雲煙坐在胤禛身邊靜靜看他寫詩,還是淺淺的表情。明明沒有笑,眼角眉梢裡卻掛著從容的暖意。
一壺茶,一首詩,一雙人。
煙雨快逸情,風雪聽幽響。
能備四時好,永結平生賞。
胤禛很久沒有撫琴,情到嬋娟處也取了琴來給雲煙奏曲。
胤禛笑對雲煙說:「鳳求凰?」
雲煙聽了卻搖搖頭,淺笑道:「高山流水」
胤禛眼裡溢出光彩來,拉過她手指親親,便放下低首專心撫琴。
他修長指尖下的旋律彷彿描繪出流水的動態,在寬廣音域內不斷跳躍和變換音區,虛微的移指換音與實音相間,音符時隱時現。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
雲煙越過青桐樹葉看向遠方天空,不禁聽得癡了。再斂睫看他時,只見秋日陽光空靈靈的灑落他肩頭,為他的眉睫之間也鍍上了一層淺金色,他側臉上的神情冷靜而萌動的無法不讓人心折。不知何時,似乎洞房之後,他身上的氣質感覺與從前更是不同了。
在雲煙的要求下,胤禛扶了她在院子裡走。忍受著難耐的疼,雲煙漸漸能開始走,只是每步都很慢。胤禛見了,摟她停住擁在懷裡,親親吻她的額角,默默不語。
黃昏的時候,兩人回屋裡準備吃晚飯。雲煙如同從前一樣自然的起身淡淡說去取食盒來布飯,胤禛微微愣住,按住她坐在塌上卻沒有說話。
雲煙瞬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還未開口,門外已經傳來叩門聲。胤禛就抬首說了句,進來。
小順子拎著大食盒進來放下準備布菜,雲煙看到他一時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站起身來如往日一般輕聲說我來吧。
本是一起侍候的奴才,現在她卻成了他主子的妻。卻不是任何福晉格格的尊貴分位,何以接受別人的伺候。
胤禛拉了她手,鄭重道:「你不用有任何介懷,小順子他們打小就跟著我,我的奴才對你便如同對我一樣。」
小順子躬身道:「爺說的極是,夫人。」
雲煙猛然聽到小順子稱呼「夫人」這個詞一時有些愣住,這個漢人對妻子的稱呼,便知是胤禛的意思。這樣的男人,如何一顆七竅玲瓏心。
她默默不語,抬頭看小順子坦然一笑:「你們都沒受傷吧?」
小順子心有餘悸的應了說都沒有受傷,雲煙才放下心來。她仍然止住了小順子,說我們自己布菜就可以。胤禛聞言應了聲,小順子就告退出去。
雲煙微微抬起身子,將食盒裡一層層飯菜端出來,胤禛就接過去放下。一會功夫,飯菜便布上了,還有胤禛愛喝的羊羔酒。
兩人如同尋常夫妻一般吃著晚飯,偶爾說話,或碰杯。雲煙陪胤禛一起喝了點羊羔酒,臉上也有些微紅。
吃罷飯,雲煙要起來收拾。胤禛卻再不肯的道:「你若身子好了,家裡一切聽你的。我也不喜歡有人來打擾,但這幾日,你不宜勞累必須好生將養。」
雲煙聽他說的如此貼心,便乖乖應了。胤禛過來將她橫抱起來就進了裡屋。
雲煙自回府那日起幾乎成了胤禛懷裡的娃娃,總是被抱來抱去很是羞赧。可也明白,這是這個男人用行動表達出的歉意和心疼,便只能隨著他。
胤禛將她直接放上床鋪來,雲煙推他說還要下床洗漱。胤禛摸摸她側臉笑道,相公來。
雲煙不可置信的看他,他能來什麼?
胤禛轉身出了去,似乎喚了人收拾。不一會兒,他竟然姿態悠然的端了日常洗漱的東西進來屋裡。
雲煙看到他做事感到大為不適,雖然她知道他是在以這樣平凡的方式來表達他成親時所說下的每一句話,可他是如此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金枝玉葉人哪,哪個女人能眼睜睜看的下去他自己做事。
她忙從床鋪上要下來站起說:「你別弄了,我來。」
胤禛將帕子放進臉盆裡,一邊沁濕一邊扭頭見她起身就皺起眉頭來。
「你乖乖坐好別亂動」
他拿著濕帕子上去,扶住她肩頭把她壓回去,帕子就迎面上來。他生澀的手勢擦的雲煙小臉紅紅的。擦完又警告性的看雲煙一眼,似乎在說你再動看看。
擦完臉,他又端了銅盆過來放在床邊,雲煙大窘忙扶住他肩頭說:「我沒那麼虛弱我不疼了,我自己來。」
胤禛聞言挑眉說:「不疼了?喔……」
雲煙臉一下燒起來,再不敢接話了。胤禛彎了唇角俯身從她裙擺下握起小腿,堪堪露出小巧可愛的繡鞋。
雲煙一縮腳又被他緊緊握住纖細腳踝,咬唇連話也不知道說什麼了。胤禛看她一眼,抬手摩挲著去褪了她鞋襪露出白皙小巧的腳掌來,雲煙的臉已經全紅了,腳趾縮在一起,臉也偏向一邊。
這樣的夫妻生活親密感幾乎毫不亞於床幃裡的旖旎。
他將她的雙足放到銅盆的熱水裡,大掌就摩挲上去,生澀而輕柔的揉捏著。雲煙心都顫了,呼吸有些停滯,咬唇半依在他側肩頭,半閉著眸子和他看著大掌中的若隱若現的小腳。
他來回摩挲著腳背、腳心、每個腳趾,越洗越久。雲煙咬唇受不住輕喚他,他看她一眼勾著唇似笑非笑,竟性感的讓人怦然心動。
他出其不意的用手指腹在她柔嫩的足心一勾把手拿出來去摸帕子,雲煙毫無防備被癢的啊了一聲,渾身都顫了又羞又惱的看著他。這個人好的時候,讓人恨不得親親,壞的時候讓人恨不得咬。他怎麼這麼壞?就這麼壞!
胤禛用帕子把她一雙洗的粉紅的小巧雙腳擦乾,就把她像老鷹抱小雞一樣抱起來往床鋪**一放。自己勾著唇角就著手中帕子站在床邊緩緩擦乾了手,一臉自在的雍容氣質。
雲煙躺在床鋪裡靠坐起來,一時有點無措,只好背過身脫了外衣放好,一身雪白裡衣的縮進被褥裡。胤禛掀了簾子端盆出去,不一會又端了進來。自己開始洗漱,他洗腳的時候背對著雲煙坐在床邊。雲煙無聲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男性寬闊背脊,突然才真正感到自己好像是真的已經嫁了他。
當胤禛洗漱完畢一身清爽的撥開帳子進來的時候,雲煙躺在大床中不由自主的抱著被子往後微微縮了縮身子。
胤禛揚眉敏銳的看到她細微的小動作,就抬腿上床來。大掌貼著床單出其不意的就滑到了被沿摸進去,被窩裡溫軟的讓人心酥,大手一下摟住雲煙敏感纖細的腰肢,人也籠過來,另只手環了她蓋著被子的身子俯身看她。
雲煙被他這樣突如其來伸入被子的手弄得驚喘出來,一下抵住他胸口喚:「胤禛……」
胤禛似笑非笑的捏捏她柔軟的細腰,道:「喏,還想縮去哪兒」
雲煙臉熱的說:「哪有」
胤禛唔了一聲,低眉極自然的掀開雲煙身上被子的邊角。
雲煙無措道:「那……那兒有被子」
兩人都眼見他床角的被子安然的放在那裡,他卻不拉。夫妻難道不是一人一床被子麼?
胤禛挑眉道:「難道你想與你相公分被睡?」
雲煙語塞,一時被他理所當然的口吻堵得說不出話來,彷彿她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只能吶吶的任他掀開被子躺進來。他精裝溫熱的高大身軀甫一躺進來,雲煙渾身都繃緊了。
洞房後第一次同床同衾的氣氛,原來還是有一種奇異的緊張,或許還有害怕。
胤禛傾過身子來摟她,兩人身穿裡衣親密的貼在一起。胤禛見她在懷裡又緊張起來,雪白的細齒又不自覺的咬在唇上,臉頰上也已經不自覺的飛上了淡淡紅暈。心中不由一陣情動,忙停了口氣按壓下來,低聲逗她:
「我們夫妻同衾本來就是理所應當,以後夜夜相擁入睡。你若每夜羞態,為夫自樂意為見。」
雲煙一聽,自然知道他又言語欺負人,羞惱的錘他肩頭。
胤禛任她的小拳頭捶打,笑著去撥弄她頸後長髮,輕輕摩挲她細滑的頸側皮膚,那裡還有髮根的微微絨毛,可愛的緊。
撫著撫著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神,頭就壓下去開始接吻。他把雲煙推在胸口上的雙手,拉到頸項後環著他,雙手扶著她細腰,忘情的吸吮她唇舌。漸漸的手也受不住,摸入裡衣裡去。
雲煙感到他的滾燙手掌伸進肚兜裡的時候,身子一下燙起來在他口中嚶嚀。他已經情不自禁的揉捏到她紅腫的柔嫩頂端上去,讓她一下叫疼出來,異樣的酥麻卻過電一樣讓她身子都打顫。那一圈粉暈的頂端很嫩,洞房幾天裡被他舔吻吸吮過多已經腫的通紅,剛剛淺淺的結了一圈嫣紅嫩痂,一碰就疼。
「胤禛……不這樣……疼……」雲煙喘息著有些幾**哭泣的摟著他頸項央求,她腿間也因為感到他的熱度而怕的厲害,疼的一抽一抽的。
胤禛弓著精壯的男性背脊粗喘的咬著她舌尖,啞聲輕撫道:「傻瓜,我知道的,不怕。」
雲煙像個小娃娃一樣撒嬌的把他摟住,越摟越往他懷裡縮,嗚嗚的像小貓。
胤禛跟她朝夕十年,也是第一次見她露出如此親近嬌態,心都要化了。就在她耳邊低語:
「你身子太嬌弱,洞房裡傷得厲害了。今晚若再要會把你弄壞的。我剛只是想親親你,你說相公好是不好?」
雲煙摟著他頸項紅著臉輕喘問:「真的?」
胤禛蹭蹭她鼻端哼了聲:「喏,你也知道咱們新婚。這幾日好生將養,後面斷不能再饒你了。」
雲煙一聽,羞得把頭埋到他肩窩裡去。
兩人在被褥中一陣繾綣,胤禛親密的雲煙嚶嚀不斷,交頸依偎的才睡去。
一連幾日,胤禛都在府裡像是徹底放了閒差,終日裡居家不出,與禪佛詩詞為伍,週身益發顯出一陣與眾不同的雍容淡泊的成穩氣質來。
外面的朝局動盪的人心惶惶,而四府卻像個世外桃源一般,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不參政,不飲宴。治家齊整,後院和睦。
白日時間裡,胤禛攜著雲煙在四宜堂裡烹茶談經,把酒寫詩。陽光好的時候,還一起捧了檔子間裡的書出來曬。而十三和朝中的事情,日日有書信來報,胤禛便寬慰雲煙放心。
夜晚床幃裡,胤禛顧惜著雲煙的身子只從身後把她摟入懷中睡,十指交纏,萬般親暱。雲煙漸漸對這樣的夫妻同床生活也習慣起來,只是偶爾突然顯出的小女兒嬌態確是渾然天成,常讓胤禛愛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四宜堂的日子清澈如泉水般透明,兩人間自有一份多年來沉澱下的淺淺繾綣,安定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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