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自新婚便一直深居四宜堂內,因身子不好連院外也沒有去過,常常任青絲披肩,清淡閒適。一則府內太平無一事,也無歡宴。二則即便胤禛出了四宜堂去其他房裡說話,雲煙也與從前並無二致,一概不問。
胤禛倒是有天半正式半戲謔的拉著雲煙,把四宜堂裡放的他所有家底都詳細交代一番說,其實所有鑰匙早都在你那,你早也已經掌家多年不自知了。
多年坎坷受傷,尤其歷經胤祀一事加上成親洞房後,雲煙的精神似乎更不如從前了,顯出更慵懶淡然的樣子,睡眠變得更多,舉手投足間卻隱隱流露出一種淡雅嫵媚的氣質來。
有時她常一人抱膝坐在小榻對著窗前沉默,胤禛發現了就上來撥開她肩後長髮問她在想什麼,把她抱進懷裡緊緊環著。
雲煙休養身子的數日裡,即便夜夜難耐,胤禛也從不肯放雲煙分床獨睡。
夜夜宿於郎膝,輾轉都是**。
不知第幾日後的半夜裡,雲煙漸漸在胤禛親吻撫摸中喘息醒來,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有透過照進來的月光看到他火把一樣情愛燃燒的眸光和弓在身上強健的背脊。
他粗嘎的在她唇舌間喘息道:「我摸摸還疼麼」
她半合著星眸斷斷續續的喊:「胤禛……」
胤禛呼吸粗重的讓人感到危情,滾燙大掌從腰間緩緩向上推起雲煙裡衣的下擺,遇到肚兜也直接拉開來,一下將衣物全部推到她頸下,整個頭顱就埋進去。
雲煙在黑暗裡仰頭止不住的嬌聲嚶嚀出來,又迅速的咬唇壓下去,破碎的呻吟還是如漲潮般逸出來。
胤禛大口的含住了她最敏感脆弱的頂端,放肆的吸吮舔咬的幾乎將她吞吃下去,雙手緊緊搓揉推擠著這對愛不釋手的嬌嫩玉團。
雲煙無助的推著他的頭頸,又像抱著。黑暗裡的觸感異常靈敏,情潮洶湧的撲面而至,全身都在發燙髮顫。她已經止不住胤禛的動作,只有在他越來越深入的愛撫下死死咬著下唇,整個嬌軀像一朵黑夜裡含苞的花朵脆弱被他剝開。
朦朧裡依稀能看到他在月光下的冷酷臉頰上晶晶亮一層性感汗珠恰好滑落下來,滴落在她胸口,這樣濃郁滾燙的男子氣比任何香氣都要猛烈。
某種意義上,第二次比第一次洞房甚至更讓人緊張和害怕。
疼和愛或許是密不可分的,越疼越愛,越愛越疼,是謂疼愛。
兩人平日裡起居親密無間、體貼入微,可到床幃情深時,胤禛就算已經盡力克制三分還是把雲煙弄哭了。
持續到天快亮的時候,雲煙已經斷斷續續哭得分不清是汗是淚,閉著眼睛幾乎暈過去。等她睡醒的時候,一頭青絲披枕,窗外陽光已經照進來聽到小鳥清脆的鳴唱。
胤禛一臉汗濕,一身裡衣從屋外撥簾進來,手中倒提著佩劍,硬挺的面孔上顯得神采奕奕。他感到雲煙在床幃裡隱約醒了,放下劍就撥了簾子進來。
雲煙懵懂的被他抱起腰身來親了親耳垂才徹底回過神來,有些羞窘的推住他胸口。
胤禛又抓起她手指親親道:「夫人睡得好麼,可要再睡一會?」
雲煙忙紅著臉說不要,推他下床,腿間又是酸疼難耐,不過總比洞房時要好些。
新婚燕爾,情路漫漫。
胤禛身體精壯又正值男人三十歲的大好時光,終與雲煙成親洞房後才真正體會到床幃間愛**合一的極致美妙,食髓知味。既不參朝政也不去後院臨幸,精力顯然比雲煙旺盛太多。
而雲煙本身是個極普通的女子,性格淡然,身子又單薄柔弱,難免承受不住。但她婚後似乎性子依然如故,鍾情於細水長流。偶爾流露出些胤禛從未見過的各種樣子,讓他如讀書般手不釋卷。
清晨起身時,雲煙多照顧胤禛穿衣,胤禛常會為雲煙梳發。
房裡讀書時,胤禛在小榻上習慣把她摟靠在懷中一邊,由她在胸前小憩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禪佛或書中故事。
雖是閉門清修,難免還是有事找上門來。三阿哥胤祉曾特意上門來四宜堂裡找胤禛聊天,隻言片語間若有似無的提及怪力亂神,胤禛卻不應對,笑談禪佛詩詞。胤祉坐了一會便告辭了。胤祉走後,胤禛一人獨坐半晌,心中隱隱有了朦朧預感。
現在通常在胤禛秘密會客時,雲煙喜歡待在密室佛堂裡休息,一則這是他們成親之地,二則也感到無比安靜。聽到門開,她眼睛也不睜,直到他吻落於眼睫上。
沒過兩日,胤禛收到秘密書信看時,雲煙就靠在他懷裡。不出胤禛的推測,朝局在幾日中出了大事。
「張明德一案審結,順承郡王布穆巴供:「張明德言普奇謂皇太子甚惡,與彼謀刺之,約我入其伙。我不從,故以語直郡王胤禔。
直郡王大阿哥胤褆云:『爾勿先發此事,我當陳奏,可覓此人,送至我府。』因送張明德往直郡王府。」
九阿哥胤禟、十四阿哥胤禎供:「八阿哥曾語我等:『有看相人張姓者雲,皇太子行事兇惡已極,彼有好漢,可謀行刺。我謂之曰,此事甚大,爾何等人,乃輒敢出口,爾有狂疾耶?爾設此心,斷乎不可。因逐之去。」
八阿哥胤祀供:「曾以此語告諸阿哥是實。」問張明德口供亦無異。
聖上因之謂胤祀聞張明德狂言竟不奏聞,革去貝勒,為閒散宗室。順承郡王布穆巴、公普奇、公賴士、長史阿祿等一併涉案其中。普奇與胤祀一同被削爵,布穆巴、阿祿、賴士被釋放。而張明德情罪極為可惡,著凌遲處死,令與此事有干連的諸人在行刑時俱往視之。
未及傍晚,三阿哥胤祉忽奏大阿哥胤褆利用喇嘛詛咒廢太子胤礽,並搜出鎮魘物,聖上大怒,命立即拘執皇長子胤褆,革爵,幽禁其府。」
看完這封跌宕起伏的信函,胤禛一時沉默了,雲煙也隱約看懂了,不約而同的彼此十指交纏。
大阿哥胤褆和八阿哥胤祀從紅極一時到如今短短數日,竟前後被奪爵!而大阿哥胤褆的奪爵幽禁更因涉及鎮魘,想必怕是永無翻身之日。
這一段皇家洶湧之勢,以廢一位太子、一位郡王、一位貝勒的三位皇子而升至頂峰。
其實,自胤禛從胤祀的書房抱她回來成親,兩人也無刻意避諱胤祀,只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光沒有時間也沒有必要去提及他這個人。
廟堂之高,風雲變幻。
這一場,是男人之間的戰爭。這些跌宕裡,有沒有胤禛所做之功,雲煙無意去懂,也不認為自己能管。
她是多麼清楚,自己嫁給的這個男人在四宜堂裡,是愛新覺羅胤禛,是她的丈夫。但愛新覺羅胤禛立足於世,終究還是四阿哥,四貝勒,康熙皇帝的兒子,四府的主人,以及四府後院裡越來越多的福晉格格們的爺。
她是多麼清楚,潛於府邸不過只是他一時的政治手段,雖然他從不多說,但她能感到十三和他本人的這次圈禁給他的震動極大,好似讓他對自己要的一切都明白的徹底。他冷酷皮膚下的穩健心跳,他冷靜血液裡的勃勃,在這寂靜的小院裡韜光養晦,有條不紊。
他心在廟堂,志在天下。該做的,要做的,他比誰都看得明白,做的果斷而冷靜。日後風雨,不知凡幾。
這樣風雲洶湧的日子裡,風吹雨打皆不入四宜堂裡。作為一個男人,胤禛為雲煙做的,為自己做的,為四府裡眾人做的也許已經足夠盡力。
此時立儲形勢更加撲朔迷離,康熙對廢太子胤礽多加詢顧,常有召見,與臣下的言談中也不時流露出未明之意。而胤禛稍有焦躁時便會在佛堂裡坐禪,雲煙靜靜靠與枕間陪伴,執手度過這段喧囂時期。
大半月過去,胤禛發現雲煙晚飯後慵懶蜷於小榻上雙手捧腹,便上榻從後面貼摟過去,親暱的問是不是身子不爽,抱你回屋好不好。雲煙臉間迅速湧起紅暈,推他說不行。半響才支支吾吾說是身子不方便。胤禛微愣後了然一笑,捏捏她鼻尖說傻瓜,便把她抱回屋裡去。
因著例假來襲,此時的條件又不如現代便利,雲煙洗漱完不免有想回從前小間榻上或密室裡獨睡的想法,胤禛往門上一靠只拿眼神說話,雲煙只好作罷。
天氣漸漸變冷讓雲煙小腹有些隱隱作痛,精神不太好。胤禛發現了便上床來自身後輕輕摟著她,溫熱的掌心輕輕撫在她小腹上問她疼不疼。雲煙耳根有點紅搖頭不語。胤禛輕撫她髮絲,把她摟在懷裡說睡罷。寥寥數語,只化為掌心的溫熱,懷抱的溫暖,心貼得更近。
一連幾日,胤禛在飲食起居上默默體貼,夜裡都是軟語溫存親密相擁。一段忍耐之後再得親近,胤禛不免愛**更甚,雲煙也婉轉承受。
終在此時,發生了一些讓人能漸漸撥開迷霧看清聖意的事情。
二十三日,康熙身體不適,從南苑回到宮裡,忽然回憶起從前往事,傷心感懷,所以召見了八阿哥胤祀,隨後又召見廢太子胤礽,徹夜詳談。第二天內侍便傳諭曰:「自此以後,不復再提往事。」
無人知道康熙與胤祀、胤礽相見時都談了些什麼,胤禛自然也不知。但料想父子之情猶在,唏噓之間必能將前一段跌宕時期內所發生的事情釋然一二。接下來,只有拭目以待。
雲煙極少問胤禛其他事情,只有胤祥被圈禁的情況幾乎每隔兩日就會詢問,還有弘暉在外的情況。她知道其實胤禛也將他們深埋心底,日夜牽掛。
一日胤禛在書桌前寫字時,她陪了一會,就進屋收整冬衣冬被,看到多年前的紅狐皮護膝和一塊剩下的紅狐皮,眼眶卻一下酸了。依稀記得那個琥珀色晶晶亮眼眸的少年郎笑著說:「四哥,我今個獵了一隻稀有的火紅狐狸,我給你留著讓雲煙給你做個圍脖」。「四哥……就是要留給四哥的。」
那個策馬飛奔的皎皎少年始終留在她記憶裡,如今卻被高牆所隔,度日如年。雲煙只依稀知道是因為太子被廢之事牽連甚大,皇家的鬥爭真是讓人不寒而慄。而她,卻無能無力。
胤禛一時半刻見她總在房裡不出來,寫完一帖便起身進去。只見她安靜坐在窗前縫著塊火紅狐皮,神情專注而悠遠。熟悉的記憶如潮水般撲面而來,胤禛看了她半晌,默默走到她身邊坐下來。
雲煙微微抬頭看了他,淺淺道:「我也沒有什麼東西能給十三,也不知他缺什麼。天氣開始冷了,過幾日你若能給他捎東西,便把當年他獵的這個紅狐皮子一起讓人帶去,他見了與你一樣的東西,想必會開心的。」
胤禛緩緩點頭說:「好」
不過兩日,護膝還沒做好的時候,胤禛卻接到消息說胤祥腿部受了濕寒,情況不好。雲煙聽了話也沒說,就回房裡做護膝,眼眶卻隱隱紅了。為了把護膝做完,雲煙坐在帳裡很晚不睡,胤禛躺在她身邊靜靜陪著。
一直做到半夜,雲煙才完工收了手。胤禛把雲煙抱進懷裡,緊緊摟著入睡。
第二日兩人都很早就醒了,起來開始洗漱更衣,門外卻傳來叩門聲,兩人對視了一眼,雲煙去輕輕開了門。
小順子站在門外低聲道:「夫人……十三爺府裡的歡笙扮成了小廝前來被攔在大門外,她指明說要找你。」
雲煙一聽,微愣後便應了聲。胤禛一邊扣衣領一邊從屋裡走出來,在她身後補了一句給小順子:「帶她從角門進來,領到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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