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氣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徐習莛想要對她與徐習遠下手,那就不會等到那個時候,在開始之前就該下手剷除了自己與徐習遠,畢竟這樣也算是去除了皇帝表舅的臂膀。
何苦在事後在承乾宮與芳菲殿的路上埋伏了神箭手?
而且,那晚估計李皇后與徐習莛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承乾宮的,李皇后在認出自己的時候的表情騙不了人。
所以,是有人趁著李皇后與徐習莛下手的時候,給她與徐習遠致命的一擊。
可是如今這刺客說招供出來的卻是,徐習莛指使他們做的。
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
這是想來個死無對證呢?
真當自己是傻子呢?這點都看不出來呢?
**透過雨絲往承乾宮的方向看去,眉頭微蹙著。
不知道皇帝表舅會怎麼想?
她能如此想,皇帝表舅應該也能想到的。
**又扭頭看了眼徐習遠的房間,想了想,繼續往徐習遠的房間而去。
等明日再去找皇帝表舅談談。
真兇固然,重要,但是,徐習遠最為重要。
如今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進了房,伸手把徐習遠手裡的書卷抽了,道,「累不累?天快黑了,光線不好,你不要看了,改日再看。」
「嗯,你真去廚房親手做吃的了?這些小事讓宮女和嬤嬤做就是了。」徐習遠看著豆蔻擺放在矮几上的糕點,拉著**坐到了自己的身邊,說道。
「我特意拌了些有益傷口癒合的中藥在裡頭,你看書的時候吃點。」**輕笑著說道。
「好。」徐習遠點頭,捏了一塊水晶糯米糕細細吃了,扭頭看向**,「好吃,這個放了藥的,你能不能吃的?」
「這些是放了藥的,這兩碟是沒有放的,還有師父與劉太醫那我也吩咐宮女送了去的,你且放心吃吧。」**笑著指著矮几上的糕點,解釋了一番。
兩人說了一會話,外面的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
芳菲殿殿閣內燒了地龍,外面雖冷颼颼的,但芳菲殿內溫暖如春,吃了晚膳,陪著徐習遠說了會話,等他睡下了,**才去藥房。
藥房裡燈如白晝,宋一羽正翻看著醫書,劉太醫則是目光灼灼,精力旺盛地與宋一羽在醫書上查找著。
「師父,劉太醫。」**走了進去。
「丫頭,你來啦。那小子睡了?」宋一羽眼皮都沒有抬,一邊看著手裡的書,一邊隨口問著**。
「郡主。」劉太醫忙行禮。
「嗯,睡下了。」**點頭,走了過去,坐在了宋一羽的旁邊,抬頭看著劉太醫說道,「劉太醫,不用那麼多禮節了,你得在這裡與我們一起待上一段時間,就不用那麼多的禮節了。」
「郡主厚愛,微臣不敢。」劉太醫躬身說道,「能與神醫,郡主您一起研究毒,是微臣的榮幸。」
見他如此,**也就不再多說了,雖自己是這麼說,但是這劉太醫定然會畢恭畢敬的禮節盡全的。
而且,雖師父不會刻意指點他,但耳須目染處一段日子,對劉太醫的醫術確實是會有幫助的。
**朝劉太醫點了下頭,扭頭看向宋一羽,道,「師父。」
「哎,丫頭,這毒,想必你很清楚了的,有些棘手啊。」宋一羽目光從書卷裡抬起頭來,扭頭對視**的目光,笑了下,安慰說道,「但是也不用洩氣,我們不是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嗎?這太醫院的藥材又齊全,又精,你別灰心,你若是灰了心,那小子可咋辦?他身上的毒可指望著你呢。」
**點頭。
「這毒,是由九九八十一種毒混合煉製而成的,這每一樣是多少,差一點都不行,所為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丫頭你製毒比醫術更為精通,師父說的話,你可是明白?」
「嗯,徒兒明白,想要研製出解藥,我們先要懂得了怎麼煉製這毒,不僅要考慮到份量,還要考慮到順序。」**點了下頭,
宋神醫欣慰地點頭。
知道了配置,當然也就能夠找到相剋的解法。
劉太醫頗為贊同地點頭,然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可是九九八十一種,再加上份量與各順序,我們只有三個月,能來得及嗎?」
「一定可以的。」**目光堅定。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宋一羽說道。
「嗯。」**點頭,讓冰片把那淬毒了箭給舀了來,**低頭仔細再聞了聞,「這八十一種的毒,我基本能聞個大概出來,但是,這其中有一股清甜的芳香之味,我卻是聞不出來……。」
「來,我看看。」宋一羽從**手裡拿過了剪,仔細聞了聞,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然後又把箭頭遞給了劉太醫。
**把箭頭遞給了宋一羽之後,就舀了一旁的筆,刷刷地在紙上,寫了一串,然後擱下筆,把紙遞給了宋一羽,「師父,您看看,是不是這些。」
宋一羽伸手接了,看了看點頭沒,「嗯,不錯,就是這些,不過……。」
宋一羽抬頭看向**,「不過,那香味,我也說不準,這西域我曾經也是去過一兩次,那邊奇花異草甚多。」
「我記得,太醫院有書籍是專門介紹西域的奇花異草的。」劉太醫想了想,就說道。
……
三人一邊討論,一邊查書,一邊不時地聞一聞那箭頭,三人忙乎了一個半時辰,才作罷,各自回房休息。
翌日,天空放了晴。
但天氣也很寒冷。
**本想去承乾宮找宣文帝的,宣文帝下了早朝就來了芳菲殿。
宣文帝細心地問了徐習遠的傷。
等**細細回答了宣文帝的問題,徐習遠這才正色看向宣文帝問道,「父皇,那刺客的話,十之**是不可信的。」
顯然那刺客是要把髒水往已經死了的李皇后與徐習莛身上潑呢。
一徐習遠的話,宣文帝也沉下了臉,「小六,你且放心養病,父皇會處理的。」宣文帝也很是慪火,這該用的刑都用過了,可那刺客就是一口咬定是徐習莛指使的。
「父皇,我想與**去看看那刺客。」徐習遠的聲音極其輕,卻是帶著如屋外冰冷的寒風。
宣文帝沒有考慮就點了點頭,「好。」坐了一會,宣文帝就起身回承乾宮去了。
「你身上有傷,那關押刺客的地方是陰寒之地,你別去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等宣文帝走了,**對徐習遠說道。
「有傷不礙事的,多穿點衣服就是了。」徐習遠卻是搖頭,堅持己見要去。
「你不相信我啊?」**凝眉,傷勢是不礙事,可是半路他若是犯困了咋辦?
「走吧。」徐習遠輕柔揉了揉**的頭,起身,見著**緊皺的眉,低頭蹭了蹭**的額頭,「難道你想要我帶著青楊去嗎?」
言下之意是,這次不去,他定然會單獨帶著青楊去的。
讓他獨自去,還不如與自己一同去,**只得點頭,讓豆蔻取了兩人的斗篷,又讓人去準備了宮轎。
刺客被關押在禁衛軍的地盤,得了宣文帝的令,禁衛軍統領親自迎了**與徐習遠去了關押刺客的地方——地下監牢。
**與徐習遠一進去,一股陰冷潮濕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扭頭看了眼徐習遠,頓住腳步,幫他拉了拉身上繡著祥雲的黑色斗篷,說道,「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來都來,哪有不進去的道理。」徐習遠也伸手幫**拉了拉淡紫色的狐狸毛斗篷。
**看著他修長的手指,自己身上的紅色斗篷,一白,一紅,映得他的手指別樣的蒼白。
**笑了下,也就沒有再勸了,與他一起走了進去。
長長的甬道兩旁置了火把,每個三步就點著一個火把,可是地下監牢的陰冷與潮濕卻並沒有因為那亮堂堂的火把而消散半分。
禁衛軍統領直帶了兩人去了最裡面的房間,房間很大,牆上掛著各種不同的刑具,鐐銬。
在右邊的地方,有一個燒得很旺的大火爐,火爐裡插著燒得紅紅的烙鐵,在火爐的不遠處,放著一個水缸。
中間一個人綁在柱子上,低垂著頭,髮絲凌亂,衣服破爛,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與焦味。
顯然是受過了各種嚴刑拷打。
**看著那人耷拉的腦袋,嘴角勾了一絲冷笑。
不知死活的東西。
「參見六殿下,郡主。」在房間裡的幾人見著韓統領領著**與徐習遠進來,就忙行禮。
「你們下去吧。」徐習遠朝他們揮手說道。
「是,殿下。」幾人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殿下,郡主,請坐。」韓統領朝**與徐習遠示意說道。
**與徐習遠點了下頭,就坐在了那兩個大椅子上,青楊青木豆蔻冰片四人一起站在兩人的身後。
韓統領走了過去,從一旁的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刷的一下潑在那刺客的低垂的腦袋上,「少裝死。」
刺客腦袋一動都不動,水順著頭髮,臉頰就往下滴落,說了一句毫無生氣的話,「是大皇子指使我們的。」
「哦?是大皇兄指使你們做的?要不要找大皇兄與你對質呢?」徐習遠抿嘴輕笑了一聲,冷冷說道。
刺客笑了一聲,抬起來頭來,目光看向坐在不遠處的**與徐習遠。
目光中透著平靜。
那是不怕死的平靜,更確切地說,是求死的平靜。
**扭頭看向徐習遠說道,「你累了吧,歇會,他交給我吧。」
徐習遠搖頭,看了眼**示意他不累,「青楊。」
「是,殿下。」青楊往前走了兩步。
徐習遠看向韓統領說道,「放心,不會弄死他的,他想死,沒有那麼容易。」
說完,朝青楊點了點頭。
青楊走了過去,伸出手在刺客的幾個穴道上啪啪拍了幾下,就退了回去。
不一會兒,那刺客就痛得汗流脊背,臉都扭曲了。
全身都痛得顫抖了起來,可是依然緊緊地咬著嘴唇,哼都沒有哼一聲。
徐習遠淡淡地看著他,「還是大皇子指使你的嗎?」
「是……是,是大皇子指使的。」刺客牙齒蹦蹦響,抬頭望向徐習遠與**。
卻見兩人臉上都帶著淡淡地笑容,嘴角的上翹的角度似乎都一模一樣,明明是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卻從骨子裡透著冷意,如漫天的冰雪一般,讓人從心裡生寒。
這人顯然是死士,**淡淡地笑著,說道,「嘖嘖,這骨頭不是一般的硬,似是還不夠痛呢,青楊,這人體的穴位你都懂的?」
「是,郡主。」青楊回道。
「來。」**就從斗篷下面寬大的衣袖裡舀了一個布包出來,拋給了青楊,「按照我說的下針唄。」
「是,郡主。」青楊伸手接住了布包,展開了開來,整整齊齊的銀針在火光的映射下,褶褶發亮。
**目光看向刺客,嘴角上揚了幾分,淡淡地吐出了三個字,「湧泉穴。」
徐習遠扭頭看了眼**,嘴角淡淡地笑著。
那刺客沒來由地就從心底湧起了一絲涼意,兩人淡淡的笑容卻令他有種生不如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