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的身姿,精緻的容顏。
雍容清雅。
臉上的笑容如夏日的陽光一般燦爛。
**臉上的笑容也隨之燦爛了起來。
徐習遠伸手拉住了**,十指相交,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累不累?我吩咐廚房做好了菜與甜點,馬上就可以開飯。」
「嗯,累。」**點頭,與她們三個唇舌交戰了一番,倒真是費了不少的精力,不是因對付她們累,而是要時時刻刻繃著神經,保持警惕。
「青楊,去吩咐一聲,可以開飯了。」徐習遠扭頭吩咐青楊。
「是,殿下。」青楊應了一聲,飛快地大步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我去洗洗,馬上回來。」**對徐習遠說了一聲,然後就帶了冰片與豆蔻兩人去了寢殿,梳洗了一番,這才去了前殿。
飯菜都已經擺好了,徐習遠坐在椅子上等著。
徐習遠把面前剝好了蟹肉放到了**的面前,說道,「今日的蟹很肥,我特意讓廚房去御廚房拿來的。」
「嗯,好吃。」**吃了一口,眉眼彎彎地朝徐習遠說道。
「那多吃點。」徐習遠笑著說道。
「嗯。」**點頭,低頭吃了一小碟子,又喝了兩口湯,這才覺得緩和了過來,抬頭,見得卻是沒有動筷子,只是在剝著蟹殼。
神情柔和,眼神溫柔,很是細心,似是世上最為快樂的事情。
**只覺得鼻子發酸,笑著對徐習遠說道,「這些事讓他們做就是了,何苦要你動手。」
徐習遠笑笑,把又剝好的一碟放到了**的面前,「多吃點。」
「我夠劜,你快吃吧。」**說道。
「好。」徐習遠拿了帕子擦了擦手,然後這才拿了筷子。
吃了飯,外面的秋陽正好,於是兩人就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徐習遠這才問道,「母后找你什麼事?還特意宣召你進宮來?有沒有為難你?」
「還好。」**側首看著徐習遠精緻的側臉,笑著說道,「皇后娘娘擔心我會連累你,於是她讓我跟你退婚來著。」
徐習遠臉色沒有變化,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眼眸閃過一絲利芒,拉著**的手,緊了緊。
若真如了皇后的意,那自然如今後宮是傳了的。更何況,他相信她。
還有,**她怎麼會讓人擺佈自己的事?
「你還遇到了依寶?」徐習遠問道。
「嗯。」**莞爾,「還去見了賢妃,賢妃說讓我有時間去五皇子府裡,說范明婷有了身孕,讓我去瞧瞧她。」
徐習遠笑了下,輕聲說道,「這算計的可都是不少。」
「放心,我自然是不會讓他們算計了去的。」**笑了下,頓住了腳步看向徐習遠說道,「他們這樣的話,我倒是瞧不出有什麼不妥。」
他們有什麼心思,算計得多了,自然也就能看出來他們是否有什麼其他的目的,所謂計多必失。
皇后娘娘想要落井下石,踩自己幾腳。自己就殺雞儆猴,免得沒事就有人端著娘娘的架子宣自己進宮。
如今皇后娘娘故意刁難昭陽郡主,昭陽郡主被刁難得淚水滿臉地跑出了鳳寰宮,只怕是傳遍了整個皇宮。
如今公主府有難,堂堂一國之母趁機刁難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如此乘人之危的做法,不知會在皇宮傳成什麼樣!
「慢慢等著,群臣意見不一,父皇也嚴令了大理寺卿嚴查,事情不會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時間一長,我們就有充分的時間收集證據,對我們是有利的。」徐習遠分析說道,看著**無暇的容顏,繼續說道,「雖然她們是不會動你的,不過你也不可掉以輕心,明著不可以,但是也得防著她們的暗手。」
「嗯,我會小心的。」**點頭,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外祖母舅舅舅母他們如何了?外祖母年紀大了,經不得折騰了。」
被禁錮了起來,**想都不用想,這公主府的人肯定是憂心忡忡的。
「姑祖母經歷了那麼多風雨,你不用擔心。」徐習遠說道。
**點頭,抬頭見了眼日頭,「我去給表舅舅請個安,就出宮。」
「我陪你一起去。」徐習遠頷首。
兩人一起去了承乾宮見了宣文帝。
宣文帝見了**,也沒有提公主府的事,事情未定,說什麼都沒有用,只是囑咐**好生照顧自己,若是外面住得不好,就搬回來芳菲殿住。
宣文帝的態度讓**安心了不少。
**告辭的時候,宣文帝吩咐了徐習遠要生送她回去。
宣文帝的態度顯而易見。
後宮的人,都是人精,宣文帝的態度大家都是明白的。
如此,李皇后真是一口氣慪在胸口,堵得跟一把火在燒似的,這自己目的沒有達到不說,還得了個落井下石乘人之危的惡名。
出了宮,等回來住的地方,**也就沒有留徐習遠。
徐習遠囑咐了**幾句,就上了馬車回六皇子府。
回了府裡,徐習遠一臉陰沉地去了書房,拿了狼毫寫了幾個字,然後把小紙條捲了起來,這才喚道,「青楊。」
「殿下,有什麼吩咐?」青楊應聲而進。
「速傳給清輝。」徐習遠把手裡的信,遞了青楊。
昨日晚上不是才傳了信給北辰國的清輝?青楊愣了下,隨即伸手接了,「是,殿下。」
「南江府的事情還沒頭緒嗎?」徐習遠眼眸一瞇,問道。
「嗯,沒有。」青楊點頭。
「查查平原侯府,最近都有些什麼動靜。」徐習遠吩咐說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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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皇后娘娘宣你進宮做什麼?」等徐習遠走了,黃媽媽與葉嬤嬤這才緊張地問**。
「沒事,黃媽媽,葉嬤嬤,你們不用擔心。」**說道。
兩人見得**的神情並無異色,兩人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黃媽媽拍著胸脯說道。
**笑了笑,「我去歇會。」
說完就帶了豆蔻與冰片回房,換了一身淡粉色輕便的家常服,躺臨窗的美人榻上,闔上了眼睛。
心裡卻是一片清明,半點都睡不著。
這次進宮,似乎李皇后與賢妃都與這次的事情沒有關聯。
是什麼人呢?
要把公主府處之而後快。
如今的齊家已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難道是齊家以前的仇人?就是外祖母僅存的血脈也不放過?
只是為了齊家,不太可能。
定然是牽涉到如今的朝局。
四個皇子已經都成年了,於是,儲位雖沒有擺到明面上來,但私下裡早就開始角逐。
……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郡主,奴婢去點安神香。」一旁的豆蔻見狀,就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說道。
豆蔻拿了那安神的香來,碾碎了放到了香爐裡,一邊說道,「郡主,要不晚上讓冰片與青木帶您去一趟公主府?」
**眼眸一亮,隨即暗淡了下去,搖頭,「還是不了,如今除了重兵,定然還是有其他的探子盯著公主府的。」
「哎。」豆蔻歎氣,想著如今是有家歸不得,就忍不住罵道,「齊家軍以前立下了那麼多的汗馬功勞,是哪個沒有良心的,如此陷害公主府。」
沁人心脾的香味片刻就在房間裡瀰漫開來。
**呼吸這才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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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臨水樓的掌櫃送來了帖子,邀請郡主三日後臨水樓喝茶賞菊。」翌日剛吃了早飯,豆蔻拿著一張帖子遞與**說道。
臨水樓的掌櫃的?
**抬頭,看向豆蔻問道,「他還有說了什麼話嗎?」
「掌櫃的說,臨水樓的綠牡丹,雪珠紅梅,墨菊齊齊盛開了,還有說他們少主人那日也會在,請郡主務必賞臉。」豆蔻說道。
「少主人?」**呢喃了一聲,突然一下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郡主!」冰片與豆蔻兩人都齊齊看向**。
**目光看向豆蔻,與冰片。
主僕三人的眼裡都閃著同樣的震驚。
齊少卿!
「沒有其他的了嗎?」**坐了下去,喝了一口茶,這才吩咐說道。
「沒有。」豆蔻搖頭。
齊少卿!
姓齊啊,與齊家有什麼關係呢!
當時,齊家僅存外祖母一人的嗎?
齊少卿到底有什麼關係?
想著,**就聯想到了普願寺的那次刺殺。
寧國公,武安侯,威遠侯,都是武將出身,那次齊少卿的目標明顯的是他們三家。
難道當年的事有什麼內情?
「豆蔻,丁香與半夏出門了嗎?」**扭頭問道。
「還沒。」豆蔻搖頭。
「讓他們過來一趟。」
「是。」
丁香與半夏很快就到了,**與兩人說道,「派人去查查,寧國公府,武安侯府,與威遠侯府這三家的事,事無鉅細,尤其是查查看與當時的齊家有什麼淵源沒。」
「是。」
京城的老百姓都關注公主府這一案子的進展,齊家的舊事又都翻了出來,就是酒樓說書的也不例外。
三日的時間轉眼即逝。
**依約到了臨水樓。
「郡主,請隨小的來。」**一進門,掌櫃的就迎了過來。
**目光看向掌櫃的,五官雖平凡,但目光卻平穩,透著內斂的精光,武功**雖是只懂點皮毛,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掌櫃的武功非凡。
「有勞掌櫃的了。」**帶著淺淺的笑意,掃了一眼臨水樓一樓的大堂,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客人,安安靜靜的。
「郡主,請。」掌櫃的恭敬地迎著**往樓上走。
到了二樓,客人就就更加的少了。
「郡主,請。」掌櫃的在二樓並沒有停留,往三樓走。
三樓!**以為只在二樓的雅間了的。
三樓,整整一層樓面偌大的就是一個房間,繡著青翠竹林的屏風,多寶閣,中間的黑檀木桌子上鋪了藍色的錦緞,錦緞上面繡著素雅的蘭花。
燦爛的秋陽從窗外投了進來,暖暖地灑在了擺在臨窗的菊花上,數瓶菊花開得正好,儀態萬方,尤其其中的綠牡丹,墨菊,雪珠紅梅,格外引人奪目。
但,偌大的房間裡面卻是空無一人。
**側首看向掌櫃的。
「請郡主稍等片刻,少主人很快就到。」掌櫃的親自給**倒了茶,躬身說道。
「郡主,請稍等。」掌櫃的上了茶,就告辭下了樓。
豆蔻環顧了一周,看向**,「郡主?」
「無妨,先喝杯茶。」**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到了桌上,起身走到了窗邊。
放眼朝外看去。
等了一會,才聽得上樓的腳步聲。
「讓郡主久等了,失禮失禮。」
聞言,**轉身回頭,笑著看向大步走來的齊少卿,道,「齊公子。」
月白色的錦袍,眉目如畫,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風度翩翩,只是臉上卻是風塵僕僕,帶著滿臉的倦容。
跟著齊少卿一起上樓的掌櫃的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朝豆蔻與冰片使了一個眼色,冰片與豆蔻就退到了樓梯處。
「讓郡主等了這麼久,齊某以茶代酒,望郡主見諒。」齊少卿端起了茶杯。
**端了茶杯,淺淺抿一小口,然後放了下去,淡笑著看向齊少卿,說道,「齊公子?還是我應該叫你一聲表哥?」
說完,目光平靜地看向齊少卿。
齊少卿端著茶杯的手微頓了下,嘴角翹了起來,然後笑意泛到了眼角眉梢,「郡主,果然是冰雪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