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啊,這場瘟疫還是來了。()
前生,因為水患引起的這一場瘟疫會奪去了成千上萬逃過了水患一劫的生命。
**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死了多少人?」徐習遠抬頭看向那來報信的人,眼眸中透著凝重。
「嗯,這兩天很多人都開始發熱,嘔吐,昏迷,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那人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喘著氣回道,「兩位太醫已經確診了,是瘟疫,大人讓小的來稟告殿下一聲。」
聽到瘟疫兩字,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變。
這可是比水災還可怕!
「嗯,你回去跟大人說,就說我知道了。」徐習遠沉默了片刻,對那人說道。
「那小的告退了。」
「青楊,你帶幾個人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如何,還有請王大人與姜大人過來一趟。」徐習遠隨即吩咐青楊說道。
「是,殿下。」
徐習遠抬眸看向三人,最後目光落在**的臉上,說道,「你們三個照原來的安排的明日一早就動身回京。」
聞言,**沒有出聲,夏承毓與風挽臨也沉默著。
半響,夏承毓才看向徐習遠說道,「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單槍匹馬在這裡呢?我留下,風兄傷重與**一起回京。」
徐習遠看向**說道,「承毓說得對,你們兩個一起回京,這樣我們也能放心。」
「我雖然是腿腳不便,但是也怎麼能棄朋友於不顧?不過一場小小的瘟疫而已,沒有什麼可拍的。那麼大的山洪我們都能死裡逃生,還能怕瘟疫不成?」風挽臨莞爾笑著說道。
三人目光都看向**,眼裡的意思都很明顯,讓她一個人獨自回京。
**淡淡一笑,說道,「最壞不過是一個死字,沒有什麼好怕的。」她都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好怕的。
此生,已經為母親報仇雪恨了,那些人也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了。
外祖母的身體也調養好了。
有表哥,有大師兄。
還有他——徐習遠。
能與他生死相隨,**心裡覺得很幸福。
應該,他們就是命中注定的,前生沒有能相識相知相戀相守,所以她早逝,他孑然一身。
先是水患,現在是瘟疫。
縱使是徐習遠重病只剩下一口氣了,他此時此刻是不宜離開這裡的,這百姓的情緒需要穩定,如果,他們走了,勢必會更加引起老百姓的恐慌,容易發生暴動。
「怕就是怕有心人會利用瘟疫來對付你。」風挽臨正色看向徐習遠說道。
「無妨,倒是就怕他們不出手,到時候我們可以順籐摸瓜把人給揪出來。」徐習遠瞇著眼睛說道。
既是已經決定了,這瘟疫已經開了,好在他們的人都一直都每天堅持著喝那湯藥,所有上上下下好幾十口人也沒有什麼發燒等異狀。
**又吩咐了冰片與冰雪帶著人把這暫時住的院子從裡到外,仔仔細細打掃了一番,並撒了艾蒿煮的水。
到了傍晚的時分,王大人與姜大人才過來。
「那有發熱症狀的人,微臣都安排在了城裡的一處大莊子裡,由兩個太醫與這裡的好幾個大夫照顧著他們,這藥材也是夠的,殿下不用擔心,為了怕這城裡得了瘟疫的躲在家裡或是出城往別的地方逃,微臣已經派了人守著城門。」
王大人與姜大人把事情都詳細地稟告了徐習遠。
王大人做事果斷,雷厲風行,一知發現瘟疫就立馬把人都集中了到了一起,放到了一處,然後也加派了巡邏。
徐習遠點了點頭,想了下說道,「明日派人官兵一家一戶去搜,只要發現有不對勁的都送去城西一併治療,城門從明日開始加派重兵把守,只許進不許出,誰要是敢硬闖,格殺勿論。」徐
王大人與姜大人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然而姜大人是翰林院的,顧慮的就更多些,於是有些擔心地看向徐習遠說道,「殿下,這只許進不許出恐怕會引起百姓的恐慌?」
「若是他們帶著瘟疫跑出去,後果會不堪設想。」徐習遠說道。
這要是把瘟疫帶到了其他的地方,那瘟疫傳散了開來,這對於大安來說就是一場大災難。
「還有城外也派幾路官兵去搜。」徐習遠又加了一句。
「是,殿下。」姜大人與王大人應道。
「王大人,我整理了一些注意的事項,你讓人吩咐了百姓按照上面的做,還有這個方子,讓一日喝上兩次。」**從外面走了進來,笑著把整理出來的東西遞給了王大人。
「郡……。」王大人與姜大人驚愕地看著站在面前笑盈盈的**,兩人都是認識**的,王大人當日**上告的時候的主審,自然是認識**的,至於姜大人,在姜寧還沒有出嫁的時候,**曾經去姜府玩過兩次,加上每年宮宴的時候,也會見得**數次。
**郡主不是在京城養病?
怎麼會在這裡?
兩人到底是浸淫官場的人,還是宣文帝的心腹,所以這驚愕也是片刻之間,隨即兩人就恢復了神色,王大人伸手接過**遞過來的東西,說道,「公子一片仁心,微臣替南江府的老百姓謝謝公子的垂憐。」
「大人言重了。」**笑著回了一句,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殿下放心,下官回去即刻就讓人去按照上面的做。」王大人看了下小冊子上寫的,裡面有一些太醫都有吩咐過也讓人照實做的,只是卻沒有如此具體罷了。
「我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看向王大人姜大人,說道。
「公子有什麼話,只管直言。」王大人忙說道。
**笑著說道,「本這瘟疫不是我的專長,兩位太醫是表舅從太醫院選出來的翹楚,他們自然是要比我更加瞭解這瘟疫。」她不過在聽得這裡水患徐習遠與風挽臨來賑災後,把那有關瘟疫的醫書給鑽研了一番。
雖是前生知道有這麼一場瘟疫,但也是死了不少人,至於後來怎麼治癒的,也是一無所知,**能做的就只能盡自己力量把那醫書上記載的方子都鑽研透了。
「公子過謙了。」王大人說道。
**笑了下,看向兩人問道,「王大人,姜大人,不知那屍首是怎麼處理的?」
「得了瘟疫死的人,那死了的牲畜都一一專門派人焚燒了。」王大人說道。
**聞言笑著點了點頭,看來這兩位太醫設想很是周到,全面。
王大人姜大人與徐習遠又說了一會,就告辭離開。
月色如水,天空的星星如鑲嵌著寶石一般閃閃發亮,徐習遠拉著**在院子裡散步,忍不住說道「傻丫頭,你的心意我明白,你回京城,我會更加放心。」
「把你留下,我怎麼放心獨自回去?」**笑著說道,「反正都來了,沒理由拋下你我一個人回去。」
徐習遠頓住了腳步,轉身溫柔地看向**,一字一頓說道,「此生,不離不棄。」
「沅沅,我的小字。」**輕聲說道,「沅有芷兮澧有蘭的沅。」
「沅沅,沅沅。」徐習遠輕聲呢喃了兩聲,「很好聽。」
「嗯,母親給我取的。」**面露憂傷。
「我們開心幸福,表姑姑他們在天上也就放心了。」徐習遠伸手攬住了**說道。
「嗯。」**臉上的憂傷褪去,輕輕點了點頭。
……
王大人與姜大人回去後立即就吩咐人實施開來,第二日全城就開始警備了起來。
烈日當空,街道上只有巡邏的官兵,一個行人都沒有,不少的房子都被洪水洗劫了,南江府是大安有名的魚米之鄉,也極為的富庶,素有小京都之稱,可是如今昔日熱鬧繁華的南江府不復存在,如一座死城一般,靜謐得令人心驚。
瘟疫的消息讓百姓都人心惶惶的,加上重兵看守著城門,有想要出去投親的都不許出城,有人想要晚上抹黑逃走,卻那還沒有靠近城牆就被官兵給趕了回去,這出城,是絲毫沒有一點機會與希望,所有的人都如困獸一般被困在城裡,炎熱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死亡的陰影,想走,又走不出去,留在這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感染上瘟疫,老百姓心裡都異常的恐慌。
這時候說官府要緊閉城門,焚燒整個南江府的消息不脛而走,被困住的百姓的情緒突然就爆發了起來。
不約而同地大家都憤然地操起了棍子,鋤頭等能夠防身攻擊的物什,一群人拿著武器朝城門的方向而去,一群人則是圍住了**徐習遠四人所住的地方。
守門的人見得外面群憤,急匆匆地去稟告了徐習遠了,「殿下,外面有不少的百姓圍住了院子。」
「怎麼回事?」徐習遠面沉如水。
這兩天,死的人數在增加。
「外面來了好幾百的百姓,說要求殿下開恩,讓他們出城,」
徐習遠與**,夏承毓風挽臨對視了一眼,徐習遠,夏承毓,**三人起身,風挽臨則讓人推著往外走。
「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官府罔顧人命,六皇子,您救救我們。」
「我們沒有得瘟疫,為何不讓我們出城?」
……
外面民情激憤,一個個都憤慨地大聲、喊道。
「開門。」徐習遠朝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殿下……。」外面的好幾百的老百姓,情緒又激動,侍衛有些躊躇,猶豫不決地打開了大門。
沉重的大門發出了吱嘎一聲響聲。
「啊,六殿下出來了。」
「草民參見六殿下,六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老百姓忙跪地叩拜。
「免禮,都起來吧。」徐習遠抬了下手,目光掃了過去。
烈日下,大門口烏壓壓的一群人,手裡都拿著棍子,鋤頭等,一個個臉色絕望與決然,在看到徐習遠**等出來,目光中閃著一絲希冀。
「六殿下,您救救我們,發發慈悲。」人群中有人大聲說道。
「六殿下,我們沒有感染瘟疫,讓我們離開這裡吧,讓我們離開吧。」
「六殿下,您宅心仁厚,愛民如子,您行行好就放過我們吧,不放過我們也可以,讓我們的兒女出城去,給他們一條活路。」
「六殿下,不要燒我們,放過我們吧。」
「求他們有何用?他們是要燒死我們了,不如我們一起,來個玉石俱焚。」人群中有人怒氣沖沖地說道。
「對,這朝廷不管我們老百姓的死活,我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都沒命了,我們還怕什麼?」
「放我們出城!」
「對,放我們出城!」
老百姓的情緒一下就被激了起,憤然高昂了起來。
「誰說,官府要燒你們?」徐習遠面沉如水,目光一一掃了過去。
徐習遠一襲月牙白的青灰枝葉錦袍,凜冽的眼神,全身散發著君臨天下的氣勢,霎時老百姓都噤了聲不敢再出聲。
徐習遠朝青楊與青石使了一個眼色,青楊兩人提氣腳尖一點地分別躍到了剛那說話的兩人面前,伸手抓住兩人的衣領提氣拎著兩人掠回了原地,把兩人丟在了地上。
「殺人啦,殺人啦。」兩人被青楊青石兩人丟到了地上,伸手抱住腦袋鬼哭狼嚎了起來,「殺人啦,殺人啦,六皇子仗勢殺人了啊。」
徐習遠掃了一眼老百姓,然後瞥了眼那獐頭鼠目的兩人一眼,朝青楊微點了下頭。
青楊抽出了劍,劍光一閃,其中一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百姓都驚恐地看著這一幕,驚慌地叫道,「啊。」
「殺人了。」
「死人了,死人了。」
……
「官府會焚城?妖言惑眾!」徐習遠目光冷冷地看了眼眾人,然後冷冽的目光看向那地上抱著腦袋坐在簌簌發抖的另外一人問道,「說,是誰指使的?是誰指使你們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