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一直沒有孕吐反應這件事,淚瞳一直覺得挺奇怪的。在她詢問了她老媽,遠在京城的姥姥,以及各種鄰居之後,她就更奇怪了。被她咨詢過的每個人當初懷孕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有孕吐反應,嚴重的吃什麼吐什麼,不吃東西也能吐得稀里糊塗的比比皆是,還有的吐到胃都空了還能把苦水都吐出來。就算孕吐反應比較輕的,也會有個晨吐或者是厭油葷之類的。可是淚瞳自從懷孕後除了貪睡這毛病外,孕吐反應對她來說就是浮雲,哪怕連偶爾的晨吐都沒有,一天到晚正常得就跟她是個沒懷孕的人似的。
所以在很多時候淚瞳都忘記自己已經懷孕的事情,走路飛快跟跑似的,擠公交擠地鐵給老年人讓座,或者是去超市採購必需品拎著大包小包的回家。吳奶奶好幾次看到她都大驚失色:「哎喲我的小祖宗,你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怎麼能拎這麼重的東西呢,這要是閃到腰了可怎麼辦?這瑢止也真是的,老婆都懷孕了他還那麼忙,就不能給部隊領導反應反應多抽點時間照顧你嗎?」
淚瞳每次都會笑著說:「沒事兒,咱身體好著呢,寶寶跟著我鍛煉身體,到時生下來一定身體倍棒兒。再說瑢止也不是現在才這麼忙的嘛,在嫁給他之前我就知道他工作的特殊姓了。作為一個軍嫂,我特別能理解咱家瑢止。您就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聽到淚瞳的話,吳奶奶總會誇她是個新時代的好軍嫂。
好軍嫂,這三個字聽在耳裡那叫一個自豪又驕傲。
家長瑢馬。所以,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合格的好軍嫂,淚瞳在懷孕三個多月的時候,再一次買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去了駐地部隊。偌大的訓練場上,烈日驕陽下,陸瑢止正帶隊進行每日必需的防暴曬訓練。淚瞳站在參謀長辦公室的窗前,看著陸瑢止的背影不禁連聲讚歎:「哇,參謀長大哥,快過來看,咱們家瑢止好帥哦?」
郭秉權笑得從容不迫:「這就帥了?你放眼看去,咱部隊的兵哪個不帥?」
淚瞳扁著嘴搖頭,「除了咱家瑢止,沒一個帥的。」
郭秉權無視她的爭眼說瞎話,抽著煙瞇縫著眼看著訓練場上不懼烈日不懼流汗的兵,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轉而說:「瑢止最近不錯,結婚後更成穩了,連抽了好幾年的煙都戒了,淚瞳,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啊,咳咳……」說話間,郭秉權就被自己吞吐的煙霧給嗆咳了。
淚瞳搖了搖頭,「這是我和寶寶兩個人的功勞。」
陸瑢止能把煙給戒了,這是讓淚瞳最為欣慰的事。誰都知道抽煙有害健康,可偏偏抽煙的人還一抓一大把。
郭秉權一聽,連忙把指尖的煙給摁滅在煙灰缸裡,特別欣喜地問:「啥?這都懷上小陸子了?」
小陸子?淚瞳噘著嘴直嫌棄:「參謀長大哥,能不能別給咱寶寶取這種小太監的名字……」小什麼什麼子的,一聽就是古裝劇裡的太監,她可不想讓她寶寶還沒出生就背負這麼沉重地頭銜。
郭秉權哈哈大笑,「好好好,陸軍長知道這事了沒?這陸軍長要是知道準得高興壞了呀?」
淚瞳的笑容有些僵滯,自從媽媽過世之後,她沒有見過陸瑢止父親。倒不是她不想去看他,而是在他心裡,他根本還不願意接受媽媽離開的事實,也不願意接納淚瞳。所以,陸瑢止也沒有強求什麼,只是希望大家這樣相安無事的生活著。不過,瞞著陸瑢止,淚瞳有悄悄的去過軍區大院。但她兩次前去,站在門口卻不得而入。保姆小張面露難色地告訴她,陸軍長不太舒服,不想會客。淚瞳聽罷,把帶去的水果交給小張,便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她懷孕的事,估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陸瑢止他爸不知道。
淚瞳遲緩地搖了搖頭,說:「沒呢,還沒告訴陸軍長。」
「嘿,淚瞳,你還真逗,你這都和瑢止是兩口子,你還叫他爸陸軍長呢?」不明就理的郭秉權詫異地問。
淚瞳抿著唇不太自然的笑了笑,目光再次看向訓練場上,才發現陸瑢止他們的訓練已經結束了,她興奮的說:「參謀長大哥,我去看瑢止哦,桌上這些是送給你吃的,別客氣哈,要是喜歡吃的話我下次再送來?」說著她就一溜煙的往外跑去。
郭秉權在身後叫道:「唉,你慢點走……」話音還未落,淚瞳的影子都沒見了。usdr。
淚瞳急急忙忙的往樓下跑,只見訓練結束的士兵們正滿身大汗的往樓道上走,見著淚瞳,紛紛一愣,而後此起彼伏的「嫂子」的聲音響起。淚瞳沖大伙笑了笑,說:「給你們帶好吃的了,一會拿去宿舍給你們?」
於是樓道裡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謝謝嫂子?」
剛才還像霜打了的士兵們頓時就精神抖擻了。
走在後頭的馬小哈見著淚瞳,熱絡勁兒就跟見了自家親人一樣,「嫂子,你怎麼現在才來?好長時間沒見著嫂子,可想死我了,嫂子,咱親親的嫂子終於來了……」
淚瞳滿身的雞皮疙瘩那個往下掉哦。
「馬小哈同志,你不要見到我就一副娘娘腔好不好?很奇怪呢?」淚瞳嫌棄地鄙視他。
「切?嫂子,咱變成這樣不都是你害的?當初你要是不拿那麼鹹的湯灌我喝下去,我能齁成這樣?」
淚瞳瞠目結舌:「啥?你是被我的湯齁成偽娘的?」
馬小哈痛苦莫名地點頭,「嫂子,我這輩子都是被你害的,所以,你得對我負責?」
「我我我,我怎麼對你負責?一女不嫁二夫,你想都不要想?」
噗……
馬小哈同志很想說一句,嫂子,是你想多了好不好?他馬小哈就是再膽大包天,也絕不會覬覦陸隊的女人啊?他還想留著他這結實的身板找個媳婦生個大胖小子,為他馬家延續香火呢。要是想他含冤死在陸隊手裡,他們馬家的祖上八輩都會從地底下爬出來為他鳴不平?
正當馬小哈同志無比悲憤的時候,只聽得陸瑢止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馬小哈,幹什麼呢?別有事沒事兒跟你嫂子套近乎,你嫂子跟你不是特別熟。想要媳婦自己拎著燈籠找去,別每天把眼睛放在別人的小媳婦身上?」他說著就一把攬著淚瞳的肩,臉上分明寫著:此女屬本大爺所有?
什麼叫每天把眼睛放在別人的小媳婦身上?
馬小哈真想找根熟麵條直接吊死算了?
他哭笑不得地辯解:「陸隊,我,我沒有……」
「你沒有找媳婦的心思?敢情你果真在打我媳婦兒的主意呢?」
馬小哈頓時驚恐萬分的捶胸頓足,還一個勁的用頭去磕牆壁:「天地良心,陸隊,你們兩口子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你們要是再這麼打擊單身男青年,月老爺爺看不過去會為我報仇的?」
淚瞳樂得呵呵直笑:「咱家瑢止吃醋了喲,真沒想到瑢止還是個醋缸呢……」
陸瑢止神情非常的嚴肅,「誰叫咱家小媳婦的桃花一朵接一朵的掐都掐不完,真不讓人省心。」
撞牆的馬小哈同志忽地轉過身臉上露出謅謅地笑,「陸隊,所以你有事沒事兒的時候別老在部隊瞎轉悠,有時間就回去看著嫂子,讓這麼漂亮的嫂子一個人留在家裡,這不是擺明了讓人有可乘之機嗎?嫂子你說對不?」
「對你個頭啊對?咱又不是潘金蓮?咱可是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床鋪的軍嫂?」
被啐了一臉的馬小哈同志憋屈地討饒:「嫂子,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太沒有幽默感了……」
陸瑢止一聲令喝:「行啦?別在這兒耍貧嘴,明天把你最好的軍容拿出來相親去,你嫂子給你介紹一特別好的姑娘。今年的雙十一你想脫光的話,明天就拿出吃奶的力氣把人姑娘一舉拿下?」
馬小哈差點沒樂得跳起來:「是?謝謝陸隊?謝謝嫂子?」說完他就一蹦三跳的上樓了。
可是淚瞳卻納悶了,「瑢止,我什麼時候給他介紹姑娘了?雖說我也很想幫助馬小哈同志脫離光棍一族,可是這平白無故的,我去哪兒給他找個姑娘啊?而且還是個特別好的姑娘?」
陸瑢止甩出一句:「馬小哈不是你親人嗎?」淚瞳巴巴地點頭,自從上次馬小哈受傷淚瞳負責照顧他之後,兩人之間深厚的革命友誼就算是建立起來了。這時陸瑢止又說:「為了你親人的終生幸福,你就是挖空了心思也得為他找個好姑娘出來。那個,你那個朋友小醉不是還單著嗎?我看她和馬小哈挺合適的,他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什麼特點?」淚瞳怎麼也不可能把小醉和馬小哈同志聯繫起來,這陸瑢止的腦袋是怎麼長的啊?
陸瑢止定了定神,牽著他小媳婦的手,說:「他倆啊,有事沒事兒都喜歡瞎樂呵,這不是挺般配的嗎?他倆要是能成,這以後得多黑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