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瞳閉了閉眼有些無可奈何,「我們的情況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霍啟東打破砂鍋問到底。
「瑢止當初雖然一直沒有接受我,但不代表她不喜歡我。而我呢,我對你真的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嚴格來說,我真的很感謝你上次的仗義相助,但我們之間僅限於朋友。再說,我都結婚了,你不要對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說這些話了好不好?這會讓別人誤會的……」淚瞳真的著急了,為什麼怎麼跟他說他就是不明白呢?
霍啟東卻鑽牛角尖的問:「因為你結婚了才這麼抗拒我?若是你沒結婚或許會考慮我是嗎?」
「不會?」淚瞳斬釘截鐵。
「無論誰對我說這樣的話,我都不會考慮,除了瑢止。」
想當初江文雄(小時候的大象)因為向她表白她拒絕,結果這丫愣是向城管舉報把她的地攤生意都給毀了,後來據說江文雄深受打擊離開了金津市去了別的城市發展。他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因為這樣的事情害他遠走他鄉,淚瞳其實挺不好意思的。但感情的事她絕不拖泥帶水,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不想讓對方誤會,更不想與任何人保持一種情人之間朋友之外的曖昧的感情。就連當初她哥揚言要追她,她也是似玩笑非玩笑的說她這一輩子只會喜歡陸瑢止一個人。
而今,對於霍啟東,她還是這樣的態度。
或許她的拒絕太過直接太不顧他的面子,但如今的他,真真像極了當初猛追陸瑢止的她。而這份勇往直前,若是不被碰得頭破血流,他是不會及時反悟的。
但他與她又有不同之處。
她從來都是一頭栽進對於陸瑢止的迷戀中不可自拔,這一生,只得他一人。而霍啟東從來就不缺女人,他身邊的女人還儘是一個比一個妖治,一個比一個嫵媚的性感女人。突然某一天,他的世界裡出現一個像淚瞳這麼清湯掛面又直爽另類的女孩,自然會讓他覺著新鮮。
然而,只是新鮮罷了。
這種新鮮感一般不會保持太長的時間,就像蔬菜一樣,過了保質期,就會腐爛變質,而後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淚瞳相信,只要過段時間,霍啟東的記憶裡就不會再有她虞淚瞳這號人。
然而她的直接似乎並沒有打擊到霍啟東,他鬆開她的手腕,一臉的認真:「你相信嗎?就算你這樣說,我還是不會放棄你。我早就說過,我霍啟東看上的人,沒有得不到的。」
淚瞳只覺得一陣頭暈。
和他說了半天還是白說,她索姓什麼話也不說了,轉身就走。
霍啟東看著她忿忿離開的背影,墨瞳裡浮現出幽深的笑意。
……
當表象看似風平浪靜的時候,實則暗藏洶湧。
中午時分的客流量很少,淚瞳握著手機準備叫外賣,卻只聽得小貞小楓驚叫般的跑過來:「虞老闆,你,你快看?」
「又有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
淚瞳一抬眼,只見一群人排隊正往她這店面裡鑽。
每個人都穿著白衣白褂,領頭的那個還戴著一頂廚師的高帽子,後面的人每人手上都端著一個菜盅,黃銅珵亮的顏色十分亮眼。淚瞳驚訝得瞠目結舌,這麼誇張的排場,不用說,只有霍啟東這種人才幹得出來。
領頭的廚師是個看上去清爽乾淨的中年男人,與一般矮胖挺著圓肚的傳統廚師形象很不一樣。他笑容滿面的走到淚瞳面前,說:「虞小姐,這是霍少爺為您專門訂製的午餐,請您和這兩位漂亮的小姐一起享用。」usw7。
小貞立刻就尖叫起來,「我、我們也可以吃?」
廚師用他的招牌笑容面對她,「是的,霍少爺吩咐過,虞小姐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
小貞和小楓莫名興奮得欣喜若狂,但淚瞳卻陰沉著臉說:「不好意思,廚師先生,我們中午不習慣吃這麼豐盛的午餐,再說,我們店面小,也沒地方放這麼多菜,而且我們還要開門做生意。麻煩你們把這些都帶回去好嗎?順便轉告霍啟東不要再顯擺他有多富有了?」不是她仇富,實在是霍啟東太一根筋了。
廚師面露難色,「可是,虞小姐,霍少爺說過,如果虞小姐不接受這頓午餐,我們這些人,一個都不用再回去。虞小姐,你也不想看我們這麼多人失業的對嗎?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家庭負擔都挺重的……」
「行?」淚瞳掐斷他的話,「你們放下,麻煩你們了。」
廚師溫和地笑了笑,看來霍少爺說得真沒錯,只要把話說得苦情一點這虞小姐就心軟了。廚師一個響指,只見門外又進來四個人,他們把手中的東西打開,七拼八湊,竟然拼成了一個不小的圓桌。這桌子一擺上,眾人紛紛把一個個菜盅往桌上放。
這間精緻的服裝店,頓時就變成了一間私房菜館,空氣裡瀰漫的竟是飯菜的味道。
太菜得我。一個個菜盅打開,果然都是淚瞳最愛吃的菜。
霍啟東是有心的,前兩次的吃飯,他早已記住了淚瞳的喜好。
可淚瞳哪有心情吃,小貞小楓倆人讒得不行,為了讓她倆解饞,淚瞳只得讓她們吃飯。但廚師和眾人都沒有走的意思,個個筆挺的站在服裝店門外,猶如酒店迎賓一樣排成整齊的隊伍。有這些人在門口,她的服裝店真的就徹底成中餐店了。
淚瞳瞧著候在一旁的廚師,說:「你們大家吃了嗎?這飯菜太多了,你們也一起吃。」
廚師卻搖搖頭,「虞小姐您若是不吃,我們還是會被解雇的。霍先生說了,您吃的時候讓我把畫面拍下來傳給他看,這樣也能證明我們成功的完成了工作。」
什麼?
霍啟東怎麼會這麼變態?
這些人為霍啟東這個變態工作,真是辛苦他們了。
看著廚師一臉的悲苦,淚瞳只得坐下來拿起了筷子,隨便的夾了夾菜,好讓他們能夠回去交差。廚師在一旁不停的對她道謝,「虞小姐您真是太好了,我擔任霍少爺中餐廳的廚師這麼久,還是頭一次看他對一個女孩子這麼用心,看來霍少爺這回真的是很喜歡虞小姐呢。」
淚瞳卻回頭更正道:「準備地來說,我現在是別人的妻子,已經從女孩蛻變成女人了。」
廚師一怔。
原來這個漂亮姑娘已經結婚了?
哎,看來他們那個剛收了心的少爺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只是可惜了,這姑娘看起來比以往霍少爺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靠譜,是個好姑娘。這麼好的姑娘已經名花有主了,那霍少爺還費這麼多勁幹什麼?難道是想撬牆腳嗎?這可太不道德了?
淚瞳她們吃完飯,廚師便率領眾人利索地把所有東西都撤走了。
回到餐廳,霍啟東正在貴賓間裡用餐等著他們回來匯報情況。看到廚師拿回來的視頻畫面,他滿意地笑著說:「幹得不錯,今天去的所有人這個月發雙倍獎金,明天繼續?」
可廚師卻不怕死的說:「霍少爺,明天我不會再去了。」
「什麼?」霍啟東以為自己聽錯了。
「霍少爺,虞小姐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您不能用這種方式去破壞一個家庭的幸福,這樣是不道德的。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女孩子的,若是您用心,一定會找到一個和虞小姐一樣好的姑娘。」
霍啟東眸中一道凜冽的光閃過,「你敢教訓我?」
廚師不卑不亢地道:「霍少爺,我只是實話實說。有句古話說,寧毀十座廟,不毀一門親。相信虞小姐的婚姻生活一定很幸福,所以,我不會助紂為虐的去為您拆散虞小姐的家庭的,希望霍少爺也就此罷手。」
光當--
霍啟東一個揚手,面前的碗碟跌了一地。
從來只有他教訓人,沒被人教訓過的霍啟東貿然聽到這句話,悖然大怒,「以後別讓我看見你,我們餐廳容不下你這種道德高尚的人,馬上給我滾?」
廚師微微一笑,「好的,霍少爺,我會馬上離開的。」
霍啟東一愣,這個廚師的一舉一動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著他走出去的身影,霍啟東慍怒的心卻倏地變得平穩起來。
……
童玉珍略帶歉意的出現在淚瞳眼前時,淚瞳差點不認識面前的人。
這才多少天沒見,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人也憔悴得不像樣子,從前容光煥發的臉黯淡無光,似有千愁萬緒無人訴說一般的委屈。見到淚瞳,她垂著眼眸幾乎不敢直視她的目光,說:「真是對不起,伯母的事情我這兩天才知道……」
淚瞳看著她這讓人憐愛的模樣,拉著她的手說:「玉珍,你不用難過,其實這事也沒什麼不好。我早就想著讓我媽別那麼辛苦了,現在這不正好,她每天在社區和那些老頭老太太們下下棋,跳跳舞,打打牌,這不挺好的嗎?」
童玉珍就知道淚瞳不會怪她,唇邊漾出一抹笑意說:「淚瞳,謝謝你。」
淚瞳釋懷的笑了笑,「傻話,咱們之間還用說道謝麼?對了,你最近不太好嗎?瞧你都瘦了一圈,是不是你媽又逼你和那個馮秉倫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