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珍眸子裡星芒黯淡,「不是逼我們在一起,而是逼我和他結婚。淚瞳,我該怎麼辦?我根本就不喜歡他,每天要看到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已經很痛苦了,可是我媽竟然讓我們結婚,而且還把婚期都定好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有時候想想,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淚瞳心一驚,這樣的玉珍,與她從前認識的那個童玉珍判若兩人。當初她們還在一塊兒工作時,玉珍那麼樂觀又積極向上,雖說她平時挺文靜的,但絕對不會產生這種消極的念頭。瞧著她痛苦糾結的臉,淚瞳不禁問了聲:「其實,你是不是還喜歡著我哥?」
童玉珍恍然失神的看著她,默然不說話。
其實淚瞳不用問也知道,玉珍喜歡她哥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是說忘就能忘的。可天意弄人,為什麼玉珍的感情之路會如此的波折?為什麼她不能像她一般排除萬難之後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淚瞳心疼地看著她這張毫無生氣的小臉蛋,驀然間就覺得從前那些無憂無慮快樂的日子好像離她們越來越遠。那時候多快樂啊,每天笑容滿面,縱使有不開心的事情,也會在一回頭間就忘記得無影無蹤。而後又沒心沒肺的笑著。
可是現在,為什麼連一個會心的微笑都覺得是一件特別奢侈的事?
難道成長就必須與煩惱共存麼?
難道成長的代價就是滿腹心事無處傾訴麼?
淚瞳歎了歎氣,難怪每個人都追憶自己的童年,那種毫無壓力的歡樂如今看來是多麼的珍貴。而那些無憂慮的歡樂,難道就只能漸去漸遠嗎?
……
童玉珍抬抬眼,醞釀良久,才問:「虎子哥最近好嗎?」
淚瞳微微笑著回:「還是老樣子唄,他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羽毛球就是他的一切。自從他擔任教練之後,就把全部心思都放在隊員身上了,他最近也是越來越忙,連回家的時間都屈指可數了。」
童玉珍卻苦澀地一笑,「淚瞳,其實,你覺不覺虎子哥是想讓自己忙一點,充實一點,這樣才不至於太過想你?」
淚瞳一瞥眼,「胡說什麼呢。」
童玉珍臉上那抹苦澀的笑更深沉,「我看得出來,虎子哥根本沒辦法忘記你。他應該喜歡你很多年了,像這樣深邃的感情,要淡忘一個人,談何容易。咱們幾個還真是命苦呢,你喜歡陸瑢止,虎子哥喜歡你,我喜歡虎子哥……要是虎子哥什麼時候能看到他身邊還有一個我,咱們四個才叫圓滿了……」
淚瞳忽地想起以前她一鼓作氣的為玉珍加油打氣的事,那時候她追陸瑢止追得歡樂,玉珍靦腆卻充滿勇氣的向她哥表白,雖然同樣受挫,可是她一直都沒有放棄。而今,因為怕她媽媽利用手中的財富和權力來對她們不利,玉珍卻放棄了最初的那份堅持。其實,若玉珍不言放棄,說不定,有朝一日她真的能成為她的嫂子也說不定。
如此想來,淚瞳便拍了拍她的肩,說:「玉珍,不要顧及太多,只要你還喜歡我哥,我就支持你去追他。我也不怕你媽媽對付我,咱這品牌的生意已經打響了,就算不在這兒開店,也大把地方去開,我就不相信你媽媽能把這城市所有的房產都買下來?」
童玉珍以為自己聽錯了:「淚瞳,你……」
淚瞳捧著她的臉笑得猶如從前,彷彿那個充滿鬥志充滿激情的她又回來了,「玉珍,我不希望看到你鬱鬱寡歡的樣子,我喜歡從前的那個你,更喜歡看到你發自內心的笑。而且,我更希望你能做我嫂子。這年頭的女人都太猛了,要是換了別的女人做我嫂子我一不小心跟她掐架那就麻煩了,還是你比較好,可以任由我欺負……」
她的一席話讓童玉珍感動得幾乎要落淚:「淚瞳,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當然?比真理還真?你回去告訴你媽媽,讓她放馬過來對付我,我不怕?」她笑著在她耳畔說:「況且現在還有陸瑢止他爸幫咱撐腰呢,陸軍長的兒媳婦,諒你媽也不敢欺負得太厲害。」
童玉珍噗嗤笑了,她伸手抱著淚瞳,千言萬語,化作一個擁抱。
不過,轉念她又問:「淚瞳,霍啟東是不是還對你窮追不捨呢?我聽說因為這事他跟家裡都鬧翻了,他爸聽說他招惹陸軍長的兒媳婦,把他叫回去打了他一頓,然後他就徹底和家裡決裂了。前幾天,我聽馮秉倫說他還纏著你?」
聽到這個人的名字,淚瞳就一陣頭痛。
她連連朝她擺手,「別說他,一說他我就來氣,這傢伙怎麼說都說不明白的。」
「馮秉倫的這些豬朋狗友,都不是什麼善茬,每天花天酒地的,自以為有錢全世界的女人都得巴巴兒地跟著他們轉。這霍啟東也是一貫花心的主,換女人跟換衣服似的勤,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認識他這樣的人。淚瞳,真是對不起啊,是我連累了你。」
「說什麼傻話呢?再說對不起的話我跟你急了?」淚瞳故意瞪了她一眼作生氣狀。
童玉珍笑著什麼話也不說了,擁著淚瞳心裡暖暖的。
……
李淑琴離家出走的第十天,淚瞳搬進了陸瑢止的家。
不知內情的譚醉波提議要大肆慶祝一番,但淚瞳婉言拒絕了。搬來陸瑢止家之前,一家人聚在家裡吃了頓飯。因為淚瞳的情緒一直很低落,席間大家的神情也都比較凝重。再加上淚瞳就要離家開始屬於自己的新生活,黃凡梅哪裡捨得,幾次三番的眼眶泛紅,卻愣是忍住眼淚強作歡笑的招呼著客人。
張紹輝雖然說不出話,但他的目光卻始終落在淚瞳身上捨不得挪開。
而張偉男的心情也如是,整個人一言不發的喝著酒,偶爾擠了來的一抹笑比哭還難受。
譚醉波和章銳的情緒也沒好多少,為了不讓大家繼續沉迷於不捨之中,他們倆只有不斷的活躍著氣氛,開著玩笑,甚至不惜自嘲的來逗樂大家。雖然他倆如此賣力,但席間的氣氛仍然是降至冰點。
這頓飯,是張家人吃過的最難以下嚥的。
不是黃凡梅做飯的水準不如從前,而是大家都捨不得淚瞳。
然而飯後,淚瞳還是在陸瑢止的陪同下提著行李走了。所有人送她到樓下,看著她上了陸瑢止的車,看著他的車緩緩駛出小區,黃凡梅的眼淚終於決堤般的傾洩下來,掩面失聲痛哭起來。譚醉波見狀淚水也如珠子般落下,她挽著黃凡梅的胳膊說:「阿姨,淚瞳會經常回來看您的,您別難過,這還有我呢,我也是您閨女呢……」
黃凡梅看了看她,卻愈是傷心得抱著她痛哭流涕。
章銳看著張偉男失魂落魄的樣,低低說了句,「走,喝酒走,咱哥倆今天不醉不歸了。」張偉男一言不發的上了他的車,這情這景,就跟當初淚瞳與陸瑢止剛註冊結婚那會兒一模一樣。
……
吳奶奶知道淚瞳要搬過來,還是幫著把他們的家給簡單佈置了一番。家裡四處都貼著紅紅的喜字,各個房間也都插上了色澤濃郁的鮮花,家裡收拾得乾淨利落,臥室的床上也換上了結婚時用的金玫瑰床罩。
當淚瞳和陸瑢止開門進來時,吳奶奶,張大爺和朵朵還一個勁的往他們頭上灑著彩紙。朵朵率先就撲上去抱著淚瞳的腿大聲嚷嚷道:「媽媽終於和爸爸結婚咯,太好咯太好咯,以後我就可以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咯?」
吳奶奶作生氣狀的說:「朵朵不喜歡跟奶奶一起住?奶奶傷心了。」
朵朵又笑瞇瞇地跑過去親她的臉:「奶奶不生氣嘛,朵朵喜歡爸爸媽媽,也喜歡爺爺和奶奶的哦,以後我每天都陪爺爺奶奶吃飯好不好?」
吳奶奶高興地抱著她:「好好,隨時歡迎朵朵來奶奶家噌飯。」
朵朵咧著嘴笑,在吳奶奶懷裡樂個不停。
淚瞳看著這個溫馨四溢的家,一時間感觸頗深。
從今以後,這就是她的家了,屬於她,瑢止和朵朵的小家。他們會成為一個整體,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風雨同舟的生活在一起。
陸瑢止把她的行李拿去房間整理,吳奶奶和張大爺也回了自己家,朵朵跟在淚瞳身後像條小尾巴一樣的直嚷嚷:「媽媽,你什麼時候把爸爸去拍婚紗照?我也要去好不好?我們三個人一起拍婚紗照。」
淚瞳環視著這個家,家裡連他們三個人的相片都沒有,確實有些單調。
正好陸瑢止從房間出來,便說:「明天我抽點時間,咱們去拍全家福。拍婚紗照得提前預約,明天去問問,看能給咱們排在哪天拍,我抽時間出來。」喜去看淚。
朵朵拍著手樂:「好哦,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拍相片。」
淚瞳撫著朵朵的臉頰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強。
陸瑢止知道她的情緒低落是為了什麼事,李淑琴一天沒有找到,她的心裡就會像缺失了什麼似的難以安穩。他清楚的知道,她是個戀家的人。雖然她從未在他面前說起來親生母親,但從她現在的狀態來看,李淑琴在她心裡的份量有多重,或許她自己都未可知。
接下來的時間一家三口都是在家裡度過的,陸瑢止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著,眼角帶笑的看著朵朵玩玩具,和淚瞳做遊戲,一起看動畫片。淚瞳雖然滿腹心事,但沒有在朵朵面前露出任何痕跡。不知什麼時候,她竟然學會了隱藏了自己的心事。從前那個毛躁按捺不住姓子的虞淚瞳,好像一夕之間就長大了。
陸瑢止甚是心疼地看著她在家裡忙碌的身影。
傍晚時分她在廚房裡做飯,這是她第一次為陸瑢止和朵朵做飯,第一次以這個家的女主人做的第一頓飯。不過陸瑢止也沒閒著,他在旁邊幫著她擇菜洗菜,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一個小時後,四菜一湯就新鮮出爐了。很家常的菜,大骨熬的湯異常鮮頭,糖醋排骨是朵朵的最愛,紅燒豆豉魚是陸瑢止愛吃的,為了均衡營養西紅柿炒蛋和青菜也是必需的。
看著桌子上顏色搭配得甚是好看的菜,朵朵不禁讚歎:「哇,媽媽做的飯好香哦?」
陸瑢止卻不滿地說:「爸爸也有幫媽媽的忙呢。」
朵朵笑嘻嘻地湊去淚瞳身邊:「我都偷偷看到了,爸爸只洗了菜,菜可都是媽媽炒的,媽媽真是太不了起了,以後朵朵每天都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菜嘍?」
陸瑢止作生氣狀:「這丫頭有娘就不要爹了。」
淚瞳把他們愛吃的菜都往他們碗裡夾,鼓著腮梆說:「那當然,我們女生是一個幫派的,誰叫咱們家只有你一個男生,朵朵對?」
「對啊對啊,媽媽你要快點生弟弟啦,這樣就有人幫爸爸啦?」
淚瞳囧得臉頰緋紅。
這丫頭還是心心唸唸著生弟弟這事兒。
陸瑢止倒是呵呵地笑起來,「朵朵說得對,要媽媽生了弟弟,朵朵也可以幫忙帶弟弟是不是?」
「那當然啊,我一定會保護弟弟,不會讓人欺負他的?」
「嗯,朵朵真乖,爸爸和媽媽會努力的,讓媽媽早點給朵朵生個弟弟。」
「不行啊,朵朵要弟弟,也要妹妹……」
淚瞳真心覺得亞力山大,這難度也太大了,龍鳳胎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啊。看著朵朵一臉的期盼,淚瞳囧得一塌糊塗的笑了笑。這年頭的小孩兒都是鬼靈精,尤其是對於小孩兒是怎麼生出來的充滿了好奇。好在朵朵沒有問她這麼深奧的問題,否則她就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晚飯過後沒多久,八點半的樣子,陸瑢止就讓朵朵去睡覺。
朵朵扁著嘴一臉的不願意,「爸爸,我還想和媽媽一起玩嘛。」
陸瑢止一臉的嚴肅認真:「想不想讓媽媽早點生弟弟妹妹?」usw7。
朵朵巴巴兒地點頭,「想?」
陸瑢止眼眸裡露出無比腹黑的光芒:「那朵朵就要去睡覺,這樣爸爸才能認真努力地奮鬥,爭取讓媽媽早點生弟弟妹妹,嗯?」
朵朵非常配合地答應了,然後自己個兒就去房間睡了。
淚瞳在一旁聽到倆人的對話,整個人都傻眼了。她家的中校果然是腹黑系的,竟然把這種xxoo之事都能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還把朵朵唬得一愣一愣的。
咦……
那道無比腹黑的視線怎麼直接投在她身上了?而且,那腹黑中明顯地火花四濺……
說時遲,那時快,陸瑢止箭一般的步伐已經來到他身邊。而後,端坐在沙發上的淚瞳就被陸中校給抱了起來……
淚瞳的小臉蛋紅得通透:「瑢、瑢止,現在還早呢……」
陸瑢止說話時彷彿帶著霍霍的磨刀聲:「好事要趁早,今天我幫你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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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咱的書都快四十萬字還沒點像樣的肉,明天果斷上肉哇?
希望不會被和諧,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