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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267:可還記得花水上仙 文 / 美越

    兔兒被關在房裡不許踏出房門半步,她不知又哪裡得罪了那位大男神,忽然就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了。

    聽看門的宮女隱約說了一句,說是玄水明宮來了貴客,不許有任何人怠慢。感情是怕她給他丟臉?這也說不過去,是他執意要娶她這個小女娃的!現在想起丟臉太晚了吧。

    一整天窩在房裡都在研究如何逃出去,哪怕逃不出玄水明宮,只要逃出這間房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她不相信,他能關她一輩子。她現在就向屋簷下掛著鳥籠內的金絲雀,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從小到大漫山遍野跑慣了,哪裡受得了被限制自由束縛手腳,還是在強硬逼嫁的情況下。即便錦衣玉食,也難展笑顏。

    兔兒越想越委屈,諸日來壓抑的所有情緒統統鬱結心口,坐在床上放聲大哭起來。任憑婉蓮和晴桐如何哄也哄不好,只好派人去請尊上。

    無殤來時,兔兒見到他哭得更加凶烈,眼淚撲撲滾落,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無殤急了,軟聲安慰還是無法平息她的哭聲,無殤還以為婉蓮和晴桐伺候不利惹了兔兒,拉下去一人領三十大板,兔兒還是在哭。

    「兔兒,你到底怎麼了?說出來。」他抱緊她的肩膀,被她一把推開。捂著臉繼續放聲大哭,眼淚從指縫間溢出來。

    「兔兒!你不說出來,我又怎知你受了什麼委屈。」他抓著她的小手緊緊包裹在寬大的手掌中,他的手很暖,暖和了她總是發涼的手。見她哭的已雙眼紅腫,他一陣心疼。

    「兔兒,我是你的夫君,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有什麼委屈就對我說,夫君會為你撐起一片天空。」他輕柔擦去她臉蛋上的淚痕,略帶酒氣的呼吸灑在她臉上,有那麼一霎那她被他靠近的男子氣息熏得有些醉。

    兔兒抬起紅腫的雙眼逼視著他深邃的黑眸,抽噎道,「你見哪個夫君把他的妻子關起來不讓出門!」

    「……」

    兔兒指著屋簷下的鳥籠內跳來跳去的金絲雀,「你覺得它會快樂嗎?」

    無殤依舊無言。

    「我不喜歡被關起來!就好像被關在鳥籠子裡的鳥!我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若你給我的天空是金色的牢籠,不如放了我,我寧可回到我的村莊過窮困的日子。至少我是自由的。」

    無殤的薄唇抿動一下,終於黑眸之中浮現無盡的歉疚,捧住兔兒的臉頰,聲音柔若春江暖水,「過幾日,再等幾日我就放你出去。」

    兔兒仰頭又放聲大哭起來,稚嫩的哭聲任誰聽了都不禁心酸。無殤終於還是心疼難抑,一把抱著兔兒入懷,「好好好,從現在起你就自由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只是不許離開玄水明宮。」

    兔兒趕緊見好就收,止住哭聲只是眼淚還不住滾落,連連點頭,哽著聲音應道,「肯定不離開玄水明宮。」

    才怪。

    只要能邁出大門,一切就好說了。

    「是我不好,總想著怕你離開,忘了你不喜歡。」他溫柔捧著她的臉,不住給她擦眼淚,「快別哭了,眼睛都腫了。」

    兔兒吸著鼻子忍住眼淚,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眼淚,他無奈一沉臉色,「有帕子,不要用袖子。」

    「嗯嗯,知道了。」兔兒生怕他生氣反悔,趕緊用帕子抹鼻涕眼淚。

    見她這麼乖,他終於舒口氣。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蛋,「你要聽話乖乖的。」

    「嗯嗯,我會乖乖的。」答應的倒是痛快,心裡卻早已飛向遙遠的外面,幻想著如何逃到海闊天空徹底自由。

    「不早了,睡吧。」他放她躺下親自給她蓋上被子,又像一個照顧小孩子的家長,還輕輕拍著她。

    在他溫柔的輕拍下,兔兒困意來襲,緩緩閉上眼,唇邊還掛著一絲未察覺的淺笑。一夜的好眠,沒做一個夢。她也不知何時戒掉了總做噩夢的習慣,以前總是睡不安穩,夢中儘是張麻子的打罵,或是才將將睡下就被娘淒厲的哭聲和張麻子的咒罵嚇醒。離開那個家,除了對娘和弟弟的不捨再無留戀,她也承認現在的生活和之前想比簡直天堂地獄的差別。

    似乎,自從遇見這個總是讓她覺得精神不正常的男人後,她就像交了好運般,生活一躍上了一個天階。只是在她心底還是畏懼,明明小白是個老頭子,為何到了妖界他成了正值壯年的俊美男子?這些神奇,一時間還無法接受。心裡難免發毛,就像小彩說的,這裡是妖界,多的是吃小孩的妖精,曾經的熊口脫險依舊心有餘悸。最主要的是,在他的心裡明明惦念的是那個叫「兔子」的姐姐,緣何將她綁在身邊?待他神絲清明,發現她根本不是那個「兔子姐姐」時,會如何處置她?不管如何想,都覺得自己不會有個好下場。

    次日一早,還沒吃早飯,兔兒就蹦蹦跳跳出門了。

    得了無殤的特令,婉蓮和晴桐哪敢阻攔,遠遠跟在兔兒身後,總是可以被她憤怒的目光嚇得不敢跟著。她們沒有忘記昨夜的刑罰,她們也終於意識到,今後在玄水明宮,惹怒尊上事小,惹怒這位小王后才事態嚴重。一向賞罰分明的尊上,都可以不問青紅皂白就刑處她們。顧及此,便不敢再跟著了。

    兔兒也不知去哪裡,玄水明宮的路她並不認得。所過之處,宮人們都會尊敬地對她行禮,搞得她也不敢放肆言行生怕叫人笑話她是鄉野丫頭。努力端著一副謹慎的樣子,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氣。沿著高聳的宮牆,仰頭望著高出她身高數十倍的宮牆,用力跳了跳,她的程度也就能跳出玄水宮的宮牆,根本還不到這面高聳宮牆的一半。想要躍過去,看來還得好好修煉一番。

    撓著鼻頭研磨好一會,跳上一側的大樹,站在粗壯的樹幹上藉著大樹的高度繼續往上跳,終於跳到大樹的最高處,還是距離宮牆有很大一段距離。蓄力再躍了一躍,還是沒能跳上宮牆。想想只好作罷,正要跳下大樹,腳下的嫩枝居然折斷,直接從樹上掉了下來,趕緊一把抓住一條橫生的枝條,掛在樹上晃來晃去。

    唉,還真得操作熟練後再使用身體裡的力量為妙。否則一到關鍵時刻就不會用了,這會半掛在樹枝上,上不去也下不來真真難受。

    「兔兒在做什麼?」無殤清淺的聲音從身後飄來,嚇得她脊背一寒,想鬆手跳下來一時間又怕腳下懸殊的高度,便在樹枝上蕩了蕩。

    「我……蕩鞦韆呀。小白你一定沒玩過,要不要一起來?」樹枝傳來「卡吧」一聲嚇得她低叫一聲,無殤無奈笑了笑,將她從樹上抱下來放在地上。

    「玄水明宮的樹都不結實,以後少上樹。」他豈會看不穿她的心思。不過他自信,她絕不會從他的眼皮底下逃出去。即便逃走,天涯海角,他亦能找到她。他是她的,她逃不掉。

    「為啥不結實?」她惶惑不懂,歪頭刨根問底。

    「因為玄水明宮的人從不上樹。」無殤拂落她髮絲上的殘葉。

    「唔?」兔兒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為啥不上樹?」若他們都不上樹,就她上樹豈不是很唐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想逃?「上樹這麼好玩,小白應該多呼籲呼籲。我們村上的小孩子,都喜歡爬樹,每次他們都沒我爬的高。」

    「能爬多高?」無殤順著大樹往上看,目光最後落在高聳的宮牆上,「爬到宮牆那麼高?」

    兔兒心下一緊,指著不遠處的一隻飛鳥,叫道,「哇,好漂亮的鳥!」說著,已飛快跑遠。

    無殤望著她的背影,眼底浮上一抹悲色,「我到底如何做才能留住你?」

    「尊上,她還是個孩子。」不知是誰忽然說了一聲,無殤猛然回頭竟然沒發現有人靠近。失了三分之一的靈力他的很多能力都喪失了,手臂上的傷口一直不能癒合,靈丹妙藥也只能起到輔助作用。而今居然連有人靠近都不能敏捷洞察,實在是危險。

    樹爺爺站在宮牆便上,明媚的陽光照著他的雪白鬚發格外刺眼,蒼老的臉上喜中帶悲。看向不遠處和花草中蛐蛐嬉鬧的兔兒,渾濁的眼中終於浮上一絲欣慰之色。

    「樹仙居然擅闖玄水明宮。」無殤淡漠的聲音透著一絲寒意。

    「老夫不想驚動太多人,只是想找尊上聊聊。」樹爺爺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禮。

    「不知樹仙想聊什麼?」無殤看向兔兒,見她玩的開心,他也彎起唇角笑了。

    「尊上這一次可是真正想要待她好?若是不能,希望尊上放了她。」樹爺爺直奔主題,絲毫不再顧及諸多。若是他想拚上一拚,只要不與無殤正面交鋒,完全有能力將兔兒從玄水明宮偷偷帶走。他可是修煉近萬年的樹仙,即便疏於修煉法力不強,抵擋千軍萬馬不成問題。

    無殤眉心一皺,目光陰鬱,「本王自是真心要待她好!」

    「尊上可還記得花水上仙?」

    無殤面上出現一絲撼動,就像是猛然才想起來那個紅衣絕世的女子。他曾經是那麼認真地待過那個女子,居然在這一段時間將她忘記的一乾二淨。若不是樹爺爺提起,他真的都快忘記了那個三界第一美人了。心口又傳來一絲尖銳的敏感痛楚,似是被什麼東西撕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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