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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嚥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 164:吞金而亡 文 / 美越

    那如火如荼的一抹紅,張揚嬌麗又鮮妍魅惑的一抹紅,似血濃厚又如雲朵縹緲。輕如落塵的出現,不知觸動了多少人的心弦為之震顫久久不能平復。

    她依偎在無殤身邊,如世間最美的畫卷,蒼涼混沌的背景之中唯獨他們緊緊依偎耀如春華的絕美。

    一朵清楚看到無殤陰鷙的眼底漾起一片歡喜之色,深深望著依偎在身畔嬌弱無骨的人兒,聲音柔軟如涓涓流水緩緩滲入人心底,「還未到九九八十一日,水兒怎……怎麼就甦醒了!」

    花水如絃樂動聽的聲音,輕輕說,「你不在,我好怕,便急著醒來尋你。」

    無殤激動的一把摟住風華絕世的美人,千年不變的冰冷俊臉綻開美麗的笑容。那一笑,如春江水暖遍地花開,美得天地黯然失色,像極了人界皇宮御花園蒼涼秋風中他望著一朵的那一笑。

    他說,我一直在等你,等不到你便來尋你。他說,若你如斷了線的風箏,我便做那追逐風箏的人,依然緊緊抓住你。

    沒有心,便不會再痛。

    一朵笑了,望著那絕世風華的紅衣美人輕輕地笑著。身邊玄辰頎長的身體明顯一顫,靜靜地望著花水,似乎忘了此次前來是為了一朵,亦似乎忘了一朵就緊緊抱著他的手臂怯怯地躲在他身後尋求他的保護。

    下面的冥王亦舉目望著花水,眼中映著的儘是那一襲艷紅的身影,似乎也忘了方才被搶親奪愛的憤怒。連帶著喧囂的眾人,也都靜默了。不知是被花水的絕一世之風華傾倒,還是被忽然知曉妖界至尊竟是先天帝玄澈而震撼。

    一朵臉上的笑容漸漸放大,這場鬧劇就在花水出現的那一刻,自己成功淪為配角。

    她不會計較,自己本來就不該出現在他們之中成為一根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輕輕推開玄辰,身體如一根毫無重量的鴻毛輕輕飄落,似要跌入下面浩瀚翻湧渾濘不堪的忘川河。白裙在風中揚起縹緲淒涼的幻影,如決然離去隨風而逝的落葉,再不復蒼翠盎然的生氣一切歸於平靜。

    無殤望著一朵翩然而落的身影,似有動容。而身邊的花水柔弱無力的身子虛弱一軟,一聲痛苦輕吟便柔軟跌倒在無殤懷裡。

    「澈,我的心口好疼好疼……」絕麗清澈的美眸緩緩閉上,纖眉輕蹙似忍著劇烈的痛苦暈了過去。

    無殤緊緊抱住花水,擔憂呼喚她的名字,「水兒,水兒……」

    一朵落在羽瑄的懷抱,他那滿頭銀髮在風中蕩起柔軟的弧度,輕輕落在她的臉頰上涼涼的癢癢的,她望著羽瑄微微一笑。

    「我跟你走可好?」

    「好。」羽瑄眼中儘是心疼的溫柔。

    一朵揚起雪白的袖擺,一團白光將他們倆人緊緊包裹,瞬間在冥界消失不見。

    熟悉的人界氣息處處透著清冽的寒冷。人界正值冬季,漫天飛雪洋洋灑灑,大地一片素白。羽瑄抱著一朵踩在厚厚的積雪上,溫熱的胸膛緊緊包裹一朵給她源源不斷的溫暖。兀長的白色裙擺逶迤於地,在積雪上隨著寒風瑟瑟翻飛。他們像兩個在寒冬緊緊依偎互相取暖的人,彼此一言不發只感受彼此的熱度便是整個世界。

    自從到了人界,一朵就變得很虛弱,就連下地走路的力氣都沒有。羽瑄即便解開了金龍真身的封印依舊還只是凡人不會御風駕雲,一路步行在寒風瑟瑟的深山,天色漸晚便尋了個山洞落腳。他生了火給一朵取暖,又獵殺了幾隻飛鳥烤來充飢。

    夜裡,山中餓狼嗅到人氣圍攻而來,羽瑄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揮刀奮力砍殺。幾十隻餓狼前赴後繼,拼了許久還是不能為完全攻退。最後還是群狐嗅到一朵身上強大的狐皇氣息,圍攻上來驅散了群狼。

    羽瑄看著被一群雪白銀狐護在周圍的一朵,笑了。

    「我倒不如一群狐狸有用。」這是他離開冥界與一朵說的第一句話。

    一朵也笑了,「你能抱著我走路,它們不能。」

    羽瑄笑了,輕輕撫摸一朵柔軟的長髮,再無一言。

    在群狐的保護下,又走了兩天,總算到了京城。一入京城城門,金寶帶著一大隊侍衛備著妃嬪專用轎輦似是等了許久。原來是羽瑄臨走前交代他們備好轎輦等著,好像早料到會成功帶一朵回來似的。

    一朵坐在溫暖的轎子中,身下鋪著柔軟的墊子很舒服。羽瑄就在她身邊,她的頭枕著他的膝,他溫暖的掌心輕輕撫摸她的長髮,車輦搖搖晃晃便有點昏昏欲睡了。

    朦朧間,好像聽羽瑄低聲喃語一句,「如何才能與你相守到白頭。」

    人間已過了十五年,阿牛的轉世唐澤鴻也十五歲了!竟和阿牛長的一模一樣,器宇軒昂俊氣非凡,一對眸子星亮無比,一看到一朵便更加灼亮。

    王慧潔老了不少,鬢邊已有白髮。慈祥地拉著唐澤鴻的手,讓他喊一朵「母妃」。唐澤鴻扭捏了好一會,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喚了一聲「母妃」。

    一朵「噗哧」笑了,在兩個宮人的攙扶下坐在軟榻上,向唐澤鴻伸出手,他又扭捏了下才有些羞赧地走過去任由一朵拉著他的手被她上下打量,不禁臉頰有些微微發燙。

    「長的真好。」一朵低頭擦了擦眼角,竟沒有淚。

    羽瑄有點不太滿意地輕咳一聲,「澤鴻,今日功課可做完了。」

    「回父皇,已經都做好了。」

    「再去重新做一遍。」

    「是,兒臣遵旨。」

    唐澤鴻很乖順,行了禮便往外走,臨出門前竟又回頭看了一眼一朵,白皙的臉頰微微又有些泛紅才匆忙低頭離去。

    羽瑄睨了一眼已離去的唐澤鴻,又咳了一聲,臉上似有些不自然。

    「天氣寒冷,皇上此行奔波勞碌,莫不是染了風寒。」王慧潔滿臉擔憂,趕緊讓身邊的芳雨去請太醫,卻被羽瑄阻止。

    「朕無礙。」他看了眼疲憊的一朵,問王慧潔,「瑄華宮可都打理妥善了?」

    「都打理好了。」王慧潔輕輕一笑,臉上並未見太多情緒。

    羽瑄給一朵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大氅,便抱著她直接去了瑄華宮。

    瑄華宮一切如十五年前那般,毫無變化。那日被雷公與她的打鬥損毀的院落房屋也早修繕好了,院子裡高聳的梧桐樹上壓著厚厚的積雪,風一吹便有無數雪花飄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很是美麗。

    羽鸞公主美麗的容顏也老了些,不過風華依舊,不再似年少那般嬌縱成熟不少。她身邊的婢女依舊是春燕,主僕倆人就站在宮門口等著,見羽瑄懷裡抱著的一朵,主僕倆人都笑了。

    「師傅終於回來了。」羽鸞樂著說,竟不禁濕了眼角。

    一朵有些慚愧,這麼多年了,羽鸞還惦記她是她的師傅,她卻不曾教過她任何東西。大家都知道她不是凡人而是妖精,居然不嫌棄恐懼,真真讓她好生感動。

    進了溫暖如春的大殿,羽瑄將她小心放在榻上,又命人泡了暖茶給她,還命人去請郭太醫。以為會見到還是先前那個郭太醫,不想來的卻是鬢髮斑白的郭向遠。原來子繼父職,也成為了太醫院的太醫。

    「娘娘氣弱體虛不見旁症,多加調養些時日或許能有所好轉。」郭向遠寫了幾個補藥方子給小宮女去熬藥。

    一朵撥弄袖中的小彩默不作聲,她的病豈是人界太醫能醫治。無心還能活著已是不易,哪能強求還有個健壯體魄。

    「一朵,人界凡塵氣息太重,你現在的身子骨不適合長居人界呀。」小彩有些不滿一朵撥弄自己,見一朵心情不堪美麗也就忍了。

    「公主還在苦練飛針嗎?」一朵不理小彩,問向一旁默不作聲的羽鸞。

    「早就不練了。」羽鸞有些悲涼地笑了笑。看向窗外銀白一片的雪景,目光飄遠,好像想起了年少時的執著與愚蠢,苦笑道,「拚力追求的目標已經沒有了,還練來作甚。」

    一朵望著手裡擠眉弄眼的小彩,沉默了。好想去醉悅閣看一看娘親,也不知她老人家還在不在了。

    羽瑄晚上陪她一同用了晚膳,說了說今年的天氣特別冷,也再沒多說什麼。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也知道她需要時間治癒心底的傷。

    次日一早,一朵覺得氣力恢復許多,便提出要出宮,羽瑄不放心便待了一個侍衛一同陪著她出宮了。

    那御前帶刀侍衛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長的英氣逼人,又聽羽瑄喚他秦昊,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許久還是袖中的小彩提醒才想起來,初次來人界時那個農家大叔大嬸交託給的家書就是給秦昊的。

    「你可曾是京城的捕快?」一朵問秦昊。

    「回靈妃娘娘,屬下原先確實做過府衙捕快。由於破獲韓府小姐韓明月失蹤案立功升職,後來被皇上賞識入了宮做了御前帶刀侍衛。」秦昊恭聲回答。

    「那便是了。」一朵在袖子中摸索很久,終於找到了那封已經泛黃的家書,「本該在十五年前就將這封家書給你,實在發生太多事,一直耽擱至今,實在抱歉。」

    秦昊接過家書,一看時間落款竟紅了眼眶,「家鄉發生洪災,父母雙雙都在那場災難離世,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這封家書……正是父母亡故前所寫。」

    一朵更覺得慚愧了,「對不起。」

    「娘娘毋須自責,這麼多年還留著這封家書交給屬下,秦昊感激不盡。」秦昊跪地磕頭,便迫不及待打開家書,上面寫了一些關心想念的話,還提及了秦家曾與鄰村李家姑娘的婚事,說是希望他有時間回鄉完婚。然而事隔這麼多年,只怕那李家姑娘早已嫁為人婦了。

    聽羽瑄說秦昊至今未婚,一朵更加有些慚愧了。心裡就掂量著,是不是應該給人家找個好姑娘,來彌補多年前的過失。

    如今的醉悅閣已不再是京城最大的青樓,裡面的姑娘也不復十五年前的光彩,什麼琴棋書畫的風雅之韻也都蕩然無存,一個個搔首弄姿風塵氣息濃重,一見有男子進來便蜂擁地撲上來,濃郁的脂粉味嗆得人一陣咳嗽。

    幸好,崔媽媽還在,已滿頭白髮,蒼老許多。醉悅閣已交給花玉琴打理,她則在醉悅閣的後院頤養天年。花玉帶已不在醉悅閣,花玉環也離開了醉悅閣。當崔媽媽見一朵站在面前,昏花的老眼瞇著看了一朵好一會,問道。

    「你是一朵的女兒嗎?」

    「娘,我是一朵呀。」一朵緊緊攥住崔媽媽的手,她已不似原先那般豐滿瘦了許多。

    崔媽媽撫了撫鬢邊的發,雪白的發竟似與窗外積雪融為一片。「你是一朵?別打趣我個老太婆子了,一朵現在得三十多歲了,那會兒這麼年輕。」

    「娘,是女兒不孝,這麼多年都不曾在您身邊孝敬您一天。」望著崔媽媽盈盈落下淚來,自己喉口很難受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有。

    崔媽媽抓著一朵的手不放,一朵便坐在她身邊,枕著她的膝蓋,她輕輕撫摸一朵的長髮,「他們都說我女兒是妖怪,專吃人心的千年狐妖!老太太我不信,我女兒那麼善良就是妖怪也是善良的好妖怪。」

    一朵輕輕撫摸心口的傷口處,那裡面空空蕩蕩的毫無知覺。

    聽花玉琴說,花玉帶又瘋癲了幾年,後來跟個老道姑上山修仙去了。再沒人見過她,也沒人知道她現在還活沒活著。想到在靜心庵出家的花玉樓,便與羽瑄坐著馬車一併去了靜心庵。

    已化名清塵的花玉樓亦蒼老了許多,清靜的面容風韻猶存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個美人。她看了一朵好一會似才想氣來般,短暫的驚訝便恢復正常,手持佛珠對一朵躬了躬身。

    「施主是進香還是齋住?」

    一朵進了香,便對花滿樓說,「來看看你。」

    「貧尼出家多年,已忘卻前塵不認得施主了。」

    一朵笑而不言。

    天色已晚,便和羽瑄留宿在靜心庵,打算明早再回京城。

    晚膳時分,來送飯的卻是花玉樓,她依舊一臉陌生的客氣樣子,絲毫不見當年的溫柔纖婉。一朵也不再跟她多言,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花玉樓放下飯菜卻沒有離去,而是坐在了一朵對面,手裡的佛珠捻得啪啪作響,像是心裡很不平靜。

    許久,她才聲音很低地說。

    「他……還好嗎?」

    一朵吃飯的手微微一頓,「很好。」

    「這麼多年,你竟未老一分。」花玉樓舒心一笑,「我早便猜到,你們都非凡人。」

    一朵繼續吃飯不做聲,花玉樓便繼續說。

    「那一年的夜裡,他出現在醉悅閣,姐妹們都以為他是來尋花問柳的,圍了上去他卻不看任何人一眼。姐妹們有些懼怕他身上的冰冷,圍著他都不敢多靠近一步。我就在二樓接客,透過窗子正好可以看見他,他那麼俊美,好像天上的月亮遙遠清冷。他說他來贖人,我的心都涼了,當他說出我的名字,我的心當時就跳到了嗓子眼,好像一張嘴就能蹦出來。」

    花玉樓的臉上都是回憶裡甜滋滋的笑意,一邊捻著佛珠一邊繼續說。

    「我並不認識他,我不知他為何贖我。崔媽媽見他毫不費力就掏出一千兩黃金,猶豫了一會,他居然又掏出一千兩黃金。足足兩千兩黃金,整個京城從未有花魁值過這麼高的價錢!我以為我尋到了我的幸福,不惜重金贖我出青樓,定是愛慕我許久的男子。我在眾姐妹艷慕的目光下走向他,跟著他走出醉悅閣他都不曾多看我一眼,只瞥了一眼我身上的艷紅紗裙。我以為他是難為情,便緊步跟在他身後,生怕被他落下。」

    「他走的那樣快,根本不等我,我很少出門走那麼遠的路,不小心跌倒在地,我以為他會回頭扶起我卻沒有依舊大步往前走。那一刻我明白了,我的命運只怕沒有那兩千兩黃金那麼光鮮。到了京城外的大宅,他將一個兩歲女童的小手遞給我,他說從此以後這便是我的女兒,我要待她比親生還要好,否則就會殺了我。我當時好害怕好害怕,小心翼翼地帶那個女童生怕稍有閃失丟了性命,我經常夜裡偷偷哭。後來漸漸的,我喜歡上了朵兒,真當她是我自己的親生女兒。他也在孩子面前待我極好極溫柔,漸漸的我不再那麼害怕了,也漸漸的沉迷在一家三口的幸福假象裡。他不知道他親自為朵兒打的金兔子被我私藏起來,至今還戴在身上,就好像他還陪著我。」

    花玉樓從袖子內逃出那個金兔子,輕輕是掌心撫摸。「我明白,都只是假象罷了。那不過是一場戲,他演給朵兒的一場戲。」

    花玉樓端看向對面的一朵,聲音很重,「演給你的一場戲。」

    一朵夾著的素菜掉在碗裡,努力擠出一絲笑,「怎麼會呢。」

    「我雖不知道為何他將別人的孩子抱回來取名白一朵,與你一樣的名字,也不知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有著怎樣的糾葛。可我看得出來,他心裡有你,而且份量很重。你的身邊,不該是旁的男子,應該是他啊。」花玉樓皺緊眉心,有些悲哀地望著一朵,「我看得出來,你和這位銀髮公子感情很好,可是他……他呢?你不喜歡他了嗎?」

    「他已找到了屬於他的最愛。」一朵低下頭,唇邊依舊是淡淡的笑。

    「怎麼會。」花玉樓呢喃一聲,不敢置信。

    一朵卻已毫無感覺也不在意了,「他對我特別,不過因為我與他的摯愛有著相似的眼睛,還有一顆……」九竅玲瓏心。

    「我不信。」花玉樓搖了搖頭,「我明明看得清楚,他的眼裡有你。」

    「若我說他不惜殺了我救那個女子,你可還會以為他心裡有我?即便有,終究沒有那個女子重要。」努力努力地笑著,因為心不會痛便只會用笑來掩飾心口的空蕩。

    花玉樓看了一朵許久,唇瓣動了動再沒說什麼,又開始撚手裡的佛珠。轉身離去時,她呢喃一聲。

    「被他深愛的那個女子,一定很幸福吧。」

    一朵望著重新關緊的房門許久。是啊,他們現在一定很幸福。

    次日一早起來,靜心庵裡一片大亂。詳問才知,清塵師傅圓寂了!當一朵撲到花玉樓的房裡,她已被收入棺內,臉上是祥和安靜的淡淡笑意。靜心庵說她圓寂,實則是吞金而亡。一朵在花玉樓的遺物裡,沒有找到那隻金兔子,只怕就是吞了那個金兔子而亡。

    跪在花玉樓的靈前,一朵很想哭,痛痛快快大哭一場,哭一哭這個為情所困一生的苦命女子,卻始終沒有眼淚。羽瑄就伴在她身邊,一言不發,最後給她一個溫暖結實的肩膀。

    靜心庵火化了花玉樓,一朵向師太祈求帶走花玉樓的骨灰,師太最後還是允了。帶著花玉樓的骨灰去了京城外的大宅,看宅子的老大爺已經不在了,大宅結滿蜘蛛網落滿灰塵。

    一朵站在大宅最高的屋頂,厚厚的積雪上一襲白衣肅穆。她打開裝著花玉樓骨灰的蓋子,輕輕在風中散了花玉樓的骨灰。讓她最後伴著大宅裡的所有回憶塵封在歲月裡,歸於塵土風沙一同地老天荒,許能了了花玉樓最後的一片癡心。在她的記憶力那些歡聲笑語即便都是假象,也是她此生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漫天大雪中,一朵好像看到花玉樓依舊一襲紅裙在飛雪中翩翩起舞曼聲歌唱。她望著一朵笑,一朵也看著她笑了。

    與羽瑄回到皇宮時已是深夜,就在眾人都散去後,一朵看到屋內站著一道黑影,想要仔細看清楚,目光卻越來越模糊,最後沉沉睡去。

    夢裡好像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撫摸自己的臉頰,那人的手指很涼很涼不帶絲毫溫度,想要睜開眼怎奈眼皮實在沉重根本睜不開。隱約中好像嗅到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那麼清晰又如夢幻般不真切。

    許是做夢吧!

    真是好笑,時至今日,竟還做與他有關的夢!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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