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怕一抬頭,會在面前的鏡子裡,看到可怕的東西。
周圍的氣溫越來越冷,洗手間裡靜的詭異。
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聽覺異常靈敏。
但我豎著耳朵,聽了一會,除了自己因為恐懼,而變得粗重的鼻息聲,身後靜得出奇。
但是,卻清晰地感覺得到那如惡作劇般的冷氣,就像有人站在身後,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我後脖埂子吹氣一樣。
只不過,人吹出來的氣息,是熱的。而這個,是冰涼的,涼氣落在脖子上,就像被冰茬拔了一下一樣,冰冷刺骨,讓人毛骨悚然!
我確定,這不是幻覺。強烈的恐懼促使我,想趕快逃離這瘆人的鬼地方,但是,也是因為恐懼,嚇得我雙腿抖如篩糠,哪裡還賣得開步伐?
我不動,「他」也不動,就只是一個勁的我後脖子裡吹冷氣。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總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
我橫下一條心,咬牙抬起頭來,想看看到底什麼玩意,在我背後吹冷氣,同時更希望是因為我神經太緊張了,而產生的幻覺。
但是,就在我抬起頭,通過洗手池上方的鏡子,看見了站在我身後吹冷氣的那個「東西」時,我嚇得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如果你在半夜上廁所的時候,看見你身後站著一個凍僵了的鬼,我相信,你的恐懼不會比我現在少半分。
鏡子裡,我看到那是一個被凍僵了的「男人」,全身上下,覆蓋了一層白色的冰雪。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被埋在雪地裡好幾年,剛從雪地裡爬出來的一樣。
最讓人恐懼的是,他的頭部,因為腐爛,已經成了半骷髏狀,一半青黑乾癟的皮膚,包裹在臉上,一半是枯骨,掛著霜雪。
脖子下那具被風乾而顯得乾癟的軀體,覆蓋了一層冰雪。整「人」顯起來,就像似一塊被冰凍起來的臘肉。
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我身後,用他那已經包裹不住牙齒的嘴唇,往我脖子上呵著冷氣。
「你-好!」那個凍死鬼發現我看到了他,竟然動了動下頜骨,吐出這倆字。
我以為「他」會說,我好冷,或者好玩嗎一類的話。但是他卻跟我說你-好!
試問,半夜三更的,一個幾乎成骷髏狀,全身掛著冰霜的凍死鬼跟你說你好,你能淡定嗎?
反正我是不淡定了!
我條件反射一般地轉過身去,看著眼前這個,離自己不足一步距離的大冰棍兒,我後背又是一層冷汗,心嚇得都快蹦出來了。
我本能地摀住眼睛,又是一聲淒厲的尖叫,竟然希望快點被嚇暈過去,至少那樣,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了。
就在我恐懼、無助、撕破喉嚨般地尖叫,卻就是不暈倒的時候。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咒罵:「好你妹!」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我拿開手,看了一下。
就見「冰棍兒」身後,一身警服的陸冥,好像天神降臨一般,從空氣漩渦中,一腳踏了出來,照著凍死鬼的後腦骨,就是一記狠拳。
一下子就把那個凍死鬼打倒在地,摔落了一地的冰渣。
陸冥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欺上身去,對著「他」的頭部又是一拳。
「冰棍兒」不幹了,一下子掐主陸冥的脖子,兩個「人」就扭打在一起,在地上翻來滾去。
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徹底的蒙圈了。
小說、電影裡鬼差抓鬼啥的,不都會法術嗎?就那麼卡卡一頓瞎比劃,鬼魂不就魂飛魄散了麼?
在看看眼前這個正在與凍死鬼拚命互毆的陸冥,這也太沒技術含量了吧?
「傻愣著幹嘛?!快點把拘魂銬給我撿起來,幫我銬住他!」陸冥將凍死鬼的雙手,反剪在身後,瞪著眼睛衝我喊。
「哦!」我慌忙地應了一聲,趕緊過去撿起他掉落在一旁的黑手銬。
我在凍死鬼身邊剛蹲下,凍死鬼就突然轉過他那骷髏頭,同時喉嚨裡,發出「呵」的一聲恐嚇。
我嚇得手一哆嗦,一屁股坐在地上,還哪敢上去給「他」銬上手銬啊?
「我說你能不能給點力?!」陸冥輕蔑地看了我一眼說。同時,顯得非常費力地控制住,想要掙脫開的凍死鬼。
不知怎的,被他那麼輕蔑的看了一眼,我腦瓜子一熱,起身上前,乾淨利索的就把拘魂銬,卡的一下,銬在了凍死鬼的手腕上。
同時用挑釁的眼神,抬起下巴看了一眼陸冥後,就快速地躲到了一旁。
陸冥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從凍死鬼身上起來,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幹的漂亮。」
然後他起身走到一旁,撿起地上的警棍,又走回還在做徒勞掙扎的凍死鬼身邊,抬起了警棍,作勢要杵過去。
「我-有-暫-住-證-」躺在地上的凍死鬼,陰氣森森地說,像是在為自己求情。
我又是一陣無語,感覺腦袋要抽筋了。
「我管你有沒有什麼陽間暫住證,半夜三更,出來嚇唬人,就是你的不對了!」陸冥不理「他」,沉著臉就把警棍一下子杵在了那凍死鬼身上。
只見那凍死鬼,被電得一個勁上下哆嗦不停。
陸冥嘴角一勾,非常得意地說:「是不是感覺萌萌噠?!我讓你襲警!」
說完,又是一電棍。電得那凍死鬼抽搐了兩下,就在徹底不動了。
「死了?」我看「他」不動,不可思議地問。
「沒,只是電暈過去了而已。」陸冥說的輕鬆,把警棍掛在身上,又整理下警服。
走到一旁,彎腰瀟灑地撿起掉在地上的警帽,在鏡子前照了照,很矯情地嘀咕了一句「髮型都給哥弄亂了。」說完,用手扒楞下頭髮,才滿意地扣上他的警官帽。
我愣在原地,被他雷的忘記了剛才的恐懼,合不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