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房一直默默地坐在角落,清樂在一旁為她布菜,人說眼睛不好的人耳朵總是特別靈敏,即便她不去特別注意,也敏銳地感覺到此刻大廳中一些緊張而不尋常的氣氛。
這天大概是迄今為止她最為糾結的一天了吧,而經過一天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後,她選擇了聽之任之的,一切的事情並不會在她的掌控之中,所以,何不順其自然呢?蕭逝之或者段世軒,都不是可以控制的。
「公主,蕭王一直忍不住看你呢。」清樂趁著替她布菜的間隙悄聲在猗房耳邊說道。
蕭逝之的眼神一直裝作不經意間朝猗房這邊看,南神說她的眼睛失明了,她清澈的大眼睛略顯空洞,視線始終沒有焦點,便知道他所得到的消息是確切的了。
她為何會失明?是這熵魔所為嗎?她最近過得肯定不好,看那臉頰都消瘦了,臉色倒是比從前紅潤了一些,只是還像以前那般淡漠,彷彿一切還是入不了她的眼。
他現在追悔莫及,那日的婚禮被鎮南王段世軒破壞後,為什麼不再和她將最後的儀式完成,以便現在他們還是沒有任何關係,若她是他的王后,她便不會走了吧。()他知道她雖然淡漠,但內心卻是默默負責的人,若他們是夫妻,她一定會履行王后的職責。
從前看她受盡了大酈國鎮南王段世軒邪魔般的禁錮,最後倉皇逃走,便害怕他偶爾一點點的霸道也會讓她想要遠離,於是便從頭至尾地依她,她說要回去陪著她的母妃,即便知道這只是個借口,他也允許了。
可沒有想到這種放任她自由的愛,卻讓她離得更遠,還因此受到了脅迫和傷害,他也忘了她再堅強隱忍,也只是個弱女子,始終有女子的弱點在。
或許,愛她就放她自由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選擇,他不該放任她,而是該將她擁納在懷中好好疼寵,哪裡也不讓她去了。
而若奴在一旁注意到了蕭逝之失態的舉動,便輕輕咳嗽了一聲,提醒他不要老看平南公主,以便被熵魔識破了到時候計劃難以成行。
蕭逝之遏制住了自己的那顆被思念填滿的心,將視線從她的身上收回,舉起酒杯,向段世軒敬酒:
「熵王,南城和我蕭國的邊境乃是重要的貿易之地,絲綢之路必經之地,若常年戰亂,恐擾亂民生,還引起他國的不滿,不如簽訂合約,約定不再發動戰事,兩方交好,熵王意下如何?」
「蕭王難得前來,何必被公務所擾,今晚就盡興地吃喝。」對於蕭逝之合理的提議,段世軒不動身色,且不置可否,「聽說蕭王的簫聲非常了得,不知今日本王是否有這個榮幸聽一曲?」
一國之君為一城之主吹簫,這簡直就是有悖常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蕭逝之要嚴詞拒絕的時候,他卻拿出了玉簫,別人覺著他此舉有損蕭國的尊嚴,但是他卻不那麼想。
吹簫?那剛好可以以曲傳情,向猗房表達思念之情,並通過樂聲,告訴她一個故事,她便能按照這故事當中所講述的,與他會合,然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