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房的身子在夢中瑟縮了一下,不自覺地靠近了他的胸膛,臉貼在他白色的袍子上,沉寂的睡顏有一種認命的甘心。
兩人進熵王府裡的時候,黃鸝剛好走了出來,看到熵王將猗房抱在手裡,她的臉上閃現明顯的訝異,跟在他身邊數個月,她從未見過他與哪名女子如此親近,心中不覺閃過一絲酸澀。
「傳大夫過來。」段世軒沉聲說道,而後抱著她走近了自己的房中,放到榻上。
「是,快快快,素素,傳王大夫來。」黃鸝將心中的苦澀略去,緊張地命人去傳大夫,而後跟在兩人後邊走了進去。
被傳喚而來的王大夫細細地為猗房診斷,不時地皺皺眉。
「大夫,如何?」段世軒在一旁問道。
「回熵王,這位姑娘的眼睛確實是瞎了。」
「為何會瞎?」
「奴才剛才診斷時發現,姑娘眼瞎主要源於體內的毒素的累積。」
「毒素?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呢?而且,流的還是紅淚,實在罕見呀。」黃鸝拿帕子擦去猗房臉頰上的血跡,不解地問道。
「回王爺、夫人,姑娘中的是非常罕見的『黃睛毒』,這種毒是一種細細的粉末,因為無色無味,所以混入食物當中很難發現。從時間上推斷,姑娘是好幾個月前中的毒了,那毒素累積久了,如今流入了血液當中,於是刺激了眼睛上的穴道,便出現了眼瞎的現象。而且這毒素遇酒會發揮強烈的作用,想必她在不久前飲過酒。」
「那為何流的是紅淚?」
「紅淚與眼瞎沒有必然聯繫,如剛才夫人所言,流紅淚是一種罕見的現象。但這不是身體的病,而是,心裡的病。」
「心裡的病?」
「從這位姑娘的脈象及各方面來看,她的心裡鬱積了許多不快,時間一久,心臟裡就像放了一塊大石頭,方才流的紅淚便是一種再也壓抑不住的發洩,對於這位姑娘來說,流這紅淚是一種好現象。」
「大夫,治好她。」沒有詢問是否能治好,段世軒直接下了治好她的命令,不容任何質疑。
「王爺……恕奴才多言,治療這個眼瞎病,最重要的是使病人心情保持舒暢,不要讓她把什麼不快都壓在心底,要多與她交談。奴才再開幾貼藥,按時服用,慢慢調理,會有復明的希望。」
「本王知道了,你們都下去。」
「王爺,我叫幾個下人進來服侍著,明日王爺有要事,早點歇息吧。」黃鸝揶好被角,說道。
「不必了,都下去。」
黃鸝還欲說些什麼,但還是放棄了,看來,即便失去了記憶,熵王的內心深處依舊沒有忘懷這個女子,如今她眼瞎了,就不能逃走了。也許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和機會多了,他的記憶也會跟著慢慢恢復吧。
房中只剩下他們二人,段世軒將面具摘了下來,放在一旁。
中毒?難道在蕭國的時候有人要害她麼?她與什麼人結了仇?不過,以她淡漠又不會講話的性子,輕易便能將人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