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立即的,段世軒從床榻上幾步走到猗房面前,抓起她的手腕,頓時,身上的床單滑了下來,那瓷瓶和茶杯抖落在地,白色的藥丸掉了出來,滾落四處。
他微微的火已經化成無邊的怒火,加注在她身上上的力道大得驚人,她的手腕就要被折斷。
「你竟然不屑懷本王的孩子!?」聲音猶如從冰窖中傳出。
第一次,一個女人在和他**共度後,居然若無其事地服下什麼不孕藥,這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鎮南王覺得是個晴天的霹靂。
「王爺想要?」猗房愕然,抬起頭,清澈的眸子望向那雙憤怒的眼睛,閃著星輝。
她淡漠如風的話放段世軒怔住了,過了一會,才慢慢放開了她的手,說道:
「自然不會。」
猗房轉過身去,將散落在地的藥丸一顆一顆地拾起,再小心裝入瓷瓶中,她心裡很清楚,他的惱怒並不代表他對她在乎,而是他認為沒有一個女人會不想要他的孩子,男人一貫的自尊心被毀了。
做這一切動作時,段世軒都看在眼裡。
「這藥是哪裡來的?」
「軍中的女人大概都有吧。」她從未關心過這類事,也不太清楚,那些女人每天要伺候男人,為了不留下禍患,備著不孕藥是正常的事。
「本王問的是你的藥是從哪裡來的?」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將桌上的東西全數拂到了地下,辟里啪啦的瓷器破碎聲,震得整個房間都在微微顫抖。
「別人給的。」下意識的,她沒有說出清樂的名字。
「誰?」
「軍中的女人都有,隨便一拿就有了。」她盡量用最平淡的語氣說道,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撒謊。
段世軒看了她半晌,而後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顎:
「千萬不要欺騙本王,否則……」否則什麼,他沒有說,只是臨走前扔下兩錠銀子和另外一個小瓷瓶,說了一句,「昨晚的表現還可以,賞你的銀子,還有藥膏,塗在肩膀上!」
這次之後,猗房從多人共住的屋子裡,搬到了段世軒房中,但連續一個月他沒有再讓她侍寢,每夜都在水靈房中渡過。
清樂偶有來看她,但因為段世軒下令,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能入內,她也只是隔著房門和她說上一兩句話,其實都是清樂再說,無非是說說洛昇現在的情況。
「公主,洛將軍現在一人獨居在寺廟中,他……剃度出家了,法號淨空,因為少了一隻胳膊,別人叫他……獨臂淨空,清樂去看過他兩次,不過都被拒絕門外了……」
「是嗎?」從不應答的猗房,淡淡地說出了兩個字。
「公主,我也要走了,你……多保重。」清樂說著已經是淚流滿面。
等了一會,房中沒有傳出任何聲音,清樂有些失望地走了。
她拉過被子,蓋住了頭。
宮牆外,離紫禁城很遠很遠的天邊,雲藍的讓人心碎;宮牆內,冷宮的景物一片蕭肅,偶爾幾聲鷓鴣的叫聲從頭頂飛過。
這裡是皇宮裡被人遺忘的角落——冷宮。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
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好一個『一生一代一雙人』,猗房,你的詩作越來越讓人動容。」蕭瑟的冷宮內卻傳來一個爽朗的男性的聲音,讓人聽了如沐春風,心情大好。
「洛將軍,過獎了,猗房只是閒來無事。消遣一下。」
這一幕,猶然發生在昨天。
————
感謝紅樓夢成空、yax317、housile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