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的時候,段世軒起身離去了,這一整晚,他除了擁著她,什麼都沒做,最後還在不傷到她腳和肩膀的情況下,將頭靠在她的懷裡睡著了。走的時候留下一句,「傷成這樣還不忘誘惑本王。」
她當即回了一句,「若王爺不受誘惑,我如何誘惑的了。」
淡淡的一句卻也將他氣得夠嗆。
這是諷刺還是什麼?憎恨她的人在她的身邊睡著,應該恨他的卻沒有力量將他推開。甚至,自己的味道和著他身上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霸道而柔軟,雖然沒能溫暖她的靈魂,卻也讓她覺得不再那麼寒冷。
天亮了,光亮透過門窗的縫隙照進來,新的一天來了,但是她的心,卻沉迷了。
不久之後,門吱呀一聲打開,蕭逝之進來了,昨晚被鎮南王段世軒拉去談合謀之事,段世軒幾乎將軍中所有的侍衛都叫了來,一人一杯地敬酒,喝到最後自己走了,倒是留下他與眾將士豪飲。心裡記掛著猗房,卻走不開,今早一睜開眼睛便來了,而南神快馬加鞭趕回蕭國拿來的冰玉還魂丹也已送到。
「你好點了吧。」他的聲音輕柔似水,乾淨如風,喉嚨裡張弛出的音調有不事雕琢的光潔和柔韌,卻呈現一種柔軟,就像多變的蒼穹,讓人領略了一番美好。
猗房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這確實是個俊美的男人,那身長袍大袖,令人想起魏晉的士人,想起那個時代才能有的氣度和風骨。有一句古文可以形容他,——「巖巖若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將崩。」那樣的風神俊逸,那樣的年少輕狂,那樣的遺世獨立。比起段世軒的囂張跋扈,蕭逝之多了幾分溫文爾雅。
「猗房姑娘,我們蕭王問您話呢,蕭王救了您,也該說聲謝謝不是?」
見猗房只是冷若冰霜地看了蕭王一眼,若奴心中頗有些不滿,就算有幾分姿色,但也不過是個軍妓,竟得王以關係大蕭國國運的冰玉還魂丹相贈,卻還是那副不知好歹的模樣。
「是他自己要救我的。」她已承受不住任何人的或真心或假意的憐憫了,所以乾脆拒絕一切。
天啊,世間怎麼會有這般冷淡的女子,彷彿別人拿性命相護,在她她也不過是如此的不值一提,若奴不禁為那個為了她而斷臂的大將軍不值了。
蕭逝之聞言也吃了一驚,接而是一臉的哭笑不得,他拿了這世間最珍貴的藥材來給她,讓她在最快的時間內癒合,卻被她看得這麼無所謂。
「這顆冰玉還魂丹你收下,晚上服下,身上的傷立刻就好了,而且還能強身健體。」罷了罷了,無所謂就無所謂,蕭逝之將裝有冰玉還魂丹的盒子交給她。
「我想休息了。」
若奴還想說什麼,卻被蕭逝之拉著走了出來。
「王,您不要怪若奴多嘴,您這樣待她,她卻這麼不知好歹。」
「女子是需要用來呵護的,你所說的,正是她的特色所在,也是吸引本王之處。」
「唉,王,我看您還是趁早死了這顆心吧。」
「怎麼了?」
「南神剛才有事還來不及稟報您就來了猗房姑娘這,王太后有旨,和鎮南王的盟約達成了就要要您立即回蕭國,厲王爺……回來了。」
他……回來了?
「王,厲王之心不死,您還是不可掉以輕心啊,據說厲王和鎮南王也有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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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謝謝紅樓夢成空的大紅包,小湖會多更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