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萬籟俱寂的世間如死一般安靜,只有在這樣空無一人的暗夜裡,她才敢釋放自己的情感。猶如一片飄零的枯葉,苟延殘喘於枝頭,只消一陣微風,便能從枝頭掉落,而後,便只能於樹下,遙遙望著枝頭的花朵,漸漸等待春泥將自己腐蝕、消失,永遠不再見……
然而,不過是一片無了根的葉子,為何老天仍舊不肯罷手,還要將它踩入地獄。
淚,不知不覺滑落,當清樂譴責她為何不為洛昇流淚的時候,她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而現在,那清透的淚,泛著她獨有的靈氣的淚,卻如珠子般滴落。淚痕劃過的地方,冰冷冰冷的。
他們說洛昇沒有死,只是斷了臂,但對於一個昔日馳騁於沙場的大將軍來說,這無疑是比死更殘酷的結局,清樂說想辦法讓她去見他,她,又還有什麼顏面去見他呢?
抬起手,將淚拭去。
慢慢的,慢慢地,進入了模糊的夢鄉,她希望自己昏睡,但是拒絕正常睡眠,因為在這樣的睡夢中必然是噩夢連連。
一個人影,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屋裡,在黑暗中,摸上了她的身子。
「誰?」手迅速撫過臉龐,那晶瑩的淚水化作虛無,從半睡半醒中驚醒,雙眸睜開,無奈眼前一片黑暗,看不真切。
來人並未出聲,只是躺在她的身側,將她攬入懷中。
「要幹什麼?」
「別動!腳!」
無需再問,不用再猜,如此囂張跋扈,除了他,還有誰?
猗房下意識地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抓緊床單,不讓他抱動她。
意識到她的抗拒,他低下頭,看著她的臉,朦朦朧朧的黑暗中,他看到她的眸子裡閃著光,再一用力一抱,她仍然抓緊了床單,但卻牽扯了另一隻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襲來。
「肩膀有傷,手會斷。」
而下一刻,他已低首,雖然在黑暗中,卻精準地找到了她的嘴唇,輕輕咬噬著她的唇瓣,迫她張開嘴,第一次的,她起了不順從的心理,死咬著下唇不讓他侵入。他的牙齒猛的一個用力,她的唇破了,疼痛的感覺讓她不得不張開了嘴,他的靈舌趁機而入,和她的丁香相交糾纏,她渾身一個顫,手便鬆開了。
原本只是要迫她鬆開手,但卻被那股淒清美好的味道吸引,她沒有一般女子的火熱,甚至是冰的,不懂何為熱情,但是卻他忍不住想要品嚐,他霸道地要她因為他而火熱。
罷了,隨他去吧,他要,她便給予,不是連命都差點沒有了嗎?
許久之後,他的唇稍稍退開。
拿出西域特質的藥膏,他將她肩頭的傷口拆開,摸上藥,一股清涼的感覺襲來。
「明日跟蕭逝之說,你不跟他走。」
良久,他在她耳邊說道。呵呵,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浮上猗房的嘴角,原本不知他突然到來是何用意,此刻清楚了,他說將她給了蕭王,但又想要囚禁她,他開不了口,於是叫她這個被踢來踢去的蹴鞠般的人去說。
見她並不回聲,段世軒轉到床的裡邊,一口咬住她的唇,又是一個用力。
「聽到了沒有?別忘了,你說過要做我一世的禁臠的,你忘了,那是我撿回你母妃骨灰盒的條件。」
猗房沒有理會她,只是閉上眼睛,她從未想過要和蕭逝之走,熟悉的人都無法倚靠,何況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但她不明白他為何要提到骨灰盒的問題,難道?
她猛地睜開眼:
「你……」
「你母妃的骨灰盒我暫時供奉起來了。剛才說的,你聽到了?」
「聽到了……」輕輕地說出,他……他竟然拿她最最重視的人的骨灰盒來作為籌碼,那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滿意地一笑,段世軒再次將她納入懷中,雙手在她的腰身上游移,猗房彷彿聽到自己心裂成一片一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