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訥不知道有人在見到他了就跑到一旁去打了個電話,更不知道有個隊長什麼的正朝著這處地方趕來,他只知道很累很喘,他只知道兩條腿很酸很軟。
這兩個「知道」,讓牧訥清楚的認識到他的身子骨是多麼的弱。
好吧,這才小跑給兩圈多一點的,連兩千米都還沒有,都累成這副樣子了,能不弱嗎?
再看著那些他來時已經圍著操場跑的同學,看著他們此時還在跑而且還速度還沒有怎麼減慢,也沒有像他累得慌喘得慌的樣子,牧訥越發得覺得自己真的弱得不行。
弱了就要變強!所以牧訥也不管累不累喘不喘了,更不管酸不酸軟不軟了,只管狠狠的咬著牙繼續的跑著。
又慢吞吞的跑了小半圈,有人來陪他跑了,這人自然是徐路了。
「牧訥,厲害呀,看你喘成這個樣子,至少跑了四五千米吧」。
徐路是個練家子,從小練拳腳的,身子骨比牧訥這個從小倒霉的倒霉蛋兒不知道要強多少倍,所以對他來說,要喘成牧訥這個樣子,少說得跑個六七千米,這還是跑得比較快那種,還不是牧訥這種慢吞吞的小跑。
不過徐路也知道牧訥是個宅男,根本沒有怎麼鍛煉身體,所以他在他的六七千米的基礎上降了個兩千米,在他想來,以牧訥離開寢室都這麼長的時間了,四五千米完全應該是能夠跑到的。
又因為徐路有事情向牧訥討教,就找了這樣一個馬屁來拍拍,可惜呀,他徐路錯誤的估計了牧訥的水平,馬屁沒有拍到,反而拍到馬蹄子上了。
這不,人家牧訥跑死跑活的才跑了個兩千米多點,本就因為又累又喘的認為自己弱得不能再弱了,這徐路一上來就是「厲害啊」「至少四五千米」什麼的,這不是擺明了嘲笑他牧訥跑得慢嗎?
受了這樣的嘲笑,牧訥很想回上一句「小鹿鹿啊,我知道你行,知道你跑得快,可你跑得再快還不是被你女朋友壓得死死的,你呀,真男人哦」。
只是牧訥現在真的喘得慌,話語什麼的一點都不想費力氣去說。
牧訥不說,徐路卻還說著呢。
「牧訥,沒看出來啊,你這個傢伙平時宅是宅,身體還是強得離譜啊,這都跑了這樣久了,還能以這樣的速度跑下去,嘖嘖,我看啊,你這樣跑個一段時間,參加校運會都可以拿長跑冠軍了」。
得!徐路明顯不清楚狀況的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這叫牧訥那叫一個氣呀!
好你個小鹿鹿,不就是吵著你做的春夢嗎,用得著這樣嘲諷我嗎?我要是強得離譜還跑個步幹啥?我直接出去租房子,哦,不,我直接去霧靈姐姐的小洋樓裡具化可兒或者盜賊妹子來陪我了,我幹嘛大早上的來受這樣的累啊!
牧訥很生氣,後果很……好吧,沒有後果,因為他還在又累又喘的小跑中。
可後面的步真的沒法跑了,因為徐路這個傢伙的話嘲諷得越來越厲害了,連什麼「你嘛時候成為長跑界的第一啊」「今天,就在今天!」這樣的自問自答都說出來了。
停下步子,叉著腰的長喘著粗氣,牧訥看著明顯裝著喘氣的徐路,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小……小鹿鹿,你……你到底想怎麼著吧?說!我接著!」。
徐路還以為他的馬屁拍對了,舔著臉的說道:「這個,那個,牧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樣追上班長的?我想學學……」。
這句話可就有歧義了,可以將它理解成徐路想向牧訥學習追女生的手法,還可以理解成徐路看上了班長大人,他也想去追她。
很不幸,牧訥將它理解成了第二種情況,所以牧訥怒了!
好你個徐路!我僅僅就是吵到你做春夢,你居然就想打我的班長大人的主意,你個混蛋想得可真美!
牧訥強行的將喘氣什麼的壓了回去,冷冷的看著徐路,冷冷的說道:「徐路,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我真是看走眼了!」。
懶得理會這樣一個連朋友妻都想欺的人,牧訥抬起步子的繼續那辛苦的長跑鍛煉。
徐路卻完全愣住了,主要是牧訥那冷冷的眼神和冷冷的語氣,明顯是要絕交的意思啊。
這是怎麼回事?我僅僅只是想要討個哄女生的方法啊,沒做什麼傷害友情的事情啊,怎麼會惹得牧訥想要和自己絕交呢?
徐路愣愣的站在原地思考著原因。
卻說牧訥因為理解成了第二種情況,所以他是真的怒了。
這種憤怒激盪著他的心神,讓在跑步中沒有注意到前方突然躥出的人,然後很自然的,他和那個人撞上了。
「彭」的一聲,牧訥沒有什麼事,那個人卻倒飛了出去。
這樣的情況,可把回過神來的牧訥給嚇到了,再看那人落地之後一動不動的樣子,牧訥還真怕把人家給撞出了問題,所以趕忙的上前想要將他扶起來。
哪知他步子剛剛邁出,一聲怒吼就從旁邊傳來。
「小子,你走路沒長眼睛啊!」。
聲音很熟悉,人更熟,牧訥不用轉過身去就知道那人是誰。
既然知道那人是誰,再結合依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裝死的人,以及這人剛剛突然躥出來的舉動,牧訥哪能不知這是個什麼戲碼!
「真是麻煩」,心頭一句暗歎,牧訥轉過身去看著那個發出怒吼的男生,淡淡的說道:「吳同學,我的眼睛天生都有,倒是你那個同學,似乎沒有長眼睛吧」。
沒錯,發出怒吼的男生正是吳韜,而地上裝死那個,正是先前打電話那個叫龔一央的人。
吳韜本就沒有想著用這樣的卑劣戲碼來敲詐牧訥,他僅僅只是為了製造一個由頭,一個可以動手教訓牧訥的由頭,所以他指了指躺在地上裝死的龔一央,面露冷笑的說道:「小子,你把我朋友撞傷了,我要替他收拾你!」。
根本不給牧訥反駁或者辯解的機會,吳韜猛然向前一步,一個標準而狠戾的「軍體直拳」朝著牧訥一拳轟去。
牧訥打架或許不行,招架什麼的還是在挨揍中練出來了的,所以面對轟來的直拳,他條件反射的用交叉的雙臂擋住了襲來的拳頭。
拳臂相撞,發出「彭」的一聲聲響。
強大的力道轟在交叉的雙臂上,透體傳來,將牧訥給轟退了兩步。
吳韜沒想到牧訥還能擋住他的「軍體直拳」,不過擋住了又如何。
看牧訥擋住了拳頭依舊被轟退兩步的樣子,吳韜一聲冷笑,然後側身斜肩,蹬地衝出,用上了他最喜歡的「靠山撞」
吳韜的「靠山撞」的威力,牧訥是深有體會的,上次他可被撞出了三四米遠,雖說那次因為防禦姿勢架好了而沒有受什麼傷,可一撞一摔的,還是很痛的,所以牧訥怎麼可能讓吳韜再用「靠山撞」撞到他,所以見「靠山撞」撞來,牧訥趕忙的側身躲閃。
可惜牧訥忘了一件事,他剛剛才跑了步,一雙腿還酸著還軟著,這就導致他的側身躲閃慢上了半拍。
正是這慢上的半拍,讓他沒有躲過吳韜的「靠山撞」。
只聽一聲悶響一聲悶哼,牧訥就被撞得倒飛出去,然後便傳出了一聲慘叫。
咳咳,這聲慘叫自然不會是牧訥的,而是裝死的龔一央的。
原來牧訥剛剛被一拳轟退,又側身躲閃什麼的,讓他的位置好巧不巧的來到了龔一央的前方,所以被吳韜那「靠山撞」撞得一個倒飛,再一個勢盡的跌落的,正好砸在了龔一央身上。
裝死裝得正歡的,驟然被砸了,還是被一個活生生的人砸在身上,龔一央哪還不慘叫一聲啊!
吳韜卻因為聽到龔一央的慘叫而面上一喜,這不正好給了他一個可以狠狠的教訓牧訥的理由嗎?
心頭大樂,吳韜一聲大喝:「小子,你竟然打我朋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牧訥因為躲閃不及導致防禦不及什麼的,是真資格的被「靠山撞」撞到了,此時像胸口什麼的悶痛悶痛的好不難受,好在落地的時候有個龔一央墊著,否則痛的地方還要加上一些。
本來跑著步的被徐路一句話惹得心頭大怒,這又挨拳又被撞的,最重要的還是又因為別人故意安上的嫁禍戲碼挨的拳挨的撞,牧訥早已怒火中燒了,再聽到吳韜這樣一聲不要臉的大喝,牧訥要是還能不發火,那他還算堂堂男子漢嗎?
抬起一隻大手狠狠的往下一拍,「彭」的一下拍在龔一央的胸口上,然後藉著這一支撐點,牧訥站起了身子。
微微瞇著眼的冷冷的看著吳韜,牧訥咧嘴說道:「姓吳的,今天的事情你做得有些過了,是該讓你受些教訓了,否則你還真以為我牧訥好欺負!」。
聽到牧訥這句話,吳韜笑了,「哈哈哈哈」的大笑了。
一個連他的「軍體直拳」都不能完全接住,更是無法躲過他的「靠山撞」的人,居然揚言要讓他受些教訓,這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