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見了。」看著空空如也的床上,初青失措的尖叫,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著。
小姐怎麼會悄無聲息的不見了呢,從前她去哪裡總會告訴我們,如今她不見了,可是出了什麼事?但願小姐不要出事。
「那還不快找。」聽雙瞪大眼睛,下唇也有些哆嗦。但想起小姐絕強的武功,以及那從不肯吃虧的性子,她又略微清醒了一下,當務之急,還是先確定小姐是自己走的,還是被人擄走的。
「我去報告老爺太太。」好在四個人平日裡親密無間,也合作慣了,出了事兒沒有手忙腳亂,反而蠻有秩序。
書琴去報告郁博簡夫妻,冬卉去七皇子府報告七皇子,畢竟定親了。聽雙去找白蔚然,初青則四處的查詢蹤跡。
簡煙閣,聽完書琴的話,封水煙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被追月堪堪扶住。郁博簡則神情嚴肅,面目冰冷,「快點派府裡的家丁去尋找,另遣派人去七皇子府說一聲。」
剛定親就出來這事兒,怕是有人要彈劾他對皇后娘娘的懿旨陰奉陽違了。
只是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女兒的安危。
轉身,他穿上衣服,吩咐了人看好封水煙,便也去尋找。
七皇子府,虞非清震驚的站了起來,「什麼?鸞兒不見了?」
旁邊的張嘉瑞也跟著失措的站了起來,乖乖,這冷面癱的心頭肉不見了,那火肯定能把衍都燒了,要站遠點防止引火燒身。
「找,一定要給我找到鸞兒的蹤跡。」雙手狠狠地落在椅子上,虞非清聲音低沉的像來自地獄的業火,看似毫無溫度,實則能燃燒了整個世界。
「是。」旁邊的文之不敢再嘻哈,嚴肅的站直身體,面無表情。
「砰。」一個東西彈到了文之的手裡,卻是一枚繪著妖冶血蓮的銀色牌子,森冷的銀色基礎上夾雜著大片紅色的邪魅,整個牌子妖冶的就像不是凡間的物品。
文之微微一愣,一道陰寒森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調血蓮盟四大護法,十八護衛,統統搜查,即便把大虞王朝翻了天,我也要見到人,活生生的人。」
調血蓮盟四大護法十八護衛?文之的手有些哆嗦,這,這根本就是盟主令牌嘛,拿著就可以命令血蓮盟內所有的人,七爺為了女主子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簡直讓他刮目相看。
旁邊的張嘉瑞也愣了,爺您失心瘋了吧,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拿出來,若是因此被人知道了您一直苦心掩藏的秘密,豈不是要出亂子。
想到這,他也不得不說話了,「爺,拿出這個不合適吧,萬一讓人查出來了您的身份,這麼多年的苦心,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話音才落,便看到男子陰沉的幾乎已經呈鐵青的臉色,忙嚇得不敢說話。
認識他這麼久了,從沒見過他這樣動怒過。
「對我來說,鸞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因為掩飾身份而失去了她,那麼我寧願揭開身份,即使帶給這個世界一股腥風血雨,也在所不惜!」
虞非清鐵青著臉,一字一字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閻羅的聲音,令人聽了為之心驚肉跳,並從靈魂為之恐懼。
這一刻,他滿心裡都只是那個小小女子溫暖的笑容,以及對他依戀的神情。
這一刻,他才發現,他不止是愛她,還是愛她愛到了骨子裡,愛到了血肉裡,愛到了靈魂深處。
說不明這愛的如此深的感情如何繁衍出來的,他只知道,當他發現愛的時候,早已情根深種。
或許她就是他上輩子遺失的肋骨,這一輩子緊緊地契合,再也不分離。
「鸞兒,待我找到你,一定要在你身上烙下屬於我的印記,這樣,即使上天入地,你都只能是我的人。」
白氏酒樓,白蔚然正在忙碌的核對著賬冊,最近生意擴展的愈發大,其他王朝都有了白氏的生意,每個月光各地的賬冊都要有一間房子那麼多,故此他早就累的不行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白蔚然頭也不抬的叫道,「進來。」
能尋到這裡的基本都是熟人,也就沒必要做什麼招呼了,尤其是在賬冊還有很多沒看的情況下。
然而這次他失算了。
聽雙才見到白蔚然,便激動的大聲道,「白公子,小姐不見了。」
「砰。」毛筆跌落在賬冊上,才蘸好的墨浸濕了記錄整齊的賬冊,他卻顧不得這些,只滿臉緊張的看著聽雙,嗓子更是幾乎發不出來音,「小姐怎麼了?」
「小姐出事了,不見了。」看他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聽雙含著眼淚大聲重複。
「轟」白蔚然的腦袋轟鳴了,一波一波的叫嚷聲如刀劍一般襲來,刺傷他的腦海,然後就是不斷的回音,「小姐不見了,不見了,不見了。」
看著白蔚然雙眼無神的樣子,聽雙激動的上去搖晃他的肩膀,試圖將他喚醒,「白公子,小姐不見了,快點去找人啊。」
「找人,找人。」他呢喃,猛地驚醒。掩去內心不斷的心痛,他直接跑了出去,堪堪跑到酒樓掌櫃面前,來不及平復呼吸便厲聲道,「命令全國各地所有夥計,尋找一個年約十四歲長相極美笑起來有梨渦的女子。」
掌櫃驚詫,卻依舊麻利的點頭應了,而後四處散發下消息。
整個大虞王朝,震動了起來,一切,只因為一個女子。
而此刻,這個女子正被縛住了手腳,放在馬車座子的下面,口被一條絲巾狠狠地縛著,似乎處於昏迷中。
並且這個馬車裡,還坐著兩個女人。
「姐姐,我將郁錦鸞弄出來了,之後隨便放一個地方就可以了嗎?」左邊一個穿著粉紅色桃花朵朵裙的女子,看著右邊一個一身素白色紗裙的女子,面上帶著愁容,正是今早以秋遊出來欣賞景色為借口而出府的郁錦冉郁錦雪姐妹倆。
聽到郁錦冉憂心忡忡的問話,郁錦雪不禁笑了。
她微微翹起精心繪製了指甲花的左手,端莊的面容上因為上了精緻的妝,而顯出幾分小女人的美麗,「妹妹不必擔心,將那郁錦鸞隨便放在一處,你再回去,告訴七皇子知道她在哪兒,再帶皇子去找她。呵呵,若是皇子親眼看見她身子污了,肯定不會再要她。到時候妹妹你施展魅力,在皇子最失意的時候安慰他,定能取得他的青眼,從而如願當上王妃。只願妹妹以後不要不認我這個姐姐,能在姐姐需要幫助的時候救濟一二便可。」
到了最後,那聲音的楚楚可憐,讓人聽了忍不住心疼。
郁錦冉有些糾結的撕扯著手帕,眉毛更是緊緊地蹙了起來,她期期艾艾的說道,「姐姐,讓人污了她身子,不,不太好吧,那豈不是一生就毀了。」
她只是想要王妃的位子,不想沾上人命。
郁錦雪低垂的眼簾微微掀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郁錦冉的好心,然而下一秒她就冷笑起來,「妹妹既然都做了,又何必在最後一秒當了好人,要做,就做絕吧,免得以後後悔,畢竟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
郁錦冉聞言,雙手慢慢放開手帕,牙齒也逐漸鬆開緊咬的下唇,慢慢的恢復了平靜。
姐姐說的沒錯,既然做了就要做得絕一點,免得以後後悔。
萬一七皇子看她沒有**,依然決定娶郁錦鸞,她豈不是虧大發了。
那無邊的榮耀和榮華富貴,她又怎麼能得到呢。
一想到自己以後就是一品誥命,皇室王妃,榮耀加身,家財萬貫,郁錦冉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並抓著郁錦雪的手,繪聲繪色的講訴著她期望的美好未來。
「七皇子那麼俊的人疼愛我,把所有的銀子庫房鑰匙都給我,封了一品誥命王妃,郁錦鸞那小賤人見到我要下跪磕頭,哈哈哈……」
這時候,身下被綁著的女子微微一動,因為動作太細微,沒有發出任何響動,是以沒有驚動上面兩個相談甚歡的女子。
馬車依舊在疾馳,郁錦雪甜笑著聽著郁錦冉美好的想像,右手似不經意一般伸到了車廂外面,一個東西,自她袖中滑落,跌在地上。
「妹妹講的極是,以後妹妹做了王妃可別忘了姐姐,姐姐還等著承妹妹的光呢。」她淺笑,面上堆積的都是艷羨和期待,極大地滿足了郁錦冉的虛榮心。
「放心,姐姐,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肯定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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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安樂侯府,白氏酒樓,七皇子府收到消息,疑似六小姐掉落的髮簪,在衍都東面郊外出現。
一時間,所有人整裝待發,帶著他們所有精銳的麾下,直直的前往衍都東面郊外。
既然找對了大致方向,再根據那馬蹄印子,只要是個老江湖便能看得出來,是以三行人沒有任何猶豫,長驅直入,逕直跟隨著馬蹄印,找到了一座破廟。
而此時,破廟裡,正上演著一幕驚魂的戲碼。
原本到了破廟,郁錦冉和郁錦雪正辛苦的抬著郁錦鸞往下走,可畢竟是兩個女人,力氣有限,再加上從沒幹過力氣活,竟然將郁錦鸞的頭撞到了車廂上。
不大不小的一個碰撞,原也最多只是裝個小疙瘩,可誰曾想到,竟將郁錦鸞撞醒了。
她彷彿很困難般睜大眼睛,神情透著隱約的憊懶和迷茫,聲音更是輕的仿若小鹿一般,稚子無辜,因為含著一個白色的絲帶,有些含糊的聲音中更是透出幾抹讓人心疼的無助,「五姐姐,二姐姐,我,我怎麼在這裡。」
輕輕柔柔的語言,卻像是劇毒猛獸一般,將郁錦冉嚇得倒退兩步,甚至躲到了郁錦雪的身後。
她驚恐的看著逐漸清醒的郁錦鸞,指著她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醒了,你,你醒了要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被她知道自己將她抓來,肯定死定了,死定了!
身前的郁錦雪眼裡閃過一絲不屑,真沒用,不過是醒了就將你嚇成了這樣,就你這膽子還想當王妃,給王妃提鞋你都不配!
轉過身,她柔柔的看著郁錦鸞,聲音輕細,彷彿嚇到了郁錦鸞,「六妹妹,你被歹人抓走了,是我和五妹妹發現了,拚死把你救下來的,如今你身子可好。」
郁錦鸞動動身子,感受被束縛的破緊的手,以及嘴裡那個阻擋她利索說話的帶子,眼珠子微轉後,便無辜的看向郁錦雪,「二姐姐,鸞兒被綁的好難受,二姐姐能幫鸞兒解開嗎?」
解開?怎麼能解開呢,解開,怎麼毀你清白呢。
郁錦雪惡毒的念頭劃過腦海,面上卻笑的純真善良,「六妹妹,方纔我與五妹妹便試著幫你解開,可是姐姐無用,竟然連幾個袋子都解不開。」
言罷,手帕蓋住面部,似乎無臉見郁錦鸞。
而郁錦鸞傻呆呆的點點頭,似乎相信了郁錦雪的說辭,「好吧,那二姐姐能扶我去廟裡休息一下嗎,我好累。」
郁錦雪低頭,看著她細嫩的雙足被粗粗的繩子磨出來的紅痕,心內劃過一絲暢快,「好啊,姐姐扶你,五妹妹來搭把手。」
還在魂飛天外的郁錦冉被這一聲叫了回來,而後她有些窘迫的扶起郁錦鸞,慢慢的進了破廟。
破廟很破,相當對得起這名字。年久失修的房子,破了很多個大洞,左邊的橫樑更是塌了半個,像一個極大的嘴,能吞噬所有,看得人極為恐懼。
廟內的佛像少了半邊臉,原本慈祥的面容,竟被破壞的竟是猙獰之色,正盯著慢慢走進來的三女。
四處都是蜘蛛網,偶爾還有個耗子竄過,以及蟑螂等生物。
郁錦冉狠狠地打了個寒戰,扶著郁錦鸞的手也不自覺抖了抖。生長在大家的小姐,從未見過這等破落的地方,即便是冷清的家廟,也乾乾淨淨,清爽利落。何曾有過這些陰森恐怖的氛圍。
郁錦鸞感受到了她的恐懼,卻沒有絲毫反應,只是仔細看,能發現她的嘴角,細微的揚了一下。
扶著郁錦鸞做到了草堆上歇著,郁錦冉低著頭斜斜的看了一眼郁錦雪,胳膊肘微微捅了一下她,用唇形示意道,「那群人什麼時候來,咱們什麼時候走?」
郁錦雪揚起嘴角,卻不急不忙的圍著郁錦鸞轉了兩圈,淺笑嫣然,「六妹妹,我還記得前幾日,你對著我耀武揚威呢,如今,怎麼這般可憐兮兮的坐在這裡,等我憐憫的幫你解開繩子呢?」
郁錦鸞一愣,似乎沒有料到她在這裡說這個,不由得有點吶吶,「這個,二姐,二姐……」
「現在知道喊二姐了?」郁錦雪由微笑變成冷笑,似乎沒有看到郁錦冉那張無措的臉,「你為什麼不死呢?你為什麼不死?你死了,我家裡還會這樣嗎?我爹娘還會死嗎?我還會落到這種地步嗎?郁錦鸞,沒想到吧,你躲過了那麼多次劫難,卻栽在了這小小的迷香上面。」
言罷,她頓在郁錦鸞的面前,露出手裡小小的漆黑瓶子。
「迷,迷藥?」郁錦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郁錦雪,「竟然是你把我迷暈帶來的?你究竟有何居心?」
「是何居心?哈哈,待會你就知道了。」郁錦雪張嘴大笑,驀然,她將手中瓶子裡的粉末,狠狠地撒在郁錦鸞的身上。
郁錦鸞抽搐兩下,很快倒地不醒。
郁錦雪拍拍手,似乎在拍掉那些粉末。這時候,郁錦冉才有空拉著她的手,大聲質問道,「姐姐你剛才說那麼多做什麼?你為什麼要暴露我們,這樣以後她揭發我們怎麼辦!」
「以後?」郁錦雪笑了,「哪裡來的以後,她郁錦雪,沒有以後了。」
「沒,沒有以後。」郁錦冉驚懼的後退兩步,看著面目猙獰的郁錦雪,開始有些害怕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姐姐。
不屑的看了一眼畏縮的郁錦冉,想著那批骯髒的叫花子或許應該到了,她也該好好看一場春宮戲了。
轉身,她施施然走出破廟。
然而,剛到外面,她的臉色便猛的變了。
外面那黑壓壓的往這裡沖的人是做什麼的?難道是救郁錦鸞的?可是來的未免太快了吧。自己的計劃還沒實施完畢呢!
郁錦雪有些驚慌失措的回頭,看著呆滯中的郁錦冉,一咬牙,一跺腳,算了,反正那郁錦鸞醒了也肯定成白癡了,畢竟藥性那麼烈,肯定無法救回來了。而後自己只要照著設計好的劇本走就行了,一切掌控,依舊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轉過身,她看著逐漸逼近的虞非清等人,掏出手絹,便是一聲大哭,淒淒慘慘慘慘慼慼,哭的人只覺得肝腸寸斷,無比悲傷。
「妹妹啊,妹妹,你怎麼能坐出這種事情,你讓姐姐如何做啊,你是我的親妹妹,鸞兒也是我的妹妹啊,我怎麼能看著你把鸞兒綁架了不管啊,妹妹啊,聽姐姐的,還是放了鸞兒吧。」
虞非清帶著一眾血蓮盟的人,還未走近,便聽得一女子的哭嚎,那淒厲程度,讓他的心立馬揪了起來。
這時候,郁博簡也來到了,他看了一眼虞非清和白蔚然,這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新姑爺,一個是女兒手下的第一位能手,如今怕都是來救女兒吧。
想到這,他微微靠近了兩個人。
至於虞非清和白蔚然,雖然對視的第一眼便有莫名的敵意,可是因為擔心的想救得都是同一個人,也只能站在同一陣線。
此時,郁博簡和白蔚然也聽到了那淒淒慘慘的聲音,不由得面色大變,雙雙拚命往破廟裡跑去。
虞非清最快,第一個進了破廟,一眼便看到了昏迷的郁錦鸞,和兩個拉拉扯扯的女子。
那穿白衣的女子邊哭著,邊勸慰似得拉著粉衣女子,「冉兒啊,回頭是岸,不要再傷害鸞兒妹妹了,她是我們的妹妹啊,你怎麼能如此狠心如此殘忍啊。要不是我一路磕磕絆絆的跟你來到這裡,都不知道你竟然敢做這種事情。冉兒啊,跟姐姐回去跟大伯認錯,回頭是岸啊。」
粉衣女子憤怒的拽開白衣女子的手,臉孔猙獰的極為可怖,聲音更像是在嘶吼,「姐姐,我親愛的姐姐,明明是你讓我帶著郁錦鸞來的,現在又裝什麼無辜,我是你親妹妹啊,你竟然這樣害我啊。」
白衣女子聽完粉衣女子的話,哭的愈發淒慘可憐,淚水不要錢似得往下掉,「妹妹,姐姐知道,全是姐姐的錯,是姐姐沒有看好你,竟讓你恨上了鸞兒妹妹,害的鸞兒妹妹如今昏迷不醒,都是姐姐的錯,姐姐自願認罰,希望妹妹你能改過自新,這責任,姐姐替你但著。」
言罷,她一回頭,看到了臉色鐵青的郁博簡,便猛地跪在了地上,哭訴道,「大伯,都是雪兒的錯,是雪兒沒有看好妹妹,讓妹妹害了鸞兒妹妹,如今爹娘都不在,沒有看好妹妹便是長姐的責任,求大伯罰雪兒,饒了冉兒。」
郁博簡臉色鐵青,他沒想到綁走他女兒的竟然是兩個侄女,不管誰的錯,此刻他只有滿心的憤怒。
看著前面礙眼的哭哭啼啼的女子,素來沒有說過重話的郁博簡,抬起腳狠狠地踹在了她的胸口。
「砰。」女子被一腳踹的滾了三個圈,躺在地上起不來,愣愣的看著素來只會板著臉卻連罵人都不會大伯,連哭泣都忘記。
郁博簡卻不管那麼多,逕直跑到郁錦鸞昏迷的地方。
此刻郁錦鸞已經被虞非清抱在了懷裡,臉頰被輕輕地拍著,卻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
「鸞兒,鸞兒。」男子低著頭,痛苦的嘶吼著,懷中毫無氣息的小女人讓他的心仿若被千年寒冰凍住,心痛的不能呼吸。
為什麼,他的鸞兒會成為這個樣子。
為什麼,他的寶貝會毫無氣息的躺在這裡。
為什麼,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樣痛。
為什麼,他都這麼痛了,她還不醒。
「鸞兒,你醒醒,醒醒,看看我,我來了。」眼淚聚集在眼眶中,隨時搖搖欲墜,身後的張嘉瑞看呆了。
老大哭了,老大哭了。
認識他那麼多年,再苦再累他從來沒哭過。
可是如今,他哭了。
那如水晶般剔透的淚滴在眼眶中打轉,因為痛苦帶起的血絲被淚滴映襯著,更是顯得極端讓人恐懼,以及主人那撕心裂肺的痛。
此刻的虞非清,像失了心的狂魔一般,只想嘶吼,只想發洩,只想換回他愛的那個人。
此時,踹飛了郁錦雪的郁博簡,也來到了跟前。只一眼,他便驚的跌坐在地,「女兒,女兒。」
可是卻再也沒有那個甜甜的聲音,喚他一聲「爹爹」。
看著毫無氣息的小女子,郁博簡額頭有青筋隱隱跳動,他雙目赤紅的回頭看了一眼呆滯中的郁錦雪和郁錦冉,終究是礙於長輩,無法再去動手。
只是那心中要將其斬殺的決心,已經暗暗地充斥了心臟。
另外一邊,白蔚然緩緩地跪在地上,雙眼呆滯無神。
他悲哀的看著她,呢喃著她的名字,卻發現自己靠近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於是,他只能跪在他身後不遠處,失神的望著她的側臉,流淚。
全場所有的人都靜默了,倘若是昏迷,喚了這麼久,總該醒了。
可是又沒人敢去揭開那個事實,全場那麼多人,有血蓮盟的,有白氏的,有安樂侯府家丁,都愣愣的看著在場三個男人,或跪著,或坐著,或蹲著,圍在郁錦鸞左右,神經質般呼喚著那個女子,期望她能醒過來。
卻沒人看到,女子小指微微動彈了一下,而後又沒有任何動靜了,
這時候,一聲響動,驚動了所有人。
一扭頭,卻發現是郁嘉瀾在狠狠地拽著郁錦冉的領子,雙拳狠狠地落在女子的嘴上,臉上,眼上,毫不留情。
「你害了我的小鸞兒,你害了我的小鸞兒,我要讓你償命。」
一拳一拳,不要命的打過去,郁錦冉口中吐了一口又一口鮮血,卻依舊阻止不了發狂的郁嘉瀾。
「我來幫你。」這時候,人群傳出一聲女子的聲音。
花月舞擼起袖子,對準郁錦冉的臉,狠狠地扇了下去。她五指曲起,將長長的指甲狠狠地劃過郁錦冉的臉頰,抓出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郁嘉瀾詫異的看了一眼花月舞,想問的話還沒問出來,花月舞就像知道般脆聲回答道,「雖然我覺得打女人的男人很讓人看不起,但是面對這種畜生,打死都沒問題。」
言罷,手臂愈發用力,左右開弓,不一會將郁錦冉的臉打的如同饅頭一般。
郁嘉瀾抓著郁錦冉的手微微一頓,再看花月舞的時候,眼神便溫柔了很多。
但是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悶頭下狠手,拚命的打人。
此刻的郁錦冉極為淒慘,臉上青青紫紫腫的老高,還被劃破了許多道血痕,更有那血肉都翻了起來的,更是慘不忍睹。
而她粉色的衣領,早就被她吐的血染成了紅色,加上那被揍成的豬頭,整個人顯得極其讓人噁心。
郁錦雪看著這兩個瘋子,害怕的往後退了一下。
就是這一退,讓花月舞注意到了她。
「這個女人很會演戲,看著不像是個好人,一起揍了吧。」花月舞回頭詢問郁嘉瀾,郁嘉瀾點了點頭。
兩個人頭一次,默契的鬆開郁錦冉,任其無力倒地,而後慢慢的走到郁錦雪跟前。
「你,你們要做什麼,不,不是我將六妹妹帶到這裡來的,不是我,我還想阻攔她來著,我,我不是壞人,你們不要……」郁錦雪一邊驚恐的往後瑟縮,一邊哆嗦著試圖解釋清楚自己是好人,心裡則不停的暗罵,這兩個瘋子,瘋子。
花月舞可不管她是什麼人,直接上去拽住了郁錦雪的頭髮,而後猛地撞向佛像。
鮮血順著郁錦雪的額頭流了下來,她失控的尖叫,「放開我,我要毀容了,放開我。」
「放開你?好啊。」花月舞邪笑,按著她的身體傾斜在半空中,而後猛地鬆開手。
「砰。」郁錦雪又掉在了地面,恰巧她是臉朝地,是以很快,鮮血從鼻孔中流出,蔓延了她的整個臉龐。
花月舞卻依舊沒打算放過郁錦雪,她走過去,一腳踏在了郁錦雪的肚子上,而後蹲下身體,似剛才對著郁錦冉一般,左右開弓,將郁錦雪那張原本就破的不輕的臉,打的如同發面饅頭一般,飽滿,鬆軟。
「賤人,讓你敢害小鸞兒,讓你敢害小鸞兒。」花月舞一邊搧著耳光,一邊惡狠狠的念叨。
旁邊郁嘉瀾,卻覺得這一幕異常的順眼。
低下頭,他走到花月舞身旁,聲音柔和了很多,「累了吧,歇歇,讓我來。」
花月舞抬頭,嫵媚的雙眼因為詫異而瞪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溫柔的郁嘉瀾,溫柔的,讓她的心臟都忍不住跳動加速。
「好,你來吧。」呆呆愣愣的站起來,直到拳頭擊打腹部的聲音傳來,她依舊在想他方才偶爾的溫柔。
你要是能一直這麼溫柔該多好。
此時,郁嘉瀾左手拽著郁錦雪的領子,右手狠狠地一拳掏在了郁錦雪腹部,發出極為響的聲音,接下來更響的是女子吐血的聲音。
「噗」很大一口血徑直被吐了出來,郁錦雪直直的倒在地上,渾身,從臉到脖子到小腹到胳膊到腿,沒有一個地方不疼。
甚至左手腕,像斷了一般疼的撕心裂肺,讓她忍不住掉淚。
但是她更多的還是不甘,還是憤怒,還是憤恨。
她不甘心,明明一切都在策劃之中,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為什麼自己如今倒在了血泊之中,為什麼自己幾乎被人打死,為什麼!
她憤恨,這兩個瘋子,為什麼不打郁錦冉,為什麼要打她,為什麼!
明明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中,就是這兩個瘋子,打了自己一頓,讓自己這麼疼。
抬起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沒有任何動靜的郁錦鸞,她在心裡咆哮。
打一頓算什麼,誰活著才算贏家。
給她下的藥只是讓人腦子白癡,卻不會昏迷不醒。
如今看來,八成是藥效太大,直接將她燒死了。
燒死了也好,活著的才是勝利者,如今她郁錦雪,才是贏家!
忍著疼痛,她勾起嘴角,笑的冷冷。
然而,下一秒,她猛然瞪大了眼睛。
------題外話------
親戚來看我了,疼痛打滾,我讓壞銀陪我一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