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直白的話語讓郁錦鸞愣了一下,隨她後面上便浮現了淡淡的粉色,而後逐漸蔓延至脖頸,將她整個人都染成了粉色,「爹,這,女兒聽爹的。」
此話一出,郁博簡還有什麼不明白。
他歎了一口氣,目帶憐惜的看著郁錦鸞,聲音苦澀的就像失去了最珍貴的寶物,「也罷,也罷,閨女大了也該嫁出去了。」
接著,他搖了搖頭,轉身背手離開,一瞬間就像老了幾歲,看著郁錦鸞無端的心疼。
「爹,就算,就算女兒以後嫁人了,您也永遠是女兒的爹爹。」上前一步,她挽住郁博簡的胳膊,柔聲細語道。
「爹只希望你過的好就行。」低低的聲音中,帶了無限的不捨,讓人聽了忍不住心酸。
郁錦鸞咬著下唇,這一刻她甚至想著,乾脆不嫁算了。
然而這心思才剛剛生出的一瞬間,虞非清便來到了安樂侯府。
他一身藍色織錦袍子,頭上束著同色的頭冠,兩條同色髮帶隨著一頭如墨般的發落在背後。整個人神清氣爽,那股常年伴隨其左右的冷氣,似乎也因為心願達成而沖淡了不少。
才一見到封水煙和郁博簡,他便拱手做了一個不大不小得禮,「見過侯爺,夫人。」
郁博簡微微後退一步,不敢受他的禮,畢竟還是皇子,豈能給自己一介侯爺見禮,當下笑道,「下官豈敢受皇子的禮,還望七爺不要折煞在下,下官,生受不起。」
到最後,那客氣的話語便有些變味了。說到底郁博簡還是有些怒意的,只是這怒意無法說出來罷了。
虞非清何等聰明之人,一聽便聽了出來,感情岳父這是生氣自己要娶走他女兒了,又或者也生氣自己直接下了小定,而不是先來商量。
想到這,他淺淺一笑,努力做出溫和的樣子,「小婿拜見岳父自是應該的,關係都是從親至疏論的,首先我應該是岳父的女婿,其次才是皇子和侯爺的關係。」
這話頗有些滑頭的感覺,郁博簡暗暗的不屑撇嘴,表示對這話的質疑。
只是終究還是起了一點作用,他轉過身,帶著所有人往前廳走去,「七爺來屋裡請。」
虞非清淺笑著看了郁錦鸞一眼,而後默契的走在她旁邊,身後則是封水煙,以及左邊的花月舞和右邊的郁嘉瀾。
「來人,上茶。」有虞非清在,郁博簡再是長輩,也不能做主位。但是虞非清因為輩分問題,以及顯示對未來妻子的重視,也不肯做主位。
謙讓了幾次,最終是誰都不做,把主位空了出來。
郁錦鸞坐在左側,左邊隔著一個桌子的是虞非清,右邊的是花月舞,
封水煙坐在右側,左邊隔著一個桌子的是與波及,右邊的是郁嘉瀾。
主位空無一人。
有小廝端著茶水上來,看了一眼這奇怪的座次,便退下了。
接著,虞非清扭頭對著身後的文侍從道,「文之,將黃媽媽請來。」
文之點頭,才去不過一小會,便帶了一個打扮清爽的媽媽進來,倒叫郁錦鸞極為側目。
印象中,那媒婆都是濃妝艷抹,臉上通常會有個痣,俗稱喜痣,也就是有福氣的代表。可是這個媒婆,神情清爽,面容乾淨。沒有濃妝艷抹,血盆大口,反倒乾淨的像是江南的小家碧玉,著實令人驚訝。
才一進來,黃媽媽便對著虞非清請安,「見過七皇子,皇子金安。」
聲音竟也溫溫柔柔,如出谷黃鸝,配上那一身清爽翠綠的衣服,怎麼看怎麼不像媒婆。
「起身吧,黃媽媽,這便是安樂侯,安樂侯夫人。」虞非清淡淡的介紹著,手微微斜指郁博簡夫婦。
那黃媽媽倒也識趣,立馬做了一個楫,柔聲道,「見過侯爺,見過夫人。」
「起來吧。」郁博簡溫聲道,他個人是極為不喜歡那種濃妝艷抹的媒婆的,是以看到這黃媽媽,頗有好感,連帶著對虞非清的好感也多了幾份。
接下來又相繼介紹了郁錦鸞兄妹以及花月舞,這才將軌跡扯到了正路上。
「黃媽媽來跟我講一下,這定親需要準備的事情。」虞非清淡聲道。
「回皇子,首先要合了生辰八字,再就是定了日期,下了小定便可。」黃媽媽聲音柔柔的,臉上不卑不亢,神情淡然。
虞非清點頭,跟郁博簡要了郁錦鸞的生辰八字,而後寫了自己的,遞給為文之,要求他火速回來。
文之苦著臉走了,火速究竟是啥速度,我這可憐被壓搾的勞力……
之後就是過小定禮,黃媽媽取出袖子裡的小定禮,遞給了郁博簡,看得他手一哆嗦。
七皇子財大氣粗啊,光小定禮就快趕得上小半個侯府積蓄了,但也由此看出他對自家女兒的看中,郁博簡早先失去珍寶般的難受,又稍微消散了一點。
就在這時,皇后娘娘的懿旨終於到了。
早先虞非清說要親自將懿旨帶出來,慕容席婉不同意,非要給兒子擺夠排場,故此在虞非清出門了好大會子,才命了身邊得力的公公,氣勢浩蕩的來了安樂侯府。
「奉天承運,風後召曰,安樂侯府郁家有女郁錦鸞,賢良淑德,秀外慧中。動諧珩佩之和、克嫻於禮。敬凜夙宵之節、靡懈於勤。實屬我大虞王朝女子之典範,故賜皇七子虞家非清,擇日完婚,欽此。」
太監尖銳的聲音將最後一句拉的極長,不過那內容卻著實讓人歡喜。
封水煙走過去,塞給了那公公厚厚的一個錦囊,並笑道,「公公辛苦了,小小錦囊不成敬意。」
老太監掂掂重量,確實不錯,便也笑的極為溫和,「恭喜侯爺,恭喜夫人。恭喜七爺,恭喜小姐。」
郁博簡笑著站起身,這種宮內的老油條最是得罪不起,有時候他們小小的動一下手指頭,你便不知道怎麼死的,「公公,同喜,同喜啊。」
又是一番連連的客套,那太監得了賞銀,滿意的走了。
一屋子的人,也是滿意不已。
虞非清滿意於快能天天和鸞兒在一起了,郁博簡滿意於未來女婿的態度,以及對女兒的重視程度。
兩個男人對笑了一下,彼此心照不宣。
可是就在這喜氣融融的時刻,有個不和諧的聲音插了進來,「小鸞兒,你真的要當皇子妃嗎?」
整個房間裡的人都是一愣,郁錦鸞抬頭,先是看了一眼沒有表情的虞非清,接著看向一臉不滿的郁嘉瀾,輕聲道,「哥哥,不希望鸞兒幸福嗎?」
郁嘉瀾臉繃得緊緊的,從看到那些小定禮開始他就沒笑過,「可是皇家那麼複雜,你真的能忍受得了嗎?」
郁博簡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虞非清,而後忙對著兒子喝道,「嘉瀾,不許胡說。」
如今七皇子就在跟前,豈能如此胡說。
「爹,我沒有胡說。七皇子以後會有側妃會有有很多侍妾,妹妹能受得了嗎?」似賭氣一般,郁嘉瀾的聲音愈發大聲,說完,他還恨恨的瞪了虞非清一眼。
「這。」郁博簡語塞,他也知道這些現實,作為皇家中人,會有很多妃子侍妾。但是任何地方都有侍妾,即使是個農民,有了二兩銀子還想買個侍妾呢,更何況皇家。但關鍵的還是女兒願不願意,他支持女兒的想法。如今既然女兒願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女兒一個堅實的娘家做後盾。
郁錦鸞靜靜的聽著郁嘉瀾的那些話,她知道她的哥哥是擔心她,是疼愛她,是捨不得她出嫁。但是不可否認,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
以後他將有側妃,將有侍妾,將有很多很多女人。
而她,受不了這些。
轉過身,郁錦鸞歪著頭,看著前面背手站立,渾身氣度不凡的男子,聲音通靈乾淨,「阿清,你會娶很多側妃和侍妾嗎?」
淡淡的語氣,輕輕地音調,看著彷彿只是小孩子隨口的問話,可是虞非清卻從中聽到了太多的不安,太多的忐忑,以及太多的恐懼。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中一緊。
她在不安什麼?她在忐忑什麼?她在恐懼什麼?
是因為那個侍妾和側妃的問題嗎?原來她那麼在意我。
低頭,虞非清淺淺的笑了,唇畔的弧度化成拂面的春風,讓人在舒適中沉醉,「鸞兒,我此生,只娶一女,唯郁錦鸞爾。」
淺淺的聲音,淡淡的語調,卻有那不可忽視的決定,以及堅定。
「噗嗤」,郁錦鸞笑了,嘴角的弧度大大的,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大大的眼睛彎成月牙,只是裡面,卻微微的紅了,並伴隨著陣陣潮意,「我信你。」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傾注了托付一生的勇氣。
上輩子受到了重重傷害的她,已然有勇氣將一輩子托福給一個人。
不是不怕受傷,只是因為愛你。
愛你,所以信你,所以願意和你一起,一生一世。
轉過身,虞非清看著郁博簡以及封水煙,還有緊繃著臉的郁嘉瀾,鄭重道,「我虞非清在此發誓,此生只娶一女,唯郁錦鸞,若違此誓,死無全屍。」
古人信誓,此誓言,不可謂不重。
郁博簡忙不迭的打斷他,「夠了,七爺,不要說了,我們信你。」
逼的一個皇子發重誓,傳出去他是嫌命長了。
郁錦鸞卻低著頭,雙目含淚,輕柔的笑,那笑容裡,帶著無限的滿足。
那廂,聽到這些話,郁嘉瀾方別彆扭扭的翻了一個扮演,道,「誰知道你說的話能不能做到。」
都發了這種誓了,還不信?別說虞非清了,郁博簡都有一種想呵斥郁嘉瀾的衝動。
但是他還沒發出聲音,一個在旁邊感動的哭的不行的已經暴走了,「郁嘉瀾,你知不知好歹啊,你都不敢發這樣的誓,憑什麼還不相信別人。」
所有人一愣,扭過頭去,卻看到了雙眼通紅,不停的用手絹抹淚的花月舞。
「我,這種話我為什麼不敢說。」昂著頭,郁嘉瀾瞪大眼睛,梗著脖子看著花月舞。
「你敢?有種你說啊,你根本就不敢,別逞強了你。」不屑的拿眼睛斜著看了一圈郁嘉瀾,花月舞撇嘴不信。
這話可惹毛了郁嘉瀾,他猛地站了起來,走到花月舞跟前,大聲的道,「我郁嘉瀾將來只娶一個妻子,絕不負她。但是她一定要溫良賢淑,溫柔可愛,賢惠持家,而不是潑婦。」
最後兩個字,他將聲音拉的極長,像是在故意暗示些什麼。
花月舞閉上眼睛,沉吸了一口氣,而後她猛地睜開眼睛,雙眼有些猙獰,聲音尖銳,「郁嘉瀾,我也不要嫁給你這種幼稚鬼,幼稚的要死,白長了一副好臉蛋,實際上內裡幼稚又糟糕。」
「你,你,我更不會娶你這種野蠻霸道不講理的潑婦,潑婦。」同樣大吼著,郁嘉瀾不甘示弱的將臉湊近了兩分,兩眼瞪得更大。
「我更不要嫁給你。」
「我才不要娶你。」
兩個人,幾乎臉貼臉,卻依舊不甘示弱的鬥著嘴。
有些尷尬的扭過頭,郁博簡不好意思的看著虞非清,「還請七爺不要見怪,犬子。犬子跟花小姐,經常這樣。」
的確是經常這樣,兩個人經常碰到,碰到的時候不是吵個臉紅脖子粗,就是打的雞飛狗跳,從沒見他倆和平相處過。
虞非清淺淺一笑,風度翩翩,「侯爺客氣了,這樣家裡才會更熱鬧。」
郁博簡老臉紅了,但是心裡卻很認同,是的,這樣家裡很熱鬧,所以這兒媳婦他認定了。
郁錦鸞淺笑回頭,看著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一抹計策,浮現腦海。
驀然,外面傳出一陣喧鬧的聲音,下一秒,文之出現在了門前。
「呼,呼,累死我了,呼,呼,差點跑斷了馬兒的腿。」文之一手叉著腰,努力地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觀其泛青的面色,倒真累得不輕。
不過虞非清可最清楚這傢伙的能裝程度的,當下不客氣的伸手,「合的八字呢。」
「爺,您就這態度。」文之撇撇嘴,語氣幽怨,「人家跑了那麼遠,找了最出名的方丈給您合了八字,您就這樣對我。」
神情愈發幽怨,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奈何虞非清不買賬,他微瞇雙眼,身上一股股的冷氣散發出來聲音更是低沉的不像話,「給不給?恩?」
這語氣,這態度,這眼神。
文之打了個哆嗦,方才幽怨的眼神立馬變成了興奮,以及崇拜,「爺您真厲害,您怎麼知道八字非常合的,簡直是天作之合,爺,我這就給您。」
言罷,再也不敢瞎叨叨,雙手捧著宣紙,恭敬的遞給了虞非清。
虞非清打開宣紙,一眼看到了上面的批語,四個字:天作之合。不由得唇角微勾,露出淺淺的笑意。
這四個字寫的妙啊,其實他也是一直都這麼認為的。
看著虞非清的笑,郁錦鸞心中那個百爪撓心喔,到底是啥,那麼高興,雖然早就知道不可能是不好的批注,但是能讓虞非清笑,這批注也非同一般啊。
「你給我看看。」她伸出手,瞪著小鹿般純潔無辜的眼睛,期待的看著他。
哪知虞非清並沒有將宣紙遞給她,而是轉身遞給了郁博簡,並笑道,「請岳父過目。」
郁博簡伸手接過宣紙,也被上面的四個字震懾住。
定親之前合字的比比皆是,可是多數是,宜家宜室,以及頗有福氣或者是夫妻之命等等,卻從沒見過這樣四個字,或者說這樣命定的命數。
天作之合,天欽定的命運。
這一刻,郁博簡對郁錦鸞嫁給虞非清,再沒有任何意義。
轉身,他將宣紙遞給了封水煙,封水煙也是看的極端滿意。
她也捨不得女兒,但是她更知道,女兒的後半輩子是和夫君一起過的,所以女兒過得幸福便是她最大的欣慰。
尤其是七皇子潔身自好,並無風流傳言,且整個人丰神俊朗,容貌可謂大虞王朝第一美男子。再加上那極為豐厚的身家,以及那只娶一妻的承諾。封水煙就像普通的岳母看女婿一般,越看越滿意,尤其是這四個字,更是將她的滿意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好,好,你們以後好好的生活,便是我和你爹最開心的事情了。」她點點頭,連連道好,可是那眼眶,卻有些微紅。
郁錦鸞生恐她那水做的娘哭了起來,忙不迭的打岔道「瞧您說的,我還沒嫁出去呢,女兒還未及笄呢。」
言罷,做出一副極度害羞的模樣,惹得封水煙「噗」的笑了出來。
「我們來商定一個婚期吧,也算結束這小定。」想了想,郁博簡提出這個問題,畢竟是女兒的終身大事,馬虎不得。
「那就及笄第二天吧。」淺笑著,虞非清說出這句雷人的話語。
「第二天?太急了吧。」郁博簡嗔目結舌了好久,方勉強說道。
虞非清不贊同的搖搖頭,他自然是想早點將娘子娶回家的,「一年後鸞兒才及笄,及笄之後正是大喜的日子,所謂好事成雙,連著兩天才更好嘛。」
「這,這。」雖然心中很不捨女兒那麼快嫁出去,可是皇子都那麼說了,郁博簡也只能應了下來,「好吧,及笄第二天。」
郁錦鸞抬起眼睛,看著老爹微微沮喪的神情,咬了下唇,想分散老爹注意力,也想促成另外一對,「哥哥比我大,可是要在我前面娶親的喔。」
一語驚醒夢中人,郁博簡和封水煙雙雙抬頭,盯著正在大眼瞪小眼的郁嘉瀾和花月舞,神情中充滿了期盼。
嫁閨女是把自家人給了別人,可是娶個媳婦不就又帶回來個嗎。
看來,是要給臭小子置辦聘禮了。
郁嘉瀾和花月舞忽然雙雙打了個寒戰。
……
——
天色將晚,約定好了時間,又吃了飯,送走了虞非清,郁錦鸞便回了傾鸞苑。
內室,她仔細的看著各地的賬本以及生意,燭光搖曳。
初青將一碗燕窩粥放在了她面前,便默默地退下了。
她輕輕地舀起一湯匙燕窩,想放到嘴裡,卻又默默地放下,歎了口氣。
「怎麼了?竟是連東西也吃不下了。」身後傳來一句略帶戲謔的聲音,接著就是鋪天蓋地的蓮花香。
郁錦鸞驚喜的放下賬本,轉身撲入來人的懷裡,嬌嗔道,「你不是回府了麼。」
虞非清握住她輕輕捶打他胸膛的手,笑的胸膛震動,「我怎麼捨得就這樣回去。」
又不依的捶了他一下,郁錦鸞這才安靜的伏進他的懷裡,靜靜呼吸他身上好聞的蓮花香。
驀然,她想到什麼似得問他,「你身上的味道,偶爾是龍涎香,偶爾又是蓮花香,怎麼弄的呢?」
虞非清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她這麼細心,這樣的問題也能想到,當下淺笑著柔聲道,「當然是避免人們將我和七皇子聯繫起來,故意做的障眼法了。」
「你還真是仔細。」郁錦鸞無奈的搖搖頭,就是這香味,當初讓她怎麼也無法把師父和七皇子扯在一起,被蒙在鼓裡好久。
「高興嗎?」胸口被她蹭的有些發癢,虞非清低頭,雙手捧住她細嫩的臉蛋,低下頭,與她的雙目對視,飽含深情與溫柔。
「高興。」有些羞澀的垂下眼瞼,郁錦鸞微微的點頭,「就是太突兀了,險些嚇到爹爹和娘親。」
聽到她埋怨中卻依然掩蓋不了甜蜜的聲音,虞非清悶笑,胸膛跟著震動,觸碰到她的臉頰「算驚喜麼?」
「算吧。」想了想,郁錦鸞點頭道。
虞非清又是一聲悶笑,雙眼中掠過一絲微微的促狹,「有獎勵麼?」
「獎……獎勵?」郁錦鸞微微一愣,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什麼獎勵呢?」
「獎勵麼,就是。就是這個啊。」男子拉長聲音故作疑惑的說著,趁女子還未反應過來,唇便狠狠地壓下,濃濃的屬於男子的氣息,湧進女子的呼吸。
霸道中帶了一絲狂野,狂野中帶了一絲呵護,呵護中又忍不住夾雜了一些佔有慾。
他雙唇含住她的唇瓣,舌尖先是在她的紅唇輪廓上流連一陣子,而後微微舔舐著她的唇瓣內側,偶爾會用力的吮吸一下。卻就是不肯用唇舌去攪拌她的唇舌,只在外圍無窮無盡的流量,與以往直接攻城略地的方式極為不同。
只是那緩慢的舔舐流連,卻讓郁錦鸞起了一種極度空虛的感覺。
早就適應了他唇舌的侵略,如今他只在唇上轉悠,讓她極為不適應。
「阿清,阿清。」雖然那感覺極為難受,但她畢竟是個女子,無法說出這可恥的感覺,於是只能呢喃著他的名字,雙手微微抓弄著他的背部,偶爾晃動的身體,說明了她的不適。
男子低低的笑了兩聲,唇依舊不肯離開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說道,「說你愛我。」
郁錦鸞的身子顫了兩顫,雖然在一起了那麼久,卻從來沒有說過愛,如今他這般霸道的要求著,她還真的說不出來。
可是虞非清今兒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郁錦鸞說出來,他雙手攬上她的肩膀,不用唇舌舔舐她的唇,反而用牙齒輕輕地,劃過她的唇尖,那若有若無的接觸感,讓郁錦鸞的身子有些顫抖。
「說你愛我。」虞非清一邊鍥而不捨的用牙齒劃過郁錦鸞的紅唇,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那種時而接觸時而不接觸的感覺幾乎要將她逼瘋,身子一顫,她幾乎站立不穩,幸而被一雙有力的手拖住,才避免了滑到。
「阿,阿清,我,我愛你。」女子吞吞吐吐著,用極低的聲音怯怯的說道。
那幾乎可以稱之為吶若蚊蠅的聲音,卻讓虞非清的心裡掀起一陣狂潮,一陣難以述說的滿足感。
活了那麼久那麼久,他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一句輕輕地話而滿足。
那種心靈得到滿足的感覺,慢慢的充斥了他的心臟,讓他的心,被一個名叫幸福的東西包圍,並且生根發芽,蔓延出更多更多的幸福。
「鸞兒,我也愛你。」
他輕輕的啜著她的唇,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在她的口裡,輾轉反側,交纏著兩個人相愛的心。
——
同樣的夜裡,西園某一角落,一對姐妹,竊竊私語。
「姐姐,這樣做,真的可以嗎,我有點擔心。」稍微有些矮的女子聲音有些發顫,腳步更是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高個子女子似乎有些不屑的撇了她一眼,但那聲音卻是另一種味道,「妹妹,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反正六妹妹也快要成為七皇子妃了,咱們惹不起的,趕緊回去吧。」
正是郁錦雪郁錦冉兩姐妹,穿著黑色的衣服,行蹤鬼鬼祟祟。
聽完郁錦雪說的話,郁錦冉原本後退了一步的腳,又伸了出來。她看著不遠處傾鸞苑的方位,神情中全是滿滿的惡毒以及嫉妒,「不行,憑啥她能當皇子妃,那種賤貨她配麼。我才是要當皇子妃的人,她不配,我得毀了她,這樣才能成功接近七皇子,當上皇子妃。」
言罷,轉過頭,她豪氣的拍拍郁錦雪的肩膀,「姐姐你放心,等我當了七皇子妃,一定會為你尋個好人家的,再不濟也會是個官的。」
郁錦雪心中冷笑,面上卻羞怯的低下了頭,「妹妹說的這是哪裡話,妹妹能幸福姐姐就很開心了,至於其他的,姐姐想都不敢想。」
言罷,低下頭,微微擦拭眼角。心裡卻在惡狠狠地咆哮咒罵:你當七皇子妃,把我嫁給小官?你想的挺美的啊,憑什麼我幫你,還七皇子妃,做夢吧,七皇子妃只能是我郁錦雪的,就是親妹妹,我也不讓!
許是因為心中太惡毒,面上竟然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深沉的狠戾,只是郁錦冉因為全神貫注的弄著手裡的東西,並沒有看見。
收斂起臉上的神情,郁錦雪溫婉的笑,「冉兒,要不我們過段時間再動手吧,畢竟現在他們剛定親,不太好。」
「為什麼不現在動手?」郁錦冉瞪大眼睛,不滿的看著郁錦雪,「早點當上七皇子妃,說不定還能救了爹娘呢,若是晚了,爹娘被處斬,我們連救都沒法救了。」
郁錦雪微微一愣,沒想到郁錦冉居然還能惦記著郁博巖,倒真是難得。
可惜啊,大虞王朝女子一般都是及笄後成親,而郁錦鸞還差接近一年才及笄,所以那婚期定然不可能是最近,但是爹娘處斬的日子可就是最近啊。
「好妹妹,你能有這個心,爹娘就一定很欣慰了,如今他們肯定在祈禱你能過得好點,他們就滿足了。」郁錦雪擦拭了下眼角,神情悲傷,「妹妹你一定更要幸福啊。」
聽到郁錦雪這麼一說,原本鬥志昂揚的郁錦冉洩了一口氣,嘟囔道,「那好吧,不能救便不救,但是無論如何,這七皇子妃我一定要當上!」
言罷,她眼神堅毅的看著傾鸞苑的方向,緊緊地抿著唇,「姐姐,幫我。」
「好。」旁邊的郁錦雪臻首微點,只是那雙眸子裡,掠過深邃的,帶著詭異的光芒。
夜,漆黑,兩個女人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安樂侯西園東園之間穿梭,巡府的侍衛就像睡著了一般,沒有看到任何。
唯有一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那兩個身影,神情更加詭異。
——
早晨,太陽高高的掛在枝頭,空氣中洋溢著暖暖的氛圍,讓人覺得極為舒適。
初青端著銅盆站在門口,又一次輕輕敲門,「小姐,起床吧,外面太陽很高了,您不是最喜歡這個時候練武的麼,快點起來了。」
然而還是沒有任何人回應,有的只是無盡的死寂。
初青微微有些驚慌,究竟是怎麼了,小姐通常都起的很早,即使昨晚姑爺來了,今天也不會連個回應也沒有啊。
心內的驚慌越來越重,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不放心,決定硬闖進去。
放下銅盆,撩起袍子,初青伸腳狠狠地踹了過去。
門,被踹開,屋子裡瀰漫著的一股刺鼻的味道,讓初青變了臉色。
「迷藥?!」
她驚呼,飛快的撲到床前,拉開紗帳,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床。再低頭,是被踢得亂七八糟的繡鞋,以及小姐昨天戴著的一枚髮簪。
「小姐。」
淒慘的呼聲驚動了其他三人,放下手裡的東西便匆匆的跑了過來,「初青,小姐怎麼了?」
「小姐,小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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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個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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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北京市軍政a區最年輕的上將,地位尊貴,權勢滔天,俊美無雙,年近三十卻連個女人的手都沒有牽過,第一次就直接被一個「男人」強壓在車內車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