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兒,紫兒她是我那被拐走的妹妹啊。」緊緊地攥著拳頭,白蔚然激動的幾乎要掉下眼淚。
「你的妹妹?」說到這裡,郁錦鸞方想起,當初請白蔚然出山的條件之一就是為他找到妹妹,可歎自己找了三年也沒有找到,倒是一次誤打誤撞,讓他找到了。
「你可確定,那是你的妹妹?」性格有些多疑的她,凝眉問道。
白蔚然忍著眼眶裡的淚水,連連點頭,「是我妹妹沒錯,她身上有個胎記,跟當年我妹妹一模一樣,性格經歷,甚至連長相都能看出當時的影子。」
「恭喜你,終於找到了妹妹。」欣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郁錦鸞面帶笑容,輕聲說道。
白蔚然連忙點頭,想起自己那妹妹吃過的苦,又不自覺心疼的擰起眉毛,「紫兒受了那麼多苦,我以後定要好好補償她。」
「方纔的事情還要感謝紫兒,你替我帶一聲謝謝。」想起自己先前逼著人家投靠自己,郁錦鸞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紫兒都已經知道了,她還要您原諒她曾經為虎作倀呢。」白蔚然有些愧疚的低下頭,畢竟自己妹妹曾經差點害到自己的主子。
擺擺手,郁錦鸞淺笑,「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如今我的那些敵人已經被打壓的不成氣候了,等我找到那幕後之人,或許,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似在和白蔚然講話,卻又似在喃喃自語,郁錦鸞信步走向外面。
抬首望著藍藍的天空,她嘴角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
——
鴛鴦樓,檯子上,三娘激動的宣佈了本次比賽的第一名,正是郁錦鸞的那件衣服,奪去了狀元之位。
二樓,虞非清素來清冷的眼眸裡含滿了笑意,他回首望了一眼垂頭喪氣的波斯人,不急不緩的說道,「五年後,尊駕可以再來比試。」
波斯人縮了縮脖子,卻沒有說什麼。
這時,有女子快速的跑了過來,附在虞非清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他眉頭一皺,吩咐那名女子好生招待波斯人,自己則快速的躍了出去。
七皇子府,張嘉瑞滿臉焦急坐立不安,來回走動。
他一邊將手背在身後,一邊焦急的喃喃自語,「皇子,七爺,七大爺,您快點回來啊,這都出大事兒了,嚴重的大事兒啊。」
話音未落,男子低沉乾淨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出什麼事情了?」
張嘉瑞回頭一看,果不其然,是虞非清一路用輕功趕了回來。他像見到親人似得撲了過去,神情極為激動,「七爺,七皇子,七大爺,您可回來了,您再不回來我可就要急死了!」
虞非清皺著眉頭將險些撲進懷裡的某男撥開,後退兩步以免他再次黏上來,方沉聲問道,「究竟怎麼了?」
張嘉瑞從懷裡掏出一個白手絹,仔細的擦掉了不存在的眼淚,方悲切的講起了前後因果,「七爺,皇上近幾年身體愈發不好,連帶著人也……有些暈了,最近大皇子和二皇子又有動作了,西南邊陲的淮王也跟著有了異動,大齊王朝蠢蠢欲動,如今咱們是王朝內外都不安寧啊。您給出個主意啊,這接下來到底要怎麼辦啊。」
聽完張嘉瑞的話,虞非清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他們又不老實了?父皇如今還活著呢,便因為得到那個位置而不擇手段了?這樣的狼心狗肺,即使父皇去了,這天下也不能落入他們手裡。」
張嘉瑞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不由得在旁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三皇子與世無爭,況且他也沒有助理,必定是被排出在皇位之外的了,五皇子手握重兵,肯定會成為他們搶奪的對象,四皇子雖然一直沒有表露過野心,但是皇后長子的身份注定了他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包括七爺您,也是其他人的眼中釘。近來您要小心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管怎麼說,只有活著才有爭奪的資本。」
虞非清擰著眉點了點頭,嘉瑞說的這些他也自是知道的,即使看過了那麼多兄弟殘殺的故事,但當事情真的來臨到自己眼前,他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的那種超凡脫俗的心態。無法安靜的去看完這一切,然後像個過路人一般離開。
其實從他成為七皇子的那一天起,眼前這不可避免的一幕,就是注定了的。
人,一群被貪念控制的生物。為了爭奪權力,金錢,美色,而互相殘殺。
他低頭,緊緊地看著掌心,微微抿起的嘴角,帶著苦澀的弧度。
驀然,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略顯稚嫩的聲音,卻是九皇子虞非影。
「你們這群侍衛,我找我七哥,你們幹什麼呀,攔著我做什麼,快點放我進去,我要找七哥,你們攔著我是不是有毛病啊。」虞非影氣呼呼的說道,他伸長了雙臂對著兩個侍衛一陣亂抓,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得到。
「呸,為什麼不讓我進。」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抬起看著內室門的眼神掠過一絲詭異。
聽著那孩子氣的話語,虞非清淡淡一笑,慢慢的踱步走到外面,「讓他進來吧。」
聞言,兩個衣服幾乎都被抓爛的侍衛終於挪開了鋼鐵般堅硬的身子。
狠狠地瞪了一眼兩個侍衛的背影,虞非影不滿的撅起嘴,「七哥,你的護衛幹嘛阻擋我。」
「不是阻擋你,而是我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進來。」低著頭看著這個最小的弟弟,虞非清淡淡的道。
「這樣啊。」虞非影抿著嘴點頭,身子快速的在虞非清跟著晃蕩了兩圈,直到男子警覺的抬起眼睛。
「什麼味道?」
「哈哈,香不香啊,七哥。」虞非影彎起眼睛,笑瞇瞇的看著虞非清,故意晃動身體,讓香味散發的更加勻稱,「這是母妃給我的,對身體好。」
不知為何,虞非清總覺的他說『對身體好』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有些詭異。
想了又想,他決定先讓嘉瑞去安排事情,當下便道,「嘉瑞,你去跟文之說一下最近的情況,要他注意下江湖動向。」
張嘉瑞神情肅然的點頭,匆忙離去。
看著外面佇立的兩個侍衛,虞非影緊了緊手中握著的東西,心內掠過一絲猶豫以及忐忑。
究竟要不要做,究竟要不要做呢。
「香料?靜嬪娘娘還給你做這個。」虞非清瞇起眼睛,身體突然略過了一絲不適。他皺起眉頭,想用體內的靈氣化解了那股不適,卻意外的發現居然提不起靈氣。
警覺的繃起身子,他心底的不安越來越濃。
驀然間,有刀刃反射的外面的陽光刺來,他條件反射的閃開,憑藉著身經百戰得來的對危險的敏感,他躲過了兩次刺殺,方看清楚那持著刀刃的人。
「非影,你做什麼。」冷冷的怒喝,他素來冷頗為疼愛的九弟,眼底深處掠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傷痛。
「對不起,七哥,我也不想害你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我都是被逼的。他們要你死,我,我只能這樣做。」言罷,虞非影閉上眼睛,雙手握著匕首,狠狠地刺了過去。
這一次,虞非清沒有躲開。
刀刃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胸膛,紫色的鮮血瞬間迸了出來,他咬著牙,使了一個幻術,方讓那紫紅色的血,看色和鮮紅色沒有差別。
虞非清握著匕首,呆愣愣的看著虞非清慘白的側臉,忽然崩潰似得大哭,「七哥,七哥,我下不去手,你不要怪我,生死由天吧。」
而後,他抹去臉上迸濺的鮮血,丟掉手裡的匕首,便匆匆的從窗子跑了出去。
虞非清看著他倉皇而逃的身影,終究是沒有喚護衛殺了他。
感受著胸口慢慢凝結的傷口,他倒吸一口氣。幸好身體有那自愈能力,否則此刻無法提起靈力的他,豈不是要流血流死。
歪歪的靠在椅子上,虞非清閉目養神,正準備將氣息運一個周天,稍稍恢復些靈氣。那不知名的香氣,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散功散,雖說無法散去靈氣修為,但是也會令他相當一段時間內無法提起靈氣。
雙手合十,虞非清漸漸開始入定。
雙眸緊緊地閉著,冷清的臉龐因為沒了那雙令人一看便冷到了骨子裡的眼神,而稍顯得有了幾分柔和。
然而正在打坐入定中的虞非清,卻慢慢的蹙起那雙英氣的眉毛,甚至連光潔的額頭都冒出了汗水。
一切只因他本應該是漆黑一片的眼前,卻慢慢的浮起一個霧濛濛的場景,在那個場景中,一個美的傾國傾城的女子,單薄而無助的躺在地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四處的張望著,櫻口裡輕輕地呢喃著,「師父,師父你在哪裡,師父,鸞兒好怕。」
驀然間,一個長長的劍伸了出來,從女子的背後狠狠刺下,女子口吐鮮血,瞪大雙眼緩緩倒地。即便是已經氣息全無了,她那雙無神的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看著他的方位。
「噗。」那種場景太可怕,虞非清生生的將自己嚇出一身冷汗,並被迫從入定中清醒了過來,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摸著左胸腔狂跳不停的心臟,他竟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糟糕,鸞兒有危險。」
他猛地一躍而起,不顧剛癒合又被他掙爛而流血的傷口,拚命提起僅剩的靈氣,往記憶中的方向趕去。
鸞兒,千萬不要出事,我不能沒有你。
——
密林中,郁錦鸞一盞茶前還在悠閒的和侍女們一邊講話,一邊說著江湖朝堂上的各種新鮮事情。
一盞茶後,她已經佇立在一群黑衣人的包圍裡了。
冷冷的環視著周圍一群不懷好意的人,她嘴角揚起冷冷的笑意。
原以為敵人已經被打擊的沒了精氣神,沒想到竟然還有工夫折騰這種事情。看來,是打擊的還不夠吧。
「呵呵,是誰讓你們來的啊。」淺笑著摩挲著手指,郁錦鸞像在自家花園裡賞景一般自在,輕鬆。
「你不用管。」為首男子凶神惡煞的說道,露在外面的眼睛上一道道的疤痕證明了這人窮凶極惡的身份。
「你們要殺的是我,那被殺死之前,總有權利知道是誰要殺我啊。」無辜的撇撇嘴,郁錦鸞自認這個要求不過分。
誰知對面的人根本不跟她講道理,直接大喝道,「到了地下問閻王去吧。」
話音未落,已經一刀劈了過來,看著那劈的位置,赫然是要一刀劈爛郁錦鸞的頭顱啊。
郁錦鸞自也不是吃素的,她看著對面男子軟硬不吃的模樣,雙目中忽然湧起濃濃的戾氣。而後抬起手,掌心濃重的靈氣拖住了劈過來的刀,身子則猛地上躍,兩腳拚命一蹬,將兇惡男子狠狠地踹了出去。
男子被踹出去之後,在空中做了一個後空翻,而後單膝跪地,唇邊有一絲血跡露了出來,浸透了黑色的蒙面。
男子伸手抹去了血跡,神色陰狠的看著郁錦鸞,「沒想到你這小妞真有兩下子,不過也別妄想靠這些逃出生。你敢踹傷老子,老子待會就讓兄弟們一人上你一遍,讓你生不如死。」
冷哼一聲,郁錦鸞面不改色的聽著男子惡毒下流污穢的話語,聲音淡淡,眉目卻充滿了嘲諷和不羈,「想殺死我,就拿出你的本事來吧。」
男子被激怒,猛地站了起來,持刀又來砍,不出意外的又被郁錦鸞一腳踹了回去。
就這樣來回三四次,男子終於惱怒,他右手舉著刀,左手衝著身後的蒙面人大吼一聲,「大傢伙上,將這群人亂刀砍死。」
身後的黑衣人大吼一聲,便持刀砍來,場面陷入了混亂。
郁錦鸞頗為擔心的看了初青等幾個一眼,卻看到幾個丫頭已經搶奪到了劍,並且開始廝殺了,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扭過頭,她專心的對付黑衣人。
雙手積蓄靈氣,一次一掌過去,便炸死了幾個黑衣人,幾掌過後,便已經無人敢靠近她的身邊了。
那蒙面老大見狀,咬咬牙,又衝了上去,「賤婦,受死!」
郁錦鸞惡狠狠地蹬他一眼,毫不猶豫的還了回去,「你才賤,你是最賤的人,當別人的狗,賤狗!」
說著話,郁錦鸞手裡也不慢,她先是撿起一根黑衣人掉落的鐵劍,接著猛地將劍一轉,刺向男子的雙眼,手速狠辣。
男子見狀,一個後空翻躲過了雙眼的災難,卻沒躲過肩膀的傷。
鐵劍狠狠地刺進了男子的肩膀,他不由的哀嚎了一聲。
看著男子淒慘的模樣,郁錦鸞心裡沒有一絲同情,她雙手用力,將鐵劍從男子骨頭裡拽了出來,那迸出的鮮血,濺了她一臉。
男子無力的倒在地上,郁錦鸞沒有任何手軟,她手起刀落,劍尖從男子咽喉劃過,看著男子死不瞑目的雙眼,她冷笑一聲,轉身又加入了廝殺。
「砰。」刀劍被打落的聲音,郁錦鸞抬頭,看到聽雙因為護著初青,而被一把劍直直的指著鼻尖,眼見著鮮血即將迸出,她猛地躍了過去,打斷了那根利刃。
「快點衝出包圍。」她對著初青大聲道,敵人數量非常多,根本不是五個女子能全部殺得了的,為今之計是衝出包圍,而不是跟敵人死磕到底。
初青點頭,和聽雙冬卉書琴四個人並在一起,一邊打一邊往外闖。
驀地,郁錦鸞感覺到了身後一股劍氣,她猛地回頭,堪堪躲過劍氣,卻有一縷頭髮被削斷,飄落在地上。
摸著被劃出一道血痕的側臉,郁錦鸞眼神中迸出凶狠的光芒,對著對面的藍衣男子凶狠的撲了過去。
手,連番扭轉,堅硬的劍被靈氣灌沖,被她生生的揮舞成了帶著劍花的軟劍,連帶著劍尖旁邊的空氣都出現了肉眼看不見的震盪。
對著男子的左胸膛,郁錦鸞出手狠辣毫不留情,直直的刺了過去。
男子瞪大眼睛拚命閃躲,卻依舊被刺中了左肩,鮮血長流。
只是他往後倒下之前,手裡的長劍也直直的衝著郁錦鸞的胸口刺了過來。
「小姐,小心。」旁邊正在招架黑衣人的初青,驚恐的瞪大眼睛,失聲尖叫。
她猛地躍了起來,在郁錦鸞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猛地擋在了郁錦鸞跟那個間中間。
「噗」,劍尖刺入胸口的聲音,還有綠衣女子軟軟倒下的場景。
「初青。」郁錦鸞瞪大眼睛,嘶吼。
女子胸前出現一個大口,劍被她自己拔落在地,汩汩的鮮血流了出來,初青看著安然無恙的郁錦鸞,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微笑,「小,小姐,你,沒事,真好。」
這麼多年,郁錦鸞又一次嘗到了淚水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著眼眶裡的液體,不讓它滑落。右手則撫上初青的臉頰,聲音沉痛,「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不相信我可以躲開呢。」
初青搖著頭,感受著越來越少的血液,她勉強露出一個淺笑,「縱,縱使有那麼一絲危險,初青也不願意,讓小姐來承受。」
「別說了。」狠狠地制止了她說話,郁錦鸞含著淚,對著圍繞著身旁,個個眼含淚水電額三婢道,「守著我。」
三婢點頭,抵擋著黑衣人的攻擊。
郁錦鸞轉過臉,雙手飛速移動,一股股靈氣被她打入初青的身體裡,「初青,別睡,看著我,不要說話,保持體力。」
「不,小姐,你讓我說。」虛弱的抿嘴,初青雖然痛的已經說不出話,但依舊扯出安慰的笑容,「小姐,遇見你是初青一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不論是從前有些刁蠻霸道的您,還是現在聰明古靈精怪的您,我都一直把您當做我最親的人,在初青心裡,您的地位已經超越了爹娘。您找師傅教初青武功,把初青當做姐妹一樣看,初青受欺負了您會幫初青討回來公道,會因為擔心初青的安全而故意把初青攆走,會因為初青受傷了而流淚擔心,初青覺得這樣就夠了,已經足夠死而無憾了。小姐,不要哭,不要難過,初青唯一難過的,就是無法繼續服侍您了,但是聽雙她們會好好照顧您的,您要好好的,初青會一直守護著小姐。」
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郁錦鸞終於忍不住紅著眼眶大吼,「夠了,我不允許你死,你不可以死掉!」
言罷,她雙手動的速度愈發快,一股股靈氣不要命似得往初青身上灌。
因為失血過多,這次初青的傷明顯比上次郁嘉瀾的傷棘手很多,可是看著那逐漸凝固的傷口,郁錦鸞眼裡還是略過了一絲欣慰。
看著已經暈死過去的初青,她從袖口中拿出晶瑩剔透的小瓶,沾了一大堆藥膏便抹在了初青的傷口上。
郁錦鸞伸手,用袖子擦掉額頭的汗,心裡湧上一絲高興,這下初青應該沒事了吧。
然而就在她剛剛有了些微鬆懈的時候,一把藍色的劍,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鸞兒。」一個男子嘶吼的聲音響起,郁錦鸞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一個人狠狠地撞在了她的身上,並替她接住了那把劍。
虞非清瞪大眼睛,看著胸口上那把應該屬於他二皇兄的劍,看著迸濺而出的紫紅色血液,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在陷入黑暗中的前一秒,他的心裡是滿滿的慶幸。
總算,總算來得及,總算他的鸞兒沒有事情。
郁錦鸞幾乎愣在那裡,她呆呆的看著這個素日冷淡異常的七皇子,嘴角掛著滿足,昏迷在自己身上,突然覺得異常頭大。
自己最近是怎麼了,怎麼竟有人給自己擋劍,還個個傷的極為危險。
眼光忽然觸及那紫紅色的血,她的手猛然間顫抖起來,左右觀察了發現沒人注意這裡,方捏了一個幻術,將紫紅色血液變成了紅色的。
只是她心裡,是滿滿的不平靜。
他究竟是師父,還是自己的同類人?
驀然,又有劍襲來,郁錦鸞發了狠,一個氣流擊過去,將那劍劈碎的同時,也將那持劍的藍衣男子打傷。
藍衣男子捂著肩膀坐在地上,看著一手持劍,一手握成爪狀的女子神色陰狠的走過來,不由得瞪大雙眼,驚恐的後退了幾下,「你,你不要過來。」
「不要過來?你們傷了我的人,還想我放過你?這可能嗎?」幾乎從牙縫裡迸出這些字,郁錦鸞惡狠狠的看著藍衣男子,雙眸冒火。
「你,你不要過來,我是二皇子,你知道殺害皇子是什麼罪名嗎?」藍衣男子害怕郁錦鸞動手,驚恐的撤掉了臉上的面罩,故作硬氣的看著郁錦鸞。
「二皇子?二皇子,不是我殺了您,是這黑衣人誤殺了您,到時候,錦鸞會昭告天下,二皇子是個助人為樂的好皇子的。」猙獰的笑著,郁錦鸞惡狠狠地扭著脖子,手中舉起長劍,衝著男子的咽喉,狠狠地刺下。
然而預料中的鮮血狂噴沒有出現,一把長劍挑開了郁錦鸞的鐵劍,並將其擊的粉碎。
郁錦鸞雙眼通紅的扭頭,卻看到了滿臉嚴肅的羅塞。
「羅大俠,敢問您要做什麼?」梗著脖子,郁錦鸞克制住手的哆嗦,輕聲問道。
羅塞有些愧疚的轉過頭,看著她,神情糾結,「俺也不想救他的,可是俺欠皇上一條命,如今救了他兒子,俺就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了,姑娘,你就手下留情吧。至於那些黑衣人,俺幫你殺乾淨。」
言罷,頗有些可憐巴巴的看著郁錦鸞。
郁錦鸞氣結,可當她看了一眼失血過多的初青和虞非清的時候,心內閃過一絲遺憾。
她知道,現在是無法殺掉虞非律的了,因為初青和七皇子的情況刻不容緩,必須得到治療,否則……
而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咬了咬牙,她對羅塞點頭,「這裡就交給羅大哥了,我帶著侍女們先走了。」
言罷,對著聽雙等人招呼道,「你們扶著初青和七皇子,上馬車。」
有那黑衣人欲阻攔她們,卻統統被羅塞打斷招式。
馬車疾駛,郁錦鸞通過窗口看著羅塞矯健的身影,她不得不讚歎。光會功夫是沒用的,有時候打鬥經驗,會比功夫更重要。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一處宅子面前,郁錦鸞歎口氣,還好早先讓白蔚然幫她購買了個宅子,否則如今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聽雙收拾床鋪,冬卉去請大夫,書琴燒水備好東西。
郁錦鸞將七皇子放到了主屋,畢竟是個皇子,還是為了救自己而受傷的,總不能隨便放廂房。
初青則被放在了第二主屋,因為傷口已經凝結,所以由書琴給她擦拭下身體外的血污。
很快,大夫被請來,先是給七皇子診治了,開了藥,又給初青看了身體,確定沒事,只要修養就可以了,郁錦鸞方才放下心內那股擔憂。
窗外陽光正盛,郁錦鸞又給初青輸了點靈氣,看著她穩穩地睡著,方才來到主屋,虞非清躺的床上。
得益於紫紅色血,早先大夫來看病的時候,他的傷口便已恢復如初,只是那原本紅潤的嘴唇,變得蒼白無力。
郁錦鸞原是站在床邊的,可是連連輸出的靈氣令她感覺到一陣陣眩暈,便有些睏倦的坐在了床沿,反正這裡也沒別人,不怕損閨譽什麼的。
慢慢的,她原本有些萎靡的神情,被一股味道吸引而變得精神。
仔細的聳動著鼻子,她閉上眼睛,仔細的聞著,而後猛然睜大眼睛,因為驚恐,連那瞳孔都變的大大的。
這,這竟然是蓮花香,那獨屬於那個人的蓮花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可是這裡,除了她,就只有……
她低著頭,緊緊地盯著昏迷中的男子,神情詭異。
慢慢的,她湊近了他的身前,強忍著心中狂跳的心臟,她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胸前,開始摩挲起來。
驀然,她自他懷裡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咬著唇舌,耐著心裡的激動以及不安,她將那個硬硬的東西掏了出來。
銀白色的東西,上面繪著血紅色的蓮花,這是一張郁錦鸞多麼熟悉的面具,熟悉到了骨子裡!
而今,這個面具居然從一個皇子身上找到,這代表了什麼!
郁錦鸞跌坐在床沿,失神的看著虞非清的臉,雙手不自覺的顫抖。
慢慢的,她拿起面具,輕輕地覆蓋在了男子的臉上,看著那熟悉至極的面孔,眼淚簌簌落下。
原來你竟是個皇子,卻對我苦苦隱瞞,是因為要娶嫡妻,還是另有苦衷?
不對,如果他是師父,為什麼能受傷虛弱至此?
郁錦鸞凝眉,拉過他的手,將身體裡所剩無幾的靈氣,緩緩的輸入他的身體。
「靈氣好好的,卻無法自愈?」郁錦鸞皺眉,看著虞非清那樣虛弱的昏迷著,她心裡委實是心疼,如今她不知道怎麼救醒他,只能盡量的輸給他靈氣了。
這樣想著,郁錦鸞一手拉著虞非清的手,一手吸收著外面的空氣,就這樣充當著中間人,不斷的給虞非清輸送著靈氣。
足足兩個時辰,郁錦鸞終於支撐不住,狠狠地暈倒在了榻上,在她昏迷的那一刻,似乎看到了男子微微顫動的眼睫毛。
虞非清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異常舒服,充盈的似乎用不完的靈氣,以及早就癒合完全的傷口,讓他整個人除了因為缺血而顯得面色比較蒼白之外,其他方面與正常時候無異。
倒是郁錦鸞,整個人完全虛脫的不行的樣子,讓他心疼的不能自抑。
將女子輕輕地抱在懷裡,他又開始將已經恢復的靈氣輸送給她。
到底比她功力深厚,只一會,女子的皮膚便恢復了紅潤,整個人的氣息也趨於平穩。
驀然,虞非清身體猛的一僵硬,他看著自己身旁一個銀白色繪著紅色蓮花的面具,不由得起了滿滿一後背的冷汗。
鸞兒她,她都知道了。
心內是滿滿的苦澀,只因為不是自己向她說的,而是她自己發現的。這多讓他恐懼,恐懼她會離開他,會生氣,會氣憤,會不理他。
然而這些都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
輕輕撫著郁錦鸞的秀髮,虞非清心裡突然又安定了。不為其他,只因為,在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她還能為了救他而虛脫,這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溫柔的吻上她的額頭,虞非清素來冷清的眼裡,是滿滿的溫柔。
「鸞兒,我不允許你離開我,你是我的,也只能屬於我。」虞非清輕輕呢喃著,屬於他的霸氣,逐漸的甦醒。
郁錦鸞清醒的時候,便聽到了這句霸道的話語,她原本紅潤的小臉,霎時變得像充血一般,紅的嚇人。
「你走開,騙子。」慌亂的爬起來,郁錦鸞使勁的推開他,害羞的背過身,不敢去看虞非清的眼神。
「不,我不走。」霸道的貼過去,霸道的抱住她,霸道的語氣,霸道的吻。
虞非清比往常更加狂野的吻著她的唇,那拚命的撕咬,似乎是不出血不罷休的感覺。
郁錦鸞抵抗了幾下,終究是抵抗不住那股沉迷的感覺,任他為所欲為了。
兩個人在房間裡親吻,撕咬,虞非清偶爾會抓一下她的小胸部,逗得她咯咯笑,然後又猛地吻上去,一直到天色將晚。
「小姐,小姐。該回府了,不然夫人要擔心了。」門外,聽雙輕輕地扣著門,臉頰紅紅的道。
虞非清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女子,輕輕地晃醒了她,「鸞兒,鸞兒,該回府了,不然怕是要出事。」
雖然他也很捨不得她,但是虞非清是知道輕重的人,再不回去,郁錦鸞就該倒霉了。
再說了,只要娶了她,和愛人共度良宵還遠嗎?
虞非清幽幽的笑了,或許該將計劃和鸞兒說一下了,他如是想到。
揉著惺忪的睡眼,郁錦鸞不滿的從睡夢中醒來,嗔怪的看了一眼虞非清,「好困啦,不想動。」
「小懶蟲,再不醒,你祖母可就找來咯。」當初剛接觸她的時候,便調查過她所有的資料,她祖母不喜歡她,處處找她茬的事兒,虞非清自然也知道。此刻他便拿這個來嚇唬她。
誰知道郁錦鸞不屑的一撇嘴,「那個老妖婆,離她的死期不遠了。」
無奈的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虞非清無奈的笑,「你打算怎麼做?」
郁錦鸞摩挲著下巴,腦子苦思冥想。當她的眼神落到虞非清的身上時,瞳孔猛地一亮,「有了,我要給我親愛的祖母和二叔大人,送一份超大號的禮物。」
虞非清笑著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聽著她在耳畔絮絮叨叨的說著她的計劃,眼角染上一絲絲的笑意。
他的小丫頭,真是個厲害角色。
「好了,我知道了,明天一定配合你。」輕輕地拍了拍小丫頭的頭,虞非清依依不捨的將她送到了馬車上。
因為初青受傷未癒,便留在了這裡,由虞非清撥來人手照顧她,對外宣稱被派去做事兒了。
坐在馬車裡,感受著這一天從喜到悲到怒到感動到絕望到難過到驚喜的所有情緒,她狠狠地掐著自己的手指,似乎感覺不真實,又似乎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直到馬車停在安樂侯府門口,她依舊還在霧裡沉浮,然而一聲厲喝,讓她跌出了現實。
「大膽逆女,天黑了方才入家,說,你去哪裡了,是不是跟野男人廝混去了。」那蒼老的聲音,那惡毒的語調,那恨不得郁錦鸞死的人,分明就是郁錦鸞的那個祖母——周氏。
抬起眼睛,郁錦鸞不屑的一笑,就會抓這些東西來污蔑她,有意思麼?
還是,上次的傷又好全了?
「祖母這話說的可不對,錦鸞今天去參加了成衣鋪比賽,還拿了第一名,為王朝爭了光,還打敗了一個盜用衣服的人,這種好事兒,怎麼到了祖母嘴裡就成惡行了?莫不是祖母對錦鸞和皇后娘娘說話不滿?還是對大虞王朝不滿?」
郁錦鸞一邊說著話,一邊咄咄逼人的走近周氏,眉目凌然。
許是那次受的傷實在太嚴重了,周氏的心裡明顯有了陰影,她看著郁錦鸞盛氣凌人的眉目,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這一退,便將那身後的郁錦雪給露了出來。
郁錦鸞冷笑,我說怎麼一直無聲無息呢,感情在這裡等著我呢。
忽然,郁錦鸞收斂起了那凌人的盛氣,並且微微彎起了嘴角,露出她非常溫婉的樣子。並且她放低了聲音,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喊道,「你還好嗎?」
然而,這明明是一副甜美溫婉的樣子,周氏卻像見了鬼一般尖叫,她瘋狂的嘶吼著,尖叫著,將郁錦雪推在了前面,試圖擋著郁錦鸞的腳步,「你,你別過來,不是我害死你的,你,你都死了幾十年了,還不放過我嗎。求求你放過我,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看著周氏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的樣子,郁錦鸞的眼裡閃過一道諷刺的目光。
早先一旦她抿嘴微笑,周氏就非常驚恐的看著她,而後結合她幾次的反應,郁錦鸞斷定周氏害過一條人的命。而且這個人的身份,肯定非比尋常。
像周氏這般心狠手辣的人,肯定沒少殘害人,但能讓她這麼恐懼的,必定有極高的身份,說不定,曾經還和她很親密呢。
想通了這個關節,郁錦鸞就故意做出溫婉可人的樣子,且用非常溫柔的聲音,以及平輩論交的語調對她說話,果真嚇得她屁滾尿流。
可是那個人,為何像極了自己?
郁錦鸞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然而此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看著被周氏退出來當擋箭牌,並且滿臉無辜的郁錦雪,柔柔一笑,「二姐姐,好久不見。」
「好,好久不見。」身後是驚慌失措神經質似得亂吼的祖母,身前是笑裡藏刀陰狠毒辣的堂妹,郁錦雪的臉色顯得極為糟糕。
在鴛鴦樓吃了那樣一個虧,並且自己名聲敗壞殆盡,郁錦雪怎能甘心,可是思來想去沒有什麼好法子報仇,只能攛掇了祖母,在門前一定要給她個難堪。
可是,祖母居然瘋掉了,這般嘶吼尖叫,這麼瘋狂激動,她又如何再指望周氏給自己撐腰。
看著郁錦雪想甩開周氏,卻甩不掉的樣子,郁錦鸞眼裡冒出一絲狠毒的笑意。
鬧吧,笑吧,瘋狂吧。你們只有今晚了。
郁錦鸞笑瞇了眼睛,從郁錦雪跟前輕飄飄的走了過去,「二姐姐,看好祖母啊,別傷到你那如花似玉的臉蛋,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嫁?嫁得出去?如今她郁錦雪的名聲幾乎可以說是盡毀,她還能嫁給誰!
郁錦鸞看著郁錦雪連連臉色的臉頰,不由得又笑了,一句話刺痛別人心扉的感覺真好。
周氏經過一陣子的瘋鬧,已經筋疲力竭的倒下了,身邊的惜玉和胡媽媽扶著她回了安壽堂,獨留郁錦雪孤零零的站在安樂侯府大門前。
似沒有看見這個堂姐鐵青的臉色一般,郁錦鸞徑直捂著嘴笑,「喔,對了,堂姐名聲已經毀了,根本不存在嫁不嫁的出去的問題,除非嫁給販夫走卒,否則,二姐要一輩子當老姑婆咯。」
這話,是愈發刺耳了,郁錦雪狠狠地攥著拳頭,內心拚命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她狠狠地呼出一口氣,聲音僵硬,「妹妹管的太寬了,這些事情不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家該說的吧,還是妹妹已經不是閨閣女子了。」
這言外之意,是說郁錦鸞跟男子野合,失了貞潔的象徵。
聽著郁錦雪的話裡有話,這郁錦鸞的眸子閃了閃,隨即用歡快的語調道,「姐姐說得對,錦鸞還是個孩子,還不算女子,姐姐真聰明,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確實,她不過十三歲多點,還未及笄,不算女子。
郁錦雪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氣死。她冷冷的瞥了一眼郁錦鸞單純無辜的笑臉,心內的怒火熊熊燃燒著,倘若可以,她恨不得現在就掐死郁錦鸞。
郁錦鸞,你最好祈禱永遠別落單,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郁錦鸞看著郁錦雪因為生氣,而不停起伏的胸部,以及那不時閉上調節心跳的雙眸,微微一笑,率先離開,身後三婢跟著。
走了大概幾步,郁錦鸞清脆的彷彿孩子般的話語傳來,「我明天要去五里亭那裡,你們都別跟來,也不要告訴別人喔,我想偷偷的去。」
話音落到郁錦雪耳裡,讓她的心思猛地一動。握起的雙手慢慢的鬆開,她心內,一個惡毒的計劃已經形成。
這是一場捕魚的遊戲,只是到最後才知道,誰是那釣魚者。
看到目的達成,郁錦鸞歡快的去了簡煙閣。看著安好的雙親和兄長,她抿著嘴。或許,師父的另一個身份,也許要派上用場了。
——
早晨,起床。
看著三個丫鬟身邊缺失的一個空位,郁錦鸞深深地歎了口氣。
幸好初青無恙,否則她會恨死自己。
穿上衣服,洗漱完畢,她轉過身,認真的看著幾個婢女,「你們不要跟我一起,有非常大的危險,我不想你們跟我冒險。」
「不,小姐,您一個人去更危險,有我們在,好歹能擋一下。」聽雙眼裡含著淚,不肯放她走,「初青能為您死,聽雙也能的,您不能拋下聽雙。」
書琴和冬卉一樣眼含淚水看著她。
無奈的扶著額,郁錦鸞認真的沖三位丫頭解釋,「昨晚我都說了啊,今天我要去五里亭,自己去!」
「可是我以為您是說笑的。」聽雙含著淚,就是不肯放郁錦鸞走。
昨天的場景太可怕,她多麼怕那樣的事情再上演。
抿著嘴,郁錦鸞雖然感動於三個丫頭的衷心,但是這樣下去,同樣會耽誤了她的事兒的。
想到這,她的語氣不禁嚴肅了起來,「我讓你們在家是有用意的,因為郁錦雪會帶人來翻我的東西,如果你們不在,我的東西少了怎麼辦。所以,你們要在府裡幫我看好東西,行嗎?」
聽雙咬著下唇,終於無奈的選擇了看門的事情,「小姐你放心,即便是聽雙死,也不會讓人碰小姐的東西的。」
「好樣的,等我回來。」拍拍聽雙的肩膀,郁錦鸞深深地看了一眼三個婢女,而後快步的走了出去。
在她做上轎子走上去五里亭的路沒多久後,秋霜鬼鬼祟祟的從門後跑了出來,而後快步的進了石巖院,對著院子內的一家四口恭敬道,「回老爺,太太,小姐,少爺,奴婢看見六小姐出去了,是自己一個人,沒有帶任何隨從以及丫鬟。」
「好,好。」聽到這話,郁博巖撫掌大笑,神情得意,「這下她可跑步了了,先宰了她,再把大房一起收拾了。」
「是的,老爺,這小賤妮子還敢對我頂嘴,在她死之前,一定更要狠狠的掌嘴。」童氏也是高興的眉飛色舞,神情興奮。
倒是郁錦雪,冷靜的抬起頭看著郁嘉文,「哥哥,這一次請的殺手怎麼樣?可別跟上次似得,被人殺的連屍體都找不到。」
「放心妹妹,這次的殺手絕對是頂級的,人數也比上次多多了。這樣那郁錦鸞還不死,她就逆天了。」冷冷的笑著,郁嘉文整個人的神色陰沉無比。
一家四口,相對而笑,卻沒人注意,角落一個小丫鬟匆忙的跑進來羅姨娘的院子。
再說這馬車的郁錦鸞,還在百無聊賴的坐著。
驀然,車門簾微動,像是一陣風吹過,她一抬頭,便看到了一個冰冷俊朗的側臉。
當那側臉的主人看到她的時候,就像火源燎繞了冰山,瞬間溫暖如春。
「鸞兒。」輕輕地將他拉入懷裡,虞非清廝磨著她的腮邊,將呼吸打到她的耳朵上。
「別鬧。」拍掉他不安分的大掌,郁錦鸞全神貫注的傾聽著外面的聲音,以及車伕的動靜。
驀然,車伕大叫一聲,從車上掉落,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郁錦鸞撩起小窗口上的簾子,一眼便看到了眼前的五里亭。
只是在她看著亭子的時候,一枚尖銳的頭上泛著藍色光的利刃,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她的眼前。
躲都躲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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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w2我虛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