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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解惑背影(四爺的原因喔) 文 / 君淺陌

    驀然,驟變突生。

    原本身體傾斜的郁錦鸞,身體猛然間凌空,直直的飛了起來。

    她慌忙抬頭,卻看到一個蒙著面的男子,衣抉飄飄,雙手呈吸納狀,一股股吸力直直的將她的身體吸了過去。

    完了,完了。上有狼下有虎,這次非死不可了。

    郁錦鸞絕望的閉上眼睛。

    下一秒,她落進了男人手裡。

    然而預料之中的血濺三尺沒有出現,反倒是她的腰身被男子輕輕地拖住,像珍寶一樣,輕輕呵護著。

    那偽裝成虞梅安的人,見一掌落空,不由得怒吼著撲了上來,「受死吧。」

    躲在門後的虞梅安更是像預謀好的一樣尖叫,「來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天旋地轉中,郁錦鸞聽到外面刀劍碰撞的聲音,以及一個男子渾厚的大吼,「保護公主,緝拿刺客!」

    此刻的郁錦鸞,被蒙面男子一把抱在懷裡,在空中的幾次凌空引發的眩暈,以及方才受的傷一併爆發了出來,她朦朦朧朧中聽到那緝拿刺客的聲音,不由得從心底生出一股暗恨。

    倘若不是這神秘男子,此刻自己就算不被那偽裝成虞梅安的人打死,也會被當成刺客抓起來。到時候,不說她郁錦鸞的性命,怕是整個安樂侯府,都要被株連九族。

    好可怖的心機,好可怖的佈局!

    她咬著牙,感受著渾身的無力,雪白的唇齒緊緊地咬住下唇,因為己身此刻的虛弱,連帶出了一股濃濃的不安,將她包裹了起來。

    究竟還是低估了敵人,終究還是自己自負了,於是造成了這個局面。

    若不是這個男人,或許自己又是含恨而亡。上輩子的仇還沒來得急報,這輩子又添了新的仇恨。

    可上天,還會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嗎?

    不,她不能寄希望於那虛無縹緲的事情。她要掌握一切主動權,要掌握所有的節奏,要掌握所有人的動向,而不是像傻子一樣被人操控,而不是傻傻的鑽進別人設好的套,而不是被動的挨打。

    她,要做那個下棋的人!

    最後一個念頭掠過腦海,她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昏迷中,感覺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掠過身體每一道經脈,修復她因為沒有控制好力道,被自己震傷的丹田,以及丹田中那無精打采的金色小人兒。

    那種被治癒的舒服感覺充斥了她的身體,讓她剛剛有些清醒的神智,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廢舊的冷宮之中,一個蒙面的長身玉立的男子,懷抱著一個昏迷的人兒。他看著滿地的灰塵,眉頭微皺。這麼髒,怎麼能放人呢。

    搖搖頭,他輕輕抬手,一陣冷風吹過,將那塊床板附近的灰塵吹了出去,露出了一塊乾淨的剛好放開一個人的地方。

    輕手輕腳的放下小小的人兒,他雙手輕輕拂過那張白皙稚嫩的臉龐,喃喃自語,「你知不知道,剛才我險些嚇死。幾乎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失去了你。你呀,以後切不可如此莽撞。」

    聽著女子均勻的呼吸,他歎了口氣,雙手升騰起陣陣氣流,而後輕輕地覆蓋在了女子的雙掌之上。一股粘稠濃厚的靈力,順著經脈在女子身體裡走了一個又一個周天。

    直到女子慘白的臉龐逐漸恢復紅潤,他才收起雙手,呼出一口長長的濁氣。

    而後他拉下蒙面,露出一張稜角分明,神情冷清的臉。

    那赫然就是,七皇子虞非清。

    虞非清看著郁錦鸞,歎了口氣,雙唇微微落在女子的額上,仔細的摩挲,偶有喃喃之語傳來,卻都是在罵這個小笨蛋。

    時間過了約莫半刻鐘時間,女子身子微動,發出一聲「嚶嚀」,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似是要醒來。

    虞非清見狀,立馬將面巾蒙在了臉上,而後以閃電版的速度攀附在屋內橫樑上,也就是女子看不到的角度,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

    郁錦鸞咂咂嘴,剛才在夢中,似乎有個人在親她的額頭,還在罵她。如今費力的睜開眼睛,卻只看到自己身下與週身格格不入的光潔。

    「為什麼只有我身下是乾淨的。」她坐起來,一手摩挲著下巴,不解的喃喃自語,「莫不是,誰替我打掃乾淨了?」

    郁錦鸞四處環視一遍,昏迷前的記憶漸漸歸來,那股頻臨死亡的感覺令她身子猛地一顫慄。才剛剛站起來的她,又一次跌坐到了方纔的地方。

    「虞梅安,你竟敢設計與我,我們真的就必死不休了。」想起最後一刻聽到的抓刺客的聲音,郁錦鸞的眼睛裡就溢滿了濃濃的憤恨,連牙齒也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只差一步,她就要被打死或者逮到。如果她被活活的逮到了,即使只是發現了她的屍體,那對於她的家人來講,也是一場禍事。

    她的爹娘,她的兄長,她的丫鬟們,都將被誅連而死。故此,郁錦鸞是對虞梅安恨得咬牙切齒,「想不到你胃口挺大,竟然想滅我安樂侯府。可惜,天不遂人願。你既滅不了我,以後就是我滅你!」

    若不是那神秘人相救,此刻她郁錦鸞要麼魂飛天外,要麼跪在天牢裡恨得欲發狂。

    但即使是現在,她也想發狂。

    郁錦鸞憤恨的咬著下唇,雙手猛地握起,一股氣流自掌中飛出,狠狠地拍在了不遠處的建築。

    早就年久失修的冷宮如何經得起這一掌,不過片刻工夫,從門到柱子便已轟然倒塌。所幸房屋不是連在一起的,否則此刻她和虞非清都該在廢墟中掙扎了。

    倒是這一掌的威力,讓郁錦鸞愣在了當場。

    她低下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雙手。

    她不是受傷了嗎,怎麼感覺不到任何傷勢呢?況且不過是隨便用了一層的功力,怎麼竟趕得上平日裡的六七層功力?

    腦中模模糊糊略過一些畫面,似乎是那個救了自己的人為自己療了傷。那股舒服的感覺,似乎現在還能想得起。

    「真的很感謝你,如果有機會,我郁錦鸞會還你一命。」低著頭,郁錦鸞內視到體內金光愈發強烈的小人,知道之後功力更深厚之後,感謝的喃喃自語。

    又左右查看了一番,確定不會有人在,郁錦鸞揮手揚起灰塵,將自己方才躺過的地方再被灰塵覆蓋,而後飛身離開。

    在她走後沒多久,一個渾身繚繞著白色光芒的男子,輕飄飄的晃蕩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他望著整個被灰塵覆蓋的房間,看不出任何有人來過跡象的地方,淺淺的笑了,「小丫頭,還挺謹慎的嘛。」

    搖搖頭,虞非清輕飄飄的掠了出去,他還要為他家小丫頭保駕護航呢。這吃人的皇宮,如果不是他來得及時,此刻他跟他的寶貝已經陰陽兩隔了!

    至於那些礙眼的人,不是他不替寶貝收拾了,只是他知道,他的寶貝要親手收拾了心裡才會舒服。

    至於他,負責給他的寶貝,保駕護航。

    一路疾馳,郁錦鸞收拾妥帖了衣服和頭髮,令任何人都看不出她經歷過兩次生死存亡。而後,她在路過的地方隨手折了幾隻花兒,便慢悠悠的回了馨溫殿。

    此刻,初青和聽雙,以及虞樂安,瘋了一般的尋找她。

    「小姐,小姐你在哪裡啊,你別嚇聽雙,你快點出來。」聽雙緊緊地抱著手裡的東西,素來穩重的面龐上掛滿淚水,簌簌而落。

    初青同樣緊緊地抱著懷裡的東西,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睛瘋狂的四處尋找,任誰都能看出此刻她的驚慌失措。

    當她們看到悠閒地抱著花兒回來的郁錦鸞時,兩個人抱在一起放聲大哭,仿若受到委屈找不到媽媽的孩子,委屈的停不下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這麼久的陪伴,雖然名為主僕,但彼此已經像親姐妹一般,此刻見到她倆的大哭,郁錦鸞驚慌失措的扔掉手中的花兒,便飛奔了過去。

    「小,小姐。」聽雙抽泣著伏在了她的肩上,淚掉落的像斷了線的珍珠,「方纔有人來緝拿小姐,說小姐是刺客,並且下了命令格殺勿論。聽雙好擔心小姐出事。」

    「竟有這樣的事情?」郁錦鸞臉上是濃濃的疑惑,心裡卻是滿滿的憤恨,竟然下了「格殺勿論」的命令,看來虞梅安真的是下決定要弄死自己了。

    可自己,一定不會讓她如願!

    收斂起那濃濃的憤恨,郁錦鸞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無辜的迷茫,她緊緊地抿著唇瓣,聲音細微,「我只是去御花園摘了點花,就回來了啊,為什麼要對我『格殺勿論』啊。」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初青也是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思考著事情的裡裡外外。

    驀然間,有刀刃長矛的碰撞聲,以及那沉重卻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的還有陣陣呼和,「快,刺客就在那裡,大家快去抓住刺客,格殺勿論。」

    郁錦鸞瞪大眼睛,猛然抬頭,拉著聽雙和初青直接進入了馨溫殿。

    才進馨溫殿,便看到著急的走來走去的虞樂安,此刻她一見到郁錦鸞,便飛快的撲了上來,抓住她的手激動的大吼,「錦鸞你去哪裡了,急死我了知不知道!現在滿皇宮的人都在緝拿你,你快點躲起來,躲起來。」

    言罷,拉著郁錦鸞就想往殿裡的暗室塞,卻被郁錦鸞摁住了雙手。

    「樂安,躲避不是辦法,我什麼都沒有做,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將我格殺勿論。」最後四個字,她咬的那樣斬釘截鐵。再看她堅毅的表情,以及那個人的本事,虞樂安的心又稍微定了下來,「那就好,我陪你一起出去,有我在,他們不敢出手的。」

    郁錦鸞點頭,便往虞樂安身後略微側了一下,而後帶著一眾丫鬟,浩浩蕩蕩的出了馨溫殿。

    才走到殿門口,便看到一眾身穿盔甲,手持長矛的侍衛站在門口,眼神狠戾的盯著郁錦鸞。

    為首的一個男子長得絡腮鬍子,濃眉大眼,此刻他大吼一聲,持起長矛對準郁錦鸞,「大膽刺客,還不束手就擒。」

    郁錦鸞微微一愣,而後徑直大笑起來。

    如銀鈴般的嬌俏笑聲迴盪在整個馨溫殿門口,聽楞了一群鐵血漢子。

    「你,你笑什麼。」為首的絡腮大漢瞪大眼睛,結巴道。

    「我笑什麼?」郁錦鸞嘴角上翹,聲音卻溫柔的能滴出來水,「侍衛大哥,我的手一直都是束在後面的啊,何來束手就擒呢。」

    她戲謔的瞇起眸子,看著絡腮大漢一張臉又青又紅,強梗著脖子道,「你膽敢刺殺六公主,二皇子發話了,是要格殺勿論的。」

    郁錦鸞偷笑,這個侍衛頭領著實有些耿直,大概他也覺得格殺勿論不太好,所以一時喊成了束手就擒了吧。

    好笑的是她郁錦鸞既沒有擺出攻擊的姿勢,也沒有拿著利刃等傷人的東西,又何來束手就擒呢。

    只是聽那絡腮大漢的話,似乎這格殺勿論的命令,是二皇子發的。

    郁錦鸞瞇起眼睛,嘴角卻依舊溫柔的上翹著,像足了可愛活潑的小女孩,「這位侍衛大哥,錦鸞不解,明明錦鸞方才一直在御花園看花,怎麼就成了刺客?莫不是皇宮裡的花,不准人看?」

    那絡腮大漢被郁錦鸞問的一愣一愣,手中高舉的長矛也不禁放了下來。

    此刻他方才仔仔細細的觀察起來郁錦鸞。

    淡眉秀鼻櫻口,身材比較高挑但依然沒有完全張開,整個眉目都掛著隱不去的稚氣和可愛。就這樣的女孩子,能是刺客嗎。

    絡腮大漢呆愣的樣子被郁錦鸞看進眼裡,她低頭輕笑,櫻口微微翹起,更將那濃濃的孩子氣畢露無遺,「侍衛大哥,究竟出什麼事情了啊,為什麼要抓錦鸞呢。」

    為了表示無辜,她還故意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絡腮大漢被可愛小女孩的稚語問的連連後退,整個人臉色完全呆愣在那裡。好吧,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要爪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呢。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郁錦鸞沒有危險,虞樂安等人就就靜靜的站著。絡腮大漢沒有發話,那群侍衛也冷冷的站著。兩群人就這麼僵持著。

    直到——

    「羅塞,你為什麼還不抓了這個人。」一個怒氣沖沖的女聲衝了過來,卻是虞梅安,橫眉怒目,氣勢洶洶。

    絡腮大漢猛地一怔,似乎反應過來似得抓著腦子,吶吶無言,「公主,我看,我看這位小姑娘,不像刺客啊。」

    「不像,長得不像就一定不是的了嗎?難道本公主眼瞎嗎?你是在說本公主眼瞎嗎?」虞梅安睜大雙眼,一副要將羅塞給吃掉的樣子。她手指尖指著他的鼻子,一張嘴一張一合的叫罵,「叫你殺你就殺了,搞那麼多事情出來。都那麼長的時間連一個刺客都抓不到,皇宮要你何用!廢物!」

    這話卻是說的有些重了,羅塞一張臉又青又紫,手更是緊緊地握著長矛,「公主,俺不是廢物,俺只是不能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這句話卻惹得虞梅安愈發惱怒,「你是我家養的狗,你就得聽我的話,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必須服從!怎麼,你還敢瞪眼,你再瞪,信不信我讓父皇殺了你!」

    話說的愈發難聽,羅塞已經忍不住了,他不過是一介草莽,因為曾經受過皇帝的救助所以來宮裡當了侍衛一個分隊的首領,結果卻受這樣的侮辱,身為江湖中人,要如何忍得下。

    當下,他拋掉手裡的長矛,扯掉了身上的侍衛服,咆哮出聲,「當年皇上救了俺,俺才在這皇宮裡當護衛,如今幾年過去了,這救命之恩俺也算還了,以後這侍衛,俺不做了。但是俺欠皇上一條命,俺知道,俺一直都記著!以後會還的!」

    言罷,惡狠狠地瞪了虞梅安一眼,轉身就欲離開。

    驀地,他被一道甜美聲音喚住,「羅塞大哥止步。」

    他回頭,卻是那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當下銅陵似得大眼睛瞇成了小眼,羅塞憨厚的笑了笑,撓撓頭,問道,「這位小姐,啥事兒啊。」

    郁錦鸞低頭失笑,「羅塞大哥叫我錦鸞就可以了,不必如此客氣的。只是錦鸞看大哥如今不做侍衛了,怕是一時沒個地方去,不如來安樂侯府如何。」

    言罷,她水汪汪的大眼又一次睜大,期盼的看著羅塞。

    這是個武功高強心地善良的男人,郁錦鸞想收為己用。

    「這,這不太好吧,俺不想當侍衛了,太他娘受拘束了,俺想過自由自在的日子。」羅塞撓撓頭,有些猶豫的回答。

    他的確沒有地方去,也沒有錢吃飯。但是如果為此失去自由,他也是不願意的。

    「不會的,羅塞大哥,我只是想請您教我哥哥武功,您有來去自由的權利,只要偶爾教一下我哥哥就好。」郁錦鸞揚起嘴角,淺笑道。

    「這樣啊。」羅塞又撓了撓頭,他想了一圈,覺得還不錯,便對著郁錦鸞粗聲道,「那好吧,但是教的內容由我來定。」

    「沒關心。」郁錦鸞嘴角翹的高高的,心情愈發好。

    她自己習了武,也讓丫鬟們習了武,可是自己的哥哥一直沒有特別好的老師教導內功以及招式,這簡直是郁錦鸞心裡一直以來的膈應。如今有了這真正出身江湖,身經百戰的羅塞,哥哥以後無論做什麼,都有自保的資本。

    淺笑著,將安樂侯府的地址寫在了紙上遞給羅塞,郁錦鸞十分尊敬的說道,「那就請羅塞大哥在侯府等我。」言罷,又取下頭上的一個簪子遞給羅塞,「若是侯府有人有問題,就拿這簪子,說是侯府六小姐的話。」

    羅塞應聲離去,此刻那呆愣的看著一切的虞梅安才反應過來。

    她衝著羅塞離去的地方破口大罵,「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東西,說走就走,你給我殺了這個人再走啊。」

    可惜卻沒有人理會她。

    郁錦鸞寵著她冷笑,「六公主,您說錦鸞是刺客也要拿出證據,不要在這裡亂講。更何況,您有什麼權利對錦鸞下格殺勿論的命令,莫不是公主是這座皇城裡的老大?」

    最後一句話,她的語氣極輕,卻顯得極其詭異。

    虞梅安被那句話嚇到,殺了她也不敢躍過父皇母后啊。於是,她只能怔怔的看著郁錦鸞拉著虞樂安,回了馨溫殿。

    才剛到殿裡。初青和聽雙就虛脫似得蹲在地上,虞樂安也狠狠地鬆了口氣,她握著郁錦鸞的手,滿含歉意,「對不起,錦鸞,我沒法在六姐跟前為你出頭,唉。」

    「不怪你,畢竟一個皇宮,低頭不見抬頭見,還是維持著那一點和平比較好。」郁錦鸞歎了口氣,卻並未說虞樂安什麼。

    人人都要自保是沒有錯的,不論上次七皇子府虞梅安挑釁的比試,還是如今虞梅安宮殿門口的叫囂。虞樂安雖然選擇了沉默,但至少她沒有對自己揮刀相向,這就足夠了。

    虞樂安並不只有自己,她還有一個馨嬪分為的母妃,如果和虞梅安交惡,她是無論如何都鬥不過母妃是貴妃的六公主。如今大難當頭,她沒有跑到虞梅安的身邊,郁錦鸞就已經很欣慰了。

    這種話題比較沉重,不宜多說,郁錦鸞笑著對著初青招手,將她懷裡的東西遞給了虞樂安,「生辰禮物,看看喜歡不喜歡。」

    虞樂安打開一看,卻是一個極為玲瓏剔透的玉鐲,本身玉鐲形狀並沒有什麼稀奇,主要是那通神的白玉無瑕,以及玲瓏剔透,造就了這手鐲的價值定是不菲。而且那冰涼的觸感,在炎熱的夏天可是祛暑的好寶貝。

    虞樂安一眼就喜歡上了,她欣喜的將玉鐲戴在手上,神情歡愉,「謝謝錦鸞,我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就好。」郁錦鸞抿嘴淺笑,這是白蔚然為她收集來的眾多珍寶中的一個,為了不引人矚目,她故意挑選了一個不是特別貴,卻也價值不菲的特殊玩意,寒玉冰鐲。

    這廂,兩個人正說著話,門外卻傳來了通報的聲音。

    虞樂安宣了進來,卻是皇后娘娘派來的人,「請七公主,郁小姐挪架坤婉殿,皇后娘娘為七公主置辦好了宴席,為公主慶生。」

    直到這人一說,郁錦鸞才想起,一直以來馨溫殿忙忙碌碌的卻沒有做任何飯菜,原來是早就訂好了在坤婉殿宴請啊。

    「母后同母妃關係頗好,所以就讓我十四歲生辰在坤婉殿過,等下年我及笄了,母后還要親自為我主持呢。」虞樂安開心的抿起嘴,神色間是掩不住的對慕容席婉的傾慕以及依戀。

    郁錦鸞淺淺一笑,握住她的手,輕聲道,「那就快些去吧,免得皇后娘娘等的時間長。」

    正好,她有事情需要皇后娘娘的身份呢,如今多巧合,簡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郁錦鸞幸福的笑了。

    抱著精心準備的東西,郁錦鸞跟虞樂安一路來到了坤婉殿。

    隔著挺遠,郁錦鸞就看到坤婉殿旁邊的小亭子上忙忙碌碌的都是宮女太監的身影,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沒有一點嘈雜的聲音,郁錦鸞不由得佩服慕容席婉的治理能力。

    跟著虞樂安一路到了坤婉殿正殿,郁錦鸞一眼便看到了鳳座上的女子。

    眉目間是端莊的嫻雅,一舉一動卻潛藏著無數的威儀,這邊是大虞王朝的皇后,四皇子的親生母親。

    虞樂安恭敬的做了一個楫,郁錦鸞也跟著做楫,「見過母后(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女子看似淡然實則威嚴無比的聲音傳來,郁錦鸞站起身,低下頭,目不斜視。

    虞樂安似乎真的跟皇后關係頗好,逕直粘了上去,「母后,樂安謝謝母后為樂安準備的生辰宴會。」

    慕容席婉呵呵一笑,神情在威儀之外多了幾份和藹,「待你及笄之時,還會有更好的呢。」

    虞樂安低著頭開心的笑,「母后,我去看看宴席做好了沒。」

    慕容席婉笑著應了,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這才將目光移到了郁錦鸞的身上,「這位是安樂侯家的嫡女吧。」

    郁錦鸞恭敬的彎腰,「回皇后娘娘,臣女正是安樂侯嫡女。」

    微微點頭,慕容席婉誇讚道,「好一個美麗的姑娘,竟有超越她那第一美人的娘親的趨勢。」

    「娘娘謬讚,錦鸞拙劣姿容哪能比得上娘娘貴氣渾然天生,儀態萬千。」郁錦鸞低著頭,不卑不亢的回答。

    慕容席婉頗為讚賞的看著她,小小年紀能對那些讚許之言不感到飄飄然,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驀然間,門外有男聲傳來,卻是四皇子和七皇子一起來到了。

    此刻在這裡見郁錦鸞,虞非軒不禁瞪大了眼睛,「剛才那誇讚我母后的話語,該不會是你說的吧。」

    「回四爺,是臣女所說,句句屬實。」郁錦鸞低著頭,眼角瞥了一眼虞非清,便垂下眼瞼,用明明是拍馬屁,本人卻硬是說出一股實話問道的聲音回答道。

    「來,小四,小七,母后好久沒見你們了,到我跟前來。」慕容席婉卻好像很高興似得,招呼七皇子和四皇子到她跟前來。

    虞非軒跟虞非清無奈的對視一眼,而後雙雙無奈搖頭,大步向前。

    掠過郁錦鸞身前的時候,虞非清還特地看了她一眼,確定她毫髮無傷,方將心放回肚子裡。

    低著頭,郁錦鸞只感覺到一陣幽香飄過,她抬起頭,卻意外的看到了兩個很相似的背影。

    四爺的身影和七爺的好像?這是為什麼?

    很快這份疑惑,就被皇后娘娘揭開了。

    「清兒,最近怎麼都不來看望母后。自從你有了你自己的府邸,我都見不到你了。」慕容席婉用秀帕捂著嘴,一副極為委屈的神情。

    虞非清無奈扶額,聲音淡淡,「母后,兒臣這不是回來看您了嗎?」

    「要不是樂安生辰,你會回來。」控訴的看了虞非清一眼,慕容席婉萬分委屈。兒大不由娘,但好久不來看自己,讓自己那麼想念他,這簡直就是罪過了。

    「母后,以後我經常來看您。」又是無奈扶額,虞非清發現,只要對著她的幾個孩子,慕容席婉就沒有任何皇后該有的威儀。

    「這才乖嘛。」慕容席婉放下手帕,又是一副端莊嫻雅的模樣,直看的底下的郁錦鸞愣愣的。

    原來七皇子也是皇后娘娘的兒子,難怪沒人敢惹他,而他又和四皇子關係極為親密。

    人家根本是親兄弟嘛。

    看著上面母子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郁錦鸞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礙眼,可是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她又不能就這樣走了。

    「啟稟娘娘,今日錦鸞進宮,除了想為七公主慶生之外,還有另一事相求。」郁錦鸞低著頭,硬著頭皮懇切道。

    「喔?什麼事?說來聽聽。」慕容席婉饒有興趣的挑起眉毛,看著這個冷靜的小姑娘,猜測她會有什麼要求。

    旁邊的虞非清和虞非軒同樣瞪大眼睛看著她。

    郁錦鸞突然覺得有些壓力,她抬頭看了一眼皇后娘娘,一咬牙,從身後聽雙懷裡接過了包袱,而後雙手平抬,神情恭敬,「臣女獻上一件自家成衣鋪的衣服,希望能入娘娘法眼。」

    慕容席婉深深地看了郁錦鸞一眼,微微頷首,「呈上來吧。」

    身旁的女官便下去將包袱接了上來,而後在慕容席婉幾步遠的時候便慢慢的將其打開。

    隨著第一個包袱的角被打開,整個坤婉殿正殿像是被注入了一縷光輝,有那耀眼的紫色光芒,呈一根線刺狀穿整個殿宇。

    「好美。」旁邊的虞非軒驚歎,連虞非軒向來波瀾無痕的雙眼裡都略過了一絲動容。

    包袱還在慢慢的被打開,那光輝越來越濃,直至充滿了整個殿宇。

    「還請姑姑將衣服展開,才能看到她完全的樣子。」郁錦鸞抿著嘴,心底著實有些忐忑,她不敢確定,皇后一定喜歡這件衣服。

    那女官看了一眼郁錦鸞,而後便輕輕地將衣服拉扯開,以一種平鋪的姿態,將衣服全部展示開來。

    這衣服既不是用的最為傳統的寬長大袖,也不是小家碧玉長穿的短窄小袖。而使用的喇叭狀袖子,從胳膊肘到手腕一溜逐漸變得寬大,外層更是採取了層層疊疊的設計,讓整個袖子顯得秀美卻不失簡單,更不會顯得繁複。

    腰部用的不是傳統的一條線腰帶,而是一根細細的窄窄的,上下卻帶了波斯人最喜歡用的花邊,至於裙擺上面更是用了層層疊疊的繁複花墜,每層花墜下都有一根細細窄窄的蕾絲,上面則墜了各式各樣的淺紫色水晶,襯得衣服晶瑩奪目,美麗無雙。

    衣服整體顏色是深紫色的,這是一種極其高貴典雅卻又顯得極為神秘的顏色,又因為那那淺紫色的蕾絲讓整體有些凝重的衣服變得有些輕鬆的氣息,極為適合出席一些宴會或者閨中密友相聚的時候穿著。

    慕容席婉看的心中歡喜,便命令那女官將衣服遞給她,拿到手裡,愛不釋手的摩挲。

    「好美的衣服,好巧的心思,好舒服的手感。」慕容席婉連連讚歎。

    旁邊的虞非軒羨慕的看了虞非清一眼,有個這麼聰明的未來媳婦,真好。

    虞非清則低下頭,面上冷硬無表情,心內卻兀自歡喜。其中更多的還是驚艷,那麼美的衣服,居然是出自鸞兒的設計。

    有天晚上他曾經見過鸞兒在那裡塗塗畫畫,卻沒有在意,以為是隨手塗鴉。沒想到這衣服做出來,竟是這麼驚艷奪目。他的小鸞兒,真是塊寶。

    見慕容席婉愛不釋手的表情,郁錦鸞就知道她成功了。

    淺淺的揚起一個微笑,她知道,她的計謀,只差最後一步了。

    「娘娘喜歡就好,錦鸞很榮幸將衣服進獻給娘娘。」郁錦鸞低頭,一副謙虛的模樣,唯有虞非清能看透,她內心裡的小九九。

    抬眼輕撇,虞非清知道,接下來才是她做這番事情的真正目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郁錦鸞清脆的聲音便傳了出來,「臣女早先便替母親經營一家成衣鋪,因為管理的還不錯,母親便將地契連著夥計們的賣身契都給了錦鸞。而每年成衣鋪都會拿自己最新的衣服來彼此做個比賽,承蒙上天眷顧,錦鸞的成衣鋪連著三年取得了第一。但是,今年的成衣鋪聽說有那波斯人來參一手,雖說咱大虞王朝民力鼎盛,皇家眷顧必定會贏,可是若能有皇后娘娘坐鎮比賽,想必會將那波斯人,打敗的更加徹底,為咱大虞王朝取得更耀眼的榮譽。」

    言罷,她單膝跪下,心中略有忐忑。

    然而下一秒,她便被一雙手輕輕地扶了起來。郁錦鸞抬起頭,卻是一臉欣慰的慕容席婉。

    「好孩子,這般年紀便懂得為王朝贏取榮譽,就衝你這份心,本宮一定會去的。」

    終於聽到了想聽的話語,郁錦鸞一顆心終於回到了胸腔內,她鄭重的對著慕容席婉磕了一個頭,脆聲道,「謝娘娘。」

    慕容席婉點頭,神色中充滿了對郁錦鸞的讚許,以及微微的探尋。

    這時,外面響起了陣陣喧鬧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虞樂安的哭腔。

    殿內所有人面色都是一變,而後便以慕容席婉為首,郁錦鸞殿後,一行人疾步走了出去。

    才到殿外,郁錦鸞一眼便看到了一身明黃的景文帝,以及一身湖藍委委屈屈哭哭啼啼的虞梅安,和臉色極為陰沉的二皇子虞非律。旁邊則是低著頭默默抹眼淚的虞樂安。

    此刻,見慕容席婉走出來,虞樂安「哇」的哭了出來,邊哭邊委屈的說道,「母后,二哥非要抓刺客,還要當場格殺。樂安今天生辰啊,為什麼不能稍微等一下。可是六姐姐說我包庇刺客,要抓樂安。」

    一聽這話,慕容席婉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她就一個女兒,還早早的嫁了。如今整個皇宮裡最為疼愛的姑娘就是虞樂安,見她哭成這樣,早就心疼了,「非律,樂安好好的生辰,你抓刺客就算了,為何要連樂安一起抓?她刺你們誰了嗎?」

    冷淡的聲音中,帶著無形的威儀。

    虞非律整個人倒是神情沒變,只是站直了身子,一向慵懶的聲音中帶了幾抹凝重,「回母后,是梅安被人行刺,事關重大,兒臣擔心那刺客再去危害父皇以及母后,所以覺得還是先抓起來為好,至於抓七妹的事情,是梅安說笑呢。」

    言罷,一眼看到了最後的郁錦鸞,虞非律怒喝,「刺客,哪裡逃。」

    郁錦鸞心裡暗恨,面上卻充滿疑惑,「見過二皇子,只是二皇子說的這刺客,不會是錦鸞吧?」

    虞梅安恨恨的接口,「不是你是誰,你這個刺客,竟然膽敢刺殺本公主,就該誅你九族。」

    「公主這話說得,錦鸞不會絲毫武功,如此刺殺公主。再說了,無緣無故,我為何要刺殺公主?」郁錦鸞抿抿嘴,不鹹不淡的反駁。

    「武功可以隱藏,上次拉你比試你肯定記恨我了,所以就來殺我報仇洩恨。」虞梅安自作聰明的說道。

    郁錦鸞不禁抿嘴笑了,「公主這話說的不對,錦鸞還等著公主還貳拾萬兩銀子的,又豈會自斷財路,殺死公主呢。」

    「你……」一想起上次所欠下的銀子,虞梅安心中又是一陣一陣的火氣,該死的郁錦鸞,扮豬吃老虎,明明舞蹈那麼好,還說很拙劣,害得自己出了那麼大的醜,還是要給那貳拾萬兩銀子。

    整整二十萬兩啊,她的心都在滴血。

    不想給銀子,虞梅安決定找親哥哥虞非律商量一下。

    講清了前因後果,被哥哥狠狠地罵了一頓,但最終哥哥還是給自己做了一個計策,一個能殺掉郁錦鸞的局。

    無論怎麼樣,郁錦鸞都會死。

    然而千算萬算,沒料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竟然救走了那個死女人,讓自己的計劃落空,簡直恨死那個人了。

    如今,她又巧言辯駁,不僅將她自己摘得一乾二淨,還將自己欠銀子的事兒抖落出來了。

    虞梅安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驀然,她眼角瞥見了旁邊站立的父皇,腦子一轉,她大聲嚷道,「父皇,這個女人膽子很大,竟然將您以前救的那個人拐走了,她跟您搶人。」

    跟皇帝搶人,這是不想活的節奏嗎——

    ------題外話------

    汗名字只能寫二十個字以內其實本來用的是四爺背影熟悉感的由來結果不能寫就用這個含含糊糊的名字了憂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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