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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如魚得水 87 再赴雙河苦不苦 文 / 野賊僧

    87再赴雙河苦不苦

    車裡,劉睿邊駕駛邊隨口問道:「昨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跟你哥說什麼張子豪被人閹了,到底怎麼回事?」高紫萱痛經痛得已經是花容失色,無一刻不在哼哼著,虛弱得稍嫌誇張,就好像生了重病即將要死似的,聞言說道:「你對他倒是挺關心啊。請使用訪問本站。」劉睿道:「他好歹也算是我的情敵,我對他當然比較關心啦。如果他真被人閹了,那我今晚可要喝上兩杯,哈哈。」高紫萱翻了個白眼給他,道:「幸災樂禍,真沒度量,瞧你這點小心眼吧。」劉睿笑道:「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高紫萱懶洋洋地說:「他確實是被人閹了,據說手筋腳筋也被人砍斷了,省裡頭都傳遍了。」劉睿試探著問道:「為什麼呀?誰下的手?」高紫萱苦著臉說道:「誰下的手不知道,兇手到現在都沒找到,據說是因為他經常去夜店泡女人,結果泡了不該泡的人,給人老公戴了帽子,就被人家老公報復了,要不然人家為什麼會閹了他呢?」

    劉睿心裡非常感歎,劉安妮不僅心黑手辣,也非常精明,巧妙的利用張子豪愛去泡夜店的弱點佈置了一顆大大的煙霧彈,直接導致省城警方到現在都沒找到所謂的兇手,其實這事跟張子豪泡夜店有毛的關係?

    當然了,劉睿也並不知道,這顆煙霧彈並不是劉安妮放出來的,而是句曉軍臨場發揮出來的。

    高紫萱道:「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心裡邊是不是正在想,閹得好,閹得妙,閹得呱呱叫?」劉睿道:「沒這麼想,不過也差不多。」高紫萱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哥說,他雖然當場被人閹掉了,但是送到醫院的時候進行了那個再植手術,好像成功了,他又成為男人了。」劉睿並不瞭解這一點,聞言非常詫異,道:「再植手術?那玩意也能再植?還成功了?」高紫萱自個兒疼得呲牙咧嘴,卻很關心張子豪的**,好奇的問道:「你說那玩意割下來,再縫回去,還能用嗎?」劉睿皺著眉搖頭,道:「我不知道,沒經歷過。」高紫萱道:「想經歷一下還不簡單,我把你閹了吧,然後你做個再植手術去,做完了跟青曼姐試試,看還能不能用?」

    劉睿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加理會她的玩笑話,心裡只在疑惑,張子豪這個再植手術成功之後,是否會真的恢復男人雄風,潛意識裡面覺得,修補件跟原裝貨肯定不一樣,就算湊合能用,估計也要大打折扣,如果要幹那事了,那玩意在**膨脹的過程中忽然從斷處迸裂,豈不是活活嚇死人?

    車到雲龍大酒店地下停車場,劉睿看了一眼蜷縮在座椅裡面的高紫萱,問道:「還能走嗎?用不用我扶你上去?」高紫萱撒嬌道:「你最好扶我一把,我疼得渾身都沒勁兒了。」

    劉睿扶著她從車裡鑽出來,攙著她走進電梯,在電梯裡站定後,這才將她手臂鬆開。

    電梯上行,到地上一層的時候停了一下,從外面湧進來三四人。最後面進來的是一個身高腿長、身段極為美好的長髮女子。

    劉睿下意識瞥了她一眼,等看清她面目的時候,嚇得打了個寒噤,急忙低下了頭,心說真是寸勁兒啊,怎麼會跟她碰上了呢?

    這女子赫然是張子豪的親姐姐張子瀟。

    劉睿知道她來雲州是調查劉安妮來了,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自己跟她稀里糊塗的上了床,這也十來天過去了吧,她怎麼還沒走?也沒聽劉安妮說被她逼得過緊啊,她還留在雲州幹什麼?

    其實他並不害怕跟張子瀟直面相認,因為二人關係還算不錯,又上過床,彼此只有曖昧情而沒有任何仇恨,就算不以情人身份面對彼此,最差也是朋友關係,只是如今當著高紫萱,卻不敢跟她相認,免得弄巧成拙,被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垂下了頭。

    張子瀟並沒看到他,走進樓梯後第一個動作就是轉過身,但是在轉頭的時候,餘光發現了高紫萱,轉回頭盯著她看了兩眼,確認是她後,失聲喚道:「紫萱?」高紫萱正苦著臉忍受痛經帶來的痛苦,不想在異地遇到了同鄉故交,認出她來後,驚訝的叫道:「子瀟?」張子瀟優雅的一笑,側過身道:「你怎麼在這兒?」高紫萱苦笑道:「我還想問你呢。」張子瀟也苦笑道:「一言難盡。」目光從站在她身邊的劉睿身上掃過,覺得這男子身形有些眼熟,可惜這個人低著頭,也認不出面目。

    二女都是大家子弟,修養較高,當著樓梯裡眾多外人沒有多聊,等樓層到了以後,張子瀟邁步走出電梯,轉身對她道:「來我這兒坐坐吧,好久沒見你了,怪想你的。」高紫萱現在疼得只想爬到床上去鑽進被窩裡偎著,哪有心情跟她閒聊,何況跟她交情本來也沒多深厚,便搖頭道:「今天就先不聊了,有點難受,我得趕緊回去躺著。」

    劉睿聞言鬆了口氣,心說幸虧高紫萱身體不舒服,要不然今晚還真就尷尬了。

    張子瀟卻邁步回到了電梯裡,關切的問道:「你哪不舒服?要緊嗎?要不要送你去醫院?」高紫萱搖頭道:「不要緊,回去躺會兒就好了。」張子瀟道:「你房間在幾層,我送你回去。」

    劉睿聽了這話,暗暗叫苦不迭,心中祈禱:「紫萱啊紫萱,你趕緊拒絕她吧,讓她哪涼快哪呆著去,千萬別讓她送你回房,要不然我可就要完蛋了。」心裡這麼想著,可還沒聽到高紫萱出口拒絕她,電梯門就關上了,至此,她回房已經沒機會了。

    此時高紫萱才出言婉拒:「不用,你回你的。」張子瀟抬手抱住她的手臂,道:「自己姐妹,客氣什麼?」見她都這麼說了,高紫萱也不好再說什麼,道:「那就麻煩你了。」張子瀟笑了笑,道:「你這是見外。」

    她嘴裡說著話,目光掠過劉睿高大的身形,越發覺得他很眼熟,盯著他看了幾眼,忽然看到他手上那巨大的黑色公文包,美眸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疑惑的問道:「金茂道?」

    劉睿當時騙她說自己名叫「金茂道」,取的是姓氏「劉」的繁字體筆法「卯金刀」的變化諧音,正好應對她從名字「瀟」裡面拆出「蕭」來為姓的做法,現在聽她叫出自己的假名來,知道自己已經被她認出來了,嚇得心頭肉跳,既尷尬又驚惶,當然了,也明白,既然已經被她認出,今晚就別想跑了,當務之急已經不是逃走,而是如何示意高紫萱不要拆穿自己的身份,忙抬頭笑道:「原來是蕭總,呵呵,巧啊,巧啊。」說完不等二女有何反應,又對高紫萱道:「高老闆,你剛才還說我的名字不好記,金茂道,呵呵,多好記啊,你看我這位老朋友蕭總還記得我的名字呢。本來也不難記啊,金銀銅鐵的金,茂盛的茂,道理的道,好記吧?」

    高紫萱自然不明白他玩的這是什麼把戲,愕然問道:「金茂道?」劉睿對她滿臉堆歡的說道:「對,金茂道,就是我,你記住了嗎?」餘光發現張子瀟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也不敢給高紫萱使眼色,心裡非常焦急,希望這位高大小姐發揚她一貫冰雪聰明、善解人意的精神,在這關鍵時刻配合好自己,不要拆穿自己。高紫萱還是沒鬧明白他在搞什麼把戲,疑惑的瞪著他,忽然間想起,他曾跟自己打聽過眼前這位昔日省城第一名媛,看來他二人之間似乎有什麼瓜葛,他這是暗示自己應該叫他「金茂道」嗎?試探著說道:「金茂道?」劉睿呵呵笑起來,道:「對,對,就是我,記住了吧。」

    張子瀟訝異的看向二人,問道:「你們……認識?」劉睿插口道:「認識認識,高老闆是我市招商引資吸引來的省城大老闆,我作為政府代表對她進行接待。」

    高紫萱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真想問問他到底在搞什麼大烏龍。

    張子瀟想到自己對他化名為蕭姓女子,而身邊高紫萱卻知道自己的真實名姓與身份,心裡頗有點不自在,蹙起長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人各有心事,短時間內誰也沒有說話。

    此時樓層到了,三人先後從電梯走了出去。

    張子瀟現下的尷尬程度其實並不比劉睿差,暗想,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他再想到自己隨隨便便就跟他上了床,還不得鄙夷嘲笑自己?他又會不會想著從此抱上自己所在張家的大腿,謀求官場進步?或者他再小人一點,利用跟自己上床的經歷來威逼自己給他好處?這麼一想,還真是頭疼,有心轉身走人,已經沒用了,因為就算自己走人,他也很有可能從高紫萱那裡打聽到自己的身份,為今之計,似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暗自思量,過會兒找個機會,跟高紫萱單獨聊一聊,讓她配合掩護好自己的身份。

    劉睿並不想陪高紫萱回房,一方面擔心被張子瀟知道自己跟她的關係太過親密,另一方面也怕與張子瀟待的時間太久,會被看出破綻,可又擔心,自己現在走掉以後,高紫萱會對她洩露自己的身份,因此,只能硬著頭皮跟在二女身後,靜觀事態發展。

    可憐高紫萱如同蒙在鼓裡一樣,完全不知道二人現在的心思,估計要是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他二人命脈的話,肯定會哈哈大笑起來。

    開門後,三人魚貫走入客房。這是一間豪華間,全稱應該是豪華大床房,一架超大號的雙人床佔據了屋子裡大部分的空間,屋裡除去電視櫃、兩把沙發椅外,還有一台工作桌,連有網線,可供商住客戶操作筆記本電腦使用。

    高紫萱一走到床邊,就斜倒在上面,以手掩腹,愁眉苦臉地對張子瀟說:「我肚子疼,就不招待你了,你隨便坐。」張子瀟把包放在沙發椅上,走到她身邊,關切的望著她,小聲問道:「怎麼疼起來了?吃壞肚子了?」高紫萱搖搖頭,小聲道:「那個疼。」張子瀟恍然大悟,道:「我給你倒杯熱水喝。」高紫萱之前跟她並無深交,只是都是省城**,彼此認識而已,現在見她對自己如此關心,既有些納悶,覺得她實在沒理由對自己這樣好;也有些感動,覺得她這個昔日省城第一名媛的名頭果然不是虛的,對朋友還真關心,咧嘴笑道:「別麻煩了,你坐吧,我不喝。」

    張子瀟對她溫婉一笑,起身給她找開水。

    這個檔次的豪華間不提供飲水機,只提供電熱壺,客人想喝水就只能自己接了自來水自己加熱。

    張子瀟找到電熱壺,走向洗手間去接水,瞥眼看到劉睿站在過道那裡,跟個木頭人似的,既有些好笑,也有些好氣,道:「你的高老闆有我照顧,這沒你事了,你回吧。」

    劉睿正要不答應,卻聽高紫萱喊道:「別走,劉……那個……留一會兒,不是還有工作要談嗎?」

    有了她這個理由做幌子,劉睿也就不必費力解釋什麼了,對張子瀟一笑,沒說什麼。

    張子瀟很想把他趕走,免得過會兒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那就可能會生出莫名的禍端,可是這裡的主人高紫萱都不答應,自己也就不好硬趕他了,只能硬著頭皮去洗手間接水。

    等她走進洗手間,劉睿快步走到床邊,對高紫萱小聲道:「我叫金茂道,別叫我劉睿,不要讓她知道我是劉睿。」高紫萱非常聰明,低聲道:「跟張子豪有關?」劉睿點了點頭。高紫萱道:「好。」

    等張子瀟從洗手間接水出來的時候,高紫萱已經上了床,背靠在床頭,一床雪白的被子將她修長的雙腿完全蓋住。

    張子瀟把電熱壺插頭插上,打開電源開關,暫時也就沒事了,走回到高紫萱身邊,道:「也很晚了,你身體又不舒服,就不要談什麼公務了,讓金茂道先回去吧。」說完看向劉睿。

    劉睿忙道:「我不急回……」高紫萱對他使了個眼色,道:「要不你先回吧,明天再談。」說完又對他大使眼色。劉睿看出她的意思,似乎是讓自己先在外面藏起來,等她把張子瀟打發走了自己再回來,便道:「好,好吧,我聽高老闆的,那我就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說完,拎包走出了房間。

    他這一走,張子瀟如釋重負,一直繃著的俏臉上終於現出了笑容,盯著門口看了一會兒,回頭對高紫萱道:「多虧你沒繼續叫我子瀟,否則我就要穿幫了。」高紫萱也正想知道她跟劉睿之間的貓膩,聞言問道:「你跟這個金……金什麼來著……」張子瀟笑道:「金茂道,他名字可真拗口。」高紫萱道:「對,金茂道,你跟他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感覺你跟他怪怪的?」張子瀟歎了口氣,道:「我弟弟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高紫萱嗯了一聲,道:「兇手太凶殘了,要我說這種人就該槍斃。不就是玩玩他老婆嘛,至於嗎?」

    張子瀟苦笑出聲,道:「這件事未必真是這樣,我弟弟懷疑是因為別的事被人報復了,所以我這次來雲州就是秘密調查兇手來了。」高紫萱吃了一驚,道:「因為別的事被報復?什麼事?你來雲州調查兇手?兇手在雲州嗎?你……你又不是警察,你能調查出來嗎?」張子瀟歎道:「一言難盡。我只能告訴你,警察沒有半點線索,所以我只能自己查了。我也只是懷疑某人,卻也找不到證據。再找不出來,我就要回省城了。我弟弟這屬於自作孽,不可活,我當姐姐的也只能幫他到這兒,再下去我也愛莫能助。」高紫萱問道:「那你跟劉……」

    眼看差點再一次喊出劉睿的名字,高紫萱急忙改口,痛呼道:「劉……喲……哎喲哎喲……又疼起來了。」說著捂著肚子在床上鬧騰起來。張子瀟沒聽出破綻來,問道:「你怎麼疼得這麼厲害?我來例假的時候也疼,不過比你差點,實在不行我送你去醫院吧?」高紫萱搖搖頭,道:「馬上就……沒事了,你……你跟金茂道是什麼關係?」張子瀟道:「哦,我跟他是偶然認識的,也沒什麼關係。不過我這次是過來秘密調查嫌疑人的,所以用的是假名,我說我姓蕭,你沒聽他叫我蕭總嗎?我跟你說這些,意思就是你以後不要洩露我的真實身份給他。」

    高紫萱道:「就算洩露了又怕什麼?他會知道你是張省長的千金?」張子瀟訕訕的陪笑道:「怕引起麻煩。」高紫萱也沒纏著問下去,道:「我睡一覺就行了,你早點回去睡吧。」張子瀟望望電熱壺,道:「我等水開了給你倒一杯再走。」人在重病的時候最容易被人感動,高紫萱現在就是這樣,由衷地說:「你跟我青曼姐一樣,都是熱心人。」張子瀟耳朵瞬間支楞起來,道:「李青曼?」高紫萱點點頭。張子瀟感慨地說:「這個女人一直都很低調,我從來都沒見過她,我弟弟前段時間追她來著,據說還讓我爸跟她爸打招呼來著。她是不是非常完美?」高紫萱道:「反正我要是男人的話,我肯定娶她,我哥是沒福氣。」

    張子瀟笑了笑,道:「我弟弟也沒福氣。」高紫萱心念一動,問道:「你弟弟傷都好了嗎?」張子瀟道:「四肢的傷差不多好了,不過好了也跟殘廢了差不多,手腳使用上完全不是以前那個勁兒,醫生說要參加肌肉恢復訓練班,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高紫萱又問:「聽說他還被人……那個傷怎麼樣?」張子瀟很奇怪她一個女孩家為什麼糾纏於這種事,卻也沒瞞她,道:「再植手術很成功。」高紫萱疑惑的問:「那……那還跟從前一樣?」

    張子瀟心中一動,她不會是暗戀自己弟弟來著吧,所以才對他的傷情尤其是下身的傷勢很關心?可是這種話也不方便說啊,瞥眼見電熱壺加熱燈已經熄滅,就順勢起身過去給她倒水。

    倒了一杯水,張子瀟又把紙杯放到高紫萱手邊床頭櫃上,道:「我就不耽誤你休息了,你喝過水就早睡吧,我回了。你明天要是不走,咱就再待會兒。」高紫萱笑道:「好,謝謝你啦,你也回去睡吧。」

    等她走後,高紫萱摸過手機給劉睿去了電話,道:「她走了,你回來吧。」

    劉睿就站在走廊盡頭的樓梯間內,已經望見張子瀟從她房間裡走出來奔電梯廳去了,接到電話後就快步走了過去。高紫萱下床給他開了門,迎他進屋,道:「你們倆可真有意思,互報假名,搞什麼搞呀?哦,對了,她給你報假名,是要調查傷害她弟弟的兇手,必須要隱瞞真實身份,你為什麼也要報假名給她?」劉睿道:「你要是想聽,我就告訴你。」高紫萱道:「想聽,反正疼得睡不著,就當聽故事了。」劉睿道:「你上床躺著,我給你講。」

    差不多二十分鐘以後,劉睿已經把張子豪之所以遇害前前後後的始末全部講給了高紫萱知道,也講了自己替劉安妮吸引張子瀟注意、所以要取假名的事,除去跟張子瀟上床的事情沒有說,可以說是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了她,那可真是對她完全信任,半點沒有隱瞞。

    高紫萱連喝了三杯熱水,小腹那裡的痛楚終於是減輕了幾分,但是聽完劉睿這番故事後,再一次的蹙起了秀眉。

    劉睿道:「這事我連青曼都沒說,也從來沒對第二個人提起過。」高紫萱問他道:「那你為什麼告訴我?」劉睿笑道:「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高紫萱苦澀的笑了笑,道:「我覺得,是因為你知道我跟張子豪沒有任何利益來往,所以就不擔心我會洩密給他知道害他的真正兇手。」劉睿反問道:「那為什麼我沒有告訴青曼真相呢?」高紫萱莞爾笑道:「你果然是把我當成紅顏知己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劉睿陪笑道:「我也不知道。」高紫萱歎了口氣,道:「張子瀟說得沒錯,張子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換成我是那個劉安妮,我也會那麼做的。」

    劉睿看看時間,道:「我得走了,你休息吧。」高紫萱可憐巴巴的看著他道:「我還睡不著,再陪我會兒。」劉睿道:「可我困了啊,明天還要早起,陪白書記去雙河。」高紫萱拍拍身邊的空床,道:「困了你就睡,床這麼大,睡你跟我寬鬆得很。」劉睿啞然失笑,半響道:「高大小姐不為清譽考慮麼?」高紫萱橫他一眼,道:「得了便宜賣乖,愛睡不睡,不睡你就滾蛋!」劉睿擺手道:「不是,你要是真的睡不著,我就再陪你會兒;你要是睡得著,就趕緊睡,也別耽誤我。」高紫萱道:「我睡不著,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好容易把高紫萱哄睡著,已經十一點多了。

    劉睿居高臨下看著睡著了的高大小姐,哪怕是在睡夢中,她也皺著個眉苦著個臉,看來痛經給她造成的困擾實在不輕,想到她沒**服就睡了,估計這一夜不會睡得太舒服,掩口打個哈欠,看看她身旁的偌大空床,還真想在她旁邊睡下,可是想了想,還是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

    次日早上,在去雙河縣的路上,劉睿接到了高紫萱打來的電話。

    高紫萱嗔怪地說道:「好啊,我給你睡在我身邊的機會,你竟然不珍惜。我告訴你,這種機會以後不會再有了。」劉睿身後坐著老闆白旭光,當然不好跟高大小姐調笑,只是小聲問道:「身子舒服點了嗎?」高紫萱哼道:「還沒疼死就是了。」劉睿道:「實在不行就去醫院看看吧。」高紫萱道:「虛情假意,有種你陪我去?」劉睿道:「今天沒時間。」高紫萱道:「你哪天有時間,哼哼,我看你哪天都沒時間。從我這兒就能看到青曼姐以後的待遇了,怕是病了你都沒時間帶她去醫院。」劉睿聽得心頭一寒,道:「我很忙,就不多說了。」

    高紫萱道:「本週六,我的『雲寶行』就正式開業了,開業大酬賓,去者有份,人人有獎。你也過來吧,我給你包個大禮包。」劉睿吃驚地說:「這麼快?」高紫萱道:「廢話,開個4s店還不快。這年頭,只要有錢,幹什麼不快?再說時間也不短了呢。」劉睿道:「好,到時候我看看吧,有時間就去。」高紫萱哼道:「管你有沒有時間,反正我會拉著青曼姐過來剪綵的,嘿嘿。」劉睿心說,你高紫萱也就這點本事了,總是拿青曼來對付我,道:「到時候再說吧,掛啦。」

    此次已經是雲州市委書記白旭光一年內第四次前往雙河縣,第一次是去檢查抗洪救災工作,第二次是調研縣裡基本情況,第三次是瞭解扶貧工作情況,這第四次,是檢查災區重建與過冬措施,同時調研扶貧工作開展情況。陪同的市領導有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肖大偉,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杜立雪,市政府那邊分管水利、扶貧的副市長羅賓,另有市委辦公廳與市政府辦公廳若幹工作人員。市報社、電視台記者隨行採訪拍攝。市電視台那邊派出的還是以姚雪妃為首的攝制採訪小組。

    車隊到了雙河縣,沒有停留,與縣委政府的迎接車輛一起,穿城而過,逕自往山區九坡鎮方向駛去。

    說起雲州市這些郊縣,以往劉睿對哪個都沒感覺,但是現在,卻對雙河縣情有獨鍾,原因很簡單,因為自己是在雙河縣遇上貴人的。可以說,如果沒有雙河縣,就沒有自己的現在。另外,自己跟老上司趙珊珊的第一次也是在雙河縣發生的,雙河縣九坡鎮還有一個美貌鎮委副書記李紅艷,是自己的情人與企業夥伴。算上這些,想不對雙河縣產生感情都難啊。

    剛剛下過大雪,鄉郊野地裡白茫茫的都是積雪,慘綠色的冬小麥就在冰涼的積雪裡掙扎著。進入山區以後,可以望見遠處的山嶺上也都是片片積雪,在陽光的映射下顯得極為白皙。行進到這裡,空氣中也帶了幾分清冷稀薄的味道。

    白旭光皺眉說道:「這麼大的雪,災區百姓可就更不好過冬了。」劉睿道:「是啊,這對雙河縣委政府可是一個大大的考驗。」白旭光認同的說道:「對,是考驗,雙河縣領導班子能不能經得住這次考驗呢?」

    說來不巧,就在車隊快到九坡鎮的時候,在狹窄的二級公路上,某個拐彎處,一輛麵包車與一輛村村通公交車發生了碰撞。兩輛車撞得不輕,公交車左前側車頭方向被撞出了一個大坑,麵包車徹底熄火,再也發動不了,不過萬幸的是,兩輛車上的人倒是都沒事。

    這次車禍造成的最直接也是最大的問題就是:兩輛車在公路中間親吻,正好佔據了來去車道,進山的車進不去,出山的車也出不來。車隊到這裡被完全堵住,堵得死死的,一寸也別想移動。

    在最前面開路的縣裡車輛下去幾個工作人員,一方面聯繫交警,一方面跟涉事司機商量,看能不能把車拖開,免得擋在路中。兩個涉事司機倒是很好商量,被做了工作之後,都爽快的答應把車挪開或者拖開。可就在此時,新的問題產生了。

    原來,有很多無良司機,出於僥倖心理,在前面發生堵塞的時候,不是老老實實地在本車道等候前行,而是直接上了對面車道逆行,想要加塞搶先開出去。就是由於這種人的存在,導致事故現場雙方向四車道全部堵得死死的,別說市縣兩級車隊想要繼續前行了,就算交警的執勤車與拖車怕也別想開進來了。

    至此,山路被徹底堵死,堵了個水洩不通。白旭光與劉睿等人,除了坐在車裡看著那些騎著自行車或者電動車的人們從車與車之間的縫隙穿過去繼續前行外,沒有任何其它辦法。

    等了差不多一刻鐘,事故現場附近的車輛還是沒有被疏散開。白旭光有些不耐煩了,拍拍劉睿的肩頭,道:「小睿,你下去問一問,這裡距離九坡鎮還有多遠。實在不行,我們就走過去吧,不能再等了,時間很緊張啊。」劉睿點頭答應下來,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他走到車隊前面,正發愁該找誰打聽的時候,卻聽到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在叫他:「小睿,小睿……」他回頭看去,見雙河縣代縣長方雲輝剛從一輛越野車裡下來,正衝自己招手,就笑著走過去,主動遞手道:「方縣長。」方雲輝跟他握手,皺眉道:「小車禍,大事故,唉,讓你們見笑了。」劉睿道:「不算什麼,到哪都能看到這種事這種人……對了,這裡距離九坡鎮還遠嗎?」方雲輝四下裡望了望,道:「還有六七里路吧,不遠了。」劉睿道:「白書記的意思是,實在不行,就走著過去,實在沒時間等啊。」方雲輝嚇了一跳,忙道:「那可不行,還遠著呢,要走得走老半天呢。」

    劉睿不由得有些好笑,前面問他遠不遠的時候,他說不遠了,可一說白旭光要走著過去,他馬上又說遠得很,這當然不是他前後反覆,而是怕白旭光走著過去太浪費體力,道:「行吧,我回去跟白書記說一聲,看他的意思怎麼樣。」方雲輝鄭重的說:「小睿啊,你也瞧見了,這大風寒氣的,實在不利於步行。咱們還受不了呢,何況白書記?別下來走幾步再給凍感冒了。我的意思是啊,能不讓他走,就盡量不讓他走。」劉睿道:「好,我盡量。」說著對他一笑,轉身走了回去。

    白旭光聽他回報之後,想都沒想,推門就要下車。

    劉睿忙道:「老闆,天兒可是冷啊,您走著過去別再給凍著嘍,那可就因小失大啦。」白旭光笑道:「就當鍛煉身體了。再說,我哪有那麼嬌氣?」說著已經鑽出車來。劉睿道:「您可得想好了,六七里路呢。」白旭光道:「市內公交小站一里地一站,大站是一公里一站,六七里路不過大站三站地,走不了一會兒就走完了,順便欣賞下山區雪景,呵呵。」說著邁步向前走去。劉睿也沒辦法,跟老周打了個招呼,快步跟了上去。

    方雲輝正眼巴巴望著市委一號車呢,見白旭光當真下車步行,嚇得心裡打了個突兒,忙迎上來,道:「書記,縣裡交警隊已經趕過來了,前面工作人員也在試著疏導交通堵塞車輛,你再稍等一會兒吧?」白旭光擺手道:「不等了,我們先走著,後面車跟上來了再上車,跟不上就直接走到鎮裡去了。」方雲輝道:「你穿的可是皮鞋,不方便走長途啊。」白旭光笑道:「沒關係,晚上用熱水泡一泡腳就好了,走吧。」方雲輝也不好再說什麼,急忙跟了上去。

    劉睿跟了幾步才想起來,問道:「記與秘書長、羅市長他們怎麼辦?」白旭光停下來,自言自語的說:「莽撞了,呃……你回去告訴他們,我們先走一步,讓他們不用急,在車裡等一等,等交通緩解了,坐車追上來就是了。」

    方雲輝苦笑道:「怕是他們知道你要走著去九坡鎮,都會步行跟上來。」白旭光歎道:「我也是實在沒辦法啊,坐在車裡等,還不知要等多久呢,時間緊迫啊。」

    劉睿回到市車隊裡,跟肖大偉、杜立雪、羅賓等人說過之後,這些人自然毫無例外的選擇下車步行,追隨市委書記白旭光的步伐,步行前往九坡鎮。至於他們心裡是不是心甘情願這麼做,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劉睿又來到市電視台的車子旁,將白旭光步行去鎮裡的情況跟姚雪妃講了講。

    姚雪妃靈機一動,道:「這不是白書記一心為民、不辭辛苦的最好寫照嗎?」說著招呼攝像記者下車,先對車禍事故現場的擁堵情況做了番特寫拍攝,又追到白旭光等市縣領導身後,為他們步行前往災區的丰姿拍攝了幾個片段。

    這個過程中,劉睿與姚雪妃有意落在眾領導後面,也就有了聊天的機會。

    姚雪妃對著劉睿一甩那頭新剪的齊耳短髮,笑瞇瞇地說:「這髮型怎麼樣?」劉睿道:「跟假小子似的。」姚雪妃道:「假小子?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劉睿笑道:「還是很有味道的,給我感覺,與之前的你一比,完全是兩個人。」姚雪妃低聲道:「那就好,這可是特意為你剪的。」劉睿愣了下,道:「為我剪的?開什麼玩笑?我可沒讓你剪這種髮型啊。」姚雪妃道:「不是怕你總看一種髮型看膩了嗎?這是特意給你製造新鮮感呢。」劉睿這才明白過來,想了想,壞笑道:「或許更有情趣也說不定。」

    姚雪妃知道他想到床上去了,輕笑道:「晚上給你看看?」劉睿吃驚地說:「嚇,那怎麼行?」姚雪妃小聲道:「怎麼不行?晚上我自己一間房,你到時候過來找我就行了。」劉睿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今晚上市縣兩級不知道多少領導在呢,眾目睽睽的,我怎麼往你房間裡摸?被人看到咱倆就死定了。」姚雪妃笑瞇瞇地說:「等他們都睡著了你再過來啊。」劉睿道:「還是別冒險了,等回到市裡再說。」

    六七里的距離,雖然都是二級鋪裝路面,可走起來還是相當費力。走到後來,這些人按照體力損耗的不同,漸漸分成了幾個涇渭分明的小隊。白旭光與方雲輝走在最前面,杜立雪與劉睿稍稍落下幾步,肖大偉與羅賓氣喘吁吁地跟在十來米外,他倆的秘書不敢越前,也不敢落後,死死跟在他倆身後,雖然走得不累,卻跟得很累;再後面則是姚雪妃兩個記者,最後面則是雙河縣委書記鄭克華、副書記、副縣長、辦公室主任等幾個體力明顯不支的縣領導。

    劉睿並不心疼這些明明已經走不動卻還要硬撐著的市縣領導,心疼的是大寶貝姚雪妃,她今天穿的可是高跟鞋,哪裡想過會走這麼長的路?穿著高跟鞋走下這六七里路來,可想而知,她那雙白白嫩嫩的腳丫會有多麼受罪,真恨不得把她一把背到身上背著她走完剩下的路,可惜這種念頭只能在心裡過一遍,絕對不能去做。

    好在,九坡鎮委政府在接到消息後,很快派出車輛來迎接這些步行而來的領導們。雖然都是一些老舊的普桑捷達,卻沒有一個領導對此表示不滿。此時別說是機動車了,就算是牛車驢車,只要不走路,這些人也非常歡迎。

    來的車不多,一共只有三輛,可司機卻全都是九坡鎮的大人物,包括鎮委書記、鎮長與黨政辦主任。這三人,除去黨政辦主任在鎮裡的地位稍差一些,另外二人,在鎮裡那就是說一不二的大人物,往日裡受盡了仰視與恭維,可今日面對這些來自於市裡縣裡的領導,卻只配當個司機的。

    白旭光等人乘車來到九坡鎮委政府院內,稍事休息了一陣子,不休息也不行了,剛才走那段長路實在是累了個夠嗆,就算身體強健如劉睿者並不覺得如何勞累,腳上卻也磨得不行,休息的時候,正好聽了聽鄭克華、方雲輝對災區重建與過冬措施的部署工作匯報。

    災區重建這四個字,用到九坡鎮災區這裡,事實上並不嚴謹。因為今年夏天那次山洪給九坡鎮各村並沒有造成毀滅性的災害,就算受災最嚴重的西山村,也沒有被徹底夷為平地,還是有不少村民家的房屋院牆存在的。這不像那些動不動就七八級的大地震,震後災區全部夷為平地,就算沒有倒塌的房屋也被震壞了承重牆與地基,也需要全部拆除,那樣的災情才需要重建。九坡鎮災區,事實上要用修繕這個詞比較恰當一點,即對那些在洪水中受浸泡衝擊嚴重的房屋院牆進行修補工作即可。再者,九坡鎮以及縣裡也沒有那麼多的資金進行大規模重建。

    九坡鎮各受災村落對破損房屋的搶險修繕正在加緊進行,以居民自行修繕為主,家裡有困難的,村兩委、鎮委政府將主動上門提供幫助。

    至於在災民過冬措施方面,雙河縣積極籌措資金,按照投親靠友、鄰里互助、租房安置、建設安置房等方式,把受災群眾按照有房和無房的標準分為兩類,一類是在洪災中房屋被沖毀無房居住的,政府幫忙聯繫在沒有受災的村子裡租住房屋,每月支付租金二百元,並按每人每天十元錢的標準發放生活補助;二類是房屋沒有被沖毀,但家中物資全部沖毀,只發放生活補助。按此標準,分出一類受災戶五十一戶一百八十七人,二類受災戶三百零九戶一千二百九十人,已經全部妥善安置。

    提到居民安置點的安置房,方雲輝匯報說,安置點的臨時板房有兩套設計方案,一是過冬用安置房,一是臨時安置房。過冬用安置房主要安置受災比較嚴重、無家可歸的受災群眾,可居住兩年時間;臨時安置房主要安置原住房受損毀不是很嚴重,經修繕近期可以入住的受災群眾。其中過冬用安置房採用新型材料「木塑板」建設,內部灌注石膏,可以起到較好的隔熱、保溫效果。目前,全鎮西南北三個方向上四個安置房項目已全部進場施工,將搭建安置房九百六十間。其中,過冬用安置房四百間,臨時安置房五百六十間,將在明年一月底前全部建成。

    同時,雙河縣各級領導幹部深入九坡鎮災區進行送棉衣、送煤爐等活動,並對「三無」「三孤」人員及嚴重受災群眾進行「點對點」幫扶,確保其安全溫暖過冬。截至目前,雙河縣已為災區群眾發放資金一千六百多萬元,煤爐三百二十七套,棉被兩千一百床,棉衣兩千五百件。

    白旭光聽得非常認真,不時提出問題。新任代縣長不久的方雲輝表現非常搶眼,對答如流,有理有據,很多具體數字能不打半點磕巴就回答出來。白旭光雖沒有提出嘉獎,但也能看得出對此是比較滿意的。

    開會的時候,劉睿開了小差,想到了師傅袁小迪曾經對自己的教誨:在一號車裡為自己與老闆準備兩雙舒適軟和的布鞋,等去郊區調研,尤其是長時間行走在田間地頭的時候,就可以換下沉重死板的皮鞋,換上它們。

    為什麼要對雙腳如此厚待呢?袁小迪解釋得好:「人的雙腳是人體的第二心臟,也是人體的根脈所在,佈滿了人身五臟六腑的反射區,人只有雙腳舒服了,身體才會感到舒服;要是腳不舒服,身體也別想痛快。舉個例子講,人在用熱水泡腳的時候,會全身心感到放鬆舒適;人在冬季凍腳的情況下,身子也會軟弱無力。所以,要學會愛護自己的腳。」

    劉睿想到,當時師傅叮囑自己這一點的時候,自己不是沒有考慮過那麼做,可是老闆貌似沒有布鞋,因此當時就把此事淡忘了,現在想想,他沒有布鞋可以買啊,他沒時間買可以自己代買啊,要不然要自己這個秘書幹什麼用?心下打定主意,等這次回到市裡,就盡快給老闆備下一雙布鞋。轉念一想,何必等到回市裡,就在鎮裡買了不得了?好歹是個鎮呢,難道還買不到一雙布鞋?

    開會的時候,劉睿沒有見到鎮黨委副書記李紅艷,可是等從樓裡出來,卻在外面發現了她的身影。她依舊躲在鎮委政府主要領導的身後,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很容易從人堆裡發現她那張白裡透紅的俏臉。李紅艷也看到了他,看他幾眼,臉就紅了,微微低下頭,過了會兒,就忍不住又看他。

    二人偶爾也對視幾眼,互相用眼神傳遞著只有彼此能懂的曖昧。

    劉睿暗想,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去鎮糧庫的乾果雜糧加工廠裡轉一轉,看看自己投資的企業,到底是個什麼模樣,而老同學鄒鵬又會不會在那裡呢?

    白旭光視察的第一站是鎮南大石台的安置房項目點,這裡佔地數十畝,承擔著鎮西南幾個受災村落的災民安置任務。白旭光等人趕到的時候,推土機、挖掘機在轟鳴聲中繁忙作業,數百名工人正冒著嚴寒緊張施工。剛剛平整出的地面上,兩百多間安置房的地基已經打好,部分房間已現雛形。

    方雲輝當仁不讓的向白旭光等市領導匯報道:「這個項目是上個月二十六日上午選的址,當天中午開始設計,當天下午就開始施工。這個安置房項目共計兩百六十間房,平均每間房建築面積二十平方米。按照市委市政府的要求,全部要在明年一月二十日之前具備入住條件,時間不等人,現在是晝夜搶工……之所以選擇在這個地方建設安置房,一方面是因為地勢高、安全,另一方面,這兒的各項配套設施也比較齊全,就在鎮子邊上,接水、電都很方便,出門一兩百米就能趕大集、買到菜。」

    白旭光點了點頭,當先往樣板房那裡走去,並且仔細查看了樣板房的面積、格局、水電、取暖等等,最後,跟項目施工方與縣領導說了一番慰勉的話。

    姚雪妃趕緊指揮攝像記者將這一幕拍攝下來,作為上新聞的片段之一。

    從安置房項目點出來後,白旭光馬不停蹄地趕往災民安置點,再一次查看了災民們的生活安置情況。

    這一切都忙完後,已經十二點多了,險些就過了飯點兒。在縣鎮兩級工作人員的組織下,白旭光等市縣領導們在鎮裡一家飯店裡用了午飯。吃過飯,稍事午休。

    鎮裡也沒什麼供休息入住的高檔酒店,無非就是一些小賓館小旅店之類的。白旭光等人在鎮裡的安排下,住了一家當地人開的家庭旅館。正是劉睿上次陪白旭光來九坡鎮調研扶貧工作時住過的那個賓館。

    白旭光與肖大偉、杜立雪等人進入客房休息後,劉睿私下裡找到杜立雪的秘書馮軍,問他杜立雪的鞋碼是多少。

    馮軍非常奇怪,道:「老弟,你問這個幹什麼?」劉睿說:「我打算去街上轉轉,看有賣布鞋的給老闆買一雙,在山村裡走路,穿皮鞋實在是太費勁了。順便也給秘書長帶一雙。你要是要的話,我也給你來一雙。」馮軍聽得歎服不已,道:「老弟,你這當秘書的算是當出水平來了,連這都能考慮得到。我跟你比,簡直是連秘書的門兒都沒摸到呢。秘書長腳不大,四十碼。我就不要了,我這皮鞋軟和著呢,呵呵,謝謝老弟你費心啊。」

    劉睿帶上隨身應用之物,從賓館出來後,在大街上左右望了望,朝看起來有些繁華的地方走了過去,正是一路向西。當然了,這裡所謂的繁華,是遠遠比不上城區的繁華的,有兩間商舖、能看到幾個招牌,也就算是繁華了。不然在這種貧困村鎮裡還能看到真正的繁華嗎?

    他沿著大街一路向西,走到頭是個丁字路口,往北去就是鎮糧庫,也是與李紅艷發生第一次關係的地方,那裡現在成了乾果雜糧加工廠的所在,往南去是另外一條路,望一望也有些商舖,只不知道哪個方向上有鞋店,有心找個當地人問一問,卻偏偏看不到人,後來靈機一動,摸出手機給李紅艷撥了過去。

    李紅艷接到他的電話很開心,笑呵呵地說:「你不用陪白書記嗎?」劉睿道:「他午休呢,我就不用陪了。」李紅艷道:「那你方便來找我嗎?我在辦公室裡呢。」劉睿道:「現在不方便,我買鞋呢。我打這個電話也是要問你,鎮裡哪有賣鞋的啊?布鞋就行。」李紅艷奇道:「你買布鞋幹什麼?你皮鞋壞了嗎?」劉睿道:「不是,是買下備用的,上田間地頭、登山爬高的時候穿的。」李紅艷道:「南街小學門口有一個鞋攤。」劉睿問道:「怎麼走?」李紅艷道:「算了,我帶你過去吧。」

    劉睿忙道:「可別,你陪我過去算怎麼回事?被人瞧見的話,好說不好聽啊。」李紅艷呵呵笑道:「也是啊,我一個鎮幹部,跟你這個市領導走在一塊,人家還以為我要傍你呢。」劉睿笑道:「也不是那個意思,我算是什麼市領導啊,就是人言可畏,還是小心一點好。你告訴我怎麼走就行了。」李紅艷三言兩語把位置跟他講了一遍,問道:「你們晚上在鎮裡住還是去縣裡?」劉睿道:「不知道呢,都有可能。」李紅艷說:「要是在鎮裡住,晚上有空出來嗎?」劉睿聽得心裡一跳,道:「去糧庫麼?呵呵。」李紅艷笑道:「那已經不是糧庫啦,現在是加工廠。」

    劉睿道:「我正想抽時間過去看看呢。」李紅艷道:「那你們晚上要是不走的話,我就帶你過去看看。」劉睿道:「估計等我有時間了,怎麼也要晚上十點多了,那時候加工廠還上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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