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浮生偶也忍無聊
劉睿與劉飛燕先後從玉米秸垛底下鑽出來,將衣服上與頭上的玉米葉子摘掉,在漆黑無邊的夜色中分手,各自回家去了。
劉睿在路上給凌書瑤撥了回去,等她接聽後問道:「領導有什麼吩咐?」凌書瑤似乎心情不錯,開玩笑道:「不敢當,你才是領導,沒看我還要跟你請假?」劉睿聽她鼻子裡沒有囔音了,知道她感冒好多了,呵呵一笑,說:「感冒好了呀,恭喜啊。」凌書瑤嗤道:「這有什麼可恭喜的?我是要告訴你,明天上午回去。」劉睿道:「好,那我去縣汽車站接你。」
凌書瑤道:「算了吧,可不敢勞你大駕,我還是自己坐小公交過去吧。」劉睿道:「你跟我還客氣?」凌書瑤卻不理這個茬,淡淡地說:「好了,就這事,我掛了。」劉睿忙叫道:「我反正也沒事,去接你一趟也耽誤不了多少工夫。」凌書瑤這才老大不情願的說:「行吧,等我出發的時候給你電話。」
掛掉電話,劉睿心裡悻悻的,心說自己也真夠賤的,明知道這個賤女人總是冷淡自己,自己還總是用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這又是何苦呢?更可悲的是,就算自己去接她一趟,她也未必感念自己的情,那又何必去做這個濫好人?唉,自己也算是見過美女的人,怎麼會被她迷暈了頭?
回到家裡,他洗漱一番,爬上單人床睡覺,腦海中浮現起剛才與劉飛燕在玉米秸垛洞裡親熱的場面,不由得有些好笑,想到自己抓著她的**吃了半天,卻始終處於黑燈瞎火的環境中,沒機會欣賞她那對寶貝的外形,未免有些遺憾。
一想到那事,身體就又興奮起來,忽的想到明天上午凌書瑤就回來了,心中打了個突兒,不行啊,明天早上得告訴劉飛燕一聲,別再過來幫自己洗衣裳做飯了,要不然被凌書瑤看在眼裡,那叫什麼事?只是,她要是再也不過來了,自己豈不少了許多與她親近的機會?唉,老天爺真是公正得不能再公正啊,自己身邊剛剛失去一個女人,就馬上送來一個女人補缺;而當失去的女人回來的時候,補缺的女人又要被撤回去,造化實在神奇!
轉念又想,人要知足,能有一親芳澤的機會就得了,就該滿足了,別總纏著人家不放,這種事到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說嚴重點就是有損陰德。緣分到了,水到渠成,不用內疚;緣分盡了,卻也不要貪圖,更不能死乞白賴的往懷裡抱。簡單一句話,一切隨緣。
想到這裡,他蠢蠢欲動的心思慢慢平靜下來,進入了睡夢之中。
這天晚上,他做了一系列或香艷或神奇或詭異的夢。
先是,他開車去寒水縣城接上了凌書瑤,不過兩人沒回小龍王村,而是直接去了賓館開房,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從門口滾到了床上,很快脫得光光的疊在了一起。凌書瑤還堅持用女上位,結果沒動幾下他就忍不住了,一洩如注。凌書瑤諷刺他性無能,穿上衣服就走,他急忙下床去追……這個夢的後果導致他在夢中跑馬,內褲濕的一塌糊塗。
接著,兩人又不知道怎麼回事,跑到了小陵山上,觀看發掘現場,看著一件件的金銀玉器被考古隊的工作人員從墓穴裡搬出來。劉睿纏著凌書瑤跟她解釋,自己不是性無能。凌書瑤甩開他的手根本就不聽。此時,劉睿吃飯時看到的那個書卷氣美女從墓穴裡走出來,手裡捧著一本字帖,瞧見他跟凌書瑤站在一起,就翻了個白眼給他。
緊跟著,胡立權找到他,讓他找買家收購那條金龍。劉睿勸他不要急,等風聲過了再賣錢。兩人正爭執不休的時候,忽然從墓穴裡跑出一個殭屍來,一跳一跳的沖兩人跳來,也不說話,伸出白骨一樣的鬼爪,向兩人咽喉抓去。兩人轉身要跑,已經來不及了,被殭屍的鬼爪抓到了咽喉上。殭屍用力一扼,兩人呼吸不上來,眼看就要死了。這時候殭屍開口說話了,「我讓你們偷我的陪葬品,我要活活掐死你們」,說完猛地一掐,兩人喉嚨碎裂,再也呼吸不上來,倒地死了。
做到這個夢的時候,劉睿被嚇得從夢中驚醒過來,睜開眼睛,見天色還黑著,摸過手機看看,時間是凌晨四點多點兒,回憶剛才做的那個噩夢,兀自覺得心虛膽寒,感覺冥冥中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似乎在無聲的譴責自己私吞了墓穴裡的陪葬品。此時回想,自己與胡立權私吞四件珍寶的時間就是凌晨四點多,難不成,這是墓主的魂靈報復自己來了?
他越想越害怕,總覺得屋子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後來實在忍不住了,爬起身來,將內外兩個屋子裡的電燈都打開,四下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與往日無異之後,這才又躺回床上,在胡思亂想之中慢慢的睡著了。
早上,他又是被劉飛燕叫醒,打開屋門後看到一臉歡喜的她,比往日裡嬌艷了最少三分,只看得心中一動,卻也不無唏噓,請她進屋,低聲道:「你怎麼又來了?」劉飛燕笑道:「我來給你做早飯啊。」劉睿說:「不用啦,從今天起,你就別過來啦,我同事要回來住啦。」劉飛燕奇道:「她回來又怎麼了?我就不能給你做飯洗衣裳了嗎?」劉睿搖頭道:「當然不是,是……是怕她看到以後不合適。」
劉飛燕悻悻的說:「那怕啥呀?」劉睿柔聲道:「你說呢?我來你們村兒是搞扶貧工作來了,不是當官老爺讓你伺候來了。我這個女同事跟我又有點不對眼,要是讓她知道你整天伺候我,肯定會嘲諷我,說不定還會跟我領導打我的小報告。我也怕她說三道四,說咱倆這個那個。反正啊,為了你好我也好,你從今天起就別過來了。」劉飛燕聞言撅起了紅潤的小嘴,看上去很不高興的樣子。
劉睿平日裡見到的她,都是溫柔內斂的模樣,哪見過今天這副輕嗔薄怒的表情?感覺她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俏美可愛之外別有幾分大小姐的傲嬌味道,心中喜愛不已,抖手把門掩上,側過身來,把兩手搭在她肩頭,低聲道:「我的好妹子,你以為我捨得你嗎?可我也是實在沒辦法啊,總不能讓外人看咱倆的笑話。」劉飛燕剛才還在生小氣,見到他如此親暱的舉動,臉上的不高興瞬間消失,換上一副嬌羞無語、小鳥依人的可愛模樣,過了一忽兒,竟然主動撲進他懷裡。
劉睿又驚又喜,體內湧起了某種最原始的衝動,兩隻手臂慢慢下垂,最後攬在了她的小蠻腰上。劉飛燕大著膽子抬頭看他,眉梢眼角蘊著滿滿的情意。劉睿帶著欣賞的笑意看著她的俏臉,心說這就是緣分吧,要不然兩人怎麼可能這麼快產生這種曖昧關係呢?
劉飛燕勇敢的跟他對視,親親熱熱的叫道:「哥……我給你做飯吧?」劉睿苦笑道:「你覺得有你在我身前,我還有心情吃飯嗎?」劉飛燕奇道:「那你不想吃飯了?」劉睿點頭道:「嗯,不吃飯了,你就是我的飯,我想吃你。」劉飛燕大羞,紅著臉垂下頭,撒嬌似的叫了聲:「哥……」
劉睿再也忍不住了,低下頭側過臉就在她紅蘋果一樣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劉飛燕更是羞臊,嗲嗲的又叫了一聲「哥」,不知道是求饒還是誘惑。劉睿昨晚已經跟她親熱過,今天也就不再客氣,直接吻到她小嘴上,把她兩片豐盈的小嘴唇吃到嘴裡,慢慢的吮吐出去,再如是反覆,只是幾下,就已經讓小媳婦渾身有如火燒,哪裡都不自在,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哆嗦。劉睿蠻橫的把舌頭鑽到她嘴裡,四下掏弄舔吃了一回,討便宜話道:「你連牙都刷了,是不是就想著讓哥親你?」
劉飛燕害羞地說:「沒……不是,我都是吃完飯才刷牙。」劉睿抱緊了她,兩手在她豐滿的臀瓣上抓著,道:「你小舌頭真好吃,願意讓哥吃嗎?」劉飛燕低低的嗯了一聲,羞澀的把美眸閉緊了。劉睿就再次打開她的檀口,將她丁香舌攪出來吸到嘴裡,美美的品嚐起來。
二人都是青年男女,如同**,一碰就著。僅僅對了幾個嘴兒,就都有些忍耐不住了。劉睿已經轉念頭抱著她去西屋炕上了,而且心知她絕對不會反對,就在他將要有所動作的時候,院子裡忽然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燕兒?劉處長?」
此言一出,二人幾乎同時停了下來,很快由抱著的姿勢分開去,彼此對視一眼,都是既驚惶又害羞。
那女人還在叫:「劉處長在家嗎?燕兒是上你家來了吧?」
劉飛燕訝異地說:「是我姐!」劉睿低聲道:「石大勇的老婆?」劉飛燕嗯了一聲。劉睿奇道:「她怎麼來了?」劉飛燕搖頭道:「不知道,要不要開門?」劉睿道:「當然要開門了,不然她肯定會胡思亂想……」說著已經將門開了,走出去一看,果然正是石大勇的老婆、劉飛燕的姐姐,笑道:「燕兒在我這兒呢,她非要給我做飯,我攔著她不讓,唉,你說真是的,她跟張立文實在太客氣了。」
劉飛燕整理下衣服也走了出來,道:「姐,找我幹啥?我正要給劉處長做飯呢。」
石大勇媳婦見妹妹臉色紅撲撲的,臉上還帶著羞澀的神情,又想到剛才屋門一直是關著的,就想到了什麼,戲謔的看了劉睿一眼,問道:「劉處長,我妹妹給你做什麼好吃的啦?」劉睿訕笑道:「還沒做呢,她非要做,我一直攔著呢。」石大勇媳婦笑瞇瞇地說:「跟她不用客氣,她就是心眼實在。」
劉飛燕問道:「姐,你找我到底幹啥?」石大勇媳婦道:「我剛才上茅房,瞧見你過來了,就想攔住你問問,咱媽要過生日了,你打算送點啥?」劉飛燕道:「還不知道呢,你打算送啥?」石大勇媳婦道:「我打算帶她去鄉里買件新衣裳。」劉飛燕猶豫了下,說:「那我跟你們一塊去吧,我也……」石大勇媳婦道:「我送衣裳你就別送了,你給她點錢得了。」劉飛燕說:「給多少?」石大勇媳婦道:「多了咱也沒有,給一百還少啊?」
姐妹倆三言兩語,說定了給母親過生日的事項。
石大勇媳婦一擺手,對劉睿笑嘻嘻的道:「我也沒啥事,就是跟燕兒說這個。好啦,我不耽誤你們啦,我先回去啦。」
劉睿陪著笑目送她離去,覺得她說的話有點彆扭,什麼叫「不耽誤你們啦」,好像自己跟劉飛燕有什麼要緊事要辦似的,心中忽然一動,難不成,這個頗具熟女風情的女人已經看破了自己跟她妹子的好事?斜眼看向劉飛燕,見她已經望向自己,就低聲問道:「你姐沒看出來吧?」劉飛燕傻呼呼的問:「看出什麼來?」劉睿道:「就是咱倆……」劉飛燕愣了下,搖頭道:「應該沒有吧。」劉睿想起剛才兩人在屋裡親熱的時候,屋門是關著的,如果劉飛燕真像自己說的那樣,是來給自己做飯的,又何必關門?她姐姐可是過來人,是不是就憑這一點猜到了什麼?
劉飛燕忽然說道:「我還是先給你做飯吧,不吃飯可不行,對身體不好。」劉睿也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瞧。小媳婦被他瞧得面紅耳赤,低聲道:「等你吃飽了再吃我,我……我不會跑的。」劉睿呵呵笑起來,道:「好吧,那就麻煩你了。不過。這是你最後一次過來做飯,以後就別過來了。吃完飯我要去縣裡接我同事回來呢。」劉飛燕哦了一聲,快步走進屋裡做飯去了。
石大勇媳婦回到家裡後,把院門一關,躡手躡腳的來到劉睿家房子的北牆根下邊聽著,頭頂就是窗戶,屋裡面有什麼動靜只要不是太小就能聽到,可是聽了好半天也沒聽到期望中的那種動靜,微微疑惑,難道自己妹妹沒跟他幹那事?那大白天的倆人關著門在屋裡幹啥?真的只是做飯嗎?不行,過會兒得問問她,看看他倆到底有那關係沒有。
一刻鐘不到,劉飛燕就給劉睿做出一碗香噴噴的掛麵湯,最上面還放著一個荷包蛋,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吃下去,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劉睿還沒吃完,凌書瑤就來電話了,告訴他已經乘坐大巴從市裡出發,估計一個小時就能到寒水縣城了。劉睿也不敢耽擱,急忙吃完,起身道:「我得去縣城接我同事了,你回家吧。」劉飛燕默默的點了下頭,神情有些低落。劉睿捏捏她的小手,低聲道:「我還得在村兒裡待一段時間呢,咱倆相聚的時間還多著呢。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去看你的。對了,你有手機嗎?」劉飛燕搖搖頭。劉睿微皺眉頭,道:「那我想見你了怎麼告訴你呢?」
劉飛燕有主意,道:「胡同門口有個老石磨,你要是想見我了,就找個小石頭放在石磨上邊。我每天都來我姐家串門,看到上面有石頭就知道了,然後咱倆就去昨天晚上那個玉米秸垛下邊碰頭,好不好?」劉睿哈哈笑起來,心說這可比地下黨接頭還秘密呢,道:「要是有小孩兒淘氣,也往石磨上放石頭怎麼辦?」這下劉飛燕就不知道怎麼辦了,蹙緊秀眉思慮。還是劉睿給出了解決辦法,道:「乾脆,我一下子放兩個石頭。小孩淘氣,要麼只放一個,要麼放一大把,不會那麼巧只放兩個。你說好不好?」劉飛燕笑道:「還是你聰明,呵呵,就這麼定了。」
兩人約好以後見面的辦法,劉睿就帶上摘來的那兩袋酸棗駕車往縣城去了。劉飛燕回家也沒什麼事情,就繞到姐姐家裡串門。
石大勇媳婦正等著她呢,見她進了院子,立時跑過來拉住她,做賊也似的把她拉到屋子裡,低聲問道:「你怎麼回來了?」劉飛燕道:「劉處長開車去縣城接同事去了,我就出來了唄。」石大勇媳婦道:「剛才你跟他關著門幹啥來著?」劉飛燕做賊心虛,聞言就紅了臉,強辯道:「沒幹啥啊,我給他做飯。」石大勇媳婦笑呵呵的說:「連你姐都騙?誰們家做飯關著門?還嫌灶火煙氣不嗆嗎?你就實說了吧,我可是你親姐,我還會笑話你嗎?」
劉飛燕就不吭聲了,但是臉上的忸怩神情已經出賣了她。
石大勇媳婦驚訝地說:「你不會跟他幹那事來著吧?」劉飛燕紅著臉搖頭,道:「沒有。」石大勇媳婦笑嘻嘻的說:「真沒有?沒有你紅啥臉?」劉飛燕只是搖頭。石大勇媳婦悄聲道:「劉處長又高又帥,還有氣派,跟他幹那事一定很爽吧?」劉飛燕先點頭又搖頭,道:「沒……不知道。」石大勇媳婦拉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哎呀我的親妹妹,你就告訴我吧。」劉飛燕害臊的說:「就是沒有嘛,我告訴你什麼呀?」石大勇媳婦哼道:「我不信。」劉飛燕忸怩半響,有些得意的小聲道:「沒幹那事,就是……就是親嘴來著……」
劉睿開車趕到縣城,也就是剛剛拐到汽車站門口,就見凌書瑤從車站裡面走了出來,正拿著手機往耳邊放,估計是要給自己打電話,忙下車喊她。
兩日不見,凌書瑤似乎清減了幾分,臉龐肌膚越發的白皙了,一頭秀髮隨意披散著,面帶自得而隨意的淡笑,以她獨有的傲嬌走路風格走了過來。
劉睿道:「正好,一分都不差。」凌書瑤道:「那還不是我通知你的電話打得好?切。」說著撇撇嘴,鑽進了車裡。劉睿討個沒趣,卻也不生氣,坐進車裡後,駕車上路,笑道:「你不在這兩天,村兒裡可是發生大事啦。」凌書瑤道:「哦?什麼大事兒?你把全村的貧困戶都鼓動起來了?」劉睿搖頭道:「我可沒那個本事。」凌書瑤看他一眼,問道:「那是什麼事兒?快說,我不耐煩猜。」劉睿笑道:「小陵山上發現古墓啦。」凌書瑤哼了一聲,道:「那又有什麼了不起了?何處黃土不埋人,你沒聽過這話?」
劉睿道:「你聽我的用詞,是古墓,不是普通的墳墓。」凌書瑤愣了下,道:「哦?古墓?哪個朝代的?」劉睿道:「漢朝的,好像是座王侯墓,裡面陪葬品可多啦,全都是寶貝,市文物局與考古隊都來啦。」凌書瑤很好奇,道:「這倒有點意思?你去看過了?好玩嗎?」劉睿道:「豈止是看過?我會告訴你麼,古墓是我跟胡立權一起發現的?當時啊,有伙盜墓賊……」
他講了沒兩句,正講到吸引人的關節時,瞥見路邊有個郵政大廳,就把車開過去停在路邊,道:「我去郵寄點東西,你等我下,馬上就回來。」凌書瑤瞪了他一眼,道:「討厭,講故事不講完,我就討厭你這樣吊胃口的傢伙。」劉睿笑道:「等我回來再講啊。」說著,拿上酸棗袋子,下車往郵政大廳趕去。
這兩袋酸棗,一袋寄給李青曼,一袋寄給蘭靜。可惜,二女的通信地址他都沒有。不過這並不算什麼難題,只消撥通電話詢問,就一一問了出來。忙碌了十來分鐘,總算寄了出去,回到車裡的時候,凌書瑤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她說:「哎呀,聽你說個故事真費勁,快點,你跟胡立權在墓穴洞口等了半天,那幾個盜墓賊後來出來了沒有啊?」劉睿笑道:「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是個急性子啊。」凌書瑤橫他一眼,道:「少廢話,快給我講,沒有你這樣的,把人家好奇心逗起了就走人了,簡直是缺德。」劉睿哈哈笑了幾聲,發動車子上路,同時給她繼續說起了與古墓有關的事情。
全部講完的時候,車子已經駛出縣城幾十里了。
凌書瑤對古墓非常的好奇,說:「過會兒先別回家,你把車開到村西小陵山那,帶我上去瞧瞧古墓在哪。」劉睿關懷的說:「山上可是風大。你這感冒剛好,經得起風吹嗎?」凌書瑤撇嘴道:「切,我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沒那麼弱不禁風,連山洞都鑽過了,還怕一點風?」劉睿轉移話題歎道:「唉,這兩天你不在家,我可是孤單寂寞得不行啊。」凌書瑤哼哼兩聲,沒有接話。
劉睿見她沒有做出回應,心裡既焦急又失望,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不通情趣,還是對自己沒有一丁點興趣,正要再說什麼,凌書瑤手機響了。
凌書瑤接聽電話,表情忽然間由平靜變得訝異,說:「什麼?同學聚會?在哪啊?回上海麼?我不去……懶得去……他?別說他了,誰邀請我都不去……得了吧,我都給人做老婆了,他想著我也沒用,還是想著你吧,你這種未婚的大美女才是他追求的對象……」
劉睿聽她言語冷淡的打完這個電話,心裡好受了不少,看來她不是只對自己這麼冷淡,對任何人都一樣的態度,沒看她對老同學都這樣?忍不住問道:「同學聚會不挺好的嘛,幹嗎不去?」凌書瑤道:「好什麼?」劉睿道:「老同學多年不見,聚一塊敘敘舊,多好啊。我覺得吧,老同學這種關係是人世間最親的幾種關係之一,比老朋友還要親切,這種感覺是別的關係所沒有的,你應該珍惜。」
凌書瑤嘴角翹起,斜覷著他道:「你知道什麼?現在的同學聚會,已經不是老輩子那種純真的聚會了,已經變了味兒啦。」劉睿笑問:「變成什麼味兒了?再變味兒也是同學聚會,也跑不了味兒。」凌書瑤搖搖頭,道:「現在的同學聚會,已經成了某些人炫富、某些人打情罵俏、某些人勾三搭四、某些人勾心鬥角的場所啦。想一想就覺得無聊。」劉睿笑道:「是啊,聽你剛才打電話,好像還有人在想著你,呵呵,你這真要是去了,少不得有人要勾你嘍?」
凌書瑤哼了一聲,道:「所以啊,我就眼不見心不煩,根本就不去。」劉睿說:「說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到底從哪畢業的呀?怎麼同學聚會定在上海了?」凌書瑤輕描淡寫的說:「復旦。」劉睿吃了一驚,道:「復旦?」凌書瑤嗯了一聲。劉睿吃驚的說道:「你可真牛,竟然是復旦的高材生,佩服,佩服。」凌書瑤說:「也就一般吧。」劉睿說:「你肯定是咱們市委幹部裡面畢業院校最有名也是最名牌的那個。」
凌書瑤隨口問道:「你呢?你從哪畢業的?」劉睿訕訕地說:「跟你一比,我的根本就不好意思提。」凌書瑤取笑道:「從哪畢業的?加裡敦大學麼?呵呵。」劉睿搖頭笑道:「那倒不是,是山南大學。」凌書瑤點頭道:「山大也不錯啦……」
兩人聊起了大學時代,倒也算投機,忽忽間時間飛快而過,轎車也駛回了小龍王村,最終停在了小陵山腳下。從車裡下來後,劉睿在前帶路,領著凌書瑤往古墓那處山腰爬去。
也就是十來分鐘,兩人已經到了那處山腰,站在發掘作業區的警戒線外圍,與數不清的看熱鬧的人群們站在一起,看著考古隊工作人員在墓穴洞口那裡忙碌個不停。市電視台派出的攝制團隊站在作業區裡面一處空地上,正在緊張地調試攝制與現場直播設備。陳縣長與趙局長等領導站在一旁,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
凌書瑤看了幾眼,皺眉嗔道:「哎呀,太遠了,什麼也看不到。」劉睿說:「那咱倆進裡面看去。」凌書瑤說:「人家讓進嗎?」劉睿不無得意的說:「不讓誰進也得讓咱倆進啊,好歹我昨晚上跟他們喝過酒呢。走,跟著我,看我把你帶進去。」凌書瑤忍不住好笑,道:「看你得意那樣兒。就算你沒跟他們喝過酒,你想進他們也不敢攔著啊。好傢伙,市委,誰敢攔?」
兩人說笑著先後從警戒線的黃色繩帶下面鑽了進去。
旁邊有警戒執勤的警察,看到兩人鑽進來,上來要攔住二人。陳縣長眼尖,看到了劉睿,走上前打招呼道:「劉處來啦,呵呵,凌處也來了。」
那警察見陳縣長認識二人,也就不管了,退到一邊繼續執勤。
劉睿與凌書瑤跟陳縣長趙局長曹隊長等人打過招呼,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凌書瑤藉機打量墓穴洞口的情形。
墓穴洞口已經清理成一個山壁上的門戶,兩個成年人並排著進入沒有任何問題。按理說,從外面應該能夠一眼就望見裡面的情況,不過洞裡面黑糊糊的,因此什麼都看不到。
忽然間,一個高挑苗條的身影從劉睿眼前劃過,心頭打了個機靈,急忙凝目看去,見那是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年輕女子,留著馬尾辮,袒露著光潔的額頭,臉上戴著一副大大的口罩,將口鼻臉捂了個結結實實,只露出了眉毛與眼睛。可儘管如此,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子,正是昨晚上喝酒所見到的那個書卷氣知性美女,此時再次見到她,還是忍不住的怦然心動,只想上去跟她搭訕。
他看到這個女子的同時,這女子也看到了他。兩人對視一眼,那女子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當然了,就算有變化,外人也看不到,都被口罩遮住了。劉睿友善的衝她微笑示意,此女如若不見,轉頭看向別處,很快忙碌起來。
劉睿留意到,她做的都是一些發掘工作開始之前的準備工作,比如拿著一團電線放到墓道裡,應該是要為墓室中的發掘提供光源;又比如捧著一些小巧的工具放到墓道入口處,不用問,那些工具應該都是發掘文物的器具,盯著她看了一陣,越看越覺得感興趣,只是苦於沒有上前搭訕的機會,心裡非常鬱悶。
凌書瑤四下裡打量了一陣,走到劉睿身邊,低聲問道:「能進墓裡看看嗎?」劉睿道:「怕是不行。你沒看陳縣長趙局長都要留在外邊?」凌書瑤道:「你不是面子大嗎?」劉睿苦笑道:「面子大也不能違反紀律啊。」凌書瑤道:「這樣,你要是能帶我進去看看,今天的飯我來做。」劉睿好笑不已,瞧著她低聲道:「本來你也要接一天間一天的做飯啊。」凌書瑤撒嬌道:「帶我進去瞧瞧唄,算我欠你個人情還不行嗎?」劉睿假作為難的歎了口氣,道:「你可真是的,強人所難。唉,好吧,我試試看,去跟領導申請一下。」凌書瑤笑道:「肯定讓進。」
劉睿走過去跟陳縣長與趙局長說了下,當然不會說自己想進去看,而是直截了當的把凌書瑤推出來賣了。
陳縣長與趙局長能夠官至副處級,哪個不是人精?不要說劉睿的面子必須要給,就算凌書瑤本身,那也不是白丁,是市委政研室堂堂的副處級領導,不能不賣面子的,因此聽了後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同意了。
曹隊長怕兩人在墓裡胡亂走動會損毀文物,就自告奮勇提出帶二人進去。於是他在前,劉睿與凌書瑤在後,三人往墓道入口走去。
在墓道入口那裡,三人遇上了那個氣質美女。
曹隊長停下來,對她道:「小芳,你不是負責墓葬資料記錄的嗎,幹這些幹什麼?」
劉睿聽後耳朵跳了跳,心裡有些奇怪,這樣一個氣質型的大美女,怎麼起的名字如此通俗?虧她臉上還帶著濃濃的書卷氣呢。
美女小芳戴著口罩甕聲甕氣的說:「我暫時也沒事,就幫著大夥兒搬搬工具。」說完這話,餘光發現劉睿在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就看了他一眼,眼神不怒不喜,就好像看過一個普通人似的。
曹隊長搖頭歎道:「小芳啊,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墓葬資料記錄工作是墓葬發掘中最重要的幾環工作之一,想做好一份好的記錄可是要多花心思多用心的。你不要覺得正式發掘還沒開始,你就沒有工作可做,實際上你想差了。墓葬資料包括文件資料、繪圖資料與攝影資料,這三個一個都不能少。我現在問你,這三項工作的提前準備工作,你都做好了嗎?筆本已經到位了嗎?專用繪圖筆本都準備好了嗎?攝像機準備好了嗎?電池是否都充好電了?有備電嗎?充電器什麼的是不是已經放在手邊、隨時可以使用呢?很多很多的細節工作,只要你想就有,但是不想就沒有。所以你千萬不要認為你現在沒有本職工作可做。」
小芳被他當眾訓教一番,也不生氣,道:「你說的這些我都做好了啊。」曹隊長見她還敢頂嘴,皺眉道:「都做好了?那我再問你,你打算怎麼做記錄?三項記錄工作是同時進行還是順序進行?如果遇到突發情況你又怎麼做?如何做才會有最高的效率?這些你都考慮過嗎?」小芳搖搖頭。曹隊長點頭道:「所以啊,還是去忙你的本職工作吧。我理解你是好意,想幫同事分擔工作,不過咱們隊裡閒人這麼多,用不著你幫忙,去忙你的吧,啊。」跟囑咐孫女一樣的囑咐過她,這才帶著劉凌二人進入墓道。
墓道是當初開挖墓穴的時候就挖好了的,寬有兩米多,高也有差不多兩米,地面與兩壁都很平整,是純粹在山體裡面鑿出來的,沒有半分取巧。當年的能工巧匠在將墓主棺槨裝入墓室後,在最後封堵墓道入口的時候,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兒,用一塊巨石將墓道入口遮掩住。不論從上面還是從側面看,這塊巨石都與整座山體渾然一體,沒有任何縫隙,千百年來,也就無人得知這裡隱藏著一方古墓。
那伙盜墓賊趕到這裡後,不知道通過什麼高科技手段,判斷出墓道入口就在這方石壁裡面,於是在石壁上鑿洞打眼,放入炸藥與雷管後,炸開了一道石窟窿,連通了墓道入口,這才能潛入盜寶。
劉睿剛剛走進墓道,就感到一股陰氣包裹了全身,弄得渾身上下哪裡都不舒服,側臉打量凌書瑤,這女人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正好奇的四下裡張望。
墓裡還沒通電燈,因此越往裡面走越黑。曹隊長打開手裡的高倍探照燈,前面才亮了起來,但也僅僅照亮了一米方圓。
三人往裡走了十幾米,就來到了盡頭的墓室門口。墓室有兩扇石門,上面雕刻著美輪美奐的天神像,已經被推到兩邊,跨過門檻,裡面就是墓室。
曹隊長停下來,介紹道:「墓室裡面有積水,我們正在緊急徵調抽水機,等將地面上的積水全部抽出去以後,發掘工作就可以正式開始了。現在,墓室水裡已經墊了幾塊山石,要是不怕落水,咱們就往裡面走走看。」
劉睿已經發現,曹隊長穿著雙膠鞋,自然不怕落水,可自己跟凌書瑤卻都穿了皮鞋,這要是不小心掉到水裡,該有多鬱悶啊,更噁心的是,這墓室裡的積水肯定都是泡了死人棺材的,一想到水裡可能有死屍的成分,就忍不住噁心,徵詢凌書瑤的意思說:「咱就別進去了吧?掉到水裡可不好玩。」
凌書瑤不理他,問道:「曹隊長,裡面水有多深啊?」曹隊長道:「十來公分吧,掉下去肯定淹不死,呵呵,但是鞋襪肯定都會濕掉。」說著用探照燈照了照水裡的石塊,道:「說起來石塊也不小,你們要想進去,只要走小心點,應該掉不下去。」凌書瑤看著劉睿道:「既然都進來了,怎麼能白來一趟?還是進去看看吧。」
劉睿實在不想進去,覺得裡面太晦氣,同時也想出去找那個美女小芳搭訕一下,就拒絕道:「你跟曹隊長進去看吧,我就不進了,我出去等著。」說著轉身要走。凌書瑤一把扯住他,道:「你不許走。」劉睿笑道:「幹嗎?我不想進,你還逼著我進哪?」凌書瑤說:「你給我搭把手,要是我在石頭上站不住了,你得扶我一把。」劉睿想了想,這倒也算個美差,就點頭答應了。
曹隊長見二人非要進到最裡面看個究竟,也不好攔著,暗歎口氣,當先從門檻上跨到了第一塊石頭上,用燈光照亮,一步一個石頭的往裡走去。
劉睿第二個上去,發現用來墊腳的石塊果然不小,最小的也有兩個巴掌大小的面積,只要在上面站穩了,永遠不用擔心掉到水裡去,至於兩塊石塊之間的距離,基本都在一大步左右,成年人走上去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他隨隨便便就跨越了三個石塊,回頭看向凌書瑤,見她正小心翼翼的往第一塊石頭上邁步,鼓勵她道:「放心吧,走快點,越慢越不穩當。」
凌書瑤不理會他的話,自顧自的一步一個腳印的往裡面走來。
曹隊長見她走得小心,怕她看不清石塊,就索性下了水,站在水裡給她用燈光照著。
哪裡想到,他這本是好意,卻弄得凌書瑤一陣目眩頭暈,忙揮手道:「曹隊長,謝謝你,不用照得這麼亮,我看得清。」曹隊長笑了笑,就把手電筒移開,照到墓室中間棺槨上去了。
忽明忽暗,凌書瑤只感到頭暈,身子站在兩塊石頭中間,搖搖欲墜,嚇得大驚失色,叫道:「劉睿,在哪呢,快扶我一把。」劉睿就等著這個機會呢,聞言遞手過來,正好她手也伸出來了,就手抓住,穩住了她的身形,心裡好笑不已,就這樣的身體素質還敢走上來?沒的惹人笑話,感覺她小手冰涼,如同鬼爪一般,有些難受,想放開,卻又不捨得。
接下來,劉睿就一直牽著她的手,帶著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最終來到了棺槨前。這裡有兩塊石頭,兩人正好一人站一塊。
凌書瑤站穩後就要鬆開他的手,劉睿握住不放,道:「還是扶著你點好,免得你又頭暈。」凌書瑤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就沒堅持,任他抓著手。
可惜,棺槨沒什麼可看的。因為棺槨蓋都已經蓋了回去,棺槨裡的一切都看不到。
凌書瑤奇道:「曹隊長,盜墓賊不是已經把棺槨打開了嗎,你們幹嗎又蓋回去?」劉睿自作聰明的回答道:「這是怕墓裡的陪葬品再次被盜。」凌書瑤說:「這麼多人看著,還有警察,誰敢過來盜?」
曹隊長笑道:「不是劉處說的那樣。事實上,這是為市電視台的攝制團隊考慮的。他們提出,要完整的拍攝展現棺槨打開的過程,所以我們就先蓋回去了。」
凌書瑤諷刺劉睿道:「自作聰明了吧?」劉睿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在她手上捏了一下。凌書瑤此時覺得與他動作太過親密,再次撤手。劉睿不想被她看成是登徒浪子,就放開了她。
既然沒什麼可看的,那就只能回去了。至於左右耳室,遠沒有棺槨那麼吸引人,凌書瑤對其沒什麼興趣。
回去的時候,劉睿讓凌書瑤先走。她走了幾步,越走越膽小,最後曹隊長走過來主動扶著她。如此一來,反倒沒有劉睿什麼事了。
劉睿看在眼裡,忍不住氣苦,心說老曹你都五六十歲的人了,也來跟我搶著獻媚美女,不覺得太過分嗎?
從墓道裡出來,劉睿四下裡望了望,發現那個小芳正在一座帳篷門口看著什麼材料,旁邊有兩個考古隊的小伙子圍著她嘻嘻哈哈的說笑,心中有些嫉妒,真想過去跟她搭訕認識,卻沒有什麼好的理由,只能望之興歎。
從小陵山回到家所在胡同門口,劉睿發現劉飛燕的姐姐、石大勇媳婦正跟幾個年紀相仿的村婦聊著什麼。
石大勇媳婦瞥眼見劉睿開車回來,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到他身上,等他下車走過來的時候,笑道:「劉處長……」劉睿聽她這個稱呼喊出來帶有幾分輕佻之意,心頭一跳,也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抬眼看她,見她正曖昧的朝自己笑,越發納悶,不知道她玩的這是哪一出,點頭道:「嫂子你好。」石大勇媳婦笑道:「叫什麼嫂子,以後你也叫姐就行了。」
劉睿心頭又是一跳,完全不知道她這話什麼意思。
旁邊幾個村婦取笑石大勇媳婦道:「幹嗎讓市領導叫你姐?」「你要跟市領導搞姐弟戀啊?哈哈。」「叫姐更親熱唄,嘿嘿。」
石大勇媳婦道:「才不是呢,我想跟市領導搞,人家也看不上我呀。是另有輩分,嘿嘿。」
劉睿聽了此言,心中忽有所悟,難不成,她這是暗裡點明自己與她妹妹的曖昧關係?要不然怎麼會有「另有輩分」的說法?可是,自己跟劉飛燕的曖昧情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看肯定是沒看到過的,除非……除非劉飛燕主動跟她說了。哎呀,若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可就要被劉飛燕坑死了。
石大勇媳婦還想跟劉睿說點什麼,瞥見凌書瑤跟著走了過來,就忍住了沒說,道:「劉處長,我家裡剛炸了點肉醬,過會兒過來拿點啊,嘗嘗好吃不。」劉睿還真喜歡吃肉醬,聞言就饞了,笑道:「是嗎,那過會兒我可就不客氣了。」
幾個村婦七嘴八舌的調笑二人道:「市領導,你就別跟她客氣了,她都要給你當姐了,你還跟她客氣幹啥?」「就是,她當姐是佔你便宜,你吃她點肉醬也算討便宜回來。」「一會兒啊,別光吃她的肉醬,什麼豆腐啊饅頭啊,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反正是你姐,也就別客氣了,哈哈,哈哈哈。」
石大勇媳婦本來是很開朗外向的女人,聽了這種話,也有些小羞,紅著臉道:「去去去,別沒正經,我跟劉處長說正經的呢。你們別往歪裡想……」
凌書瑤正要經過,聽了這些話,瞥了劉睿一眼,沒說什麼,扭扭搭搭的往裡面走去。
劉睿邁步要跟上去,石大勇媳婦道:「劉處長,沒開玩笑,說真的呢,回去你拿個碗過來,我給你盛一碗,你嘗嘗味道還行不。」劉睿道:「好,我這就過來盛。」
回到院子裡,凌書瑤輕飄飄的道:「我不在這兩天,你跟村裡的婦女混得挺熟啊。」劉睿淡淡一笑,道:「門口那幾個村婦,除了石大勇媳婦,我誰也不認識。」凌書瑤走進屋裡,隨口道:「你沒睡我的炕吧?」劉睿笑道:「睡你的炕幹什麼?你的炕有什麼好?」凌書瑤哼了一聲,道:「我的炕大呀。」
劉睿笑了笑,沒理她,拿出一個碗來,往石大勇家裡去了。
凌書瑤回頭看他走出院子,撇了撇嘴,自言自語的說:「沒出息,人家炸個肉醬也要蹭點吃,肉醬又是什麼好東西了?」
劉睿來到石大勇家院子裡,叫道:「石大哥,嫂子,在家嗎?」石大勇媳婦笑呵呵從堂屋裡面迎了出來,道:「直說讓你叫姐,還叫什麼嫂子?拿碗來了啊,給我,我給你盛醬去。」劉睿問道:「石大哥幹嗎去了?」石大勇媳婦道:「誰知道去哪了,都該吃飯了也不回,就知道在外邊瘋。」說完走進了屋去。
劉睿在外面等著也沒意思,就跟著她走進了廚房。
石大勇媳婦見他跟進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瞟了他一下子,低聲道:「你可得對我妹妹好點。」劉睿嚇得打了個寒戰,心說來了,她叫自己過來果然是有私話要說,而且果然有關自己與劉飛燕的關係,心中明白,她敢這麼說,就肯定知道了自己二人的關係,也就沒必要問她是怎麼知道的,估計是從劉飛燕那裡問出來的,以著劉飛燕的性子,估計不會主動把這種事告訴姐姐,便含糊的說:「嗯,我會的。」
石大勇媳婦還以為他要賴賬呢,誰知他直接默認了,心中驚訝不已,讚道:「有擔當,燕兒她眼力不錯。」劉睿有些臉熱,不願意糾纏於這個話題,轉移話題道:「少盛點吧,盛多了也吃不了。」石大勇媳婦想了想,道:「乾脆不用碗盛了,我給你找個罐頭瓶去,那個能儲存久一點。」說著開始翻箱倒櫃的找罐頭瓶。
劉睿沒心情關注她的動作,只想盡快找到劉飛燕,跟她問清楚這件事,她將此事告訴親姐姐,按理說應該出不了什麼岔子,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這事真要是傳出去,自己這個扶貧幹部的臉往哪裡放去?
石大勇媳婦最後找出一個水果罐頭瓶,沖洗了一遍,把剛炸出來的肉醬裝滿了整個瓶子,擰上蓋遞給了劉睿,笑吟吟的看著他說:「燕兒有福氣啊。」
劉睿紅著臉回到了自家院裡,聽到屋裡傳來切菜的動靜,進屋一瞧,凌書瑤開始做午飯了,就把肉醬瓶子放下,在旁邊打下手。
誰知凌書瑤卻不高興了,把菜刀一舉,道:「起來起來,我做飯你少管,你想做就你做,我歇著去。」劉睿笑道:「你這是幹嗎,還要砍我啊?」凌書瑤哼一聲道:「我可砍不動你,快起來快起來,別給我添亂。」
劉睿正有一條昨晚夢遺的內褲還沒洗呢,就端著臉盆去院子裡洗。
剛搓洗上,忽聽有人在院門那裡叫道:「啊……」
劉睿側頭去瞧,見村婦女主任黃翠芬一臉驚訝的走了進來。
黃翠芬叫道:「呀,劉處長,你怎麼親自洗衣裳呢?你快起來快起來,我給你洗。嘖嘖,洗衣裳怎麼能讓你們男人干呢,這是女人的活計。讓我來吧。」說著跑上來搶他手裡的盆子。
劉睿一個沒注意,盆子還有手裡的內褲已經被她搶過去了。黃翠芬也不管手裡的是什麼東西,拿到手就蹲在地上搓,倒把她那對豐滿肥美的大屁股全部凸顯出來。
劉睿訝異地說:「黃主任,你這是……」黃翠芬呵呵笑道:「我呀,這是過來叫你去家裡吃飯呢。怎麼樣,今天有空吧?」劉睿道:「不用了,今天家裡……」黃翠芬搶著道:「上次你就沒在我家吃,今天說什麼也得過去吃了。就這一件衣裳不是嗎,我馬上給你洗完,咱們這就過去。」劉睿道:「不用了,我自己洗吧,我也不去你家裡吃飯……」
兩人正說著話呢,屋裡的凌書瑤聽到動靜,走到門口往院子裡望了望。
黃翠芬餘光留意到屋門那裡有人,以為還是劉飛燕在他家給他做飯呢,冷哼道:「看什麼看,你個不下蛋的小母雞兒。」凌書瑤又驚又羞,立時大怒,冷著臉道:「你罵誰呢你?」黃翠芬聽聲音不對,側臉看去,見屋門那裡站著從市裡下來的女領導,又哪裡有劉飛燕的影子,只嚇得一跳,忙站起身,滿臉堆笑道:「凌……凌處長,對不起,我不是說你,我不是說你。」凌書瑤得理不饒人,冷哼道:「不是說我你沖誰說呢?」說著狠狠瞪了劉睿一眼,心說一定是他告訴這個村婦自己沒生養的,可自己並不是生不出來,而是不願意生,轉念一想,也不對,自己沒跟劉睿說過自己的家庭情況,他沒理由知道呀?
黃翠芬訕笑道:「我……我沖……我本來是要衝劉飛燕說的,不過她今天沒來。」
劉睿聽到這裡頭大如斗,狠狠的瞪了黃翠芬一眼,心說這娘們整天不幹好事,就會給人搗亂,這要是叫凌書瑤知道劉飛燕每天過來伺候自己的事情,還不得譏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