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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旖潔並不知道靳澤明的發現與想法,只知道他對劉睿的態度實在無禮,冷冰冰的說:「靳澤明,我提醒你,咱倆已經離婚了,你跟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係,我的事你管不著,你更沒權力對我的朋友大呼小叫。(。純文字)我這裡不歡迎你,你馬上給我出去!」
靳澤明根本就沒聽到她的話,眼睛死死瞪著劉睿的嘴巴,就好像他剛才趁自己不備、偷偷品嚐了自己珍藏的奶酪一般,咬牙切齒的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你竟敢……」
要是劉睿剛才沒有竊玉偷香也就罷了,偏偏口角還留著董旖潔那芳甜的**,委實有些做賊心虛,被他這麼一說,心中驚疑不定,難道他已經發現自己跟旖潔所做的好事了?
董旖潔見靳澤明對自己的話不理不睬,氣得火冒三丈,站在他身前,擋住他瞪視劉睿的視線,指著門外,一字一頓的說:「你給我出去!」靳澤明從仇恨中回過神,目光在她美艷無鑄的臉上劃過,忽然間想到什麼,大聲叫道:「旖潔,我要跟你復婚!」
且不說董旖潔聽到這話怎麼想,劉睿聽後,暗裡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暗道,今晚上這都叫什麼事吧,先是王麗萍跑到家裡來,用耍賴威脅的下三濫手段,威逼自己跟她復婚,自己剛把她打發走,到旖潔這裡躲個清淨,好嘛,她前夫又上門要求復婚來了。難道今天是國際復婚日?
董旖潔心裡微微一怔,臉色不變,依舊是陰沉著臉,道:「離了就是離了,你走吧。」靳澤明怒道:「當初是你死活要離的,我可一直沒想離。我是一心一意為你著想,怕你痛苦,怕你受罪,所以才被迫不得已跟你離了,但我愛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我能為你考慮,你就不能為我著想一回嗎?跟我復婚吧,我求你了!」董旖潔淡淡地說:「你我緣分已盡,還說這些幹什麼?」靳澤明指著劉睿大叫道:「就因為這小子嗎?」董旖潔鼻間輕嗤,輕描淡寫的道:「關他什麼事。」
靳澤明呆了呆,狠狠的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又笑起來,笑容隨之散去,忽然對劉睿叫道:「小子,你要還算個男人,你給我出來!」說著話往門口走去。
劉睿倒並不擔心他要把自己叫出去毆打自己,在雲州,能毆打自己的人沒有幾個,只是不願意面對此人,更懶得跟他說話,就沒動步。
靳澤明走到門口,回頭望去,見他沒動,冷笑道:「你真他媽不是個男人啊?」劉睿聞言就衝他走去。
董旖潔忙攔住他,質問靳澤明道:「你叫他出去幹什麼?」靳澤明冷笑道:「你那麼緊張他幹什麼?放心,我是文明人,我不會揍他的。」董旖潔見過劉睿的手段,冷冷的說:「你揍得過他再說這話吧。」
靳澤明不理她,只問劉睿:「你到底出不出來?」劉睿淡淡一笑,輕輕推開董旖潔,往門外走去。
董旖潔扯住他手臂,道:「不要去。」劉睿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心裡卻道,要不是你當著他的面要我陪你看完電影,他又哪會如此激動?
他可是不知道,靳澤明之所以情緒激動,甚至有些失控,是另有原因。
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後下了樓,面對面站在台階西邊的車庫門口。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劉睿還是不想跟此人發生正面衝突,就再次解釋道:「我想你誤會了,我只不過是她的鄰居,跟她並沒有任何的……」靳澤明陡然一擺手,罵道:「你少他媽廢話!」劉睿臉色一沉,道:「有事說事,別給我帶髒話。」靳澤明指著他罵道:「我平時不說髒話,今天就對你說髒話了,因為你他媽不是個男人,你敢做不敢當!」劉睿聞言有些心虛,色厲內荏的說道:「我做什麼了我?」
靳澤明怒道:「你用不著裝蒜,你做了什麼你心裡明白。我懶得說出來,你做的……簡直無恥到家了。」劉睿被他罵得紅了臉,還好外面燈光昏暗,倒也不用擔心被他瞧出破綻,哼道:「我就陪著她看了會兒電影,怎麼了?」靳澤明冷笑道:「看電影?只是看電影的話,旖潔胸口衣服怎麼會濕?你少他媽給我裝蒜,你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你太他媽沒擔當了!從這兒我就看出你不是個男人來了!你根本就不配旖潔,旖潔跟你好算是瞎了眼……」
劉睿嚇得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心下叫苦不迭,這個傢伙是怎麼發現旖潔胸口衣服濕了的?他眼睛倒是賊!可問題是,旖潔胸口衣服怎麼會濕呢?自己只是在她胸前玉兔上舔舐親吮,而沒有把口水弄得到處都是,就算留有口水,也只是一星半點兒,怎麼可能把衣服都浸濕了?我靠,旖潔這件睡衣也太他媽薄了吧!
靳澤明見他不言語,冷笑道:「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跟旖潔是什麼關係,我都警告你,盡快給我離開旖潔身邊。要是再讓我瞧見你跟她在一塊,哼哼,沒你的好果子吃。」劉睿嗤笑道:「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剛才旖潔喝水的時候,電影裡出現恐怖畫面,把她嚇到了,杯裡的水濺出來弄濕了衣服,這很正常嘛,又關我什麼事?你不要想跟她復婚卻被拒絕,就賴到我頭上。我跟旖潔是清清白白的朋友,沒你想得那麼齷齪。」
靳澤明聽他這個解釋倒是四平八穩,沒有什麼明顯的漏洞,仔細一想,董旖潔也不是那種人盡可夫的女子,以她的清冷性子,尋常男人連她的手都牽不到,又怎麼可能任人褻瀆她的胸前寶地呢?這麼一想,心情稍微平靜些許,卻仍然冷著臉道:「你不用解釋,我剛才說的你聽明白了沒有?你再敢纏著她,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劉睿沉下臉道:「你這就是欺負人了。我自跟旖潔做朋友,關你什麼事了?反倒是你內心齷齪,所以容不得我。」
靳澤明嘿嘿冷笑,道:「你不聽是吧,那就等著瞧。總有你後悔的那一天。」劉睿笑道:「是嗎,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靳澤明冷笑兩聲,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上了一輛車。
劉睿留意到,他開的是一輛檢察院的公務車,冷笑出聲,自言自語的說:「也就是老子不想跟你一般見識,否則的話,現在就把你公車私用的證據拍下來,隨便動用點手段,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目送此人駕車離去後,劉睿想了想,還是回了董旖潔家裡。
劉睿進屋的時候,見董旖潔剛從廚房裡走出來,猜到她剛才應該是一直站在廚房的窗戶跟前來著,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跟靳澤明談話,要是他毆打自己,她肯定會衝下來阻攔的,心中一暖,柔聲道:「放心吧,他不敢打我,他也打不過我。」董旖潔似笑非笑的說:「咱倆真是同命相連,幾乎同時碰到復婚的要求。」劉睿笑了笑,忽然間想起什麼,拉著她走到客廳大燈之下,對著她胸衣那裡仔細看了一陣,沒發現任何的濕痕,自言自語的說:「難道已經干了?」
董旖潔納悶的問道:「你看什麼?」劉睿就把剛才靳澤明的質問說了出來。董旖潔臉色微變,道:「他眼光倒是毒,這都能看到。」劉睿說:「我不信他真能看到,我要做個實驗。」董旖潔奇道:「怎麼實驗?」劉睿呵呵一笑,已經將她睡衣撩了上來,低頭湊過去,又將那團雪白吃到了嘴裡。董旖潔本來正心情鬱積著呢,被他這麼一鬧,心情神奇般的好了起來,好笑不已的看著他的動作,心中柔情湧動。
劉睿吃了一陣,估摸著跟之前那次的時間差不多了,就吐出來,再把她睡衣拉下去,定睛觀察一陣,失聲叫道:「哎呀,真濕了。」董旖潔低頭看去,可不是,就在胸前凸點那裡,已經浸濕了一小片出來。劉睿喃喃的道:「大姐,你這睡衣也太薄了吧,以後不許穿這麼薄的。」董旖潔喃喃的道:「邪門啊……」劉睿得意的笑道:「我騙他說,是你喝水的時候,因為看到電影裡的驚恐畫面,被嚇到了,水杯裡的水就濺到胸口衣服上去了,這才弄濕了。」董旖潔莞爾笑道:「你可真會撒謊,他信了麼?」
劉睿說:「他信不信的我不知道,不過他要我離開你,否則就要收拾我。」董旖潔凝眉說道:「他是反貪局的副局長,手裡還是有一些權力的,不過因此想要公報私仇的收拾你,還是沒可能。再說,他也不知道你的身份,等知道你身份,就更不敢收拾你了。」劉睿說:「我不怕他。」董旖潔道:「嗯,他真敢搞事的話,我讓我二叔收拾他。」劉睿笑瞇瞇地說:「你剛才太壞了吧,幹嗎讓我陪你看完電影?你這是故意刺激他呀,他不恨我才怪。」
董旖潔嘴角微微翹起,似乎不太滿意他的話,偏著腦袋,看著他的眸子問道:「為我得罪他不行嗎?」劉睿道:「行,當然行了。你可是我的女皇,為了你,得罪天下人我都不怕。」董旖潔這才露出得意的淺笑,道:「既然我是你的女皇,你就要聽我號令,陪我看完電影。」劉睿苦笑了下,道:「好吧,臣遵旨。」董旖潔呵呵一笑,拉著他回到沙發上坐下。
這次兩人的坐姿跟剛才那次可不一樣了,剛才,兩人至多只是緊密依靠,這次,董旖潔讓他脫了鞋子坐到沙發裡邊去,她自己則坐在他兩腿之間,靠在他身上。
溫香軟玉抱滿懷,劉睿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可以抽出來欣賞電影,環抱她的腰肢,假模假樣的看了會兒電影,兩隻賊手就從她睡衣下面鑽進去,握住她胸前的豐挺揉捏起來。只一會兒的工夫,就讓兩隻白兔漲到了最大,其上那兩顆櫻桃也變得硬彈彈的,頗有手感。而伴隨著手上的邪惡動作,胯下的小兄弟慢慢甦醒過來,死死抵在身前佳人的後腰處。
董旖潔明知道他在做些什麼,卻也沒有抗拒,只說:「讓我看完。」劉睿忍著笑說:「你看你的唄,我沒不讓你看完啊。」董旖潔就回頭橫了他一眼。這一眼極具風情,妖艷而嫵媚。劉睿看得心中一動,就要吻過去。董旖潔忽然間豎起了耳朵,聽了一會兒,道:「你手機響了?」
劉睿聽了此言,這才感受到褲兜裡手機的震動,邊摸手機邊道:「電視聲音大了點,我沒聽見。」董旖潔就摸過遙控器降低了音量。
這個電話竟然是覃瓊芳打來的。
劉睿看到她的名字後很是驚訝,自從後背上的刀傷拆線之後,自己再也沒跟市第二醫院打過交道,也就再沒機會見過這個嬌俏可人的美女小護士,雖然心裡偶爾劃過她的影子,卻也只能當做一段甜美的記憶來回憶,還以為再也沒有跟她聯繫的機會,卻在今天晚上、這都十點多了,又接到她的電話,當真是一份難得的驚喜。
他接聽後叫道:「小覃?」覃瓊芳可憐兮兮的說:「大領導,你要過來救我,我被公安局的人抓了。」劉睿好笑不已,道:「你開什麼玩笑?公安局抓你幹什麼?你不是護士嗎?」覃瓊芳說:「是啊,可我就是被公安局抓起來了,我們好幾個姐妹都被抓了。」劉睿說:「到底怎麼回事?」覃瓊芳說:「我們幾個同事約了晚上一起吃飯,吃完飯又去唱歌。唱歌的時候有姐妹的男朋友帶著朋友過來跟我們一塊玩,然後警察就衝進來了,把我們全給抓起來了,說我們吸毒藏毒……」
劉睿沒好氣的說:「靠,這事兒顯而易見啊,你們是被冤枉了,估計問題出在你姐妹的男朋友跟他帶來的朋友身上。」覃瓊芳委屈的說:「是啊,誰都明白這事兒,可這些警察就是不放我們走,非要拘留我們,要不然就交罰款,否則就不許走。我們也不敢匯報給院領導知道,實在是都沒辦法了,我就想起你來了。你是大領導,說話管用,你給我們說說話肯定就沒事了。」劉睿說:「你們在哪?」覃瓊芳說:「市公安局……」劉睿哼了一聲,道:「想不到市公安局的警察也玩這一套。你等著,我這就過去。」覃瓊芳剛要表示感謝,他已經把電話掛了。
劉睿摟著董旖潔脖子將她斜斜放倒,在她嘴上親了幾口,故意發出「啵啵」的動靜,親完後說道:「寶貝,我朋友有事,我得趕緊過去救急,不能陪你了,你看完電影早點睡吧。」董旖潔說:「這麼晚了,打車也不方便,開我的車過去吧。」劉睿也不客氣,道:「你一直說給我把鑰匙,可是一直沒給呢。」董旖潔站起身道:「我上次說給你,是你自己不要,現在又賴我了?」說著走到門口鞋櫃上,摸過車鑰匙,衝他揚了揚,道:「這是我那把,你今晚拿走以後就留在你那好了。」劉睿走過去接到手裡,道:「那你呢?」董旖潔翻了個白眼給她,道:「不知道有備用鑰匙這一說嗎?」
劉睿嘻嘻笑了兩聲,在她豐美的屁股上抓了一把,開門走了。
風馳電掣一般的趕到了市公安局,門口看門的老頭卻是不讓他開車進去。
劉睿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不論到哪都能享受到市領導的待遇,何曾被人攔在門外過?見狀很是不爽,沖那老頭喊道:「我是市委辦公廳的。」那老頭老神在在的坐在門房裡,大喇喇的說:「市委辦公廳的?拿出證件我看看。」說完點上了一顆煙。劉睿出來得急,並沒把工作證錢包什麼的帶在身上,只帶了兩個手機,聞言就是一滯,道:「我忘帶了。」老頭晃了晃手,道:「那就不行。太晚了,局裡只許出不許進。你想進也行,把車停在外面。」
劉睿倒不是非得把車開進去不行,可是眼看門口距離院裡主樓還有一段距離,就有點犯懶,想把車開到樓底下,省得走路,便道:「我可不是你們市局的外人,你們馮局長、紀局長、王局長都是我的老朋友。」老頭嘿嘿笑道:「那你叫他們過來給你開門吧。」
市公安局門口有道電動的閘門,這道閘門一堵,誰也開不進去,而這道閘門的電子遙控器就在這老頭手裡,他當真做到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麼久以來,劉睿到處呼風喚雨,享盡人前尊貴,今天卻在一個看門老頭這裡吃了癟,別提多鬱悶了,心裡有多鬱悶,那股火氣就有多大,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院裡有輛白色的轎車駛了過來,還沒到門口,就響起了鳴笛聲。
劉睿心中一動,正好院裡有車要出來,就等那老頭開啟閘門的時候,自己趁機溜進去,難道他還能因此追進來嗎?主意打定,就準備好了衝刺。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老頭精細無比,早就算到了他的想法,特意走出門房,走到他車前,兩手連連揮擺,叫道:「退退退……要出車了。」劉睿哭笑不得,道:「大爺,您非要跟我作對啊?」老頭道:「跟你作對幹什麼,人家要出車了,你擋著門呢,快退,別廢話。」劉睿道:「我哪擋著哪,這門這麼寬,我在右邊,他從左邊出,誰也礙不著誰。」
老頭見他執意不退,也沒說什麼,有意無意的站到他車頭跟前,這才打開了電閘門。
他往車前這麼一擋,劉睿就算有機會衝進去也不敢沖了,因為一衝勢必要先撞倒這個死板的老頭,心裡那個氣啊,心說我是挖你祖墳還是偷你兒媳婦了,你犯得著跟我來勁嗎?你把我攔在外面有什麼好處嗎?就顯得你能了?嗯,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院裡那輛白色轎車緩緩駛出,與劉睿這輛車擦肩而過的時候,司機有意無意的看了他一眼,不看還好,這一看就踩下了剎車,驚訝的叫道:「劉處?」劉睿正惡狠狠的瞪著那老頭呢,試圖用目光將他**消滅,聽到一個嬌媚動聽的女子聲音在耳畔響起,側頭望去,驚喜莫名,叫道:「沈主任?」
這白色轎車的司機赫然是市公安局辦公室副主任沈元珠。
劉睿很快就認出這輛白色轎車,正是沈元珠上次開過的那輛座駕大眾新速騰,問道:「怎麼,加班來著?」與此同時,沈元珠也問道:「這麼晚你跑過來幹什麼?」兩人同時聽到對方的問題,相視一笑。
劉睿說:「我有個朋友讓你們市局抓了,我這是救她來了,呵呵。」沈元珠驚奇的問道:「你朋友被抓了?因為什麼?」劉睿說:「說不太清,好像跟毒品有關係。」沈元珠說:「是讓緝毒支隊抓了?」劉睿說:「我不知道啊,進去再打聽唄。可這看門大爺不讓我開車進去。」
那老頭見兩人認識,有些出乎意料,走過來點頭哈腰的問道:「沈主任,這人你認識?他說他是市委的,但是拿不出工作證。」沈元珠點頭道:「他是我朋友……」老頭點點頭,看了劉睿一眼,道:「好,好,既然是沈主任的朋友,那我就給你行個方便,進去吧。」說完將電閘門又開大了一些。
劉睿想不到還能沾上沈元珠的光,心裡很是感慨,看來,縣官就是不如現管啊,對她一笑,道:「那我就先進去了,改天再聊。」沈元珠蹙眉說道:「你進去也不知道找誰,這樣,我帶你進去吧。」劉睿大喜,道:「你要是能幫忙,那可是再好不過了。」沈元珠當著老頭也沒說什麼,笑了笑,又把車倒了回去。劉睿跟著駕車駛入。
把車停在樓下後,兩人各自從車裡鑽出來,走到一起。
沈元珠這才取笑他道:「不是我說,你這個人有點虛偽,想讓我幫忙直說不得了。哦,寧肯自己跑進來沒頭蒼蠅一樣瞎撞,也不願意求人?呵呵。覺得求我這個女人很丟臉?」劉睿笑道:「這不是太晚了嘛,我怕耽誤你回家跟老公團聚。」沈元珠嗤笑道:「又不是牛郎織女,一年只能團聚一次。基本上天天團聚了,還有什麼意思?要我說啊,你就是沒把我當朋友。」
劉睿笑問:「如果把你當朋友了,我應該怎麼做才對?」沈元珠風趣的說道:「你直接一招手,說,小沈,陪我進來辦點事,我就得屁顛屁顛的過來陪著劉處你進去公幹。」劉睿哈哈笑了起來,道:「你說的這也不是把你當朋友,這是把你當下屬看了。」沈元珠笑道:「反正啊,你就是太見外了,跟我來吧。」說著領他走進了主樓。
邊往裡邊走,劉睿也把覃瓊芳求助的事情說給了沈元珠聽。她聽後說:「應該是緝毒支隊幹的好事。我聽說,他們最近在跟一個市區販賣搖頭丸的案子,可能就誤打誤撞把你朋友抓了。這樣,我先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她隨便敲開一間辦公室的門,進去跟裡面的人說了幾句閒話,就拿過座機打電話。
劉睿站在門口看著她,見她身穿警服,很是英姿颯爽,而腳上的肉色絲襪又給她增添了幾分女人的誘惑味道,再配上她豐腴成熟、凹凸有致的身材,越看越覺得有味兒,暗想:「怪不得很多女人愛武裝不愛紅妝呢,原來穿武裝更有味道啊。」
沈元珠很快打完了電話,走出來說:「在緝毒支隊二大隊,走吧,我帶你過去。」
兩人乘坐電梯上了樓,很快找到緝毒支隊二大隊辦公室。沈元珠帶著劉睿走進去,跟裡面的人問了幾句,那人就親自帶著兩人去找二大隊的領導。
見到那位副大隊長以後,沈元珠笑呵呵的跟他說了兩句,也沒說明劉睿的身份,只說「是我朋友的妹妹」。那位副大隊長就親自領著二人去看押覃瓊芳等人的房間。
劉睿見沈元珠一個區區辦公室副主任,在市局如此吃得開,心下佩服不已。
劉睿很快就見到了覃瓊芳等人,見這些小護士已經褪去往日裡素白的神聖護士服,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如同小妖精似的,也是看得眼前一亮。一共是五個小護士,覃瓊芳在裡面不論身材還是臉蛋都是最棒的那個,只是穿的有些普通。當然了,美女就是美女,無論穿什麼、穿不穿,都無法掩飾艷麗姿色。
覃瓊芳見到劉睿,又是羞赧又是開心,道:「你可來了……」
沈元珠原本不知道劉睿要救的那個女孩是誰,見覃瓊芳當先開口,而且語氣中有些撒嬌的味道在裡邊,也就知道了,見她身形苗條、臉蛋俏美,雖然還未長成,卻已是個美人胚子,連自己這個女人見了都有些喜愛,甚至帶有某種程度的嫉妒,又何況是劉睿了?暗道:「早知道要救的是這麼個小美人,就不幫他了,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哼。」
緝毒支隊二大隊的幹警們早就確定了真正的販毒吸毒人員,之所以把覃瓊芳她們關起來不放,一來是震懾她們一下,免得她們以後也學著吸毒;二呢,自然是在職權範圍內罰點小錢,反正不罰白不罰,罰了也不怕她們出去告狀。可是現在局辦副主任沈元珠忽然橫插了一槓子進來,多少都要賣她的面子,要不然,她在分管領導跟前隨便說上幾句閒話,就夠自己等人喝一壺的了。於是這些人痛痛快快的就把覃瓊芳等五個小護士放了。
劉睿與沈元珠帶著五個小護士下樓,這幾個小護士就如同五百隻鴨子一樣,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說笑起來,大多都是調戲覃瓊芳的,有意無意的把她跟劉睿說成是有曖昧關係。覃瓊芳聽了臉上害臊,心裡其實還是很得意的,畢竟,是劉睿這個大領導賣了自己的面子,把自己姐妹們救了出來,也讓自己在姐妹跟前出了次大風頭。年輕女孩不就是喜歡在同性跟前出風頭嗎?
沈元珠聽著她們嘰嘰喳喳,一會兒讓覃瓊芳請劉睿喝咖啡,一會兒讓她請他看電影,一會兒又讓她以身相許,反正怎麼曖昧怎麼說,心裡莫名的有氣,側臉瞥了劉睿一眼,見他臉上似笑非笑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更是暗生鄙夷,心說:「這傢伙果然沒安好心。我今天可是做錯了,竟然給了他大獻慇勤的機會。」
來到樓外,劉睿暗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乾脆,就送她們回醫院吧,反正當初自己住院的時候也欠了覃瓊芳的人情,就說:「這麼晚了,你們打車也不方便,我送你們去醫院吧。」
幾個小護士哪能不答應,一個個笑著答應下來,又有人起哄,誇覃瓊芳的面子大,搞得小丫頭非常尷尬。
有人問道:「劉處長,你開的什麼車啊?能不能裝下我們五個?」劉睿說:「q5,裝你們幾個應該沒問題吧,一個個的都那麼瘦。」
沈元珠插口道:「裝是裝得下,可是這樣坐太不安全了。這樣,我跟你一塊送她們。」劉睿訝異的看向她,心說她今天怎麼這麼好呢,幫忙救人就已經很夠意思了,還要幫自己送人,她如此善良可愛嗎?沈元珠瞧著他,心想,哼哼,我倒要看看,這幾個丫頭到底是不是護士,還有,你是真心送她們,還是另有陰謀詭計。劉睿問道:「沈主任,不耽誤你回家嗎?」沈元珠笑道:「不耽誤,就算耽誤也耽誤不了一會兒。」
七人來到車前,開始商量怎麼坐。覃瓊芳自己都沒說話,就被姐妹們出賣了,非把她按在q5的副駕駛上,自然是陪伴劉睿的意思。至於其他四個丫頭,居然一齊走到了沈元珠的車旁,擺明了不做電燈泡,留給劉睿與覃瓊芳單獨相處的機會。
沈元珠把這一幕看在眼裡,頗有幾分不爽,笑道:「你們可別都過來,我開車手潮,為了安全著想,還是少過來幾個吧。」
面對未知的危險與姐妹的愛情,這幾個小護士都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又都齊刷刷往劉睿那裡跑去。
沈元珠得意的笑了出來,暗道:「你想跟那個小丫頭親熱,我偏不如你的願。」
劉睿哪知道她心裡轉的鬼心思,見人都回來了,就說:「既然都坐我的車,那沈主任你就回家吧。」
沈元珠已經對他與覃瓊芳的關係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哪肯就此回家,嗔道:「哎呀,你們幾個丫頭,我剛才那是謙虛,我手潮怎麼敢上路呢?再回來幾個,呵呵。」
最後,劉睿這車坐了三個,沈元珠那車坐了兩個,兩輛車一先一後駛出公安局大院,往市第二醫院駛去。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覃瓊芳還是很想跟劉睿說說話的,不過姐妹就在後面坐著,有些抹不開臉,就一路上保持了沉默,心想,他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自己可要好好謝謝他,等會兒下車的時候,約他改天一起吃飯。
在速騰裡面,沈元珠正在問旁邊的小護士,劉睿與覃瓊芳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些小護士都是覃瓊芳在醫院裡面一個科室的,平日裡關係極好,都知道她跟劉睿是怎麼認識的,還有兩個甚至在劉睿住院的時候見過他,對兩人表面上的關係都很明白,暗裡卻也猜測兩人之間有什麼私情,就算沒有私情,也希望覃瓊芳能跟這位帥哥領導產生點私情。此時聽聞沈元珠動問,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說覃瓊芳是怎麼伺候他的,又是怎麼跟他好的,說得兩人好像極為親近一般,就差登記結婚了。
沈元珠聽說,劉睿住院的時候,覃瓊芳親自扶著他小便,親手餵他吃飯,甚至晚上還睡在病房裡陪著他,比丫鬟還丫鬟,比老婆還老婆,心裡就有點吃味,暗道:「我還跟他一起睡過呢,又有什麼了不起了?不就是合住一間房嘛,又沒有同床,這有什麼可吹噓的。」
兩輛車很快就到了市第二醫院門口,五個俏美活潑的小護士先後下了車,跟劉睿與沈元珠道謝再見。覃瓊芳當著姐妹們與沈元珠,也不好約劉睿吃飯,尋思以後抽時間打電話約他。
等這些小護士全部消失在大門裡後,沈元珠不無諷刺的說:「你艷福不淺啊。」劉睿奇道:「這是怎麼說的?」沈元珠笑道:「怎麼說的?聽說你住院的時候,美女小護士親自扶你上廁所,又親手給你餵飯,晚上還陪睡……」劉睿聽了個啼笑皆非,忙道:「別瞎說,前面兩件事還靠譜,後面的就是胡說八道了。那是因為她受了院領導的命令,要二十四小時的貼身陪護我。晚上她睡沙發,我睡病床,可是充分保持距離呢。」沈元珠笑道:「那你們倆也是睡一間屋子,晚上串串門別人也不知道。」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也有些吃驚,怎麼會說出這麼放浪無忌的話來,忍不住臉紅,還好這是晚上,也不怕被他看到。
劉睿也覺得她的話有點過分,兩人雖然做了朋友,但畢竟交情不深,陡然說出這種調笑話,稍嫌冒昧,不過,心裡也明白,她沒有惡意,就是戲謔自己,就也沒生氣,反而玩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低笑道:「咱倆也在一間屋子裡睡過,我串門了麼?」沈元珠聽他用自己二人的舊事反擊自己,羞憤不已,卻也別有幾分興奮,哼了一聲,道:「你可別忘啦,那次我是見你被紀局長打呼嚕吵得睡不著,才特意把你叫過來一起睡的。我可是好意,想不到你拿我的好意說事兒,你太可惡了。」
劉睿爽快的認錯:「嗯,我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正好,你今天幫了我這麼個大忙,我就把道歉與感謝放到一塊吧,什麼時候你有空,我請你吃飯。」沈元珠嗔道:「你又來了,是不是朋友啊?朋友之間互相幫個忙還叫個事兒啊?哦,剛幫了你,你就請我吃飯,那不是當面打我的臉?你這樣的朋友啊,我可不敢交了,太不把朋友當朋友了。」劉睿笑道:「我今天可算見識到你這位辦公室主任嘴巴的厲害了,好嘛,不張嘴則已,一張嘴就是一大套,我可惹不起你,我服了。」
此時,沈元珠已經有了幾分睏意,可是眼前有這麼一位帥哥陪著,說話風趣幽默,也就不急著回家了,笑道:「上回吃飯的時候,你說你還沒老婆,要不要我介紹幾個給你?局裡面可是有好幾位警花呢,都是名花無主。」劉睿說:「比你還漂亮嗎?」沈元珠呵呵的笑起來,道:「比我可是漂亮太多了,我都是老太婆了,根本就沒可比性。」劉睿說:「你要是老太婆,那真正的老太婆只能做殭屍了。」沈元珠笑道:「正說給你介紹對象呢,你扯到我頭上幹什麼?」
正說呢,沈元珠手機就響了,掏出來看了看,歎道:「唉,家裡邊著急了,催我回去呢。」劉睿說:「那你就回吧,路上開慢點。」沈元珠問:「那你呢?」劉睿道:「我也回家啊,我又不是給醫院看大門的,呵呵。」沈元珠笑道:「好吧,那就先這樣,改天再聊。」劉睿道:「嗯,等我請你吃飯。」沈元珠道:「好,我等著,你可別光說不練,呵呵。」
兩人擺手道別,各自上了車,往各家方向駛去。
開出一段路,劉睿忽然發現,在馬路右前方一家大廠的門口,聚攏著黑壓壓一群人,群情激昂,正在大呼小叫著什麼。周圍停著幾輛警車,警燈閃爍,陣勢倒也嚇人。
出於工作的考慮,劉睿對這種人多的場合非常的敏感,看到這一幕後,下意識就慢慢踩下了剎車,最終把車停在正對大廠的路邊,坐在車裡觀察了一陣,發現少說也有幾百人圍在門口,電閘門緊緊關閉,裡面頂著一排保安。還有十來個警察正在勸慰激動的人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非常感興趣,就拔下鑰匙下車,打算過去看個究竟。
他剛剛下車,電話就來了,摸出手機看時,正是覃瓊芳打來的,看到她的芳名,心中就是一動,笑著把電話接了,道:「剛才有話不說完,現在要說什麼?」覃瓊芳說:「我要謝你救出我來呀,剛才當著她們不好開口,就現在打電話告訴你。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劉睿學了剛才沈元珠說的那番話,道:「你又來了,是不是朋友啊?朋友之間互相幫個忙還叫個事兒啊?哦,剛幫了你,你就請我吃飯,那不是當面打我的臉?你這樣的朋友啊,我可不敢交了,太不把朋友當朋友了。」
覃瓊芳呵呵笑道:「你話可真多,我不就說請你吃飯嘛。你要是不答應啊,那是看不起我,沒把我當朋友。」劉睿笑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不答應也不好。改天,等我有空了就告訴你,行不行?」覃瓊芳說:「你每次都說這句話,你什麼時候才能有空啊?」她這話帶了濃重的鼻音,囊囊的,反而襯出了她的嬌憨。劉睿聽得心頭一跳,道:「我會盡快落實的,等我電話就是了。」
掛掉這個電話,他快步走向那堆聚集的人群,在外圍,跟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打聽:「大哥,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此時,也看清了這個廠子的牌子,「雲州昌和機械廠」。
那漢子正在憤怒之際,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別他媽提了,我們讓這個廠子坑死了。」劉睿說:「坑死了?怎麼回事?」那漢子氣憤憤的道:「媽媽的,你給評評理,你說這個廠子坑人不坑人?我們在這個廠裡幹了一輩子了,如今到老該退休了,竟然退休不了。更可氣的是,原來從零六年開始,廠子就一直沒給我們交養老金跟醫療保險,可他媽工資裡是一分錢沒少扣。到現在,沒有這兩份錢,勞動局不給辦退休,你說我們上哪說理去?」
劉睿微微一驚,道:「從零六年就開始了?」那漢子罵道:「操他媽的,可不是嘛,我們都被蒙在鼓裡了,一個個傻逼似的被老闆玩得團團轉。」劉睿說:「廠老闆沒給你們交這兩份錢,那這錢都去哪了?」那漢子道:「不知道,說什麼的都有,有說送給官老爺了,也有說去澳門賭博輸光了,還有說包二奶把錢都花在二奶身上了。操他媽了隔壁的,什麼二奶這麼值錢啊。」劉睿說:「那你們這是幹什麼?跟廠裡說理來了?」漢子道:「可不是嘛。」
劉睿苦笑不已,道:「怎麼這麼晚了才來?」漢子道:「我們下午就來了,在這不吃不喝鬧了七八個小時啦。」劉睿吃驚地說:「廠裡沒給什麼說法?」漢子道:「老闆與廠領導都跑路了,剩下個副廠長也管不了事,我們正跟他折騰呢。」劉睿說:「管不了事的副廠長?那你們跟他折騰也沒用啊。」漢子道:「可是不折騰更不行啊。」劉睿看看那幾個警察,問道:「警察沒為難你們吧?」漢子道:「怎麼沒為難。這些警察都是有錢人的走狗,正威脅我們呢,說我們再不走就要抓人啦。哼,我們就他媽不走,法不責眾,看他們敢抓一個試試。」
劉睿又四下裡望了望,沒見區委政府的領導在裡面幫忙調停,當然了,這件事屬於經濟民事糾紛,理論上不應該屬於政府管轄,可問題是,如果這件事鬧大了,形成群體性聚集事件,就會給雲州市帶來不良影響,就會給老闆帶來各種壓力,這就不能不考慮政府的職責了。何況,廠子老闆跑路,受騙的工人們無處說理,就需要政府從中協調,甚至要動用行政手段幫工人們討回公道,政府部門應該當仁不讓的站出來負責此事。
「事情鬧了這麼久,市北區委政府竟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就算今天還是假期,也有點說不過去吧?這不是明顯的失職是什麼?」
劉睿心裡這麼想著,感覺這件事相當嚴重,如果一不留神,很可能會釀成更可怕的事件,譬如,過會兒警察們真的開始抓人了,群情激動之下,可是什麼都可能發生的,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這個點兒老闆應該已經睡下了,從心眼裡不願打擾他休息,可如果不將此事匯報給他,等事情真的鬧大了,他可就不只是不得休息那麼簡單了,說不定還要不得安寧,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給他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後,白旭光的聲音倒是顯得精神奕奕,不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的。劉睿說了句道歉的話,就把現場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白旭光問道:「現場情況還不太嚴重吧?」劉睿說:「比起上次醫院門口搶屍那事,算是不嚴重。不過我聽說,警察要抓人了,一旦抓人,可能有變。」白旭光心說,李舟行不是怪我撐不起來嘛,那我今天就做一回甩手掌櫃,道:「你馬上打電話給孫市長,請他派人出面協調此事,避免事態升級。」
劉睿答應下來,馬上打電話給孫金山。電話是他秘書接的,劉睿跟他說了一遍情況,最後說:「白書記請孫市長盡快派人負責此事,避免事態升級,你幫我轉告給孫市長。」那秘書道:「放心吧劉處,我這就轉告老闆。」
說完此事,劉睿心想,老闆都做了甩手掌櫃,自己也就別在這裡杵著啦,該回家就回家睡覺去吧,於是轉身往路邊走去。還沒走兩步,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在身後響起,此時還沒明白過味兒來,驚訝的回頭看去,見那些聚集的工人們要麼蹲在地上,要麼四散奔逃,有人嘴裡喊著:「警察打死人啦,警察開槍啦……」
他吃了一驚,凝目望去,見人群最裡面,果然有一個警察裝束的人,正在揮舞著手裡的物事大聲叫罵,雖然看不清他手裡的是什麼東西,估摸著應該是把手槍,心裡暗罵其簡直就是蠢豬,在這種情況下還敢開槍,難道不怕誤傷群眾嗎?又難道不怕事態升級嗎?
此時他的想法還比較簡單,覺得那個警察揮舞手槍是為了恐嚇激動的工人,可哪裡知道,等聚攏在門口的人群散去了大半之後,地上出現了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周圍的人都躲得遠遠的,臉色驚惶的看向他,有人在驚叫:「打死人了,一槍就給崩了!」
劉睿這才知道自己想法過於純善了,大著膽子一步步靠過去,藉著門口路燈的昏黃光線,可以看到那人斜斜趴在地上,身邊流出了一大灘血跡,一動不動,不知死活。再抬頭看,不只是周圍圍觀的工人們嚇呆了,就連那些維護秩序的警察也都嚇傻了。開槍的那個警察手持手槍,槍口朝下,呆呆的看了他一陣,結結巴巴地辯解道:「不是……我不是要開槍,是……是他……他要搶我的槍……」可是哪裡有人聽他說話了。
劉睿頭腦還算清醒,立時撥打了急救電話,說明了情況的嚴重性。接警的信息台小姐聽說有人被槍擊中不知生死,也知道事情緊急,不敢怠慢,立時安排救護車。
劉睿又給馮海亮打去電話。馮海亮聽說了此事,反倒相當鎮靜,問道:「到底是故意擊殺,還是被迫開槍?」劉睿說:「我不知道,事情發生的時候我背對著他們來著。不過,就算我正對著也看不清,他們在人群最裡邊。」馮海亮罵道:「他媽的,怎麼到處都是這種爛事,就不能消停消停?」發完了脾氣,道:「小睿你放心,我馬上派人過去查明現場情況,讓白書記不要過於擔心。」
劉睿這才又給白旭光打去電話,匯報了這個最新進展。
白旭光聽後也想罵人了,不過他可不比馮海亮,馮海亮的身份性格年紀都在那裡擺著呢,他罵幾句髒話反而顯得這個市局局長有氣派,就像《亮劍》裡面的李雲龍一樣,嘴裡經常罵罵咧咧的才有股子男人氣概,白旭光可是堂堂的市委書記、一方大員,他罵人就顯得氣度修養不夠了。
在肚子裡罵了幾句,白旭光無奈地說:「這些蠢材,淨給市裡找麻煩!」劉睿說:「是啊,槍是用來制服歹徒的,為什麼要拔出來指著無辜老百姓呢?據我所知,那個警察要是不把槍掏出來,絕對不會激化矛盾,更不會發生這種事。」白旭光說:「你馬上把這個最新情況匯報給孫市長,讓他酌情處理。還有,再給燕燕部長打個電話,讓她跟宣傳部門打個招呼,盡量爭取這件事不外傳。尤其密切監控網絡。現在互聯網的傳播速度可是太快了,上一秒出了事,下一秒實景照片就能出現在微博裡面,我們不能不防。」
劉睿答應下來,隨後分別給孫金山的秘書與鄭燕燕撥去了電話。
這麼晚了接到劉睿的電話,鄭燕燕頗有幾分驚訝,等他說完正事之後,問道:「大晚上不睡你跑到外面幹嘛去了?」劉睿說:「朋友有點事,幫忙去了。」鄭燕燕嗔道:「你就會給我找事。你要是不在外面瞎跑,我就能睡個香甜的好覺了。」劉睿苦笑道:「我也沒辦法啊。」鄭燕燕撒嬌道:「你賠!」劉睿笑道:「賠你什麼?」鄭燕燕說:「賠我一個好覺。」劉睿說:「今晚怕是不方便了,改天吧。」鄭燕燕道:「可我現在就要,你看著辦吧。」
劉睿低聲道:「我的大姐喲,你在市委家屬大院裡面住著,我怎麼能堂而皇之的進去?」鄭燕燕笑道:「你飛進來吧。」劉睿說:「行,你送我一架飛機。」鄭燕燕說:「我沒開玩笑,你把我弄得睡不著了,你就得負責。」劉睿道:「今天實在太晚了,改天吧,好不好?」鄭燕燕說:「不好。你現在在哪,原地等我,我開車過去找你。」劉睿奇道:「大晚上的你還折騰什麼?」鄭燕燕笑道:「折騰你!等著我吧。」說著就掛了。
對方既是領導,又是情人,不論站在什麼角度,也不能拒絕她,劉睿暗歎口氣,只能坐在車裡等著她,想著自己開著旖潔的車,卻要跟別的女人偷歡,心裡多少有些歉意,又想到青曼,心中歉意愈加深刻,直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嘴巴。唉,招惹的女人實在太多了,以後一定要控制,能不招惹就盡量不要招惹。
等了幾分鐘,救護車就趕到了。
劉睿忙走過去看著。
在警察、機械廠保安、工人、劉睿與護士的環視下,醫生摸了摸傷者的頸部大動脈,緩緩的點了下頭,站起身,示意護士與隨車的護工趕緊把他抬到車上去。
劉睿鬆了口氣,只要人沒死,事件就不算嚴重,這件事也就有緩和的餘地,否則的話,真要是警察開槍打死無辜百姓了,這事情可就鬧大了。
眾人見傷者未死,也都放下了心頭的重石,現場也有了說話的聲音。
劉睿回到車裡等著,等了十來分鐘,市局局長馮海亮派出的警力趕到了現場。這些警察估計是市公安局負責督查的幹部,一下車就圍住了現場那些警察,經過簡短的交談,他們裡面的幾個人把開槍的那個警察帶到一邊進行詢問,剩下的幾個人跟其他在場警察與現場工人嘴裡瞭解情況。
又等了一陣子,鄭燕燕才駕車姍姍來遲。此時已經午夜零點,劉睿打了個哈欠,望著停在馬路對面的她,心中苦笑不已,這位大姐幹那事兒的癮頭真是大啊,半夜不睡也要出來偷歡,這真是應了那句話「午夜來偷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