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當官要會抱大腿:市委一秘

《》三 如魚得水 64 文 / 野賊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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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睿慚愧無比,道:「秘書長,其實我當時也沒想別的,就是想著,幫白書記跟您分憂解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想讓咱們雲州市受此事的牽連。」杜立雪擺手道:「你不要跟我解釋。這件事,站在市領導的角度上,我看你是做對了,而且幹得很漂亮,立下了很大的功勞。可如果站在親人的角度上,我看你是太冒險了。」

    劉睿聽了心頭一震,內心更加的羞慚,暗想,白書記也關心自己,但是見到自己後,首先是誇讚自己,秘書長卻不由分說就是劈頭一頓臭罵,兩相對比,顯然是秘書長這裡不近人情,可是事實上,他這才是真正的親人的態度。秘書長這是已經把自己當做准外甥女婿看啦!

    杜立雪說:「這樣吧,我給你立一個規矩:從今以後,只要不是你自己跟你的親人遭遇危險,你就不許以身犯險。」劉睿訕笑道:「秘書長,像上次在省城北京路上那起兇殺案,我湊巧碰上高家姑娘遇難,按您這條規矩,她不是我的親人,那我就不該管唄?」杜立雪聞言皺起眉頭,考慮了片刻,道:「那我就改改這條規矩,從此以後,你不許再為不相干的人拚命冒險。尤其是跟青曼結婚以後,這一條務必時刻記在心底。」劉睿歡喜地說:「好,我記下了,保證以後不再管閒事。」

    杜立雪又說:「等你不忙了,去宣傳部一趟,鄭部長找你有事。」劉睿聞言又驚又喜,叫道:「鄭部長官復原職了?」杜立雪有些奇怪的看著他,道:「你這麼高興幹什麼?」劉睿自知失態,忙陪笑掩飾道:「鄭部長對我一直挺照顧的,她官復原職了我當然替她高興了。再說,她也是白書記的一大助力呢。」杜立雪也沒多想,道:「那你回去忙吧。」劉睿答應一聲,轉身要走。杜立雪忙又叫住他:「你的副手我已經給你配齊了,你有空去一處看一看。」劉睿大喜,道:「袁小迪調過來了?」杜立雪微微頷首,道:「也不知道你使了什麼法兒,讓袁小迪肯為你拋開臉面。」

    劉睿愣了下,問道:「他是怎麼說的?」杜立雪道:「我找他過來談話,問他,還想不想回秘書一處。他說不想了,不想面對昔日的同事。我又問他,如果是讓你回一處給劉睿做副手呢?他想了想竟然就答應了。這還不是為了幫你,連臉面都拋開了?」劉睿聽後有些感動,心知袁小迪以一個被降罪的前市委一秘的身份回到秘書一處,面對昔日下屬,可想而知會有多麼大的心理壓力,可他為了幫自己,卻全然不顧,這份情義,真是令人讚歎。

    從杜立雪辦公室出來,劉睿先去了秘書一處,果然看到袁小迪已經坐在原來姚偉的辦公桌後,氣色還算不錯。孫大中、張慧等人正在忙碌。

    眾人見他進屋,忙都跟他打招呼。

    張慧仗著跟他最熟,笑瞇瞇的問道:「處長,你怎麼沒變黑啊?」劉睿好奇的問:「我為什麼要變黑?」張慧說:「你不是去遠郊區的什麼黑風洞煤礦找失蹤的記者了嗎?在煤礦裡混了這麼久,當然要變黑啦。吶,你沒變黑,只能證明你沒有出力。是不是啊?呵呵。」劉睿笑道:「什麼黑風洞,你還黑山老妖呢,是黑窯溝煤礦。嗯,我是沒出力,呵呵。」說完環視眾人,最後把目光盯在袁小迪臉上,道:「我過來是通知大家一聲,今晚上,要麼就是明晚上,哪天下班有空就算哪天,我請客,給袁小迪處長接風,歡迎他回到咱們一處這個大家庭來。」

    此言一出,袁小迪吃了一驚,其他人也都是有些驚訝。

    張慧最先醒過神來,笑道:「既然是歡迎,那就大傢伙兒一起歡迎,處長你出什麼錢啊?要我說啊,大家一起均攤。」

    孫大中很快點頭道:「對,這錢不能讓處長一個人出,大家均攤。」

    其他幾個人也都跟著應聲。

    袁小迪要站起身來說話,劉睿對他一擺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既然是我提出來的,理應由我買單。好啦,大家就別爭了,繼續工作吧。等我消息。我還有事,先回去忙了。」

    上午十點多,劉睿抽出空來,往鄭燕燕辦公室走了一趟。

    兩人已經多日不見,驟然見面,頗有幾分生分,面對對方都有些尷尬。

    鄭燕燕把劉睿請到沙發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他旁邊,眼神柔和的在他身上身下打量一回,柔聲道:「聽說你去隰縣找失蹤記者了?這麼快就回來了,這是找著了?」劉睿道:「是啊,找著了,兩個失蹤記者是被發生礦難的黑窯溝煤礦抓住的,非法拘禁好多天了呢。」鄭燕燕笑了笑,兩道溫柔的目光在他臉上掃來掃去,如同情人的手一般撫摸著他的臉龐。劉睿被她看得有些發毛,也有些得意,問道:「你什麼時候官復原職的?」鄭燕燕說:「昨天,前天我去的省裡,省委領導找我談話來著。」劉睿歎道:「你受委屈了。」

    鄭燕燕微微一笑,道:「不委屈,發生了這件事,讓我看清了許多,也明白了許多,以後啊,再面對某些事情的時候就會變得更加從容。這是好事,也是我人生必經的歷練之一。再說了,不是還有一個人始終陪著我來嗎?」劉睿感覺到她目光變得越來越火辣,不敢跟她對視,生怕被她目光融化,微微垂頭,道:「秘書長說你找我有事?」鄭燕燕點頭道:「對,我這不官復原職了嘛,之前沒做完的工作需要接著做。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宣傳你在省城見義勇為那件事。我已經整理了一些東西出來,打算給你看看,徵求下你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如果你沒意見,我可就要開始實施了。」

    劉睿陪笑道:「不用這麼急吧?」鄭燕燕凝眸說道:「急,很急的!這可是大急事。事情已經發生很多天了,其實現在宣傳已經晚了,咱們還要加把勁追上去。」劉睿說:「好吧,那就聽你的。」

    鄭燕燕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拿過自己的本子,坐回來,給劉睿講述了一番她的大概想法:由省市兩級宣傳部門對他進行採訪報道,把他樹立為新時代領導幹部的典型與楷模,同時也對外宣傳雲州市在黨員領導幹部先進性教育活動中所取得的成績。

    劉睿納悶的問道:「咱們雲州市宣傳單位都聽你的,這沒問題,可是省裡的宣傳單位會聽你的嗎?你讓他們對我採訪報道他們就乖乖的過來對我採訪報道?」鄭燕燕笑道:「我的傻小睿啊,你怎麼有時候傻得這麼可愛啊?省裡任何一個單位都不會聽我的,但我會跟省委宣傳部提出請求啊,這種小事他們一般不會拒絕的。再說了,省裡派人下來了,咱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臨走還有好處給他們,他們都很願意來呢。」劉睿哦了一聲,道:「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說完公事,劉睿就要走,鄭燕燕親自把他送出去。

    劉睿不經意的提到:「怎麼沒見你秘書啊?」鄭燕燕就停下來,道:「讓我給開了。」劉睿看著她問道:「為什麼呀?」鄭燕燕冷冷一笑,道:「自從我出事後,她一回也沒跟我聯繫過,也沒去我家看過我,還不如我的司機呢。既然她無情無義,我怎麼可能還用她?再說了,她原本也沒什麼能力。」劉睿聞言默然,緩緩的點了點頭。鄭燕燕又道:「我這還說找個新秘書呢。」說完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劉睿苦笑道:「你別打我的主意,我可是伺候白書記的。」

    鄭燕燕嗔道:「瞧你說的,我打誰的主意也不敢打你的呀,跟白書記搶人,我不想混了嗎?再說了,我捨得你整天東跑西顛的伺候我嗎?」劉睿聽了心中很得意,也很溫暖,低聲道:「我要是沒跟白書記,一定過來伺候你。」鄭燕燕笑道:「那可不行,咱倆可不能整天在一塊,那我還能專心工作嗎?我寧願你在別的地方伺候我。」這話一出,充滿了曖昧的味道,劉睿聽到耳朵裡,身體某個地方就有了反應,微微的橫了她一眼,示意她在單位別說瘋話。

    鄭燕燕嘻嘻一笑,道:「你有什麼好人選推薦給我嗎?」劉睿吃驚地說:「讓我給你推薦秘書?算了吧,你們宣傳部我根本不認識幾個人,又怎麼推薦秘書給你?」鄭燕燕說:「誰說一定要宣傳部的人了?比如你們辦公廳的,或者其它單位的,只要人好、忠心、踏實、仔細,那就行了唄。其它問題都是小事,一紙調令而已。」

    讓她這麼一說,劉睿腦袋裡還真是浮現出不少的女人來,比如雙河縣九坡鎮的黨委副書記李紅艷,比如自己的美女徒兒、市水利局辦公室的林薇,又比如一處的張慧,這三個女人,絕對都能夠勝任鄭燕燕的秘書一職。可問題是,這三個女人多少都跟自己有曖昧關係,讓她們之中的任一個來服務同樣跟自己有曖昧關係的鄭燕燕,這本身就不合適啊。

    鄭燕燕見他陷入思考,就知道他腦袋裡有合適的人選,道:「你回去慢慢想吧,我也不著急。這個秘書人選我就拜託給你了。」劉睿聽她用的詞是「拜託」,好像求自己幫她忙似的,實際上,她這是賣自己一個人情,照顧一下自己的女性親友,心裡有些感動,道:「鄭部長,你不用這樣,太客氣了,有合適的你自己選就行了。」鄭燕燕壓低了聲音道:「你這個臭小子,哦,只許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一點你就說我客氣見外,這樣以後咱倆還怎麼做朋友啊?」

    劉睿聽得忍不住動情,低聲道:「咱倆本來也不是朋友啊。在市委,你是我領導;在外面,你就是我姐姐,我是你弟弟。」鄭燕燕笑道:「是啊,這不更不是外人了嗎?你還跟我掰扯這個?你姐我識人不明,找個秘書到頭來跟我離心背德,我也就不想再自己選秘書了。我看看你的眼力怎麼樣,這回就由你給我挑。」劉睿苦笑道:「唉,那好吧。」鄭燕燕又說:「這週末你有空了來我家做客,我給你做好吃的。」劉睿吃驚非小,道:「這不好吧,市委家屬大院人來人往的,我去你家……」鄭燕燕呵呵笑道:「傻小子,不是去市委家屬大院,是我在高開區的一套房子,放心吧,不會有人認出你來的。」

    當天下午晚些時候,白旭光交給劉睿一個任務:明天達菲製藥中國區上海分公司的副總裁鄭海民將會趕到雲州,親自考察高開區的投資環境。機場接人、回城接待、食宿娛樂、高開區考察等等活動全部都要劉睿負責。

    白旭光還特別指出,鄭海民這一次來,不是純粹意義上的考察,而是已經帶了投資的意向,說是親自考察,倒不如說是親自為未來的達菲製藥雲州製藥廠挑選一塊好地皮。因此,劉睿就更需要注意接待工作務必做好做細,讓鄭海民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爭取讓他盡快與市裡簽署投資協議。

    鄭海民劉睿是見過的,還一起喝過酒,跟他算是比較熟悉,知道其人大方豪爽,自覺做好接待他的工作應該沒有太大問題,真正的問題是,不知道自己那位上海的「女朋友」,同時也是鄭海民的助理許欣瑤會不會跟他一起過來?便小心翼翼的問道:「老闆,您這位老同學這次一行幾人啊?」白旭光說:「如果他們計劃沒有什麼變化的話,那麼會是三個人。鄭總一個,他的助理一個,還有一個商務主管。前兩個你都熟悉了,最後一個你我都沒見過,但這個人將是跟我們雲州打交道最多的那個。你對他絕對不能怠慢。」

    劉睿一聽許欣瑤會來,已經高興壞了,不過當著老闆的面,也不能表現得欣喜若狂,否則的話,必然被他看出破綻,臉色凝重的聽他說完,跟他這裡索取了鄭海民的行程計劃,回到自己辦公桌前坐下後,立時開始安排接待工作。派幾輛車去接機,都是什麼級別的車,又找哪幾個司機去,安排什麼樣的酒店,挑選什麼水準的酒席,準備什麼樣的娛樂接待活動,去高開區考察都去哪裡轉,都有哪些市區領導需要陪同……這些事情一股腦的全部堆到了他面前。

    當然,事情太多的話,他也就用不著事事親力親為了,一個電話打到大本營秘書一處,把袁小迪與張慧叫上來,三人簡單開個小會,他就把這些事情全部安排給兩人去做,他等著結果就行了。

    「也不知道,她來了以後,自己有沒有時間跟她單獨相處一會兒呢?」

    劉睿心裡想著許欣瑤,接下來的工作就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也沒有什麼重要的工作,倒也不用擔心誤了大事。

    沒過一會兒,遠在隰縣黑窯溝村的紀飛忽然給他打來了電話,跟他說了一下那邊案子的最新進展:從昨天晚上行動開始到今天凌晨基本結束,煤礦礦長孟三金等主要廠礦領導已經被抓,一同被抓的還有廠裡保安。那些想要從礦山翻過圍牆逃入太行山脈的保安,沒一個漏網,都被守候在圍牆外的武警戰士抓個正著。被劉睿手銬銬住並逃進礦洞深處的猛子等五人也被抓到。不過,人是抓到了,審訊方面卻沒有任何進展。基本所有的人,上到礦長孟三金,下到小保安,都不承認是非法拘禁莊呂兩位記者,也都否認是因為他們調查礦難的事情才抓的他們,而是因為他們私入礦區,影響了煤礦正常生產運轉,這才控制了他們。

    劉睿驚奇的說:「所有人都是這麼說嗎?」紀飛歎道:「所有都是,而且我們還發現,這些保安很多都是二進宮三進宮的慣犯。所以我說,這件案子恐怕需要深挖。能讓這麼多地痞流氓為他賣命,這個孟三金肯定不是一個善者。」劉睿說:「這可邪門了,你確定審訊每個保安的時候都是單獨審訊的?」紀飛苦笑道:「老弟,要是連這個都不懂了,我真沒臉當這個副局長了。我懷疑,事前,孟三金就已經教過他們類似的說辭了。」劉睿道:「那兩個記者又怎麼說?難道他們不能為此作證嗎?」

    紀飛說:「兩個記者做的筆錄上寫著,當時他們從狗洞裡鑽進煤礦,在裡面找煤礦工人詢問當年礦難的事情,後來就被幾個保安發現抓起來了。保安問他們在幹什麼,他們沒說是調查礦難,只說是瞭解礦工的工作生活情況。保安就跟那幾個被採訪的礦工問了問,然後就把他倆抓到一間庫房裡關起來了。後來,有人對他倆搜身,從他倆身上發現了煤礦賓館的房卡,就給拿走了,還拿走了兩人身上做的採訪筆記。其中採訪筆記上寫明了兩人調查那個礦難前前後後的發現與計劃。不過,自始至終,煤礦方面沒人問他們是不是正在調查礦難的事情。也因此,他倆還真做不了證。」

    劉睿沉吟半響,道:「他們不問,不代表他們不知道。事實上,如果他們真跟那幾個被莊呂二人採訪的礦工問過了,再加上從兩人身上搜出來的採訪筆記,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莊呂二人是為什麼來的。既然知道了,卻裝作不知道,這裡面就肯定有陰謀。說不定,就是為了日後逃避對當年那起礦難的追查。那紀局長,你有什麼打算啊?」紀飛說:「我們要是留下來參與到這個案子裡,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畢竟我們只是來搜救兩位記者的。既然兩位記者已經平安救出,我們留下來的意義也就不大了。這件事,還是應該由隰縣公安局負責處理。」劉睿說:「理論上,確實是該縣公安局負責,可是我擔心,煤礦早就收買了縣公安局的人。你們要是一撤,這件案子說不定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紀飛說:「我也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我特意給你打來電話,就是請你轉達我的意思給白書記,看看他對此有什麼意見。」

    劉睿說:「你放心,我這就進去匯報給白書記知道。那兩個記者還在不在?」紀飛說:「王小珍主任帶著呂海已經先回北京去了,莊海霞還留在黑窯溝村,她打算將當年礦難的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說。當然了,我懷疑她也是想趁機借助公安部門的力量,好更快的查個水落石出。」劉睿說:「她真是好大的膽子,一個人就敢留下來。她就不怕煤礦方面對她打擊報復嗎?」紀飛笑道:「縣公安局已經派出兩名幹警,全天候的保護她。好傢伙,她姥爺可是省級高官,縣裡誰惹得起?既然不方便趕走她,那就只能專門派出警力保護她了。」

    掛掉電話後,劉睿走進裡屋跟白旭光匯報了這件事。

    白旭光聽完後說:「這個情況就算紀局長不說,我也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此案不是由央視記者調查當年礦難事件才引起的嘛,那麼好,那就礦難與此案一起查,雙管齊下。由市公安局組織精幹力量,組成煤礦非法拘禁央視記者的調查組,前往隰縣專門調查拘禁事件;由市委政法委、檢察院、市紀委、市安監局派出專員,組成聯合調查組,過去調查當年的礦難真相與其中可能存在的行賄貪腐行為。至於紀局長他們,可以先讓他們回來了。這樣,小睿,你馬上給我打電話,通知馮局長等我剛才提到的部門領導過來開個小會,專門討論下這件事。」

    劉睿說:「要不要也叫孫市長過來?」白旭光點頭道:「好建議,如果孫市長不忙的話,就等人都到齊了再叫他過來,順便叫上賈市長。賈市長分管安監,也可以過來聽聽。」

    劉睿點頭答應下來,就用白旭光辦公桌上的電話,挨個給馮海亮等人撥去電話通知。

    等了半小時左右,馮海亮、市檢察院檢察長董衛東、肖大偉、市安監局長王建國四人已經先後趕到,都在劉睿的辦公室裡沙發上落座。

    這四個人,劉睿最熟悉的莫過於馮海亮與肖大偉,董衛東與王建國兩人都是頭一次見。不過,鑒於董衛東是董旖潔的親二叔,所以內心對他還是比較熟悉的。只有安監局的王建國,是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董衛東今年五十多歲年紀,短平頭,兩鬢已現華髮,眉目與董旖潔相似,身材也很高大。看來,董家基因裡就有「身材高挑」的因子。董金立與董旖潔兄妹也都是高高的個子,極好的繼承了家族特徵。

    王建國身材跟馮海亮差不多,都是個頭不高,偏胖,挺著不小的啤酒肚,臉上倒是一直堆滿了笑。他也五十出頭了,不過頭髮一根根的烏黑油亮,比劉睿的頭髮還要黑亮,因此也就顯得年輕許多。

    劉睿忙碌著給四人沏茶。

    馮海亮仗著自己跟他很熟,大喇喇的叫道:「小睿,馬上就要開會了,你就別麻煩了。」劉睿笑道:「開會也要喝水啊。」馮海亮給其他三人介紹劉睿的功績:「這回去隰縣黑窯溝搜救失蹤的兩名央視記者,小睿可是立了大功的。他最先打聽出失蹤記者的下落,也是第一個見到兩名記者的人,最後又單槍匹馬深入礦坑,幹掉了五個黑惡保安,一個人把兩個記者救出來,嘖嘖……這份能耐啊,連我們紀飛紀局長都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肖大偉驚訝地說:「是嗎!我還不知道這件事呢,小睿真是好樣的。」

    董衛東與王建國不敢像馮肖二人那樣稱呼劉睿,紛紛附和道:「啊,劉處長真是勇敢啊。」「劉處長真是了不起!」

    劉睿給四人一一端上茶水,謙遜了一番,又給孫金山與賈麟打電話,邀請兩人過來。其中賈麟沒在政府大樓裡,就只有孫金山一個人過來。

    十分鐘後,在一間小會議室裡,白旭光主持開了一個小型會議,商量的就是黑窯溝這件事。秘書長杜立雪也參加了這個會議。

    孫金山自從得知兩名記者被救出來的事情之後,心頭大石徹底落地,一點擔憂都沒有了,此時對白旭光的安排一點意見都沒有,心說,只要別讓我背責任,隨便你們怎麼搞。

    馮海亮等人更是只有服從的選擇,沒有誰提出不同意見。於是在會議的末尾,白旭光順便佈置了相應任務下去。

    會議結束後,劉睿收拾乾淨小會議室裡的桌面,回到辦公室後,下意識看了看待客沙發,見上面堆了很多褶皺,便走過去用手撫平。忽的,眼前一亮,一枚銀白色的鑰匙進入了他的眼簾。

    這鑰匙一看就是高水準的防盜門專用鑰匙,個體有些大,鑰匙主體呈十字形,對應的是那種十字形鎖孔的鎖,其中一面刃體稍厚,以此標明插入鎖孔時的角度。

    劉睿對這種鑰匙並不陌生,見到這枚鑰匙後有些愣怔,拿起來後,仔細回想剛才馮海亮等四位領導所坐的位置,似乎是馮海亮在這裡坐著來,他也有過蹺二郎腿的動作,難道這枚鑰匙是從他褲兜裡不小心滑落出去的?

    回到辦公桌前,他把這枚鑰匙放在桌上電腦屏幕的台座上,想給馮海亮撥個電話問問,看是不是他的鑰匙,可是還沒來得及拿起話筒,他的私人手機就響了,只能先放下這件事,接聽電話。不接不知道,一看驚喜莫名,竟然是遠在省城的蘭靜主動打來電話。這個女人素日裡冷淡如冰,輕易絕對不會主動打電話聯繫誰,能接到她的電話,真跟中了彩票差不多,當下歡歡喜喜的接了。

    「喂,你不忙吧?」蘭靜淡淡的問道。

    劉睿道:「不忙,怎麼了?你有事嗎?」說完又開始後悔,自己這話可是好說不好聽,言外之意,就是你沒事就別給我打電話了唄,忙解釋道:「呃,我不是這個意思……」蘭靜說:「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劉睿聞言整個人都石化了,有種身在夢境的飄渺感受,失笑道:「這……幸福來得也太快了吧。你……你回雲州了?」蘭靜說:「我表妹結婚,我就回來了。你晚上要是有空,一起吃個飯。」劉睿說:「呃……你這可是要短兒了,我有空見你,可是沒空在飯點兒的時候見你啊。我九點之後才有空呢。」

    蘭靜說:「沒關係,那我請你喝咖啡好了。」劉睿低聲道:「靜靜,如果你是為了還我禮物的人情才請我的,那就不必了。」蘭靜說:「我不像你想得那麼多。」劉睿大喜,道:「好,那我一定過去。」蘭靜說:「那就晚上九點左右吧,在衙門街那家星巴克見面。你到之前提前給我打電話。」劉睿道:「好,那就說定了。」

    掛掉電話,劉睿整個人都沉浸在無盡的歡喜當中,哪裡還記得剛才那個鑰匙的事情?這種輕飄飄的感受一直維持到晚上八點半,送白旭光回到雲州賓館後,才從夢境裡回到現實中,喜不滋兒的摸出手機,給蘭靜撥去電話,告訴她自己馬上就到,讓她稍等片刻。又在出賓館的路上給李青曼打去電話簡單聊了幾句。

    此時此刻,馮海亮已經一個人駕車來到了兒子馮兵與兒媳婦趙珊珊所居的別墅樓跟前。他已經從馮兵手裡得到了這座別墅的大門鑰匙,偷偷配了一把,在派陳躍文把幾盆所謂的名貴花卉送到這裡後,假模假樣把鑰匙還給了馮兵。又等了幾天,直到今天,馮兵又去省城跑生意了,這才敢摸了過來。

    他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既然已經跟這個俏美的兒媳婦撕破了臉,那也就沒必要再玩什麼懷柔路線,直接霸王硬上弓得了。只要把一切控制在樓裡發生,外人誰又能夠知道?而且,發生了這種事,趙珊珊只要還想在雲州市繼續做人的話,她就絕對不敢說出去。至於報警,哼哼,別說她本來就不敢報,就算報了,自己可是市公安局長,誰又敢抓自己?當著自己的面,又有哪個不開眼的警察敢信她的話?

    說起來,為了這次的行動,馮海亮可是做了很多準備,假作送花從兒子手裡取原配鑰匙啊,偷偷配鑰匙啊,打探兒子行蹤啊,甚至,為了保持足夠體力,能美美的享受一回兒媳婦的身子,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搞女人了,刻意把**憋到了最高點,打算今晚上在兒媳婦這青春嬌嫩的身子上瘋狂的發洩一通。還有,唯恐兒媳婦在事後想不開,他還特意在包裡精心準備了一張二十萬的銀行卡、幾款最新潮流的萬足金首飾,目的就是一旦從**上征服不了對方,就用各種好處把她征服。女人嘛,到底都是喜歡真金白銀的。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在從車裡下去之前,馮海亮摸出一小瓶藥,從裡面摸出一粒,送到嘴裡,擰開茶杯的蓋子,剛要就著茶水吞服下去,想了想,又摸出一粒,這才將兩粒一起送服到肚子裡。吃下這兩片藥,但覺肚子裡暖融融的,全身四肢百骸都充滿了火熱的力量,嘿嘿冷笑兩聲,自言自語的說:「珊珊,我的寶貝兒媳婦,公公來啦,等著做公公的女人吧。今晚上,公公一定讓你欲仙欲死,叫親爸爸,嘿嘿。」

    他得意的笑了幾聲,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沒承想,此時趙珊珊堪巧出現在客廳落地窗那裡,正在關閉門窗。他本來想的是偷偷摸摸的開門進去,再偷偷摸摸的把門反鎖,之後,他就成了屋裡的皇帝,所有一切都是他說了算,他想怎樣就怎樣。哪知道這麼巧,剛下車就跟兒媳婦撞了個對面,出乎了意料,一時間有些驚慌。

    趙珊珊也發現了他,看到他的一剎那,眼皮就開始跳起來,稍微怔了下,將所有門窗全部關閉卡死,又把窗簾拉上,想了想,回到樓上臥室裡,把那只微型電棒藏到了褲兜裡。

    馮海亮見窗簾被趙珊珊拉上,不怒反喜,嘿嘿,拉上窗簾更好,那等老子過會兒進入樓裡,就在客廳裡幹了你,讓你對著落地窗大喊大叫,卻偏偏沒人能夠救你,哈哈,那才是活該呢,讓你從來就不給老子面子,老子今天就干死你!

    他邁開大步往樓門走去,由於太過激動,感覺到胯下那根玩意已經分泌出了黏糊糊的前列腺液,暗道,老弟,別急,馬上就讓你嘗嘗珊珊的滋味兒,大手摸進褲兜,去摸配出來的那把鑰匙。

    驀地裡,他忽然停下來,身子離樓門口不到一米遠。

    「鑰匙!鑰匙呢?」馮海亮驚惶不已,用手在褲兜裡摸了又摸,幾乎每個角落都摸遍了,就是找不到那枚新配的鑰匙,又去左邊褲兜裡摸了摸,還是沒找到。

    接下來,他徹底慌了神,在身上身下身前身後的所有兜裡摸索,卻怎麼也摸不到那把鑰匙,後來想了想,忙把腋下夾的皮包拿出來,打開拉鏈,在裡面摸索起來。

    等到把皮包摸了個遍,他徹底傻眼了:「我操,我的鑰匙哪!」

    劉睿在星巴克二樓靠窗的桌子旁見到了一身素淨打扮的蘭靜,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這一見到她,什麼董旖潔,什麼許欣瑤早就拋到腦後去了,忍住對她的喜愛,穩重的坐在她對面,柔聲道:「對不住,讓你久等了。」蘭靜說:「我也剛到沒一會兒。你喝點什麼?」劉睿瞥見穿著小圍裙的服務員走過來,低聲道:「跟你一樣的就行。」蘭靜說:「我喝的可是苦。」劉睿道:「那我就跟你一塊吃苦。」

    蘭靜便對服務員道:「再來一杯espresso。」服務員點頭說好,記了單子後就下去了。

    劉睿問道:「什麼是愛死撲日唉餿?」蘭靜說:「意式現煮特濃咖啡。」

    劉睿心頭微微震撼,忽然間感覺兩人之間的鴻溝是無法跨越的,不是自己每週見見她、送她份禮物就能把她追到手的,這已經是一個充滿貴族階級氣息的女人了,自己這個土包子再奮鬥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也離她的境界差得遠,不說別的,光是這一杯咖啡背後的品位,自己就永遠追不上了,一時間有些心灰意冷,之前一肚子的話要對她說,現在卻悶悶的,搜腸刮肚都找不出一句話。

    他不說話,蘭靜就也閉緊了嘴巴,只是看著他。劉睿發現她直勾勾盯著自己,左右也是無聊,便跟她對視。兩人對視片刻,蘭靜抿嘴一笑。

    劉睿忙問:「你笑什麼?」蘭靜說:「因為你馬上就要吃苦頭了。」劉睿奇道:「吃苦頭?哪裡來的?你給我的嗎?」蘭靜撇撇嘴,道:「這你可賴不著我,是你自己選的。」劉睿這才明白,她指的是自己點的那杯咖啡,喟歎一聲,道:「你可真是省城人了,喝的咖啡都是我沒聽說過的。」蘭靜淡淡地說:「這跟省城人云州人沒有任何關係。事實上,喜歡喝咖啡的人就會知道這種咖啡的。這就跟你們愛喝茶愛抽煙的一樣,你說個茶葉或者香煙名目,我也可能沒聽說過。」

    聽了她這番解釋,劉睿心裡才舒服了一些,看來自己跟她之間並沒有多大的鴻溝,只是她忽然甩出個英文名的咖啡把自己嚇住了而已。

    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服務員就把兩杯咖啡端了上來。

    蘭靜特意把砂糖等配料盤推到劉睿手邊,道:「太苦的話就自己加糖。」

    劉睿點點頭,輕啜了一口,只苦得舌頭發麻,直苦到了心裡去。蘭靜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微微一笑,道:「我就說你有苦頭吃了。」劉睿說:「你這些年是不是過得很不幸福啊?不然為什麼愛喝這麼苦的咖啡?」蘭靜問道:「你先告訴我什麼是幸福?」劉睿聞言愣住了,喃喃地說:「是啊,什麼是幸福啊。每個人的幸福都不一樣。」蘭靜說:「其實知足就是福,可是很多人偏偏不知道知足。」說完,美眸中射出兩道精光,覆在了他臉上。

    劉睿悶悶的說:「沒錯,知足就是福,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蘭靜說:「可是你們男人都貪心,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你們以為得到了就是幸福,呵呵,所以啊,有時候我覺得你們男人也挺可愛的。」劉睿說:「是可笑吧。」

    蘭靜沒理他,端起杯子大口喝了幾口。

    劉睿關切的問道:「喝這麼多這麼濃的咖啡,你晚上不睡覺啦?」蘭靜點點頭,道:「我晚上就是不睡覺,我表妹已經盤好頭化好妝了,睡不了,我就得陪著她。何況明早上四點多就要起來忙碌,還睡什麼?」劉睿說:「那你晚上可要辛苦了。」蘭靜說:「當初我結婚的時候,我表妹也是這樣陪我的,有什麼辛苦可言?」劉睿聽得心中一痛,再也說不出什麼。

    劉睿跟蘭靜在咖啡店裡相對而坐的時候,馮海亮正在不停的按下趙珊珊家的門鈴,偶爾還高喊幾聲。

    趙珊珊站在門口聽著,手裡捏了把冷汗,也不敢應聲。

    馮海亮叫了半天沒人開門,心裡已經煩悶惱怒到了極點,之前吃下去的壯陽藥也開始發揮效用,弄得胯下那玩意**的,讓他更加的難受,要不是顧忌周圍的鄰居,早就用腳踹門了。

    後來,他腦筋一轉,邁步離開正門,繞著房子來到了後門所在,可是後門也鎖得死死的,而且也是防盜鐵門,他根本就踹不開。

    「媽的比,難道今天白來一趟?」,馮海亮憤憤的想著,又開始納悶:「他媽了個巴子的,那把鑰匙到底丟哪了呢?」

    此時,屋裡的趙珊珊剛剛走到落地窗前把窗簾拉開一道縫往外望了望,見馮海亮雖然不在門外,他的車卻還停著沒走,心知他沒有死心,說不定是繞到後門那裡去了,後門雖然也鎖死了,但如果他一直在這裡纏著不走,今晚上也別想睡踏實覺了。這麼一想,有些害怕,決定求援。

    此時,在星巴克裡,蘭靜正在往外掏錢包,打算付賬。

    劉睿搶先掏出幾張大票,服務員剛接到手裡,蘭靜已經從她手裡搶了過來,放到劉睿手邊,又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這才摸出錢來結賬。

    等服務員走後,劉睿開玩笑道:「以後每次你都結賬就好了。」蘭靜說:「行啊,只要你好意思。」劉睿說:「我今天就不好意思了,可是你不許我結啊。」蘭靜道:「今天說好我請了,你就別廢話了。」說完提起包,跟著起身,道:「我去我表妹家了,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吧。」劉睿起身道:「我送你吧。」蘭靜道:「別,給人看到算怎麼回事?」

    劉睿剛要說話,手機響了,摸出來看時,是趙珊珊打來的,知道她無事一般不會打來電話,既然打來了,那就是有急事,忙對蘭靜道:「你先等我下,我接個電話。」蘭靜說:「我去樓下等你。」說完施施然離去。

    「喂,你有空嗎,馮兵他爸又跑我家糾纏來了。你快幫我想個主意把他趕走吧。他叫門叫了半個多小時了,我都快被他嚇死了。」趙珊珊委屈的說道。

    劉睿大為吃驚,道:「什麼?他又去了?你……你不給他開門不就得了?」趙珊珊哼道:「我是沒給他開門啊,可是他圍著房子轉來轉去的,我真是心虛啊,生怕他從哪突然就鑽進來。」劉睿歎道:「可是我也沒辦法啊,我也不是我老闆,一個電話就能把他調走,我總不能跑過去把他打跑了吧?」趙珊珊道:「我不管,反正你必須得救我,你不救我,我今晚上就要被他強姦了。」劉睿聽到這,血氣上湧,氣得不行,暗道,這位美女老上司,除了我劉睿能夠強姦她,誰還有那個資格強姦她?他馮海亮更是連舔她腳趾頭的資格都沒有,道:「你等我想想辦法。」

    劉睿來到樓下見到蘭靜的時候,已經想到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蘭靜見他下來,道:「我走了,你也回家吧。」劉睿陪她出門,柔聲道:「我真想多陪陪你,不過有點急事,只能等下回了。」蘭靜看看旁邊無人,道:「咱倆這樣其實也挺好的。要不就這樣吧,咱倆做個藍顏知己。」劉睿奇道:「藍顏知己?你說錯了吧?你是想說紅顏知己?」蘭靜有點尷尬的解釋道:「不是,就是藍顏知己,是指親情友情愛情之外的第四種情感,簡單點說,就是比朋友多一點,比情人少一點……呃,我覺得,咱倆現在的關係就很不錯,還是維持這種現狀吧。」

    劉睿沉默著不說話。

    蘭靜語氣怪怪的說:「你非要我給你做情人嗎?」劉睿搖搖頭。蘭靜鬆了口氣,道:「其實,你也早就說過,你想得到的是我的心,而不是我的身子。既然如此,正好介於情人的關係之外,朋友的關係之內,就是藍顏知己的定義。」劉睿跟她沿著路邊走了幾步,道:「我確實只想征服你的心,可即便如此,也遠比你所說的這個藍顏知己要更親密,而且我也不覺得咱倆現在的關係有多不錯。其實還有很多進步的空間的。」蘭靜停下來看著他,道:「真要介入我這樣一個性子冷僻女人的心,怕你會有數不清的麻煩事,或許還要你承擔責任……」

    劉睿堅毅地說:「我願意為你承擔一切。」蘭靜點點頭,道:「再說吧,我先走了,拜拜。」劉睿說:「晚上你不睡,我可以跟你聊短信嗎?」蘭靜邊招出租車邊說:「不耽誤你休息就行。」劉睿哈哈笑道:「靜靜,原來你也是挺關心我的呢。」說完上去給她拉開出租車的後門,又飛快的從錢包裡摸出二十元鈔票,遞給了司機。蘭靜見狀剛要阻攔,他已經轉身退開了。

    目送蘭靜的車遠去後,劉睿忙給馮海亮撥去了電話。

    馮海亮正在琢磨砸開趙珊珊家客廳裡的落地窗玻璃,萬一引起鄰居們的注意,就撒謊說,有小偷正想偷兒子家的財物,自己正巧趕到,把小偷嚇跑了,等安撫了周圍的鄰居們,通往趙珊珊大床的門戶不就擺在自己面前了?這真是慾火燒暈了頭,已經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

    他正要起身尋找磚頭石塊,劉睿的電話就到了,一看是他打來的,好生納悶,不知道這麼晚了他還找自己幹什麼。難道,市裡又出了什麼大亂子?不敢多想,急忙接聽。

    劉睿笑道:「馮局長,您還沒休息吧?」馮海亮憋了一肚子慾火,本來脾氣很壞,可是人家笑呵呵的,自己總不能**的回答吧,便勉強陪笑道:「哈哈,還沒。不知道劉老弟找我有什麼急事大事?」劉睿說:「哦,是這麼一件事,今天下午你們不是來市委開會來著嘛。等你們開完會走了以後啊,我發現沙發上多了一把鑰匙……」馮海亮一拍大腿,罵道:「哎呀我操,原來落到你那兒了。」劉睿奇道:「哦?這把鑰匙對您很重要嗎?」馮海亮心情忽然間好起來,笑道:「老弟,你不知道啊,這把鑰匙是我們家大門上的,我現在就在家門口,可是沒有那把鑰匙,怎麼都進不去,都快急死我了,還納悶呢,那把鑰匙什麼時候丟啦,又丟到哪啦,原來是丟到老弟你那兒啦。哈哈,你等著,我這就過去取。」

    劉睿自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什麼他正在他家門口,他正在兒子馮兵的家門口才是真的,這個沒臉沒皮的老混蛋大色棍,又想去扒灰,真不知道這麼一個惡棍是怎麼能升到副廳級的,心裡憤恨不已,卻也拿他沒辦法,反正只要把他調虎離山就行了,便哈哈笑道:「好,我馬上回去開門。」掛掉電話,暗暗冷笑,自言自語的說:「我開門,我開你個**!」

    倏地,心中一動,這事有點不對啊。馮海亮一心想要敲開趙珊珊家的門,可他為什麼又對那枚鑰匙那麼重視呢?還要親自來取?聯想起他剛才所說的,忽然有所醒悟,忙給趙珊珊撥去電話:「喂,你公公讓我調虎離山了,可我不明白了,他怎麼對一把鑰匙那麼重視呢?」趙珊珊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馮海亮駕車離去,點頭道:「嗯,他確實走了,什麼鑰匙?」劉睿說:「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他來市委開會的時候不小心落在我辦公室沙發上的。他說是他們家的鑰匙,卻騙我說他正在家門口,沒鑰匙進不了門……」

    趙珊珊冷笑著截口道:「胡說八道。我婆婆天天在家,他就算鑰匙全都丟了也能進家。」劉睿說:「是啊,我也知道他沒在他家門口,而是你家門口,可他怎麼就跟這把鑰匙幹上了?那把鑰匙不會是你家門上的吧?」趙珊珊大吃一驚,道:「不可能!我家屋門一共四把鑰匙,兩把收在保險箱裡,我一把,馮兵一把,他怎麼可能有呢?」劉睿說:「你問我我也不清楚。你想吧,他在你家門口,說沒鑰匙開不了門,還特別重視這把鑰匙,親自開車來市委取,你說這裡面有什麼貓膩?」

    趙珊珊愣了下,問道:「那鑰匙什麼樣的?」劉睿說:「十字的,挺高級的。」趙珊珊驚呼道:「哎呀,我家房門上的鎖就是十字的。」劉睿叫道:「壞了,那真可能是你家裡屋門上的。」趙珊珊說:「可他怎麼可能拿到我家裡鑰匙的?難道馮兵把他那把給他了?」劉睿說:「銀色的,正面印著金龍兩個漢字,背面是金龍的漢語拼音。」趙珊珊鬆了口氣,道:「那就不是我家的,我家鑰匙沒刻著金龍。」劉睿說:「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會把這鑰匙還給他了。讓他白往市委跑一趟吧。」

    趙珊珊想了一陣,用衰弱的語氣說道:「我已經被他嚇壞了,要不……你過來陪我一宿吧,我真怕他再回來。」劉睿叫道:「我的大姐,我都發過誓了,再也不去你家裡邊了。你行行好,饒了我吧,我都快嚇出心臟病來了。」趙珊珊忍住笑說:「今晚上馮兵絕對不回來了。馮海亮估計也不會再來,你就過來陪陪我吧,我求你了。」美人軟語相求,劉睿實在難以招架,猶豫的說:「萬一馮海亮再回去騷擾你呢?」趙珊珊說:「那你正好幫我對付他啊。難道你要眼睜睜瞧著我被他強姦了嗎?」說到這,她已經帶了哭腔兒。

    劉睿聽得熱血沸騰,道:「好,我的寶貝,我馬上就打車過去,你等我。」趙珊珊嗯了一聲,道:「那你可要快點來,我嚇死了呢。」

    把手機收好後,劉睿打了輛出租車,沒有第一時間趕往趙珊珊家所在小區,而是先回了市委,到辦公室以後,把那枚鑰匙塞到皮包裡面,這才轉身下樓,剛從電梯裡出來,就見外面馮海亮邊低頭擦汗邊快步跑了過來,嚇得臉色大變,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了,急忙退回電梯裡,用中指連著按關門鍵,「噠噠噠」的按了十幾次,又隨便按了一個五層,這才在馮海亮趕到電梯廳之前坐電梯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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