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的擔心並不是毫無道理,而且很快就變成了現實。
一年一度,總共也就那麼三個挑戰名額,打頭挑的那兩倒霉蛋一人一個,不出意外的就選上兩兄弟,同時還帶揮拳頭威脅的。而最後剩下的那位滿臉忿忿,咬牙切齒地盯了兩隻狐狸好多眼,才不情不願地另外選定了自己的挑戰對象。
有什麼好東西的話,最後挑的那個總是很苦逼的,最鬆軟的餡餅早就被前邊的人哄一空,只能面對著剩下能一口硌掉牙齒的貨*哭無淚。
喂,其實你應該慶幸的好嘎?兩隻狐狸表面上的欺騙性很強的。
雖然看上去都是挺弱的好欺負的樣子,可要是真有誰認為這兩狐狸是軟柿子的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一方認輸,或者是被打下台就算失敗了對嗎?」冷著臉背著手立在對手面前,白越偏過腦袋,向自家師父確認。
是的,很好。
順帶著就瞥到了一溜煙幸災樂禍的眼光,白越在冷冷的哼上一聲,頓時心情多雲轉陰,然後再一扭頭,一眼就看見對面笑嘻嘻沒有一點心裡負擔的對手,剎那就辟里啪啦的雷光滾滾,大雨傾盆。
這種*裸的鄙視態度換誰都不能忍!
如果換做半個月之前的白越,可能也就是憤怒憤怒一下就過去了,畢竟脾氣算是很好的麼。可惜這位挑戰的哥們異常的不走運,就這十來天,就因為白月的事情,大狐狸心裡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磨磨唧唧的本來就夠煩了,而且還不好對白月發脾氣,怒氣值一直儲存著節節攀升。
然後面前的這位仁兄撞著槍口就上來了,非常有技巧值的從動作到表情一路作死,火星子一個接一個飛濺到油鍋裡,一點就炸。
主動找抽是吧?
好啊,正好剛剛被白月壓著打特憋屈,還愁沒地方發洩來著!
等到可憐蟲發現事情有點不對的時候,事態的發展就已經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別忘了白越什麼身份,自從穿過來就不是人,要不是因為雷劫的陰影實在太大,憑著妖獸遠超人類的身體素質,域內的主宰是不是人類還不好說。
第一下的速度就快到了難以想像,只是在一道月白顏色的虛影之後,某位仁兄就異常驚恐地發現,對面少年的臉已經出現在了面前。無奈之下,只有慌慌張張抽出背後的一對大刀想要抵抗,甚至是還沒有來得及橫至胸口——
「鐺——」
虎口頓時就是一陣劇痛,踉踉蹌蹌好幾步差點跌坐在地上,然後發覺不對再看向手中時……啊咧?大刀呢?
在空中滴溜溜轉了幾圈,一對鋒銳的大刀從天而降,一前一後地,嚴嚴實實插在地上。
請相信剛剛的那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間發生的,除了觀戰的少數老怪物能看清全程以外,直到白越站穩在對手方纔的位置,慢吞吞地收回踢出的腿時,圍觀的眾弟子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裝逼招雷劈,倒霉蛋太過自大,一開始就沒有拔出武器耽擱了是一個原因,可是那個少年的速度……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
能擁有挑戰內門弟子資格,肯定都是外門中的翹楚,挑戰者的實力也是眾人都很清楚的。然後一上來就被行雲流水地踢飛武器,而且看看白越氣都不帶喘的,再結合起之前對於兩隻狐狸軟柿子的印象,摔碎一排下巴。
抬起的腿緩緩落了地,白越揚起下巴,很不耐煩地問:「認輸還是繼續?」巴不得繼續,就剛剛那一下,雖然真的踢得很痛快,半個月來積攢下來的怨氣也消散不少,可是還遠遠不夠。
一招沒接下就退卻是很沒面子的,而且就剛剛的那一下……不對這小子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就不信邪了難道還有第二回?
吃了個大癟,又丟面子又丟信心的。於是乎這回挑戰的仁兄終於認真起來,不知從什麼地方又抽出一根佩劍,靈決運轉,甚至還謹慎到還沒撲上來就加了個靈力罩。
隱約之間劍芒吞吐,本來鋼鐵鑄造的劍也變得通透起來。
白越瞇起眼睛,盯著開始圍著自己繞圈子的對手,好像還有那麼點意思,如果劍勢完成的話居然會有些麻煩。不過憑這築基後期的修為,想要構成威脅還是遠遠不夠。
而且白越壓根就沒打算給對手完成的機會!
心情很壞的,而且白越上來是打算幹什麼的?去你丫的,先往死裡揍完事了再商量!
抬手就是一道冰柱子,而且還是以斷子絕孫的套路插了過去,在對方忙忙地招架之時,白越腳下一蹬,身形也是到了。
繼承了天幻靈狐的身體,白越也用不太慣普通的兵器,不過現在是要揍人情況就不一樣了。一膝蓋先頂在倒霉蛋的胸口,手中的大冰錘子隨後就到,兩手握緊了按住對手就是一頓亂砸不帶緩氣。
不能停,停了對方就認輸了,好歹也等揍到解氣再說。
……
「……抱歉,我太控制不住了。」手伸進柔順的髮絲裡撐住額頭,白越滿臉黑線地跳下台,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往台上飄。
台上那個鼻青臉腫的人形物體……真是自己幹的?揍到了手軟終於解了氣,當白越終於恢復了那麼一咪咪冷靜之後,再看向身下那個有出氣沒進氣的傢伙時……
天,都不忍心看了,光是看著都覺得好痛。
出人意料地,自家師父卻表示特別滿
滿意,伸出手用力拍拍狐狸的肩膀,語氣讚賞地很:「幹得不錯,實戰時就是應該心狠手辣。」你看這不還沒死麼,大不了在郎中那躺上半年——這些都不是事兒嘛!
喂喂,怎麼教育徒弟的,說好的同門之間要關係融洽呢?
那邊手忙腳亂的把倒霉鬼一號拖下去,另外一邊,不久之前還自詡幸運兒二號,絕對能一路過關斬將,順利加入內門的倒霉鬼二號該上台了。
面色別這麼難看,笑一個,剛剛不是還滔滔不絕,以那兩兄弟是多麼容易對付,自己是多麼厲害為主題思想發表演說嗎?怎麼現在一上台,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整個都焉了呢?
這不廢話嗎?
傻子都看得出來,那是兩兄弟吧,明顯的就是兩兄弟吧,做哥哥的都強到那個地步了,弟弟難道還會弱到哪裡去麼?
也難怪兩隻狐狸的「兄弟」身份沒人懷疑,一模一樣特別的一頭月白長髮,已經差不了多少的身高身材,同款衫最主要的還是親密的模樣,想讓人起疑心都難。
其實倒霉鬼二號多多少少還是抱了點僥倖,萬一弟弟就比哥哥弱上很多呢?可是即使這樣他也沒敢怠慢,白月才翻身跳上台,這邊靈力就已經運轉起來了,雙手持槍步伐站定,已是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
退一萬步說,萬一弟弟更加變態,倒霉鬼二號也做好了馬上丟下武器認輸的打算,認輸不丟臉,像一號那樣被揍成豬頭,還要在床上哼哼唧唧趴大半年才是丟臉到家。
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作響,油亮油亮。
可是人算真心不如天算。
白月其實現在也很煩躁。
雖然兩隻狐狸之間看起來是正常了,可是在這半個月裡,兩妖之間實質性的進展無限接近於零。而且還有更讓白月心焦的,最近,白越主動牽手摸頭扯尾巴的次數直線下降,就連一起睡的習慣也沒了,遠遠地躲著少年自個兒跑阿茗房間去。
然後白月每晚就失眠了。
雖然隱約猜到了白越並沒有生氣,只是在糾結,可這麼下來何時才是個頭!
一想到以前每晚可以挨著白越,摸著大狐狸的尾巴安心入睡,如果可以的話還挺想找個機會壓倒,做父親母親以前做的事情什麼的……再對此對此如今殘酷的事實,白月就覺得心裡一陣肉痛。
剛好,也送上來一個受氣包。
不笑納實在是太對不起良心不是嗎。
接下白月的第一下,倒霉鬼二號頓時就發現,自己一開始想太多了。
既然是二號,實力自然是比之前那個一號要弱些,然後面對上可能比白越還強一線的少年……孩子,你真的以為白月會給你認輸的機會?
白月的心理可比白越陰暗多了,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怎麼可能哦!
作為本性嗜血的妖獸,白月還沒忘記這裡不能殺人,倒霉蛋就該感恩涕零謝天地謝鬼神了!
……
「恭喜。」
無視掉台上只會比倒霉鬼一號更慘的傢伙,白月的勝利還是挺值得慶祝的。白越伸出手掌,聳聳肩膀後翻身下來的少年就立刻會意,很是高興地伸出對應的手掌,拍出聲響來。
這不……關係終究還是在改善嘛,總有一天……
想到這裡,白月頓時就覺得看什麼都順眼起來,即使是一直很看不對眼的師父也變得可愛起來。於是,居然連被拍了白越專屬肩膀這種事情,少年都沒有炸著毛蹦起來。
「你們兩……很好!」最後能說出口的也只剩下這個詞了。
「孔兄可真是新得了兩個好徒弟。」斜著眼睛瞥了這邊一眼,羽扇子遮面的女修滿嘴的醋意,濃濃酸味像是翻了醋缸子。
黑衣裹住全身的孔道友卻並不回答,也顧不上再去看台上第三位的挑戰,輕輕對著兩隻狐狸一招手,做出一個「跟我來」的手勢。
壓低聲音只讓兩隻狐狸聽到:「關於待會兒進藏功閣的事,為師有話和你們說。」
對此,羽扇女修也只是會意地笑笑,不再多說,心知肚明地轉過身去,假裝沒有看到。
這種黑漆漆的黑幕……誰都是在做的,早就心照不宣了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