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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章 擊殺 文 / 餘音燈籠

    「嗯?」

    操作著幻陣的其中一人手指微微一縮,輕聲的訝異從口中穿了出來。

    運作如此之龐大的幻陣,人離開可不行。即使巨大靈力的消耗可以用靈石堆出來,可其中靈力運轉的調控,資源分配的均勻,這些都是要靠人為干預的東西。並不是人人都有某狐狸種族的天賦,隨隨便便扔個幻陣還不用管的,全程自助什麼的聽起來很美好,可要實現起來,對於普通人士來說實在是太過困難。

    而且這不是要選拔弟子麼,對備選人員的觀察,可是從最初就開始了的,人要是都走開了,監控也就斷了,還關注些什麼?

    小小的水鏡前,圍坐著幾位修士,聚精會神觀察著水鏡中光景的同時,一絲靈力從指尖遊走而出,維持著幻境的靈力平衡。

    「孔兄這是怎麼了?」小小的異常舉動很快就被他人發現,圍坐的一人中,一身潔白長袍,頭戴鎏金高冠的修士首先出言問道。

    白袍修士這麼一問,很快,房間內眾人的目光就都投了過來,集中在了一開始縮了手的黑衣人身上。不過挺可惜,黑衣人全身都緊緊地被包裹在衣服布料中,就連臉都掩蓋在連衣的大帽裡,完全看不清楚此時的表情。

    「好像有地方打起來了。」手伸進大概是臉的位置,看樣子是在托下巴。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孔大哥。」身著百褶繡花裙的女修羽扇一展,掩住嘴輕笑,道:「忘了嗎孔大哥,當初這個幻陣的機關,還有些您的主意。」

    這幻陣的機關很壞,特別壞,這是即使是在座的各位都知道的事實。

    現在坐在這裡的,無一不是天蕩門最為頂尖的力量。而修煉到一定的程度,由於長久枯燥無聊的修煉,自然而然就開始空虛,一空虛了就會寂寞,一寂寞了……在想找樂子的同時,三觀節操什麼的就不由自主的歪了,一去不回頭。

    當然也沒人敢於指出「師尊你心理太扭曲了」這種事實。喏,一排都是元嬰以上的修為擺在那,惹吧,惹毛了直接一招下來,骨頭渣渣都不帶剩下的。

    所以請理解這裡的眾位心理都有點變態,以至於在製作幻陣的時候,加了不少的壞心思。

    譬如誘惑來受試煉的人交出玉牌。

    或是美人計或是萬千財寶誘惑,讓人腦子一糊就忘了正在試煉,乖乖把象徵著通過的玉牌交出去,然後再一腳踢開解除幻象,直面灰色悲哀人生。畢竟幻境麼,只要中了幻術的人相信了,就無所不能。

    每次誘惑成功,水鏡旁的一圈老妖怪都會集體哈哈大笑,下限廉恥集體被甩低到了極點。

    於是就有不少預備弟子丟了玉牌,紅著眼睛開始找幻境中的其他人,企圖搶奪——一開始也說過,玉牌丟失不打緊,別人的也行。

    所以,幻境中有人打起來了的話,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不是嗎。

    只是這次,一身墨黑的修士不這麼認為,沉聲道:「憑我感覺到的靈力波動,似乎是下殺手了。」

    「……查查是誰,剝奪掉進入宗門的資格就好。」扇子掩面的弧線停滯了那麼一咪咪,女修蹙眉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然後一圈老妖怪紛紛跟風點頭,認為這個決定很合理。畢竟有規定說過,選拔弟子時是不允許下死手的。

    至於要是有人死掉……哎呀實力不夠被殺了也怪不得誰。

    「你們自己看吧。」對這圈傢伙算是絕望了,黑衣修士手一揮,水鏡上的景象變化萬千,剎那之間就切換成了幻境中幽深的溶洞,這角度,可不就是那個偷襲者瞄準白越的鏡頭麼?

    一攤手,孔性的黑衣修士沉聲道:「這種反應速度,恐怕在場的各位……都不過如此吧?」

    ……

    確實直到偷襲者射出箭矢之前,兩隻狐狸都沒有注意到。

    恐怕,這也是白越第一次如此感謝自己是隻狐狸,敏感而又第六感精確。

    箭矢的速度實在太快,直到幾乎近在咫尺,伴隨著喝聲的防禦靈力罩才被架起,與此同時,在被鎖定的僵硬感覺之下,白越硬是把身體扭曲到了極限,小腿,腰,甚至是手臂上的肌肉都扭轉起來。

    靈力罩不止一層,除了白越自己的,還有白月反應過來後倉促構築的。

    以點破面,咯啦啦破碎的靈力罩化作了無數的光點,但所有的光點又搖曳著追上了箭矢,沒一點月白顏色的光輝消失,箭矢上的腐朽氣息便削弱一分,速度也慢下一點。

    時間很倉促,白越也完全不敢藏私,可依舊是稍微慢了那麼一點。

    「轟!」

    環繞著黑色氣息的箭矢直插地面,碎石飛濺的同時,頓時就融化了一大塊土地。

    威力可見一斑。

    「嘶……」倒吸一口冷氣,白越此時的臉色已經是很不好了。

    就算之前自覺不自覺痛過這麼多回,可痛著痛著……也還是沒習慣啊摔!所以說大臂內夾帶著胸廓被撕掉一層皮什麼的,即使傷口不深也真的很痛好嗎?!尤其是配合著很慘烈的視覺效果,更加覺得痛了尼瑪!

    憑藉著超越實力的臨場發揮,箭的主體白越是避過去了,可麻煩的是其上的腐朽氣息,擦著身體一過,頓時就是一道被腐朽去。

    還好,至少沒大礙,一開始的話,對方瞄準的應該是胸膛才對。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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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開始時,腦子的確是完完全全的一片空白,不過在發現白越並無生命危險之後,白月掉線瞬間的冷靜很快又重新登陸了回來。

    「哥,在哪個方向。」默默地就抓緊了拳頭,指甲嵌入肉裡邊。

    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那邊那個偷襲者還沒抓到,而且這裡白越的傷也不致命。

    小時後的經歷實在影響太深遠,早就把白月最基本的性格定了性。短暫冷靜分析了下,白月判斷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追過去,而不是很有人情味地在這裡療傷,發愣,甚至是哭得驚天動地——這些都沒用!

    白越先是一愣……並不是所有人的反射速度都像白月那麼快。不過,好在最後還是理解了白月的意思。

    那邊麼。

    「前輩拜託掩藏一下我的妖身,哥你別動,消耗靈力的同時追上去,我怕會出事。」突然變得很有主見,平時乖弟弟的氣質徹底清空。

    只扔下這麼一句話,白月瞳孔剎那間就縮了起來,變成細細的一條線。

    先是一擊得手,然後就迅速地逃跑,對方的想法其實真的很不錯,而且干的也特別漂亮老道值得讚歎,看來不是新手。

    如果,坐在那兒的是兩個普通修士,恐怕這一下就真的要完全得手了,就剛剛的那一擊,連兩隻狐狸特別是白月都沒有預先感覺到氣息,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偷偷取了些什麼巧,總之隱蔽得特別巧妙。不過,對方肯定也沒想到,兩個少年可不是普通的人類!

    空氣變得遲鈍阻塞起來,白逸的隱蔽法術已經到了,當然,消耗的是白越的靈力。

    除了傷,這也是白月不讓白越一齊追的一個原因。

    既然有了白逸的幫助,白月也就完全不用再顧忌什麼監視之類,在蹲下又躍起的那個瞬間,為了不壓制實力,一雙耳朵四條尾巴就一齊竄了出來,眼中隱隱也點亮了螢光,在急速的移動下帶出一條細長髮亮的長線。

    其實白月都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還能這麼憤怒而急不可耐。

    ……好不容易才得到這樣的共處時間,按某個樹妖來說,這正是發展的好時機來著,可是居然就被這麼破壞掉了,那個傢伙簡直就是不可饒恕!混賬王八蛋!

    何況這傢伙還傷了白越!

    仇恨百分比再次上揚一截,那就更加不能放過了!

    打小開始,白月就不太多話而且講究乾淨效率,即使已經恨到那人恨到牙癢癢巴不得扒皮抽筋烤肉吃,也還是冷靜著腳尖連點,倚仗著狐的靈活輕巧,在幻象的鐘乳石間來回穿梭急行。

    依靠著法陣,這裡的構築巧妙是巧妙,不過說到底也就是幻象的世界而已,哪裡能走哪裡不能走,作為某個種族的直脈,白月說不定比幻象本身還要清楚。

    眼看著前方被洞穴的一堵巨大石壁所遮擋,白月卻完全不為所動,冷著臉,面無表情對準虛幻的石壁撞過去,暢通無阻。腳步一旋身影一轉,尾巴一扭落了地,恰恰好,低頭站定在還在逃命著的人面前。

    請理解還以為遁走成功的傢伙嚇懵了,沒有預兆就從石頭中鑽出一個人……不對是妖來,視覺效果加精神衝擊簡直不能再驚悚。

    冷眼瞥了已經呆了的傢伙一眼。

    呵,有點意外,居然不是之前一直用苦大仇深眼光盯的那位。不過是誰,認不認識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最後還是打算毫不猶豫的碾死。

    所以這些東西都無所謂麼。

    對方是金丹初期,即使在修士裡也是很不錯的修為了,對於也只是妖丹的白月來說,表面上好像是旗鼓相當……喂,能用人類的那些標準來衡量妖獸麼?能麼?何況還是上古直系血脈的妖獸啊眾位!

    何況這裡還是幻境裡,白月佔盡主場優勢,更何況加上某少年憤怒值正在爆表中,一招一式都分外的狠厲毒辣。

    偷襲者本來就不擅長正面對戰,妥妥的就是一邊倒的實力碾壓,再就沒有然後了。

    「你是……是……」對方也不是瞎子,一眼就瞅見了白月招搖的耳朵尾巴,頓時眼睛瞪得有銅鈴鐺那麼大,手一陣顫抖地指著白月,喉嚨咕嚕嚕了兩下,卻硬就是說不出下來。

    已經暴露了的話,白月也沒有打算隱藏,纖細的手臂爆發出人類想像不了的力氣,居然也能牢牢地把對方固定在地上。而另一隻手上靈決運作,很快,堅固透亮的冰就包裹了少年已經手刀形狀的手掌,鋒利尖銳,寒光爍爍。

    白月終於開口了,少年音什麼的很好聽,卻沒什麼情緒波動,好像整件事情本來就和他無關一般:

    「能問個問題嗎,剛剛你攻擊的時候,用的是左手呢,還是右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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