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會就回來。」
被幾名一身長袍,看起來煞有幾分仙風道骨的修士帶走前,白月回過頭,對阿茗勉強地笑笑。
也不知道那些修士到底使了什麼手段,口裡唸唸有詞幾句,白月手腳上鐐銬的符就亮起紅光來,然後手腳就沒有辦法動彈,只能乖乖地跟著那些修士們走。
看似破舊實際堅固無比的精鐵門開了又關,不算太大的巖洞囚牢裡少了個人。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超越了白越的反應速度,以至於都是目瞪口呆地看完的。而另一邊,由於阿茗發了狂一樣,竭力試圖阻止那些修士,被一名身著繡金紋素色長袍的修士一抬手打中,正蜷縮在角落裡,一動也不動。
「對……不起。」半餉過後,白越咬著牙,蹲在阿茗的身邊:「我……什麼都沒有做。」
也不是白越不想阻止那些人,只是穿過來也就那麼一天,又要忙著給自己療傷,他還根本沒來得及消化他應該會的各種招式。換句話來說,現在的白越就是一個法術也不會,空有靈力的老虎皮。就算想要衝上去肉搏……
呵,這小身板麼……
都犯不上動用什麼法術符咒,直接一腳就飛了不是麼?
其實也就遲疑了那麼一瞬,然後就晚了。
背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漸漸消退,白越苦著臉看向自己的胳膊。
細細的,還白得很,嫩藕一樣好看而脆弱,根本沒比白月那孩子好到哪去。
可能是由於心理年齡的原因,白越從來就沒有把自己當過小孩,即便是他現在的這個身體不大,化形過後也就是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屁孩模樣。
「這不怪你,而且你也打不過他們。」阿茗白了一眼白越,似乎是恢復了一點冷靜,「我不知道為什麼又把那孩子帶走,不過白月他離妖丹還遠著……應該不會有大危險。」
嘴上是這麼說,只是眼底的憂慮是完全掩蓋不了的。
畢竟就在上一個晚上,白月就已經又突破了一層,離築丹已經不遠了,而且按照小狐狸的天賦,成就妖丹……似乎也不太遠。
妖獸這體質,在低階時實力增長是很快的,而且麻煩的是想壓制也壓制不了,若是刻意的不去修煉,反而會給以後帶來不利。
「這個和妖丹又有什麼關係?」白越的耳朵動了動。
同時手順勢貼上了阿茗被擊中的右腿,確認過傷勢之後,溫和的靈力傾注而出,仿造著給自己療傷的路線遊走著。
「……」
白狼哼哼了兩聲,奇怪地瞪了白越兩眼,終究沒有回答。
正如阿茗所說,約摸是下午的時候,還是那幾個鼻孔朝天的修士,又把白月給押了回來。
阿茗的反應尤為激烈,怒吼一聲,連忙蹦噠到了白月的跟前,左檢查右檢查,生怕在離開的時候白月受了什麼苦遭了什麼罪。
還好,小狐狸完好無缺,沒有哪裡少塊肉,也沒有哪裡受傷,直到這時候,阿茗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把懸著的心放了大半。
「我不是說過我沒事嘛。」正太無奈的笑了笑,拍拍大狼的腦袋。
這邊白越的心又被戳爆了。
相處時間雖是不長,性格什麼的還是能夠瞭解一二。據白越這麼大半天的觀察,那個漂亮的小孩萌度的確爆表,就是性格似乎差了一點,有點陰鬱,不愛廢話也不愛動,尤其討厭的就是不輕易笑。
明明可愛娃只有在笑的時候才戳人心臟!
然而白月的笑他就見過兩回,一次現在一次早上。
早上時由於慌亂,根本就沒空去注意小孩的笑容,不過現在嘛……
又不好大聲把心裡「嗷嗷嗷白月我好想抱你啊」的想法說出來,更不能直接上去實踐——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會被拍飛的吧拍飛的吧拍飛的吧……於是乎,白越只能默默地站在一邊忍著,皺著眉頭暗戳戳的胃痛。
必須要找個東西轉移注意力……有了,毛茸茸的尾巴。
在一邊玩自己的尾巴玩了許久,白越抬起頭,才發現阿茗趴著一動不動,不知何時已經是入定了。而此時,白月正背著手,立在阿茗的身邊。
好機會!
「白月,我能問一些事情嗎?」果斷走到小少年身邊,白越壓制著想摸摸的衝動,笑著問道。
從一開始阿茗支支吾吾的態度來看,白越就覺得有很多事情還是他不知道的。
既然阿茗不肯說的話,那就問小少年吧,正好現在阿茗也在修煉,聽不到他和白月之間的對話,此時不問,又更待何時?
「嗯?」白月的回答沒有一個字的廢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樣很不可愛啊孩子!
「阿茗和我說了一些事情。」心裡腹誹,不過問題還是要問,白越摸摸腦袋,裝出一副勤學好問的模樣:「他說你築丹期之前沒有危險,這是怎麼回事?還有你手上的那些鐵環又是……」
出乎白越意料,他從白月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看到了驚訝一閃而過。
「大哥哥你不知道嗎?」語氣有點吃驚。
真抱歉,真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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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驚訝的語氣和表情也只是持續了一瞬,小孩瞇起眼睛,在用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看靈石一般把白越盯了一圈。然後,小狐狸又托著下巴想了想,最後伸出手來,食指指向白越的兩腿之間,語氣不鹹不淡。
「我說,大哥哥的這個地方……還沒用過吧?」
啥?
看清手指所指向的位置,腦袋轟的一聲過後,白越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了白月的話和動作,不停在空白的腦海的打轉轉。
那個一臉單純的小孩指著那個地方……說了啥來著?等等!為毛一個小孩,能指著那個地方說這種話,臉兒還不紅不白的啊?到底是哪個混蛋教的!
白越只覺得整個世界的惡意都彙集起來了。
「大哥哥你……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見白越一副五雷轟了頂的模樣,白月放下手,像模像樣地歎了一口氣,歪著腦袋問道。
沒有等到白越回答,正太放輕了語調,慢慢的道:「我們天幻靈狐一族的處子之身……對人類來說,可是很值錢很有用的哦?」不知道多少人類想瘋了的上等靈物哇。
如果說白月之前的動作已經讓白越被五雷轟頂了的話,小孩最後淡定說出來的話,幾乎就是一個炸雷劈下來,把某前大學生雷得渣都不剩下。
處子之身?簡直胡鬧!
白越又不是個傻子,即使不搜尋身體前主人的記憶,也能理解處子之身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至於得到處子之身的方式……老天爺,畫面太美至少他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白月還只是個孩子啊喂!這種事情還早得很吧?對方若是女子的話,還能說得過去那麼一點點,可若想要得到小少年的人是個男的的話……
想到這裡,白越愣了。
好像這事情的花式有點不對。
回想回想自己,貌似無論在穿越前還是在穿越後,他都還沒用過那玩意對吧?他這個身體也是只純種的天幻靈狐對吧?更加重要的是,那天強迫著他,想要和他簽訂契約的中年人,怎麼看怎麼都是個男的對吧對吧對吧?而且還是白越最討厭的那一款!
處子之身,中年人,男的,還有幾個無法說出口的詞彙頓時被打上了加重符號,在白越的腦袋裡一遍遍的回轉,放大放大再放大。
……
白越自從穿越過來就一直很是脆弱的三觀,啪啦一聲,終於碎了。
怪不得,阿茗總是不肯談論這個方面的事情……原來……
「吶,還以為大哥哥早就知道這些這些事……的。」拖著長音,依舊淡定的小孩凝視著自己手腕上堅固的枷鎖,時不時向白越這邊瞟上兩眼,嗤笑道:「只是想要得到好處,必須要和靈狐定下契約才行。」
「我們的契約,不是那麼好拿到的。」見某人依舊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白月又補上了一句。
一語點醒夢中人,聽完解釋,又看看小少年依舊淡定的表情,白越頓時就明白了七八分,發麻的頭皮也放鬆了些許。
為了強迫意志力極強的妖獸成為僕人,人類可謂是想盡了花招。拷打這招一向不太好使,絕大部分的妖獸即使是被活活打死了,也不會願意放棄尊嚴成為所謂「尊貴的靈獸」。
其它強迫妖獸成為僕人的方式雖然種類繁多,不過絕大多數的還是以誘惑為主,或藥物或陣法,又或者是趁著妖獸還小心智不全加以誘導——總之不管怎麼換著花樣做,都是一個模式,能達成目的,就是成功的。
到了天幻靈狐就麻煩了。
天幻靈狐天生擅長幻術,死活就是不吃誘惑這一套,管你用萬年*草還是高級大陣,軟硬不吃,通通都不見效,苦煞了一幫想要從靈狐身上得到好處的傢伙。
往往情況都是這樣的:面前就有著一隻處子的天幻靈狐,卻怎麼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看的著摸得著,可就是吃不著。
真痛苦。
「嗯,這些我知道。」微微低頭,將記憶又咀嚼了一遍,關係到自己的節操安全,白越不得不嚴肅起來。
「只是再過幾個月,我大概就要突破了。」白月繼續盯著手腕看,面無表情。
……雷劫。
白越的腦子裡閃過這樣一個詞,然後毛骨悚然。
世間萬事都沒有定論,平時不能做到的事情,若是在雷劫後,妖獸精神最虛弱的時候做呢?
「嗯,就是這樣,不過築丹期的雷劫沒用,他們在等,等我妖丹期的雷劫。」白月聳聳肩膀,卻不見特別著急的模樣,「雖然有人成功過,不過他們能不能成功,誰又知道呢?」
「那……」白越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進入妖丹時,還有之後的雷劫,確實就連我們一族也會精神虛弱」白越淡淡地道:「不過雖然有人成功過,不過他們能不能成功,誰又知道呢?居然特意逼著我不能停止修煉,說什麼每次來檢查的時候,若是我實力沒有進步,就殺掉阿茗什麼的……」
「真是笑話……」
喂喂喂!孩子你不要拿自己的(和諧)來開玩笑啊!後果很嚴重的拜託!
某個正太控在心裡怒吼,卻差不多忘了自己的節操,也早就是是被預定了的。
「另外,大哥哥,下次找我的話,別把表情做得這麼和善嘛。」白月
轉過身,卻突然道:「平常的表情就可以,我們是同族,理應互助。」末了還補充一句:「那樣的表情很蠢哦?」
早就被看了個透透穿。
「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