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難受該死的腹瀉)
「少主!」
見到孫策被擒,黃蓋瘋了一般撲向夏燹,身為孫家最忠誠的將領之一,他怎麼可能容忍孫堅的大兒子被敵軍這樣子掠走?哪怕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夏燹的對手,仍然是捨了老命一般地撲了上來,如果坐視此事發生,即便是能活下來,黃蓋也會在孫堅面前自裁謝罪。
「別擔心,我只是請你家少爺去做幾天客而已。」
夏燹哈哈狂笑,蠍龍槍狡猾地一轉,尾部的鏈刃毒蛇般纏出,輕而易舉地就勒住了黃蓋的手臂,隨著夏燹隨手一個拋投的動作,目呲欲裂的黃蓋只能不甘地咆哮著被整個掀飛,看穿了他必死決心的夏燹根本不和他硬碰硬,而是採取這種類似於鞭法的招式輕鬆地繞開了他,而幾名試圖阻攔的江東士卒則是迅速地步了黃蓋的後塵,被夏燹或扔或抽輕鬆擊飛,根本無法阻攔赤魃的腳步……
而這時,張遼等人而言恰好趕到了這裡,目睹援軍到來,夏燹哈哈大笑道:「速速撤離,我等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那華蠻子也未必會盡力。」
此刻江東軍的營地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大營前門被西涼軍突襲截殺,而後營則是被張遼曹性高順率領陷陣營燒的火光沖天,最後中軍大帳又被夏燹單騎突入捉走了孫策,就算不是完全潰敗也多半無法再呆下去。
而張遼等人本身也對消滅同為漢室軍隊的討董軍積極度不高,畢竟都是漢人血脈,何況還都是自小聽忠君愛國這套理論長大的,當下立刻頷首道:「小兄說的是!我等速速撤離!」
而陷陣營則是默不作聲地跟在眾將身邊迅速撤離,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江東軍營地。
華雄的攻勢也沒有持續太久,事實上在開口鼓勵部屬前進時他就已經狡猾地開始後退,在悄無聲息地從程普等人的夾擊下脫身之後,這個西涼大漢便立刻下達了撤離的命令,至於後營的那一部并州軍,華雄倒是巴不得他們會苦戰死戰然後全員戰死在這江東大營裡。
惱怒而狼狽地一路返回汜水關,華雄越想越怒,今晚的機會是千載難逢的,按道理來說無論如何餓了兩天的江東軍也不可能是西涼軍的對手,但是問題就出在西涼軍自己身上,華雄看得很仔細,許多西涼軍的士卒都出現了四肢乏力的症狀,莫非是軍中出現了暗藏的疫病?
大步踏進華雄的帥帳,張遼不卑不吭地拱手道:「先鋒,末將奉令於江東軍後營縱火,已然辦妥,特來交令。」
華雄的思緒被猛地打斷,當下看向張遼,眼裡也閃過一絲凶光,但他很快就壓制了下去道:「張將軍武勇可嘉啊,倒是本先鋒今晚做得差了,本想一舉衝破江東軍的營地,不料麾下士卒不知為何出現了大批手腳乏力的病症,由此功虧一簣。張將軍對疫病可知一二啊?」
「末將慚愧,自小學的便是武藝,對醫學並無涉獵。」
對華雄的試探毫無反應,張遼只是心中微微一怔,西涼軍大批手腳乏力?這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奇聞,這些西涼蠻子們居然也會生病?若真的是疫病,那麼并州軍中也許好好打理審查一番。
見到張遼對自己的話語絲毫不感興趣,華雄只得忍著怒意揮手示意對方離開,左思右想了一番,實在想不出其他疑點的華雄一拍桌子,沉聲道:「來人!」
兩名西涼軍校尉應聲而入,看著這兩個自己的心腹,華雄沉聲道:「我懷疑營內有疫病流行,汝等二人速去周圍尋找醫者,一旦發現就算是綁也要給老子綁過來!知道了嗎?」
兩名西涼軍校尉對視了一眼,都聽出了華雄言語中的暴戾氣息,連忙躬身應聲道:「遵命!」
而在并州軍營地內部。
高順清點了一遍陷陣營的損傷,得出的數字讓他很滿意,此次夜襲甚至沒有死人,只有寥寥大約一百多名陷陣營的軍士因為江東軍的反擊而受到了些許輕中度傷勢,只需要休憩幾天即可,等於完全沒有戰力上的削減。
只是,這次未能一舉擊潰江東軍,終究不能算是全功。
「伯平,來喝一點蜜水解解渴吧。」
曹性手裡端著一個粗瓷碗滿臉愜意地出聲招呼高順,而後者則是皺了皺眉道:「如此奢侈之物,軍營內部還是少有為妙。」
見慣了高順的嚴苛,曹性只是聳了聳肩道:「這次你可不能往我頭上賴,這是小兄自己帶來的,算是獎勵我們這幾個將軍的,來喝一碗吧。」
大步走到曹性身邊,高順伸手接過粗瓷碗一飲而盡,甘甜的蜜水居然是冰涼涼的,顯然是還加了冰塊,這讓高順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挑道:「居然還有冰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兄在洛陽的產業就是霜閣,這算是他的老本行。」
拉著高順一路走進夏燹的帳子,曹性瞅了一眼帳子的中央空地,一個結實的木棍十字樹在地上,而一個和夏燹年紀相當的少年則是橫眉怒目地被綁在上面,相信如果不是嘴裡塞著布條恐怕他已經破口大罵了。
張遼同樣品著一碗冰涼的蜜水,在這樣子暑氣十足的夜晚裡能喝上這樣子的一碗冷飲顯然是享受,而略帶奇怪地看了一眼被綁著的少年,高順難得地出聲詢問道:「敢問夏校尉,此為何人?」
夏燹依然惡形惡狀地坐在一邊牛飲一整罐蜜水,聽到高順出聲後把罐子放下抹抹嘴道:「這是孫堅那頭大老虎的大兒子,我跑到中軍營帳才遇到的,估計身份做不了假。」
「果真?若是如此,這當是頭功。」
高順的語氣又重新恢復了平靜,顯然對於他而言,無論夏燹抓到
到的是孫策也好孫堅也罷,終究不過是一次戰略目的的達成而已。
「伯平,此事休要聲張。」
抿了一口涼絲絲的蜜水,張遼細細品味著那絲甘甜在舌尖瀰漫的感覺,繼而道:「這是小兄的俘虜,自然,小兄才是決定他歸屬的人。」
「嗯,沒錯。我可不打算把自己抓住的人交給華蠻子,天知道他會怎麼把這份功勞算出個一二三四五的折扣來,沒準一轉臉來一句『這是老子抓住的人』,那你說到時候我該不該剁了他?」
夏燹嗤笑一聲,然後慢吞吞地說:「你們看,我正好缺一個玩伴,不如留他下來如何?」
張遼和曹性對視了一眼,兩人均有些頭大的感覺,沉吟了一下後張遼道:「此事倒是不難,但他畢竟是孫堅之子,若看關不嚴,恐怕就會伺機逃遁。」
「沒事,這樣吧。我和他商量商量。」
一邊說,夏燹一邊走到孫策面前,漫不經心地道:「現在,我要和你說話,你不許罵人,明白的話就眨眨眼。」
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孫策眼珠幾乎都紅了,但他立刻就惡狠狠地眨了眨眼。這讓夏燹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取掉了孫策嘴上的布條,然後一聲『狗賊』就差點震聾了夏燹的耳朵。
黑著臉重新把布條塞進孫策嘴裡,夏燹伸手扣了扣自己的耳朵怒道:「這個不識好歹的蠢貨!既然如此!拉出去砍了砍了!」
張遼和曹性再次深深地感到無奈,再怎麼說,孫策也是孫堅的兒子,這個身份哪怕放到洛陽都可以算得上一個體面人物,怎麼能說砍就砍了?要是真砍了,那孫堅絕絕對對就成了并州軍的死敵了,雖然說現在雙方的確是在打仗,但是還遠遠不到那種你死我活的地步,孫策若死在這裡,就真的必須到那一步了。
而無論是呂布還是并州軍,貿然和一方諸侯成為死敵都絕對算得上是極不明智的事情,尤其是,孫堅江東軍的戰力哪怕是在十八路諸侯當中也可以排到前三,雖然經此一戰必定元氣大損,但是總歸這頭猛虎還是活下來了,天知道什麼時候還會遇到對方。
孫策驕傲地高昂著腦袋,顯然夏燹氣急敗壞的樣子讓他感到極度的成就感和勝利感,哪怕是被對方抓到了這裡成了階下囚也一樣蓋不住他身上的無畏和豪邁,這種非常人的氣度倒是讓張遼和曹性等人暗暗點頭,心道不愧是孫堅的大兒子,這種視死如歸的氣魄的確難得。
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辭,張遼還是開口道:「小兄,此子身份非常,若一旦殺掉必然和孫堅成為死仇,不如暫且關押起來,日後再做應變可好?」
夏燹側過頭斜視著張遼,雖然他沒說話,但是這個動作卻清晰地表現出了他的不滿,感覺到對方的情緒,張遼不由得有些冷汗直冒,好在最後夏燹還是點了點頭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把這小子弄出去吧!快點!」
鬆了一大口氣,張遼連忙喊進幾個軍士,將綁著孫策的木頭架子抬出了夏燹的帳子,想了想之後張遼果斷下令:「將這小子秘密關押起來!待日後再做定論,且不可怠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