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經人事,男女肌膚相親與她而言還相當陌生,而看獨孤的樣子像是來真的,她知道這個男人決定做的事情,誰也無力阻攔。
獨孤的舌頭有如尖銳的矛,在她口中不斷地攻城略地,令她一陣眩暈,這一刻,她只覺得絕望,她拚命保持清醒,找準機會咬住了獨孤的舌頭。
只聽覆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悶哼一聲,抬起頭來,嘴角溢出鮮血,而那幽黑的雙瞳,驀然刮起一陣可怕的旋風,冷冷和她對視。
林晚桐心下一驚,然而還是厲聲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只因為看見我和逍遙王親密麼?我說我們什麼的都沒做,你會不會信?只是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你已經有了皇后,有了你命中注定的妻子,我算什麼,你即使看到我和別人親密,又有什麼資格生氣,有什麼資格對我做這些?!」
字字句句,戳中獨孤內心。
一時之間他竟也失語,他只顧著生氣,卻忘了問自己為什麼生氣,從什麼時候開始會為了這個女人的事情生氣,似乎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不是單純因為懷疑她是應卦象的女人了,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她飛揚跋扈戲弄公主的那神采和口才?她對待自己從來不會畏懼和奉承的真摯?她臨危不亂,引吭高歌那絕美的側顏?她捧著自己受傷的胳膊,那一刻心疼的眼神?還是更早的時候,她擁住自己後背,問自己累不累的時候……
他凝眸,俯身又吻下去,管他的,既然他想要,有什麼不能得到?
受傷的手臂順著衣領一路向下,解開她的衣裙。
林晚桐只感覺一股血腥味沉入自己的咽喉,而她終於放棄掙扎,如死人一般躺著,既不反抗,也不回應,只是淡淡地說:「獨孤烈,你要殺我直說就好,做你的女人,便活不過三年,你難道忘了?」
她說的極輕極淡,不帶一絲絲的多餘情感,她只是乞求,如若獨孤真的對她有那麼一絲絲的在乎,一定不會就這麼讓她死掉:「獨孤,你說過,你會保我的。」
最後一個字落地的瞬間,獨孤生生停住動作,林晚桐心下也是莫名寬慰。
還好,還好獨孤對她並不只是一味的佔有,還好,他還有一絲在乎。
獨孤喘著粗氣,將頭埋在林晚桐肩窩,溫熱的氣息不斷噴灑,他雙手緊緊握著,彷彿在極力克制,受傷的那隻手臂不堪重負,潔白的繃帶上滲出絲絲血跡。
又提醒著林晚桐,獨孤奮不顧身為她擋下那吃人的猛獸的那一刻。
「獨孤烈,你的手!」她失聲叫出來,卻被他按住,粗粗的聲音表明他不是在開玩笑:「不要動,不然孤不保證還會兌現承諾。」
林晚桐當然知道他是指什麼,沉默了一會,還是說道:「你的身體,你應該對其負責,分明受了傷,就不要再使力氣了,像你這樣一天拍桌子,一天舞拳頭的,傷口怎麼好的了。」
身上的人半天沒有說話,炙熱的氣息幾乎要燙傷她的皮膚,過了許久,這氣息才慢慢平復,獨孤卻依然沒動,像個賴皮的孩子,反而問道:「如若這傷口不是為了救你而被咬的,你還不會在意。」
林晚桐一時滯住,竟不知如何回答。
周圍靜得風聲呼嘯,樹木霎霎作響。
獨孤忽然起身,也不再等她回答,披起衣服,大步出了正殿。
冷的刺骨的風是讓人清醒的良藥,獨孤烈不禁苦笑,如果說林晚桐的出現只是巧合,那麼自己會對這個女人產生這麼一點在乎,也只能說是一場巧合。而在乎了卻又不能在一起,這一切只能怪命數。
他剛才完全可以要了她,但是他不想她死。邁開長腿,往御風閣走去。
御風閣總是那麼的陰冷,不見陽光,除了肆虐西北的狂風,平時鮮少有人踏足,而自從赫連入住之後,似乎多了許多訪客。
此刻赫連送走暴怒的獨孤,唇間勾起的依然是曼陀羅般的微笑。他接過無歡遞上的新茶,正是十四爺所贈的百轉千回。
獨孤的反應,真是大大超乎他的意料……
微微抿上一口,苦的舌尖發麻,他微微皺起眉頭,等待著苦味散盡之後滿口的異香。
「王爺,為什麼。」無歡臉上滿是陰雲,他不懂王爺是在做什麼。如若說那個女人才是真的,那為何還要創造機會讓這女人爬上龍床?
窗外的天空灰濛濛的,一場雪看來又要侵襲,赫連臉上同樣晦暗不明,然而即使那稍顯粗陋的紫砂杯,被他把玩著,也彷彿成了夜光美酒杯。
「哪有什麼為什麼,本王只是想叫烈生氣而已。」
一場鬧劇,在他說來,那般地漫不經心,那般的理所當然,眼波流轉,似乎是想到什麼,問道:「十四爺那邊,準備地怎麼樣了。」
「一切妥當,都聯繫好了。」無歡頓了頓,又問道:「王爺,真的要扶持十四爺成為雪國新主麼?」
茶香侵襲,赫連陶醉地閉上眼睛,吐出的詞句卻堪比冰封:「哼,他算什麼,一個連親哥哥都想著要背叛的廢人,也相當皇帝麼,本王與他合作,不過是看中他手上的一枚棋子……」
這般**裸地利用!無歡垂下腦袋,不再多問,然而愈來愈近地一股強烈氣息卻引起他的注意,不過片刻,御風閣的門便被人踢開,一襲黑袍的冷冽男人眼神極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