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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傳說中那樣的女人 文 / 浪味仙

    92.傳說中那樣的女人

    星期天還是照著范凌雲的意思請了客。許俊嶺越是找不到工作就越是想省下每一塊錢,但終於拗不過范凌雲,一切按她的主意辦了。

    那天下午許俊嶺提著兩箱啤酒跟在她後面,垂頭喪氣懶洋洋地打不起精神,嘴裡忍不住嘀咕幾句。

    兩人忙了一下午把菜一份份備好,只等人都來了就炒。范凌雲又去問了同屋的兩個姑娘,請她們早點做飯。巴西姑娘出去了,印度姑娘就在廚房做起來,滿屋子都飄著咖喱味兒。

    趙教授遲遲不來,范凌雲打電話去他家問了,也不在家。范凌雲拿了啤酒要另外幾個人先喝著。魏力過幾天就要去哈利法克斯讀博士,一個勁地鼓動范凌雲和許俊嶺們搬到他那間房去住,說那裡便宜。

    范凌雲說:「離學校太遠了點,冬天在風裡雪裡走半個小時才到學校,又那麼大個上坡。」

    魏力說:「**年開始,到我那間房是第六代大陸留學生了,有人走了總有人接上來,可別在我手裡斷了。你們去了是第七代,交了班我就安心了。」

    許俊嶺聽說便宜就有了興趣,魏力說:「兩個人住才兩百二十五塊,還怎麼便宜呢。」范凌雲說:「貧民窟還能不便宜。」

    這時一個人興沖沖進來,范凌雲給許俊嶺介紹是海洋系老李。許俊嶺老朋友似的一本正經跟他握了手。他把手中的一封信搖得嘩嘩響,對范凌雲說:「你看這怎麼得了,這怎麼得了!」

    范凌雲問什麼事,他說:「剛從渥太華開會回來,紐約又來了信,要我去開會,又要準備大會報告,你看,你看,剛來的!」

    范凌雲拿了啤酒給他喝說:「好事呀

    !」

    他喝著啤酒說:「手裡的研究放不下來!」

    范凌雲敷衍著去了廚房,老李又挪到許俊嶺身邊坐了,告訴他自己手中那個分子工程的研究項目最近有了突破性進展,又歎息關鍵性的突破是出自他的構想,成果卻主要歸了老闆。

    許俊嶺見他一進門就一副在范凌雲面前顯擺的樣子,又見他對她似乎有點曖昧,於是就愛搭理不搭理的說:「那太不公平了!」

    范凌雲從廚房探出頭問:「誰來幫幫忙」

    老李馬上站起來說:「我來我來!」放下啤酒瓶去了。魏力對許俊嶺眨著眼朝他的背影努嘴一笑,許俊嶺不笑也不搭話,把頭偏開了去。

    趙教授來了,大家站起來表示客氣。許俊嶺注意到老李頭向另一邊偏著,坐著不動拿本雜誌看著。不一會兒范凌雲開始上菜,兩隻龍蝦切成幾大塊,紅紅地炒了一大盤。斟啤酒的時候許俊嶺看那滿桌的菜,沒有那盤龍蝦還真撐不起場面。

    范凌雲舉了杯說:「許俊嶺你講一句,大家到這裡都是歡迎你來。」

    許俊嶺也舉了杯說:「歡迎我來,歡送魏力走,大家乾了這杯。」

    說說笑笑大家吃完了飯,又聽趙教授講自己征服北美的經歷。許俊嶺盡了做主人的責任伸直脖子認真去聽。他說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剛從台灣來的時候,出海捕過龍蝦,餐館洗過盤子。又說起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委員會的什麼委員,經常在渥太華等地飛來飛去,東海岸每年捕殺海豹的數量都要由他批准,因此他從來不輕易說yes和no。

    幾個人聽得入神,臉上生出興奮的神色,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明天。但許俊嶺的野心卻一點也沒被激發起來,這一切離他非常遙遠。只有老李在一邊看他的雜誌,嘴裡自言自語地滴咕著說:「都聽多少遍了。」不時輕輕抽動一下嘴角,不屑似的哼哼幾聲。

    趙教授走了氣氛更加活躍,幾個人搶著說話報告最新動態。一個說,趙霞這個月打了七個長途回上海,聯繫她先生來的事,電話賬單來了卻不肯認賬,氣得她同屋的a國姑娘跑到電信公司查了電話號碼是打到上海的,她這才付了錢。

    又一個說:「要聽真正的最新動態啊……」說一半又不說了,說:「晚了吧,該回去了。」

    范凌雲把門堵了說:「你說,不說今天不能走。」

    他又說:「要聽真正的最新動態啊……這才算真正的新聞呢。」

    有人說:「什麼神神秘秘的東西,羞羞怯怯半天也說不出來。」

    范凌雲說:「你今晚可喝了我兩瓶啤酒的!」

    那人說:「都記著了!我剛好是喝了兩瓶。范凌雲的東西可不是吃了就吃了的,都記本子上。」

    范凌雲說:「不講也隨你,反正講了才能回去。」

    那人說:「看在兩瓶啤酒份上我這就講了,再開瓶啤酒給我,喝著講著,有情緒。這新聞不說三瓶啤酒,三十瓶也抵得。」喝口啤酒伸直了脖子「咕嚕」一聲吞了,壓低聲音說:「知道不,文靜上星期又換男朋友了。」

    一圈人情緒馬上調動起來,催問那男的是誰,這消息又是怎麼傳出來。那人詳細報告了。有人說:「文靜有句名言大家知道不,她說這一輩子不結婚也不要孩子,瀟灑著活到四十歲就去自殺。」

    別人插話說:「活到四十歲她哪裡就捨得去死,」說著扮個鬼臉,「男人的味他還沒嘗夠,起碼要活到四十九。」

    大家哄地笑了,都伸直了身子,頭一起向後仰去。許俊嶺笑著打跌說:「都還是留學生博士生呢。」

    馬上有人說:「留學生也是人嘛,博士生也是人嘛。」

    那人說:「這算什麼名言,還有一句才算真正的名言呢。我這可不是聽傳說來的,是不轉彎聽她前面男朋友說來的。她說——」頓一頓說,「兩位女士到廚房裡去一分鐘好不好不去反正我今天有點醉了,就著說句醉話。她說,聽著了,枕邊的話!她說,男人呢,怎麼對她好愛她說好聽的話都沒有用,要把男人的本事拿出來,在床上真滿足了她才行。」

    大家又哄笑起來,直了身子頭往後仰去。范凌雲拉著另一個女士的手說:「看這些男人,看這些男人!」那女士說:「這男的是誰,也太缺德了,佔了便宜還說這話!」

    他們說他們的,許俊嶺卻在思索著叫文靜的這個女人,心想:她做那事兒的癮真就有那麼大嗎?有機會能遇上她,一定和她幹幹,親身體會一下癮大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和范凌雲天天買了報紙來看,在外面跑了三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在魏力走的那天,他們搬到鮮水街的那幢房子裡去了。

    學校附近實在找不到便宜點的房子范凌雲才答應搬到鮮水街去的,搬去之前還抱怨許俊嶺不肯耐心點好好找。許俊嶺問她怎麼學校附近房子就貴了這麼多,她說:「這是夏天,到冬天你就知道了,這麼深的雪,」說著在膝蓋上劃一下,「這麼大的風,」說著晃一晃身子,「人都會吹跑。去年我從教室到宿舍,都是彎了腰退著走回去的。」

    鮮水街到紐芬蘭大學要走半個小時,是一個叫凱塞琳的a過女人開了小車為我他們搬的家。凱塞琳是范凌雲系裡的助理教授,范凌雲叫她小老師。許俊嶺看著她一點都不小,快四十歲了。偷偷問了范凌雲才知道比許俊嶺大不了兩歲。於是許俊嶺也叫她小老師,她聽了一臉的高興。范凌雲告訴許俊嶺說:「小老師最善解人意,每次來看我都戴著我送給她的景泰藍手鐲,提著蠟染的手提袋。」

    許俊嶺一看果然是的,偷偷地笑。凱塞琳一邊開車一邊問:"areyoutalkingaboutme(你們在談論我,是嗎)」許俊嶺吃一驚,怎麼外國人也這麼善於察言觀色。他用英語說:「你聽不懂中文,怎麼知道我們在談論你」

    她說:「iknow.(我就知道)」

    許俊嶺對范凌雲說:「可見世界上人心都是相通的。」范凌雲翻譯給她聽了,她連連點頭說:「ithinkso.(我想是這樣)」

    搬完了范凌雲留她吃晚飯,她一口應了。又問能不能把她丈夫麥克也叫來。范凌雲說:「ofcoulee.(當然可以)」她馬上就打了電話。做菜的時候范凌雲說:「外國人觀念和中國人不一樣凱塞琳是美國加州大學畢業的博士,麥克是餐館烤麵包的,想不到吧」

    許俊嶺說:「那她丈夫還不是個出氣筒,怎麼活下來的」范凌雲說:「我看也挺好。」

    許俊嶺趁機說:「要是中國人,這做丈夫的要倒血霉了,別在陽世上做個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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