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在家外那個家
公安局長見縣委書記先倨後恭的樣兒,便往沙發上一靠沒了言語。
「這樣吧!」縣委書記指示公安局長,「那兩個婦女,就不要再上綱上線,來戴大帽子那一套了。重點是教育,轉變觀念後,給一定的慰問金送回去吧!人家的丈夫沒了,事出在咱管轄的縣域內,咱們也有責任啊!」
「行。行。」公安局長點頭像雞啄米。
「這樣吧,許老闆。」縣委書記又對許俊嶺道,「你從北京專程趕來,是支持我們的工作。咱們今天吃頓便飯,一來呢,是表示感謝。二來呢,咱們交個朋友吧。市場經濟、信息社會,官商、官商,官商一家嘛,哈哈哈……。」
「那,那兩個人的事」許俊嶺問。
「嗨,我不說過了嘛。過去啊,咱想的簡單,這一回要徹底整治紅魚嶺礦區。」縣委書記一拍許俊嶺的肩膀:「市場經濟是法制經濟嘛,國家早已經簽發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病防治法》,對挖金礦的工人,必須有勞保措施。否則,該關閉的關閉,該整頓的整頓,觸犯了法律的,咱就把他繩之以法。」縣委書記像作工作報告似地站在辦公室搖頭晃腦。說到激動處,手掌就在空中揮來揮去。
「那裡還有個礦產品收購站,是帶黑社會性質的。」許俊嶺又放了一垧。
「啊我們立即進行綜合治理,該取締就取締,該砸毀就砸毀。絕不允許有黑社會團伙的存在。」縣委書記彷彿剛知道似的對公安局長說,「你們公安局人越來越多,事也越來越多。你能幹就給我幹好,幹不好就辭職。」
「紅魚嶺的事,公安局專門拿了一個治理方案,請縣常委們定奪吧!」公安局長說著欲起身離去。
「要從速從快,切實可行,真正達到淨化環境的目的。」縣委書記仍不忘提示。
在函谷縣政要出席的招待會上,縣委書記熱情有加,一定要授予許俊嶺函谷縣榮譽市民稱號。
第二天回省城,函谷縣還派了專車。就在許俊嶺跟老同學閔鵬告別前往機場時,范凌雲的電子郵件過來了——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如果真的是,我願用一萬次去換與你的相遇,並告訴你,「好想、好好愛你!」
「府右街,還是亞運村」開著大奔到機場接許俊嶺的范凌雲,笑嘻嘻地問。
「亞運村。」許俊嶺不加思索地說。
「還是府右街吧,何況那裡有你的老婆孩子。」范凌雲回頭望了許俊嶺一眼說,「她可是你的高中同學啊!」
「你還是我的大學同學呢!」許俊嶺說,「實在太累了。亞運村吧,我要洗澡。」許俊嶺知道,她在試探,想秤一秤她的份量。自從她把童貞給了他那天起,她已經沒有多大的選擇了。她和杜雨霏不一樣,閱過兩個男人的女人,基本上就有了比較,也淡化了一根繩上吊死的理念,甚至有得隴望蜀的**。
「這可是你要的哦!」范凌雲開車拐上了往亞運村的道兒。說話間,她的臉上洇上潮紅,很動人的那種。許俊嶺忍不住捏了她的臉蛋兒。「我不開啦,行不」她把車停到半道兒,撒著嬌開了後車門,半躺著歪在坐墊上。
「好好好。我來當司機。」許俊嶺沒下車,從副手座上移到駕駛座。好多天沒摸大奔,放了離合,踩油門的腳重了點,大奔像短跑運動員般「嗖——」地朝前竄去。
「慢些,你。」范凌雲從後坐伸出玉臂,摟了許俊嶺的下巴道,「我愛你。」一句話說得許俊嶺渾身悠地一下膨脹起來。
進亞運村停車場,上他們的香巢時,隨手撥了閔鵬的電話,「喂,老同學,我已到京。是啊,家外有個家,我正朝著外面的家走著吶!對。咱是非國有經濟嘛,對呀,不像你們當官的,還要被管到八小時以外呢。王處長跟前,還得你美言哩。哈哈,捨不得孩子攆不上狼嘛!」
閔鵬說,後勤供給處的王處長,利用老人喪事,大肆收受賄賂,全廳上下頗有微詞。許俊嶺可不管其他人,想的就是一錘子買賣。做總代理總有一種投機倒把的感覺。他思謀過了,等這筆生意成了,還了劉朝陽那筆銀行貸款。他的資金全部回籠後,在中關村去尋找個好商機,美美地大幹一場。
進了屋,范凌雲脫了外衣,一件緊身高領的紅色無袖毛衣,露出白生生、嫩盈盈的雙臂,右手上一塊裝飾很強的表,優美地在空中劃個弧線說,「我去放水。」說著就進了浴室,自然的磨合已不似以前那樣緊緊地擁抱,長久地深吻,他們彷彿做起了平常的夫妻。
兩人一塊洗澡,衝浪總是讓人激動,許俊嶺摟住她程式化地做了榻上的前奏後,范凌雲過來趴在他身上,長長地出口氣說,「你哄哄我呀,摸摸我的脊樑和pp呀,我真想抽了筋骨,變成你的一部分。」
「這不很好嘛!」許俊嶺摸她的週身,像給孩子洗澡似地撫搓著脊背、pp,脖子、頸項。范凌雲翻過身仰躺著訕眉搭眼地享受著他的撫搓。自許俊嶺認識她起,彷彿她就是一尾美人魚,對水有著特別的嗜好。仰躺的她,無一絲一毫的遮掩,憨態、嬌態和媚態集於一體,許俊嶺愛憐地小心地撫摩著渾圓鼓脹的米米,凝脂般平滑誘人的小腹,以及修長得似藕般飽滿的大腿。她的肚臍,彷彿一輪柔和渾圓的月亮,明澈可人,他低頭用舌頭去撩撥,她便鰻魚似地一擺尾巴遊走了。許俊嶺的胳膊搭在浴缸沿上,閉上眼睛享受起衝浪的刺激和馨香。
「去榻上吧!」范凌雲出了浴缸。她說著拿過浴巾,要替許俊嶺擦拭。
「我來吧。」等許俊嶺擦了身子,范凌雲已裹著毛毯躺在榻上。許俊嶺像舒展一軸書畫似地拽起一頭用力,她咯咯咯地笑著滾了幾滾,便全體橫陳了。許俊嶺極其輕柔地吻她,彷彿在上一節人體美學的功課,手又熟練而準確地撫摸。范凌雲開始嘴裡哼哼嘰嘰一陣後,終於喊出,「給我吧。別折磨了。啊。快!」
許俊嶺激動而不失清醒,大腦裡重現出小時做飯,糊湯在鍋裡翻滾了,洋芋的皮還沒有刮完的情形。一盆洋芋都刮得乾乾淨淨地浸泡在水裡,手裡最後一個只刮了半截,說什麼也得刮乾淨了才能下鍋。他為自己的不緊不慢頗為滿意,直到范凌雲猛地張開玉臂,緊緊地摟住了,他才逐漸地給了她。
范凌雲完全浸潤在無邊的幸福裡……。
「最近,個人方面還有什麼狀況沒有」風起雲湧後,許俊嶺不想再推波助瀾,就尋找話題問她的工作。
「能有什麼狀況我把一切給了你,我不打算嫁人了。」范凌雲沒弄明白他的意思,「我這種狀況,還能怎麼樣。」
「我,我是說……。」許俊嶺也找不到了話題,「我打算回中關村,在軟件開發方面拚殺一回。」
「我看不行。中關村的軟件大王比比皆是,你去是從零做起,不管怎麼著,你的優勢不大。」范凌雲說著起了榻,梳洗清整後說,「親愛的,好好躺著吧,飯做好了喊你。」她把一盤美國提子放在榻頭櫃上,說話像一組樂章,而走路就像按鋼琴鍵般地下廚去了。
躺在榻上,許俊嶺舒坦地摸過一粒碩大的美國提子嚼著,大腦生出一種奇幻的景觀。天黑漆漆的,星星卻十分地明亮。他駕著一隻快艇在波峰浪谷間穿行,就好像從香港去澳門那麼長時間。忽然,天空明亮異常,到處是櫻花樹,而且蜂浪蝶狂,香氣撲鼻。范凌雲說過,外交部可能派她到亞太某個國家去大使館作文秘工作,如果許俊嶺誠心,辦個護照去找她。香港、澳門是自己國家的領土,許俊嶺去過一次,可真正意義上的出國,他連想都沒想過呢。怎麼,糊里糊塗就踏上了日本土地。哦,櫻花。
一群中國的小孩子在櫻花樹下繞著玩。正茫然四顧問,范凌雲天使般地飛到了身邊,扛著一把鋤頭,鋤頭上掛著《紅樓夢》中林黛玉的小口袋。林黛玉葬花傷情,可范凌雲葬的哪門子花呀,能葬完嗎許俊嶺笑著上前拿過鋤頭口袋一扔說,「別葬了,咱去富士山。」拉著范凌雲又飛天般地朝前走了一程。哇,到處都是花,比洛陽的牡丹花會還要氣勢,萬花聚集,且有靈性。一朵花就是一個迷宮似地去處。和花比,他們比螞蟻還要小。正不知欲去何處,又是一股濃香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