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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接過杯子。手邊的那瓶酒拿起來,barbarosco,他看著。「再來一點兒?」
她擺手,「完成任務了。」她笑了。臉上有一點紅暈。
他又倒了一杯,拿到她面前。
她拿在手裡,沒有喝,只是看著他,忽然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懶
他正在看瓶貼上細小的西班牙文,聽到她問,他頓了頓,「嗯。」
其實,好多了。看著她,他煩躁的心慢慢的安靜下來……只是另一股躁動又起來了。他深吸了口氣,空氣裡混著幾種酒的味道,有點兒不清不楚。她細白的腿,斜千著。腳上一對繡花高跟的緞面拖鞋,黑色的,繡著芙蓉花……她坐著,端莊嫻雅,就算是一動不動,週身也像是有一股氣流……慢慢的,把他捲了進去。他伸出手臂,將她摟在了懷裡,她被他這樣冷不丁的一扯,手裡的杯子應聲落地,她一隻手有點兒慌亂的按了出去,不知道是按在了哪個位置,只聽得稀里嘩啦的一陣響,桌子上的酒杯和酒瓶,連環撞擊,紛紛滾落。
「哎!」她低呼。
她的清水芙蓉面,就在他眼前,他親了她一下,在唇邊。有酒香。她的手,一下子撐在了他的肩上……那是他們剛結婚不久吧,對他的親近,她的反應總是生澀的厲害;生澀,推拒……讓他焦躁,彷彿自己是令她生厭的病菌。蟲
他暫時的鬆了她,她跳起來,他更快,一把抱住了她。轉了個身,他將她抵在了牆上。有點兒急切,他的行動很快;可她的手,在凌亂掙扎中,按在了他的手上。
「別……」她聲音低,幾乎是帶著哭音。
他沒停。她的身邊就是控制器,他空出一隻手來,把燈關掉了。室內一片黑暗。遠處,透過磨砂玻璃門,地下室走廊上的燈光透進來。他看得清楚她臉上的驚懼。他的身體,緊貼著她的,密密的合著,她柔軟、柔軟的身體,漸漸的繃緊了。
他低頭,啃咬著她頸下的一點,她抓著他的襯衫,使勁兒的扯著,她怎麼就不知道,她這樣,只會讓他更急切?他的手,將她的裙擺撩了上去……
「阿端……」他輕輕的在她耳邊喚著。
她的鼻息,噴在他的頸間,讓他酥麻,讓他戰慄;可耳邊,竟是她細碎的啜泣。他停不下來,這會兒,他停不下來……
過了好久。
他輕撫著她……她難受。他知道,每次,每次都是這樣。他會讓她難受。試過了,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她,還是會難受。
他抱她在懷裡。
不是環境,不是方式,是心。
他只是抱著她,抱著……
就是那一次。她在這裡。
她說……進了這裡會頭暈嗎?所以,再不敢來?
他也會的。會想起她清甜的氣息,會想起她酒後微醺的面孔,美的讓人心顫,讓人失控。
他喝著酒,那樣的心顫和失控,久了,是會把人的意志彎折的吧。他覺得他是越來越軟弱了。在對著她的時候。什麼時候,他成了會猶豫的人?
他祖父說,小鐵躁性,人家都是看三步走一步,他肯多看一步就不錯;他父親和叔叔會說他狠辣,軟硬不吃;他母親說他沉不住氣,但凡是想到便要做到,急性子……還有誰呢,熟悉他的人,都說他是這樣的,從不猶豫,想好了的事,說一不二……他現在,哪兒還是這樣的人?
看著她難過、煎熬,他放她出走;他追到了她,無論如何,看到她,依著他的性子,不該是一把把她拉回來,踢那個人下玉藻池?管他死活呢!可是沒有,他竟然,就那麼站在那裡……他已經忘了自己是個什麼樣性情的人了。他學會猶豫了。
這真是件可怕的事。
他喝著酒。
怪自己酒量好吧。不跟她似的,一點點酒下肚,暈頭轉向,不知東西南北,一通氣兒的笑……他喜歡她那個樣子,又恨她那個樣子。她那雙星星一樣的眼睛,會不會,此時,正對著那個人,在眨啊眨,眨的人心都要爆了?
他轉過臉去,身邊這位,就是有那樣一對眼睛。充滿了痛苦和迷茫的眼睛。是他,還是他?是這個,還是那個?他心裡是有一股子恨意……也恨她這樣的猶豫。有什麼好猶豫的?再猶豫下去,這輩子就快過完了。都毀在這兒了。
他說:「颯颯……忘了吧。」
還是忘了吧,都忘了吧。醒了以後,重新開始。別這麼辛苦了。自己辛苦點兒倒是不怕,讓她也那麼辛苦。她更辛苦。不能給她什麼。沒給過什麼……他一直在跟她要。她能給他的,都給了,不能給的,他要不來。這輩子,都要不來。這是……何苦來的?
他看著,多美的眼睛……
她在問,「你喜歡我的,是不是?」她的手臂繞在他頸上,將他拉近。他能聽到自己體內被引爆的那一聲炸彈的聲響,從身體裡,衝到頭腦中來,他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狠狠的,親了過去。就在他的唇貼到她嘴唇的那一刻,他的手臂,一下子撐在了她身後的架子上,冰涼的酒瓶子,那冰冷直刺過來……她唇上有油彩,沾在了他唇上,膩膩的、沾著葡萄酒味。
他停住了。
他的心跳,告訴他,不對了。
這是他從未碰觸過的領域。他和自颯,他們親密甚至親暱。擁抱、貼面,禮節上的,都有,尋常事。而他年少的心,因這一點兒碰觸,會急促跳動。她的一顰一笑,總是牽動他的心神,他須得拼下力氣掩飾,才不至於讓自己的小秘密洩露——她是一早選了別人的,他的至交他的兄弟,他清楚明白,不能越雷池半步。也想過有一日,她能屬於他……只是心底最隱秘的願望,那是隨著火紅的裙擺在燃燒著的**。他必須強壓下去的。
是從什麼時候,不對了的?
是這樣一雙眼睛,他在這樣的一雙眼睛裡,尋找著藏身之處。他藏的太久、太深了。
他不動。
她也停了。睜著大大的的眼睛,唇邊逸出一聲歎息,「sorry。」她勾在他頸上的手臂,突然的鬆了。隨即閉上了眼睛。那一刻,她在想什麼,他不清楚。可是他,真真切切的,痛。
不管怎麼樣的相像,終究都不是。
他說我們繼續喝酒,喝吧,一醉方休。他說我今天很想醉了,醉死算了。
酒是喝的越來越多,他們開始聊天。他們倆都聊了些什麼呀,認識了這麼些年,一年的事講一件,也夠講一天的。後來是說到了故園。他又想起來,那個晚上……不是在這裡,是隔壁,他幾乎是封了那間酒窖,那晚之後;他後來是打回電話去給母親,他說您什麼也別說了,那塊地我要留著。母親問你留著幹嘛,他說我留著有用。真有用。
他酒意也上來了。他對自颯說,我給你看樣東西啊,你跟我來。
她搖搖晃晃站起來,還拎著酒瓶子。
他就說你這個酒鬼。喝了酒就很會鬧,酒品不好就是人品不好,你知道不知道?
她咯咯的笑,說嗯,我就是人品不好……誰要人品好?我們這些人裡,就只有阿端人品好……
他笑了一下。
人品好,也沒得著好。
那東西在他書房裡,他有點兒暈頭,只記得是在那個青花瓶裡,可是手有點兒沒準星,摸了半天才摸到手裡,是一個捲筒。他走出去,只看見那個沒品的女人,拎了自己的一隻靴子,一腳高一腳低的站著。
「熱……」她已經脫了毛衣,穿的那麼少,還說熱。
難怪以前,他們出去喝酒,都要看著她……她喝多了,就不管了。本來就夠荼毒生靈的一個女人,誰架得住她那樣?
他拎著捲筒過來,說,哪,就這個。他還沒打開捲筒,就看到她意思有些不對了。都來不及躲,完全來不及,她已經吐了……好在他保護及時,他的圖紙沒有遭殃。瞧著她還有那個意思,他急忙拎著她往衛生間去,讓她對準了馬桶吐。一邊拍著她後背一邊罵著……景自颯我這輩子遇到你,也算是倒了霉了吧。
她還顧得還嘴。說真扯淡,哪個不是哭著喊著跟在我屁股後面的……甩開他的手,讓他也滾。他就先滾出去,收拾那一地的污物。再回去的時候,她已經爬進浴缸去了。真是會找地方。他扯了條毯子給她蓋上。
默默的,看了她一會兒。
渾身的酸腐氣息,他覺得自己是從什麼地方給撈出來了的。髒死。
他往樓上去了。
就是莫名其妙的,想要上去。
她不在,門是不上鎖的。好幾層門呢,一個鎖也不上。進去的真順利。可以用她的浴室,用她的東西……都是她的。帶著她的味道。
他斜斜的靠在她的窗口,隔著紗簾,看出去。
她會不會,在夜晚,也這樣靜靜的站著,在這裡?此刻他站在這兒,是在想著她,想看到她;她呢,她又會想著誰?想看到誰?
聽到車子響的時候,他掀起了紗簾。
他看到了握在一起的那兩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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