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幫我洗!」他命令道。
「為什麼?你不是剛洗過?」程琉璃幾乎跳起腳來。
「我是剛洗過沒錯,」夜斯洛一雙湛黑的眸子瞇縫起來,閃爍著不懷好意的促狹光芒,「可是你又把它弄髒了。」
她把它弄髒了!靠!他居然好意思這麼說!要不是他可恥卑鄙地要求或者說要挾,她怎麼會淪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他是狗變的嗎?居然如此擅長反咬一口!
「好了,我們一邊洗一邊談,你可以隨意發問,我知無不言。」像是吃定了她拒絕不了如此誘惑,他放開她抬腳走向一邊的豪華衝浪大浴缸。
浴缸的尺寸異常驚人,足可以容納三到五人同時沐浴。
不知他按動了牆上的什麼按鈕,浴缸內有溫熱的水迅速上湧,不過幾秒,水面漲到既定高度,同時浴室內氤氳出濃濃的溫泉氣息。
這個浴缸的底部,應該是直接接入純正的地底溫泉水。
為了這種奢侈至極的感官享受,這頭種馬還真是不遺餘力吔!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如他所願,她確實無法拒絕他的要求,那麼噁心的事情她都做過了,還怕給他區區洗個澡?
雙眼餘光可以看到,夜斯洛正赤身走進暖暖的浴缸溫泉中,緩緩地滑入其中,躺在身子,發出舒適的一聲長歎。
程琉璃咬著下唇,硬著頭皮走過去,在浴缸旁邊蹲下身來,拿起旁邊的沐浴毛巾,浸泡熱水後撫上他賁實的肩頭。
「檢測有沒有弄清,我母親所中的毒素究竟是通過什麼途徑感染?」她迫不及待地開口發問。
「不要用毛巾,我更習慣你柔軟的小手。」夜斯洛答非所問,閉上雙眼,享受這極致的一幕。
程琉璃聞言真是恨不得用這條毛巾直接將他勒死!
幾秒過後卻是只能徒勞地聽從他的命令,將毛巾遠遠扔開,只用纖細十指幫他清洗肩臂。
「我母親身上的毒素,是通過什麼途徑感染的?」她再次重複剛才的問題。
「通過口服感染。」終於鬆口。
程琉璃擰起細細的眉,思索著,在整個薔薇莊園,食材都有著近乎嚴苛的檢驗標準,無論是給主人供應的餐點還是僅供傭人食用的糧食,都有一系列的流程確保安全無害。
到底是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僅讓母親受到感染?
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她早就懷疑的那個女人。
「是一次用足劑量的感染還是小劑量長時間的微量下毒?」她再次發問。
「不清楚。」夜斯洛言簡意賅地拒絕她。
憤怒的話語還來不及開口,夜斯洛再次開口,語氣平靜,「做檢測的只是醫學專家,並不是神,做不到面面俱到。」
深吸一口氣,理智告訴她,自己這樣的問題可能也真的是強人所難,遂忍著氣,再一次提出下一個問題,
「能檢測出從什麼時候開始中毒的麼?」
這一次,夜斯洛稍稍延宕了幾秒,居然又一次開口吐出那三個令她崩潰的字眼,「不清楚。」
程琉璃攀著浴缸的邊緣移動了幾步,直到可以解除夜斯洛的眼睛,「看著我,」她晶亮的雙眼迫不及待地擒住夜斯洛懶洋洋的眸光,「我知道剛才你在撒謊!」
夜斯洛完全是不動聲色,只在幾秒之後,唇邊漾出一個足以魅惑人心的性感笑容。
「你怎麼知道?」他居然坦白了。
「你撒謊時語氣會不一樣!」
「哦?」他顯得煞有興趣,話題完全跑偏了,「說說看,怎麼不一樣?」
他有那麼多的仇敵,沙場上兵不厭詐,如果他的每個敵人都像眼前的小女人一樣,那他豈不是陷入大大的險境之中?
雖然說,他完全不在乎任何類型的涉險,而且她看透了他,令他感覺喜悅遠多過意外(天曉得,他是有多想完全瞭解佔有這個小女人,並被她完全瞭解佔有)。
可是,他還是對她如何看穿他這一點興趣多多。
「你回答完我的所有問題,我自然會告訴你!」
夜斯洛眨了眨被水霧凝結的蔥蘢睫毛,這個小女人,居然也敢賣他關子!
好!越來越有意思了!
「我母親第一次中毒是在什麼時候?」
「二十年前。」這一次,夜斯洛乖乖作答。
二十年前?怎麼可能?那時候母親還沒有進入薔薇莊園,甚至還沒有結婚懷孕,難道,難道說,母親中毒由來已久,跟薔薇夫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她雙手胡亂地在浴缸中撥動水花,腦中混亂得像是糊成了一片漿糊。
「她的骨骼x光線片顯示,最少二十年前,她骨骼中已有n多中毒元素的沉積……」
「你指的是,二十多年前,她身中的是那些雜毒,而不是令她肺部發生纖維病變損害,全身機能退化的那種……」程琉璃沉吟一下,尋找措辭,「那種還沒有被生物學家命名的新型毒素?」
「生物學家們暫時將這種毒素命名為x毒素……」夜斯洛目光閃動了一下,補充道,
「因為這種x毒素以前從不曾面世,所以即便是生物學家或者醫學博士,也對這種毒素的性狀所知甚少,目前還不能確切得知,你母親是否在二十年前就已身中此毒?」
怎麼會這樣?程琉璃的心急速墜落著,墜向不可知的深淵。
這樣的結果,豈不是迷瘴放霧,更令人惶亂迷惘?
「不過正如你所說的,她身上那些所謂的——『雜毒』,」夜斯洛顯然對她創新的這個名詞不太苟同,但一時半會兒又找不到其他的詞語代替,「已經確定是二十年前就已經達到蓄積中毒量了!」
腦中突然一片電光石火辟啪閃過,程琉璃將驚懼疑慮的目光投向夜斯洛,後者穩穩接盛住她的目光,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你母親中毒已久,你是不是懷疑自己會被母嬰傳播也感染了病症?」
程琉璃咬咬牙,「我無所謂,感染了更好,你可以把我當做試驗品,讓那些專家在我身上做實驗,盡快找到根治我母親病症的解毒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