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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艷色驚魂 文 / 九領光

    只一眼,她就徹底驚呆了!

    這是一張無法形容的臉,看見它,戚惜命就徹徹底底的明白為什麼戚柔意被稱之為醜八怪了。

    不是說這張臉不美,而是美得太過凌厲,像尖刀一樣直指人心!看到這張臉,就讓人想起了金戈鐵馬,想起了兵臨池下!想起了九重天闕,指點江山扶搖直上!!!

    這張臉烈如酒而高貴如凰!

    狹長的眉眼平展如山川橫亙,直直的劃向鬢角,鼻樑高挺,唇薄而紅,膚色如蜜清透,剛硬中透出幾分妖艷色,生生一副雌雄莫辨的少年形象。

    戚惜命明瞭,怪不得戚柔意被稱之為醜八怪了。

    這張臉,既烈又貴,本應以一副高高在上的俾睨姿態,跨在戰馬之上俯視眾生,華光天下,方顯其魅力所在。

    可是,這戚柔意出生於刻板守舊的書香之家,從小接受的就是女子溫良的教育,怯怯懦懦,良順無比。出生於江南水鄉,姐姐妹妹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嗔嗤笑語間眼眸顧盼橫波,看者就及惹人憐愛,她也就不自覺也就學了去。

    到最後別提上馬了,連上炕都費勁,哪來指點天下的赫赫威儀去支撐這張臉呢?

    鳳凰就這樣變成了供人取樂的山雞,哪怕舞姿再高妙,都已失去了當時遨遊九天的翩然仙氣。

    是這張臉拖累了戚柔意,不過同樣,戚柔意也糟蹋了這張臉。

    誒,戚惜命歎了一口氣,感慨萬千。可憐又倒霉的戚柔意,明明生的不醜,卻被人冠以醜的名號過了一生,著實委屈。

    不過?這張臉倒是蠻適合她的,橫眉冷對千夫指,比她原來的那張臉還要好,還要稱她。

    因為,這張臉美得更加尖銳,艷如刀,烈似酒,沒有人敢去肖想,敢去猥·褻,更沒有人生的起據為己有的念頭。

    這是天生的主宰者!!!

    戚惜命滿意的摸著自己的臉,肌膚滑如凝脂像是粘手似的,雖然說眉眼長的凌厲,但這身肌膚卻是比閨閣女兒還要滑膩,好生喜歡呀!

    看者鏡中因換了她的魂而顯得光華四射的臉,這才是她自己,真正的自己,獨屬於她的萬丈光芒!不是與殷朝皇帝鬥智鬥勇時奸詐的臉,不是與戚柔意討價還價時閒閒涼涼的臉,也不是跪在淨香堂時模仿戚柔意的怯懦的臉,而是她心中自己的臉,不再有一絲偽裝的臉。

    原來真的要跨越前世今生,隔過千山萬水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戚惜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知道的背後總有太多無奈,知道的越多,責任就越大。

    其實一無所知也是一種幸福。

    她翻了一個身,平躺在貴妃椅上,菱花鏡還是置於面前,鏡中的人美的高傲不羈,一派風華。

    戚惜命的惡趣味就這樣忽然的冒出來了。

    你說,戚柔意柔弱的表情在這張臉上會有多醜?她相當好奇。

    於是乎,眉心微蹙,眉梢下彎,貝齒輕咬紅唇,這麼一副柔弱的表情任是任何一個女子做出,想必都是風中雨打嬌花,楚楚可憐的,但是若是戚柔意的這張臉做出,那就?

    我勒個去,噁心死了,戚惜命覺得自己隔夜飯都快給嘔出來的,喉嚨眼一陣泛酸。這張臉是極好的,這個表情也是極好的,可是搭配起來,怎麼就那麼噁心?

    殺傷力都趕得上她的破陣騎了!

    虞伯侯嫌棄她都是輕的,要是換她,估計就直接叫人給扔出去了,省的影響家容。

    真心佩服見過戚柔意還不吐的人,他們都是英雄。

    戚惜命不知道的是,所有見過戚柔意的人,不是背後吐得稀里嘩啦的,就是好幾天食慾不振。

    戚惜命臉都扭曲了,可見醜的程度,噁心的她也沒心思繼續照鏡子了,抬手將鏡子遞給藍玉,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去。

    就在藍玉捲簾而過的時候,畫樑上忽然傳來一陣輕笑,聲音清脆如珠玉琳琅,華麗如暗影流光,是一管極好聽的嗓音。可出現在這潑墨似的夜中,就無端端顯得詭異了。

    戚惜命沒有聽見,就算聽見了也無可奈何,她現在的**並不會武,聽見了防備了也是無濟於事,還平添一份擔心,得不償失。

    夜半三更,沒有點燈。

    美人於床上好夢正酣。

    畫樑上飄下來一個影子,或者說是,人的影子。

    那身影高挑秀逸,翩若驚鴻照影來之,比傷心橋下的春波更搖曳生姿。似一抹燈火,點亮著墨色般的夜。

    不得不說,這身影相當美好,也相當風騷,大半夜的做賊居然還敢穿素華色的衣服?那麼招眼,也不怕被發現。

    素華色的身影來到床邊,看著床上睡的類似某種鼻翹腿短的生物的另類美人,心底有一絲淺淺的疑惑。

    這人?真的可以死而復生?他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對頭,像是某一個環節出了錯似的。那麼?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他傾身壓了上去,纖長柔嫩的玉雕般的手就捏了上去。

    捏的是戚惜命的臉,她以為沒人敢褻瀆的臉。

    她以為無人敢褻瀆的臉,在幾個時辰後就遭到人無情的「虐待」!

    左捏捏,右扯扯,發現皮是真的皮,不是人皮面具。也就是說,戚柔意是真的復生了,真的又活了。他諒正儀省的暗人還沒那個膽子敢騙他。

    捏也捏不出什麼,索性就鬆開了手,靜靜的觀察戚惜命,似乎是想在她身上看出什麼不同來。

    戚惜命在夢中睡的極不安穩,她總是夢到自己死時的場景,夢到大笑的皇帝,夢到渾身浴血的常川,以及夢到一地猩紅如血的虞家美人花。

    皇帝在笑,常川在叫,一切都染上了血。

    滿天都是紅紅的顏色,像是九幽煉獄。

    她在跑,不停地跑,想逃離這地方。

    而就在這時,她嗅到了一股極清極淨的溫醇香味,這香清冷、高貴,全然不似人間庸俗的脂粉香味,就像是高高天山頂顛終年不化的積雪終於融化,奔騰成真水生生不息的清香之味,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原應是真水無香,可這真水卻有股極溫潤的香味,滿溢於鼻口心端。

    那一刻,夢中的世界顛覆,她好像隨朝聖者攀上梵音山聆聽神的教誨,去懺悔內心深處最骯髒的秘密,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琉璃般若大地,玉宇瓊樓,銀裝素裹。

    清寂不似人間之中,真水蜿蜒而來,流動不息,萬物就有了生機,於是乎,暖回大地,華枝春滿。

    於一片白雪紅梅之中見到了玉骨霜華的神靈。

    那是墨散冰玉骨,謫仙遺亂塵之人,寂寂清遠,皎皎不輸明月之輝。神靈站在高高的山巔,一面慈悲的憐憫著眾生,一面又不屑的俾睨著眾生。

    她抬頭一眼望去,彷彿看見喧囂浮華的大千世界在歲月的流逝中無聲湮滅,看見斑斕的紫陌紅塵剎時只剩下清淨的水墨黑白二色,在寧靜中無聲蜿蜒悠遠。

    突然,臉皮一痛,將她從虛無的夢境中拉了回來。

    廢話,她又不是死人,這麼又拉又扯的痛死個人,她當然醒了。

    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戚惜命以為自己見到了天地靈氣聚集化身成的山精水媯在花間跳躍,明透而無暇。

    那面容不是人們認為的俊美絕倫貌賽檀奴衛玠。

    那面容卻又是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

    面前的人生者極少見的綺羅小山眉,眉色呈現出如雨後遠山般的重青螺黛色,修長秀美又不顯一絲雜亂,愈接近玉白剔透的鬢角則愈細,眉梢盡處恰到好處的優雅上挑,勾勒出一派靈靈艷色,使得青螺黛色的小山眉橫亙在凝脂雪肌上清雅的如一幅丹青水墨畫兒。

    即使是是最巧的國手畫師也勾皴點染不出的水墨畫。

    和著細細的濃煙青墨描摹出眉目,透骨生香矣。

    纖細精巧得像羊脂白玉琢磨而成的直挺鼻樑下,是一張嬌艷欲滴的淡粉色豐潤菱唇,唇色剔透如水晶灼灼。

    精緻絨薄的唇角微挑,挑卻出一種似笑非笑的意味,菱唇嬌嫩如稚子,鮮鮮小小討喜極了。

    連臉也不是俊美男子通常生的清俊斯文的容長臉兒,亦不是明秀端莊的鴨蛋臉面,而是極少見的嫵媚討喜的桃心形臉面。雙頰肌俚豐嫩細膩又骨肉均勻,鼻膩鵝脂,腮凝新荔,下頜如桃尖兒,尖潤薄巧,卻又不顯一絲女兒氣,入目儘是難言的精緻華美的氣息。

    五官精緻絕倫,雌雄莫辯,無一處不精,無一處不美,清冷妖嬈到極致!

    只是,那雙眼實在是顯得詭異莫名!

    這不是說這雙眼生得不美,而是太過美麗,美到妖異,美到禁忌,美到不詳!

    乍瞧上去那雙眼實在是生的瑰美無倫,眼圓而大,眼尾狹長幽麗,一路向玉白剔透的鬢角延展,在眼尾處生了若桃花氤氳般或深或淺暈紅的綺羅華色,似胭脂重勾淡掃,層層繁複疊折暈染。

    烏黑濃密的眼睫也生的妙,開始時並不顯得很長,卻沿開扇形的重瞼向精緻的眼角蜿蜒而去,愈接近眼角愈發纖長形成兩把烏黑華麗的小扇子,月光打來,閃過一片暗影流光,就像一隻冬眠的華美墨鳳尾蝶棲息在上面,長街微顫,儘是道不盡的旖旎風華。

    那樣月華霜質,玉骨冰肌的面容,像是月華霜色凝聚成的肌膚,欺霜賽雪,卻只因這一雙眼,就變得活色生香,妖冶絕倫。

    戚惜命已經被這勾魂攝魄的絕艷面容給驚呆了!

    白雪紅梅般的艷麗,在清冷中則更顯丰韻!

    只是這清冷與艷麗都是遠在雲端的。

    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地遠魂飛苦,

    夢魂不到關山難。

    雲端的美人,不可觸摸,不可褻瀆,更不可——靠近!

    若是靠近的話……

    大概就如戚惜命此時的狀態——呆了!

    準確的是她給嚇呆了。

    太過美麗的面容,若離的太近,就會給人一種區別於夢幻的感覺,那就是——驚悚!

    那鳳眸太媚,紅唇太艷,肌膚太白,以至於,戚惜命以為自己見到了傳聞中以吸食人血為生、美艷絕倫的綠障女——飛緣魔!

    哎呦,不過想她戚惜命是誰?千軍萬馬中走過來的人物豈能被一隻小小的鬼祟嚇住?那樣豈不是太損她暗夜梟羽的名號?

    但見她素口一張,麻溜兒道:

    「這位鬼爺爺,求您老人家饒了我吧!我年老人醜心壞,左胳膊肉酸,右胳膊肉澀,上半身肉苦,下半身肉鹹,血比下水溝還味兒,連皮燉起來也沒肘子好吃,您說說吃我不是糟踐了您麼?而且啊,小女子上有八十雙親,下有三歲嗷嗷幼子,中間有夫君夫君無能庸庸,小女子洗衣挑糞,賺錢養家,命苦不已,淒涼萬分,您忍心吃了我這麼一個善良、勤儉、溫柔、賢淑,擁有大堯所有婦女一切美德的嬌弱女人家麼?」

    說完,還擺出一份楚楚動人的女兒嬌態,一個邪邪的「媚眼」拋了過去。

    ……

    她清楚地知道這張臉搭上這個表情的殺傷力,如眼前人的面容一樣無與倫比。

    就算打不過他,估計也能把他噁心的不輕!

    哼!小樣兒,半夜裝鬼還裝到老娘的床榻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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