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道:「那,方兄現在已經找到鬼母姥姥了?」
方子濤擺了擺手,吞下嘴裡的菜,道:「哪有這麼簡單,鬼母姥姥居住在萬幽谷,此去萬幽谷還有天半的行程;而且那去萬幽谷的叢林當中毒物遍地、障氣瀰漫,實乃險地。若不是為兄準備充分,斷不敢去的。」
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陸羽正想著如何醫治若冰瑤,方子濤就說了個鬼母姥姥,「方兄,實不相瞞,冰瑤因為練功出了岔子,導致功力盡失。小弟也正在找人為她醫治,不知是否能與方兄同路,去見一見這鬼母姥姥?」
「哦,原來若姑娘出了這等意外。我與陸老弟一見如故,若姑娘又是陸老弟的心上人,怎有不幫之理。恰好我準備的避毒之物充分,陸老弟儘管同路就是,一路上也好有個說話的人。」方子濤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對於方子濤誤會兩人的關係,陸羽和若冰瑤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緘默。因為兩人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況,就是他們自己都難言清楚彼此的關係。
「萬幽谷就在前面的深林之中了,從這兒到萬幽谷還有半天的路程了,不過這半天卻得時刻小心了,千萬不能讓毒蟲近身。」昨天走了一天,方子濤指著前面的林子說道。尋著方子濤的指向看去,只見前方山林霧氣繚繞,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
方子濤取出行囊裡的一物,倒了一些在手上,再遞給陸羽,一邊在身上塗抹一邊道:「這是籐璜粉末,對躲避毒物頗有奇效。一般的毒物聞到籐璜的味道都會遠遠的躲開,為我們少了諸多麻煩。我知道姑娘家不願意在身上弄個臭熏熏的,但是事出有因,若姑娘也不要嫌棄籐璜的氣味不好聞了。」
陸羽和若冰瑤都倒了一些,學著方子濤的樣子把籐璜粉塗抹全身上下。
若冰瑤道:「方大哥多慮了,雖然冰瑤是女兒身,但也是江湖女子,不會在乎這些的。」
「如此好的女子!陸老弟,說不得為兄也要羨慕你了。」方子濤哈哈笑到。
走在陰暗潮濕的深林中,毒蛇、毒蜘蛛隨處可見,偶爾還能看見一兩頭龐然大物的身影掠過。陸羽要照顧若冰瑤的緣故,便由方子濤走在最前面探路。每走一步就用手裡的棍子去敲敲打打,起初陸羽還笑他太過小心了,但在親眼看見方子濤掀開的樹葉之下藏了一條毒蛇之後,也不由感到悻悻。
「啊」若冰瑤痛呼一聲。
陸羽急忙轉過頭來,「怎麼了?」
「腳扭了」若冰瑤兮兮然道。
陸羽蹲下身來,脫開若冰瑤的鞋子,捧著纖纖玉足查看一會兒,道:「還好沒大礙,沒有傷到踝骨,只是扭傷了筋脈。不過你還是不要走了,我背你吧。」
陸羽轉過身把背讓給若冰瑤。若冰瑤也不和他客氣,爬到了陸羽背上,摟著陸羽的脖子。雖然沒有名分,但他確實是她的男人。如果還要說什麼,倒是顯得若冰瑤矯情了。
陸羽背著若冰瑤,寬闊的脊背被兩團柔軟的物事緊緊的壓著,心裡不禁一蕩。若說陸羽對若冰瑤一點兒都不動心,那是假的。若冰瑤自從丟了邪功,整個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相信只要是男的,在她面前就沒有了抵抗力。
只是陸羽的心裡一直讓紫兒的失蹤遷就著。紫兒失去了親人,好不容易找到了陸羽可以疼她,可是在她遭難的時候,陸羽卻沒能保護住她。這是陸羽永遠的痛!「紫兒,弱水三萬里,我柔柔呼喚你,你可否能聽到?陌上煙雨遙,我遍尋不著。你蕭索面容已渺,能再見你一面就好。可是,我拿什麼換你一笑?」
方子濤道:「陸老弟,不是我說你,你看你們郎有情、妾有意的,難道在顧忌什麼不成?平常總是若有若無的保持著距離。」
關係被方子濤一語道破,二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只道「方兄,本來我是不想提的,但既然是方兄問道了,那我就坦白就是。」
繼而陸羽就把自己和上官紫兒發生的事情全數說了出來,方子濤聽了也是不禁搖頭歎息,「想不到陸老弟在感情路上遭有如此淒慘的經歷,那劫掠之人真是該死!陸老弟放心,為兄雖然沒有多大能耐,但也會幫你打聽她的下落,願你們早日能夠重聚。」
陸羽知道方子濤其實很不一般,當下感激道:「勞煩方兄掛心了,小弟感激不盡。」
「唉,陸老弟那就見外了不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況讓我遇到了這等不平之事,要是放任不管,我是會心裡過意不去的。」方子濤的爽性正是陸羽欣賞的地方。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若冰瑤很少插話。陸羽偶爾放下若冰瑤休息一下,這一走一停的不知不覺的到了萬幽谷。
方子濤停了下來,道:「陸老弟,你和若姑娘就在這兒等著,我去請求鬼母姥姥放行。這鬼母姥姥為了防止外人進出,養了許多毒物,若是鬼母姥姥沒有放行,我們斷然是過不去的。」
陸羽釋然道:「那就麻煩方兄了。」
方子濤站在一處凸起的岩石上,朝谷裡恭敬喊到:「不知鬼母姥姥可在?晚輩泉都方家方子濤前來拜會,為家父求取頑疾仙藥。」
方子濤說了一遍,谷裡沒有絲毫反應,又接著喊了兩遍。
「你只說了你是泉都方家的人,卻沒有說你身後之人。」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谷裡響起,整個山谷都在迴盪她的話語。
方子濤聽了,急忙道:「是晚輩疏忽了,他二人是晚輩的朋友,來自南海幻靈島,是來請鬼母姥姥救治這位若姑娘的。」
「進來吧!」
聽了方子濤的介紹,鬼母姥姥最終准了他們進入。
方子濤對陸羽道:「陸老弟,鬼母姥姥已經准了,我們進去吧。」
「恩」陸羽回應道。
陸羽又背上若冰瑤,緊跟在方子濤身後。前方一個不大的茅草房子佇立在山谷之中,屋簷下的竹椅上,一位身著碎花衣服的中年女子正在曬太陽。
陸羽才發現,一路上都沒有陽光,唯獨這片山谷沐浴著暖陽,谷裡種植的奇花異草,在陽光的滋潤下,生機盎然。徜徉在花海中,嗅著清風送來的花香,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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