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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初至漢白玉殿 文 / 桃花庵後主

    深藍的夜幕中四色絢爛光芒劃過,在空中漸漸靠攏,最後匯聚在了一座遠遠的無名山頭,正是佩璟一行人。儀態端莊的柳儀翎環視四周,確保此地十二分安全之後方才點頭示意大家坐下。坐下後慕容琿先開了口:「佩璟,驅散區區黑豹你為何使出『天芒』這等上乘靈術?」佩璟微微一笑道:「我弟弟生來對魔物鬼怪有幾分恐懼,我擔心他會因為恐懼而放棄了這個傳說雖然他對未來總是充滿無限憧憬,對神秘總是滿懷激動」

    「所以你就用這種氣勢宏大、效果絢麗的靈術來吸引、激勵你弟弟?」柳儀翎接嘴道,「不過說來,佩璟最華麗的招式就屬『天芒』了呢。」佩璟聽了面作苦笑,沉默不語。山頭四人望著繁星點點的天空靜靜地欣賞了片刻。「絕言,甚少說話的你剛才竟然誇讚了那個小鬼,莫非」慕容琿又忍不住發了話,佩璟、柳儀翎也轉首注視著西門絕言,期待著這位少言寡語的同伴的回答。

    山風掠過,又是一陣寂靜,此刻夜間蟲鳴顯得格外聒噪。終於,輕聲咳嗽兩聲後西門絕言說話了:「傳說之路上的正式魂獸風魔黑豹被驅使前來襲擊新人,已是顯得有些不尋常了,而魂獸被驅散後竟然還遺留下了這不凡的異世之物」「你的意思是悠哉已經受到了那個地方的重視了啊,看來他使用過『氣』了。」佩璟頷首,看著掌中的幾乎透明的異世奇寶,陷入了沉思。慕容琿起身拍拍佩璟的肩膀說:「看來那小鬼以後可能有麻煩了。」語罷獨自走到一堆枯草垛中撲通一聲躺下了。晚風中柳儀翎脈脈的注視著沉思中的佩璟,不知該說些什麼,心中有些焦急,更有一絲擔心。此時,西門絕言注視著璀璨的星空,心裡也惦記起那個少年來。

    次日清晨,遙遠的東方天際才剛剛泛出魚肚白,山頭瀰漫著沆瀣水汽,一襲白衣在清晨的山風中獵獵作響,面對著雲山村的方向負手而立,眺望良久,佩璟側目看了看初升的談談紅日,低聲道:「時辰已近,我們立馬動身吧。」他身後並排而立的三人都輕輕應了一聲,停頓了片刻,四人便化作彩色光芒破空而去,空留林間山風獨自喧嘩。

    不多時,佩璟一行人已到達了一處雄偉大殿門口,四人慢步走進了大殿,只見這大殿之內竟比那雲山村還廣袤,大殿全由漢白玉砌成,不參一絲雜質,大殿四周矗立著十二根五人合抱粗的玉柱,玉柱上雕刻著龍、鳳、獅、虎等各種圖繪,諸般神佛的雕塑也立於其上。如此寥廓的大殿中,人群竟也是熙熙攘攘,但卻並不嘈雜,定眼一看大殿之中,人們各色各樣:少年、中年、老年,俊俏的、嫵媚的、醜陋的,站著的、躺著的、倚著的,似乎這雄偉的漢白玉殿竟是世間角落的魚龍混雜之地。但若仔細體會,便能感受得到這兒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一種氣質令人不禁肅然,大殿之內的氣氛也給人以崇高聖潔之感。想必這漢白玉大殿便是兄弟二人所約定的相見之地了吧。

    慕容琿的暗紅長袍在擁擠的人群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他扭曲著身子費力地從窄窄的人縫中擠到了佩璟身邊,對著佩璟皺著眉,帶著唉歎地輕輕搖了搖頭,適才,柳儀翎也對佩璟做了同樣的動作。佩璟在人群中略略低下了頭,無神的注視著自己腳下如雪一樣白的精緻漢白玉地磚,默然不語。

    「咳——」一聲滄桑而又響亮的咳嗽將大殿之中人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大殿中中央的五米見方的高台上。眾人立刻有秩序地站成圓形,一層又一層地將中央高台上的白鬚老者緊緊為了起來,看來那老者是有重要事宜要宣佈。

    「各位,昨日老朽夜觀星位天象,料得夢語仙人所召的新人已施靈氣,遂命諸位實力不凡的殿中之人前去接應,此刻新人都應該到齊了吧」老者停頓了一下,捋了捋蒼白的鬍鬚又繼續說道,「首先,我向各位新人介紹一下」老者說到此處,佩璟一行人已無法再聽下去了,柳儀翎娥眉輕皺,心想:遭了,都這般時辰了,莫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柳儀翎身邊的慕容琿也急得兩頰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往下落,還不停地東張西望,希望能發現那小鬼的身影。西門絕言則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而最掛念、最擔心悠哉的必定是佩璟了——他的目光一直沒移開手中異世奇物半寸,心中祈禱著弟弟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正在眾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漢白玉殿之中那位白鬚老者的說話聲突然停止了。眾人疑惑地看著高台上的老者,默不出聲。

    「喂,你怎麼回事啊,殿前的那個小孩?」

    飄渺繚繞的雲霧之中,極廣的漢白玉殿之上,鴉雀無聲,所有人驚詫的目光都齊刷刷的逼向了殿前的那個男孩,衣衫襤褸,血跡斑斑,不是悠哉又是何人?

    「我是……」悠哉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攥著身上破爛的衣服,吞吞吐吐地道:「路上遇到了……嗯……麻煩,所以……所以遲到了。」

    眾人聽後,人群裡便有些嘈雜了,大家議論著眼前這個小鬼一副瘦弱的身子竟然也能進入漢白玉殿之內我等的行列?!諸如此類,人們七嘴八舌地評論著連來大殿都會搞得如此狼狽的悠哉。悠哉聽著這些毫無善意的噪雜聲,臉上赤紅,心裡羞愧難當,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弟弟,到這邊來。」佩璟伸手示意悠哉過去,眾人一聽此語出自佩璟之口,殿內頓時又恢復了安靜。悠哉一聽,見哥哥在招呼自己,似乎是見到了救星,本來陰鬱的臉上頓時蹦出了生氣,高興地應了一聲,便疾步奔了過去。

    待悠哉跑到了佩璟身前,慕容琿笑嘻嘻的歪著頭打量著悠哉並安慰他說:「小鬼,你能到此處已是萬幸,不要一副羞愧的樣子,你哥哥當初來這兒的時候也和你現在一模一樣的,嘿嘿……」悠哉循聲抬頭望去,這才看清了慕容琿的樣子:火紅柔軟的頭髮披在兩肩,五官尖銳似有些奸猾,他想此人平日裡必定不正經。

    他又看了看昨晚同樣淹沒於黑暗中的西門絕言,深藍色的短髮,臉龐稜角分明卻毫無表情,那一雙深邃的眼瞳令這人染上了些許神秘之感。他又環顧四周,貌美如花的柳儀翎也在人群之中呢,不知為何,一見柳儀翎,悠哉心中便生出久違的親切之感。佩璟將左手輕輕地搭在悠哉的肩上,低聲說:「就在這裡聽前輩講話吧,萬幸你還沒有錯過最重要的地方呢。」

    「現在請初至大殿的的新人們,注意了。接下來我要對你們進行分組了,」老者又說話了,「不過,分組之前心靈師將對你們施法,看看你們的資質如何。」

    同時,一穿披雪白鶴氅的留有花白短鬚的男子已在大殿中央開始作法,只見他雙目輕合,漢白玉殿中便升起了十幾道光柱,各色絢爛,唯獨有一根透澈無色,大煞風景,那光柱落處正是滿腔驚異的少年悠哉。短鬚男子睜開雙眼,道:「這一次的新人資質尚佳,唯有一人的守護座是「空」。我入殿未有十個春秋,尚不知這「空」為何意。」

    站在中央高台上的的老者也疑惑地搖了搖頭。殿內又是一陣騷動,似乎有人開始嘲笑著毫無實力又呆呆傻傻的悠哉了。長鬚老者見人群裡有些異議,便肅然地提高了嗓門道:「各位安靜,數百年來再傳說之路上我們已經見識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並設法弄清楚了,但有更多的建團令我們疑惑,這「空」也算是見怪不怪的謎團之一了吧。既然他被夢語仙人選中,我們就應該尊重仙人的選擇。羽鶴,可以分組了吧。」

    那位名為羽鶴的花白短鬚男子大聲宣佈道;「新人一組,寧紫燕,月舞蝶,莊淏,悠哉,梵音;新人兩組……」

    「悠哉,我帶你去你的隊員那裡。」佩璟微笑著領著身後矮自己一頭的悠哉信步向南門走去。留在原地的柳儀翔,慕容琿,西門絕言正打量著新人一組的另外四個成員,果然個個資質奇佳,沒人注意到,人群裡,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漸漸遠去的悠哉。

    佩璟、悠哉很快就來到了南門前,佩璟停下腳步,悠哉也站著不動道:「哥哥,怎麼啦?」「夢中的那個傳說,你很期待吧?」「嗯,真想現在就」「噓——這個傳說是不能說出口的,一旦說出來,你的性命就不保了。」佩璟嚴肅地說:「那個傳說嗯你會不顧一切地去尋找它吧?」悠哉沒有回答,但臉上卻全是自信滿滿地笑意。佩璟輕舒了一口氣,轉身道:「弟弟,我們在傳說地道路上相會。」

    「嘻嘻!」

    悠哉頭也不回地跨進了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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