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還在拼,李斬也只有六碗,軋虎和犀牛已趕到八碗了,沙旦更是厲害,多出他們一碗,到九碗時,也就只剩下他們四個在拼了,叮瞄了一眼沙旦,他正在進行十一碗,犀牛在十碗放棄了,旁邊圍觀的士兵好似發了狂似的,也不顧拼飯的人能否受得了,都大呼「吃吃吃!」。
在十二碗時,沙旦也撐不了了,前面吃得太猛太快,直覺胃梗得太難受,扒著扒著,突然就大吐了起來,叮與軋虎得意的一笑,硬是將十二扒了進去。
李斬皺著眉跟茨蔚道:「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連沙旦也撐不住了,他們兩個能行?
「看他們自己吧,若真出事也活該了。」
話音未落,一陣響鞭讓原本還很是熱鬧的食堂瞬間靜了下來,茨蔚擰緊眉,李斬真是個烏鴉嘴,說出事,馬上就出事。
叮看著正在向他們走來的玉其林,居然仍是將碗中的最後一口飯扒進了嘴裡。
敲了敲被清空的飯碗,玉其林問道:「幾碗了?」
叮抹抹嘴,小心翼翼的仰望著眼前的統軍,答道:「十二碗。」
「你呢?」
軋虎打了個嗝,「十二碗。」
「打成平手了?」玉其林摸摸下巴,他的動作在叮看來卻詭異非常。
「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兩個代表你們所在的排,繼續吃下去,贏的照原來的規定全排得到獎勵,但是輸的話,你們這一頓消耗的糧食,以及獲勝排所得的獎勵,得由輸排全體成員,以今秋收割軍中稻穀的勞動補償回來。」
叮與軋虎聞言,面面相覷。
二十二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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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裡的呼聲更甚於剛才,關乎到兩排,兩排的士兵不再抱看戲心態,卯足了勁的加油吶喊,還有專人來回打飯,坐於中央的兩人頓是倍感壓力,加之剛才已經有了十足十的飽,繼續拼起來已經是相當的艱難了,再進一碗就覺得飯已梗到了喉頭,可是因為玉統軍的摻和命令,比賽已經不能輕易的放棄了。
天哪,娘啊,什麼上等菜色加餐啊,這一頓吃到他這一輩子也不想要再吃飯了,叮已經趴著吃了,住口中扒飯已經機械狀態,眼睛往上瞄,他那一排的士兵一副不可放過的表情,死命的催著他吃,天哪,真是一點戰友的感情也沒有,不顧及他的死活……,既然如此,叮雙眼一翻,當場裝死倒地。
這廂剛倒地,那邊的軋虎也隨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真給撐到暈蕨過去。倒在地上的叮恨恨的咬了咬牙,這傢伙真是,不知道早暈一步啊!
一前一後倒下兩人,當場在旁邊高呼的士兵都傻了眼了,不知如何是好,都轉頭望向玉其林。
「將兩人送往軍醫處,」玉其林面無表情,「兩人的成績皆為十四碗未完,平局,七七七九排與七七*排共同完成今秋於兵部統外屬軍的兩百畝的稻田收割。」
正七手八腳拉抬兩個倒地人的士兵聞言,全是一頓,直覺就想將暈死的兩人扔了不管。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他們的統軍是多麼的狡詐,其實飯堂比賽能算是什麼大錯?可是兩個排都遭了罰,而且沒有勝出排,兩排的士兵都明白,這一切都是統軍故意算計的,為得就是找尋勞力幹這苦力活。
望著眼前兩百畝的稻田,兩百畝啊,居然可以一眼望不到邊,平均一人得收割一畝半的稻田,而且只能用兩天時間全部收割打好。一站在田垅上,兩個排的士兵就有種將叮與軋虎狂揍一頓的感覺。
七七*排更是對七七七九排非常的看不順眼,立在田梗上,就有士兵互相挑釁了起來,不知誰犯沖,一把把某人給推進了水田里,當下矛盾就激化了,兩個十夫長努力的阻止,卻起不到明顯的作用。
最讓七七*排惱火的是,叮居然幫著七七七九排,一干人等更為光火,反過來就圍攻叮,七七七九排也不好惹,雖說叮是那排的,可怎麼著也做過兄弟啊,頓時田里滾滿了兩排士兵,每個人都渾身的泥,不仔細看也辨別不出誰是誰了。
這邊田里打得正火熱,突然就感覺「大雨傾盆」,回頭一看,兩個氣急敗壞的十夫長正拎著幾桶子水向他們大澆著。架也打不下去了,一百來號人全滿臉泥污的望著十夫長,有的互相瞥見對方的臉,想笑也隱忍著。
「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覺得很好玩是不是?有事沒事就斗上,精力很旺盛嗎?旺盛的話,就來消耗掉過剩餘的那些吧,沒看到眼前有兩百畝水田嗎?還有精力浪費在意義之爭上?要爭個上風,也得在有意義的事上爭個輸贏。」浴凰大聲訓斥著。
「現在七七七九排的全過來。」茨蔚也板著臉,「我們現在來個比賽,兩百畝田,一排一百畝,開始收割,誰先完成收割,算誰贏。這總比鬥飯和打架來的有意義吧?」
「贏了有什麼好處?」七七*排有人小聲的問道。
「沒有好處!當然,如果覺得沒有好處的話,你可以輸。」回答他的是七七*排自己的十夫長浴凰。
七七*排的人扁了扁嘴,要輸也不會輸給那群飯桶。
比就比吧,兩隊人馬在渠道裡清洗了一下泥污,捋著袖子就下田了。
雖說這一干子的人全是年輕力壯,可是幹過農活的不多,使起鐮刀來也不俐索,李斬使了半天,才明白鐮刀要怎樣握,稻穗又要怎樣握,而冬田里的於泥雖水不太多,卻也泥爛的很,一腳踩進去,就很難拔出來,而經過一夏的成長,長至成年的水蛭更是爬了滿腿,軋虎當場直嚇得喊「娘」。
在受不了他的大呼小叫後,大家一致同意他當探子,去刺探敵情並及時反饋敵方戰況。
「哇,他們收了很多了……」探子很是負責的來回奔波著。
「多了比我們多多少?」
想了一下,軋虎道:「多了三分之一。」
「繼續打探。」
一溜煙,軋虎跑了去,又一溜煙的,他大呼小叫的跑了回來:「哇哇,他們收了很多很多了……」
一聽他的叫喚,七七七九排就心跳加速,手上的動作也更加的迅速。
「多多少?」
「至少多了二分之一了。」
聞言,割著稻子的士兵顧不得再搭理軋虎,更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瘋狂的搶收著。
軋虎很是負責的自動跑去敵方的「陣營」。
當他再一次哇哇哇哇的跑過來時,已無人再問及敵軍戰況了。
軋虎很是自動的報著最新的敵方進展:「多了三分之二了,三分之二了。」
七七七九排的人臉都黑了,他們再差,也不會差那麼多吧,難道七七*排的士兵全是農夫出身?
只見著七七七九排所收割的農田以飛快的速度被「蠶」食著,剛開始覺得腰背疼痛的人,也不再覺著難受了,雙臂配合得當的瘋掃著一手一手的稻穗,整個收割場就聽得呼呼的割稻聲。
「哇哇哇哇∼」從很遠的地方就一直的「哇」回來,讓七七七九排的人好生的惱火,一待軋虎走近,一士兵再也受不了的甩下了鐮刀,指著軋虎的鼻子就大呼了起來:「不要告訴我他們已經是我們的一倍了,我們怎樣說都已經收了六十來畝了。」開玩笑,總不能那幫人就已經收完了吧。
軋虎虛虛的一笑,「沒有沒有,我是想說,我們只比他們少一點點了。」
那還是少,剛剛準備發飆的士兵聞言,又撿起了鐮刀,狂掃起來。
僅僅一天時間,七七七九排收割完了一百畝稻田,躬了一天的身子的士兵艱難的直起了腰,就見他們的探子一臉得意的跑了回來,邊跑邊大呼:「我們贏了,他們還有將近二十畝的地沒收呢。」
七七七九排的人一陣歡呼,李斬卻走到軋虎面前,朝著他的腦門狠狠的拍了下去,「我們收到五十畝的時候你說他們超過了我們三分之二,收到六十畝的時候你說還是超過我們一點點,怎麼現在還剩二十畝?」
摸了摸發痛的腦門,軋虎一臉的得意說:「這叫策略,若是沒有這個策略,你們會這麼快的收割完?有壓力才會有動力,知道不?」
再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腦門:「你這是謊報軍情,按『鐵鞭麒麟』的軍法,是要處斬刑的……。」
看著李斬一臉陰森的笑容,軋虎縮了縮脖子:「你們想怎樣?」
李斬回頭向眾人一吆喝:「兄弟們,我們嚴格執行統軍的軍法,對軋虎處以斬行,如何?」
一呼百應,田里的士兵揮舞著鐮刀就向軋虎奔了來,軋虎心一急,撒腿就跑,可是窄小的田垅讓他一頭便扎倒在水田里,又滾了一身的泥。
疲累了一天的士兵不放過的蜂擁而至,全都壓上了軋虎,滾做一團,七七七九排的十夫長在田梗上笑得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於苦中懂得作樂,於累中學會放鬆,沒有大功大德的赫然,卻也有小滋小味的精彩。誰說挨罰就不會有收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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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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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未黑前,兩百畝的稻田全部收割打揚完畢,七七七九排在收割完後在十夫長的帶領下一起參與了七七*排的收割,勞動了一天的士兵也沒有什麼脾氣了,最後那二十畝收割起來,卻有種眾志成城的感覺,不一會的功夫便全部收完畢。
回頭望著只剩下禾蔸的水田,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收穫的喜悅表情,落日將整個田野都鋪上了金黃色,豐收的顏色,一個個滾的跟泥蛋似的的士兵,不再有嫌隙,也不管身旁的泥蛋是哪個排的,一排排的勾肩搭背,高唱著德天的軍歌,雖疲累卻仍然底氣十足,似凱旋般,一路歡歌笑語的步回兵部統。
回到兵部統,茨蔚臉上的笑容就僵掉了,天還未完全黑下來,滿身泥污的士兵都拿上了換洗的衣服衝進了澡堂,自己雖然並不如他們那樣全身都泥污,可是卻也已髒到極至了,而澡堂雖有間隔,但是卻並未完全的封閉,以前她可以在天全黑的時候去渙洗,可是現下如不去,顯得太過怪異,如去的話,萬一有一個閃失,簍子就捅大了。
正在焦急中,軋虎一把勾上了她的脖子,拽著她就往澡堂走去,她企圖掙扎,可是軋虎好奇的盯了她一眼,心裡一虛,硬著頭皮放棄掙扎跟著軋虎往澡堂步了去,天哪,她四下望著,李斬呢?叮呢?糟了,到處望不到人,這下要出事了!救命啊!
幸好,天不亡她!本來是山窮水盡疑無路,一到澡堂便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李斬與叮就在澡堂外。
李斬與叮一見到茨蔚與軋虎出現在澡堂外,立即走了過來,見軋虎一直勾著茨蔚的脖子,叮伸手一勾,將軋虎勾了過去,茨蔚才得以自由,軋虎也樂得叮對自己示好,見澡堂浴位幾乎滿員了,便提議一塊沖浴,叮滿口應諾,李斬隱忍了一臉的笑意,叮這小子真夠兄弟,為了兄弟甘於犧牲色相。叮正準備勾著軋虎往澡堂走去時,軋虎突然「咦」了一聲,叮回頭好奇的問他「咦」什麼,軋虎將視線落在前方,道:「白頭怪人!」
 
幾人全將視線調往軋虎的目光落點,就見到諸葛肩上搭了幾件衣裳正往這邊走來。
一見到他們,諸葛居然一臉的熱絡,向他們打著招呼。
茨蔚向他友好的一笑,諸葛對七七七九排有操控權,曾好幾次有單獨召見茨蔚向她詢問一些相關事宜,而且對她也好像比較的關心。
其他人卻是滿臉的訝異,這白頭怪人到士兵澡堂來做什麼?看著他拿著衣服與汗巾,莫非是為了想與士兵打成一遍,體驗低級士兵的待遇?
開玩笑吧,放著單人獨室有著大木桶的沐浴不洗,來洗這連熱水也不少有的萬人合浴?
看著叮勾著軋虎的脖子,諸葛問道:「小老虎你們合洗嗎?」
軋虎一聽,諸葛居然還記得自己,帶絲巴結的笑道:「是啊是啊,諸葛先生也洗澡麼?」
「是啊。」諸葛一臉的笑,笑的詭異無比。「你們感情還真不錯,洗澡也一起,馬十夫長,要不我們也一起吧?」邊說,邊將魔爪向茨蔚伸去。
剛想伸手去拉茨蔚,叮見狀將手邊的軋虎一把推給了諸葛,「茨蔚和我洗,軋虎和諸葛先生洗。」
被軋虎撞得七暈八素,諸葛又把軋虎推給了叮,「他太胖了,兩人共浴會有些擠。」他諸葛費盡心機謀劃了這一切,眼看要得逞,眼前這人老礙事。
軋虎被人推搡了幾次,又聽諸葛這樣說,吸吸鼻子,甕聲甕氣的道:「我還是和茨蔚洗吧,一胖一瘦也不那麼擠。」
茨蔚僵在一邊半天,她還真是搶手。
「吵什麼,別人都洗了,現在空位很多,你們擠什麼擠?」李斬冷冷的提醒。斜斜的睨了諸葛一眼,這傢伙有陰謀。
往後望了一眼,澡堂已經空出了四個浴位。
「哈!」諸葛一撫掌,笑道:「只有四個浴位,還少一個,我還是和馬十夫長一起吧。」
「你們四個都先洗,我稍等一會再洗。」李斬的話徹底破滅了諸葛的幻想。
扁了扁嘴,諸葛還想說什麼,可是茨蔚好似逃過一劫似的向澡堂奔了去。
諸葛摸了摸下巴,撞了一下一旁的李斬,一邊盯著奔向澡堂的茨蔚,滿眼放射著詭異的光芒,帶絲探測意味的道:「你看他會不會……」
李斬心裡微微一驚,諸葛是不是真的有發現茨蔚的不尋常?
「會什麼?」李斬不露聲色的問道。
「嗯……,」諸葛並不想現在讓李斬知道他的意圖,於是轉變了一下問話角度,道:「你們常常都共浴嗎?感覺很融洽啊!」
「是啊,人多的時候,只好共浴,都是一起混的兄弟,也都是大老爺們,也沒什麼隔閡和**可言的。」從李斬的面部,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這樣啊?」諸葛沉思了起來,在快到澡堂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轉身就準備離開。
「你不是說要洗澡?去哪?」李斬在他背後喊道。
「不是少了一個浴位嗎?我回去洗,讓給你洗吧。」諸葛頭也不回的答道。既然沒有什麼疑問了,他還跟他們搶什麼浴位啊。唉,浪費了好大一堆的心機了,唉唉唉!
李斬並沒有馬上進浴位渙洗,而是步到了茨蔚的浴位前,背著浴位,靜靜的思考起諸葛的行為來。
「他究竟是來找什麼的?這裡面蘊藏著什麼樣的天機?」細細的琢磨著,「或者他僅僅只是發現茨蔚的異常,而沒有其他想法?」
茨蔚發現了李斬其實正在為她把風,當下心理一陣的感動。
正思考著,李斬感覺有人拍他的肩,回頭一看,茨蔚已經乾乾淨淨穿戴整齊的站在他面前,李斬訝道:「這麼快?」
茨蔚咧嘴一笑,催促該他洗了,待李斬將滿是泥污的衣服搭上隔門時,茨蔚取了去,幫他清洗。
李斬微微一笑,道了聲「謝謝!」
茨蔚已取衣離開,遠遠的,李斬聽到她道了聲:「謝謝大哥!」
「呵呵!」
這傢伙,一次叫他「大哥」,也不好好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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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餐,七七*排與七七七九排有了一個大驚喜,接統軍命令,伙房居然預留了每人一份的上等菜色並讓兩位十夫長領了二十斤的燒酒,一時間兩個排的士兵興奮的如過年般,觥籌交錯,把酒言歡,一天的疲累雖不至於消逝於無形,半分的痛楚中卻帶著淋淋的暢快。
二十斤的燒酒,並不能將人酣醉,卻讓久未沾酒的戰士如飲甘霖,惹得其他兵團的士兵酒癮大動,而兩排的士兵光是被這份榮耀就整的微醺了,不知是乘在酒興上還是醉於榮耀中,不管處於什麼意識中也忘了是誰提議,兩排人以互相擊掌為誓,從此,七七*排與七七七九排,結為兄弟排,有酒同喝,有禍同當,同場殺敵,共濟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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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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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醫處休養了近兩個月,霧傷勢已無大礙,但背部的傷口因為傷時未及時處理,發炎化膿時間也過長,雖看似結枷愈朧,但是老軍醫告知這一傷患,已留有後遺症,在陰雨潮濕、天氣劇變時,便如萬蟻噬咬,會痛癢難耐。
霧聞言並沒有什麼情緒波動,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他就算知道自己可能會因為傷口發炎感染而死掉
,也堅持不對傷口進行處理,就是希望可以留下這個症狀,讓萬蟻噬咬之苦來隨時提醒自己要抱持怎樣的磨練決心,來銘記自己所遭遇的刻骨的仇恨。
終於走出軍醫處,青天白日的感覺讓他有短暫的暈眩,時至冬初,天氣天始干冷起來,風向轉北,猛的一陣吹來,他虛弱的身體經不住的就一陣陣發抖,耳邊傳來較場上操練的喊殺聲,霧循聲望去,較場上支著長槍舞弄著的,揮著大刀砍劈著的,貼著地面匍匐著的,都是讓他忘卻寒冷全身火熱起來的情景,顧不上老醫軍仍需更多的休息的叮囑,霧直接朝大較場走了去,他要找到七七七九排報到。
「新兵霧前來報到。」筆挺的站立在七七七九排的訓練場地,霧用自己最可能響亮的聲音報道。
正在訓練中的士兵聞言,停下了訓練,好奇的望著此人,這個時候居然會有新兵報道?
諸葛有跟茨蔚提及此人,乃破格准入的,但是諸葛並沒有跟她提及此人的來歷身份,現在看起來,有些不是很像南一線的人,因為他說話的發音方式並不對,有點像西北方向那些人的發音咬字,若是西北方向的人安插在南一線的兵團裡,就會有些怪異,因為南一線與西北一線在飲食方面有著較大的差異,因此在重新編製時也考慮到飲食和生活習慣方面的差異,進行了合理的編制,現在突然冒出個西北兵霧,雖大家並不會排斥,卻總會帶些疑惑。
茨蔚向大家稍稍介紹了一下霧,再簡單的向霧說明了一下現在七七七九排的訓練情況,訓練便繼續進行。
七七七九排經過幾個月的訓練,在體能、陣形、互博方面大有長進,初始的叫苦連天也在一段日子的操整後銷聲匿跡,現階段進行的是實戰操習,刀槍棍棒、弓射騎術都要操習,還有就是進行障礙翻越,再過一陣子,就得進行野外刺探實戰演習和攻城守城實戰演習。
霧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分練場訓練槍法,每一作戰方式的操習都會按師的編制由千夫長組織,集中教授一天,然後分別按排分別操習,霧錯過了槍法的教授,茨蔚便在組織訓練時單獨為霧進行特訓,開始的情形還不錯,可是連續練了一上午,霧便體力不支的跪倒訓練場,軋虎又露出了久未出現的得意笑容,又來一個比他還差的。
這人看起來高挺俊,也就是一個繡花草包。
霧跪趴在地上,聽著士兵的小聲議論,牙咬的格格作響,恨恨的捶著地面,掙扎著他爬起來,血液的供應不足讓他看起來搖搖欲墜,其他的士兵繼續訓練,茨蔚一臉擔心的望著霧,直覺他的堅持並不是因為好勝心的緣故。看著他舞弄幾下便又氣喘到不行,茨蔚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槍。
霧不解的望著茨蔚,茨蔚一臉的肅然,「不要練了,你這樣練沒有效果的,沒有效果還一直在折騰,還不如休養好讓自己的體力精力達到正常狀態,在練習上才會有實際的進步。」
霧一臉的不悅,一把奪過了茨蔚握在手中的槍,繼續舞弄著。他們不會明白的,他不能老是在休養,再無所事事的躺在榻上休養,只會讓他變成廢物。
七七七九排的人對這人真的很好奇,這樣倔強好勝的人,卻又這樣的虛弱無用,他的執拗蠻傲,不知道是該佩服還是應該鄙夷。
任他一人折騰,折騰到他累到不行的時候,自然會停下吧。
槍是一種冷兵器,前部為鐵製的槍頭,槍身是用木材削成的圓棍,於作戰時,利用前端可以刺殺敵人,後端可以當棍使用,即可用於刺殺亦可用於抵檔,若熟知了槍的特性,能靈活使用,往往讓敵人防不勝防。
茨蔚一握著槍,心裡就沉甸甸的,她學槍學得特別認真。因為那個夢中的情景一直縈繞在自己的腦海中,想起夢境中自己毫無法的揮舞著銅製金槍,無半點殺傷力可言,那種強烈的無助感,迫使她在槍法的學習與練習上都格外的下功夫。教學槍法的千夫長是號稱「冷面銀槍」的賴戰德,此人性冷,生人勿近,所執的乃槍身為銀製、槍頭為冷鐵鑄造的,號稱「飛神銀矛」的戰槍,賴戰德教授槍法才會開口言語,雖寥寥數語,卻可以盡道槍法運用之竅門。而茨蔚並不滿足,「冷面銀槍」儘管槍法精湛,所教授的也是他自己常年精心研究出來的幾套適用於戰場作戰的槍法,但是,這幾套槍必定是極為簡單的槍法,只能為眾將士打基礎之用,她要學的,絕不僅於此,她要的,是可以一夫橫掃千騎的那種威力無邊的槍法。
「啪」的一聲,打斷了茨蔚的彌想,回神一看,新兵霧趴伏在地上,槍也被扔出在兩米開外,從霧起伏不止的背部看來,估計他的體力已全數耗盡了。
招了一招手,七七七九排幾個士兵將趴伏在地上的霧朝營房抬了去。
霧是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他的一天操練,是被人抬回去的啊!躺在營房的睡榻上,止不住的,眼淚流了滿面。
茨蔚一直抱胸就睨著霧無聲息的流著淚,她站了多久,霧就流了多久的淚。
篤起眉,茨蔚開始不悅。
「我不知道你如此倔強的原因是什麼,諸葛先生什麼未提及,所以我猜你的身上肯定有背負著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知道,沒有人是天生強悍的,也沒有什麼包袱一天就可以卸下的,如果你背負的東西很沉重,我們可以將它分攤成好幾份,在你日益強壯時,讓它的沉重變得輕而易舉,可是以你現在的孱弱,如果你用盡精力去折騰,只能讓它將你壓垮。」
霧一直沒有作聲,睜著眼,光淌淚。
「軍隊確實是一個能磨練人的好地方,但是要想有強健的體魄,過人的技能,絕不是一夕促就的,你進了七七七九排,我們全排的人都會拿你當兄弟,一起陪你強大,或許一個月兩個月不會有什麼效果,可是我不相信你會天天被人抬進來,當某天你不再趴倒在地時,你
就開始擁有了扭轉局勢的力量,如果你的包袱真的過重,一年兩年十年卸不下,我們可以一起努力盡所能的幫助你,但如果你認為自己不是一個自暴自棄的小君子的話,那麼收起你的眼淚吧,玉統軍曾經對我們說過,戰士的悲憤是要用滾燙的熱血流出來的,而不是靠標誌墮懦的淚水瀉洩的。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流淚!」
看著十夫長離去的背影,霧止住了淚水,這輩子,他的淚水,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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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偷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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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晨起的號角也未吹響,七七七九排便摸黑爬了起來,軋虎死賴活賴準備就這樣賴過去,茨蔚狠狠朝他屁股一拍,惡狠狠道:「再不起來不認你做兄弟,以後你要死要活大家都不管你!」
嘟著嘴,極不樂意的,軋虎半瞇著眼爬了起來,看他磨磨蹭蹭,茨蔚惱火的一把抓過他,就往營房外拖了去。
操練場一片的漆黑,空無一人。已入冬,一出營房外就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軋虎的睡意也被這股寒意侵襲的已醒大半,穿著單薄的士兵搓著雙臂,一入較場便撒開了腿跑了起來,霧咬了咬唇,雖然大家都不說,他明白這是七七七九排的一次晨跑,他報道二天便開始的晨跑,不用再言明,他瞭解,這是大家在表明對他的支持與幫助。
沒有人刻意對他表示關注,也不特別的流露出關懷,軋虎的幾聲咕噥招致了全排拍他後腦勺的「關愛」。
霧微微露出一絲笑來,幾個月來他一次笑,先不管自己會變得如何,可是德天軍團讓他覺得這個世界還不是那麼的壞。
在跑一圈,茨蔚就發現了這麼早的較場並不是真的空無一人,較場左側的有一條圍種了兩排白楊的跑道,雖然天色很暗,可是茨蔚發現了那柄銀槍,在綽約的樹影後,那道銀光被揮舞的走若游龍、行如流水、槍槍生風、氣貫百米,落滿地的楊樹葉隨著銀槍的舞動揚滿了槍所至的氣場。
其他的士兵仍在慢跑,茨蔚停了下來,偷偷的向楊樹道走了去,悄悄藏於楊樹後,靜靜觀看著賴戰德所操習的槍法,默默記下這套槍法的一招一式。
她知道這樣偷師很不道德,可是她知道她若走出楊樹背後,定然會招致賴戰德的拒絕,並且不可能再會讓她有機會看到「冷面銀槍」的再次晨練。
斂了斂睫,她在半個月內曾三次私下找到「冷面銀槍」請求教授更精進的槍法,三次,都沒有結果,也就是未被答應,因為「冷面銀槍」不與他說過一句話,無論她表現的如何誠心,也不管她如何的信誓旦旦,「冷面銀槍」始終撫弄或擦拭著他的銀槍,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也未正眼瞅過她。
原來這就叫做「冷面」,不管是誰,一概拒人於千里之外,除了槍,誰也走不進他的視線。
賴戰德將全副的心思浸在槍法的舞弄上,對有人偷師之事毫無察覺,一整套槍法舞弄完畢,天色已有微亮了,發現較場上已有士兵在晨運,賴戰德收了槍,拭了拭汗離開了楊樹道。
「你一個人居然偷懶!」軋虎發現了楊樹後的茨蔚,暴喝一聲,一巴掌拍上了茨蔚的後腦勺,茨蔚心裡一緊張,向賴戰德離去的方向望去,發現賴戰德並未回頭,應該沒有聽到,於是放下心來,回頭就拍上了軋虎的腦門,「誰說在偷懶?要不要我們再一起跑上十幾圈?」
「我已經跑了十圈了。」軋虎張了張嘴,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再跑十幾圈,他不得累死?不再計較茨蔚的偷懶,不再贅言的跑了開去。向著跑開的軋虎,茨蔚大「哼」一聲,小樣,好對付。
回頭一看,心裡狠狠的驚了一下,本已走遠的賴戰德站在遠處望著她,摸摸後腦勺,茨蔚假裝無事的慢跑開去。
距離遠、天色暗,沒事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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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操習了她所偷看到槍法,有些動作難度很大,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好,還有些地方究竟是刺或是揮,或進還是退,她也記憶不清了,拼拼湊湊下來,整套槍法就完全走了樣,茨蔚也明顯覺得自己所舞弄的明顯威力大減,不,根本是毫無威力可言,多耍幾次,也無法將整套動作耍順,看來中間肯定有記憶錯誤或動作不到位,抿了抿唇,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看到「冷面銀槍」的晨練。
當日為齊體的槍法教學,賴戰德教授了比半月前更為精進的槍法,也不難,加以練習,也可以被全軍所有的士兵所掌握。
作戰的整套槍法教授完畢,所有的士兵以為可以開始分場練習了,誰知一向絕不多言的「冷面銀槍」開始介紹起了槍的特性,幾種高難度動作時的槍握持方法,一些動作的分解步法與身形轉移變化技巧,一說完便不再言語,解散集合。全軍都有些莫名其妙,若說要教授這些放在最初開始操習時不是更好?不過可能考慮到士兵還未達到靈活用槍的那個境界,故意放到最後來教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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