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介女流所鄙棄,是七七七九排所有血性男兒不能容忍的,反正好事的十夫長接下了這碼事,姑且聽命試上一試吧。
經過短暫的方位佈置,各方位士兵任務的分派,變幻的規律的調教,七七七九排對所授的陣法已能熟練掌握。
對陣開始!
十六個排,除了三個排參與對陣,其餘十三排就地觀望。
兩排位於陣中,七七七九排按方言所授的根據八卦的坎、離、兌、震、巽、乾、坤、艮等八個方位各列八名,將兩排圍在陣中,突圍限於一柱香時間,若香滅不能破圍,兩排敗。
令發之後,兩方對陣開始,兩排居於中心,在發令之後就開始了迅速的突圍攻擊,外圍排僅六十四人,還被分散成八個方位,無論攻哪一方,只要破一方位,圍攻排都將全潰,這麼簡單的道理,一個想要帶兵的女人居然都不懂,兩排的士兵皆覺得方言見識短淺了!
在幾番突擊後,中心的兩排發現了圍攻排的陣法的巧妙了。
圍攻排的四個下方向與四個斜方向,虛實相應,正反互用,突擊一個方位時,此退旁長,其他相鄰兩方位從側面補給,給予一刺後又迅速歸位再顧及另一相鄰方位,原來已退一方再進而補上一擊,居中兩排居然無法突破看似十分薄弱的七七七九排,而且突破越久,越是無法掌握圍攻排的規律,圍攻排的配合卻越來越默契,圍攻圈越縮越小,居中兩排越來越向中心靠攏,在一柱香完全熄滅之際,圍攻方仍保持著完好的陣法,突圍方宣告失敗。
觀望著的十三個排徹底驚呆了,在陣外,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突攻兩方的形勢,明明覺得只要稍稍一奮力便可以突破的陣仗,居然用兩個排一柱香的時間,也未能突破,他們沒想過,兩軍對壘時,可以依靠像此種陣法來取勝,先前的鄙夷,竟是因為自己太過無知了……。
諸葛在太師椅上拍了拍手掌,今天真是有意思!
十九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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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來連續攻擊莽卓三大城池,已克一座,另兩座也勢在必得中,情勢對莽卓極為嚴竣。磐遠征大將軍冀九得意的看著一遍混亂的被克之城,眼露凶殘光芒,向身後傳令官一聲令下:「屠城三日!」
頓時身後將士如狼似虎,發出興奮的嘶嚦聲揮舞著亮晃晃的大刀朝城裡奔去,滅絕人性的屠城開始了。
捷報一封,由冀九批寫,經傳達兵快馬送至磐天子磐嚦手中。
磐嚦開懷大笑起來,首戰告捷,冀將軍以屠城向莽卓示磐兇猛之威,做得妙哉!另外,他不得不如此開懷的原因,源自於案前呈報的各國屯兵動向。
他令人所安插的探子均已潛伏至各**隊內部,且各國動態情勢也定時的有探子反饋至他手中,他的計劃,一切都按原先構想絲毫不差的進行著,甚至比想像中的更加的順利。
中原大陸已平靜太久了,自恃有著雄才大略的他,磐嚦,將會是中原大陸新局面的開創者,將支離的大陸拼合成一個整體,操縱整塊大陸風雲際會的戰場,完成不二世的統一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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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內,方言傳授了四百八十團簡單八卦方位,幾種她所創製的陣形,變化原理,整合規律,四百八十團的士兵也很努力的配合,方言說的對,未經嘗試便認輸,是沒有資格涉足沙場的。不管對手是如何的強大,他們首先要樹立的是盡力拼博的信念。
方言明白二百團並不像一次試陣時的兩排,新兵排沒有對陣經驗,也沒有使用陣法的概念,而二百團是熟於陣法對仗的兵團,並不能簡單的可以以小陣法就能攻克的,也不是新兵僅訓練三日便可以追及的,若以陣法拼之,還必須加以變幻迷惑陣法,必竟兵者精攻守,不精於玄術。
陣法不僅要精妙,而且陣中人要有著默契的配合,二百團在默契上已遠遠強過新兵團,三日的訓練也不可能讓新兵掌握多種複雜的變幻整合陣法。簡單不需要特別好的默契還需要有強大到能打亂訓練有素的陣兵步法,思來想去,方言最終決定用她自己所創製的五行八陣。
三日訓練完畢,四日,大較場停止其他的兵團操練,清空出來,專為兩團對陣比試。
玉其林與諸葛端坐於點將台,好整暇以待。
其他兵團在各兵團千夫長的帶領下,於大較場外的各分較場靜駐,半學習半帶好奇心態的觀陣。
方言舉紅黃旗騎馬立於陣前,帶領二百團對新兵團對陣的是二百團的千夫長展略薦。
據四百八十團的新兵打聽,展略薦是不可小覷的人物,年方三十,有過人謀略,精兵陣對仗,而且此人非常的謹慎虛心,信奉任何對手都是值得尊敬的教條,非常善於汲取對手的長處,並融會貫通為已所用,律軍嚴格也僅次於玉其林。此次由二百團迎戰新兵團,看似由玉其林點將,實則是展略薦曾向玉其林請命。一位千夫長能如此的謙虛進取,對對方的強弱一概等重視之,新兵們皆為其大將作風折服。
兩團相距約三百米,展略薦抽出佩劍,在空中交叉畫出兩道弧線,舉劍置於下頷前,行千夫長戰時對陣軍禮。
劍再往下一揮,身後的士兵很自動的從其兩側小跑至較場中心,並很快的擺好了陣形,一切都井然有序,未怎麼有聲響的,二百團已開始完全準備妥當,並耐心等待四百八十團組合列陣。
方言揮舞著紅黃旗,身後的士兵也開始了整隊列陣,速度步驟雖不如二百團來的有序整齊,卻也不含糊。
此次對陣不像三日前方言的試陣,以圍攻方式,而是完全仿戰時的兩軍正面交
鋒,二百團採用的是展略薦自創的百行陣中的龍虎陣,左龍右虎,龍虎在進攻時又隨時互換位置,龍身修長運行靈活霸氣,虎身粗壯進攻兇猛強勢,以龍身制敵虎身強攻,龍騰虎嘯,龍虎合力,取長補短,此進彼退,爆發力與持久力加上靈活性,皆因二百團兩年來的默契配合,發揮至爐火純青境界。龍虎陣也是創始至今從無被攻克之陣法,敵方基本上找不到陣法的破綻,而且往往一開始就會被這種陣法的兇猛易變打亂陣角,龍虎陣一出,對方便頃刻潰敗。
方言還是用她的五行八陣,以五行互生之相為迷惑之陣,採取化整為零的分佈方法,而真正攻敵的為看似為輔佐陣列的八陣,八陣佈兵極少,五行陣兵力聚而佔多,當龍虎陣以五行陣為主要攻擊對像時,另開的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的八陣包抄整個龍虎陣,或虛或實的攻擊,在不知不覺中,潰散了龍虎陣的凝聚力與戾氣,而且在方言的每次揮舞旗幟,新兵團都會隨之變幻陣列,攻守互換,變化莫測。在一番攻克後,龍虎陣已發覺了五行八陣的主攻方竟為八陣,繼而將攻擊力放於八陣,而就在此時,八陣回列,與五行陣重新整合,快攻快退,攻退自如,來去如潮,龍虎陣突然大亂陣腳。
諸葛坐在太師椅上「呵呵」笑了起來,這些陣法比他書上研習的更為精彩,看兩軍對仗,居然就讓他興奮的兩眼曜曜發光,不知道真正較敵沙場時,會是怎樣一番刺激過癮。
三日的新兵集訓,可以達到此種程度?玉其林一手撫著泛著青髯的下巴,加以時日,經過系統規範的訓練,它的攻擊力又會有多強?
展略薦急令陣形變幻,一聲令下,二百團不愧是訓練有素,陣形立刻變成百行陣之翼蟒陣,龍身變蛇,虎拆身成翼,加強了攻擊速度,快攻快打,勢如破竹。
方言再次揮旗,四百八十團又一次的化整為零,從二百團薄弱的翼翅兩端以狂奔速度移向蟒尾,從尾部攻擊。
展略薦驚愕了,按常理,蛇打七寸,可是他的佈陣以翼護七寸,但如此一來雖陣型不易再變化,但是若快打快攻,強快制敵,克敵也只在一瞬之間,也就無所謂顧及尾部的薄弱,但是遇上五行八陣這種拆整靈活的陣仗,鷹蟒陣居然毫無發揮餘地,將自己推上了絕路。
從尾部一路攻向蛇身,鷹蟒陣節節潰散,陣形已完全無法湊整,二百團再無力回天。
玉其林站直了身子,宣佈四百八十團勝!
「哈哈哈哈∼∼∼」,四百八十團的士兵這一對陣都跑的很賣力,本來全神貫注於集體的整合、主帥的命令,過於集中的精神在獲知得勝的那一刻,居然不可置信的全場呆愣,繼而便是全軍團的士兵的歡呼雀躍,有的因體力不濟,抱做一團的士兵都笑的癱坐在地上,僅訓練三日的新兵團居然可以打敗兵部統頂尖的強團二百團,天哪,這是多麼讓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啊。分較場上的圍觀兵團也以如潮水般的掌聲給予這支新兵團衷心的讚揚。
方言拭了拭額頭的汗珠,看著眼前興奮歡呼的四百八十團,粲然的笑了起來,不只這種勝利的感覺讓她如此開懷,還有種突破超越自我的自信心,同心協力的堅持,讓她深深愛上了這種上下一心對抗的感覺。
她居然會這樣笑!諸葛以為她一輩子都不會這樣笑。那種發自心底的,可以讓未被遮蔽的半張臉都亮起來的笑容。
「呵呵」諸葛笑了起來,這種勝利的笑容,很吸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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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其林發覺了自己的疏漏了,他在諸葛面前應諾讓方言帶兵,是考慮到方言測試通過的可能性極低,也不知道方言真具備帶兵的能力,現在方言在三天時間便讓新兵團勝了二百團,他讓方言帶兵的承諾也必須兌現了。
對,他對方言帶兵不再有其他的異議,能親眼看過那次對仗的將士都不會再有異議,可是現在的問題是,他並沒有直接任命千夫長的權利,若方言要帶兵,必是千夫長,或是想讓她整頓全軍的話,或者需要位居萬夫長,千夫長以上的任命,必須由將軍行使,他的承諾,越權了。
諸葛噙著笑,看著玉其林走了一晚。
「後悔了吧?想反言了吧?終於發覺自己考慮不周全了吧?」
玉其林看著一臉得意的諸葛,啐了他一口。繼續思索要如何呈稟。
「要不要我幫你解決?」諸葛得意的睨著玉其林。
見玉其林還是不語,諸葛繼續道:「我知道,將軍最恨別人私下越他職權,即便是你與他共事了二十年,他若是心存梗概,那……」
人的權位一高,掌權時間一長,心胸就變得不再那麼的寬廣,長年未征沙場的將軍,已將全副心神放在擺弄權術之上,底下人越他職權,正是犯他大忌了。
「你有辦法?」不是自己確實那麼懼怕衝撞了將軍,只是他希望可以盡量將矛盾化至最低點,將領間的內鬥,是他極不願涉足的。
「有!」諸葛毫不為意,要過將軍那一關,太容易。
「你有辦法直接讓將軍同意讓方言帶兵,為什麼還在我這關費那麼多的功夫與唇舌?」
「嘿嘿!」諸葛舔舔唇,道:「因為你比將軍強!」
玉其林喉頭一哽,要說誰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就是他諸葛了。
「將軍那關我替你過,但是你得付出條件!」
玉其林當下臉色有些難道,他就知道,善於算計的諸葛不會那麼好心。
「先說說看。」
「把七七七九排給我。」
「你要一個排做什麼?」莫非
他也想和方言一樣玩對陣?只是一個排能玩出怎樣的花樣?
「那些你別管了,我自有我的目的,七七七九排平時照常操練,但是我有操控權。」
「行。」一個排而已,他有權利允諾。
諸葛開懷的堆了滿臉的笑,真的是個不錯的收穫!有意外的人生才夠精彩,總能擦出火花的命運才教人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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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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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空氣中都佈滿了血腥的氣息,舉目望去是一片的破瓦殘簷,好些地方在經過大火的焚燒後仍飄散著黑煙,整座城都死了,死了!本來是屍橫遍野的城,經過簡單的清理,所有的屍首都埋進了萬人坑,然而那已滲入黃土的血跡,將在幾百年、幾千年或者上萬年,都是清洗不掉的,它將混合著成千上萬的冤魂,集結成一股戾氣,與黃土一樣長久的同在,控訴著磐慘絕人寰的罪行。
一片破磚殘牆的廢墟上,有具身體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是的,他在發抖,他是整座撒克城唯一仍然可以發抖的人,一直不能閉上的雙目無焦距的似定在前方地面的某一點。
他是撒克的神醫,年僅二十七歲,家族為醫學世家,自五歲起,他花了二十二年的時間在與藥草打交道,遍嘗百草,熟讀醫書,自二十歲開始行醫,救治病患無數,得了個「神醫」的稱號。
可是「神醫」又能怎樣?就在前幾天,他親眼看到那群窮凶極惡的士兵揮舞著大刀,將整個撒克城的百姓全數滅盡,他曾費盡心機救助的人們,毫無還擊之力的橫死刀下,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血,看著倒在地上不能瞑目的鄰友,脖子因為被深割,頸動脈因血液汩汩的湧出還微微跳動著,身為醫者,他妄有「神醫」之名,卻無法援以救治。接下來,便是更多的死傷,相處二十幾年的街坊盡數滅於刀下,然後那群殺人狂魔衝進了他的家裡……
他家人世代從醫,行善積德了幾輩子,卻仍沒有得到任何的庇佑。當他在看到父母被殺後,繼而那把染滿了不知道多少人鮮血的大刀狠狠的剁上臥床十幾年的祖父身軀時,他的背部也一陣巨痛,倒在已滿是血泊的地面……
積了那麼多的善德,有什麼好處呢?有啊,在全撒克城成為一個死城時,上天僅僅讓他一人存活了下來,他背部的傷並不致命,在醒轉後,蓄著滿眼的淚,顧不上收拾家人的屍首,跪伏在地上猛磕幾個響頭,背上的傷也不打理,他跑了出去。他要逃,他要逃開這座死城,上天沒讓他活過來便罷了,他既然活了,他就不再是從前的他了,他的軀幹裡,盛載的,是撒克千千萬萬條枉死的魂魄!
將弓拉得很滿了,瞄靶也瞄了很久,可是以為萬無一失的一射,箭枝仍脫靶了。抑鬱的將弓箭往地上狠狠一扔,不解氣上前的跺了幾腳,他就是不明白了這把弓箭怎麼就喜歡跟他作對。
浴凰拾起弓箭,用衣服下擺小心的擦拭了弓箭上的塵土,推開叮,抽箭上弦,拉弓瞄靶,「咻」的一聲,箭已中靶心。
看著因速度過快在插入靶心時箭尾還劇烈晃動的箭枝,叮喔起了唇。
「不管怎樣,你的武器是你的夥伴,你不能對你的夥伴如此踐踏,在每枝箭射出時,需要心箭合一,箭才能隨心所致,與你的目標不失毫釐。」
這樣也能行?雖然浴凰確實精於射擊,但是他的說辭讓叮覺得太唯心,有心能致不能之能?
不服氣的抽回浴凰手中的弓,學著浴凰一氣呵成上弦張弓的動作,「咻」的一聲,只見射出的那箭居然也穩穩的插上了靶子。
笑得彎下腰來,叮拍了拍浴凰的肩,「十夫長,我可是沒有經過大腦的射出這一箭啊,比起前用心的那幾十支不著靶的箭,算不算有大進步啊。」
浴凰抱著胸,微微一笑,「你運氣不錯!」
「運氣不錯?」叮高高的挑起了眉,他聽過烏鴉的嘴很硬,原來鳳凰的嘴也很硬!
再抽出一箭,如剛才般,飛快的上弦,拉弓,發射,「咻」的一聲,脫弦之箭居然射中了紅心的邊沿。
「哈哈哈哈∼∼。」很放肆的大笑起來,笑得眼淚也溢出了眼眶,一手搭上了浴凰的肩,似笑岔了氣,有些氣喘地道:「十,十夫長∼∼∼,我是天才吧?」
始終保持著一種若有似無的笑容,浴凰推開了叮搭在他肩頭的手臂,不言語的步向其他正在練習弓射的士兵。身後的叮仍是止不住的大笑道:「十夫長,你是不是把直覺和用心理解錯了?哈哈哈哈∼∼。」
眺望台的士兵每天都會送上新的報告,三天來,兵部統的西門報告都是一致的。
召來西門眺望台的哨崗兵,玉其林詢問著報告的具體情況。
「他是什麼人?」
「啟稟統軍,此人三日來句話不說,無論怎樣問他,他都絕不張口。」
「趕他呢?」兵部統是德天的軍事重地,鮮少有人敢尋釁滋事。
「趕他十米,他便在十米處跪下,趕他百米,他便在百米處跪下。已連跪三日。」幸好統軍問及了,再不問,城外那人定會跪死於西門外。
「哦?」有這樣強韌之人?玉其林篤起了眉,拾起他的鞭子,朝西門步去。
途中被諸葛瞧見,直覺又有熱鬧看,一路跟著玉其林出了西門。
出了西門口,便見著遠遠的跪了一人。
「你,是誰?」玉其林俯視著垂著頭跪在地上的人。
艱難的抬
抬起頭,看著立於自己面前背著光的人,有一時的暈眩。
眼前的人,著的是軍官服,他,他終於等到了。
張了張嘴,因乾澀而全部破裂的唇動了幾下,喉頭也咕嚕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心一急,血氣上湧,感覺喉頭刺癢,「噗」的一口,竟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鮮血直接染上了玉其林的軍服。
在諸葛「哇」的叫聲中,一直跪著的那人竟直挺挺的倒在他們的面前。
低頭掃了眼滿身的血跡,沒什麼表情的,玉其林召來士兵,將倒地之人抬進了兵部統。
老軍醫忙活了半天,終於打理好了,慢慢的步了出來。
「此人不容易,不容易!」邊搖頭邊感慨道。
「為何?」玉其林問道。
「他的背部有很深的刀傷,而且有一段時間了,傷口已經極度感染,而且此人看似經過了長途跋涉,腳底都潰爛,他所噴的那一口血,估計是心理鬱抑所致,帶傷跋涉這麼遠,體力早已過度虛耗,居然還在西門跪上了三日,現在身體狀況已是極差……。」
「這人還真強!」諸葛咂咂嘴道。
玉其林皺了皺眉,如此強韌的精神,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何會死跪於兵部統?他若經過長途跋涉,他的來歷又是什麼?
「別想了,老弟,問問就知道了。」諸葛最受不了玉其林的踱步,他一想問題就踱過來踱過去,這麼簡單的事還必須,要必要事先想那麼多嗎?
玉其林看向諸葛,諸葛向他撇了撇嘴,「他已經醒了。」
兩人步到那人的榻前,那人一見,感覺很是激動,掙扎著一定要爬起來。
「你躺著吧,我們問你,你若說不出話,就點頭搖頭也行。」
抿了兩下唇,那人硬是生澀的擠出了聲音,像是撕扯喉嚨似的一字一頓的答道:「我、可、以、說!」
「你的名字是什麼?」諸葛先插嘴問道。
「霧。」
「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世愁,三更歸夢三更後。魂斷家園未收,新碑孤塚人不留,輩苦十載秋,家國無計籌,卸下肩頭……。」唉息一聲,諸葛搖搖頭。
玉其林睨了眼諸葛,「你真的是越來越像神棍了。」
此語招致諸葛的怒目橫對,玉其林不再搭理他,繼續向那人詢問起來。
「你來自何處?」
「莽卓,撒克……。」咬牙切齒的,霧答道。
聞言,玉與諸葛都吃驚不小。那座死城中的活人!
「呃,」玉其林清清喉嚨,繼續問道:「你為何跪於兵部統外?」
聞此言,霧硬是從榻上爬了下來,跪伏在玉其林面前,扯著玉其林的軍服道:「將軍,求將軍召我入軍,求您!」
玉其林與諸葛對望了一眼。
「不行!」狠絕的,玉其林回復道。他的回復讓諸葛嘟起了嘴。
「德天一向為中立國,現在莽卓與磐正在交戰中,若德天軍隊收容莽卓人士,會破壞中立的立場,極易招致戰禍。」
「可是他只是莽卓的平民,不是莽卓的士兵。」諸葛幫腔道。
霧聞言又揪住了諸葛的衣服下擺,好似揪著一根救命稻草。
「大哥,你認為他想入德天軍隊,意圖謂何?」真不明白諸葛怎麼會獲得那老頭子的信任,頭腦這樣的簡單。
「謂何?」諸葛瞟了一眼玉其林。
「借德天能力,克磐。」
霧垂下了頭,他是想借德天的能力,磨練自己,期望有一天可以藉機攻克磐,以報屠城之恨。而且在親身經歷過屠城之痛後,即便他自己的國家尚存,他也不再對不能很好保護自己臣民的國家、軍隊抱任何希望了。
「嘶∼,」諸葛白了一眼玉其林。「你又迂腐了。」
「我來告訴你吧,德天就算再如何表明中立的態度,也扛不住了。他一個人並不能引起什麼發生,但是,他卻會成為德天將來不可或缺的人才。」
玉其林側目掃了諸葛一眼,再問:「你有什麼長才?」
霧聞言,身體一僵,仍低垂的頭,良久,他搖了搖頭。
玉其林再度將目光調向諸葛,不用言明,諸葛也瞭解他的意思。
「我以大哥的身份命令你一定要收容他,」諸葛開始耍橫,「即便他沒有什麼長才,可是你有看見過這樣強韌的人嗎?你所帶的兵中,有人命比他硬嗎?死了一個城的人,他未死,謂何?上天總會給蒼生一線生機,他背負的那一線生機,足抵過你的千軍萬馬!」
「若你以身份來命令我,我是無話可說,你一定要收容,那編入你的七七七九排吧,但是,以後若發生任何的情報刺探洩露事件,莽卓人霧、七七七九排、你諸葛候,將會是首先被置疑,大哥你倒時別怪我秉公處理!」玉其林拋下這席話,不再贅言,離開了營房。
「嘿嘿」一笑,諸葛拉起了布了滿臉淚水的霧,道:「德天以後要靠你的殊死博鬥了。」
哽咽得不能言語,他真的被收容了,滿腔的悲苦仇憤終於有了期盼,所有的艱難痛楚終於迎來了新的開始。望著眼前的白髮人,他收容了
他的希望,還有他的命,從此,除了撒克城,德天是他的二故鄉,他生命的重生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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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諢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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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最終的職位是參謀,無調兵遣將的實權,但是全軍都可以由方言調教訓練,戰時隨軍佈陣,一經任命,「鐵面參謀」的名號便傳遍全軍。
「七七七九排有什麼嗎?」方言問道。即便是有了可操練全軍的實權,其實還是需要石子幫她佈陣,作陣法預演。
「有大發現!」諸葛一臉的神秘兮兮。
方言記得七七七九排的十夫長,他是四百八十團最弱小的十夫長,卻是她覺得最不尋常的十夫長。
「你的大發現是馬茨蔚?」直覺應該是他。
「對對對對!」諸葛湊到方言面前,不愧是志同道合者,方言也能感覺到馬茨蔚的不一般。
抬眼掃了諸一眼,方言繼續道:「我不善於給人批命,也不會面相,我只知道此人將來不凡。」
「嘶∼。」諸葛習慣性的發出嘶聲,「不帶成見的脫群而出,你就認定了她將來的大作為,太武斷了。」
擺好了一陣,方言以筆記下。「或者我不善面相批命,但是有一種本事是你所沒有的。」
「哪種?」方言會的,他會不懂?
「直覺!」
「嘶∼。」諸葛發出更為大聲的嘶聲。那種若有若無,毫無根據可言的主觀意識,可信度太低。
方言朝他撇唇一笑,緩緩道:「若是沒有我的直覺,任憑你舌粲蓮花,我也絕不會走出我的迷幻陣。」
「你當時的直覺是什麼?」諸葛好奇的問。
不搭理他,方言開始了她另一陣法的擺置。
「哼!」諸葛不以為然,靠直覺生存的女人!不過她的直覺也不是太差。
「你說馬茨蔚有沒有可能是女的?直覺挺厲害的女人!」
執著石子的手停了一會,不知道是在思考佈陣或是在思考他的問題。
良久,在諸葛確定她的思考是在琢磨佈陣時,她居然吐氣如蘭的答道:「不知道。」
摸了摸下巴,諸葛候思考著有什麼辦法能查探馬茨蔚是否為他所要找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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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團開始的這段操練是辛苦的,老兵團其實每日只需要日常的一些操練,堅持不懈便可,而新兵團必須打下堅實的基礎,訓練量也就相當的大。常常一天的訓練下來,士兵們都筋疲力盡的倒趴在榻上不願再動,較受不了自己渾身汗膩的,會先清洗來緩解疲勞,累到不在乎自己汗臭的也大有人在,但不管如何,只要開飯,再累的不想動的人也會立馬跳起來衝向食堂,德天在伙食上絕對不刻薄士兵,菜色湯水雖不為佳餚,但是飯管飽,但這些每天過量運動的士兵仍是像鬧饑荒一樣,未填三大海碗不罷手,有猛人竟趕趟似的,趕過七趟的飯。而枯燥的軍隊生活中,士兵也想盡各種可供自娛的玩法,現在吃飯也不放過,這天,居然有好事者公然徵集全軍飯量超人者進行「剩餘糧食消滅能手」大賽。
茨蔚一聽這個比賽,忍不住的將滿嘴的飯粒全數噴出,這個好事的召集者若真要玩比賽,也取個好一點的名字,沒讀過書也不能學豬啊,她聽著這個名字,怎麼聽怎麼覺得是「喂豬大賽」。
比賽勝利的戰果其實很讓人垂誕,竟是連續半個月由伙房特意供給的每餐兩人份量的最受歡迎菜色。一時間報名湧躍,愛湊熱鬧的伙房提供全程的物質支持與賽後獎勵贊助。
比賽就拼飯量,給一人份的普通菜色,添飯時由專人添加,並畫正字計數,參賽者的桌面與地面不得掉有過多的飯粒或較大的飯團,浪費者取消比賽資格。
原本抱著好玩的心態準備觀戰的茨蔚,在比賽當天的參賽名單居然瞄到了自己的名字。看著自己的名字與叮和李斬挨靠在一起,她知道叮想玩什麼花招了,敢情是想上個三保險,吃飯而已,她兄弟有那個想法,她就幫襯到底吧。突然肩上被人一陣猛拍,拍得她一口氣都給叉了,拍拍胸口回頭一看,軋虎滿臉的笑容,大大咧咧的搭著她的肩道:「看吧,我們七七七九排都是好樣的,居然有二十多人參賽,還由十夫長親自帶領呢,嘿嘿,以後若誰贏了,就是有飯一起吃啊!」
茨蔚一聽,當下黑線劃了滿臉,再仔細看了看參賽表,這下糗大了,所有新兵團才一百來人報名參賽,七七七九排居然佔了二十一個名額,而所有的參賽人中,僅她一人為十夫長……。
剛剛軋虎的那番話,又不知被哪個好事者給揀了去,還未開賽,七七七九排已落個「三七二十一飯排」。
晚餐過後的時間,整個食堂仍熱鬧異常,比賽為了不干擾正常作息,定於正常晚餐後的這個時間。伙房做好了萬足的準備,幾大鍋子的飯一齊的擺上了食堂一側,參賽者一字的擺成長龍,而偌大的食堂圍觀者居然十幾倍於參賽者,茨蔚坐在參賽席上,居然冷汗涔涔。而相較之她,李斬是一派的悠哉,叮是一臉的勢在必得,軋虎一直在咂著嘴。有好賭的士兵暗暗設盤押賭,據稱投注最高的依次是沙旦、犀牛、軋虎、叮……,最末是馬茨蔚等約摸將近十位,零注。
一聲令下,比賽開始,只見一干人等狼吞虎嚥,每人都將腮幫子鼓的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