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悲催的環境裡,雲初白的心情本來就不好,這會子,聽她這樣說,他的語氣又幽涼了起來,「嗯?」
「呵呵,那啥,七兒,我有受虐傾向,你刺吧,刺吧,我喜歡著呢!」
眼見他要發威,慕容楚趕忙抱住他的胳膊,小意地搖了搖,她能屈能伸,又慣會見風使舵,瞬間就變身成了搖著尾巴討主人歡欣的哈巴狗。
雲初白斜過眼來,瞧怪物似的瞧了她一眼,不說話了。
不大一會子,倆人就在山腰上找到了一處可以落腳的巖洞。
支起篝火來,慕容楚將濕透的繡花鞋一脫,像烤鴨似的,將鞋子懸在火上烤。
沒一會兒,雲初白捏著鼻子,滿臉嫌棄地道:「果真是個臭丫頭!」
一遇熱,繡花鞋冒著水蒸汽,而且還散發出了一種怪怪的味道。
慕容楚晃了晃雪白的腳丫子,憂鬱地道:「唉,莫憂那個傢伙不讓我洗澡,連腳都不讓我洗,我這都大半個月沒洗了,能不臭嗎?」
斜了她一眼,雲初白像避瘟神似的,往洞口避了避。
慕容楚暗暗一下,決定把噁心人的事業進行到底,「喂,爺,你覺不覺得,這股味道像是臭豆腐?」
「甚是臭豆腐?」雲初白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鮑參翅肚,樣樣講究色香味俱全,臭豆腐,賣相不咋地,味道也奇葩,自然不會上他的餐桌。
慕容楚暗暗一笑,將豆腐是怎麼發的霉,怎麼長的毛,仔細地說了一通,雲初白越聽臉越黑,說來也巧,這時候,一隻小耗貼著洞壁,「嗖」地躥了過去,雲初白鳳眸一轉,「呵,阿楚可是餓了?要不要爺親手烤一隻小耗餵你?」
還沒到飢不擇食的程度,慕容楚瞧著那只黑不溜丟,瘦不拉嘰的耗子,心裡直起膩,「不了,不了,你的品味太高,我接受不了。」
不說吃食還不要緊,一說到吃的,慕容楚就犯起了餓,她抱著空癟癟的肚子,懨懨地靠在了巖壁上。
七王爺駕臨江南,老天爺甚是給面子,連綿了兩個多月的霪雨竟在這個夜裡慢慢地停了下來,北風一吹,陰雲散去,漫天的星星放著光。
雲初白負手立在洞口,「天階夜色涼如水,倒是別有一番趣致。」
他微微地抬頭望著滿天星子,側臉沉靜如水,聲調幽幽緩緩,夜幕星空,望天吟詩,乍一瞧,這貨還真有點兒藝青年的范兒呢!
慕容楚撇了撇嘴,目光朝繁星密佈的夜空一撩,「嘁,分明就是一塊芝麻餅!」
雲初白回眸覷她,「阿楚,你能將臭鞋嗅出豆腐味兒,還能將星子看成芝麻餅,這得是餓成了什麼樣兒?」
一說到這事兒,慕容楚揉了揉肚子,眼淚差點兒流了出來,「今兒莫憂就給老子吃了一個窩頭,這會子,老子餓得頭昏眼花,到了閻王殿做個餓死鬼,白小常和黑小常都瞧不起老子,老子怎麼……」
「等著!」似是受不了她的聒噪了,雲初白斜她一眼,站起身就往洞外走。
喲呵,堂堂七王爺親自給她找食兒吃?
難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