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陡峭的崖壁,全是嶙峋尖銳的石頭,照他們現在的速度和方向,這要是拍上去,鐵定的頭破血流,手腳胳膊全斷,到時候,那副血肉模糊的樣兒,別說是海龍王了,就是他們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慕容楚絕望了,「七兒,咱倆要做肉餅了?」
雲初白也瞧見了,只不過,他淡定得多,「死丫頭!愣著作甚!還不快劃!」
慕容楚一愣,「劃?」
「睜大眼,仔細看!」雲初白朝她的腦門彈了個崩。
慕容楚也反過了悶,石頭崖壁不可能憑空豎在這裡吧?這片崖壁肯定是山體的一處斷裂面,換句話說,這應該是一座大山,他們只要再近一點,調整一下救命樹幹漂流的方向,找到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小命就可以保住了!
慕容楚也不是吃乾飯的,既然有活命的希望,自然是速度地劃。
樹幹筏子極緩地調轉了方向,朝著崖壁衝過去的速度也慢了不少,不一會兒,倆人就發現了一處可以登岸的小山坡。
趁著還沒有漂遠,雲初白迅速攬住她的腰身,腳尖在樹幹上一蹬,借力一個輕越,便英姿神勇地跳上了岸。
慕容楚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終於吐出了一口濁氣,「天無絕人之路啊!七兒,咱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因為長期陰雨,山坡上一片泥濘,雲初白瞅了瞅沾上了泥點兒的靴子,眉頭擰得像兩條毛毛蟲。
一瞧他這小樣兒,慕容楚暗暗一笑,片刻,她扯了扯雲初白的衣袖,笑道:「七兒啊,咱又不是來相親的,靴子髒點兒就髒點兒吧,這荒山野嶺的,也沒人看你,咱別矯情,等咱脫了險,我就給你買新的哈!」
雲初白面無表情地斜了她一眼,加快了腳步,直接往山腰上走。
現在天已經黑了下來,而他們誤打誤撞到了這裡,完全不熟悉這裡的地形,看來只有在這座山上窩一宿,等到天亮,再想別的辦法了。
慕容楚唉聲歎氣了一番,瞄了瞄那貨的背影。如鴉黑髮濕著水,一身電光藍的勁裝也浸得透濕,可在這個滿地泥漿的悲催山頭子上,他一舉手一投足仍是那麼的優雍容,那姿容,那氣度,彷彿是行在氣勢恢宏的廟堂之上,受著萬人膜拜。
唉,這就是從骨頭裡散發出來的貴族氣質吧!
感慨一會兒,慕容楚趕忙小跑著跟上了他。
「喂,七兒,你怎麼跑江南來了?」
雲初白腳步一頓,「你說呢?」
慕容楚促狹地眨了眨眼,「喲,專門來救我的啊?」
雲初白一嗤,「想得美!」
「哦?」
見她一臉不信,雲初白補充道:「父皇讓爺來江南走一遭,處理些公事兒。」
原來老皇帝到錦山去,是吩咐他出公差的?
也就是說,解救她這個被綁票的可憐人是順路?
慕容楚撇了撇嘴,「喂,七兒,你說你一句好話都不會說,像只刺蝟,到處刺人,這樣很討人厭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