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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燕城 文 / 木晨

    夜,蠻荒中十分熱鬧,各類飛禽走獸驚慌失措地逃離大荒深處,那通天徹地的光和那懸在空中似神嬰降世的孩子帶給它們極大的恐慌。便是那些獸王也都做好了隨時逃離的準備,因為嬰兒手中的那一滴鮮血帶給它們的威壓太大了,彷彿十萬大山即將墜落一般。

    夜已深,嬰兒手上的那滴鮮血漸漸收斂了自身的氣息,隨之慢慢消失的還有那讓天地都為之動盪的恐怖威壓。夜空也漸漸地恢復了明朗,褪去了那血一般的顏色。如一顆血色鑽石般的血液輕微跳動著、游動著,如一條小蛇般游過嬰兒白白嫩嫩彷彿一截蓮藕似的手臂,鑽到了嬰兒的胸口消失在那柔嫩白皙的肌膚上。

    嬰兒並沒有感到什麼不適,漆黑的大眼咕嚕嚕地轉動著,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上帶著兩個可愛的小酒窩。他緩緩地落下,一株青蓮在他下方的小河裡輕柔地舒展著自己柔軟的身軀。嬰兒緩緩下降,在接觸到清香撲鼻的青蓮時就像是投入了世上最溫暖的懷抱一樣,小臉上洋溢著天真無邪的笑意進入了夢鄉。

    青蓮發出「啵」的一聲脆響,花莖應聲而斷,擺脫了根的束縛像是小船一般承托著嬰兒向遙遠的遠方飄去。與此同時,一冊古樸無華,刻有玄奧紋絡的石刻自小山丘的裂口飛出,如同受到什麼牽引一般輕輕的落在嬰兒的身上,這一冊石刻彷彿蘊含了諸天奧秘,存在於開天闢地前,有一縷縷如真龍似天凰的大道印記在石刻周圍浮現,直至半晌後,石刻這才低調地隱去這些令修士們畢生追求的大道真跡。就這樣,一青蓮,一石刻,一嬰兒沉沉浮浮、蜿蜒曲折,駛向了未知的遠方……

    蠻荒之地幅員遼闊,幾乎佔據了整個東土東方近乎四分之一的區域。從大荒深處至大荒邊緣處,不知幾萬里也。普通人即便走上數載光景也走不到路的盡頭。

    一條小河自大荒深處流出,與另幾條小河彼此交融匯聚猶如幾根細繩兒綁在一起形成一根粗繩兒一般,幾條小河彼此相互交融形成了一條頗為可觀的大河,如一條蜿蜒的巨蛇朝著大荒外游去。一株青翠欲滴的青蓮載著一名沉睡的嬰兒順著河水跌宕起伏,流向大荒外。

    沿途多異獸,但沒有哪一隻敢對這對奇怪的組合下黑口,彷彿青蓮上沉睡的不是一名弱小的嬰兒,而是一尊荒古凶獸。就這樣,蓮花載著嬰兒大模大樣的在眾獸口下肆無忌憚、大搖大擺地悠悠而過。

    漫長的旅途,日復一日的漂流……

    兩年後,大荒外圍與深處的交界處,一條奔騰湍急的大河奔湧咆哮著從懸崖上一瀉千里,彷彿從天外而來,可謂是「萬丈紅泉落,迢迢半紫氛。奔飛下雜樹,灑落出重雲。日照虹霓似,天清風雨聞。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千丈飛泉從天而降,轟鳴聲震耳欲聾,彷彿整片天地再也沒有了其他聲音,有的只有這壯闊的瀑布和轟鳴的水聲。巨大的浪花在懸崖底爆炸開來,遮天的水汽蒸騰而上,整個天地間都似乎變得一片迷濛,陽光照射下來映射出七彩的光,像是一個五彩繽紛的童話世界。被砸碎的水流若無其事的再次聚集成大河依舊一往無前地朝大荒外流淌。

    遠處,一頭白色的獅虎獸馱著一名劍眉星目的男子悠閒地踱著不輕不重的步子走了過來。獅虎獸是一種很罕見很強大的荒古異獸,相傳它們體內流淌著白虎和九頭獅子的血脈,即便傳承至今,仙獸血脈早已淡薄,但仍是一種擁有成為獸王的潛質的強大蠻獸。修煉史有記,太古年間,一頭獅虎獸機緣巧合之下血脈出現了返祖的驚人現象,最後通過自身的努力竟然差一點蛻變成仙獸白虎,雖然蛻變失敗,不過它依然成就獸族至尊位,傲視古今未來,成為宇宙最強者。這是獅虎獸一脈潛在的天資,而能夠以獅虎獸為坐騎的人自然也不會是凡人。

    這頭獅虎獸背上的男子身著紫衣,長髮垂肩,目若寒星,肌膚白皙,剛毅的臉上卻帶著一種病態的白。他修長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獅虎獸巨大的腦袋,唇角帶著笑意,深邃的眸子帶著欣賞地看著眼前波瀾壯闊的千丈銀河,道:「小白,你知道嗎?這座懸崖傳說在太古的時候曾有一頭強大的朱燕在此準備蛻變成朱雀,哪知最後關頭卻功虧一簣,也是啊,朱雀與真龍鳳凰一般一樣不顯世間,哪有這麼容易成功呢?」

    「嗚嗚」本性兇猛的獅虎獸此刻如一隻溫順的小貓般享受著紫衣男子的撫摸,嘴裡還愜意的發出了聲音。

    驀地,紫衣男子的雙眸倏地一緊,身體化作一道紫電穿雲破霧順著勢若千鈞的瀑布逆流而上。只見那瀑布頂部,一株載著一名兩歲大嬰兒的青蓮搖搖晃晃著就要順勢而下。男子一聲清嘯,渾身浮現出一層紫色的流光,速度更快了。終於在青蓮傾斜而下的那一瞬間,紫衣男子手若利劍斬斷了湍急的水流,一把抓住了青蓮露出的花莖動作輕柔地將嬰兒和那本不知刻畫了什麼的石書一起攬在懷中,。他輕靈地轉過身,渾身瀰漫著紫色光暈,隔離開了那漫天的水滴,猶如謫仙一般乘虛御風,劃過虛空,緩緩地落在獅虎獸的身前。

    先前的一番舉動似乎引發了紫衣男子的舊傷,他本來雪白的臉頰倏地一紅,一縷鮮紅的鮮血從他的唇角緩緩流下。他不緊不慢地擦乾血跡,彷彿對自己的傷勢並不在意一般,只是眉頭緊蹙地遙望大荒深處,似乎想到了什麼,深邃的雙眸深處有點點紫光閃爍。

    紫衣男子低下頭來,看著懷中嘴角掛著口水的依舊沉浸在夢鄉中的小孩兒,神色不斷變化著。半晌,紫衣男子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自語著:「我自身都命不久矣了,世上大事幹我屁事……」說罷,長長地歎了口氣,而後又恢復了以往溫文爾雅的樣子。

    紫衣男子抱著小孩兒,揉著眉尖沉吟道:「該叫你什麼呢?朱燕崖……我……」倏地,他又展顏一笑,道:「有了,燕城,你就叫燕城了……哈哈……燕城……」男子的笑聲在瀑布下傳出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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