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怔怔的看著他推過來東西,抬手一下將它扔在了垃圾桶中。
何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彎腰撿起那東西。
「我知道,你的驕傲不允許你這麼做。可你不覺得,有時候適當的低頭才能活的更好嗎?」
他起身將那東西塞在她隨身的包裡,拉上拉鏈道:「你自己回去慢慢考慮。」
舒敏並沒有阻止他的的動作,只是端起一旁的紅酒道:「不用了。」
何望只是看見了她的固執,可他並不知道百里楓到底執著到何地步。
真的沒有勇氣,更加沒有信心能夠去說服他放手…
她手裡的紅酒還沒來得及靠近唇邊,便被他一把奪過去。
不理會她錯愕的眼神,他重新坐回位置上道:「既然努力了那麼多次,加上這一次又何妨?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徹底一拍兩散,老死不相往來。」
她低眉挑著面前的牛排,苦笑道:「可你知道,人往往就是在這最後一次的機會裡退縮。很不幸的,我好像就是這樣的人。」
「去試試吧,勝了就是天堂,敗了的話,大不了還是回到原地。別擔心,如果你失敗了,我會在原地等你。」
並沒有告訴她,這麼急切的勸她去做最後一次努力,他也是有私心的。
愛情這東西往往來的突如其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可他確定,他就是喜歡上了她。
與其讓她這樣一輩子心裡裝著一個人,倒不如讓她努力一次。
如果她真的失敗了,他想她是不是也可以死心了呢…
如果她對那個人死心了,他是不是就有機會走進她的心裡。
愛情的路上總有那麼多相似之處,那時的何望並不知道他現在的選擇和舒敏當初的一模一樣!那時的她和他一樣天真過,天真的以為只要死心就有機會!
他這句話讓她倏的一下抬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可那一刻她心底確實是感動的。
萍水相逢,他待她真的是很好。
「謝謝,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他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也是個很好的朋友。
何其有幸,在她人生最低谷時,遇上這樣的一個人。
酒杯被他奪過去,她只好端起身旁的茶杯:「以茶代酒,我敬你!」
何望端起身旁的酒杯道:「預祝你成功!」
她不知道他說這話時,內心的苦澀。
仰頭他將那杯酒灌盡,所有情誼皆在這杯酒裡。他知道她不會懂,可那又有什麼關係。那一刻他忽然懂她這些年的糾結,一旦選擇默默去愛,似乎就只能一直站在她的身後。支持她所有的決定,哪怕那決定並不是他喜歡的。
這些歲月裡,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樣煎熬過來的。再一次看向對面的女人,他忽然對她油然而生一股敬佩。
惟願她能夠真正勇敢一回,更願他自己也能找到這樣一位癡心守候的女子!
一頓飯結束,她依舊清醒,他卻已然有些微醺。
服務員幫忙把他扶進車裡,她開著車送他回家。
索性上一次她送過他一回,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車子在他們小區門口停下,正琢磨他家到底是哪一層的時候,他西裝口袋裡的電話響起。
她拿過,看著上面的備註,猶豫一下終究還是接通。
「阿姨你好,我是何望的朋友。」
電話那端的何媽媽乍然聽見一個陌生女孩子的聲音,楞了好半晌才問道:「何望呢?」
舒敏解釋道:「他喝醉了,我已經將他送到你們小區門口,可不知道您究竟住哪一棟,不知道您方不方便過來接一下他?」
電話那端的何母楞了一下應道:「好,我這就下去。」
「嗯。我就在門口等你。」
掛了電話,舒敏下車站在車邊。
沒一會何母匆匆趕了過來,舒敏一低頭道:「阿姨好,何望在車上我幫你把他扶出來。」
開了車門,她幫忙把何望扶去樓上,又幫他的車停好。
送了車鑰匙過去,何母連聲道謝:「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舒敏輕笑搖頭道:「阿姨您太客氣了,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這個詞讓何母臉上閃過一絲隱隱的詫異,這麼多年她的兒子她清楚,他身邊根本沒有一個異性朋友。
她不由再次認真打量起舒敏,看上去是個穩重的女孩子。
舒敏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扯了下嘴角道:「阿姨,那既然他已經平安到家,我就先回去了,再見。」
何母送了她下樓,舒敏告辭離開。
這一塊有些偏,她走了很久都沒看見出租車。
低頭翻開包,她拿出他塞在她包裡的東西。
經過一個垃圾桶本來是想就這樣將它扔進去的,可那一刻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終究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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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一轉頭路邊停了一輛出租車,司機拉下車窗問道:「小姐,需要車嗎?」
舒敏一點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小姐,您去哪?」前排那司機問了句。
舒敏皺眉思索著,還沒決定要去哪:「沿著這條路一直開吧。」
淡淡的說完這句,她歪了腦袋靠在車窗上。
聞言司機有些為難的開口:「這,您總得給我一個具體地址吧。」
舒敏閉眼道:「開吧,我會付路費的。」
偏頭她看了一眼窗外,忽然想起何望的那一句:愛情有時候是需要契機的。
她的契機真的來了嗎,真的還有希望嗎?
低頭她翻著通訊錄,熟稔的摁了一竄號碼,撥出去的那一刻卻猶豫了。
早上才剛剛吵過,恐怕他這個時候不會接他的電話吧。
將那竄號碼一個個刪掉,她握著手機糾結不已。
沉默中前排那司機說道:「姑娘你這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有誤會就說清楚,別拖著。」
舒敏低了腦袋道:「沒,沒有。」
那司機搖了下頭道:「年輕人嘛,吵吵鬧鬧也很正常,別太過火就好。千萬別錯過,很多時候很多事,就是在我們猶豫的那一剎那改變的。」
低眉她看向手裡的手機,深呼吸,重新摁出那串號碼。
那邊響了很久都無人接聽,正打算放棄的時候,卻聽見一個陌生的女聲:「喂你好,這位手機的主人在我們這裡喝醉了,他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
「你是?」
「我是曼都酒店的服務員,您方便的話能不能麻煩您過來接一下您的朋友?」
楞了一下,舒敏道:「好,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她報了地址。
大約半小時後她到了曼都,說明來意之後,立即有服務員領著她去了包間。
推開門便是一股刺鼻的酒味,她忍不住皺眉掩鼻。
地上東倒西歪躺著不少空酒瓶,他坐在那裡仍舊喝著。
歎息一聲她走去他身旁,可他似乎真的醉的不清,根本騰不出多餘的力氣去看她一眼。
歪歪扭扭的舉著那酒瓶,他還打算倒酒。
她抬手摁住他的手,淡淡的語氣說道:「別喝了,回去吧!」
「放開!」他怒吼一聲,一把揮開她的手。
她復又摁住他的手:「我叫你別喝了!」
「砰」——
爭搶中,他惱怒的摔了手上的酒杯。一把拿開她的手,舉著酒瓶灌了下去!
舒敏眸光一緊,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襟:「百里楓,我叫你別喝了!你沒聽見嗎?你聾了?!」
他伸手推了她一把,她踉蹌著後退幾步,索性扶著桌子邊緣才沒跌倒。
舒敏站在那裡,心有餘悸的看向他,眼底的緊張很快被她掩飾住。
放下手裡的包,她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瓶摔向牆角!
「你這個瘋子,你又傻又瘋!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如此折磨自己值得嗎?」
他怔在那裡,眼睛盯著地面,她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她伸手重新扯住他的衣襟搡個不停:「放棄她,你還有很多選擇!為什麼你寧願這麼這麼自己,都不願放棄她?!求你了,放手吧!我求求你!」
他愛樂姍,愛的一往情深,愛到心智全失!她看著他步步陷入那沼澤,卻無能為力…
她哭的滿臉是淚:「你知不知在你為她醉生夢死的時候,也曾有一個人為你輾轉難眠!為你擔憂牽掛!我知道你看不見我,可在樂姍的眼睛你和我一樣!我們都是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這句話似乎觸碰了他的底線,他揚手猛然揮開了她:「滾!」
踉蹌著行至桌邊,他伸手重新拿過一瓶酒。
仰頭,那瓶酒眨眼間被他灌盡。
她忽然連阻止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冷聲道:「喝吧,喝死了,我會替你收屍!」
一瓶接一瓶,他的意識最終徹底迷失在那些酒精裡。
明明已經醉到連人都分不清,可不知道為什麼心口的疼痛還是那般清晰。
哪怕醉成這樣,他還是無法忘記那疼痛。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扶著桌邊嘔吐不止,似乎吐完了所有的東西,他依然嘔個不停。
舒敏趕緊轉身倒了一杯水,可轉身的瞬間卻見他一頭栽在了地上。
「咚」——
她的手裡的杯子一下墜落在地,疾步走去他身旁,扶起他伸手摀住他嘴角不斷湧出的血跡。
「來人,快來人幫我叫救護車!」
外面有人推門看見這情形,立即打了電話。
包間內,她抱著他早已哭的六神無主。
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她像個傻子一樣看著他被
人抬走,木然跟在後面。
醫院內,醫生一邊檢查一邊問道:「他以前有什麼病史嗎?」
她木然的站在那裡,外套上沾著他的血跡,狼狽無比。
「胃出血。」
醫生歎息一聲道:「你們家屬太大意了,明知道他有病史還這麼任由他酗酒。到底還想不想他活命?」
舒敏木然的看向那醫生問道:「他還有救嗎?」
「暫時搞不清他是不是再次犯病,要等病理報告出來。以後一定要控制他飲酒,煙酒這東西最好不要去沾!」
舒敏點了下頭道:「謝謝。」
走去衛生間,她擰開水龍頭洗了自己手上的血。接了一盆水,拿了毛巾去擦他臉上的血。
百里楓醒過來的時候,舒敏還坐在床邊看著她。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他並不打算開口。
她冷笑著開口,臉上是木然的表情;「自虐的滋味如何?在這裡躺一躺,有沒有很舒服?一定很舒服吧!」
他還是沒有開口,也或許此刻還騰不出多餘的力氣和她吵。
不理會他惱怒的眼神,她逕自說道:「這麼愛她,愛到可以為她死的地步!為什麼從不告訴她?為什麼要將這麼沉重的感情一直藏在心底?」
百里楓一翻身,徹底背對著她。
舒敏挪了下凳子,距離他更近一分,腦袋湊去他耳邊:「你早知道她根本不喜歡你,也不可能喜歡你!你自私的一廂情願下去,嘴裡是說不想放棄那麼多年的感情。其實只是不願承認自己輸的這麼慘,連告白都沒有就被拒之門外!這樣的失敗你接受不了,所以你一直找著借口說服自己不放手!」
一偏頭他惱火的眼神看向她的:「滾出去!」
輕笑一聲她繼續道:「很多東西根本不由我們掌控,人生失敗這麼一次,糊塗一回又能如何呢?」
「執著的癡迷一個根本不可能的東西,你不覺得太累嗎?有些東西該告別的時候就該放手,堅持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而已。愛她就一定要得到嗎?就不能成全她嗎?也成全你自己!」
他還是沒有說話,眸光一轉沒再看向她。
她不懂,他一直以為與樂姍的相遇是命中注定。她不懂,如果可以放手,那麼他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清醒的任由自己一步步沉淪下去。
歎息一聲她說道:「醫生說你的胃,從此最好滴酒不沾,不然遲早喝死!」
頓了一下她繼續道:「還有,我沒有告訴伯父和伯母你住院的消息,怕他們跟著你擔驚受怕。」
「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其實我…」
「出去!」她最後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他喝住。
她還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所有的勇氣,終極在他冷漠的出去二字消失殆盡。
起身她向外走去:「我先出去,你好好冷靜冷靜吧。」
舒敏剛走出病房,並看見走道另一頭走過來的樂怡。
並不想搭理這女人,她一轉身便欲離開。
「站住!」
舒敏被她這一生一喝,腳步頓了下,可還是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樂怡幾步走過去來,在醫院大堂內抓住了她的胳膊。
舒敏不耐的皺眉:「樂小姐,有事嗎?」
樂怡死死掐住她的胳膊,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恨意:「那天的人是你,對不對?!」
舒敏一怔,一時有些搞不清她說的哪件事:「我還有事,你隨意。」
伸手她去扯樂怡握著自己的手,可奈何那女人抓的死緊,就是不撒手。
胳膊上傳來木木的痛感,讓她不免皺眉。
「樂小姐,你鬆手好嗎?」
樂怡一使勁扯了她一下:「你別裝傻,就是你對不對?肯定是你!」
舒敏徹底失了耐心,抬手她猛的甩開她:「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起步,她大步離開。
樂怡站在原地,氣惱的一跺腳,轉身回病房!
進去的時候,她那消失幾天的大哥正坐在沙發上。
柳芸站在他面前一個勁的念叨著:「跟你說早點把公司賣掉,你為什麼不聽我的!現在好了,股票一跌再跌!」
樂怡皺眉問道:「媽,你在說什麼啊,股票好好的怎麼會跌?」
柳芸偏頭看了她一眼,擺手道:「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去休息!」
樂怡哼了聲,沒再說話。
「琦兒,媽知道你也是將公司做好,可我們總得量力而行吧!你爸去世了,那些老股東根本不把我們娘倆放在眼裡,這麼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事情已經這樣了,只會越拖越糟!」
樂琦不耐煩的叫了聲:「媽!」
柳芸歎息一聲道:「按照我說的做,將公司賣了!」
樂琦忽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道:「不行,那是爸身前最在乎的,不能就這樣賣掉!」
他還沒有證明自己的能力,那
幫老股東背地裡一直說他無能,無論如何他得爭了這口氣才行!
「我說賣就賣,這次你必須聽我的!」
「不賣!賣了那幫老東西會說的更加難聽!」
他固執的讓柳芸忍不住想抽他:「必須賣!盡快給我賣了!」
樂琦看了她一眼,再次道:「不賣!」
二人僵持著,樂怡倚在床頭道:「媽,你和他吵什麼,他最近腦袋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起先是幫著樂姍數落他們,現在又死活不肯賣公司,真不知道她哥這腦子裡最近裝的啥玩意!
柳芸沒吭聲,氣惱的瞪了樂琦一眼。
樂琦卻哼聲道:「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你想開車撞樂姍,凌楚也不至於在父親一去世就撤資!」
樂怡一聽這話不高興了:「什麼叫因為我?她不該死嗎?她就是該死!害得父親離世,害得我們好好的一個家變成這樣,她難道不該死?!」
樂琦怒吼一聲道:「別說了,到了這個地步你竟然還不知悔改!」
「悔改?我要改什麼!我沒錯,錯的是她!」
樂怡一下從床上蹦躂下來,抬手指著樂琦:「還有你!你居然為仇人說話!你對得起父親嗎?!」
樂琦向前一把抓住她的病服的衣領,一把將她拎了起來:「無可救藥!」
「放手!」
柳芸看著他們爭論不休兩兄妹,暴怒的吼道。
樂琦不撒手,樂怡抬腳便欲踹過去!
一邊踢一邊咒罵道:「你個叛徒,你居然為他們說話,你是不是我們樂家人?!」
樂琦猛的一下將她甩在一旁,冷聲道:「你要是再這麼執迷不悟下去,我們樂家遲早要毀在你的手上!」
樂怡被他這麼一甩,撞在一旁的床邊,皺眉道:「樂家不是毀在我手上,是毀在樂姍那個小賤人手上!要不是因為她的關係,父親和母親這麼多年不會爭吵不斷,要不是因為她,我們不會落到如此田地!」
樂琦惱怒的瞪了她一眼,正欲開口卻聽柳芸道:「怡兒說的沒錯,這輩子樂姍就是我們家的掃把星!就是因為她,所以我們才變成這樣!」
「媽,你簡直讓我不可理喻!她也姓樂啊,她叫了您二十多年嗎,難道你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當年如果不是她硬是攔著父親,樂姍也不至於變成孤兒!
柳芸忽然歇斯底里道:「我沒錯,我什麼錯都沒有,錯的是江慧心和她的女兒與我何干!她不該來到這個家,不該讓我們家變成一盤散沙!」
「可如果你當年不曾攔著父親,她母親不會因為醫治不及時而過世。如果江慧心不曾去世,樂姍又怎麼可能被父親帶回樂家!這是命,更是因果報應!」
樂琦冷漠的說完,轉身出去。
病房內,樂怡氣惱的道:「就他大義凜然,我們家就他一個好人!搞得自己真成那賤人哥哥一樣,他想做人家哥哥,只怕人家現在還不願意理他!」
「夠了!」
柳芸被她吵得頭昏,瞪大眼睛朝著她吼了句。
樂怡被她一聲吼的怔住,縮了縮脖子道:「媽,你衝我吼什麼!你該吼的是我哥,他那麼維護樂姍,你怎麼不衝他去吼!」
柳芸伸手摁著有些發脹的腦袋:「怡兒,不管過去誰對誰錯我都沒有精力去追究了。」
樂逸山已死,她幾乎失去了所以爭強好勝的心理。
他在世時一直勸她,得饒人處且饒人,她一直不肯聽他的。
現在想聽他再說一遍,卻已經晚了。
聞言,樂怡語氣激動道:「媽,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我就這樣放過那個小蹄子,她害得我臉變成這樣,你讓我就這樣放過她?!」
柳芸伸手抓住她的肩膀道:「不是放過她,我們現在只能求她放過我們。你爸一走,她又知道當年是我間接害得她母親過世。她再也不會有所顧忌,她身後站著凌楚,你我早已不是她的對手!」
伸手樂怡撫上臉上那塊紗布,這道猙獰的傷口害得她幾晚上都連連做噩夢!
這噩夢,是那個叫樂姍的賤人給她的,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管是不是她的對手,我都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她!這輩子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怡兒,聽媽的,等你哥賣了公司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我們一家人重新生活!」
樂怡一把揮開她的手叫道:「我不!憑什麼我要活的落魄無比,像只小丑一樣躲著她,而她卻活的光鮮亮麗!」
「她有凌楚又如何!凌楚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嗎?我總會找到機會!」
她的固執讓柳芸無奈:「怡兒!」
樂怡拉了被子躺下:「我累了,我不想說話。」
她母親和她哥哥一定都是瘋了,一個想息事寧人,一個拚命只想維護那個賤人!
讓她就此放手,不,絕不!
柳芸見說不動她,也不再開口。現在當務之急是先讓琦兒將公司賣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幫她掖了
掖被子,她起身道:「那你先睡,我回去一趟。」
樂怡攤在床上沒說話,拿著手機翻著整容的網頁。
柳芸瞥了她一眼,拿著包出去。
這個時候,正是傅和齊言的新聞吵的正火熱的時候。隨便點開一個網址,跳出來的都是關於傅的的新聞。
什麼齊家的當家主母品德高尚,樂善好施。
樂怡冷笑一聲,這些媒體還真會見風使舵,之前批評這女人不入流不知檢點的是他們,現在將這女人誇上天的還是這幫人!
果然都是一幫勢利眼,見那女人傍了個得罪不起的靠山,他們便一個勁的說著溢美之詞!
隨手翻著那網頁,正好看見傅挽著齊言的胳膊,二人去醫院做產檢的照片!
產檢?那女人倒是好本事,前些日子剛睡了姚莫安,這就懷了齊言的孩子了?這速度,還真是有夠快的!
剛準備將那手機放下,她忽然想打一個嚴肅的問題。
會不會那女人的孩子根本不是齊言的?!
有這個可能嗎?細細想來,這前後只相差一個月而已!
翻出通訊錄,她找出傅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打了幾遍那女人一直不接,冷笑一聲她發去信息:照片還想看嗎?
果然,信息發出去不足十秒,傅的電話回了過來。
樂怡接聽便問道:「孩子還好麼?未來的齊夫人!」
這群女人沒一個好東西,各個都不如她,卻各個都比她樂怡的結局好!
那個她從來看不上眼的樂姍傍了個凌楚,這個因為艷照風波一下跌至谷底的傅,她根本沒想過她還能有翻身的機會!可她眨眼間傍上齊言這顆大樹,一躍枝頭!
電話那端的傅楞了下開口道:「很好,謝謝關心。」
樂怡輕笑一聲,握著電話坐起:「恕我冒昧,這孩子真的姓齊嗎?」
這個問題讓電話那端的傅止不住一顫,她很快調整了情緒,微惱著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不姓齊難道還能姓樂?!」
要不是看在她手上還握著她的把柄,這個電話她根本不會給她打!
樂怡笑道:「我哥可沒有姚莫安和齊言的本事,有能耐睡了京都這頭號名媛的!」
「你別得寸進尺!」傅咬牙道。
樂怡根本懶得將她的憤怒放在心上:「我就得寸進尺了,你能如何?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只是關心你一下而已。畢竟相識一場,再說我知道你那麼多秘密,關心你一下不應該嗎?」
知道她又想拿照片說事,傅極力克制胸腔內那股怒火:「謝謝你的關心,我已經收到了,請問還有其他事情嗎!」
樂怡笑了兩聲道:「別說我沒提醒你,那孩子如果不是齊言的,你最好還是從哪來回哪去!朋友一場,我也不想看你死的太難看!」
憑什麼她們一個個都要活的比她樂怡好,她偏偏不讓她們好過!
傅平靜的語氣道:「你多慮了,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沒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就掛了!」
「別啊!再聊會兒!」
傅雖惱,可考慮道她手上的東西,到底沒敢發作。
沒再開口,她等著電話那端的樂怡說完。
「傅小姐?哦,不!齊夫人!你現在算是一步登天了,可我卻要步你的後塵了!我毀容了,你是不是偷笑了?」
傅隱忍著吐出一個字:「沒!」
樂怡輕笑一聲道:「不用對我撒謊,你不笑才不正常!我們樂家現在算是徹底得罪了凌楚,我哥對公司又不懂,正張羅要賣了公司。我現在和你這位齊夫人還真是不好比,你是一步登天了,可別忘了我這個曾經的好姐妹啊!」
好姐妹?哪門子的好姐妹!這個詞真是讓傅忍不住一陣作嘔!
「樂小姐你太看得起,我這個齊夫人說到底也只是個空名號,根本沒有任何實質作用的!」
雖然不想就這樣對她說出實話,可她現在更怕這女人和她糾纏不清!所以為了避免那些事情的發生,她想不如對她實話實說!
只要能擺脫她,她不介意在她面前裝一回孫子!
「齊夫人何必在我面前謙虛,再不濟你也還掛著一個齊夫人的名號,說到底還是比我這個毀了容的強!」
樂怡心裡已經琢磨過了,想要弄死樂姍憑她一個人顯然是不行的!思來想去能和她合作的,也只剩這個傅!誰叫她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上,算她倒霉!
「有事就盡快說,我這邊一會還有個採訪,沒空陪你耗下去。」
樂怡對著電話暗暗淬了一口,隨即笑道:「既然齊夫人這麼忙,那我也不好在打擾。您忙,等我出院我們見面聊。」
說完這句話,她逕自掛了電話,將手裡猛的往床上一砸:「裝什麼裝,不就是嫁了個齊言!真有能耐你別搭理我啊,還不是怕的立馬給我回電話!」
就讓她得瑟一陣,只要照片在她手上,不怕她不乖乖聽她的!
琢磨一陣,她掏出電話給私家偵探打過去:「想辦法幫我搞清楚傅那孩子到底是誰的,多少錢都無所
謂!」
要是那女人的孩子不說齊言的,那她真的要離她遠點,免得到時候被她牽連!
齊言可不是個善茬,不是她得罪得起的人!
那邊傅掛了電話也是氣惱不已,琢磨著得徹底解決了那個女人才行!否則那些照片在她手上,遲早出問題!
齊言本來就對她沒感情,要是那些照片再爆出來,對她只能是百害而無一利!
樂怡這個女人活著一天,對她而言便多一天威脅!她好容易才再次從枯井爬上來,決計不能再因為這個女人失去所有!
齊言本來就對她不快活,要是那些照片照爆一次,他就有了離婚的借口!她絕對不能給他這樣的機會,死也要拉著他一起!
彼時,觀瀾山莊的大廳內。
袁淑坐在沙發勸著羅艾米:「羅小姐要不然還是回洛克吧,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
羅艾米低著腦袋不吭聲,回去也還是一樣放不下…
她總覺得齊言和傅沒那麼簡單,如果真的是因為愛她而娶她,那又怎麼捨得傷害她?
那晚上她看的清楚,齊言進房間後,那個傅小姐就受傷出來了。平時他們兩人除了一起面對媒體,她幾乎再也看不見他們走在一起。
她還是不信齊言是愛上了傅,如果他們不是因為愛情,那麼是不表示她還有機會…
「有時候我反倒替你覺得幸運,至少你還有機會去選擇你想選擇的。我知道你在這裡這麼多天一定看出了端倪,齊言確實是不願娶傅的。不過他們既然已經結婚,那麼這些就都和你無關了。」
頓了一下她繼續道:「放手有時反而是件好事,我也算看著你長大,說實話我不希望你嫁給齊言,因為那樣你一輩子都不會幸福。」
羅艾米感動的吸了鼻子,低低的聲音叫道:「袁阿姨。」
袁淑伸手握上她的手:「齊言是不喜歡傅,可他也不會喜歡你。這麼多年你追在他身後,早就該參悟出這個道理。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可你知道他為什麼從來沒有對你動過那些心思嗎?」
羅艾米搖頭道:「他討厭我。」
袁淑輕笑道:「也許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可我想更多的是因為。你這麼多年一直跟在他身後,他其實早就把你當成妹妹。沒有對你動那些心思,是因為還想保住你的純真。我有時候在想,也許他對你一次次的拒絕其實是在為你好。」
「可是,我不想他為我好,我只是想要留在他身邊而已。」
「他知道自己不會愛你,所以才會毫不留情的拒絕。他無情的拒絕,只是想要你死心,畢竟留在他身邊你就真的再無幸福可言。可離開他,你或許還有機會。」
這麼多年袁淑看著他們長大,看著羅艾米對他死纏爛打,看著他一次又一次拒絕她。起初的時候她也想不通,後來似乎看懂了。
對於羅艾米,齊言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釋然。他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如果真的那麼不在乎的話,依照他的性子不會對她從未妥協。他大可以一睡了之,因為羅艾米根本不會拒絕。
可他沒有,從來沒有,或許他還不能做到表面上那般冷漠,也或許只是她猜錯了他的想法…
「謝謝你。」這段話顯然讓羅艾米釋然不少。
頓了一下她笑道:「你的意思我懂,我會慢慢學著放棄他。我剛來京都,還沒玩夠,等幾天我就回去。」
袁淑點了下頭道:「你能想明白最好不過。」
羅艾米笑道:「其實也沒什麼,這麼多年一直只是我追著他跑,也挺累的。」
頓了一下她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京都還是樂姍比較熟悉,我約她出來,讓她給我們當導遊吧?」
袁淑點頭道:「你開心就好。」
「那我上去打電話。」
說著她便一路小跑著去了二樓,關了門,她靠著門蹲下。
楞了好一會,她才打電話無力道:「姍姍,你在哪裡?」
「艾米,我在找東西,一會聊。」
那時樂姍正在別墅的書櫃裡翻著cpa的書,在醫院陪著美琳實在有些無聊,她琢磨著回來拿本書過去看看。
凌楚說就幫她放在書櫥裡了,可她幾乎翻遍了那裡面的所有的書還是沒找到。
正暴躁的想要打電話去訓他的時候,她手裡那本書一抖,掉出一張紙。
放下手裡還沒整理完的書,她彎腰撿起那張紙。
翻開,最頂端幾個醒目的大字映入眼簾:京都市第一人民醫院
原來她上次真的不是眼花,真的有這個東西的存在!
低眉看去,她不由眸光一緊…
震驚的當下,她放在桌上的手機猛然炸響。
「姍姍,我記錯了,書不在書櫃裡,好像在房間的床頭櫃裡。」
凌楚說完半天等不到她的回復,遲疑的叫了聲:「姍姍?」
樂姍一驚,手下一鬆那張紙猛然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