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姍等了好一會沒見他答話,不由伸出胳膊碰了碰他的。
「你說話啊,你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那裡?」
他似乎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問道:「餓不餓?我讓張媽給你做點吃的?」
樂姍狐疑的打量著他道:「你跟蹤我?!」
除了這個答案,她想不出其他。
凌楚波瀾不驚的語氣說道:「沒有。」
充其量也只是在保護她,算得上跟蹤嗎?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猶豫一下他開口道:「是袁淑…她看見你進去,給我打了電話。」
「是嗎?可我進去的時候沒有看見她啊。」
她總覺得事情好像不是這樣的,可又找不出那裡不對。
抱著被子坐起,像個指揮官似的說道:「凌楚,你去給我拿衣服。」
輕笑一聲他起身,走去櫥櫃面前找出自己的衣服先套上,然後才拿出她的。
樂姍一件件穿好以後,大搖大擺就要走出去。
臨開門前她說了句:「我去美琳那裡了,你自乾兒慢慢玩。」
聞言凌楚警覺的幾步跑過去,在她出去前一把拉住了她。
重新關了門,他深邃的目光看著她,一手撐著門問道:「還要出去?還沒玩夠?」
樂姍伸手去抓他的胳膊:「你給我讓開,才跟你說過我是有人生自由的!你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你記性是不是真的不太好?」
歎息他一聲,他語氣裡滿滿無奈:「一定要離家出走嗎?總是離家出走你讓美琳怎麼想你?嗯?」
掰不開他的手,她氣惱的一跺腳:「誰離家出走了?我只是去她那玩兩天而已,這樣都不可以嗎?!我離家出走,我幹嘛還通知你,你老糊塗了?!」
輕笑一聲他開口道:「你這雖然不屬於直接離家出走,可也屬於間接離家出走的範圍了。」
他伸手掰正她的小身子,困在身前:「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慢慢說,冷靜也可以在家裡冷靜,不見得非得出去冷靜。」
得知她去觀瀾山莊的那一刻他簡直悔死了,看見她喝醉了窩在齊言的懷裡更讓他惱火不已!
這都是由著她的結果,以後雖然不能限制她的自由,可也不能讓她這麼隨意下去。
忽然換了地點都不知道要通知他一下,這要不是他讓人跟著她,指不定就出什麼事情了!
現在想想,他都覺得後怕!
樂姍仰頭,微惱的看向他:「你這是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凌楚無奈道:「沒有。」
「你有!」
歎息一聲他應道:「好,你說有就有。」
伸手理著她的髮絲,他輕聲說道:「最近還是不要出去,上次六叔的事情你忘記了?你想牽連美琳?還是呆在我身邊比較安全。」
最近的京都實在太亂不光是凌越天還有齊言,現在就連他大哥和他三哥都回來了。
現在他還不能確定他們此次回來的目的到底是不是那件事,總之看不見她,他就是會覺得不安心。
他三哥那個人向來是衝動的,他倒是不怕他能出什麼亂子。他擔心的是他大哥,多年前的那件事不知他到底有沒有放下。
聽她提起凌越天,她不吭聲了。
窩在他胸口,她悶悶的語氣說道:「那我現在只能呆在你身邊了是嗎?哪也不能去了是嗎?」
「倒也不是,想去哪裡可以告訴我,我可以陪你去。」
樂姍哼了聲沒再說話,反正是有些不大高興的。
抬手順了順她的頭髮,他說道:「不是說很餓了,出去吃飯吧。」
「嗯。」應了聲她轉身開門出去。
經過樓梯口的時候,向陽正好從外面進來,打了聲招呼他便逕自往凌正然的房間去了。
凌楚他們去樓下的時候,家裡的人已經吃完,張媽見他們出來,立馬從廚房端著飯菜過來。
將一碗湯放在樂姍面前道:「老夫人說你同學聚會喝多了,我特意給你做了醒酒湯。」
「謝謝。」樂姍接過湯,舀起一勺放進嘴裡。
抬頭小心的瞄了一眼凌楚,見他神色如常沒有再教訓她的意思,她總算放心了。
喝個酒也能喝出這麼多事,下次還是得慎重!絕對不能輕易再喝酒了!
二樓,凌正然剛吃完飯。
向陽進去的時候,她正拿著一本書坐在床頭看著。
見他進去她收了手裡的書,笑道:「你來了,其實不用沒有來,太麻煩你了。」
向陽將手裡給她帶去的東西放在床頭,輕笑道:「我不來怕你胡思亂想。」
「不會,我還沒有那麼脆弱。」
向陽笑了下搬了凳子在在她身邊坐下:「只是擔心你。」
「謝謝。」
之後便
是一陣沉默,向陽從來不是個話說話的,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她身邊。也不敢再提以前的事情,只好就這樣尷尬的沉默著。
樓下凌楚和樂姍剛吃完飯,老太太愁眉苦臉從外面進來叫道:「凌楚你過來,奶奶有事和你說。」
她的語氣有些嚴肅,不免讓凌楚眉頭一皺。
凌楚起身走過去,經過樂姍身邊的時候說道:「你上去看書,我一會上去。」
樂姍點了下頭沒說什麼。
凌楚走去老太太身邊坐下問道:「什麼事?」
老太太歎息一聲道:「還不是為了正義的事情,你六嬸是希望他能回學校學點東西,可他自己卻不想回學校,你說這可怎麼辦?」
凌楚思索了一陣問道:「所以您和六嬸是一個意思,希望我去勸勸他?」
其實在凌楚看來,凌正義回不回學校都沒有意義了。他覺得就算他順利進了校園,恐怕也沒有什麼用處。
已他現在的狀態,很難靜心去學習了,而且他身上那股邪氣還是和六叔太像,不是什麼好事。
「我們是希望他能再回校園熏陶下,你也知道他和你六叔某些方面還是很像的,就這麼對他放任自由下去,怕他走上和你六叔一樣的路。你六嬸最近一直給我打電話,希望你能幫幫忙。」
「知道了,我會盡量。」凌楚應了聲。
老太太提議道:「要不就把他弄去樂姍那所學校吧,有個人看著他,我和你六嬸也放心些。」
凌楚斂了目光沒說話,京都大學?恐怕樂姍看不住凌正義,可除了這個學校暫時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頓了一下老太太說道:「你抓緊吧,反正先給他爭取個名額,去不去的再說。要開學了吧,你趕緊托人去辦這事。」
「好。」凌楚應了聲起身上樓。
逕自去了書房,本來是打算給燁偉打電話的。
可號碼還沒來得及撥出去,手裡的手機便響了。
一竄陌生的號碼,皺了眉他接通放在耳邊。
電話那邊傳來葉子有些急切的聲音:「凌楚,我是你六嬸。」
凌楚淡淡的語氣回道:「嗯,六嬸什麼事,你說。」
葉子歎息一聲道:「老太太將那事和你說了嗎,請你務必幫我這個忙,我不能看著正義誤入歧途!」
「六嬸你多慮了,應該還不至於。」
電話那端傳來葉子氣惱的聲音:「怎麼不至於,你不知道回來這些天你六叔天天帶著他去喝酒,賭博!我說什麼他們都不聽,再這麼下去我怕他最終還是要再回到那個地方!我不希望他一輩子都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你一定幫幫我給他選個好學校安排個好老師。」
聞言凌楚眉頭微微蹙起:「六嬸你別總往壞處想,正義剛出來,六叔帶他去放鬆放鬆也很正常。」
話雖這麼說,可凌楚心裡也是擔心的。凌正義身上的癖性不是一兩天形成的,在那個地方這麼多年都沒能消磨他身上的癖性。他擔心就算去了學校,恐怕也是徒勞…
葉子歎息一聲道:「不是我多想,你也不用寬慰我。他什麼樣我比你清楚,反正他去學校的事情我就拜託你了,你一定想辦法幫我。」
凌楚淡淡應了聲:「我會的。」
電話那端葉子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忽聽一聲開門聲,匆匆道別便掛了電話。
電話剛掛斷的那一秒,果見喝的爛醉如泥的父子二人從外面回來了。
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她便欲走開,這都好些天了,天天如此!
凌越天扶著凌正義在沙發上坐下,抬手一指葉子的背影道:「你給我站住!」
這婆娘自從出來就沒和他說過幾句話,他最近心裡真是憋屈的難受!這才天天拖著兒子出去喝酒!
葉子的背影只是頓了下,隨即起步並未打算搭理他。
凌越天這些年早已霸王慣了,受不住這樣被人無視。
起身他搖搖晃晃的走過去,一把拽住葉子,醉醺醺的語氣問道:「你在和擺什麼態度,我是你丈夫!我是你的天,你這是什麼態度!」
葉子抬手將自己的胳膊從他掌心抽出,冷冷的語氣道:「我就這態度,你愛咋咋滴!」
她進去前他就成天不務正業,後來是學好了,可做的還是法理不容的事情!原本以為她和兒子都因他牽連進去,這麼多年過去,他該反悔了,該痛改前非了!
可沒想到他還是這幅德行,躲在這荒蕪的西大街過著人不人狗不狗的生活!
早知道他是這種不知悔改的人,她當初真的不該替他頂罪!不值得,真的太不值得!
這些天凌越天一直隱忍著不對她發火,畢竟心裡也念著她替他頂罪做了這麼年牢,他是有愧於她的。
可現在喝醉了,他就來不及去想那些事情了,這些年他早已稱王稱霸慣了。
身邊的人沒一個再敢對他這幅態度,她現在這幅樣子,只讓他想發火。
抬手他指著她的臉道:「別給你臉不要臉,過了這麼多年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年的葉子!要不是我不計前嫌還讓你留在身邊,你以為你這幅樣子還有誰要?!」
這話一出頓時讓葉子的心涼了半截,這是嫌棄她老了?配不上現在有些臭錢的他了?
她一轉身冷漠的眼神看向他,嘲諷道:「凌越天我這些年都是為誰?要不是你當年做的那些糟心的事,我至於在裡面這麼多年?!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你嘗試過嗎,你的心被狗吃了?!這樣的話居然從你嘴裡說出來,我真是覺得自己愚蠢的可笑!」
她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年的青春,臨了卻換來這麼一句讓人心寒的話,真是可笑至極!
他似乎還有些意識,有些反應過來自己這話說的太過分,伸手欲抓住她的手腕解釋。
葉子後退一步冷冷的語氣道:「我是配不上你,我現在有錢了,手下又跟著這麼一幫兄弟,京都也沒幾個人敢和你作對。看不上人老珠黃的我也屬於正常,出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
本來是想他要是痛改前非他們就繼續過下去,可他現在還是做著老本行。
她有勇氣替他頂一次罪,卻沒有勇氣再替他頂第二次。這樣跟著他,她和兒子遲早得受他的牽連。
一輩子都這樣東躲**的,她實在厭倦!
「我既然配不上你,那麼就離婚吧!」她不能看著兒子被他帶入歧途,他還有璀璨的人生,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的人生因為他毀個徹底!
其實她進去這麼些年他的身邊不缺女人,這些她都知道。
半夜她做噩夢的時候,他的手機總是傳來那些女人曖昧的短信,一條條曖昧又煽情。起初的時候是傷心的,可總看見也就習以為常了,畢竟她也進去這麼些年頭了,難道還要讓他為她守身如玉?顯然是不可能,也不切實際的!
離婚這兩個字讓凌越天的酒勁一下去了大半,他站在那裡渾濁的目光緊緊盯著站在面前的女人。
「你說什麼?」
深呼吸她冷靜的重複那兩個字:「離婚吧,我不要你任何東西,只要你放我和兒子離開就好。」
這件事她早該在裡面的時候就該辦妥的,拖了這麼久實在是不應該。
他眉頭一下皺起,朝著她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問道:「離婚?你要和我離婚?!」
他實在不懂這女人哪裡的勇氣,她現在都這幅德行了,居然還要和他離婚?
葉子鄭重道:「是的,我要和你離婚!」
她如此堅決的態度讓他的心情很是不快,他一下鬆開她道:「你現在這樣還想和我離婚,你腦子是不是糊塗?瞧瞧你那滿臉的褶子,和我離婚你以為你還能找個什麼樣的人?」
要不是看在她替他頂罪這麼多年的份上,就她現在這幅模樣,還真是不入他的眼!
「不管我找不找得到,總之我要離婚。」
凌越天噴火的雙眸看著他,語氣不由冷了下去:「我看你進去一趟出來,是越來越不識時務了!跟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好,有吃有喝!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在凌越天心裡,他放下臉面將她留在身邊已實屬不易,她竟然還不知足!
「沒有什麼不好,可我只想和你離婚。我什麼都不要,只求你讓兒子跟在我身邊就好。」
家裡的傭人都躲在角落驚訝的看著,凌越天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些人。
脾氣一下上來,猛的一下掏出兜裡的東西直直指向她:「有膽子你再給老子說一遍!」
這個不識時務的女人,居然敢公然挑戰自己的威嚴!
看著他指向自己的東西,葉子忽然笑了,笑的滿臉是淚:「有本事你就開槍!」
她朝著他走進兩步,抓著他的手直指自己心口:「你開槍啊!這麼多年我為你付出了青春,為了保你,我不惜將兒子拖下水,我怎麼也沒想到到頭來就換來這結局!凌越天嫁給你這麼多年我從未後悔,哪怕我替你頂罪我也從未悔過!可今天,現在我真的好後悔!」
她哭的悲痛欲絕:「我居然為了你在裡面,心甘情願呆了這麼多年!滿臉褶子,是!我知道我老了,配不上現在家財萬貫的你!」
槍掏出的那一刻凌越天就有些後悔了,畢竟她也算他的髮妻。為他頂罪這麼多年,他們之間又有一個兒子,他心底多少對她還是愧疚的。
想到這裡他的手鬆了送,欲收回那槍。可她卻死死抓著他的手扣在掌心,不讓他動!
她將槍口移去之間心口的位置:「來啊,往這打!不用手下留情!」
糾纏中,他揚起另一隻手狠狠一巴掌揮在她的臉上。手裡的東西「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葉子被他這一掌打的臉頰發麻,捂著火辣辣的臉頰她忽然笑道:「凌越天,我早已不是當年的我,你也不是當初的你。我知道你是因為愧疚說不出離婚這樣的話,每天凌晨那些女人女人給你發的短信我都知道,凌晨三點你必然出去,去幹嘛不需要我說吧?」
聽她提起這件事,他不免目光一暗。
輕笑一聲她繼續道:「承認吧,其實你早就想離婚。只是怕被人說你拋棄替你頂罪的妻兒不顧,所以才拖了這麼多年。現在這件事由我主動提出,旁人沒理由再說什麼,你也不必擔心別人會說你忘恩負義。」
「你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這樣。」就這樣被她猜中心事,讓他面上露出一絲尷尬。
深呼吸,她的情緒慢慢恢復:「這麼多年謝謝你為我們母子所做的一切,就讓這
一切到此為止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們的獨木橋。」
這些年她早已想清楚一個道理,他口口聲聲說做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其實都是借口!
他不是為他們母子,他是為了自己!他想要有錢有勢!所以不顧一切的做那些明知不能做的事情,枉費她竟然真的以為他是為了他們,還心甘情願替他頂罪這麼多年!真是愚蠢!
凌越天轉過身子不在去看他,冷冷的語氣道:「我覺得你現在情緒不穩定,等你冷靜下來再說吧!」
說完這一句,他起步走了出去,不再給她再次開口的機會。
廚房內鬥傭人見凌越天離開,立馬拿著毛巾出來:「夫人,敷敷臉吧,別再腫起來。」
葉子接過擦臉擦臉,那傭人逕自道:「老爺就這爆脾氣,你別往心裡去。離婚的事還是別再說了,畢竟就算離開他,你們孤兒寡母又該怎麼生活。」
將手裡那毛巾遞去她手裡,她道了聲:「謝謝。」
真難得這個家裡,還有關心她的人。
這個問題她一早想過了,離了婚她有手有腳總有養活自己的辦法。
起步她欲上樓,經過沙發的時候,她看了一眼睡得死沉的凌正義,心頭泛起一股擔憂。
彼時觀瀾山莊內。
喝醉的羅艾米,最後是被袁淑找人扶進了房間。
半夜是被口渴折磨醒的,真的是喝的太多,起來的時候頭還是昏昏的。
房間內折騰的亂七八糟,茶壺早已被打翻在地。
她一邊拍著腦門,一邊往外走去。
開門的時候正撞見一身酒氣回來的齊言,他看都沒看她一眼就打算從她身邊走過。
明明就是想這樣擦肩而過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攔住了他的去路。
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葉素素可以,甚至連傅都可以,偏偏就是她羅艾米不可以留在他身邊!
比起那兩個女人,她自認為她更瞭解他,更在意他!可為什麼他的眼睛裡,卻從來看不見她的存在?
齊言冷冽的目光掃了一眼站在身前的女人,皺眉道:「讓開!」
他冷冷的語氣一下讓羅艾米失控的哭出聲,她不僅沒讓開,反而一把抱住了他。
「為什麼她們都可以,偏偏就我不可以?你告訴我,這些年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你告訴我!」
從知道他心裡裝著樂姍的那一刻她就打算放棄了,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結婚的消息,她還是不由自主跟了過來。
她以為是有希望的,他明明是不愛那個女人的,可她想不透他為什麼不推開她。
齊言伸手去掰她的手,可奈何她抓的緊。
他惱火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羅艾米!」
要是平時被他這麼一吼,她恐怕已經嚇的鬆手,可今天她真的喝醉了,只想這樣抱著他,一直抱著他!
「齊言,她們可以給你的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要,我都可以毫無保留的給你!」
因為深夜,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安靜的走道裡格外清晰。
她像只章魚一樣纏在他身上,他扯不開!
揚起腦袋,她沾著淚的雙眸看向他,楚楚可憐:「真的,她們可以給你的我都可以!愛情也好,身體也罷,真的都可以!」
這句話讓他的目光止不住一緊,可下一秒他還是毫不猶豫一把將她拎起摔在了一旁。
羅艾米被他一下撞在牆上,疼的皺眉。
他背對著她,那背影一如他冰冷的眼神:「不需要,我的床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睡的!」
這女人似乎一直聽不懂人話,他已經拒絕了無數次可她總是熱情滿滿的貼過來!
歎息一聲他又道:「女孩子還是為自己留點自尊比較好,別再做這麼讓人討厭的事!下賤!」
冷冷的說完這句,他起步往房間走去。
空蕩蕩的走道裡,羅艾米坐在那裡無聲抽泣。
他對她一直拒絕的這麼毫不留情,可卻從沒有說過下賤這兩個字,不是不委屈的。
這麼多年的一廂情願,到頭來只換來這兩個字。
齊言進房間的時候,傅還坐在床頭等他。
見他進來,她不由偏頭問道:「你去哪裡了?」
齊言隨手將手裡的外套摔在了她的腦門上,傅氣惱的拿開,可他緊跟著又扔過來一條領帶。
憤然將手裡他的衣服和領帶扔在了地上,她再一次問道:「你到底去哪了?我一直在等你!」
齊言拿著睡袍去浴室,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他這麼直接了當把她當空氣的態度,讓她忍無可忍。
隨手抓起桌上的水杯,猛一下砸在了牆壁上。
齊言洗了澡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那女人還一副氣惱的模樣坐在床頭。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踏過地上的玻璃渣他朝著她走了過去,伸手一指沙發道:「去那!」
傅一
時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皺眉問道:「去那裡幹嘛?」
他不耐的看了她一眼,隨手抓起她蓋著的那床被子直直拋向沙發道:「過去!」
傅一下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氣惱的一偏頭道:「要睡沙發你自己去!」
她這幅不情願的樣子讓他不經眉頭深鎖,彎腰他撐在她身側,透著危險的眼神看向她:「真的不想去?!」
話裡冷冷的警告讓她不由一哆嗦,可她到底傲氣的愣在原地沒動:「我們是夫妻,為什麼不能同床共枕?!」
夫妻這個詞讓他嘴角不由勾起,冷聲道:「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給點顏色就想開染坊?你當我齊言這裡是賣布的!」
話音剛落,他抬手一把將她從床上拽起,猛的一下摔向牆壁!
傅撞在堅硬的牆壁上,手掌落在那一地的玻璃渣上,疼的皺眉輕呼。
齊言瞥都沒瞥她一眼,逕自翻身上床睡覺。
眼眶有淚像是要滑出,可到底是被她拚命忍住了。
不能哭,哭了她就輸了!早在嫁他之前她就猜到過這種事情,沒什麼大不了。
腹部傳來一陣鑽心疼痛,她緊張的深呼吸試著盡快平息自己心底的那股怒氣。
現在不能和他生氣,不能影響到孩子!決對不能著了他的道!
掌心的血滴在她純白的睡袍上,鮮紅刺目。
待小腹那股疼痛感消失,她才試著起身向外走去。
外面的走道裡羅艾米抱著膝蓋坐在那裡發呆,見她出來不由一怔。
再仔細看去,她似乎看見她手上流著血。
起身她向傅走去,低眉她看著她鮮血淋漓的掌心道:「我帶你去包紮吧。」
傅本來是不想讓這女人幫忙的,知道她喜歡齊言,所以她是不願意讓她看自己的笑話的。
可環顧一圈周圍似乎沒有人可以幫到她,終究妥協的跟在那女人身後向樓下走去。
羅艾米找了東西清理了她手上的玻璃渣,沾著消毒水去塗她的傷口。
有些傷口劃了比較深,她不免疼的哆嗦。
包紮好她的傷口,羅艾米說道:「你這手最近活動是不方便了,有需要的話就讓齊言身邊的人幫忙好了。」
聽她提起那個男人,傅目光止不住的一暗:「你心裡一定是在笑話我吧?」
齊言身邊的那些人,沒有一個將她這個齊夫人放在眼裡的!她這麼說,讓她感覺她分明就是在變著法子的羞辱她!
羅艾米收拾好東西搖頭道:「笑話你幹嘛,你好歹也嫁給她了。我該笑話的是我自己,我追在他身後這麼多年,他卻從未正眼看我一眼!比起你,我真的覺得自己好悲哀!」
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自嘲道:「我們彼此彼此罷了,如果有的選我不會選他!他這種人真的不值得!」
明知她懷孕他還能下那麼重的手,他故意將她摔在那一片玻璃渣上,不聞不問!
這麼冷血的人,真的不適合做丈夫,更加不適合做父親!
如果不是樂怡那個賤人將她的照片爆出來,害得她跌至谷底,她又怎麼可能抓住齊言這塊寒冰!如果沒有那件事,她不會選他,堅決不會!
羅艾米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愛情哪有值不值得,愛了就是愛了。」
她犯的最大的錯不是一廂情願的愛了他這麼多年,而是白白錯過了這麼多年,沒有努力讓他愛上自己。她總是習慣跟在他的身後,卻沒有想過要和他並肩而行。
如果她當初也像傅這般,或者葉素素那樣勇敢一回,不顧一切一次,結局又會不會不一樣呢?
傅冷哼一聲起身道:「這種人,還是不愛比較好。」
羅艾米追了齊言這麼多年他卻從來不為所動,這一點她一點不覺得意外,因為那個男人他一直就是冷血的!在他的世界裡,沒有感動,會這麼做真的一點不奇怪!
說完這句話,她起身上樓。
羅艾米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裡,猶自抱著膝蓋發呆。
傅進了房間換了睡衣,並沒有睡沙發,她還是選擇在他身邊躺下!
早就說過,既然選了他,就算前面一路荊棘,她也要硬著頭皮走下去!
齊言其實並沒有睡著,她剛一躺下,便迎來他一道冷冷的目光。
無視她的目光,她看著他平靜的語氣道:「我說過了我們是夫妻,我沒有睡沙發的理由!」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真的不是很好,他伸手一把揪住她纏了紗布的手,使勁摁了下去。
「要不要下去?」
傅疼的咬牙,卻還是搖頭道:「不!」
他手下力氣不減反增:「我再問一遍,到底要不要下去?!」
傷口剛剛止住的血根本經不住他這樣折騰,殷紅的血透過紗布蔓延開來。
她疼的額頭沁出細細汗珠:「你就這樣掐死我好了,反正我既然已經選擇做你的妻子,就沒想過要退縮!」
手心粘膩的感覺讓嫌棄的一皺眉,甩了她的手,他冷然
道:「隨你吧!」
翻身他背對著她,伸手關了燈。
傷口傳來的鑽心疼痛,讓她難以安眠。
可她覺得值了,流點血就這樣陪在他身邊也划算了!
翌日,傅醒來的時候,齊言早已不在房間。
她本來是想打電話問問他的行蹤的,可一偏頭看見地上那一地玻璃渣還沒來得及清理,上面沾著她的血跡。
心裡到底是怕了,罷了,他去哪裡從來不是她能管的。這麼一問又要惹來他的不快,總這麼折騰下去,她永遠也不能走進他心底!
起身下床,她找來了服務員打掃房間。
袁淑一開門便看見她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門口,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她朝著她走去。
看見她纏著的那雙手,皺眉道:「這是怎麼了?」
傅淡淡應了聲道:「沒事。」
袁淑沒再多說什麼,走去他們房間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你現在懷孕了,穿這麼點可不行。萬一要是感冒了,多麻煩。」
傅後退一步避開了和她的距離:「反正也沒人在乎,又有什麼關係!」
歎息一聲袁淑道:「不管別人在不在乎,身體是自己的,總歸要保護好。」
服務員收拾好從裡面出來,傅從她身側走過,逕自走去房間關了門。
袁淑搖了搖頭,往樓下去。
齊言的事她從來沒機會管,現在也懶得管。隨他們去折騰,早點結婚對他而言也是好事一件。
彼時的凌家。
樂姍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早上九點半,最後還是被美琳的電話吵醒的。
迷迷糊糊拿起那手機放在耳邊,還來不及開口便聽見美琳帶著哭腔的聲音叫道:「姍姍,你快來,安成不要我了!」
美琳和安成分分合合鬧了這麼多次,這倒是她一次聽見美琳哭。
她驚得一咕嚕從床上坐起,睡意全無。
「到底怎麼了,你說清楚些啊!」
電話那端傳來美琳斷斷續續的聲音道:「我又流產了,安成不要我了!」
樂姍掀了被子往衛生間走去:「怎麼回事,你現在在哪裡?」
美琳支支吾吾說了醫院地點,樂姍掛了電話,匆忙洗漱好換了衣服便往外面跑去。
樓下客廳內凌楚正坐在那裡看報紙,見她慌慌張張的下來,不由皺眉道:「這是要去哪?」
樂姍一邊往外跑去,一邊回道:「去美琳那。」
凌楚「嘩」一聲扔了手裡的報紙,緊跟著追了出去。
在大門外揪住了她:「還想離家出走?昨天我們不都說好了?又欠收拾了?!」他怎麼沒發現她這麼記仇的,他不告訴她那件事,她這就打算一直躲著他?!膽兒也太肥了!
樂姍楞了下才反應過來,白了他一眼道:「美琳住院了,沒人陪著她,我得過去!」
聞言凌楚尷尬的「哦」了聲,沒再說哈。
樂姍瞪了他一眼道:「你怎麼回事,很奇怪礙。」
「我開車送你過去。」說完這句他拉著她的手往車邊去。
坐在車內,樂姍忍不住開口道:「你剛剛好像我說我欠收拾?」
凌楚心虛的避開她的視線,一副專心開車的模樣。
樂姍伸長了脖子湊去他面前:「你想怎麼收拾我?我給你個機會!」
就說這男人有家暴的傾向吧,還想收拾她?!
他輕聲斥了句:「別鬧,開車呢。」
樂姍不依不饒道:「你才欠收拾!你最近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總是想著對我家暴!」
凌楚皺眉,又來了,他真是很不喜歡家暴這個詞!這要傳出去,燁偉那幫臭小子還不得笑話他!
這小東西最近睜眼說瞎話的能耐是見長,得,先不和她計較,等忙完這一陣看他不好好收拾她!
樂姍收了脖子,坐正了身體道:「我們的事情還沒解決清楚呢,你還以為我真糊塗了?一樁樁一件件我都給你記著呢,你最近表現的真是越來越不好,你距離我心裡十佳模範丈夫的標準已經越來越遠了!」
凌楚抿著唇聽她數落,十佳模範丈夫?表現越來越不好了?
深呼吸他咬牙道:「那你給我說說什麼叫表現好?」
偏頭他看向她故意曖昧問道:「那今晚回去好好表現一下,我好好洗刷下我之前的不良表現?!」
楞了好半晌她有些反應過來他說的哪方面,嘴巴張的能塞下一顆雞蛋。
心中暗忖一句,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