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姍本來是要勸酒的,可後來不知怎的和羅艾米一起喝上了。
兩個女人玩著划拳遊戲,你一口她一口喝的不亦樂乎。
羅艾米迷糊著腦袋晃著手裡的空酒瓶嘀咕:「沒有了,姍姍沒酒了呢。」
樂姍本來就不勝酒力,幾杯下肚已經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羅艾米舉著酒瓶在她面前晃著,晃得她頭暈眼花,揮了揮手道:「沒有了,就不喝了…」
「不行,為什麼不喝!繼續喝,喝完就忘掉齊言!」羅艾米搖搖晃晃的起身要出去。
樂姍此刻已經醉的迷糊,分不出多餘精力去管她。
羅艾米踉踉蹌蹌的扶著牆壁去開了門,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姍姍你等我,我下去拿酒。」
齊言和傅從樓梯口上來的時候,正瞅見喝的醉醺醺的人摸索著往樓梯口去。
看見對面那個女人讓齊言的眉頭止不住的皺了下,傅餘光瞥了他一眼,等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羅艾米真是醉的不輕,低著腦袋就往樓梯口去,絲毫沒注意面前的人。
經過齊言身邊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了下,可終究沒有去管她。
起步從她身邊離開的時候,卻聽羅艾米嘀咕道:「姍姍你等我,等我拿酒接著喝。」
羅艾米一路歪歪扭扭的往樓下去,齊言偏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傅眉頭一擰,姍姍?難道樂姍來了?抬眸她探究的目光看向齊言,卻見他的目光也正看向自己。
冷冷的目光讓她止不住脊背發涼,避開他警告的目光她開口道:「回房間吧。」
齊言瞥了她一眼起步離開,經過三六八房間的時候裡面傳出樂姍的聲音:「艾米,你別折騰了,跟我出去。」
他腳步再一次止住,傅顯然也是聽見裡面的聲音的。
不由緊張的問道:「走啊,怎麼不走了。」
很想就這樣拉著他離開,可她真的不敢!
齊言站在門口不動,樂姍醉醺醺的聲音從房間傳出來:「羅艾米你給我出來,不許玩躲貓貓!我帶你出去…」
後面還有些話他沒太聽得清,歎息一聲他本欲打算就這樣離開,可裡面緊跟著又傳出「砰」的一聲。
「齊言…」傅的話還沒說完便見他一推門進去了!
房間內樂姍酡紅著臉頰趴在床邊喃喃自語著,見她沒事他鬆了口氣。
傅緊跟著進來道:「這樣隨意進出別人的房間是不是不太好,我們出去吧?」
瞥了一眼趴在那裡的女人,她心頭的火燒的整烈!哪裡都有這女人,真是讓人討厭!
齊言沒吱聲,皺眉看著地上的女人。
樂姍此刻根本沒有多餘精力去判斷房間內為什麼會多處兩個人,胃部翻湧著難受至極。
跌跌撞撞的扶著床邊站起,企圖去尋找衛生間的方向。
腦袋暈乎乎的讓她很沒有方向感,一轉身她腳下一崴險些跌倒。
齊言一伸手扶住了她險些跌倒的身子,樂姍就勢抓著他的胳膊站起。
抬頭她看向眼前的人,秀眉微擰了下,然後笑了。
傅站在一旁,伸手她欲從齊言手裡接過樂姍:「還是我來吧?」
齊言冷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她,手下一使力她將樂姍拽的距離自己更近一分:「想起我是誰了嗎?!」
傅被他那一道眼神看得心慌,不敢再動作。
樂姍長長吐出一口氣,擰著眉頭不吭聲,似乎還在思考他的問題。
不由自主他抓著她的胳膊,將她又拖近自己一分。
她嘴裡濃濃的酒味熏的他忍不住皺眉,卻不想鬆手。
許是因為酒精的關係,她原本清澈的雙眸此刻看上去有些朦朧。
酡紅的臉頰,微微嘟起的紅唇,竟然讓他心底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極力控制住內心那股不該出現的情緒,他捏著她胳膊的手不由用力。
她疼的皺眉,伸手去扯:「凌楚,你弄疼我了!你鬆手!」
這一句無意識的話瞬間讓他心間竄出一股無名之火,他就這樣站在她面前都能被她誤認成另一個人?!
他在她心裡到底是有多渺小,醉成這樣,她的世界還是只能看見一個凌楚嗎?!這個女人似乎,總是能夠這樣輕易句挑起他的怒火!
握著她胳膊的手不由收緊再收緊,樂姍不由疼的皺眉:「你鬆手!凌楚你給我鬆手,你再不鬆手我真的要生氣了!」
傅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清楚的看見齊言眼底的滔天怒火,也十分清楚他為什麼會生氣!
不敢從他手上搶人,她只能強做鎮定道:「齊言,你真的抓疼她了。」
齊言噴火的雙眸掃向她,語氣不耐煩道極致:「滾出去!」
傅被他吼的一怔,看了一眼低著腦袋的樂姍,她楞在原地不動。
他的耐心真的不好,傅正欲再次開口卻見他猛的從兜裡掏出傢伙,直指她的腦
門道:「別讓我說第二遍!」
語氣裡的戾氣讓她經不住冒出冷汗。
手裡的槍發出「嘎達」一聲響,她止不住一哆嗦。
終是深呼吸,轉身走出去!
樂姍低著腦袋語氣不悅:「你放手,你快點放手!」
他收了手裡的槍,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看向自己:「我是誰?!告訴我,我是誰!」
樂姍現在的大腦根本來不及去思考他的問題,渾身的感覺匯聚一處,就是被他死死揪著的胳膊。
那裡的疼感讓她不由自主的皺眉祈求:「凌楚真的很痛,你鬆手好不好。」
這兩個字再一次將他的怒火挑到極致,他手下一使勁揪著她去了牆邊。
樂姍的後背猛的一下撞在堅硬的牆壁聲,疼的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睜眼,她水霧霧的眸子看向對面的人,真的是醉的不清她怎麼都分不清站在眼前的人是誰。
面前的人重重疊疊,有些像她腦海裡的人呢,可是又不像。
下巴也被掐的發痛,她徹底失了耐心,一個勁掙扎起來:「你混蛋,你走開!我討厭你!」
不明白自己此刻為什麼要和這麼一個喝醉酒的女人計較,可看著她一個勁在自己面前蹦躂,他就是不想,也不願鬆手。
門外傅出去後,立馬去樓下大廳。本來是打算去找袁淑救火的,可是找了一圈根本找不到她的身影。
沙發上羅艾米縮在那裡睡的死沉,找不到樂姍她走過去試著叫了幾聲,可奈何那女人跟豬似的。
只是翻了個身,連搭理她都沒有!
彼時凌楚上車報了地址,全程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車子很快到了觀瀾山莊停下,燁偉看著那地方不由問道:「四少,您來這地方幹什麼?」
凌楚沒答話沉著臉,邁著步子往裡面去。
一進大廳他便四處找著樂姍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的傅一抬眸看見外面的進來的人。
連忙走去他身旁道:「快點跟我來,樂姍在樓上。」
她如此慌慌張張的樣子,讓凌楚心下一沉,來不及多想他跟上她的步伐。
而那時,房間內——
齊言帶火的雙眸一直緊緊盯著面前的女人,看著她臉上痛苦的表情,他手下的力氣不由鬆了送。
手臂處的痛感慢慢消失,讓她的警惕也逐漸消失。
軟軟的靠在牆壁上,她歪著腦袋微紅著臉看向對面的人問道:「你在和我生氣對不對?你生氣了?」
齊言微一皺眉,有些理解不了她的話。
此刻他也分辨不清,她到底有沒有認出自己?
樂姍可憐兮兮的吸了下鼻子,伸手抓著他西服的紐扣,水汪汪的眼眸透著委屈:「你別生氣好不好?」
這樣一句有些孩子氣帶著撒嬌味道的話,彷彿一道閃電一下擊中他的心房,那一刻內心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快的他自己都來不及去反應。
在他面前撒嬌的女人不少,而那些女人一般都是千嬌百媚的,可卻沒有讓他心跳漏跳半拍的威力。
而這個女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他瞬間慌亂了…
樂姍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鬆開了他西服的紐扣,她伸手去抓他的袖子搖晃著:「你不生氣,我也就不會生氣了。」
齊言微一皺眉,有些搞不清她這是什麼邏輯。只是她這樣無意識的動作,卻讓他貪戀無比。
鬼使神差的應了句:「我沒生氣。」
他的話剛說完便聽見面前的女人一聲輕笑,緊接著她惦著腳尖抱住了他的脖子。
一瞬間她的臉盡在咫尺,鼻息間儘是她帶著酒氣的呼吸。
他眸光瞬間瞬息萬變,身體僵了僵。
樂姍微一仰頭笑道:「凌楚,你真好。」
這個名字讓他目光瞬間暗淡下去,心情一下跌至谷底。本該就這麼一把揮開她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看著她星光閃閃的那雙眼睛,他怎麼都沒有力氣就這樣推開她。
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竟然會是這種感覺,哪怕明知她將他錯認成他,他還是貪婪的想要就這樣緊緊抱住她!
「凌楚,凌楚,你為什麼不說話?」
耳邊是她一聲聲細細碎碎的呢喃,她一遍遍的叫著別人的名字。
那一刻他腦海裡莫名幻想著,如果有一天她就這樣抱著他叫著他齊言的名字那該多好,那該多好!
微一低頭,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伴隨著酒精的味道,彷彿要徹底衝散他所有理智!
瘋了,真的瘋了!
他放在身側的手不由緊了又緊,那一刻理智和欲。望在他體內瘋狂叫囂著!
就這樣拋棄那所謂的理智又如何?他一遍遍的問著自己!
門外傅指著那門牌號道:「就在裡面!」
「砰」——
燁偉一腳踢開那門,凌楚沉著臉疾步走了
進去。
齊言被這聲響猛的一回頭,樂姍被他這一轉險些跌倒,他下意識一把摟住懷裡的女人。
樂姍一隻手還掛在他脖子上,揚著腦袋一臉迷茫的看著他,笑的明媚。
凌楚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景象,那一刻他眼底的憤怒足以掀翻這屋頂。
他警覺的打量了一下樂姍,沒有看出絲毫異常之後,一把從他手裡奪過那小女人,攔腰抱起往外走去。
燁偉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齊言說道:「希望齊公子以後,還是離我們小夫人遠一點!」
說完這一句他轉身,跟上凌楚的步伐。
傅站在門外,看著被凌楚抱出來的女人完好無損,暗暗鬆了口氣。幸好,他並沒有得手!
既然是她傅的丈夫,她就絕對不允許他對其他女人下手!
齊言陰沉著臉走出來,出門便看見站在旁邊的傅,眼底的戾氣射得傅心慌不已。
她哆嗦著開口:「凌楚來找樂姍,他問我,我就告訴她了。」
齊言咬牙從嘴裡蹦出兩個字「是嗎?!」
冷哼一聲他陰冷的語氣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熱心腸?!」
說完他一把拽過傅拖進門外,不等她逃跑他已經反鎖了門將她困住!
她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捏著她的脖子。
感受到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正暗暗使力,她緊張的掙扎。
齊言手下一用力,她便動彈不得:「再動一個試試,再動一下我立馬讓他和你一起死在這裡!」
權衡片刻,她到底放棄掙扎。
強作鎮定道:「你這麼生氣,是因為凌楚找過來,破壞你和樂姍的獨處吧?你不能拿他怎麼辦,就只好拿我撒氣!」
她的話剛說完,並迎來他一記殺人的眼光。
無視他的眼神,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沒有想到你這樣冷情的人居然也會喜歡上一個人,巧的是那個人偏偏不喜歡你!你一定很折磨吧,搶了也不是,不搶又不甘心!」
活該,他就是活該愛而不得!
齊言放在她脖子上的手有些收緊,似在警告她不要再多話!
可傅此刻心中有氣,憤怒足以讓一個人失去所有冷靜。
她變本加厲道:「樂姍是凌楚的,你敢搶嗎?齊言你這輩子都不敢從凌楚手上搶人,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你就永遠不能這麼做!」
真沒想到他和她竟原來是同一種人,單相思的那種人!
他掐著她的脖子厲聲厲色道:「誰說我不敢?只要爺想要,有什麼是我不敢做的?!」
聞言傅卻笑了:「你就是不敢,如果你真的敢,真的想要放棄那個位置。那麼在凌楚趕過來的這麼漫長的時間內,你早已對她下手,你不會讓她完好無損的出來!」
剛剛凌楚抱著的女人,她看的清楚,他分明就沒有對樂姍下手!
他雖然喜歡樂姍,可他更在乎那個位置!傅算是將這個男人看透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冷血無情的男人!
無論何時,女人和位置面前,他都會選擇後者!
想到這裡她忽然又放心了,只要他還想繼續做上那個位置,他就永遠不可能和樂姍怎麼樣!
她可以容許他不愛自己,卻不能容許他娶了她以後還要去想其他女人!他可以不愛她,可她也不允許他有機會去愛別人!
他手下的力氣鬆了鬆:「別自作聰明,聰明的人往往只有一個結果,死的快!」
傅輕笑道:「是不是自作聰明你自己心裡清楚,齊言惦記一個人的滋味的如何?每每想到你在意的女人睡在凌楚身邊,心情如何?」
她緊緊盯著他的目光,很想知道這樣一個冷血的男人,他到底會不會心痛!
一個連孩子都可以不在乎的男人,他心裡真的有愛情嗎?!
他的目光早已恢復平靜,她看不出絲毫端倪。
那一刻她才發現他才是掩藏情緒的高手,只一瞬他已經恢復如常!
鬆開了她,他冷冷的語氣警告道:「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齊夫人這個名號在我這裡一不值,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以後做事想清楚些。別總是惹我不開心,那樣對你沒好處!」
說完這句他一把揮開了她,逕自走了出去。
傅靠著門長長吐出一口氣。
凌楚一路冷著臉抱著人出去,穿過大廳冷風嗖嗖襲來,懷裡的女人不由自主抓著他的衣服往他懷裡鑽去。
似乎找到了合適的位置,她伸手回抱住他。
燁偉給開了車門,他小心翼翼抱著人坐進去。
車裡開了暖氣,她沒一會就覺得有些熱了。鬆開了他,她想要翻身避開這距離。
他手下一使力,她便不得動彈。
樂姍歎息一聲,閉著眼睛嘀咕:「熱,好熱。」
低眉他看了一眼猶自睡得香甜的女人,心頭的火氣怎麼也滅不下去。
儘管他一直試著去克制住那股怒氣,可一想起她
摟著齊言的脖子笑的恬靜的摸樣,還是足以讓他惱火!
說是去美琳這裡,結果卻來了這裡!最該死的是,她居然和別的男人喝酒!還喝成這幅德行!
他就是太縱容她,太慣著她了,她現在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
說走就走,還說什麼冷靜冷靜?冷靜就到這地方來喝酒來了?!
懷裡的女人絲毫沒有察覺危險的氣息,咂了咂嘴巴嘀咕:「凌楚,你要是再跟我生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男人眸光一斂強忍著將她扯起來的衝動,他生氣?明明是她自己氣的離家出走!
末了她又嘀咕了一句:「你就是小氣,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小氣!你騙我,你不是好人!」
凌楚被她氣的有些七竅生煙,滿腦子都是齊言剛剛抱著她的畫面。
該死的,她還笑的一臉開心!喝幾杯酒他就成壞人了,別人就成好人了?!
燁偉暗暗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他們四少的臉上,還真不是很好看。
他們四少這是標準的,一副打翻醋缸的摸樣!
顫顫的出聲道:「四少,小夫人她這是喝醉了,你…」
「閉嘴!」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凌楚沉聲喝住。
「咳」燁偉尷尬的咳嗽了下,不敢再出聲,只能在心裡暗暗替她祈禱。
車子一到別墅,凌楚便抱著懷裡的女人直往大廳去。
沙發上老太太正坐在那裡看電視,看著沉著臉疾步往樓上去的人,猛一下從沙發上站起步欲追過去。
燁偉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她:「老太太您還是歇著吧,沒啥大事,就是小夫人同學聚會一不留神喝高了。」
老太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是嗎?可我怎麼瞅著凌楚那臉色不對啊。」看著就是一副惱火至極的樣子。
燁偉拉著一邊往沙發去,一邊道:「真沒事,四少那是緊張的,真沒事。」
老太太歎息一聲道:「凌楚也是,喝高了就喝高了,難得的一回嘛。」
燁偉一個勁點頭道:「對,四少那就是有點太小心眼了。」
不就是抱了那麼一下,再說小夫人都喝醉了,至於嘛!也不知道這進屋了,小夫人會給收拾的多慘?
抬頭他看了一眼二樓緊閉的房間,無數限制級畫面從腦中閃過。
和老太太閒扯了一會,他便告辭離開了。
二樓,凌楚的房間內。
將那小女人放在床上一會,她一翻身抱著被子就呼呼大睡。
他坐在床邊,試著平息自己的情緒。
樂姍腦袋蒙在被子裡嘀咕:「喝,接著喝,喝完就忘記討厭的人!」
這句話輕而易舉將他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氣,再一次挑了上來。還喝?他怎麼從來不知道她酒量這麼好?!
伸手他一把揪起背對著他的女人,拎著去了衛生間。
擰開水龍頭,他接著冷水就往她臉上拍去。
「嗚嗚~」
冰涼刺骨的水沾在臉上,瞬間讓她止不住皺眉。
眼皮掀了掀她還是沒有睜眼的意思,凌楚一狠心又接了一捧冷水。
這一次她徹底受不了,揮舞著手臂叫著:「你別鬧!放開我。」
一使勁她掙脫他的鉗制,倚在浴室的門上,嘟著嘴看向站在對面的人。
凌楚沉著一張臉問道:「還沒醒?」
醉的太厲害,她根本無法分辨楚對面的人,更加看不清他眼底的滔天怒火。
軟軟的靠在那扇門上,她擰眉問道:「你是誰?你走開!」
眼前的身影像他又不像。
凌楚朝著她走進,伸手托著她的後腦勺迫使她看向自己:「你說我是誰?你想我是是誰?」
她一偏腦袋欲掙脫他的掌心嘀咕:「我怎麼知道你是誰,你走開!」
她撐著手推著他的胸膛,這舉動無疑讓他更加火大!
伸手扯了她的外套,毛衣,一件件剝落,拎著就去了水蓬頭下。
冰涼徹骨的涼水一下從上而下灌溉而來,她不禁冷淡一哆嗦尖叫一聲,一把抱住了身前的人。
方向一轉他給調了熱水,微惱的語氣自她頭頂傳來:「現在酒醒了嗎?!」
事實證明這一次她的意識確實有些回歸,鬆開了他,她後退一步站在那熱水下面低著腦袋不吭聲。
凌楚伸手一扯她的胳膊,將她重新帶回自己面前,語氣裡的怒氣怎麼也掩飾不住:「我問你酒醒沒有!」
意識雖然有些回來,可腦袋還是有些不清楚。
只覺得他吵得她頭疼,她抬頭道:「你叫什麼,不就是喝了點酒!大驚小怪。」
她伸手撓了一下濕漉漉的頭髮,眸光裡滿滿都是不耐煩。
他起伏著胸口,看她著欲掙脫自己的手掌。
掙扎不開,她抬腳去踢他。
真是不知該拿這
這樣的她怎麼辦才好,他終究妥協的鬆手。
可他這麼一鬆手,她腳下一滑,「咚」一聲跌坐在了光滑的地面上。
屁股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哭出聲:「嗚嗚嗚,你欺負人!」
她抱著膝蓋坐在那裡,哭的傷心不已。
一邊哭一邊申訴著他的「惡行」:「你欺負人,你欺負人!」
看著她縮成一團的小可憐樣,他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可想起她居然一點危機意識沒有和齊言喝酒,他又氣的發瘋!
深呼吸,他蹲下欲扶起她,卻被她一把揮開:「你走開,不想看見你!」
「姍姍。」他蹲在她面前無奈的叫道。
伸手撥開她濕噠噠的頭髮,在她頭頂印上一個淺淺的吻:「剛剛我不是故意的,是失誤。」
她帶著濃濃哭腔的聲音從膝蓋處傳來:「狡辯,你就是想對我家暴!」
「家暴」這個詞讓凌楚的腦袋有些懵住,楞了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
「我沒有,剛剛確實就是失誤。」他伸手抱住她縮成一團的身子,輕聲解釋著。
她挪了下身體,企圖避開他:「騙人!你現在越來越會騙人了!」
那一屁股坐下來,徹底讓她的酒醒了不少,說話的思維也清晰不少。
他伸手欲拉起她,她卻死賴著不肯起來。
怕扯痛她,又給他冠上個「家暴」的罪名,他終究放棄了。
「這樣坐著容易感冒,我們起來說。」
她伸手去拍他遞過來的手背:「不要,我不要!」
歎息一聲他妥協道:「好,隨你。」
調了調水溫,他蹲在她面前,輕聲道:「還在生氣?我道歉?」
樂姍抱著膝蓋挪了下身子,沒搭理他。
「不是說去美琳那裡,怎麼忽然去了山莊,還喝了那麼多酒,怎麼都沒有告訴我一聲?」他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平心靜氣的問著。
可她似乎對他的隱忍很不領情:「要你管。」
他眸光一暗,強忍著拖她起來的衝動說道:「你忘了我們是什麼關係?你這樣出去喝酒,難道不該知會我一聲?」
她悶悶的聲音自膝蓋處傳來:「再怎麼樣的關係,我也有人生自由!又不是被你看著的小貓小狗,我難道還連點選擇權都沒有了?!」
這小東西,有時候真是能言善辯的讓人止不住想抽她!
沉默好半晌,他終究壓下心頭那股火氣哄道:「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不用,我是成年人,不需要你擔心!」
凌楚眸光一緊,心頭那小火苗正已不可阻擋之勢往上竄。
瞧吧,這伶牙俐齒的讓人忍不住想發火!
「你送我去美琳那裡,你對我家暴,我不要呆在家裡!」
他無奈的歎息道:「我明明沒有,你一定要將這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的頭上?你一向是公私分明的,一定要這樣冤枉我?」
凌楚無奈至極,分明就是她自己腳滑跌倒了,這怎麼就成了他的家暴了?
樂姍氣惱的哼了聲,嘀咕:「每次你無話可說的時候,總是喜歡給我戴高帽子!你以為這麼說我就不會和你計較了嗎?」
抬頭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道;「我以後再也不上你的當了,你少拿賢妻良母給我說事,我才不稀罕!我就要當個潑婦醉婦,你能怎麼滴?」
看著她這幅樣子他真是又好笑又好氣,極力隱了笑意他舉手道:「好,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投降。」
樂姍撇了下嘴道:「你去哪裡都沒有向我一一匯報,憑什麼我就得都告訴你!我就是喝酒了,你想怎麼樣,你家暴我啊?!」
這咄咄逼人的氣勢,真是足以讓人氣的咬牙。
他無奈的眼神看著她,等著她說完。
「你也沒有什麼事情都讓我知道吧,以後我愛去哪就去哪,這是我的人生自由,你管得著嗎?不就是去山莊喝個酒,至於像審犯人一樣審我嗎?!」
蹙眉他問道:「你還想去哪喝?」
樂姍的怒意也還沒消散盡,說起話來自然也就口無遮攔:「你管我!聽說京都有個好地方,叫…」
偏頭思索了一陣,她總算想起那地名:「不夜城是吧?」
這地方她聽美琳提過一次,也沒太聽清楚到底是幹嘛的,反正模糊的印象中好像記得,這是個最好的喝酒的地方!
這個名字讓凌楚的目光一斂,她居然還知道那地方,傳說中貴婦們的天堂!她還真會選,確實是個好地方!
她絲毫沒有察覺他已然冷下去的臉色,自顧自的說道:「那是個好地方,下次就去那裡好了。」
他沉著臉,咬牙切齒道:「好到什麼程度?你給我說說,我親自送你過去?」
這樣的語氣一下讓她失了底氣,瞥了一眼他難看至極的臉色,她嘀咕:「反正比你好…」
話還沒說完,已被他一把攔腰抱起。
nbsp;他拍著他的腿,掙扎道:「你幹嘛,你要幹嘛!凌楚你放我下來!」
他哪裡理她,只是出聲警告道:「別亂動,一不小心我手下一滑,磕破腦袋就毀容了!」
這句話顯然很有效的阻止了她的動作,她緊緊抓著他的褲子叫道:「凌楚你個混蛋,你放我下去!我討厭你!你鬆手!」
她還沒嚷嚷完,便被他一下拋在了床上。
他順手抽了床頭的睡袍,三兩下擦乾她身上的水漬,欺身過去。
她警覺到向床頭退去:「你幹嘛?!」
他伸手一扯,她便只能回到原位。
慌亂中她摸到了他剛剛替她擦水的睡袍,拿起擋住自己。
警惕的看著他,怯怯的聲音道:「你這是家暴,犯法的!」
他一伸手扯了她擋在面前的東西,隨手扔在牆角。
目光淡定的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她問道:「請問你身上哪一處,可以看出是被我家暴了?」
「家暴」她還真以為這憑兩個字就能嚇住他了?
將他困住,他淡定的解著自己已經濕透的襯衫扣子。
「你要幹嘛!你起開!」
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已經嚇的她慌亂不已。
他將那件襯衫扔在地上,俯身靠近她。
她警惕的伸手撐在他的胸膛,他輕而易舉剝開她的手,一低頭!
她眼底的驚恐清晰映在他眼中,歎息一聲,他移去她耳邊說道:「衣服濕了,難道不該換件衣服嗎?」
看她嚇得那小可憐樣,還真以為他捨得對她「家暴」?
「啊?哦!」她鬆了口氣。
翻身他躺在她身側,拉起被子幫她蓋上。
「為什麼喝酒?」
這個問題不問清楚他是難以安心的。
樂姍抱著被子往床邊縮了縮:「沒想喝,是意外。」
本來她是勸羅艾米不喝的,可不知怎麼搞得,最後她卻被她拉下水了。
到現在她腦子還渾渾噩噩的,有些搞不清狀況。
只記得最初的時候羅艾米灌了她一杯酒,然後羅艾米就哭了,一個勁嚷嚷著要喝酒。
實在沒辦法,她就捨命陪君子來著…
他好耐心的問道:「怎麼個意外法?」
樂姍伸手揉著太陽穴,醉酒的後遺症有些犯了,她覺得腦袋發昏。
皺眉不耐煩的語氣道:「反正我也不是有意喝醉的,你問那麼清楚幹嘛!」
她這幅樣子,直讓他以為她是在逃避問題。
伸手他一把扯過她的手,語氣嚴厲:「到底為什麼喝酒?還喝他一起喝!」
樂姍委屈的皺眉,嘀咕:「和她一起喝怎麼了,怎麼說我們在洛克她也幫了我們不少,做人不能這麼忘恩負義吧?陪她喝酒解悶,也當感謝她在洛克的幫助了。」
「你還敢說?!」她這麼赤果果的在他面前維護另一個男人,讓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衝上心頭。
一把扯過她,伸手扯了她身上的被子覆上壓上:「就那麼喜歡他?感謝有很多種方式,偏要選擇這一種?!」
他眼底的怒火讓她不明所以,可他這幅來勢洶洶的樣子還是讓她怯怯的縮了縮脖子。
「凌楚,你冷靜點。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為什麼這麼火大?」
她就搞不懂了,不過就是和羅艾米喝了點酒,怎麼他就這麼反常了?
他這幅樣子,怎麼看怎麼像是將她捉姦在床…
還是她喝醉了做出了什麼超常的舉動,惹到他了?
不應該吧,她喝醉了一向都是很乖…的吧?
他咬牙問道:「真的不知道錯在哪裡?」
謹慎的看了他一眼,她搖了搖:「沒錯啊。」
怎麼看錯的都是他,怎麼就變成她的錯了?!
「到底為什麼和他一起喝酒!居然還不告訴我,知道這樣做多危險嗎?!」
她這腦袋有時候還真是足以讓人發瘋,這時而清晰時而迷糊的勁,真的是無人可敵!
楞了好半晌,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沒發燒,怎麼淨說胡話。」
他一把揮開她的手,正欲再次開口的時候卻聽她又嘀咕道:「我不過就是和羅艾米喝了次酒,至於這麼介懷嗎?她到底是哪裡危險了?」
聞言凌楚臉上閃過一抹錯愕,蹙眉他問道:「和你喝酒的是羅艾米?」
樂姍白了他一眼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對啊,她聽說齊言結婚從洛克趕過來,我本來是要去山莊帶她出來的,可誰知道她喝醉了。」
「那我過去的時候怎麼沒看見她,齊言又是怎麼回事?!」
被她這麼一說,他想起,進房間的時候看見齊言,他好像確實是清醒的…
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今天這飛醋吃的,真是尷尬。果然理智這玩意,有時候還是該
該撿回了的…
樂姍思索了一陣道:「齊言?他怎麼了嗎?我不知道啊。」
齊言進去的時候她早就醉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
凌楚擰眉思索了一陣,大概猜到了過程,沒再開口。
沉默一陣,樂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咦,你怎麼知道我在山莊?!」
這個問題讓凌楚一怔,要是告訴她,他安排人跟著她,哪怕他說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估計還是免不得一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