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疾步向外走去,火風滯留原地,不敢相勸,卻也不願意跟上。網值得您收藏……
在他看來,他們爺這一定是腦袋糊塗了!等他反應過來想起他的這些超常舉動,一定會懊惱不已!
齊言走了幾步見他沒有跟上,不由轉身退回幾步吼道:「愣著幹嘛?等死嗎?!」
他的語氣極其不耐煩,隱隱透著一股急切。
火風倔強的站在原地,並不打算起步。
他這舉動,讓齊言的憤怒一下達到頂峰:「再不跟過來開車,我就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火風的眉頭皺了下,卻還是留在原地,語氣果決;「如果打死我,能讓你清醒,我沒有意見!」
齊言放在身側的手不由緊握成拳,有時候他真是對他這種無怨無悔的忠心,無可奈何!
深呼吸,他斂了目光,轉身逕自離開。
沒有想到他就這麼走了,火風一邊跟上一邊叫道:「爺!」
齊言沒有理他,加快速度。
火風一路小跑著跟上。
長廊的另一頭,羅艾米站在那裡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眼前。
再一次看見這個男人,她真的說不清心頭的感覺。到底是恨多,還是愛多,複雜到連她自己都分不清…
起步她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也許對於這個喜歡了多年的男人,內心終究還是難以放下的。
齊言上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火風坐在駕駛的位置上明知故問道:「去哪?」
冷冷瞥了他一眼,齊言道:「機場!快點開!」
微一猶豫,火風終究是發動油門。
他們的車剛拐出醫院,羅艾米的車緊跟上他的。
她的車開出去沒多久,便被齊言發現了。
看見那車牌號,他眉頭一皺,冷然道:「開快點,甩了那女人!」
火風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這一次他並沒有聽從齊言的。
七拐八拐之後,羅艾米的車還是跟在他們車後!
片刻之後,齊言淡淡說了句:「看來你開車的技術,需要勤加練習了!」
語氣裡的陰冷讓火風不寒而慄,不由手一抖:「是,爺說的是。」
齊言明知他是故意,卻沒點破。
懶得和他繼續這個話題,他只道:「開快點!」
火風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真的,有必要跑著一趟嗎?」
明明那個女人出現的時間也不算太長,和他們爺接觸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數,可為什麼明明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卻可以引起這樣的改變…
他從來不懂,一個女人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就像他不明白,當年的齊老爺子為何要放棄唾手可得的位置,非要頂住世俗輿論的壓力娶了那個女人!
也許這就是愛情,這東西他聽過,可從未感受過,他從來都和齊言一樣,是不屑去信的!
可現在,他好像不對不對這個詞有些改觀,小小兩個字,微不足道的情感,似乎真的可以帶著毀天滅地的能量!
「多話!」齊言冷冷吐出兩個字。
今天的火風似乎真的很不懂進退:「看不看又如何,她還是要走!她走的沒有一絲留念,你何必去送!」
這句話也許是戳中他的敏感源,他不悅的叫著他的名字:「火風!」
語氣裡警告滿滿。
他的不悅表現的如此明顯,若是以往火風必然不敢再多言!可事關那個叫樂姍的女人,那是一個足以讓他們爺變得不冷靜的女人,所以這一次,他沒有退縮!
火風冷靜道:「她是凌楚的女人,他們已經結婚了!」
齊言怒不可遏的吼道:「婚姻頂個屁,它充其量就是一張廢紙!」
這樣未經思考就脫口而出的話,讓火風怔住,而他自己亦是!
深呼吸他開口道:「我對她沒有意思,那樣的女人並不是很適合。」
那樣一個心裡住著別的男人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愛上!不,完全不可能才對!
聽到他的答案,火風本該高興,可不知為什麼他此刻心裡沒有一絲喜悅。
跟在齊言身邊多年,別說他的語氣,就是他的一個動作他都可以輕易猜出他的意圖。
他剛剛雖然在說著否認的話,可話裡那股壓抑卻讓人忽視不了。那股不由自主的壓抑,帶著深深的無力的無奈!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真的想不通…
「爺,你該想想老爺。」他在提醒他,當年齊天祐正是迷戀上不該迷戀的,才和至尊榮耀擦肩而過。
齊言自然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偏頭他冷冷的目光掃向他。
火風驚覺越距,立即改口道:「我想老爺不會希望,看見…看見你這樣,他會擔心。」
齊言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火風知道他在極力忍耐,他深知自己今天的這番話若不是因為跟在齊言身邊多年,換了一個人來說,恐怕早已沒命!
他自認為對於齊言他還是有些瞭解的,可這次他對於那個樂姍的態度,真的讓他琢磨不透。
也許是他太大意了,也或許是他本身掩飾的太好,此前他並沒有發現一絲異常,若是他能早點發現,他或許真的早就提前解決了那個女人!
關於齊天祐,齊言心裡除了恨便是冷漠。
他對那個人的冷漠,甚至比袁淑那個女人更勝一籌!
這輩子到死他都會記得,他殺死他母親時眼底那抹厭惡還有那抹恨意!他親耳聽見她一聲聲的哀求,可他全然不顧她的哀求!
那一刻他對那個人真的是恨到極致的,有很長一段時間每每看見他,他眼底便不由透著徹骨的恨!這樣的眼神,沒少引來他的拳腳相加。
袁淑那個女人的出現算是一個轉變,因為他每次想要都他動手的時候,那個女人總能及時的護住他!
那個女人,也是在那個家裡,唯一敢公然對抗他的人。雖然他不想承認,可她確實是那個地方,對他唯一真心的。
後來也許的時間太長,也或許是他學會了怎麼樣掩飾自己的情緒,年齡越大他越來越知道如何避開他的拳頭不去惹惱他。
可後來他發現,他越來越像他,最像的便是性格。
不知不覺,他早已變成自己曾經最厭惡的模樣!
沒想過要回頭,也知道根本回不去了!
車子一路急速開去機場,車剛一停穩他便開了車門下去。
人頭攢動的大廳裡,想要找到一個人真的不是很容易。
可也許真的是太過關注,也許是那股吸引力足夠強大,環視一圈他的目光落在安檢的一處角落裡。
她身上已經換了新的衣服,一件紅色短裙穿在她身上,耀眼又醒目!
臉上是盈盈笑意,安靜柔和,她拉著凌楚的手腕輕輕晃著。
隔著老遠,她臉上透著撒嬌的笑意還是足以刺瞎他的雙目!
深呼吸,他試著平息自己心中那股,不知是惱意還是怨氣的東西!
喜歡嗎?羨慕嗎?嫉妒嗎?!他一遍遍的問自己,卻怎麼也得不出答案!
內心只有一個聲音叫囂不停,如果早知是這樣的結果,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一定不會那樣做,做那些讓她害怕的事情…
如果可以早點預測未來,他一定…
身後,羅艾米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樂姍正站在凌楚的身旁,她笑的一臉滿足又幸福。
那樣的笑是她所羨慕的,也是她求而不得的。
目光一轉她看著齊眼底背影,莫名的她覺得他此刻看上去孤單落寞又淒涼無限!
苦笑出聲,此前她和葉素素的想法一樣,以為他不會愛,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可誰能解釋他現在的落寞是為哪般?誰能告訴她,他的目光,到底是什麼落在了樂姍的身上…
誰又能告訴她,該如何走出這場愛情迷局。
愛他,真的好累。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的讓人精疲力盡。
似乎到了安檢的時間,凌楚牽著樂姍的手往裡走去。
轉身的那一刻,齊言總覺得她的目光好似有意無意的看向了這邊。
只是這樣一個隱隱,無意的舉動,似乎已經足以帶給他喜悅!
到底是從什麼開始,他竟然也會對這種自欺欺人的事情便得如此熱衷,還這麼容易滿足?!
事實再一次證明他只是想多了,她並沒有發現他,他靠在凌楚身旁笑的像朵花!燦爛又炫目!
就到此為止吧,這種失控的感覺不能再繼續!他不能再任由這感覺繼續恣意生長下去!
轉身,他向外走去。
卻在轉身的瞬間看見身後的羅艾米,她眼底的苦澀和無奈,竟然莫名讓他想到剛剛的自己!
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他便欲從她身旁經過。
抬手,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他腳步一頓,沒有轉身的意思,更沒有開口的意思。
「齊言,我不可以嗎?真的不可以嗎?為什麼我不可以…」她語氣裡的深深苦澀和哀求,讓站在一旁的火風聞之動容。
可齊言卻沒有絲毫反應,他一向如此,吝嗇無比!對自己不關心的不感興趣的事情,從來不屑多投去一絲絲的目光!
一使勁,他掙脫她的手心,大步離開。
羅艾米頹廢的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嚎啕大哭。
吵嚷的大廳裡,她的哭聲透著心碎,透著絕望,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可她卻沒有起身的意思,仍舊蹲在那裡,不顧機場員工勸阻。
只是想要好好的哭一次,為這多年的感情,為自己這麼多年的無畏付出。
這些年,那些往事像是夢一場。她和葉素素不顧一切的追著同一個夢,總以為有機會伸手握住那夢境。
卻原來到頭來,還是不過夢一場。
最後她也許實在沒有力氣,也或許是心情平復,起身她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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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外面艷陽高照,卻彷彿怎麼也照不進她心底。
門口齊言的車已經不在,她自嘲的一笑,她怎麼能愚蠢以為他會等她?他怎麼可能等她呢,她又不是樂姍…
一轉頭,卻看見齊明等在哪裡。
艷陽下,他迎光向她走來。有那麼一瞬,她真的以為他是真心的。
因為他臉上的表情,看上去那麼的像…心疼。
真心?會嗎?一定不會!齊家的人怎麼可能有真心,他對她好,也不過是因為她在他那裡還有利用的價值罷了!
他比齊言聰明,至少他還能夠偽裝成對她好的樣子!
齊明站在她身邊,羅艾米低著腦袋沒去看他。
低低的聲音道:「你來幹嘛?」
「找你。」輕輕的兩個字,他的語氣並沒有一貫的慵懶。
反而,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認真。
這兩個字忽的讓她抬起腦袋,水霧未散的雙眸看向他的:「找我?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嫁給你吧?我告訴你,我不會的!」
就算齊言不愛她,可她也不會允許自己去嫁給一個根本不愛的人!
一廂情願的愛情太過孤單辛苦,她不允許自己再次重蹈覆轍!
不管他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她都沒有力氣陪他繼續演戲!
齊明沒有說話,她有些看不懂他的想法。
頓了下她繼續道:「我不會嫁給你,因為我不愛你。」
女人的出爾反爾有時候真的是件讓人惱火無比的事情,比如此刻!明明昨天她還答應他嫁給他,一轉臉就開始反悔了!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羅艾米!」
叫著她的名字,他的語氣有著極力壓抑的憤怒。
抬頭,她目光冷靜的看向他:「別想透過婚姻要挾我父親去幫你,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伸手,他一把揪住她的胳膊,一把將他帶進自己面前。
低頭他的目光撞進她眼底,重複道:「就算死,你也還是想要維護齊言?!」
羅艾米目光一閃,避開他的:「我不是維護他,我只是不想再參與你們的事情裡。你和他的鬥爭,我還有我們整個羅家,都不適合參與!」
握著她胳膊的手止不住的收緊:「別自欺欺人了,你愛他!你愛到像個瘋子,哪怕明知他眼裡沒有你!還是這麼維護他,是因為還在愛吧!哪怕他和你最重要的朋友搞在一起,哪怕他心裡裝的是你另一個朋友,他對你這麼不屑一顧!你為什麼還不醒悟?!」
羅艾米抬頭憤怒的眼神看向他,掙扎著想要擺脫這距離:「不要你管!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著!」
「你就這麼自虐的愛下去吧,到死他的心裡都不會有你!羅艾米,為什麼明知是一場無望的旅途,你卻還要這麼癡迷下去?!」
他抓著她的胳膊奮力一搡,下一秒又將她緊緊扣在懷裡。
許是因為憤怒,她聽不見他氣到狂跳不止的心跳聲。
這麼多年她追在齊言身後,他便追在她的身後。他看著她在齊言的感情裡一次次跌倒,重傷,他以為終有一天她會退縮她會轉身!
可事實證明他錯了,錯的離譜!她不僅沒有一次退縮,反而次次都滿血復原!
齊言輸了,他又何嘗不是,他比他輸的更早,因為他早就沉溺在一個人的感情裡,不能自拔,逃不出,又躲不掉!
也許真的太累了,這一次她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自己。
這樣的懷抱,她曾經在齊言那裡奢望過無數次,卻沒有一次得到過。
面前的人並不是她最想要的,可此刻她卻不想去推開他。
她有些哽咽的聲音說道:「不會了,我會試著走出來,我一定可以…走出來的。」這句話他知道她並不是要說給他聽,可聽見這樣的話他還是止不住一陣欣喜。
她終於要在這讓人頭破血流的愛情中,成長了嗎?儘管這樣的成長代價太大,可至少是進步了。
推開他,她後退幾步站定:「可就算我不再喜歡他,也不會喜歡你。你別再假裝對我好,我不會感激的,更加不會感動!」
這場愛情她傷的太重,復原的日子遙遙無期,她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復原的時候。
轉身,她走向自己的車邊,一開車門她坐進去。
車子很快在齊明的眼前消失。
孤獨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可似乎誰都不能阻止這東西在心底恣意生長。
醫院。
齊言站在病房的窗邊,火風站在身後。
從機場回來後,他便一直這樣站在這裡。火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也不敢貿然打擾。
不太確定他是不是在想著那個叫樂姍的女人,一個女人而已,他們爺身邊什麼時候缺過女人這玩意?!
微一皺眉他開口道:「爺,您要是覺得無聊,我可以給你安排個女人來陪你!」
齊言一轉身,冷冽的眼神射向他,警告的語氣道:「擅自揣測這種事情,下不為例!」
火風一點頭道:「是,不敢。」
起步他走向床邊,冷冷的語氣問道:「那個女人給我解決了嗎?」
火風頓了一下道:「還沒有,找不到機會。她就在這家醫院,可被齊明的人嚴加看護著,我不敢貿然行動。」
聞言齊言眉頭一皺,哼聲道:「還真是哪都有他!他這次倒是聰明的很!」
那個賤人現在落在齊明手裡,他一時倒真是無可奈何!若是這麼強行要人,或者暗暗行動,倒是會讓齊明覺得他在心虛!
畢竟那女人手裡還有一些東西,他暫時還不能讓齊明發現那東西!
「不過那女人雙腿截肢,就算齊明留著她,她也不敢再來您面前鬧騰!」
聞言齊言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愚蠢!你可別忘記她手上還有東西!」
那東西要是落在齊明的手上,他可真的要處於下風了!
不怕她鬧騰,他怕的是那女人投靠齊明!
火風沒再說話,心裡十分清楚,那女人手上的的東西確實不適合落在齊明手上!
那樣,對他們爺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
樓上羅艾米回到葉素素的病房,因為麻藥的關係,她還沒有醒。
這樣站在她床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她的心情忽然平靜了。
說到底這只是她們的一場鬧劇,和齊言那個人真的沒有絲毫關係。畢竟,他從沒有愛過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床上葉素素眉頭皺了皺,費力的睜開眼睛,她看見的第一個人竟然是羅艾米。
即使藥性沒過,可巨大的疼痛似乎讓她察覺到了什麼。
伸手她在被子下面摸了摸,緊跟著病房裡便想起她的一聲尖叫:「啊!你為什麼救我!」
她躺在那裡動彈不得,只一個勁瘋狂的捶著床板:「羅艾米,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恨你,恨你!」
伸手她去捶下面空蕩蕩的軀體,眼淚止不住流出來!
羅艾米並沒有說話,只是平靜走去她身邊抓住她的手緊緊拉住。
「素素,活著總比死了好。」
葉素素泣不成聲:「活著?像現在這樣,像個殘廢樣去活著,你告訴我到底有什麼意義!羅艾米你是不是恨透了我,所以你救我,就是想看著我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騰出一隻手,羅艾米抽出一張紙巾去擦她臉上的眼淚:「我沒有。」
「你是希望我一輩子活在對你愧疚中,餘生在對你的感激裡度過是嗎?!我告訴你不會的,我永遠不會感激你救我,我反而更加恨你!你為什麼不一槍殺了我,我搶了你最愛的男人,你為什麼不殺我?!」
她忽然停止掙扎,語氣無限淒涼:「我真的希望自己從沒認識過你,也許不認識你,我就不會看見齊言。」
不看見他,她也許就不會成為他的情婦!如果不曾相遇,她何至於落地今天這幅慘狀!
也許她最錯的事情,便是相要留在他身邊這件事情!
「羅艾米,我真的好恨你!」如果最初遇見時,她沒有出手搭救,她冷漠的從她身邊走過。她就不會想要討好她,就不會發生之後這一連竄的事情!
「那你恨吧,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你好自為知。」
說著她從包裡掏楚一張支票:「醫藥費我已經幫你付清,已經請了人來照顧你,這張支票算我們相識一場,也是我最後能送你的東西。」
放下那支票,她轉身出去!
「羅艾米!」
不顧她的叫聲,她毅然走了出去。
偏頭,葉素素看著床頭櫃上支票,忽然連怎麼哭都忘記。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那個齊言的男人!
恨到咬牙切齒,可卻無可奈何!她鬥不過他,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她從來不是他的對手!
他動動手指就可以將她的人生攪的天翻地覆,而他卻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彷彿在說,是她自己活該!
下樓的時候路過齊言所在的那層病房,羅艾米有一絲猶豫,猶豫要不要去看看他。
微一停頓,她終究克制住了自己的步伐。
就這樣吧,試著遺忘,沒什麼不好。
京都。
踏上那片熟悉的土地,樂姍不由覺得渾身輕鬆。
來了兩輛車接他們,樂姍正好奇的時候,只見前面那輛車的車窗拉了下來。
車內凌正然正在朝著她招手:「發什麼楞,上車啊,都不冷嗎?」
凌楚輕笑一聲,牽著她的手走過去。
燁偉自覺去了後面那輛車,車後排坐著林佳新。
微一點頭他道:「二姑爺好。」
林佳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樂姍剛已坐進車裡,凌正然便握上她的手:「冷不冷啊,別感冒。」
偏頭她瞥見凌正然有些隆起的下腹道:「有些看出來了呢。」
凌正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麼:「什麼看出來了?」
抽了被她握著的手,樂姍伸手輕輕覆上:「我說我的侄兒他好像長大了。」
聞言凌正然嗤笑一聲道:「你怎麼知道是男孩,萬一是女孩呢?」
樂姍笑笑道:「怎麼樣都好,男孩女孩都無所謂,只要他們平安就好。」
凌正然點頭道:「對,平安就好。」
伸手她拉過樂姍的手:「袁淑怎麼樣?她在洛克還好嗎?」
聽她提起那個地方,樂姍心情莫名有些失落,語氣也不由自主變得有些低低的:「她沒事了。」
她這幅樣子不免讓凌正然有些擔憂:「怎麼了?這次去不開心嗎?還是發生什麼事情嗎?」
樂姍地找腦袋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凌正然在她這裡得不到答案,只好抬頭看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凌楚。
可他也一副不願開口的模樣,這不免讓她心頭疑惑更深。
沉默中凌楚開口問道:「奶奶還好吧?」
凌正然笑道:「她好的很。」
樂姍嘀咕道:「二姐你懷孕了,這麼冷的天氣,不該出來的。」
凌正然嘴角輕輕勾動了下,她也不想出來的,可是呆在家裡林佳新便找著各種借口靠近她。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她真的很厭倦這樣的他。
這樣的他總是讓她想起剛結婚那會,他總是圍著她獻慇勤,後來她掉進了他布下的甜蜜陷阱,可他卻抽身的乾淨!
後來她每每想起那樣愚蠢的自己,便忍不住發笑,笑自己的愚蠢無知!
隔了這麼多年他似乎又想再來一次當年的情形,可她卻再也不想陪他嘗試一遍!
有種東西死了就是死了,破鏡不可能再重圓!
似看出她的難言之隱,猶豫一下,樂姍問道:「二姐夫,他…他還沒走嗎?」
凌正然搖了搖頭,偏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車:「他在後面那輛車。」
她一出門他就跟上了,她是很反感讓他這麼跟的!可他的理由很充分:不放心孩子。
他們之間現在能說的話題,似乎也只剩孩子了。
樂姍偏頭看了一眼,沒有再說話。
一到家,張媽便給大家準備了熱湯驅寒,餐桌上幾個人坐著靜靜的喝著湯。
林佳新細心的跳出湯裡的蔥蒜,換了凌正然面前剛喝一口的碗。
「我記得,你一向不喜歡這些。」
凌正然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又開始了,又開始有意無意對她好!
她是不喜歡這些東西,不過後來這習慣在結婚的第三年被她改掉了!因為身邊再沒個人這麼細心的替她挑出這些東西,後來她便慢慢試著去接受這些東西了!
伸手她換過原來那碗,在他詫異的眼神下舀起一塊生薑放進嘴裡。
有種陷阱她可以掉進去一次,卻不會再陷阱去第二次!陷阱就是陷阱,偽裝的再好,也改變不了它是個陷阱的事實!
「你什麼時候也能接受這些味道了,我怎麼不知道。」他低聲嘀咕了一句。
凌正然端起碗幾口喝完,拿著餐巾擦了擦嘴:「你有時間,有機會去知道嗎?」
起身她逕自上樓。
林佳新舀起一勺湯反正該嘴裡,卻品不出絲毫味道。
匆匆喝了幾口,他起身道:「你們慢慢喝,我上去看看她。」
凌楚點了下頭道:「好。」
樂姍偏頭看著一眼林佳新的背影,總覺得,他和二姐之間的矛盾似乎更深了!
凌楚餘光瞥了她一眼,並沒說話,放下手裡的勺子,他拿過她握在手裡半天沒動一下的勺子放在桌上。
伸手覆上她放擱在桌上的手,緊緊握住。
反手她握上他的,她小小的手掌貼在他大大的掌心下面。
笑道:「真好,回家了。」
樓上凌正然的房間內。
她坐在床邊拿著手機,似乎在找著什麼東西。
林佳新一進門就看見她手上握著的東西,不由眉頭一皺:「正然,你以後該少碰這些東西,對孩子不好。」
聞言凌正然抬頭冷冷瞥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她繼續找著。
「正然。」林佳新不放棄的再次叫著她的名字。
凌正然索性脫了鞋子,翻身坐在床上,徹底無視他。
林佳新走過去,欲扯過她手裡的手機,被她一轉身避開了。
抬眸她略帶惱怒的語氣問道:「林佳新你到底想要如何?這麼糾纏下去有意義嗎?都要離婚的人了,我們的相處能不能正常點!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哪個女人給她錢,讓她陪你睡一晚!別成天在我眼前晃悠,我真的不習慣!」
「一天不離婚,我就還是你的丈夫!正然能不能不要拒絕我的好意,給我一個機會對你好。」
凌正然冷笑
出聲:「別傻了,我們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總是重複之前做過的事情,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在提醒我曾經那些愚蠢!我被你騙的夠慘了,我在你的愛情裡掙扎的也夠辛苦了,我真的不願再重複一次!」
她說的很平靜,可聽在他的耳朵裡卻像是被人用針紮在心計。
傾身他一把將她摟緊懷裡:「不會的,我不會重蹈覆轍,這一次我會一直對你好下去,對我們的孩子好下去!給我們一家三口一次團聚的機會,你真的希望孩子一出生就失去父親嗎?這樣對他真的好嗎?我只是想要留下來幫你,和你一起分享他成長的喜悅,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難?」
「我並不想失去這個孩子,更加不想失去你。如果我曾經荒唐的行為真的傷害到你,那麼我道歉。只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的語氣有著不容忽視的,深深的哀求之意。
她曾經一直一直都在等他這句話,夢魘中無數次夢見這樣的情形。每夢見一次,她醒來便哭的不能自己。
「正然,我不想失去你,我真的不願失去你!我並不想去解釋曾經那些荒唐的行為,因為知道解釋也於事無補。儘管你覺得荒謬,可我確實是愛你的,一直都是愛你的。」
只是後來他的愛情被嫉妒充滿,他在那瘋狂的嫉妒裡迷失了心智。一次次的折磨她,同時受傷的還有他自己!
愛情真的是件太讓人崩潰的事情,因為愛的太深,嫉妒就容易見縫插針!
推開他,她抱著被子躺下,背對著他說了句:「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一會。」
起身他站在她床邊,深呼吸道:「我會給你時間慢慢考慮,這一次我不會催你,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阻止我對你好。除了對你好,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儘管這樣的彌補比起對你的傷害實在太過微不足道,可這現在是我唯一可以為你做的。」
凌正然沒有再開口,伸手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徹底蓋住了自己的臉,同時也遮住了那止不住流下的眼淚。
林佳新靜悄悄走出去,帶上房門。
聽見那聲細微的關門聲,她一下拉開蒙著的被子,伸手扯了床頭的一張面紙。
一切真的可以重來嗎?如果可以,那該有多好…
林佳新獨自去了樓下,客廳裡凌楚和樂姍已經不在。走去沙發上坐下,客廳裡安靜的嚇人,受不住這安靜他握著遙控器開了電視。
樓上,凌楚他們的房間內。
樂姍正抱著電話何樂逸山通話:「五天以後就是婚禮?!為什麼這麼趕?好突然。」
電話那端樂逸山的語氣欣喜難掩:「本來是打算晚點的,可你未來嫂子懷孕了,怕再晚穿婚紗不好看。」
樂逸山是真沒打算姚長生那侄女會同意真結婚的,他原本以為就算他們妥協也只會同意假結婚。
可有句話說的好,人算終究不如天算!那女孩子竟然懷孕了!
事情要不是鬧到這滿城風雨的地步,他猜他們肯定偷偷去打了這個孩子。可現在多方眼睛都在盯著姚家,想要打掉這個孩子自然是不容易的!
要是去醫院的事情被人發現,姚家的面子可就徹底掛不住了!
「是嗎?那真好。」
電話那端樂逸山歎息一聲:「好是好,可也不知道這個孩子能不能…」
能不能順利生下還是個未知,姚長生和他說的清楚,風頭一過他們就離婚,就做掉這個孩子!
他當時是滿口答應了,可真的到時候,估計還是會捨不得的。
等了半天那邊沒有說話的聲音,樂姍疑惑的問了句:「爸,你還在嗎?」
「在!」樂逸山應了聲。
停頓幾秒之後,他忽然鄭重的說了句;「姍姍,爸對不起你!」
為了救樂琦,他再一次…
這話讓樂姍的腦袋一懵,她笑了幾聲問道:「你對不起我什麼?您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樂逸山再次認真的重複了一遍:「不,我確實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欠你的已經還不清了。」
「爸,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沒事,剛到家該累了吧,你們休息吧。你哥婚禮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有你媽和你二姐在。」
「哦。」樂姍應了聲。
正打算再囑咐些他其他事情的時候,那邊已經傳來忙音。
掛了電話,她擰著秀眉。
凌楚走近她,蹲在她面前問道:「怎麼了?爸說了什麼嗎?」
樂姍搖頭道:「他只是說嫂子懷孕了。」
這個消息讓凌楚的眉頭微微一蹙,難怪姚家會這麼快同意這樁婚事,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這樣的反應讓樂姍疑惑不已,低頭她湊近他眼前:「凌楚,為什麼你的反應這麼奇怪?上次我說大哥要結婚,你也是這幅奇怪的樣子。」
他不喜歡她大哥結婚嗎?可為什麼呢?
微一仰頭,他的唇碰了一下她的。
淺笑著開口道:「沒有,你想多了。」
樂姍疑惑的一挑眉,正準備再問什麼的時候,卻被他伸手一下扣住後腦勺。
起身,他一低頭再次覆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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