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落落的懷抱讓凌楚的手止不住一顫,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後悔將她留在身邊!
手術室外——
那一盞紅燈一直亮著,百里楓風塵僕僕趕來的時候,凌楚正沉著一張臉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他的身旁燁偉同樣一臉凝重,不用看他幾乎已經猜到躺在裡面的是誰!
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強壓下心頭那股想要揍人的衝動!
凌楚抬眸,四目交接時,他看清了他眼底那濃濃恨意!
正在此時。
「嘎達」——
手術室的門開了,樂姍被推了出來。
護士推著她從百里楓身旁經過,因為失血過多,她的臉色蒼白無比。
麻藥的藥性還沒過,她閉著眼睛躺在那張床上,蒼白的如同紙人,虛弱至極。
彷彿一不小心,她便要從他面前消失!很想伸手抓住她,可他的身份這般讓人無能為力。
樂姍被推進了病房,凌楚緊跟著即將踏進去。
百里楓幾步上前,一下攔住了他。
揮出去的拳頭沒能落在凌楚的身上,因為他的手在半空中被燁偉截住了!
掙扎了下,他氣惱的放下那隻手。
一把揪住凌住的衣領:「凌楚,我說過如果你不能護她,我願意替你接手!」
冷冷瞥了一眼百里楓,他伸手扯了他拽著他衣服的手!轉身欲進去!
百里楓先他一步握上了門把,再一次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這樣的身份,本來就不該將她留在你身邊!她呆在你身邊只會越來越危險,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她因為你已經失去過一次,你還想再讓她為你失去什麼?你想要娶她,是因為內疚吧?!」
他幾乎咆哮道:「從一開始接近她,你的目的就不純粹!她一向單純,我不希望她成為你贖罪的借口!」
凌楚的目光從病床上收回,冷到極致的目光瞥了一眼他的,抬手他揮開了攔在門前的百里楓!
一言不發的走進病房,百里楓欲跟上。
卻被燁偉攔住:「百里公子還是不要進去了,讓他們夫妻單獨相處一會吧。」
那兩個字讓百里楓的眉頭止不住蹙起,微冷的聲音重複道:「夫妻?」
他們竟然真的已經結婚!他的動作倒是真快!
呼出一口氣,燁偉平靜的語氣道:「是,前不久已經領證,希望百里公子以後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
百里楓冷哼一聲,沒再說話!
病房內——
樂姍微皺了下眉頭,有轉醒的跡象。
凌楚坐在她床頭,輕聲問道:「醒了?」
眸光一轉,她看向他。
細若蚊吟的聲音應道:「嗯。」
緊跟著她又說了一句:「不要擔心,我沒事。」
她似乎比他想像中勇敢許多,堅強許多,可正是這樣勇敢的她才更讓他心疼!
那句話,莫名讓他一陣抽痛!
「姍姍…」她的勇氣讓他失言。
「我不該讓你走進我複雜的世界,不該讓你受傷。」
她虛弱的聲音回道:「是我…願意的。」
選擇了一個人,就像留在一座城,哪怕城裡光景再差,她也沒想過再走出這座城。
就算一路荊棘,她有勇氣陪他面對到底。除非,他並不需要…
室內一陣沉默,誰都沒有開口。門外百里楓終究是忍住了,沒有踏進去。
她的那一句,是我願意的,重重落在他心口,一瞬間心像被人掏了一個洞。整個軀體好像都變得空落落的,轉身他向外走去。
如此情深,卻終究難以啟齒。
對她,他一如既往,哪怕是一廂情願。
如果她的世界不曾出現過凌楚,該多好,那該有多好!
轉身,他向外走去。
內心苦澀,可卻無能為力。
那時,齊言和袁淑正往病房趕去。
他與趕來的齊言和袁淑,擦肩而過。
齊言腳步一頓,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袁淑此刻卻是顧不得其他的,逕自走向了病房。
病房內護士正在給樂姍量著體溫,袁淑走過去問道:「怎麼樣?」
護士看了一下體溫道:「目前沒太大問題,不過還是要多注意。」
聞言袁淑鬆了口氣,護士拿著體溫計出去。
樂姍迷迷糊糊的閉著眼睛,半夢半醒著,房間的角落裡他們似乎在小聲的談話,不過她並沒有聽清他們談話的內容。
「凌楚,暫時讓姍姍在洛克住一陣吧,她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回國。等病情穩定,你們再回去,我會幫你照顧好她。」
聞言凌楚淡淡應了一聲:
「好。」
聞言袁淑一喜道:「她喜歡吃什麼,等她可以進食,我送過來。」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應著。
隔了好半晌袁淑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見了百里楓,他可能是來找齊言,順便來看看姍姍?」
袁淑不瞭解他們之間這微妙的關係,只是覺得百里楓對齊言好像太過執著了。
為了合約這都追到洛克來了,也真是夠拼的。
那個名字讓凌楚眉頭微微一皺,那個人對樂姍的情感超乎他的想像!
即使知道她不愛他,他依然如此執著!這樣的執著讓他嫉妒,卻又真的無可奈何…
袁淑見他發愣,不由輕聲道:「凌楚?」
收了思緒,他走向窗邊。
袁淑跟在他身後,輕聲說道:「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以後,無論是齊言還是齊明,我都不會讓他們再去打擾你們的生活。都怪我,如果我不曾嫁給齊天祐,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我不嫁給他,齊言自然不會找你,是我的錯。」
「所以,你現在是後悔了嗎?後悔一無反顧,嫁給你的真愛。」他淡淡的語氣問著。
微沉默了幾分鐘,那些很想說的話終究被她嚥下。
深呼吸她只道:「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他們去打擾你們的生活。再也不會…」
十八年前她沒有能力保護他,現在她也許還是沒有能力,可卻有豁出一切的勇氣!
轉身她看著病床上躺著的樂姍,笑道:「以後有她陪著你,我也可以放心了。她比我勇敢,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聞言凌楚轉身,深沉的目光看著床上的人,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她說的沒錯,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是這麼勇敢。
他忽然發現愛上她,並不是再一次相遇的那一刻,而是在很久以前。
因為當初無畏無懼的她,走進了他心裡,所以才會不斷關注她,一直一直默默陪著她成長。
她照亮了他灰色的世界,可他卻帶走她唯一的幸福…
沒有想過去打擾她的生活,他曾經想就這麼看著,就這樣看著她幸福下去真的很好。
可機緣巧合下,她還是闖進他的世界。
猶記得再一次見面時,她坐在沙發上吃蘋果,看見他時她眼底的驚惶無措,印在他眼中,那麼清晰!
她純淨的眼神,和曾經那般相同!
她永遠不會知道,她看向他的那一秒,他內心有多麼喜悅。那種喜悅來自心底,無以言表。
起初的時候,的確沒想過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可百里楓的出現,徹底讓他明白對她的那絲不同的情感。
情愫這東西如果控制的好,便可一直藏在心底。可如果控制不好,便像中毒,等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
再回神時,猛然發現對她,他早已無可救藥。
可現在他忽然覺得,他的深情對於她來說,似乎變成一種負擔。
短短的時間,她在他眼前經歷了兩次生死,這樣驚險的經歷,讓他不安。
袁淑走向樂姍床頭,看著她還在睡,沒去打擾。
轉身她看向凌楚道:「我晚些時候再來,照顧好她。」
凌楚一點頭,送了她出去。
回到病房的時候,樂姍迷迷糊糊的睡醒。
身上的疼痛讓她不免眉頭輕皺,凌楚棉花棒沾著水擦著她有些乾裂的嘴唇。
「嗯。」
輕輕哼了聲,她眉頭再次皺起。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傻…」
放下手裡的東西,他語氣裡是滿滿心疼。
她傻的如此純粹,讓他如何捨得放手?!
樂姍還沒有太多力氣去陪他說話,閉著眼睛,她又有些迷糊的瞇著了。
她在醫院整整住了半個月,他的心便跟著揪了半個月。
出院後,袁淑將他們安排在她的住處暫住。
凌楚本來是不想同意的,可樂姍卻似乎很想去,考慮她的傷口還沒長好,也只得順了她的意。
袁淑照顧的盡心盡力,樂姍心裡是很感激的。
客廳裡樂姍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凌楚坐在她的身旁:「姍姍,你這樣總坐著對傷口恢復不好,我們回房間休息吧?」
樂姍頹然的放下手裡的遙控器,微一嘟嘴起身往房間去。
回到房間,她拿著手機剛躺下。
凌楚又跟了進來:「現在還不能玩手機,給我。」他伸手要去拿過她手裡的手機。
樂姍微微一避開道:「我用的是左手,又不是受傷的右手,再說了都二十天了,都差不多了。」
這些日子她可算真憋壞了,手機被他沒收著,一出房間他就叫喚。
凌楚微擰下眉道:「又不聽話。」
樂姍不太高興的遞出手裡的手機,嘀咕道:「凌
楚,你現在比老媽子還煩人,你公司不忙嗎?其實你完全可以先回去,等我徹底好了,自己回去也沒關係。」她現在真的無比想要支開他…
似乎自從她受傷之後,他就變得越來越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到,有些草木皆兵…
最近她也真是快被他煩透了,就連去個衛生間他都寸步不離的跟著。
最可恨的是,她現在很想洗澡,可是被他這麼一直看著,她根本就沒有機會!
每天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又不能出去玩,讓人發瘋!
這幾天她真是對他避之不及,可奈何無論她躲到哪個房間,都能被他給找到!
凌楚將手機放進床頭櫃,上了鎖,坐在她床邊。
樂姍瞥了一眼他握在手心的鑰匙,腦袋微一思索,她有了主意,起身往他懷裡湊了湊。
看著她主動靠近的小動作,他心頭一喜,避開她的傷口,他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樂姍一偏頭,微仰著腦袋湊近他的唇。
他微一低頭,並未打算深吻。
可她今天似乎格外有興趣,學著他曾經做過的樣子,她加深這個吻。
她這舉動讓他渾身一怔,自從她受傷到現在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吻,她又難得這麼主動,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極大的挑戰。
騰出一隻手,他穩住她的腦袋,他的吻從額頭到眼睛,鼻子,最後停在她光滑細膩的頸子。
耳邊是他急促的呼吸聲,她的心口跳個不停。
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餿主意,慌亂中她開口叫道:「凌楚,我沒洗澡,我洗個澡好不好?很久不洗,真的很髒啦。」
差點忘了這最重要的事情!
身上他的動作一頓,猛然醒悟,這才是她的目的!
微頓了一下,他繼續動作。
脖子處傳來他含糊不清的的聲音:「沒關係,我不嫌棄。」
他作勢要解開她襯衫的扣子,她連忙伸手扯住他的胳膊,慌忙說道:「那我不洗了,真的不要洗了。」
伸手扯了她領口往下的幾顆扣子,他的吻一路向下:「你點的火,你負責滅!」
他嘴下一使力。
「啊~」
耳邊傳來她的一聲有些淪陷的尖叫。
掙扎中她開口道:「我再也不要洗澡了,我保證!」
停住了動作,他附在她耳邊一聲又一聲急促的呼吸著。
「不要洗澡了,那也得先將我的火滅了。」微一低頭他摟著她又是一陣耳鬢廝磨。
因為受傷,怕扯到傷口會痛,她此刻掙扎的十分無力。
「凌楚你這樣不好吧,你這樣會碰到我的傷口!」驚慌中她找到了極佳的借口。
可她的話才說完,便被他帶的貼在了床上。
耳邊傳來他略帶曖昧的語氣:「沒關係,我小心點。」
說完這句話,他的吻便要再度襲來。
「不,不要這樣…」她偏過腦袋避開他的吻。
「還是,還是等我好了,等我們回去再說吧!我傷口痛了,真的在痛!」
起身他無奈輕笑一聲問道:「還要洗澡嗎?我認為我剛才洗的已經很乾淨了,還覺得不夠的話,還可以再來點。我們是夫妻,這種小事,我還是可以幫忙的。」
聞言,她紅著臉有些氣惱的看著他:「你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很想洗澡,你…你還威脅我!討厭!」
又討厭又腹黑!
為什麼每次被算計的都是她?遲早,她一定得報了這仇!
想到這裡她又有些氣惱的哼了聲,扭頭不再去看他。
無奈歎息一聲,他翻身躺在她身側,一手撐著腦袋,側著身子看著她。
她欲再轉頭,卻被他伸手困住了腦袋。
不得已她被迫看向他,可是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她忽然不知所措了。
「為你好,現在還不是洗澡的時候,聽話,別再讓我擔心。」
那一槍沒要了她的命,卻差點要了他半條命。
不敢想像要是那槍再偏一點,現在她還能不能這樣躺在他是身旁。
樂姍歎息一聲,嘀咕道:「好吧,那就等我們回去再說。」
眸光一低,她半敞的襯衫,右肩上那塊雪白的紗布那麼醒目。
伸手,他撫上那傷口,目光裡一片心疼:「你真是傻…」
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傻的嗎?真是傻到讓人心疼!
「下一次如果遇到危險,你一定要先跑開。」
下一次?會有下一次嗎?不,一定不能再有下一次,這種事情經歷一次已算極限,他絕不會容許她再一次在他眼前遇到危險!
「嗯,知道了。」她乖乖應了聲。
雖然她答的乾脆,可他知道如果真的出現下一次,她還是會這麼做。
就像從前那樣…她一直和從前一樣,
,那麼的傻。
伸手他避開她的傷口,緊緊擁抱住她。
頭頂傳來他低低的一聲呢喃:「你才是最重要的。」
懷抱裡似乎傳來她的一聲輕笑:「你也很重要。」
如果不重要,她又怎麼會那般奮不顧身?
在她頭頂落下一個淺淺的吻,猶豫中他試著開口:「姍姍,如果有一天,你…」
話說一半他忽然停住了,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向她訴說那件事。
那件連樂逸山都未曾向她提起的事情,真的要由他來說嗎?
她的想法這麼單純,萬一這時候因為那件事鑽進死胡同,豈不是麻煩。
算了,還是等她傷好以後再說吧。
樂姍等了半天,他並沒有再開口。
微一仰頭,她看向他叫道:「凌楚…」
示意他說完那段話。
可他只是應了一聲,並沒有再說話。
她一向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如果有事他想說自然會說。所以他不說,她便不再問。
後來也許是他的懷抱太過溫暖,沒一會她便睡著了。
低頭他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很滿足。
幸好她沒事,幸好他沒有失去她…
輕輕的起床,他開門走了出去。
那時羅艾米正風風火火的往樓上去,她莽撞的一下撞上了凌楚。
凌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問道:「沒事吧。」
羅艾米抬頭,不好意思的搖頭:「我沒事,謝謝。」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有些想起來:「你是凌楚吧?我在穹窿山見過你的!我是來看樂姍的,她好些了嗎?」
說著她就要上去。
凌楚再一次扯住她的手臂道:「不好意思,她睡著了。」
羅艾米有些失落的應了一聲,停住了腳步:「這樣啊,那算了,我等她醒來!」
說著她便徑直往沙發的方向去,剛抓到遙控器,一抬頭便看見走進來的齊言。
放下手裡的遙控器,她立馬迎過去叫道:「齊言?!」
這幾天她一直想著法子見他一面,可他似乎太忙了,總是見不到。
卻沒想到她才剛到這裡他也到了,還真是巧了。
齊言冷冷瞥了她一眼,並沒打算開口。
羅艾米逕自走過去挽上他的胳膊:「你也是來看姍姍的嗎?她還在睡覺哎,我陪你一起等著她醒好不好?」
她天真的眼神看著齊言,眼底的喜悅那般明顯。
可齊言依舊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抬手將自己的胳膊從她手心抽出。
他的不屑表現的那般明顯,可羅艾米似乎並沒有發現。
依舊圍著他笑嘻嘻的說著話:「你今天不忙嗎?前幾天我去找你,他們都說你不在。」
齊言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卻終究是不發一言。
也許真的是太過喜歡,才讓她對他這麼明顯的冷漠選擇視而不見。
逕自甩開了她,齊言在沙發上坐下。
對於這個女人,他一向是厭倦的!甚至是有些討厭的!討厭她像跟屁蟲一樣看見他就粘著他,討厭她不停在他耳邊嘮嘮叨叨的說著那些對於他而言,根本無關緊要的話!
也許是因為不愛,所以他看見她就覺得各種厭煩。因為不愛,所以他不懂為什麼那女人總是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個不停。
她就像一隻討厭的麻雀,吵得他頭疼。
凌楚去廚房倒了兩杯水,給沙發上的人遞了過去。
羅艾米攬著齊言的胳膊,一個勁往他身邊湊去,看見走過來的凌楚她笑嘻嘻問道:「凌楚,你看我們合適嗎?很合適吧?」
凌楚唇角輕輕勾了下,並未說話,轉身又去了廚房。
心裡卻是不認同羅艾米的話的,他的觀點和樂姍有些相似。
齊言和羅艾米恐怕未必適合,再則齊言的野心,注定他不會去娶一個身份簡單的女人。羅艾米雖然是羅進中的女兒,可這樣的身份還不足以讓齊言去娶她!
沙發上齊言總算忍無可忍的說出了第一句話:「放手!」
羅艾米緊緊抓著他的胳膊,往他身邊靠去:「你別這樣矜持,我們遲早是一家人,你別不好意思了。」
齊言有些暴怒的喝道:「誰跟你一家人?羅艾米,你給我滾開。」
說著他胳膊一使勁將她甩了出去,羅艾米一下撞在前面的茶几上。
膝蓋撞的生疼,秀眉皺起,她眼底泛起一層水霧。
端著水果走來的袁淑正好看見那一幕,連忙加快步伐走過去放下手裡東西,扶起了羅艾米。
「沒事吧?撞到哪裡沒有?」
羅艾米搖了搖腦袋,有些委屈的看向齊言。
袁淑歎息一聲道:「小言,你不該這麼粗魯的對羅小姐,萬一她要是
碰傷了怎麼辦?她是女孩子,你該讓著她點。」
羅艾米的心思袁淑也是清楚的,只是可惜這麼多年她看著他們打打鬧鬧,齊言不喜歡她是事實,她也無力改變。
羅艾米的復原能力真是非一般的好,才一會功夫,她臉上又是那副燦爛的笑容。
「就是,你是男人,你該讓著我這個女人!」
齊言冷哼一聲,奚落的語氣說道:「女人?有你這麼不矜持的女人嗎?羅艾米,在我眼裡你真的不像個女人!」
「小言!」袁淑叫道。
他這話說的真是有些重了,羅艾米好不容易隱下去的淚花,此刻又有些冒了出來。
樓上樂姍一覺睡醒,剛踏出房門便看見樓下的人。
扶在樓梯欄杆那裡,她靜靜看著那兩人。羅艾米似乎真的很喜歡那個齊言呢,可是那個男人似乎對她真的沒什麼興趣。
是真的不想看見齊言,所以她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回去房間。
樓下羅艾米伸手復又抓住了齊言的胳膊:「那你說我到底哪裡不像女人?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可以改,我真的可以改的!」
袁淑暗暗歎息一聲,終究是轉身出去了。
齊言的耐性就要到達極限,冷冷睨了一眼往她懷裡湊去的女人,他再一次一揮手將她甩在了茶几上。
這一次羅艾米的額頭一下撞在那茶几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樓上樂姍見這情形,立馬從樓梯口下來。
羅艾米捂著磕破的抬頭,疼的齜牙咧嘴:「好痛,齊言,真的好痛。」
她指縫間有血跡蔓延出來,可即使她流血了,他眼底依舊一片冰冷。
那樣淡然的冷漠,刺的她心口一痛。
齊言雪上加霜道:「疼死你活該,下次看見我,你最好退避三舍,我不想看見你。」
這一次她眼底的淚再也藏不住,一顆顆滾落下來。
樂姍走過去,抽出茶几上的幾張面紙遞去羅艾米面前:「羅小姐,你先擦一擦,我幫你找東西巴扎一下。」
羅艾米接過她手裡的紙,輕聲道:「謝謝。」
樂姍轉身去了在一個櫃子裡找了半天,翻出了醫藥箱,沙發上羅艾米捂著額頭坐在一旁。
不死心的道:「齊言,我要是毀容了,你不娶我也得娶我!我要是毀容了,我就一輩子賴著你不走!」
樂姍拿著沾了消毒液的棉簽要去給她消毒、
可誰知羅艾米一轉身看向齊言,避開了。
「讓他幫我消毒!」
齊言冷冷掃了她一眼,沒有絲毫接過樂姍手裡那棉簽棒的意思!
羅艾米怒了努嘴,叫了一聲:「快點啊,姍姍還生病呢,你來幫我弄!」
歎息一聲,樂姍將手裡的棉簽遞去他面前:「你來吧,這可是你闖的禍。」
齊言看了她一眼,接過她手裡的棉簽,抬手重重一下摁在羅艾米磕破的地方!
「啊!」
偌大的客廳裡,迴盪著羅艾米那一聲聲尖叫。
樂姍本來想讓齊言輕一點,可一抬眸羅艾米正朝著她使著眼色。
楞了一下她有些反應過來,靜靜的走去了廚房。
身後是羅艾米有些委屈的叫聲:「你慢點,慢點啦!你想整死我嗎?整死我你就一輩子光棍吧,看誰敢嫁你!」
「找死啊你!」客廳裡傳來齊言的一聲暴吼。
緊接著又是羅艾米的一聲尖叫。
那尖叫讓樂姍忍不住一怔,推開廚房的門,凌楚正在煮湯。
「凌楚。」她叫了一聲。
似乎是因為油煙機的聲音,所以他並沒有聽見。
她朝著他走進幾步站在他身旁,伸手接過他手裡的勺子,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嘗了嘗。
放下勺子她毫不吝嗇的誇獎道:「很好,你的廚藝有長進!」
凌楚無奈輕笑著搖頭,溫柔的聲音說道:「什麼時候醒的?」
樂姍看著那一排做好的菜,心不在焉的回道:「剛剛。」
「凌楚,再這麼下去我會胖成豬吧?這樣吃下去真的好嗎?」
他擰開水龍頭洗了一下手,擦乾。
轉身將她摟進懷抱,略帶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胖成豬最好,然後生一窩豬崽,你的任務便完成了。」
「討厭,你才是豬,豬崽你留著自己生吧。」窩在他胸口,她微紅著臉嗔了句。
鬆開了她,他一低頭看進她眼底:「我一個人怎麼生,你得配合我。」
這句話莫名讓她臉紅心跳加速,轉身她欲逃離這地方。
卻被他拉住胳膊,一抬頭,便迎來他一記溫柔纏綿的吻。
門外,羅艾米和齊言站在那裡,尷尬的看著這一幕。
本來只是想來和裡面的人道個別,可不知道為什麼,那畫面溫情無比,莫名讓他止住了腳步。
nbsp;羅艾米紅著臉暗暗扯了一下齊言的胳膊,小聲道:「快點走,快點走啦!」
轉身,他們再次回到那張沙發上。
羅艾米拿著遙控器,開著電視,漫無目的一個個換著頻道。
齊言的目光落在那屏幕上,可卻沒有看進去任何一個畫面。
轉頭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問道:「羅艾米,你會煮飯?」
似乎娶一個會煮飯的女人,也是不錯的…
凌楚似乎就很享受這過程,無比享受。
他似乎有些懂,他為什麼非那個女人不可的原因,那是一種感覺吧。
莫名的,他對那份感覺多了一份好奇。
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羅艾米繼續換著頻道,頭也不回的道:「我哪裡會那個,我只會吃!」
她從小到大壓根不需要煮飯啊,會就怪了。
齊言冷聲吐出一個字:「豬!」
聞言羅艾米立馬放下手裡的遙控器,扭頭一臉期待的看向齊言道:「所以,你也想和我生一窩豬崽嗎?」
剛剛他們聽的真切,凌楚就是這麼和樂姍說的!
這個女人的思維讓他想要罵人,強壓下那股想要罵人的衝動。
他扯了下嘴角道:「你還真是蠢到無以復加!果然和豬是一類的!」
羅艾米朝著他翻了一白眼道:「有本事你以後別娶我,要是哪一天你娶了我,那你就是比豬還蠢!」
齊言冷笑一聲道:「放心,不會有那一天。」
他這句話讓羅艾米的心情一下子低落到谷底,每一次都是這樣,他總是拒絕的這麼不留情面。
她是個女人,她是個有自尊的女人,每一次她拋下自尊靠近他,去總換來他這樣的冷嘲熱諷,不是不會傷心的。
「你就從來沒有打算娶我嗎?我知道我不會做飯,可我可以學的,為了你就算再難,我都可以學!我在你心裡到底是有多差勁?」
齊言轉頭看向她,本來是很想訓斥她一句的。
可莫名的,他終究放棄了。
羅艾米並不懂,有些感覺如果不對,那麼做什麼都是錯的。愛情本身和她努力不努力根本毫無關係,決定愛不愛一個人,有時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太過一廂情願的感情只會讓對方覺得乏味,厭惡!不是因為她不夠好,而是因為他不愛她。
怦然心動,她不曾給過他這感覺…
她對齊言而言簡直是太熟悉了,熟悉到,沒有絲毫異樣的感覺。她在他心裡,平淡的像個路人。
等了半天並沒有等到他的回話,她有些頹然的轉過腦袋。
忍住想要哭的感覺,她輕輕的呢喃出聲:「沒關係,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的。」
廚房裡凌楚端著菜出去,樂姍伸手要去幫忙,被他制止了。
「傷口還沒長好,你別亂動。」
樂姍不放棄的道:「我用左手可以的。」
凌楚瞥了她一眼道:「去客廳等著就好。」
樂姍拗不過他,只好道:「好吧,你就儘管把我養成豬好了,到時候哭死你,悔死你!」
「我不嫌棄。」他輕笑著說了一句,端著菜出去。
二人一路嬉笑著走向客廳,樂姍看著沙發上的兩個人叫道:「吃飯吧。」
羅艾米一下從沙發上蹦躂下來,支支吾吾道:「那個不用了,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並見身後的齊言逕自走向了餐桌。
羅艾米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連忙改口道:「那就打擾了!」
她本來以為他會拒絕,卻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齊言逕自在餐桌的一邊坐下,羅艾米在他身旁坐下。
門外回來的袁淑看著坐著一桌子的人,不由笑道:「今天倒是很熱鬧。」
樂姍的左邊坐著凌楚,右邊坐著袁淑,對面是齊言。
對於那個男人,樂姍是不太喜歡,可是只要他不來招惹她,她還是能夠容忍他這樣呆在她眼皮底下的。
凌楚給她裝了一碗魚湯,樂姍看著碗裡的湯不由皺眉:「今天可以少喝點嗎?」
凌楚還未開口,便聽袁淑道:「對傷口有好處,還是多吃點。」
說著她夾起一塊排骨放進了樂姍碗裡,眨眼間樂姍碗裡已經堆了根小山一樣。
每天都是這樣,她都還沒動手,碗裡已經滿了…
對面的齊言餘光觀察著他們的舉動,這樣看來,對面的那三個人真的很像一家人。
這樣的畫面,是他這麼多年裡不曾感受過的。
那個女人自從嫁進他們齊家,似乎臉上就沒有過這樣輕鬆愉快的表情。
羅艾米吃了一筷子菜,忍不住讚不絕口道:「姍姍,你以後很有口福!」
樂姍輕笑了一聲,偏頭看了一眼凌楚。
 
齊言一抬頭,便看見她如花的笑靨,那麼刺目!
握著筷子的手一頓,他放下手裡的碗逕自往外走去。
羅艾米見他出去,立馬放下碗筷道:「我吃好了,謝謝款待,我先走了,改天再來。」
說著她便飛奔著跟上了齊言的步伐,餐廳內袁淑看著他們的背影,無奈輕笑。
車內——
羅艾米和齊言並排坐在後排,一路上她都在喋喋不休的說著:「齊言,你看凌楚對姍姍多好啊,你能不能也像他那樣對我?哪怕一次也好。」
齊言被她吵得頭暈,忍不住斥道:「閉嘴,你能像那個女人一樣為我去死嗎?」
那個女人是瘋子,蠢的像個瘋子…
可為什麼他的世界裡從來沒有出現過,像她那樣的…瘋子…
突如其來的失落來的迅速,讓他措不及防…
羅艾米被他這句話抵的啞口無言,樂姍可以奮不顧身,可她卻沒有。
穹窿山上她當時已經嚇傻了,腦子根本來不及思考其他。
客廳裡——
凌楚在和袁淑收拾碗筷,樂姍偷偷溜去沙發上準備看著電視。
可她剛握到遙控器,便被他從手心抽走了。
放下那遙控器,他牽起她的手溫和的語氣道:「該休息了。」
樂姍無辜的眼神看著他說道:「可是晚上吃了那麼多,總該消化一下吧。」
她微微扯了一下被他握著的手,不太樂意就這麼上去。
憋在那間屋子裡什麼都不能做,真是一件很苦悶的事情…
「不走?」他鬆了手看著她問道。
樂姍以為他放棄了,笑著點頭:「嗯,看會電視消化一下不是挺好麼,這樣對胃好。」
彎腰他一把抱起她,附在她耳邊說道:「還是回房間慢慢消化吧,實在消化不了,我還可以幫你。兩個人一起消化,很快。」
樂姍楞了一下,後來似乎才有些反應過來。
可還來不及掙扎,便已經被他抱進了房間,緊跟著是身後那聲清脆的關門聲。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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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
然後,然後…。
明天再說…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