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
陽光正盛,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照進別墅。
寬闊的客廳內,茶香裊裊,整個房間靜謐無比。
落地窗前放著一張躺椅,抬眸望去是一個有些慵懶的背影。
凌楚站在他身後,透過那扇大大的玻璃望出去。
終究是忍不住這沉默,躺椅上的人神情慵懶的開口道:「四少遠道而來,我本該盛情款待,不過…我猜四少最近應該沒什麼心情好好品我這茶。」
凌楚往那窗邊走進幾步,負手而立,淺笑道:「公子如何知道我沒有心情?」
並沒有急著問他樂姍的下落,怕萬一惹急了他,談話反而更加不愉快。
畢竟如果樂姍真的在他手上,確實要比在齊言手上要棘手的多。
齊明從那躺椅上起來,走去凌楚身旁並排而立,偏頭他笑意不達眼底的眼神看向凌楚:「四少,你是太小看的我實力,還是太相信自己?」
說完這句話,他眼底閃過一抹狠意。細細看去他的眼神其實和齊言是有些相似的。
凌楚並未答話,只是怔怔看向窗外。
齊明手裡的那兩顆琉璃球,在掌心來回滾動。
好半晌,他停止手裡的動作,斂了目光他看向凌楚,語氣嚴肅中帶著狠意:「我和齊言之間的事情不用我說,你也很清楚!那個位置只能有一個人坐上去!換言之,我和他最後只能有一個人活著!」
凌楚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沉了沉。
齊明繼續開口道:「所以你的選擇很重要,站對了邊就活,否則就死!要生還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間。」
說完這句之後他沒有再開口,沉默半晌凌楚開口道:「多謝二位厚愛,不過我凌楚確實只是一個商人,要錢我這裡有,其他的恐怕真的無能為力。」
聞言齊明不快的哼了一聲,手裡那兩顆琉璃球再次轉動起來,因為動作太快,發出輕微響聲。
「明人不說暗話,你要的人確實在我手裡。我的要求很簡單,配合我!你只有這一個選擇!其他的,我都不想聽!」
凌楚轉身對上他的眼神,放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
「可你若動了她,你也該能想到後果!我本來就沒想過參與你們的事情,公子似乎多慮了,我沒有實力參與你們的事情!」
聞言齊明大笑幾聲,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四少,你不該如此謙虛,別說京都沒人敢你分毫,姚長生讓你三分!就是這洛克也不會有人輕易敢動了你!這樣的實力,可不是人人具備的!」
「你要是再這樣謙虛下去,我們的談話也可以到底為止了!」
凌楚眉頭微蹙,依舊沒有言語。
齊明沒耐性再陪他耗下去,轉身出去:「給你三天時間好好考慮,我們三天後見!」
凌楚深呼吸,轉身跟著他的腳步出去!
看來,也只能給她打電話了!
出了別墅大門,他掏出電話給袁淑撥了過去。
那時袁淑正在酒店大堂,對面坐著百里楓。
百里楓本是來見齊言的,可他不在,剛準備走卻看見袁淑,出於禮貌還是站住和她寒暄了幾句。
話還沒說完,便被袁淑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上面的號碼讓袁淑心頭一喜:「凌楚!」
她聲音裡欣喜難掩。
凌楚暗暗呼出一口氣道:「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姍姍在齊明的手裡。」
只這一句便讓袁淑的眉頭皺起:「你說什麼?樂姍在齊明手裡?!」他並沒有詳細敘述過程,可是只這一句已經足以讓她心驚肉跳。
微一沉默,他一口氣說完:「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請你回來,幫我找一找齊天祐。」
本來他並沒打算找她幫忙,可現在似乎找她是最直接的辦法,只是齊天祐會不會幫,他也說不準。
不過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這件事情能夠簡單的解決!
袁淑握著電話上了二樓:「他最近都沒再管他們兄弟的事情,我回去也只能試一試,齊明跟我生疏的很,恐怕我救不了姍姍…」
接下來的話百里楓沒再聽清楚,因為袁淑握著電話進了房間。
她最後那一句,救不了姍姍,卻真切的聽在了他的耳朵裡!
心下一沉,他轉身快步離開。
袁淑匆匆收拾一下,便往機場趕去。
收了電話,凌楚的心情依舊沉重,她說的是事實,別說齊明,就是她從小照顧大的齊言都不見得會賣她人情。
齊天祐本就冷情,只怕也未必會賣她面子。
可現在不管有沒有用,他都是要試一下的。如果實在不行,最後他也只能…
車子在齊言的門口停下,穿過院子他走進大廳。
齊言正坐在客廳裡品茶,見他進來他放下手裡的茶杯道:「凌楚,放下那個女人,也許這是現在對你來說是最好的辦法。女人嘛,哪裡都有,何必執著一個。或許齊明看你放棄了,沒準還會放了那個女人。我們這樣
跟他耗下去,沒有結果,只怕最後她反而性命不保!」
聞言凌楚冷冷的眼神掃向他:「要不是齊公子的一出烏龍劇,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這地步!」
「我不在乎過程,我只要結果,讓她平安的結果!齊明膽子再大,可倒還不至於動我的人!說到底,還是齊二公子你膽大!」
「匡!」——
齊言將手裡那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冷了聲音叫道:「凌楚,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他自認對他的容忍達到了極限,要不是看在他還有用的份上,他早就和他翻臉!
深呼吸一口氣,他再次問道:「齊明如何說?」
「我還是建議你犧牲樂姍,放棄她,對大家都好!還是那句話,我們這時候不宜表現的太過急切,越急越亂!」
這個話題讓凌楚身上的氣息一瞬間冰冷至極,銳利的眼神再一次看向齊言道:「你最好盡快放棄這個打算!」
說完這一句,他逕自起步去了二樓。
樓下客廳裡,那個昨天被齊言打的男人走去他身旁道:「公子抱歉,我不該魯莽,綁了他的女人!」
齊言冷冷睨了他一眼,手裡茶杯內剛倒滿的茶,朝著那人的臉一下灑了過去。
帶著熱度的茶一下噴在那人的臉上,他下意識的一閉眼。茶葉狼狽的貼在他的臉上!
「砰」——
手裡上等的杯子,被他猛的擲在地上,瞬間碎成片。
「火風,枉你跟我這麼多年!這真是你做過最愚蠢的事情!」
那個被稱作火風的男人一低頭道:「是,萬一最後那女人真的出了問題,我願意以命抵命!一個女人而已,我…」
「啪!」——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迎來齊言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以命抵命?!只怕你想,恐怕凌楚還未必同意!你以為他那麼好對付?給他一條命他就能罷手?!事情要是這麼簡單,我何至於陪他周旋到現在!」
「他現在是顧忌那女人在齊明手上,怕傷了她的性命,才一直遲遲未出手!蠢貨,看你惹出來的好事!」
齊言暴怒著拔出槍,手下「嘎達」一聲——
火風嚇的一怔,卻終究未敢動一下。
韓新從門外進來,幾步走過去攔下齊言手裡的東西:「公子切勿衝動,他也是為您好,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可您不能否認他對您的忠心!」
拿過他手裡的玩意,韓新幫他放回原處,轉臉對著火風道:「還不出去!」
「是。」火風一低頭退了出去。
「公子打算接下來怎麼辦?要是真動手,您打算如何做?」
齊言冷笑一聲道:「真動手最好不過,我正好趁機聯合了凌楚滅了齊明!怕只怕最後那女人是沒命了,齊明卻也滅不了!那樣才最麻煩!」
韓新沉默片刻道:「羅家的人今天打電話過來,問您為什麼羅小姐的手機忽然打不通了。」
齊言冷哼一聲,心中越發氣惱。要不是那女人多事的參合一腳,事情還不至於發展成這樣!真是多事的女人!
「她死了倒也乾淨!死在齊明手上再好不過,正好讓羅家徹底和他決裂!」冷冷拋下這句話,他轉身出去!
那個該死的女人從小就像個跟屁蟲,讓人反感!總是做出一些讓人討厭的事情,現在居然給他捅出這麼大的簍子!
韓新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搖頭。
袁淑一抵達洛克,便去見了齊天祐。
他的那處宅子她好像有三年不曾踏足了,客廳裡齊天祐正坐在沙發上拿著一份報紙看著。
抬眸見她進來,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放下手裡的報紙,他看著站在面前的女人問道:「什麼事?」這幾年他見她的次數越來越少,她也從來不曾輕易來找過他。
看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出了問題。
袁淑握著手拿包的手緊了緊,思量著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他同意向齊明開口。
「是齊言出問題了?!」齊天祐眉頭一挑問道。
這麼多年這女人一直是平靜到有些無情的,除了對他那個兒子還算上心,其他的事情他還真沒有看過她這幅表情!
袁淑搖頭開口道:「有一件我的私事,想請你幫忙。」
這個男人是冷血的,她從來沒有開口求過他什麼,若不是凌楚,她真是再也不想踏進這個地方!
可他的世界已經太孤單,她不能看著他再失去樂姍。
齊天祐沒有開口,只是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私事?她有什麼私事是齊言解決不了,需要找他的?
「我為了凌楚而來,他的女人現在在齊明手裡,我希望你能出面…」
「不可能!」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齊天祐冷冷打斷!
抬眸他冷冷的眼神射向袁淑:「這麼多年我以為你應該瞭解我,我還沒有熱心到什麼人的忙都會幫!尤其是是關於那個人的兒子,你更加清楚我不會參與!」
袁淑握緊了手裡的包,向他走
近一步,她伸手抓著他的胳膊:「天祐,求你,他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看著他出事!多年前我已經愧對他一次,這一次無論如何你幫我一次!」
齊天祐冷了眼神,一把揮開她的胳膊:「你唯一的親人?十五年前你懷孕的時候為什麼被著我偷偷拿掉我的孩子,你若是生下他,凌楚死了,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
聽他提起過往,袁淑渾身止不住的一顫!
那些事她以為他不知道,原來他都知道!
「一個女人而已,我不認為那個人的兒子會脆弱到這種地步!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早點回去歇著吧!」齊天祐轉過身冷冷下著逐客令。
早料到是這個結果,可她仍舊不願放棄:「請你看在我們畢竟夫妻一場的份上,去找齊明說一說吧。那個女人對凌楚很重要,你也知道他從小身體不好,萬一她要是真的在齊明的手上…我怕他受刺激,引發舊疾!」
齊天祐依舊背對著她站著,沒有絲毫開口的意思。
這麼多年她一直高傲的像只孔雀,他倒是很想看看為了那個人的兒子,她可以卑微到什麼地步!
「我承認我這麼多年做的並不好,可是他是無辜的。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恩怨牽扯到無辜的人身上,求你,這一次我真的求你!」
走去他身前,她滿目祈求道。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冷到刺骨的眼神看著她道:「袁淑,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放下他!」
外人一直以為是他對她淡漠至深,是他在折磨她,可誰又懂這事實!
「天祐這一次你只要答應我的要求,我可以當十八年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我可以做到和你相敬如賓,我甚至可以試著去愛你!」
她的愛情曾經是他夢寐以求的,可現在…
冷冷的再次揮開了她的手:「你是不是過糊塗了,你忘記你的年齡了嗎?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年那個引人追逐的少女?!你覺得現在的你對我而言,還有什麼吸引力?外面那些女人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她們各個都比你貌美如花!」
「齊夫人,你真的老了!」
說完這一句他轉身出去,臨出門前說了一句:「你早該知道找我的結果,死心吧!」
空蕩蕩的大廳裡,她孤獨的站在原地。
深呼吸她往外走去,車內她撥打著齊明的電話。
電話並未接通,報了地址,她決定親自去找一趟。
不管有沒有這一趟她是一定要去的,為了樂姍,更加為了凌楚!
可到他那裡的時候,他根本不在。
她一直等到晚上九點,他都沒回去。
回去的時候,接到凌楚的電話:「怎麼樣?」
「抱歉,我可能沒辦法幫到你。」除了抱歉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好,知道了。」淡淡說完這一句,凌楚掛了電話。
距離齊明的三日之期,近了一天…
然而此時樂姍和羅艾米,依舊呆在那間地下室裡。
整整餓了一天一夜,才有人給她們遞來兩塊麵包。
吃了幾口,羅艾米皺眉嘀咕道:「真難吃!真希望齊言快點來救我!」
樂姍吃完了手裡的麵包,問道:「你們,真的未婚夫妻嗎?」
她忽然想起那次在觀瀾山莊她再次看見齊言,他的那時懷裡可是抱著女人的,還有觀瀾山莊他和傅的談話,他好像…從來沒有表現出他是有未婚妻的樣子。
有未婚妻還胡搞,分明就是一個花花公子!心裡對於那個男人的印象,不由再次大打折扣!
「羅小姐,你瞭解他嗎?其實…」樂姍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提醒一下,也許齊言並不是一個良人。
那樣狠戾的人,真的適合過一生嗎?
黑漆漆的空間內,羅艾米鄭重的一點頭道:「是!」
雖然他從來沒有承認過她,可她心裡卻是一隻這麼認為的!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想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我更瞭解他的人了吧!」
黑暗中樂姍嘀咕了一句;「可也許他不這麼認為呢,羅小姐,也許你值得更好的人。」
其實樂姍對羅艾米的印象還不算太差,她總覺得羅艾米和齊言並不適合。
齊言要是真的愛她,又怎麼會和那些女人不清不楚。
羅艾米堅決的語氣道:「不,我就是愛他!儘管別人都說他狠,他壞,可我還是愛他!那是一種獨一無二的感情。」哪怕只是一廂情願。
微微歎息一聲,樂姍並未再開口,也許有些事情本來就不是旁觀者可以說清楚的。
齊言那麼可惡的人居然還有這麼深刻的愛著,她只能說,他還真是夠幸運!
也許正是應了那句,幸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就像她和凌楚那樣吧…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不知道他有沒有找過來…
靠在牆上,她閉上眼睛。
這一次她似乎又給他惹麻煩了,似乎她好像總是給他惹麻煩…
又是一夜,她們在
那個安靜地下室度過了。
好在是兩人,所以並不孤單。
然而此時的洛克,齊言和凌楚還在四處找著她們的下落。
也許是齊明藏的地點夠隱蔽,整個洛克就差被翻遍了,還是沒有找到她們的下落。
齊言本來就不是一個耐心好的,尤其還是找著兩個對於他來說絲毫沒有用處的女人,他更加沒什麼耐心!
不止一次的像凌楚提議放棄尋找,卻都被凌楚冷冽的眼神嚇退了!
他從沒愛過任何一個人,所以他不能理解凌楚如此執著的原因。在他的眼裡女人如衣服,換了一個還有另一個,只要有錢,只要他想要,她們永遠不會拒絕!
可他不知道有些東西一旦沾染了,便再也戒不掉。有些人一旦走進心裡,便無法替代!
對於凌楚而言,這世上再沒有能替代樂姍的人!所以哪怕代價再大,他也要她安全無虞!
三天之期越來越近,凌楚的情緒越來越焦躁不安。
怕那一天發生他最不想看的,最壞的結果!
對於齊明三天可能約見的地點,齊言一一做了分析。
最後將目標鎖在幾個地點,彼此心裡都是清楚,三天後的見面必然不會簡單,搞不好還是得鬥上一鬥的。
所以必然是十分隱蔽的地方,才能被他選擇見面地點。
齊言自認為對洛克還是瞭若指掌的,所以那幾個極有可能被齊明選中作為見面的地方,他都做足了安排。
明天不管凌楚的女人死不死,他都是要齊明死的!
殊不知,此時的齊明也正有此打算。
袁淑一連兩天天都去了齊明那裡,可他或許早已預料,一直未能見面。
第二天的晚上,袁淑顯然已經耐心盡失,坐在客廳裡吩咐道:「給我收拾一間房,我今晚不走了,等不到他回來我不會離開。」
那管家有些為難道:「夫人這恐怕不太好,先生回來該發火了。」
聞言袁淑抬手重重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盞被震的匡一聲響。
「怎麼你都有資格趕我出去了?我雖然不是他親生母親,可我畢竟是她名義上的母親!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攆我出去?!要我讓齊天祐打個電話,親自跟你說一聲嗎?!」
袁淑平時很少對傭人發火,那管家不禁嚇的一哆嗦道:「那您坐著我去安排。」
沒一會那管家再次回來,說是安排好了。
袁淑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整整在客廳坐了一夜。
前半夜還勉強支撐,後半夜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後來是被齊明回來的響動給吵醒的,聽見說話的聲音,她的睡意一下沒有了。
門口齊明看見趴在客廳的人,不免眉頭一皺,起步他逕自越過她往房間去。
袁淑起身叫了一聲:「齊明,你等一下。」
他腳步頓住,等著她說完。
「能不能談一談?」袁淑來到他身前,轉身看著他問道。
齊明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笑道:「我們之前有說什麼好談的嗎?好像自從你嫁進齊家,我們就沒有說過幾句話吧,熟悉到需要談一談的地步了嗎?」
袁淑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終是平心靜氣和道:「我為了凌楚的事而來,能不能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放了樂姍。」
齊明臉上閃過一抹譏笑:「一家人,為了凌楚?」
頓了一下他若有所思道:「哦,對,凌楚是你的兒子,為了他而來似乎也沒什麼說不通的。不過,可惜…那女人不在我手上,所以談不上放不放!」
「齊明!」袁淑沒有想到他會矢口否認。
可他這麼一否認,她倒是確實不好再說這個話題,畢竟她也沒確鑿的證據證明人確實是在他手上!
無視袁淑的憤怒,他一轉身從她身側走開道:「我還要睡覺,不送。」
「齊明!」
對她的叫聲充耳不聞,他逕自走進房間關了門。放了那女人?目的還未達到,放她走,談何容易?
那女人確實對他沒什麼用處,不過如果能趁著這次機會除了齊言,對他來說也算好事一件!
到時候他再做個順水人情將那女人完璧歸趙,不怕凌楚不配合他!就算他不配合,這洛克到時候已經注定在他腳下!有沒有他凌楚都沒差!
原先他是想拉攏凌楚,可考慮袁淑夾在中間,依著齊言和袁淑的親近只怕他希望渺茫。
後來轉念一想他忽然有了另一步計劃,裝做不肯放人,到時候齊言想要拉攏凌楚,必然會和凌楚一同赴約!
那時候,他的機會就來了!
至於那個女人,他還真是懶得放在心上!
袁淑失落的歎息一聲,轉身坐在沙發上。這麼多年,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融入他們的生活。
齊言和齊明之間的爭鬥,真是像極了曾經的凌家!也許內心真的是太過厭惡這樣的內鬥,所以這麼多年她一直選擇避而不見。
她以為視而不見了就可以不在乎了,可
是現在看著他們兄弟互相殘殺,心還是不免會痛!
也許生在這樣的家庭裡,注定他們要經歷這些事情。齊明一回到房間,便接到一個電話。
正是齊天祐打來的:「我不管你打算拿那個女人怎麼樣,但是不能傷到小言,他是你弟弟!這個世上除了我,你們就是最親近的人!」
齊明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冷笑道:「父親眼裡也有親情嗎?我還真是從來沒有發現過!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你沒有責任嗎?!現在說親情是不是太晚了?!」
掛完電話,睡意全無!
真是可笑,什麼時候他一貫冷漠至極的父親眼裡,也有親情這兩個字了?
是因為那個女人嗎?可如果是因為那個女人,他卻隻字未提凌楚的事情!
三日之前的最後一個晚上,也許是預感到可能會發生什麼。
所以那間小黑屋裡,那兩個女人怎麼都無法睡著。
事實上呆在那個地方,她們早已分不清白晝還是黑夜。
羅艾米捂著砰砰跳個不停的心口,心慌道:「我總覺得很不安,明天我們會不會被…」
想到這裡她忽然哭出聲:「萬一我要是真的死了,齊言怎麼辦?我都還沒有告訴他,我愛他!我都還沒有和他結婚,都還沒有給他生個孩子…」
她越哭越凶,樂姍無奈的拍著她的背道:「羅小姐,也許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壞。你別這麼咒自己啊。」
羅艾米越說越傷心,後來樂姍的情緒也漸漸無法平靜了。
一整夜都在不安中度過,直到凌晨那兩個女人才算瞇著。
可是剛睡著沒一會,便被開門的聲音吵醒了。
還來不及起身跑出去,她們已被人揪住胳膊拖了出去。
來不及享受外面的陽光,便被罩住了腦袋。
耳邊傳來羅艾米的一聲尖叫:「混蛋放開我,小心我回去讓我父親整死你!」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有些凶狠的聲音:「等你有命活著回去再說吧!」
「呸,快給你姑奶奶鬆開,不然我真的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羅艾米不甘心的叫著。
「咚」——
「啊!」——
樂姍耳邊響起這兩道聲音,最後那聲是羅艾米的尖叫。
緊跟著是羅艾米帶著哭腔的的聲音:「你們這幫混蛋,是不是不知道姑奶奶是誰,等本姑娘回家幫你們好好科普一下!」
「咚」——
耳邊響起剛剛那個男人的聲音:「吵死了!踢不死你,看你還學不乖!」
又是一腳。
羅艾米疼的悶哼出聲!
樂姍連忙問道:「羅小姐你沒事吧?」
羅艾米忍著腿上的酸痛感道:「沒事。」
車廂內安靜了很久,雖然看不見但是她們能夠明顯感覺到車子在快速行駛。
羅艾米往樂姍身邊湊了湊,小聲嘀咕道:「他們要帶我們去哪裡,不會就這樣拋屍荒野吧?」
「我…我也不知道…」樂姍的聲音也微微有些發顫。
搞不懂好好出來旅行一趟,怎麼變成這樣了。
原本應該甜蜜無比的蜜月之旅,忽然變成了驚險的生死逃亡!
「早知道我真的不帶你來洛克,也不知道究竟是你帶衰了我,還是我帶衰了你…齊言不知道有沒有回來!」
說完這句話,忽聽前面的人嗤笑道:「他很快就來見你,黃泉路上相見,你倒也不孤單!」
「切,只怕他要是真的來,你們一個個都死無葬身之地!」
「閉嘴!再多言,老子現在就要了你的命!」那人惡聲惡氣的警告了一聲。
這句話顯然是很有效果的,因為羅艾米沒有再敢開口說話。
車子似乎開了很久才停下,不知道到底在什麼地方。
只聽前排那個剛剛出聲警告羅艾米的男人再一次開口道:「先生,我們到了。」
他似乎在講電話,因為隱約的樂姍似乎能聽見另一個聲音,只是聽的不太真切。
「是。」
「好,我立馬給凌楚發去一張照片。」
「好的,我知道。」
只聽他說了這麼幾句,便再也沒有了。
聽見那個名字,樂姍隱隱鬆了一口氣,他來了?
可下一秒剛剛有些放鬆的心情,又有些提了起來,到底他們為什麼要抓她?他這麼過來,會不會有危險?
忐忑不安的想著,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對他,她真的瞭解的少之又少。
「嘩」——
樂姍頭上的罩子被人扯了,緊接著就是一道閃光燈。
「卡擦」——
那人拍了照片,轉過身,立即給凌楚發了過去。
車窗外仍舊沒有絲毫亮光,漆黑一片,天還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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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樂姍心頭那股擔憂更甚,如這幽幽黑夜,沉重的讓人無法呼吸。
齊家——
凌楚剛剛看完那張照片,便接到齊明的電話:「照片滿意嗎?她在我手上毫髮無損,穹窿山見!」
說完這一句,那邊便掛了電話。
收了電話,凌楚疾步往外走去,燁偉連忙跟上。
門外剛剛回來的齊言看見出去的凌楚,一把抓住他的隔壁問道:「在哪?」
凌楚伸手扯了他的隔壁,腳步不停:「穹窿山!」
那個地點讓齊言的眉頭不由一皺,轉身他立馬跟上凌楚的步伐!
車內齊言凝眉思索著,穹窿山距離這裡,好比繞城半周!
不過…幸好他早有準備!
穹窿山頂,樂姍和羅艾米被拖出車廂扔在地上,背對而坐。
山頂的風陣陣襲來,不禁冷的二人一哆嗦。
羅艾米不由往樂姍身邊靠了靠:「好冷。」
恍惚中,樂姍似乎碰到她手上的繩子。
心中忽然閃現一個念頭,她試著去扯那繩子。因為手被綁著不太靈活,失敗了幾次。
羅艾米似乎猜測到他的想法,試著將繩子往她手邊湊著。
可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樂姍總算抓不住那繩子。
焦急中聽見身旁的男人喝道:「安穩點!」
二人嚇的一怔,好一會沒敢動作。
黑暗中那兩個男人,根本沒有留意那兩個女人的小動作,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
羅艾米再次往樂姍身邊貼了貼,試著去解她手上的繩子。
正拉到那繩子的時候,卻聽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人還沒來?照片發出去了?」
黑暗中有人應道:「嗯。」
這聲音有些熟悉,羅艾米試探著問道:「明哥哥?!」
齊明並未應她,冷聲道:「看好她們,若是掙扎直接扔下山!」
「齊明!你這麼綁我來,不怕我父親找你算賬嗎?」羅艾米看著前方不遠處那身影叫道。
「哼,算賬?那也他有那個本事!你覺得你父親現在有膽量找我算賬嗎?」
羅進中那個老狐狸手裡是有些人,可是就算他知道他殺了他的女兒也不敢怎麼樣他!對於羅進中來說,兒子可比女兒重要太多了!不過,他並未打算殺她!
「居然是你,枉我那麼信任你!」羅艾米不可置信的道。
語氣裡氣惱,悲憤交加!
齊明並沒有搭理她,黑暗的光線裡可以看見他的背影。
羅艾米氣的胸口欺負不定,手下動作卻未停。
凌楚和齊言趕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明亮起來。
手裡的繩索還未解開,兩個女人都急的額頭冒汗。
許是因為手心浸滿濕汗的原因,導致總是抓不住那繩子。
山下凌楚和齊言步履而來,看著坐在那裡的女人凌楚不免眉頭一皺。
她頭髮凌亂著,原本純白的襯衫早已髒亂不堪,滿身狼狽。
心隱隱一抽,他開口道:「放人吧。」
這裡已經四面八方被他和齊言的人團團圍住,萬一她有事,他讓他們一起陪葬!
齊明冷笑一身,轉身手裡的槍一下對準的樂姍的腦袋:「四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她死,要麼你身旁的那個死。想要哪個活,你自己決定!」
腦袋上低著的冰涼東西,讓樂姍止不住一顫。
幾乎同一秒羅艾米似乎抽開了她繩子的一端,還來不及徹底掙扎開那繩子,她已被齊明一把拉起挾持在懷裡!
槍口朝著她的腦袋靠近了一分,她眼底的恐懼清晰映入凌楚眼底。
同樣,他的也是!
那時齊言正站在凌楚身後,心中冷笑,真不愧是兄弟,他們的目標原來是一樣的,都是想讓對方死!
「四少你最好盡快考慮,不然我手裡的東西它可不長眼!」
凌楚凝眉,沉著的目光一直停在樂姍的身上!
沉默中他冷聲道:「放了她,我給你想要的答案!」
聞言齊明手下一使力:「別跟我談條件,你現在沒資格!你要是真的不稀罕她,我可以現在立馬幫你解決了她!」
凌楚目光微斂,渾身氣息駭人!
一轉身他的槍口對準齊言,因為背對著齊明,所以那時齊明並未看清他和齊言的眼神交流。
「吧嗒」——
齊言手裡的槍扔在了地上。
緊跟著是凌楚手裡的槍「嘎達」一聲響!
可這聲響聲之後凌楚卻忽然沒了動作,齊明等的不耐煩,一把揮開了懷裡的女人,槍口一轉對準了齊言!
那時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讓他死,必須讓他死!
電光火石間,齊
言一閃身,避開了他那發子彈。
齊明本來安排了殺手暗殺齊言,就在他開槍的那一秒,那殺手也正與開槍和齊明來個前後夾擊!
可沒想到他這一避,那殺手的子彈便直直衝著凌楚而去!
避之不及間,樂姍飛奔了過去。
所有人都看著那女人飛蛾撲火一般朝著凌楚撲了過去,恍惚中凌楚被她一扯,脫離了原地。
整個過程,她的速度快的讓人驚訝!
凌楚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軟軟靠著他往下滑去!
一把拖住她正欲下滑的身體,觸手是溫熱粘膩的感覺,他眼底一刺,心口猛然一痛,一彎腰抱起她直奔山下而去。
與剛剛上山來的齊天祐擦肩而過!
齊天祐看著那架勢,冷著臉斥道:「鬧什麼鬧?不想活,就都給我從這裡跳下去!全部給我撤回去!」
齊言轉身率先離去,一路下去的石階上,都是那女人留下的血跡。
鮮紅的血滴在有些泛白的石面上,格外醒目!
他想,那個女人一定是瘋了!真是瘋的夠徹底!
忽然想起上一次在西大街,她也是這樣不管不顧就衝了進去!
她到底是有多愛凌楚的錢,這樣瘋狂的程度讓他不能理解,在他冷情的世界,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像她這樣一個「瘋子」!下來山,救護車已經到山底。
將她放在救護車上的那一刻,她似乎還有意識。
「為什麼這麼傻!」他心痛到無以復加的語氣問道。
她臉上的笑容那般蒼白無力:「因為你是凌楚…」
因為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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