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輓歌隨著北棠妖一路回了妖瞳殿,心思則是在飛速的轉動著。
兩人徑直進了主殿,很快有人送來了飛霞城的消息,北棠妖遣退眾人,翻開手中傳來的消息瀏覽了一番道:「汪直前些時日剷除異己,大肆收刮,各地官員為了討好他,也紛紛收刮百姓,百姓手中秋收的糧食本就所所剩無幾,眼下又遇見地龍爆發,連個住宿都沒有,便發起暴亂。」
虞輓歌將身上的白狐裘解下,妖瞳殿裡的火燒的極旺,倒是不覺得寒冷。
「此番一定要讓陛下派遣汪直前往,只有汪直離開,你才能在這個時間迅速發展勢力,否則汪直時時在一旁監視,只怕你的許多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虞輓歌沉聲道。
北棠妖點頭道:「若想扳倒汪直,還有一個人尤為重要。の」
「北燕帝。」虞輓歌緩緩開口。
只是想要北燕帝對汪直產生疑心十分不易,雖然汪直一直自視甚高,張狂無忌,可是對於討好北燕帝卻是極為拿手,而且誠如之前所說,汪直是皇帝身邊的近侍,旦凡呈到皇帝面前的東西必然是先經他手。
「雖然讓北燕帝對他產生疑心不易,不過我要取得北燕帝的信任卻不難。」北棠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似乎已經有了算計屨。
虞輓歌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再追問,只是勸誡道:「不要急於求成,汪直弄權數十載,積累頗深,如今連太子和北棠海都無法將他扳倒,可見他並不好對付。」
北棠妖琉璃色的眸子閃過一抹幽光,只有將汪直的勢力都化為己有,他才算是真正的在這北燕有了立足之地。
虞輓歌沉默不語,其實依照北棠葉和北棠海的實力,扳倒汪直到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眼下北燕帝對於汪直深信不疑,無論是誰聲討汪直,皆是被他認為進諫讒言,只會得到北燕帝的疏遠。
而重要的一點則是,無論是誰扳倒了汪直,都會是兩敗俱傷,另一人坐山觀虎鬥,可是坐收漁利。
所以,兩人的僵持,卻放任著汪直繼續壯大,不過所幸,也正是因為這個緣由,才有北棠妖的喘息之地。
兩人又仔細分析了一下眼下的形勢,虞輓歌看著天色不早,起身道:「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北棠妖有些不滿,帶著絲乞求道:「留下吧。」
虞輓歌沒有去看他那滿眼的委屈,微微側過頭,便準備離開。
見著她真的毫不猶豫的走了,北棠妖氣的直咬牙,卻還是追上去道:「我送你。」
虞輓歌沒有說話,北棠妖則是靜靜的跟在她身後,看著這天地銀白間的一抹倩影。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妖瞳殿,躲在暗處的魚兒卻是滿眼不敢置信從殿後的一角走了出來,眼眶通紅的看著女子背影消失的地方。
那個女子竟然是輓歌.竟然是御膳房的那個虞輓歌!
也就是說,之前在九殿下宮中徹夜留宿,被九殿下抱在懷中衝回妖瞳殿的女子,就是那個和她一同在御膳房許久的女子。
魚兒的手緊緊攥在一起,這怎麼可能?為什麼高貴如斯,妖冶無雙的九殿下會同一個御膳房的粗使宮婢在一起,為什麼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為什麼會這樣
魚兒久久失神,她一直在猜測那個被九殿下格外關注的女子是誰,縱然她曾無數次見過九殿下對肖向晚親暱的模樣,可是她卻依然不會感到威脅,因為在北棠妖的身上,她感到的只是冷意,反而是這個她一直未曾見過面的女子,奪走了他所有的神魄。
她設想過是無數人,猜測過是哪家小姐,甚至是後宮妃嬪,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一個粗使宮婢,而這個粗使宮婢正是之前她一直看不透的人
陡然回想起,當日那御膳房副總管要欺辱於虞輓歌,正巧北棠妖經過,將那副總管狠狠踩在地上的一幕,心頭頓悟,她本是以為那副總管的言辭惹怒了這位新晉九殿下,如今看來卻是因為他欺辱了虞輓歌
只是,為何當日趙美人毒害皇后一事,他卻要將她打入天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魚兒的手拔涼拔涼的,失神的走在路上。
她對於觀測面相,雖有小成,卻並不精湛,北棠妖身上有帝王之相,她看的出,可是虞輓歌的面相,她曾試探過,卻只有一團死氣籠罩在那個女子身上,怪異的很。
「魚兒,你想什麼呢?」一旁的丫鬟走來,拍著魚兒的肩膀。
魚兒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有些想家罷了,也不知爹爹她們過的可好。」
「哎,至少你的家人還都活著,不像是我,家人都已經不再了。」小丫頭鼻子一酸。
「快別難過,你若是哭了,豈不都是我的錯。」魚兒慌張的安慰著。
水草破涕為笑,卻是抱怨道:「魚兒,你總是這麼善良,這宮中像你這麼好的人已經很少見了,紅柳她們還總是欺負你,把她們的活分給你大半,你真是好傻,看的我都心疼。」
「辛苦些倒是沒什麼,我多做些活辛苦點也不怕,只要紅柳姐姐開心就好,唯一失落的就是這幾年在宮中做奴才,絲毫得不到父兄的半點消息,每每一靜下來,就覺得格外難過。」魚兒的眼眶微微紅了,看樣子好似真的思家心切。
水草看著魚兒的樣子一陣心疼,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儘是靈動:「哎哎,你快別哭了,要我說,若是你真想將他們接回來,便只能靠著陛下,依照你的美貌,想要得到陛下
下的寵愛並不難,你最好是買通陛下身邊的公公,將你樣貌畫下來,送到陛下那去,到時陛下龍心大悅,封你為妃,你父兄自然也就安然無恙了。」
水草自顧自的說道,魚兒聽著她的話,心神一動,畫像
「怎麼了?」水草看著陷入沉思的魚兒開口道。
魚兒回神道:「啊,沒什麼,你快噤了聲,不然這話讓娘娘們聽了去,可是要我們好看。」
水草又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魚兒的心思卻始終放在了虞輓歌身上,眼下父兄沒有回來,她確實是沒有絲毫靠山,宮中僅剩的府中的一些勢力,如今也不過是低賤的奴才罷了。她要將父兄接回來,只是,卻不是像水草說的一樣,嫁給北燕帝,相比於氣數即將耗盡的北燕帝,她更傾心於那一抹尊貴的藍紫色。
虞輓歌回到水華宮的時候,鴛鴦有些不滿的看著她,只覺得這虞輓歌一天神出鬼沒的,絲毫沒有做奴才的覺悟。
虞輓歌也沒有理會她,逕直回了房間,鴛鴦這才去見了柔妃。
「娘娘,輓歌回來了,也沒說去了哪。」鴛鴦悄聲道。
柔妃眼中閃過一抹深思,她不是沒有派人查過這虞輓歌的行蹤,只是卻總是被一股勢力攔了下來,這不由得讓她覺得更為詭異。
眼下,雖然皇后被禁足,而她也貴為皇貴妃,執掌六宮,只是對於這個難以控制的存在,她卻不得不小心謹慎的提防著。
「最近亮兒怎樣?」柔妃轉了話題。
「十二皇子依舊是那般樣子,一切安好,只是只是課業一直很差」鴛鴦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柔妃的臉色道。
柔妃點點頭,沒有開口,鴛鴦卻是忍不住開口道:「娘娘,十二殿下十二殿下喜好玩樂,即便是您為他鋪好了路,他也不見得不見得」
鴛鴦沒敢往下說,柔妃看了她一眼,也不惱,只是輕聲道:「也不見得就能坐穩那個位置是麼?」
鴛鴦點點頭,柔妃道:「那幫迂腐的朝臣自是不會允許一個不學無術的皇子為帝,不過你也不必憂心,本宮自有打算。」
鴛鴦見著柔妃一臉篤定的樣子,沒有再問,卻是在心中鬆了口氣,不過總歸有些不解,娘娘到底在想些什麼。
沒過幾日,誠如虞輓歌所料,在北棠妖暗中的推波助瀾之下,北燕帝果然派遣了汪直前去平復暴亂,加派十萬精兵,務必要將暴民壓下。
汪直也是樂得這個機會,畢竟天高皇帝遠,到了那,是生是死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這一番前去,怕是會撈足油水。
北燕帝並未太過於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至少北燕皇宮一片歌舞昇平。
在這樣的氛圍裡,一場冬宴正如火如荼的舉行。
夜裡,乾元殿裡的炭火燒的極旺,熏得的人的臉頰紅彤彤的。
虞輓歌跟隨在柔妃身後,而因著如今柔妃的身份極高,座位緊鄰北燕帝,她站在柔妃身後,倒是將整個乾元殿的景像一覽無遺。
金絲琉璃瓦嵌在牆壁之上,彩色浮雕瑩潤透著華光,巨龍參天柱巍峨而立,台上正中,坐北面南設下金龍祥瑞流雲鎏金香案,與之並列的羊脂白玉案,座東面西而設,側座略低一層,再設三張芍葯香案。
依次往下,左右分別設有數十張麒麟寶案,左側依次為太子北棠葉,四皇子北棠海,六皇子北棠遠,八皇子北棠雪,九皇子北棠妖,以及十二皇子北棠亮。
右側則是一些朝臣,地位由高至低,依次而下,她那雲府的父親則是坐在右側第七八個位置,加上左側的大臣,看來這雲婉歌的父親,份位倒是不低,為了防止被人認出,虞輓歌後退了一步,站在了巨大團扇的陰影裡。
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卻在掃過北棠海時,正對上對方那雙黝黑的眸子,北棠海熾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一壇甘醇的烈酒,黝黑刺目。
虞輓歌猶豫了一下,最後對著他微微頷首,北棠海神色不變,冷硬著臉轉過頭去,虞輓歌無奈的挑挑眉頭。
北棠妖將這一幕收在眼底,狹長的鳳眼裡閃過一抹冷厲,嘴角的淡笑卻露出幾分殘忍,北棠海,總有一日,我要親手宰了你!
北燕帝姍姍來遲,當瞧見這一室的奢華,還有那些美艷的女子,一時間心情大好,坐在香案前,對著柔妃讚譽不已。
場中香肩半露的少女們歌舞紛飛,整個乾元殿香氣繚繞,北燕帝看的癡迷,興起時,甚至是雙眼發直的走下去,扯著少女入懷,哈哈大笑。
這種無聊至極的宴會在北燕並不少見,每次之後,北燕帝的後宮便會再度增添一些女子,儘管很多他連名字都不知道,朝臣們的眼中閃過氣惱和不耐,偶爾歎氣,卻只能這般乾笑著。
兩場歌舞散去,北燕帝也有些追逐累了,便拉著一名美人坐回了主位。
柔妃見此,輕拍拍手,靡靡的歌舞換成了一道戲曲,一時間倒是注入了幾分清冽之氣。
北燕帝覺得舒暢不少,關注起場中的戲曲,一個個畫著臉譜的人,在唱耍著,倒是也有趣。
虞輓歌微微蹙眉,只覺得這些戲子武動著手中的兵器卻帶著陣陣寒意,隱約有刀劍嘶鳴震顫之聲,而這種氣息,只有真正經歷過無數殺戮的兵器才會有的。
再次打量起幾名戲子的腳步,訝異的發現這些人皆是氣息沉穩,底盤穩健。
目光落在北棠妖身上,正瞧見他對著其中一人微微頷首。
忽然,凜冽的殺氣從場中央四溢開來,鋪天蓋地的漫過,像是一波難以抵抗的山洪,那幾名用油彩畫著臉譜的戲子,紛紛亮出手中的兵器,凌空躍起,向著對面的北燕帝刺去。
「狗皇帝,拿命來!我南宮一族今日必取你項上人頭!」為首一人開口道。
北燕帝嚇的不輕,愣愣的看著凌空躍來的戲子,瞳孔中一張詭異的臉譜逐漸放大,週遭的女子也紛紛花容失色。
「快救駕!」皇帝身旁的太監立刻喊道。
北棠葉北棠海幾人同時飛身而起,抽出佩刀,衝入場中。
一身寶藍色華服的北棠妖,落後了片刻,起身直奔上首,阻攔刺殺北燕帝的人,兩人交手數個回合,刀劍之間火花四濺,驚的一旁的妃嬪和北燕帝花容失色。
就在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場中之時,乾元殿的偏殿又湧進了幾名殺手,臉上依舊畫著油彩臉譜,兩人纏住北棠妖,一人則是再次對準北燕帝刺去。
北燕帝大驚,卻見周圍根本無人阻的了他,那些侍衛彷彿白菜一般,輕易被面前這個人砍殺,對上那兩隻佈滿殺意的眸子,北燕帝顫抖不已,彷彿週身的毛孔一下全被打開,從四肢百骸湧進洶湧的涼意,被死亡籠罩其中,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衰減至了極限,根本瞧不見一星半點當年的威風。如今的北燕帝已經被這種奢靡安逸的生活所吞噬,那虛浮的身體怕是連刀劍都拿不起來,更不要說一戰的勇氣。
虞輓歌冷眼旁觀,到如今也算是能猜到北棠妖的打算,默默的看著與三人交手略顯吃力的北棠妖,神色複雜,那一道身影,不知迷暈了多少女子的眼,原來他早已不是初見的那個少年了。
北燕帝感受著劍芒一點點在瞳孔裡放大,整個人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狗皇帝,受死吧!」寒聲吐盡,一劍狠狠刺了下去,北棠妖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不顧身後的攻擊,轉身撲了過去,擋在了北燕帝身前。
噗!
一劍從男子身後刺入,北燕帝清楚的能夠感受到面前的這具身體僵硬了一下,顫抖著扶著他哆嗦著唇,半晌卻沒有說出話來。
北棠妖嘴角流出不少血來,轉過身同幾人狼狽交戰,卻依舊是將北燕帝擋在了身後。
北燕帝這時看著身形不穩的北棠妖,終於回過神來:「快!快來人,將這幾個刺客抓下!」
當那一劍遁入,虞輓歌亦是心頭一緊,不過瞧見那位置,似乎除了會流血過多,似乎不會有什麼大礙,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目光放在下首的北棠葉幾人身上,幾人被纏的厲害,那幾名戲子武功不弱,竟硬是將幾人纏的無法脫身,北棠妖等到他們被纏住之後才出手,倒是將保護北燕帝這份功勞獨攬了去。
就在虞輓歌看的出神的時候,感到身後一名刺客正悄然靠近,她感官素來敏銳,如果猜的不錯,這名刺客所針對的正是她,虞輓歌微微蹙眉,這些殺手難道不是北棠妖所找?為何要刺殺於她!
看著那夾雜著凜冽寒芒的利刃,虞輓歌心頭一緊,此處人多眼雜,她根本不能動手,否則只會讓眾人以為她留在宮中別有用心,最後怕依舊是難逃一死。
一顆心緊緊吊在胸口,時間彷彿靜止了,女子凝神仔細聆聽著身後的動靜,就在那柄劍刺向她時,她不經意的向一旁的鴛鴦靠近了一步。
一劍刺空,卻是驚煞了眾人。
「啊!」女子們慌亂的跑了起來,四處躲避著。
虞輓歌的步子有些虛軟,不想還未鬆口氣,前面再次出現一名刺客,凌空一躍,一劍直刺她的心口。
虞輓歌屏息凝神,想要躲開,只是面對前後夾擊,不能暴露出自己伸手的她只能硬著頭皮躲閃。
北棠妖也驚覺了這面的情況,眼中閃過一絲暴怒,染了血的薄唇顯得十分詭異,這些人竟敢對她動手!眼見情況危急,手上的動作也凌厲起來。
面對他凌厲的殺招,對面畫著臉譜的戲子對視一眼,卻不敢過分抵抗,只能苦苦支撐,卻也拖延了些時間。
虞輓歌終究沒能躲過,一劍刺入胸口,整個人踉蹌著噴出一口鮮血,險些摔倒在地。
一旁的宮婢也被殺死了不少,連帶著她的臉上都染滿了血跡。
女子眼中閃過一抹寒意,這些人絕對是真的要殺她,那刀劍中所蘊含的殺意絲毫沒有掩飾,甚至帶著不取走她性命決不罷休的決絕,她漸漸將這次刺殺同之前那幾次追殺聯繫起來,黝黑的眸子深沉的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一直要殺她的人,竟然是他的人!
一刀再次凌空斬下,虞輓歌面色慘白,北棠妖爆射而起,飛身而至女子身旁,瞬間將女子扯在身後,抬手擋住一刀,另一刀卻是用身體硬生生抗下,刀刺入男子的胸膛。
虞輓歌微微失神,對面畫著臉譜的戲子也是驚愕不已。
不等他回過神來,北棠妖紅唇一勾,身體向前送了兩分,刀劍沒入的更深了一些,虞輓歌驚呼道:「你瘋了!」
卻見男子一抬手,一劍刺穿了刺客的身體,男子眼中的膽怯未曾褪去,北棠妖揚手一劍,割斷了他的喉嚨,男子來不及閉上眼,便重重砸在地上,沒了氣息。
男子眼中滿是瘋狂,看向另一個刺殺者,那人眼中有一抹心虛,瞧見北棠妖嘴角的那抹淺笑,只覺得心神俱顫,顫抖著後退了起來。
虞輓歌看著男子背上的血跡,扯
住了他的衣襟:「別追了。」
北棠妖身形一頓,看著面前那張被血跡掩蓋的臉頰,嘴角輕輕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盡數化作苦澀。
台下的北棠葉幾人也將刺客擊退,禁衛軍帶著人去圍捕,這次刺殺可以說是這麼多年以來,北燕所遇到的最強的一批刺客,饒是北棠葉北棠海,也都受了傷。
北棠海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他本是認為這場好戲是北棠妖一手所安排,可是如果是他所安排,為何又要刺殺虞輓歌。
目光掃過太子,一眾人臉色都不好。
北燕帝暴怒:「南宮一族!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刺殺於朕!立刻給朕徹查,看看是否還有南宮一族的餘孽!」
一名大臣走上前去,檢查了一下地上的幾具屍體,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南宮一族的圖紋,開口道:「啟奏陛下,這是吳城南宮家的人。」
「吳城南宮家?」北燕帝的臉色和精神都不是很好,卻依然強撐著。
「吳城南宮家曾起義造反,後四皇子曾前去帶兵鎮,壓,南宮家負隅頑抗,隨即陛下下命將南宮一族滿門抄斬。」大臣開口解釋道。
北棠海臉色更冷了幾分,看來這次是有人要將這盆髒水潑在他頭上!
虞輓歌也有些詫異的看著距離自己有些距離的男子,沒想到他竟然要將這次的事嫁禍到北棠海頭上,男子低垂著頭,髮絲微微遮住了他的臉頰,卻依然能夠感受到他紊亂的氣息。
此刻的北棠妖,雙眸染血,琉璃色的眸子裡盛開出一朵朵黑色的幽冥之花,散發著陣陣妖冶詭異之氣,好似在漫天的火海裡,一朵朵黑紅色的花朵攀附而生。「海兒,南宮一族不是已經被滿門抄斬,如今怎麼會捲土重來!」北燕帝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悅。
「啟稟父皇,兒臣當日抄家南宮族,全族一百八十五口,一人不少,許是其他刺客打著南宮族的名號,使用障眼法,分散我等注意,趁機修養聲息。」北棠海臉上帶著兩道血痕,拱手道。
北燕帝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一旁的太子卻是幽幽開口道:「到底是障眼法,還是有人蓄意縱然這場刺殺,還有待查實。」
帝王,剛剛鬆開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對著太子的話有了幾分想法,難道是當初北棠海刻意放縱了南宮族,聯合他們要刺殺自己?自己一死,便覬覦帝位?
北棠海顯然也是看出了這位多疑的父親心中所想,正欲開口辯駁,北棠妖卻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赤金色的台階。
北燕帝這才想起這個為了救自己而重傷的兒子,立時開口道:「快,傳御醫!將九殿下立即送回寢宮!若是九殿下少了半根毫毛,朕要了你們腦袋!」
有了北燕帝鬆口,禁衛軍趕忙將一眾屍體拖了下去,而那些受傷的人也才敢狼狽的撤出,乞求能尋到一些醫童給自己醫治。
北棠海鬱結,目光冰冷的看著上首被人攙扶住的北棠妖。
他是刻意選擇在這個時候為之,不給他辯解的時間,一旦錯過這個時機,北燕帝對他的猜疑便會越來越深。
北棠妖被人攙扶著,抬眼掃過臉色有些鐵青的北棠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無聲道:「北棠海,你沒機會辯解了。」
北棠妖冷哼一聲,總有一日,他會讓他知道,他連多看她一眼的資格都沒有,她只能是他的!
揮開手中的人,扯過虞輓歌眸色幽暗道:「送我回妖瞳殿。」
北燕帝等也只是把她當做了妖瞳殿的婢女,加上虞輓歌此刻一臉血跡,他們對此倒是沒有什麼懷疑。
虞輓歌沒有開口,只是任由他將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傷口處一陣劇痛,讓她幾乎昏厥。
走出乾元殿,在即將到達妖瞳殿之時,虞輓歌只覺得眼前越來越黑,彷彿生命一點點在流逝,最終腳下一軟,徹底昏了過去。
北棠妖心頭升起一抹恐懼,沒有料到她竟會傷的這麼深,看著她胸口那朵朵鮮紅的血色花朵,不顧身上的傷口,將女子抱起,朝著妖瞳殿快步走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挽挽挽挽」
很快,御醫趕到,正要為北棠妖診治,卻直接被他甩到了床前,嚇的不輕。
看著胸口處鮮紅的女子,這才明白了這位陰晴不定的九殿下的意思,顫抖著開始為其診脈。
北棠妖的雙眼緊緊盯著御醫,讓御醫生出一層薄汗:「九殿下這這姑娘傷及了心脈怕是怕是」
男子額上青筋暴起,一把扯住御醫的領子,淺笑著,卻陰冷至極的開口道:「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你全家七十六口都會因為你這句話而命喪黃泉。」
御醫嚇的不輕,重重的喘息著,嚥了口吐沫,手抖個不停,拿出銀針開始在女子身上施針。
魚兒端著一隻銅盆,盛滿熱水走了進來,微微打量起北棠妖的神色,卻是蹙起眉頭,她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看來這虞輓歌是非除不可。
魚兒站在一旁沒有馬上離開,打算看看御醫怎麼說,最好是回天無力,藥石無醫,倒是省著她動手了!
察覺到這縷不安分的視線,北棠妖轉身走到魚兒面前,琉璃色的眸子有些詭異,魚兒看著男人鮮紅的眼,嚇的不輕,步步後退。
「你很喜歡看戲?」北棠妖幽幽開口。
魚兒搖著頭後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裡已經積蓄起水霧,北棠妖笑著拿起桌上的燭台,魚兒瞪著眼睛看著男子
好看的手指緩緩舉過她的頭頂,隨後嗤嗤兩聲發出,一滴滴滾燙的蠟油掉落在她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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