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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9 龍爭虎鬥! 文 / 脂點天下

    魚兒只覺得頭皮上傳來一陣錐心的滾燙,一雙水汪汪的杏眸裡滿是恐懼,看著男子的絕情,心底竟是不受控制的抽痛著。

    「啊!」魚兒發出痛苦的叫聲,伴隨著哽咽,聲音有些怪異。

    躍動的火苗距離她的髮絲越來越近,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竄火苗正散發著滾滾熱浪,似乎隱約間已經聞到了燒焦的味道。

    魚兒驚恐的捂著嘴,搖著頭,對上那雙詭異的雙眸,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女子不斷的向後退著,北棠妖一步步向前,女子陡然撞在身後的牆壁上,渾身一僵,拔涼的觸感讓她遍體生寒,整個人靠著牆壁一點點下滑,直至跌坐在地上の。

    北棠妖輕蔑的看了她一眼,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將手中的燭台甩手扔在地上,不再多看她一眼,轉身走向床邊。

    魚兒的淚水流個不停,她從來沒有感到過這麼恐懼,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在明暗的燈火裡近乎透明,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冷漠和涼薄,輕勾的唇角,依然惑人,卻讓她感到毛骨悚然和發自靈魂深處的畏懼。

    魚兒重重的喘著粗氣,看著男人沒再將注意放在她的身上,踉蹌著從地上爬起,轉身跑了出去,而今日種種,則是通通轉化成魚兒對虞輓歌的恨意弳。

    若非是她,他也不會這般對他,如果沒有她,她一定會成為他的女人,成為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不,就算虞輓歌活著,也不能阻攔她成為他的女人!

    魚兒無辜的杏眸裡,水霧盡退,那張清純無辜的面龐,竟然褪去了那份青澀稚嫩,閃現出瘋狂的恨意,他那麼尊貴,豈非一個小小的賤婢可比!

    看向身後燈火通明的妖瞳殿,魚兒眼中恢復了一如往常的單純和無辜,努力平緩著自己的氣息。

    虞輓歌,就憑你,想做我的擋路石,只怕還不夠格!

    魚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關緊,紅柳出現在暗處,監視著她的動作,她也不明白為何少主會讓她監視這個少女,不過這些日子下來,卻發覺她確實是個有心計的。

    虞輓歌的傷勢似乎極重,幾名御醫施了不少針,可是床上的女子卻依舊臉色慘白,嘴角咕嚕咕嚕的吐出不少血泡,胸腔劇烈的起伏著,駭人不已。

    北棠妖跪在床邊,緊緊抓著虞輓歌的拔涼的手指,雙眼通紅,一動不動的盯著面前的女子。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讓他幾欲發狂,為什麼,為什麼每一次他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傷,卻無能為力!即便如今他已經有了實力,可是卻依舊保護不了她!

    「九殿下這姑娘這姑娘」御醫吞吞吐吐最後也沒有將話說出來,生怕惹怒了面前的北棠妖,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床上的女子臉色蒼白,像是鋪上了一層寒霜,嘴唇微干,閉著眼的時候不似平日的沉寂和冷漠,多了分寧和,卻也沒有生氣。

    「虞輓歌,你給我醒過來!你若是敢死,我就讓全天下給你陪葬!」北棠妖的聲音帶著幾分淒厲,彷彿承受著巨大的痛楚,劇烈的晃動著女子的肩膀。

    女子依然不為所動,外界的喧囂彷彿都被隔離了開,她只是安靜的躺在那裡,男子好似瘋了一般,一遍遍嘶吼著,直到最後聲音都變得無力。

    「挽挽別睡了」男人的臉上有著一道淚痕,反覆的擦去女子嘴角吐出的血跡,不知不覺,竟染紅了他整個袖袍。

    北棠海從門外走了進來,遠遠就瞧見北棠妖發瘋的樣子,微微蹙眉道:「我這裡有株九轉回命草,拿去入藥應該可以對心脈有益。」

    從回去後,他便讓人注意著這裡的動靜,本也是想著處理一下傷勢就無礙了,不想那一劍竟然刺中了心脈。

    御醫臉色一喜,連忙對著北棠妖開口道:「九殿下,九轉回命草本是為練武之人準備的靈藥,練武之人時常遇到經脈爆裂或是經脈盡損等情況,輕者武功盡失,重者性命不保,這九轉回命草則是用來修復經脈的,也許會對這姑娘受損的心脈有所裨益。」

    就在御醫接過北棠海手中的錦盒時,北棠妖卻從床邊緩緩起身,雙眸依舊紅的彷彿能夠滴血,目光落在御醫手中的錦盒上,沙啞的嗓子發出輕笑:「九轉回命草?聽起來很不錯」

    見著北棠妖將錦盒拿在手中把玩著,北棠海蹙起了眉頭,看著面前捉摸不透的北棠妖,弄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忽然,只見男子手中用力,錦盒在他手中一點點碎裂開來,北棠海怒道;「北棠妖!你做什麼!」

    御醫也都嚇的不輕,這九殿下到底是想救這位姑娘還是不想救啊這眼下好不容易有一株救命的草藥,他卻偏生要毀掉

    男子鬆開手,碎裂的錦盒掉落在地,已經四分五裂,裡面掉落出的九轉回命草,也已經不再完好,看樣子被男人用內力震的碎裂,看樣子也已經受損。

    御醫看著地上的九轉回命草,心中嘀咕道,還好還好還能用

    北棠妖冷笑一聲,眉宇中儘是戾氣,幽幽道:「我也不怕告訴你,今天她就是死,我也不會用你的東西來救她的命。」

    北棠海眼中儘是暴怒:「北棠妖!你簡直不可理喻,你是在拿她的命胡鬧!」

    「是,我在胡鬧,即便如此,北棠海,你又能如何?」北棠妖陰森的看著面前的男子。

    北棠海的額頭上青筋四起,那張素來冷硬的臉也出現了裂痕,一拳轟出,直對著北棠妖的面門轟去。

    北

    北棠妖雖然傷的不輕,不過此刻面對著這個眼中釘,卻也豁出了性命,化掌為拳,同樣一拳轟出!

    兩隻拳頭破空而出,一隻膚色蒼白,手指修長,一隻略顯粗礪,骨節分明!兩隻拳頭狠狠的對撞在一起,空氣都出現了劇烈的震動,眾人看的心驚。

    一拳炸開,兩人各後退數步,嘴角皆是吐出一口血來,北棠妖手指上的翠玉扳指忽然碎裂開來,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一旁的御醫嚥了口吐沫,一面看著打起的兩人,一面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後退著,嚇的不輕。

    北棠海眸子中捲起颶風,他實在想不通,到底為何當初那個廢物,如今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殺招凌厲,內力竟也這般深厚,若非今日他早先受了傷,只怕他也難以抗衡。

    一擊結束,爭鬥卻沒有停止,兩人再次凌空躍起,各自紅了眼,像是面對著此生的死敵!

    雷霆出手,拳腳相撞,招招帶著殺意,卻絕對是最蠻橫的方式,皮肉相撞,以命相搏,破空聲咻然而至,兩人所產生的巨大內力,席捲著妖瞳殿裡的一切,櫃檯上的汝窯瓷瓶被震的摔落在地,水盆裡的水波也震盪不止。

    再次一掌相對,兩人皆是難分勝負,卻都受傷不淺。

    北棠海捂著胸口,一雙銳利的鷹眸緊緊盯著面前的北棠妖,抹了把嘴角的血跡,好似一頭桀驁的孤狼。

    「我要帶她走,你只會害死她!」北棠海看著同樣狼狽的男子沉聲道。

    北棠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像是一隻沒有血液的鬼魅:「北棠海,你做夢!她是我的女人,無論生死,你也休想與她產生任何瓜葛,即便是死,她也只能是我的!」

    「你這個瘋子!簡直不可理喻!」北棠海暴怒道,再次飛身而出,週身的氣勢盡數迸發,像是洶湧澎湃的大海,發出巨大的咆哮。

    北棠妖生生接下他的殺招,看著近在咫尺的北棠海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我留不住她,我會親手殺了她,北棠海,這輩子,你也得不到她!」

    北棠海的雙眼也漲的通紅,看著面前的瘋子,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他從遇見過如此不可理喻的人!

    他一生歷經殺戮無數,踩過無數屍體,每每閉上雙眸都是血流成河,可是他卻發現這樣的自己,竟遠不及面前這個男子心狠!

    北棠海氣的不輕,冷哼一聲,目光落在了床上的女子身上,想要看看她傷勢如何,卻連目光都被北棠妖擋住。

    北棠海看著面前臉色不善的北棠妖,捏緊了拳頭,最終甩袖離去,出了妖瞳殿,一掌掀翻了門外幾人環抱粗的杏樹,發出轟轟的巨響,足可見心中的怒氣。

    這麼多年,從未有人能將他逼到這種地步,北棠妖,倒真是小看了你的能耐!

    北棠海一走,北棠妖才收回目光,看著床上呼吸愈發微弱的女子,手指攥的卡卡作響。

    一名御醫慌忙撿起地上的九轉回命草,欣喜的道:「還能用雖然被損壞,不過畢竟是草藥,基本不會影響藥性。」

    北棠妖的目光緩緩落在喜笑顏開的御醫身上,幽幽道:「本宮說的話你聽不懂麼?」

    御醫渾身一僵,手中的九轉回命草直接掉落在地上:「可可是」

    御醫心中鬱結,這救不活她他全家的命都沒了,可眼下分明有著珍稀的靈藥,他卻偏生不讓用,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滾。」男人陰冷的聲音傳來,幾名御醫趕忙跑了出去。

    整個妖瞳殿只剩下他一人,清冷而孤寂,北棠妖看著床上的女子,神色溫柔,一點點將她扶起,輕輕褪去她的衣衫,盤膝坐在身後,緩緩調動起週身的內力,導入手掌,而後手掌對上女子的背脊。

    閉上雙眸,北棠妖將自己的內力導入女子的經脈,企圖用這種方式一點點溫養女子受損的心脈。

    用內力為人修補經脈,並非做不到,只是卻鮮少有人會這麼做,因為一旦如此,修補者的內力急速湧出,經脈在驟然擴張之後急速緊縮,極可能因為這一脹一縮而造成經脈受損,後果極為嚴重。

    北棠妖的臉色漸漸不帶一絲血色,手中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停止,時間一轉眼過了兩天,男人依舊紋絲不動,可週身的氣息極弱,彷彿將要油盡燈枯,眸子雖然依舊血紅,眼角卻已經流出了血跡。

    虞輓歌身上的氣息漸漸平穩起來,他能感受的到,雖然她的心脈依然受損,可眼下卻足以支撐著她活下去。

    噗,一口鮮血噴出,男人整個昏倒在床上,陷入一片黑暗。

    一個時辰後,虞輓歌緩緩轉醒,依然覺得心口處疼痛不已,沒想到,那一劍竟然直接刺在了她的心臟!即便是她反應夠快,卻依舊是險些丟了小命。

    看著身後連呼吸都變得微弱的男子,虞輓歌緩緩起身,幫他仔細擦乾了臉頰,將手指上的血跡一併擦去,幫他褪去有些血污的衣衫,卻發覺他身上的傷口竟還不曾處理。

    虞輓歌看著那猙獰的刀疤,上面的血跡已經結痂,眼眶微微濕潤,皮肉翻飛,有些駭人。

    一手捂著胸口,一面緩慢的起身在房間裡尋找起藥物。

    好在這裡是九皇子的住所,倒也準備周全,拿著棉布輕輕將傷口處擦拭乾淨,而後將白色粉末的藥物灑在其上,這才重新躺了下來,閉上眼,卻始終想不通到底那些人為何要殺自己。

    在北棠妖與他們交手的時候,她明顯看得到他們有著濃濃的

    忌憚,每每對他出手,氣息也都弱上許多,可是面對自己的時候,那種凌厲的殺氣卻絕不是假的,這到底是為什麼?

    虞輓歌守了幾個時辰,可身旁的男人卻依舊沒有一點甦醒的意思,虞輓歌探了探他的脈象,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武功盡廢!

    女子眼中閃過濃濃的震驚,眼中不不受控制的湧出一片水霧,她比誰都瞭解他所曾受到的屈辱,也因此比誰都瞭解他對實力的渴望,可是如今,卻為了自己,武功盡廢,眼下,他經脈受損如此之重,只怕是日後都難以習武。

    虞輓歌靜靜的看著床上的男子,長長的睫毛輕垂著,目光柔和起來,輕吻了吻男子的額頭,女子最終起身緩緩穿戴整齊,離開妖瞳殿。

    走至門前,回頭看了眼安靜的躺在床上的男子,門外的陽光照射進來,將女子的影子拉的長長的,裙擺極地,美艷至極,卻終是帶著一抹荒涼,收回目光,雙眸一如往昔的沉寂,女子轉身離去。

    她想,她離開,自會有人救他,反倒是她留在那裡,才會耽擱了他的性命。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在她離開之後,房間裡很快出現幾名年逾半百的老者,仔細查探北棠妖的傷勢。

    一人蹙眉道:「少主經脈受損,武功大退,若是常人,只怕日後再難習武。」

    另一名老者開口道:「不過我神龍宗族底蘊豐富,想要為少主修補好經脈也並非難事。」

    「都是那可恨的虞輓歌!我這就去殺了她!」一名脾氣暴躁的黑髮老者開口道。

    滿頭銀白的老者阻止道:「眼下少主應該察覺了是我們動的手,此次少主為其甚至丟掉性命,若是我們再強取她性命,只怕少主震怒,後果不堪設想。」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看著他們」

    老者開口道:「眼下當務之急,我們聯手幫少主鞏固氣息,我已派人回神龍宗取了靈藥,相信半年的調養,少主的功力會恢復到現在的水平!至於虞輓歌一事,暫且擱淺,我們需要另想它法。」

    那名暴躁的老者甩袖怒道:「哼!若非因為她,半年後少主的武功也該更為精進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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